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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散文
几声鸟叫,把老魏的目光从高处拉回。他望着陪伴了自己一月的鹦鹉,每天在笼子里雀跃。不由得想起他二十多年的记者生涯,东奔西跑的,虽然住在省城,心却飞到家乡的古梨园,保护百年梨园是他的责任,是他的爱好,是他的习惯。
以后,我再没心情照顾你了,没心情陪你说话了。你,走吧!老魏对鹦鹉说着告别的话,打开笼子,把它放飞,给它自由。自己也想走出去了!
老魏光着脚在地板上走着。伸出双臂用力推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鹦鹉飞走的地方,一直到看不到为止,才打开电脑,听花儿。一行泪水缓缓淌下,像陪伴他成长的那条河畔上独走的脚印。
再不会闻那讨厌的烟味和体味;再不会听到人们为了占地而争吵的声音了;再不会看到人们挥动斧头砍伐梨树而伤感;再不会为句把无关痛痒的话上火;再不会,再不会……
收拾行李,出发,向什川梨花园出发。肺部发炎的病已经痊愈,心脏需要在自然氧吧浸泡,打包简装,一个单反相机,一个背包,出发,梨园等着他去治理,乡情们等着他去啃一口软儿梨来滋润……
他懂得自己身上的重担:守护家园,保护梨园。许多小市民看见的是眼前的利益,变卖土地,砍伐梨树,是怎样的惨状。是啊!正如他说言:“在今天这样一个崭新的巨变时代,一棵梨树站立明清至今438年,生命不息的根本是什么?是黄河和河畔的沃土与其营养,是什川父老6耕耘关爱才成就百年梨园。与什川梨园20多代人几个朝代接力的天把式们相比,我辈如此渺小稚嫩!只是古梨园时逢劫难,一份情怀使然,与一大批老魏小魏及无数热爱生态,热爱家园的人一起选择与古梨园一起迎风而立!扮演了一位忠实的果农!”
有的人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有的人因爱一首歌而跟着轻轻哼;也有的人只因一眼,就把自己的余生扎根在荒凉的梨园,转眼就是五十年。
这个人就是什川的儿子-老魏,人们亲切地叫他老魏。我便随着称呼他,在交流文字的时候,我称他魏记者。这个出生在什川镇的古梨园的人,自小和梨树打交道,春天,看漫天黄沙的梨花放飞。夏天,看碧绿的梨儿渐渐地长大。秋天,上树摘像灯笼高高挂起的黄梨。冬天,下地窖装一筐软儿梨润喉。他是真正看见乡情们与漫天飞舞的梨花“厮守”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老魏。他喜欢上了古梨园,是源于文字的爱好与博大精深的胸怀。这是一种心灵的契合,一种人生的际遇,更是一种灵性的守候。
初次认识老魏纯属偶然,他创办了老魏公众台。一位爱好写作的师范同学天天发自己写的小说,我每天都抽时间浏览。时间长了,我也加了他的公众号,关注每一篇文章。
记得去年四月初,梨花打苞的时候,我和朋友去了什川梨园,去的稍微早了点,梨花没有完全盛开,只有稀疏的花苞压在枝头。稚嫩的春芽儿反而触动了我一颗纯真的心,归来敲成一篇《借一片梨花素心》,发在微信圈。意想不到的是让大名鼎鼎的魏记者看到了,他发来信息,要把它发在他的“老魏新视界”。我的心像春天开放的梨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骄傲的像油画梵高笔下的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从此,越加喜欢文字,喜欢看什川的.梨树。并且,耐心地阅读他晾晒的每一篇文章。渐渐发现,他热衷与自己家乡的百亩梨园,他对土地的执著就是绿叶对根的情深,什川梨园里有他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的足迹。正是我选的题材是梨花,才有幸被看重。就在他踏上记者生涯二十年的时候,即使走遍中国的天南海北,也逃脱不了他对故乡的一份热情。每一年的梨花节,都有他的影子,他像鲁迅先生一样用一只笔唤醒父老乡亲沉睡的心,不因为眼前的利益而坎伐梨树。可是,过着贫穷日子的乡亲们,经不住开发商的诱惑,纷纷坎伐梨树,或买土地成一叠钞票,或建起阳光小别墅等待赚大钱。他们不再开着三马子睡马路抢占地盘来卖软儿梨而发愁。他们不再偷偷地躲着城管吆喝卖梨而被冻得瑟瑟发抖而担忧。他们不再面朝黄土,背朝阳光的天天爬云梯而修剪果树。在这般困难与矛盾面前,老魏想办法阻止,老百姓需要实体交代,他用发展旅游业来给乡情们引路。
那是一种怎样的大美啊,满园花动,天衣飞扬,身姿柔美的梨园就这样活灵活现地展现在眼前。
真正认识老魏,是他举办的关于倡议保护家乡古梨园的笔会,他组织我们参加碧海蓝天穿越峡谷,进行笔会的。平身第一次和记者会面,心里难免会忐忑不安,当一下车,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闪现着微笑的中年人,心情平静下来了。原来,老魏,不是我想象中的老气横秋的老人,也不是超凡脱俗的潇洒男儿,他是一个健谈、随和、具有爱心,并且渊博知识的中年男子。他把我们带到河畔讲解:这艘客轮是碧海蓝天魏老板从千里之外的浙江考察而精心设计的。他从我们什川的地理位置,环境与气候的变化,船的木质与构造,峡水湿度等来考虑而形成!就这样和他零距离的接触,游览了什川,即全景、魏氏祠堂、百年梨树等。他的一举一动包含着对自己家乡真挚的情怀,与古梨园的担忧。另外,一起同行的朋友告诉我,老魏在什川的历史上,是第一个提出并保护古梨园的人,哪怕受尽误解,遭受非议也绝不回头。归来,文友们各自敲出了关于梨花的诗歌或散文,我也敲了一篇《穿越峡谷的勇气》。
不知道多少个酷暑与寒冬,他都要趁节假日来梨花园,或访问,或寒暄。
此刻,他已经来到了梨园,远眺挂了大红灯笼的梨树,回味着乡情们在春节社火的欢乐情景,铁芯子,瓜娃子等。翻看着反弹相机里亲手拍的照片,打开了电脑,敲着一篇篇诗歌。你看,窗户的玻璃上长满了美丽的冰霄花,像成排的雪松,迎风傲雪,巍然屹立;像美丽的孔雀开屏时张开的尾巴,栩栩如生;像一片片春天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小草;又像一片片梨花带雨……
老魏其人散文
此篇是我目前唯一一篇以人物的真实身份出现的文章,谨以此文祭奠相识十年的好人魏长兴。
——前言
活着,老魏没有上过川道里的新闻;死了,却成了口耳相传的头条。
午后的阳光依旧逼人,虽已进了初秋。醒来,慵懒地伸展腰,打个哈欠。侧耳,听到楼下窃窃的私语像枝头的鸟雀,叫的人心里噪噪的。
话语里,有娇嫩的女声说:“老魏殁了”。
“老魏没了”略显苍老的女声惊叹地说“真的?可怜……”
“老魏没了”我惊愕半天,像失去灵魂的狗半天回不过神。矿上的老魏人尽皆知,他是东坡煤矿的水暖工,前两年才退休。退休后的老魏和退休前的老魏没有任何区别,依然顶着头杂乱无章、黑中带白的短发,额头埋着深深的川字形皱纹,胡须短粗发白像刺出口袋的麦芒。眼睛有神,深而亮,透着精神。习惯性地穿身浅蓝色洗的发白的工作服,走起路来脚跟划地,拖拉有声。手中夹根香烟,时不时地咂一口,吐出漫散的烟雾,烟雾瞬间便融进街道。
下了楼,楼下坐着两位熟识的妇女。年轻的大约二十三四岁,身旁放着婴儿车,胖嘟嘟的孩子口角挂着晶亮的涎水,闪烁着水晶样透亮的眼睛嘿嘿地笑着。母亲幸福地看着孩子,时不时看看身旁的老妇人,说:“唉!可惜,说没就没了”,然后轻轻地摇摇婴儿车,婴儿幸福地笑笑。
老妇人年近六旬,焗黑的发根处新生的白发扎眼的很,手中不停地缠着毛线,唉声叹气地说:“谁说不是呢?老魏比我还小3岁呢,好人,可怜,无福啊”。
看到我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招呼着:“来啦”。
“嗯,来了”我熟人似地招呼着,明知故问地说:“你们刚说老魏咋啦?”
