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老散文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作者:灵罗娃娃莱

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桐老散文(共含12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灵罗娃娃莱”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桐老散文

篇1: 桐老散文

桐老散文

窗外那棵梧桐树,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当我问起桐老的时候,爷爷说,他还活着。

我家住在院子里,南方的那种院子。在我看来,我家的那种院子不过是在门的外面再砌一个用泥土混石头的大门。爷爷说我家前后的两户人也属于我们家院子,只是他们是偏院。传说清朝的时候,住在我家院子里的是一个老年才考上状元的人。大清时的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没了。院子正门上有一块匾,如今也已不知去向。

我时常在我家旁边的偏院门前看见桐老。清晨,柔和的阳光从院前那片竹林穿过,稀稀拉拉地打在他的脚边。那是一双破旧的鞋子,青色(我家那边的老人把黑色喊做青色)的线头如同春芽,争先恐后地往四周钻出,像是准备和日光来一个深情的接吻。桐老仍然毫无察觉地摆弄他的草蒲凳,一根一根的干草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并且以一种井然有序的形式躺在编好的蒲凳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新蒲凳。他的眼神里是日复一日的冬天,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沉默得像块冰。

我并不害怕桐老如冰的眼神,相反,我喜欢在空闲的时候偷偷地去坐一下他的草蒲凳。因为我想知道这看起来燥燥的草蒲凳为什么会让桐老如此着迷,并且周而复始地去编制。

桐老的院子门口时常坐满了人。不管是上山砍柴的老妇,还是赶路的'外乡人,又或者是整天嬉嬉闹闹的小孩子门。如果累了,就停在桐老的院子门口,聊聊家常,吹吹风。如果是夏天,人们会在傍晚端着饭碗坐在桐老院子门口“咂吧咂吧”地吃着各自的晚饭。碗里最差也有几块肉,油腻腻地躺在白米饭上。像极了几块小红木倒在无边的雪地里。

我也时常把碗里堆满油腻腻的肥肉和各种自家制作的特色菜,就像搭积木一般,洋洋得意地顶着一碗饭去桐老的院子门口乘凉。

而每次吃饭的时候,桐老就坐在他固定的位置。像往常一样的,将干草一根一根理顺,然后几根几根一起编成一个草辫,再把每个草辫利索地接好,一圈一圈地围成一个蒲凳。

那是一个比较炎热的傍晚,院子门口的自然风已经驱赶不了乡亲们太多的炎热。院子门口终于没有太多的“咂吧”声了。我仍然将乘得满满的小瓷碗端到了桐老院子门口,一屁股坐在他编制的一个崭新的蒲凳上。也像大人一样发出了“咂吧咂吧”的声音。

桐老不在,或许是干草少了搬干草去了吧。我一边吃一边这样理所当然地想着。片刻后,桐老出现了。令我惊奇的是他手中并没有拿着干草,而是端着一个泛黄的白瓷碗。佝偻着腰,一边走一边用他微微发颤的手夹着碗里滴着清汤的白菜。一片白菜就这样进了桐老凹进去的嘴巴里。嘴巴一抿一抿地,脸上的纹路也跟着动了起来。乍一看还有点“眉飞色舞”的感觉。

我第一次看见桐老吃饭,如冰的眼神还在,可是却觉得没有以前那样遥远。或许是他终于和我们一样吃饭了。和我一样的,又和我不一样的。

他看见了我,只是一抬头而已。就又把头埋了下去,却没有发出像我一样的“咂吧咂吧”的声音。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印得很淡。让人觉得不敢去碰,因为怕一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到了我的身前。

“妹儿,换一个吧。”他指了指被我压在屁股下面的蒲凳。我像是真的被吓到了,赶忙把那个崭新的蒲凳从屁股下面抽走递给桐老。他对我笑了笑,嘴巴里没有一颗牙齿。在他的嘴里,我隐约可以看到刚才滴着清汤的白菜叶。他嚼一片白菜是有多难,以至于到我身前还没有吞下。