“没了,没了,才知道没了!”老妇人痴痴地说。
“可怜啊,好人啊”。年轻妇女叹息地说着。
“不会吧?我今天早上在菜市场还见过他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我心存疑惑,继续追问。
“唉!好人,可怜人啊!”她俩继续悲天悯人地说。
看来打听不出所以然,我便继续朝前走。
楼下一棵萎缩的小树荫下,四五个老头围着棋盘忙活。我依照惯例慢慢地走,外围的老丁看见了,热情地给我打招呼:“来啦”。
“嗯,来了”。我说:“没事了”。
“嗯,没事了,下象棋玩”。
“啪”、“翻山,出山炮打回头马”老吴头气势很旺地说。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魏都没了,你还吃”。韩老汉不服气地说,八竿子打不着地扯上了老魏。
“看在老魏的面子上,我让你一步”老吴头爽朗地说:“唉!可怜的人家,以后日子咋过啊!”
我跨步上前,问:“老魏没了?”
“没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老魏好人,谁家里暖气有问题,叫一声就来,好人啊”。
“老魏咋没的?”我试探性地问。
“没都没了,还咋不咋的,可怜,可怜啊”。说着,四五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晃着白花花的脑袋,叹息着滚下了热泪。
这世道咋地了,咋说没就没了。天公不公,好人命薄。老魏没了,剩下的家该咋办呢?老魏是近亲结婚,生了两个儿子,都傻傻的,大的前两年意外死亡,小的也二十多了,身板宽大,一米八几,整日傻呵呵地乐呵,捧着收音机,见人就说我爸给我买的,我爸买的。收养的小女儿还在读高中,老魏媳妇也没有工作,没了老魏就断了脊梁,今后咋过呢?我想。
正出神,照相馆的老郭喊着我,呵呵地说:“想啥呢?看你愣神的样,差点撞到我”。
我不由然地“噢”了声,连声说:“老魏没了”。
“老魏没了,你胡说吧,我咋不知道呢”老郭接着说:“前两天矿上赵书记家孩子结婚,我帮忙照相,老魏还屁颠屁颠地跑着帮忙呢,咋说没就没了,那是命不是草,你别哄我啊”。
“我也是听大家说的,你再问问看”我犹豫地说。
“好,回见”说完,老郭背着硕大的单反相机急匆匆地朝东走去,灯柱下的黑色笨狗怕被踩住“嗖”地蹿出老远,回过头不甘心地回望。
走进吉福商行,准备买箱牛奶。老板娘端坐在玻璃柜台里,身后摆满琳琅满目,颜色鲜亮的烟酒。见我进来了,说声:“来啦,要点啥”。
“有牛奶吗?来箱”。
“有,新到的,门口摆着”。
“老魏没了,你知道不”。她问。
“听说了,咋没的”。
“唉!好人啊,听说是出车祸了”。
“好人命薄啊。就是上次,在小区里,你还去了”。
“咋啦,啥事?”我问。
“你不记得了,上次小区瞎了眼睛的老太太掉进污水井里。当时工人正在清理井里的臭水,老太太掉下去了,臭的人都站不住……”
“噢,记起了,记起了。”我恍然大悟“那次我出的警,我和同事肖刚帮的忙。我两在上面拉,老魏在下面送。上来后,老太太浑身泥污,老魏也脏的不像样子”。说着,不由笑了起来,转而低沉,哀叹地说:“咋说没就没了呢”。
街道像树干,横横地平展着;延伸的枝叶繁盛着盒子样的房子,由最初的油毛毡棚子、平顶房到如今鸽子笼般的楼房,道路也由飞尘漫天的土路变成了石子路,到如今的柏油马路。十年间,东坡煤矿沧桑巨变,而老魏依旧如故,习惯地上班下班,继续捅着臭气熏人的下水道,安装暖气管,一声召唤,随叫随到。他平凡的像一粒沙石,平展展地铺垫在路上,即便铺路也是那种不硌脚的松软细沙。
十年间,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常叫老魏来给单位疏通暖气,安装水管。电话里的他言语简练,“好,行,可以”。说完,用不了多久就踱着脚步,叼着烟卷,笑呵呵地来了。
“来啦”。
“嗯,来了”。
冲杯茶,递根烟。他利索地接过烟卷,夹到耳后,嗓音嗡嗡地说:“水先别倒,活干完再说。哪里有问题?说……”
说着聊着,聊着看着,他像临阵的.战士,拿着沾满油污的银白色的扳手东敲敲,西看看。扳扳闸门,听听流水,楼上楼下前后左右地忙碌,我则成了最好的小工,奉命试水,开关阀门,忙的不亦乐乎。
忙完,倒上一盆清水,说声辛苦了,洗手。他利索地洗好手,我递上雪白的毛巾。他支支吾吾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依然劝着,咋地了,擦干了好喝茶。他羞涩地吱唔,算了,算了,毛巾蛮白的,我手上脏,别弄脏了。说着,手背到身后在泛白的棉布作衣上麻利地抹抹。我很无奈,也只好如此。
“你看多少钱?”我问。
“什么钱不钱的,都是熟人,算了。今后有事还需要你帮忙呢”。他狡黠地笑了笑。
“好吧,只要原则内的事我能办就办!”我说着,好像我有很大权力一样,其实那是气泡,一戳就破,里面是空的。
回到单位,值班的说他们都出警了。
我问“咋地了?”
“你不知道?”老李惊讶地问我。“老魏出车祸了,现场就没了”。
“出车祸,不会吧,老魏骑摩托车很稳的,我见过一般也就二三十码”。
“哼,你不找它,它不找你呀!”老李接着说:“老魏弄了一袋青皮核桃骑着摩托往家走,对面两个小年轻骑的车速快,直接撞上了。撞上了,老魏的命就没了”。
“老魏都退休了,还整核桃干什么?街道不是有卖的吗?”
“唉!细发(方言:节省的意思)人,青皮便宜,回家褪了吃着方便”。
“现场咋样?”
“还好,没有出血,像睡了一样,很安详”。
老魏走了,走了的老魏突然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话。
老魏是好人!
老魏遭了一辈子苦!
老魏家里今后咋活呀!
唉!老魏呀,老魏,走的忒早点了吧。
老魏好人,好人老魏,一路走好!
出生在六十年代的人都知道_时期的样板戏,它曾风靡一时。我记得上小学时,学校经常组织学生们学唱样板戏,并在全校进行汇演,演完后还要忆苦思甜,吃忆苦饭。
那时,我和班里一位女生选为领唱,站在最前面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之余还是有些紧张,有一次,为来访的阿尔巴尼亚人演唱样板戏《红灯记》,我还真是紧张地唱错了词,外国人听不出来错了,还连声叫好,拍巴掌,可台下的同学们已哄堂大笑了。
不过从那时起,我对京戏产生了浓厚兴趣,已至后来对其他曲种都很喜欢,尤其地方戏更是情有独钟。
有时还会跑到书店买几本专业书,没事时翻翻看看,甚至走到大街上听到有唱戏的也会顿足听上一段,就是爱好和喜欢而已,也算是半个戏迷吧。
老魏是戏迷,纯粹的戏迷票友,因为他喜欢唱戏,而且唱的是当地很少见的河南坠子戏。
老魏是秦皇岛人,我认识他也纯属偶然。
有一次去秦皇岛出差,办完事已是下午5点多钟了,当我快走到招待所时,不远处的文物博物馆边的土台上传来阵阵京胡声,我知道这肯定是一帮戏迷在聚会,我急走几步,上了土台,到跟前看个究竟。
这时,一位60来岁老人正唱一段地方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类的地方戏,他不紧不慢地拉着一把胡胡,有板有眼地唱着,声音虽然有些苍凉,但非常有力度,高低音结合顺畅,唱腔流畅婉转,像是坐在炕头拉着家常话似的,这一霎那,我被它悠扬动听的音色所感染,甚至准确地说被震撼了。太好听了。
一阵叫好声后,他坐到了土台旁边,我便主动上前搭讪。
老魏是桥梁厂的退休工人,很小时候在老家山东就喜欢上了河南坠子戏,一直坚持学唱着。
他绘声绘色说,河南坠子戏起源于河南约有一百多年历史。流行于河南、山东、安徽、天津、北京等地。因主要伴奏乐器为“坠子弦”现在叫坠胡,用河南语音演唱,故称之为河南坠子。演唱者一人,左手打檀木或枣木简板,边打边唱。也有两人对唱的,一人打简板,一人打单钹或书鼓。还有少数是自拉自唱的。唱词基本为七字句。伴奏者拉坠琴,有的并踩打脚梆子。初期大多演唱短篇,也有部分演员演唱长篇。现代题材曲目都是短篇。另外,还有其他地方也有坠子戏,如深泽坠子戏,邢台坠子戏山东坠子戏等等。
老魏一口气说完后,看看我说,你也喜欢。我忙说,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戏,非常喜欢。
老魏哈哈大笑地说,小老弟喜欢就常来听吧。他又接着说,退休了,没事就和几个喜欢戏的朋友戏迷来这聚聚。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已是掌灯时分,老魏收拾起家当。小老弟明天见了,老魏亲切打这招呼,下了土台,嘴里又哼哼起河南坠子戏曲调,消失在夜色里。
我出差回来后,急忙在电脑里寻找河南坠子戏唱段,工作之余闭目欣赏着,我很感谢戏迷老魏,不时想起他,是他让我发现了一个好听的地方戏,给我带来生活愉悦,还让我知道不少河南坠子戏知识。
时隔两年后,我再一次去秦皇岛出差时,听土台上的戏迷朋友说,前一段,老魏得癌症去世了,送葬那天土台上的戏迷朋友都去了,为他送行。
他们还说,墓碑上还放着一把老魏生前唱戏用的心爱的坠胡。
老院经典散文
好久没有回去了,那座闲置了已久的老院子。
一扇竹制的栅栏被一把生了绣的老锁挂着,故作声势地锁住满院子颓的败和故事。
没了棱角的青砖房子,杵在一棵老槐树的后面,两扇看不出颜色的门板,用一条红绣铁环半虚掩的拧在一起,门槛和门脚处的两个石墩,也早被土埋的找不到影子,从窗口望一眼,斑驳的墙皮和潮湿的青砖地面,幽幽地回荡着的一股阴冷的气息。
所以一个人去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走进个院子。
可每次回去的时候,又觉得有那么多的亲切,一些回忆,会在心头慢慢堆积,最后汇成一股暖意。
墙脚下,有半截被丢弃的残旧陶罐,不知哪个年岁,自生了荒草,房子的砖缝里,也横竖着暗绿的苔痕,它们随着时光的更迭,绿了黄,黄了又绿。看一眼,是荒凉意,再看一眼,又满眼妥帖的温情。
记起有日,烈阳还在纠缠,妈妈着半袖薄衫站在柿子树下,我对她说,给你照张相吧。诶咦,都这个年纪了,还照什么相,你看,头发都白完了。可她仍然略有难为情的用蒲扇半遮着头,不自然的,给了我笑容。她的笑,摇摇晃晃,挂了满树。那时,她旁边泥缸里的橘子正在鼓肚,柿子还青。
如今,树上仍挂着过年时候的灯笼,经了日子,颜色斑驳做旧,但掩盖不了它喜气洋洋的红。
肥圆的柿子像槑头槑脑的小胖子,沁过一滴滴秋露后,日日飘红,看一眼,汩汩欢喜袭上心来,再看一眼,又没了主意,柿子和灯笼,到底是哪个,红的更浓?老家前后院里,如今,只剩下三棵柿子树,一棵在前院水井旁,两棵在后院,西窗户口一棵,东门门阶旁一棵。猫崽子时不时地爬上去打盹睡觉,几只麻雀,还有别的不知道什么鸟,也把那当成了家,从屋檐,到电线之间,不停的追逐打闹,累了,回到树上抱枝小憩。
偶尔闲时,我正在老家,后院还是比较安静,所以每次回去,喜欢睡在后院。是夜,一些黄色的小雏菊,从虚掩的花苞里扑出来花香,托起整个月夜,月光穿过老槐,紧紧地裹着老院,孤独,大片大片地躺在蒲公英上,躺在窗台上,斜斜地躺在倚窗的土炕上。
墙角的蟋蟀,把秋唱黄,几声晚蝉,把秋水叫凉。睡不着,总想着去做些什么,要不要踩着一条小径,去敲故人的门,门缝里出来暖黄的灯光,散落的叶子铺在他的门边,墙角靠着稀松的扫帚,却不去动它,任由叶子像一朵朵自由行走的花,落下来,满院都是,恍惚中,会觉得,那位故人便是风,这里,是它的居所。
喜欢夏季的老院,父亲和母亲把老院捣鼓成满院的绿色,院墙边上的前仆后继地爬满了青藤,鲁莽的蝴蝶楞想在这整片绿中寻得一朵红来,金黄的南瓜挂在半坡,墙角的几颗丝瓜,爬上了窗棱,又顺着竹竿漫上屋顶,刚刚好掩住屋顶上打盹的老猫。雨来了,又走了,所有的颜色都新鲜了,鹅黄的仍然鹅黄,青绿的更是青绿,屋顶,檐下,墙角,灰瓦片,滋生出青苔,把光阴凝成一把老绿,滴答的足音,是深情的诉说。
大雨过后,闷热重兜了老院,我自阑珊的午后,推窗把卷,亲执汪老的.《人间草木》,纸张已经发黄,宕出淡淡朽霉的气味,一阵阵倦意慢慢卷过来,便把册子合抱于怀中,头歪向一边,眯了眼睛小憩,有风从窗子小隙挤进来,抚过额头的发,又把发间的清香轻轻送入鼻孔,每一个瞬间,都带着慵懒的气息。
在漠漠的黄昏,在斜过来的灯光里,挥毫一幅人间草木的无心写意想念这些的时候,半月,正悬在离那些日子最近的距离。
老院老了,已经多年没有炊烟,忙碌的,只有那些蝴蝶和蜜蜂,还有,藏在蒲公英里的几声蛐蛐叫,只剩下父母偶尔去栽种,收割,除草浇水,来回转动的身影。春来后,父亲栽种的两棵玉兰花开了,一样的白,一样的素,一样的清,一样的寂,只是左边的落在地上,墙头上,房顶上的花瓣更多了一些,但仍然掩盖不住房顶上自生的荒草,和光阴流转的痕迹。
一口粗制的瓷缸,和一些农具靠在南墙根下,由于放置很久,又经了雨,底部沾满了溅起的泥沙,缸里屯了半缸雨水,由于闲置过久,水里竟繁生了小时候见过的跟头虫,上下翻腾。一直对这口缸有着一股莫名的钟爱,我问母亲要了来,她怪嗔一句,竟要些破烂的闲家物,也不再拦我。父亲和我把它搬到水井旁进行清理,南墙根儿地上,烙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圆圈,周围散布着雨点子落下时砸出的坑痕,?旁边,安生着自生自灭的马生菜和狗尾草。雨水倒进树坑里,轻轻弹去外面的泥沙,再加上粗劣的釉料,摸上去竟有些扎手,母亲还在那念叨,我却自生欢喜。她哪里明白,我是那么贪恋它泛出的凉意,和旧。