“妹儿,先坐旧的(蒲凳)。等旧的(蒲凳)坐烂了再坐新的。”桐老接过新蒲凳,把它放在一边。我自觉地点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然后,我和桐老一同坐在院子门口吃饭。他听着我的“咂吧”声,我也听着我的“咂吧”声。声音随着太阳一起落山。。。

后来,村里的人一个一个都出去了。

当我再次问起桐老的时候,爷爷说他还活着。像以前一样活着,只是再也没有乡亲去他的院子门口乘凉了,也没有人端着满满的饭碗去他的院子门口“咂吧咂吧”了。

可是,桐老还在编制草蒲凳,眼神依旧是冬天。

我把用坏了的物品丢了,换了新的。因为桐老说“妹儿,等旧的坐烂了再坐新的。”

我不知道桐老真正的名字,但是我们都叫他桐老。

篇2:梓桐散文

梓桐散文

我生长在上江村,但对梓桐,也有着和上江老家一样的言不尽、情绵绵。上江和梓桐,都是我心中最温暖、梦中最沉醉的地方。

小时候,觉得梓桐很远、很新奇。心目中的梓桐,是杜井街,是那座历经风雨沧桑的杜井桥和桥头的那棵枝叶蓊郁、冠盖云天的大樟树;是板桥村,是村头跨过清清浅浅小溪的那座两边有长椅的木板桥;是常宁头,是那座木平廊桥和桥头有美人靠的长廊以及小溪上的小桥流水人家;是外公的那一声梓桐腔调“呗呵吧”; 是令人迷恋和想念的梓桐苞芦馃……如今,一听见梓桐话的声音,一想起梓桐的一些轶事,便有一种浓浓的、又甜又香的情意,从我的心底里溢出来。

梓桐,和父母血脉相连、亲情永远。

父亲从小离开上江村,过继给梓桐板桥村的养父做儿子。正好两个村都是江氏村落,一笔写不出两个江,板桥的爷爷给父亲另取了个名字。从此,父亲有了两个老家。在爷爷的抚养下,父亲得以进学堂念书,长大上了师范学校,做了老师。父亲的到来,也给爷爷奶奶带来了好运,“招”来了一双儿女。爷爷家从此人丁兴旺了。

母亲是梓桐常宁村人,嫁给父亲来到板桥村。也许是因为常宁和板桥隔着一座叫枫岭的高山,这两个村虽然同属一个梓桐(中桐)所辖,但两个村的方言却大相径庭。墩头板桥以及山坞水源里头的几个村庄,历史上一直都是说“遂安话”的淳安人。不过,很多板桥人都会说梓桐话,便于和山岭那边同乡人的语言交流。常宁村人则不一定会说板桥人的土话,可听母亲说话的口音,是很难分清她是常宁人还是板桥人的。

那一年,父亲携母亲带上在板桥出生的两个哥哥,返归到了祖居老家上江村。梓桐,成了父母遥远的老家。

父母对梓桐有一种特殊的故乡情感,深藏在心底。远方的梓桐,融入了我的血液。梓桐,是我们全家人的老家。

不知是哪位先人,给这片土地起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名字——梓桐。唐朝诗人章孝标的一首诗《蜀中上王尚书》中写道:“梓桐花幕碧云浮,天许文星寄上头。武略剑峰环相府,诗情锦浪浴仙洲。”不管诗中特指的梓桐花是梓树花还是桐树花,它们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花。梓木、桐木都是古代中国做琴的最佳木料,古代最出名的琴就有“焦尾”。相传管仲请鲍叔牙出山为官,鲍叔牙誓死不从,管仲于是令人放火烧山,逼其出来,鲍叔牙紧抱一棵桐树上,宁愿被火烧死。后人以此桐木做琴,遗憾的是有一块被烧焦的地方不能舍弃,故名焦尾。而梓木比较桐木音色更为动听。所以,梓桐寓意为珍贵的东西。后来引申为对人的爱称,常常是有身份的人(王或诸侯)爱称自己的嫔妃为梓桐,意为我的最珍爱的人。还有一种解释则称,梓有家乡的意思,古有“桑梓”之说,指的就是家乡。桐是梧桐,有“凤飞九天,非梧不栖”之义,说的是凤凰只在梧桐树上栖息。如此说来,梓桐寓意充满希望的故乡,那么,父母的故土梓桐,已然是充满理想和希望的温馨家园了。