在缸里填些泥沙和水,又从村头的荷塘折来一整棵莲藕,莲藕上带着荷叶和莲蓬,父亲和母亲在身后指引着我,折那一枝,那个莲蓬大,还有那枝,叶子还没破。搬进城里,搁在屋子一角,?荷叶和莲蓬,随意的放进缸里,粗大的缸口,歪斜支楞着四五闲枝,看是孤单,又是千山万水的风情。和生活略不搭调,又安然自得,回味怡然,一颗清净心显映。
这个世界仿佛什么都在变,唯有堆砌这小院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从那些荒草葳蕤满院,一直等到每一颗开到荼靡,它像仍然没有学会飞翔的固执的鱼,一切,都还是最初,蠢蠢的样子和静清寂。
看着它静默,仿佛只要坐在门墩上,一直听着那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和光阴微笑着走路的声音,就够了。
老院老了,老得让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自从父亲走后,老院,再也嗅不出父亲的味道。
魏宁其人散文
我在水务局门卫上班,魏宁给局里装修办公室。我们之间便有了一面之交。
他给人第一印像,就是一个搞装修的小老板。出出进进,来来回回,见面称我一声马师,我回之一声你好!除非偶然告诫他们,及时清理建筑垃圾之类,关乎我管辖的卫生范畴事外,相安无事。后来陆陆续续听到他的种种传说,局里换了几位局长,但这里的活,基本都是他带人干的,心里便有了一个认识,这个人不简单,有那么点意思,最起码是值得信任的。
在工程后期,为了使质量至臻至善,近无完美,大小活略,每事必躬不放任何一个死角。每天工地人都走完了,他才最后一个离开。
他待人随和,从不端一点老板架势,批坪你叫你心悦诚服,叫你返工心中不存一点怨言,他处事厚道,奖罚分明,干事有那种,契而不舍劲头,有时工程款,未能及时结算下来,他先自行垫付,从不克扣和赖工人工资,这点在如今弪济社会,象他这样的老板,确实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以至麾下总是人才济济,谁都愿意跟他干,有一呼百应的人格魅力。令人刮目相看。
魏宁是少陵源大兆乡人氏,在那段阶级斗争年代,家里是大成份,童年饱受唯成份论之痛,遭人陷害、白眼,造成心灵上创伤,未能和正常人一样接受良好系统文化教育,但是正是这些不公正待遇和祖辈的耕读传家的传统,无疑从另一方面,使他在人格尊严和行人处事上,是一笔别人所没有精神财富。奠基着他人生的坚实基础。及早走上社会,从木匠、瓦工、装修一一从零开始、从徒弟到师傅到老板,一路走来,颇有传奇色彩。
魏宁好习武,且在长安武术界小有名气。师傅徒弟,便布省内外。说起习武之事,他如数家诊,滔滔不绝于耳,说到拳路套数,更是师出有门经纬独到、有板有眼,说到性起,呼拉几招,便有靈猿下山,饿虎扑食之势,拳脚舞动之间,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的感觉,令人目不暇接,连我这个弱不禁风的门外汉,看的都傻了眼。一招一式,没有卖狗皮膏药的江湖艺人之浮夸,更多地向人们揭示着“四刀拨千斤”的武术精髓,从未发现凌弱持强现像,而是更多了几份习武之人的豪爽义气。
我有幸亲眼观看几回魏宁表演,流星锤、大刀。丈全长的软兵器在他手里,挥斥方园,如入无人之境,似风扫落叶,指那打那,使人眼花撩乱而条似带索,舞起来、曲直伸展自如有点水泼不进的味道。几十斤重的“关公青云偃月刀”,在他的掌中、舞的是那么轻松,刀背上的铁环、缨络上下翻动,左隔右打随风嘶响,蔚为壮观。迎来阵阵赞叹声。并非花拳绣腿。
他收藏的兵器,更是琳琅满目,刀枪剑戟,斧钺句叉,都参考史料,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铸造而成。每当夜幕降临,在美林公寓楼下,你要有幸一观,他以改白天老板模样,呈现在你面前的魏宁,一袭白色灯笼裤衫的练功服,和他徒弟们,在暗黄色的路灯下或练拳脚,或舞兵器,一丝不苟,引行人驻目。
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能人,这是我这个轻易不服输的人,给他下的定义。我平时好书法,魏宁经常和我交谈书法方面话题,虽无精到的`理论水准,但也不失为一个“内行”。句句都在点子上,还不时把习作,用手机拍下来,展示给我看,偶尔也有神来之笔,叫人叹服。他欲成立长安武术学会,要我题写会标,又顺手写了一首古体诗,挺象回事似的,兴起之余,我也补其韵胡绉几句,以示敬心
少陵扯旌旄,尚武意拳拳,
遥呼多侠士,不逊旧桃园。
从一般同志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哥们。丰富的阅历,坎坎人生,是他对人生万物有独特具解,一言既出,深出浅入,颇有哲理,出神入化,深藏玄机,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冷不丁冒出什么奇事来。前不久,他好长时间不见,突然来访,告诉我他在学雕刻,且言之凿凿,雄心勃勃,我持怀疑态度,且听之任之。又过几天,登门要给我刻章,为了不驳面子,顺手从架搁取出一方粗石毛坯交给他,以探究竟。未到半日,他兴冲冲赶来,说已完成,索来宣纸、印泥,展示他的杰作,一摁下去,一枚具有汉隶风格的白文印信,跃然纸上,一时使人心悦诚服,可以这么说,他的作品,不亚于书院门那些刻章艺人,比他们有些地方还要扎势“老到”,所体现的刀工字形,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谓之“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同魏宁交往虽然时日不多,他的诸多方面的优点,都值得我学习和借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故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有志不在年高迈,无志空活百岁来”,山野村夫中不乏“一字之师”,溪水潺谖,来自不择细流,海纳百川才是人生高境界,魏宁小我多岁,但这个朋友,道友我还是交定了的。
冬夜漫长,寒风咧咧,手捧魏宁所刻之印信,一暖春风扑面而来,使人倦意全消,思绪翩翩,便有了这篇小品文,与他同勉。
12月18日于蟲鸣斋
老街口散文
出了街口,附近的老街坊都背着手。胡同口永远是半通不通的,被几个摊子盘着。有男有女,有夫妻,还有个把孩子。有吆喝的,有放着喇叭音的,也有搭个马扎在那儿看街景的。横列着竖列着,没有什么招牌,不到放学下班的点儿还真是不碍事,反倒是显着热闹。街口那儿有一家幼儿园,一早一晚放着那种带劲的歌。楼前楼后的人一般都在路过时驻足,看看里面一片欢笑,怀念怀念过去,就各忙各的散去。无论是火热的三伏,还是羁冷的秋冬,这种气氛似乎在我印象里就没变过。你穿过这街口,胡同在东西各有一个头,却大不一样:西边儿现代化气氛很浓,而东边儿则显得比西边儿老上这么三四岁的样儿。如果你非要问这胡同的姓儿、这条小路的名儿,估计很少有人可以给你数出一二来。倒是我看到这三座旧的楼房亲切得很,这儿,就是我的家了吧!
提这胡同,没多大要紧的说头。还要是看看这胡同的东头,这帮买卖家够劲。你一出这东口,向南走,一街门头房卖的是肉、饼、副、蔬样样有。闲时,第一家门店的胖老板就约上两个搬货的、旁儿的油饼店老板娘,还有几个菜贩子,摆个大桌玩儿牌。这消遣方式虽然不雅,但也不俗。那胖老儿我总见他。约摸四十来岁,胖得匀称。他家销售副食,有媳妇儿张罗着,他倒算闲的。我去他店里买过东西,每次他都亲自回屋招待。只记得在他那儿买过两瓶水、一盒烟,零头他通不要,取个袋子装好,递到手上。出门:走好,再来。然后继续玩儿牌。和谁都一样,熟客亲自招待,老街坊有时递个烟、说个话。一天一天,没间断过。还有那老板娘,卖饼的,油饼烧饼都有。价儿倒不贵,关键是味儿好,吃得出这手艺。往常去得熟了,见了我就把个刚做好的大饼切一半,剁成六瓣,装袋,递手。把钱给她,道声谢,再听她一声嘱咐:常来啊。
算不过门面只四五家,可往市上占道卖菜的倒是真不少。菜嘛,大同小异,见根的、虚青的、通红的、紫样的,还有闻得见味儿的。你买,他肯定卖。豆腐摊儿独有一支,有吆喝、有梆子,再加上那个白,嫩净净得多。扣人眼球儿,白,好像有种青石板的滋味。那贩子大多有闲空的时间,坐在那儿观着景儿。你稍作的停留都能引起他们的误会,“哎,要点儿吧?都是自己的,两块二。”可以不理他,也可以股脑儿一下。反正争吵不太可能,倒是他们土黄色的语言得趣的很。几个老街坊在那街口好下个棋、玩儿个牌,动不动就和那贩子吆喝一阵子。笑声很大,有时似哭,老远可以听见。
这东头向北,远远可以望得到山的方向,一样是以小摊为主,这个方向是主道,虽然不比向南的路宽,可东西道上都停着板车。这里交通紧,吃不起坐着观景,一个个都不敢坐。而且这里买卖不好做,你没个好耐性还真不好停在这儿。值得一提,这里是以水果为主。有个女同志卖得好,是南方人,削瘦,个儿不高,眼却毒的很。你想吃个香蕉,眼往那黄弯弯处一落,她一瞟,笑吟吟地撑开袋子教你怎么挑。价格虽然稍高,但总比超市低得多。这里的贩子也通常比较热情,与南边的闲、沉倒不同,虽然相隔不远,与北面走车走得多有关系。南北之间没什么街垒隔间,除了家常外,任个外人你分不出些区别来。只不过老街坊们好说会儿话,找个适闲处向南指指、向北指指。话里话外能听出个把头道儿来,只不过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有时过了边儿吹出个好歹来,不过笑一笑而已,没什么大碍。
这南北场儿热闹在起早的五六点钟,歇息也在下午的五六点钟。你看这街坊也散得久了,胖老儿也举桌要起牌。原本拥挤的道浸出了淡黄色的光,路灯是必要的,来往的车比晨起午过的恍若更多。别的不是怎么分明,倒是饭后闲逛的人多了。步伐很辣很稳,但丝毫不减一点可以退后的趋势。寒暑可以不避,总之散步的.人是不少的。所以夜间买卖不多,却反而更有种可以叫板的派头。胡同除了夜归的车灯黑得怕人,还算夏天乘凉的多,孩子玩闹的厉害。下面也有起牌的、起棋的,全是熟脸,更比这天儿热得多。偶时来个生脸儿,那老人搭眼一看,分出个好歹,就先主动搭个话。相较之别的露天小区,这种邻里的默契来之不易。
就这样,春夏秋冬,日日夜夜。掰开手指头掐算着过去的日子,老街坊的常理儿——都在楼与楼间三顿饭的香气里过去。小孩儿大人都哭过,送过离世的常客,也听过谁家贴着喜字的好事儿。记忆里好像家永远在这里,下面总有孩子的吵闹嬉笑。每天与邻里打个招呼,停停走走,路数从来不曾老褪改变。知道这里的,咂品味道算是个清品小肴,或酒或茶——怎么说呢?晨起的老街坊街口,午间的百态胡同,夜里的闲出忙归。画成的也罢,说成的也好。反正妥不了一句:再来,好像就打点了很久。
老店铺经典散文
这是家二十多年的老店铺,位于闹市中心,三十多个员工,昼夜不停地营业。
老板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说话声音低缓柔和。忽然有一天,他涨红了硕圆的红鼻头向俩厨师发飄,据说是厨师做菜份量太大了,第二天又训了两个经理,因他们任一个流浪汉坐在餐厅桌边扫荡客人余下的残汤剩饭,老师的脸黑着声音大的震耳,吓得新来的寒假工,那个娇怯的大学生,小胡妮不辞而别。最厉害的是他能悄没声息站在你背后,你绝对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他每天悠闲地坐在店门外晒太阳,晚上和朋友们聚在一起喝喝小酒。不忙时员工们可以坐下来,轻声说话,他绝不会干涉。有天我端着客人点的菜刚放到微波炉里,老板正好也端一盘菜过来,他随口问了一句:“你热的是什么?”,我答:“是客人要的猪蹄……”,说完我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明知道老板是回民,我竟把羊蹄说成他最忌讳的,我等着暴风骤雨的来临,没想到他微笑一下,说:“你不知道吧,快去忙吧”,我落荒而逃,一边的收银员睁大了眼睛。私下里告诉我,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知他为这个原因,训斥过多少个人。你要记住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千万别提半个猪字。
老板娘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儿,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风韵犹存,每天变换着不同的服饰,看起来是那么漂亮高贵,她若不满意会瞪圆漂亮的大眼睛,扁起嘴巴拖长音调发出:“噫!噫!噫!你就不会……”,她发火时会颤动着长睫毛,嘴里连珠炮的话语,任谁都别枉想分辩。外交人事只要她出面,绝对能搞定,每天早上她从白色的轿车里走出来,昂着头优雅地走进店里,员工们都噤言站立,她目不斜视地走过,高跟鞋发出嘎嘎的声音。接下来她会不厌其烦地讯问经理安排的工作,检查厨房的菜式和卫生,她严厉得近乎苛刻,达不到她的要求会毫不犹豫地重罚,她一再强调顾客就是上帝,效益才是第一,她极少同员工说话,个人的事儿再大,在她那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任谁也别指望她会通融一下。经理的口头禅是:“你们千万别惹老板娘发毛,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帮你”。员工们的最怕的话是:“别说话,老板娘来了……”这个时候,大家会尽力找活儿做着,没事也要噤声站立,直到老板娘昂首穿过大厅,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大家才敢喝杯茶,轻声说几句话。听老员工说,老板夫妻是城郊的农民,以前也是穷人,凭着好手艺好在城里发了财。