在新安江水库(千岛湖)形成之前,上江和梓桐分属两个县,两地山水相隔,路途曲曲长长。水库形成之后,陆路交通阻断,往来梓桐则更加不便。我小时候跟着父母去梓桐走亲访友,是既走水路又走山路的,还得在中途寄宿一晚,有时也会带上手电筒,趁着夜色朦胧匆匆赶路。到如今,上江和梓桐的距离已不算远,公路交通也很方便,乘车前往只需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

我的孩提时代,对于一年一次去梓桐的板桥、常宁拜年做客,总是积攒着无限的向往和渴望。从记事的那年起,每次去梓桐的经历,都在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动身去梓桐前的一个晚上,看着父母忙忙碌碌准备着大包小包的拜年礼货,显得特别兴奋。父母催促我们早点睡,说是明天要起早去赶船的,我只好上床躺着,睁着双眼,天真地想明天走的是怎样的路?坐的是啥样子的船?我们去的那个梓桐,有和上江老家一样的山、一样的溪水、一样的田地、一样的村子吗?等到父母忙完了,灯熄了,才慢慢睡去。睡梦中,我突然听得鸡叫,猛地醒了,急着要起床,父母说再睡会儿,等天亮了会叫我们。当父母叫醒我们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是黑黑的、天井上面的夜空仍有星星在眨眼,房间、堂前、厨房都点着煤油灯。等东西收拾停当,动身走出家门,天已有点蒙蒙亮。从家里出发去薛家源码头,得走十几里路。父亲挑着扁担行李,母亲背着弟弟,我跟在父母身边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到了码头,见好多人比我们先到了。那时的船,没有时间限定,而且只有一两个航班,为确保能赶上一趟船得提前好多时间去码头等候。站在码头水岸边的人,眼巴巴地望着一片幽静的水面,等待着船影的出现。

记得最初几次去梓桐,从薛家源码头坐的都是摇橹船,那是一种专门载客的箬棚船,到了另外一片水域,再换乘另一只同样的船渡到东亭姚家码头。那时,坐在船舱的木条板凳上,看不见水面,又不得往船头上去,只能静静地听着那吱吱呀呀的摇橹声和哗哗的划桨声,感应着船身轻轻的摇晃,童年的心从这一条轻柔而神奇的水路飞到了梓桐外婆家。第一次坐船的味道,至今回忆起来仍觉有趣和快乐。

后来有了轮船,可也得换船才能渡到姚家码头。在轮船上,可以透过船窗向外张望。轮船在突突的马达声中稳稳当当地航行,只见船对岸清碧碧的水载着青山翠岛还有房屋一一往后移去,这时便产生了错觉,以为我们乘坐的船一动不动,而那山、那岛、那村庄却在水上漂游,不由得羡慕起那些站在水岸边的人,于是不停地问父母,船怎么不动,那山那村庄怎么在动啊。父母笑笑说,这大船开起来不摇晃,让你感觉不到是在坐船,轮船是向前开的呀,不然怎么去梓桐啊。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头脑中,直到上了中学,才明白这是物理学上参照物的概念——若说船上人是运动的,则是以水岸边的山或村庄为参照物;若以船为参照物,船上人是静止的,山或村庄相对于轮船的位置不断发生变化,所以它们是向船的后方运动的。坐在没有晃动摇摆的轮船上,没有让我感觉到船在动,便不知不觉地以船作参照物了。