总经理精明干练,定购修理管理招呼客人,卖货走菜收台样样精通,他瘦瘦的身材,一双大眼睛总是笑眯眯的,时不时给大家一句玩笑,不管什么事只要跟他说,总能得到解决让你心悦诚服。老妈病危我早上匆忙向他请假,他立刻批准并让我跟老板娘打个招呼,他向别人借了将近两千块钱给我,还迅速给我盛饭,我不吃他又装了热饼丝一定让我带上。第二次我值班,两个发酒疯的'男子,把店里的水桶踩裂,水洒了一地,我悄悄说经理你看水桶,他说你忘了倒水收起来吧,我点头承认,他说库房还有一个,以后要注意点。第三次是昨晚,有四个客人,在吧台买好肉要冲汤,我请师傅帮他们冲好,他们又说同伴没到齐先不冲,看到冲好了非要重新再称换羊肉,店里有规定,客人中止消费,服务员必须赔钱,吓得吧台小丫头白了脸色连连说:“完了,完了,羊肉那么贵,老板娘一定会罚死咱俩的”。总经理看到了,说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们别管让我来处理。他对大家都挺照顾的,称的上仁义君子。所以大家各司其职,从没有吵闹的。
女经理是老板的亲戚,操着一口甜润的普通话,除了开会讲话,喜欢这儿说说:“那个谁,你把餐具摆好没?还有你,你快点把……”那儿指指:“李大姐,你快把醋加上,吴大姐,你把那边再拖一下,还有黄姐你……”。她每天都会招开前厅员工会议,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讲上半个小时,她一有闲遐就称体重,然后大叫自己是瘦了还是胖了。她爱站着用双手轻拍小腹,腿还要不停地抖动,她其实不胖,模样长得挺好看,就是不好说话,一点事儿从她那儿都不好通过。非批的你低眉顺眼不行。夜班经理高个长发,说话时先笑眯了眼睛,两班交替对她所知很少。
老店铺犹如幽深的树林,在这时代的阳光下郁郁葱葱,它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风雨阴霾,服务员恰似林中鸟儿飞来又飞去,厨师忙时像旋转的陀螺,静时如安静的黄牛倒嚼着,店里精心摆放着色彩鲜艳的各种食品,仿佛是香艳的花儿,逗引的客人像嗡嗡的蜜蜂,日复一日,喧闹不已。
呵!老店铺!
老黑经典散文
老黑是一头牛,一头在我的童年里跟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一头牛,我突然想起它,是因为今年在老家过年时,极度无聊,决定到最后被征用的那块田去看看,才猛然想起了我的老黑!
那块田村里人都叫它“牛角湾”,样子却也极像牛角,因为有“牛角”二字,再加上我那时天天把老黑放在那里吃草,于是,我就极为心酸地想起了我的老黑。
因为它浑身通透的黑,所以我就叫它老黑,老黑来到我们家,那是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始我看到老黑那高大的身躯,很害怕,父亲说老黑很老实和气,我就胆怯地摸了摸老黑的头,老黑摇了摇头,态度很友好,我就不再害怕。我每天放学后就拉着老黑去牛角湾吃草。记得那时的老黑每天站在田埂上,用它的一对大角撬着那些树桩,看它整天极少吃草而花大部分时间去磨它的角,我还认为老黑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直到不久,当我把它放到大坡头时,遇到了一大群外村的牛,老黑初来乍到,一场恶斗在所难免,“狭路相逢勇者胜”,经过一番生死决杀,老黑终于把小寨坡的那头所向披靡的头牛打败,老黑瞪着血红的大眼仰天长啸,那些跟着观斗的牛竟也纷纷落荒而逃,从此老黑成了当地的战神,我为我的伙伴感到骄傲,他让我明白了“十年磨一剑”的道理。
慢慢地,我和老黑成了好朋友,我每天骑着它慢悠悠走在路上,让很多人羡慕。
其实放老黑去野外吃草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因为老黑很懂事,根本就不需要我看守,它也从不乱吃别人的'庄稼,安顿好老黑后,我就去附近山上采很多的扁根草来喂它,让他增加力气。得到了优待,老黑总是微眯着眼,煽动着耳朵,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时我就仰骑在他的背上,望着蓝天白云,想象着一些奇怪的事,有时想得累了,就用耳朵贴在老黑的背上,聆听着老黑嚼草时发出的低回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趴在它的背上睡去,这时的老黑,就像一个忠厚的长者,一边吃草一边迈着轻轻地脚步,深怕我从它的背上摔下来,那时我睡得好香啊!想不起来了,我在它的背上不知沉睡了多少次,直到我睁开眼睛,看到夕阳西下,晚霞满坡。
有一次,我和母亲到城里赶集,我看到了一个盲人在大街上吹笛子,那悦耳的声音让我着迷,回到家,那飘渺的声音还一直在我的大脑里冲撞,于是放牛时,我就找来一根竹子,自己动手,用小刀开挖出一个个小洞,一吹,竟可以呜呜哇哇的发出乐声来,我欣喜若狂,每天骑在老黑的背上,和着哗哗的流水,无师自通地吹着从学校里学来的歌曲,现在想起来,那该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牧童短笛”式的画卷啊!
就这样,老黑和我朝夕相处了几年,慢慢变成了一个忠厚长者,它无数次的默默忍受着我那孩童的任性。
老黑老了,有许多次我看见他在咀嚼草食时在叹气,我父亲早就看出来了,因为老黑在劳作时就已力不从心,父亲早打算把老黑卖掉,可每次都因为我哭天抢地的反对而只好作罢。最后父亲还是下了狠心,趁我在学校上课,把老黑卖给了城里杀牛的贩子,那天放学回来,我像往常一样到牛棚去准备牵老黑去吃草,可是牛棚空空如也,只剩下老黑那熟悉的气息,母亲坐在门口埋着头洗衣服,似乎在逃避什么,我知道我和老黑从此不再相见,瞬间,我的大脑犹如被一块大大的黑布罩住,一种无法表达的巨大的悲痛狠狠袭来,我蹲在牛圈边大哭了一场,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就和着眼泪睡去。那一个星期,我坐在教室里总在怀念我的老黑,也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
过了几个月,母亲看我稍稍平静,就小心的告诉我,老黑被牛贩子拉走时,眼里滚出几滴清泪,这越发使我悲伤。我这时很沉重的想,那时的老黑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最后归宿了吧,或许是它想和我有一个深深的告别?
一路走来,我与我身边的许多人就这样在生死两界中用眼泪来进行这样的仪式,那可是多么的不舍啊!因为他们留给了我们生者太多的怀念。
我之所以深深怀念老黑,是因为它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承载着我许多童年的梦,而那些梦,是那样的绚丽多姿。
回望故乡,那些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也随着膨胀了的城市慢慢逝去,再不可追,但它们却也像老黑一样深深扎根于我的心中,就让他们变成美好回忆吧,它们可以让我慢慢品味,让我在品味中品出那份超乎于人的珍惜,品出那份对着茫茫苍穹油然而生的对生命的感恩。
老自行车散文
我很小的时候,大概6岁吧,还没有上学,天天在家里给两个姐姐当跟屁虫。大姐比我大六岁,二姐比我大四岁,她们两个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带着我一起玩,但是当她们面对我,大多数时候心情不好。这是有道理的。我的面目十分可憎:一窝子黄头发不长不短。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发丝柔软的像趴在树叶上的毛毛虫。脸色灰中带黄,呆滞的双眼只有在眼球要被风吹干的时候才肯眨一下,最显眼的就是鼻子上不分季节总是挂着的两串黄中带绿的鼻涕。情绪波动的时候,我会狠命地吸一下两串即将流过嘴唇的鼻涕,以此划清鼻子和嘴的界线,并抗议外界的一切不公正待遇。一、哇!鸡熟了!?但是情况也有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姐刚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很愿意带着我一起。特别是她学习用自行车载人的时候,盛情邀请二姐和我一起参与,坐在她的自行车上。邀请一经发出,二姐当面严词拒绝,我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平时总是被当作跟屁虫嫌弃,终于在游戏中当了一次主角,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我非常欣喜地接受了大姐的邀请,坐在了大姐的自行车后座上。从接触自行车,到学习用自行车载人,大姐仅仅花了3天时间!我并不清楚其中的凶险,只觉得很有趣、很期待。
整个骑行过程并不长,从家门口自西向东顺路骑行,大概200多米。操作步骤是,大姐先抱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她一脸认真地嘱咐我,千万不可以晃,更不可以慌,坐在后座上要非常稳,非常非常稳才可以!从大姐的眼神和语气中,我似乎觉出了一丝不祥,但此时我已坐在了后座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姐性格爽快泼辣,办事说话相当利索,动作也快。我正在思索可能会发生的不测,大姐已经跨上了自行车。我马上听到大姐大喊:“不要晃,不要晃!”我刚要分辨我没有晃,话还没有说出口,大姐的自行车就开始七扭八歪地左右摇晃起来。我死死抠住自行车车座下的两圈钢丝弹簧,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个弹簧上。二姐在终点等着我们,她要确定大姐载人试验的成功概率。如果试验成功,她将参加下一轮载人试验。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考虑载人试验失败的后果,尤其是我眼看即将抵达终点,大姐的自行车却晃的更加厉害了!大姐发出了最大的吼声:“不要晃!”我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狠狠地吸了一下鼻涕,发出了极大的响声,表示抗议。那个时候电视上有一条电饭煲广告特别火,我记得里面有一句广告语,女主人在焖一锅土鸡,煮熟的时候打开电饭煲,白茫茫的热气腾腾升起,女主人闭上双眼,露出笑容,像对着自己最深情的恋人表白一样感叹道:“哇!鸡熟了!”我们都觉得很滑稽,演技很浮夸,要是换作我们代言这条广告,一定会把“鸡熟了”这句台词说的更深情、更通透,我们更能表达出面对美食的那种难以自持的欲望。因此,我们不约而同地把“鸡熟了”这句台词当做危险即将到来的暗号,或者对一切世间滑稽可笑的人和事的辛辣讽刺。二姐在终点边笑边喊:“哇!鸡熟了!”我这才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但是,一切都已太晚!大姐在关键时刻,弃卒保帅,动作飞快地从自行车上跳了出去,狠命一推,把我和自行车远远地抛了出去,从而保证她远离危险的漩涡。我来不及撒手,紧紧握住自行车座位下的两卷弹簧,连人带车狠狠地砸在了已经结了冰的垃圾堆上疼痛和委屈使我顿时发出了猪一般的嚎叫!惊动了制造垃圾堆的几户村民,大家都出来分辨,到底是谁家还没有过年就杀猪。此时,大姐和二姐纷纷喊着“哇塞!鸡熟了!”以此讽刺我作为男子汉的懦弱。我当然不肯承认,立即停止哭声,坚持让二姐参加即将开始的第二轮载人试验。二姐还是拒绝了,最后的游戏规则是少数服从多数,她们两个都坚持我来参加自行车载人试验。就这样,大姐学会了自行车载人。当然,我和自行车的缘分,才刚刚开始。二、钢丝爪小学毕业后,由于本村没有中学校,要到3公里之外的村子去上初中。这时,学习骑自行车就显得非常必要,比现在考驾驶证还要紧。我13岁那年,开始学习骑自行车。我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什么样呢?这还得从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说起。
很多人的观念中,中国人重男轻女,特别是在农村。我家的情况不是这样,虽然家在农村,但是正相反,我们家重女轻男,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深知道这一点。这从我们姐弟三个的自行车质量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大姐的自行车虽然经常报修,但是至少从外观上看上去那是一辆自行车,这并不困难。二姐的自行车是一辆改装后的凤凰牌黑色二八自行车。再看看我的自行车:单就外观而言,如果我不告诉你她是一辆自行车(请允许我用“她”这个词,不仅因为这是我人生中所骑的第一辆自行车,更因为我和“她”非同一般的故事和感情),你很难把“她”和自行车这个物件扯上关系;或者说,你很难设想,这是一辆人骑的自行车这是一辆充满悲剧和英雄色彩的自行车!仔细从外观上看,因为年代久远,你依稀可以看得出这是一辆草绿色的二八自行车,车座的表皮和真皮全部丢失,只剩下两个弹簧还有一根扭了三圈、钢爪似的铁丝,愤怒而又突兀地指着天空。这个部位虽然曾经是用来坐人的,但是现在你万万不能坐上去,原因我不讲你也清楚,如果一不小心坐上去,恐怕这个“钢丝抓”会顺着*门把肠子肚子心肝肺都拖出来!可见这辆自行车,不是一般的人驾驭的了的。再看车闸,两个自行车车把下面对称地坠着两撮黑线,这就是原来这辆自行车正当盛年的时候原本绷紧的车闸钢丝线,现在都断了,吊死鬼一般垂在两只车把下面,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和现如今的幽怨。最亮眼的,恐怕要算两个自行车轮子了。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车轮子是应该有轮胎的,当然了,这辆自行车曾经也有过,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吧,反正从我认识这辆自行车开始,她的两个轮子就没有车胎了,所以我不必时时担心车爆胎之类的危险。既没有了车胎,便只剩下了两个光秃秃的车圈,而且这两个圈已然不是正圆。车圈里的辐条也像老年人的牙齿——掉得多剩的少了。但是这个自行车最后的尊严是,她还有一个车后座。这个车后座起了大作用:第一,我可以坐在车后座骑这辆自行车,不过由于只有两个车圈,骑起来特别的颠簸和震颤,体验感不是很好;第二,我也学着大姐当年的样子用自行车载人,只不过我记忆里深知道学习自行车载人被摔的疼痛,所以我选择把我们家的大黄狗用绳子绑在车后座上代替人我经常骑这辆自行车代步,因而在村里出了名,人送外号:钢丝爪。我从小就有很强的自尊心,非常反感这个绰号,因为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自行车可以被骑,但不可以被骂!所以每当听到“钢丝爪”的叫喊着从别人嘴里混杂着嘲笑扑面而来的时候,我选择加速骑车,把叫声甩在身后,这个时候,我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我们村里的`公路只有一条,呈“S”型弯曲。摆摊的,赶集的,拉货的,走的都是这条路,特别是拉脏土的大卡车,因为上了保险,不担心*死人或者牲畜,所以速度开出了跑车的效果——经常有村里的狗和猫被大卡车*死。我有一次就遇上了大卡车,卡车速度异常的快,而且大概是我的这辆自行车引起了卡车司机的兴趣,我躲向路的哪一侧,这辆卡车就偏向哪一侧,直到把我挤到无路可走。无路可走怎么办?正遇上摆摊的大妈在卖鱼。她把卖鱼的洗衣盆里装满了鲤鱼,盆子的直径有一米多。眼看我就要被卡车撞上,左边是飞速前进的卡车,右边是满满的一盆鲤鱼,我没了选择,连人带车一股脑扎在鱼盆里——一半的鱼被我和自行车砸的血肉模糊,一半的鱼被我挤出洗衣盆,被刚刚的卡车碾死了。此刻我不觉得身体哪里疼,只是心疼我的那辆自行车,还好,自行车完好无损,是啊,她又捡了一条命!村里的一切活下来都不容易,人要坚强,车也坚强!三、小帕赛车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个男同学,人长得非常矮小,经常喜欢把一个紫红色的毛线脖套戴在头顶,盖住两个耳朵,露出头顶根根竖起的头发迎着风。他的两个脸蛋总像是带着一股愤怒重重地涂了两个画成圆圈、界线分明的腮红。他的声音奇高,笑声和哭声都透着美声的效果,我很遗憾他没有学习声乐,不然一定成长为一个不亚于帕瓦罗蒂的男高音歌唱家,这是亚洲的损失,更是世界的损失。鉴于这位男同学在本故事中的人设不是很讨喜,我们这里就把真名隐去,姑且称他做“小帕瓦罗蒂”,简称“小帕”,就像撒贝宁简称“小撒”那样。小帕非常爱哭,特别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因为爱哭,脸上的泪水经常混杂着鼻涕,皮肤皴裂的极其严重有一次放学,我们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他为了快点回家和妹妹分享一个月前就定下的生日蛋糕,提议进行自行车比赛。我当然不会怂,欣然答应了。同时参加比赛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同学。我们四个人喊了一声开始,四辆自行车立刻加速前进。不一会,大家就拉开了距离:另外两个男同学因为自行车相对正常,把我和小帕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帕,他跟我的距离并不让人乐观,我可以被两个骑着正常自行车的正常人超过,但是我不能被上面坐着小帕的自行车超过,这事关一个人的尊严,乡下人把尊严比什么看的都重!我心一横,开始加速,耳边的风声愈来愈大,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阵狗叫。仔细一看,原来是因为前面两个同学速度太快,引起了狗的不满,这是一条通体黄色带着黑嘴巴的土狗这条狗本来是向那两个男同学表示一下愤怒,并没有要咬人的意思。因为它跑到两个人经过的地方后就一直在后面原地不动地大叫。我打算避开这条狗,这条狗也打算避开我,可是此刻我心又中有了杂念:我要回头看一看小帕有没有赶上我。正在回头的当口,我听到一声惨叫——是土狗发出来的!我的钢丝爪又闯祸了,把狗撞得很厉害。这条狗恨极了骑自行车的人,等它反应过来打算报复的时候,我已经骑着我的钢丝爪远去,故事还没有结束,我又听到了一阵男高音的尖叫——是小帕发出来的,他被土狗咬了。这次,我没有回头。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连贯、那么迅速、那么自然,我根本来不及反思。原来这狗把他当做了报复的对象。从那以后,小帕再也没有提过赛车的事情,再也没有。
老毛散文
老毛曾与我住在一条巷里,我总忘不了他的面容。
平常大家都叫他‘毛’。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姓‘毛’,还是别人给起的外号。我始终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许除了他父母,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听说,他原先有个媳妇,可不知怎么的,离了婚。当然,这也是我听说来的。自打我记事起,他就和另外一个老头‘龙’一起生活,我同样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再说,我小时候也不愿多打听,打听多了也无用,现在,已多年了,没人肯告诉我。总之,说句心里话,他们生活得挺苦。他们吃的面粉主要来自一位远房亲戚的接济,他手中的钱确是少之又少。
‘毛’,一位八十多的老汉,他靠拄着一根拐棍行走。他戴着一顶大毡帽,面容憔悴,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又深又长。脸色黯然,似乎还发黑,略显呆滞。他骨瘦如柴,手背上青筋凸起。走起路来,拄着拐棍,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动,两只脚似乎已经无力抬起,好像失去动力的机器。我担心一阵风会把他刮倒,我担心一粒碎石会把他绊倒,但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走路格外小心,似乎从未跌倒过。
他常常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我们路过,他常常主动和我们打招呼,尽管他吐字不清楚,表达也不完整,但是我们却能听出他的热情,我们也总会答几句。他的生活很简朴,一年四季没几件衣服。他常常自己去换面条,上不了台阶,就在下面等着。他上午多半吃的是面条。他用白开水煮面条,油也少得可怜,经常是一些大白菜就对付过去了。因为是邻居,我常去他家,家里陈设极其简单,屋子外面是一个用泥砖垒起来用来烧柴做饭的‘火炉’,(我们这里叫”地锅“),一年四季大部分都靠它。屋内,一个老式柜子,一个老式钟表,一张桌子,几把老椅子,两张床而已,再加上锅碗瓢勺,仅此而已。
一天,我一人在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阵缓慢而无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阵阵脚步声我再也熟悉不过了,肯定是‘毛’,其实我根本就不用猜。他来我家已不止一次两次了,再加上他那节奏独特的脚步声,我怎能不记得?我猜,他肯定又来问几点了。因为他家的钟表是老式的,上劲儿的'那种,过不了几天就会停了,没钱买,就一直用着,因跟我们家熟,所以常来我们家问表,我们也常常热情地告诉他。不用问,今天又是来问表的。他确认有人后进了我们家。不过,这次情形却有些反常,他因腿脚不便,通常走进我们家的院子就问,可这次,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走。我出门迎接,他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笑哈哈地递给我,他虽然吐字不清,但我却能尽力的听清楚他的意思。他说别人过喜事了给了他些糖,他的牙不行了,没有吃,所以特别送给我。意思很明确,我接过了糖,接着,他转身就走。当时,我只知道吃糖,因为我还小,所以未能感谢他。现在想起来真后悔,未能请他到家里坐坐。
之后,我们也常常给他送些东西去。从他眼里,我读出了善和感激。
几年后,他与世长辞了,听说最后关头,他得了重病,别人给他医治时,他拒绝了,他自知病得很严重,再多花钱已无用,大去之期已不远矣,他最终告别了人世。
他静静地走了,却留下了善和仁慈。一切都那么不幸却美好,在这片大地上,他睡了,他安详地睡了······一切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如今,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有怎样的经历,他的父母是谁。但是善良却永知他的存在。
总忘不了,他那苦涩而善良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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