当客船驶入严家、姚家的水域时,见植被稀少的山和岛,裸露着红红的泥土,眼前展现出一幅绿水和红土构成的美丽画卷。第一次踏上这片红土地,也第一次听到了母亲讲述天火烧的传说——相传,古远的时候,天崩地裂,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世上万物遭遇灭顶之灾。待火熄尽,地上的土石变成了火红色,活着的人类只剩下山顶上的一对兄妹俩。怎么办?这世上人类就靠他俩繁衍了,可他俩是亲兄妹,不可触犯天条而私自婚配啊。他俩只得嘶开嗓子对天呼喊,悲恸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山谷中久久回荡。这时,他俩同时发现了山顶上有两个很大的石磨盘,又忽然听见从天上传来一个声音“你俩一人去推一只石磨盘,将它滚下山去。如两只磨盘贴合在一起,你们就结为夫妻,去繁衍人类。如两只磨盘不能贴合,那人类就此绝种了”。于是,兄妹俩用力将两只磨盘推下山去,只见两只磨盘呼呼地往山下滚去。滚啊滚,两只磨盘滚到了山脚,而且奇迹般地并拢贴合在了一起。兄妹俩从此结成了夫妻,开始生儿育女,人类又得以在世上繁衍开来。走在去梓桐的路上,望见好多个土红色的山岗,觉得这里的每座山仿佛都是传说中的兄妹俩推滚石磨盘的地方,觉得这片红土红石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人类的发祥地。

船靠码头,黄昏已深,且离梓桐外婆家还要翻越路远岭长的一座大山,走夜路是不行了,便只好投宿在东亭姚家街上的旅店。这一夜,天虽然冷,但心里头暖暖的。旅店里的大妈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带我们上楼去看房间,被子看去还算是干净的,只是有点烟草味儿,想必是先前住过的人中有抽烟的。那时的旅店,不可能像现在的宾馆饭店做到一人一换,只要床被未被污物弄脏,是不太可能换洗的。待我们歇好行李,下得楼来,大妈便端来脸盆,舀上几勺热水叫我们洗脸。那个时候,出门在外的晚饭是很简单的,店里只有大碗汤面供应,还有就是摆放在橱柜里卖的大小芝麻饼、雪饼、冻米糖之类的糕点食品,我们也吃自己带上的豆腐块、粽子、鸡蛋、米糕糖。清冷的夜,昏暗的灯光,走路时木板楼发出的嗵嗵声,闻着被子上的烟味入梦,织起了第一次在旅店投宿的记忆。如今,我们寄宿过的那间旅店屋还在,只是早已不是旅店,每次下乡到此,总要走进屋去看看,回味从前这里逗留过的那些时光片断,怀念从前日子的纯粹和朴实。

夜间,听得几声狗吠,几番醒来,睁大眼睛,试图透过这夜的漆黑,看到明天将要抵达的梓桐。

凌晨,公鸡报鸣声特别清脆。父母唤醒我。匆匆吃了点旅店大妈为我们热过的自带的食物,便开始往梓桐方向赶路了。

从东亭姚家去梓桐,有康源岭、洋岭两条山岭路可以走。或许,相对来说走康源岭去常宁的路途近些,我们大多是走康源岭这条山道的。如遇下雪天,路上有积雪,我们就选择走山势坡度较缓的洋岭。从姚家这边的山脚至山顶均为东亭的地域,都有村庄散落。路过村庄,若口渴了,可随便走进一户人家讨碗茶水,主人都会热情相待,给你端上一碗茶。一路走走歇歇,心中念着翻过大山就是梓桐,这样,即使走累了也不觉得累。到得山顶,在一块平地上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下山的路,窄窄的,“之”字形折弯,坡陡路险,柴草丛生,往下看,深不见底。尽管心里害怕,双腿打起哆嗦,不留神还会滑上一跤,但听母亲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的山上拔笋、摘猪草,知道这是母亲走过无数次的路,于是便壮起胆子,在父母的鼓励和牵手呵护下,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

穿过常宁村头的廊桥,沿溪边的青石板路往前走不长的'一段路,再往左拐个弯,便到了外婆家。进得屋去,还没等我们叫声“外公、外外”,外公便用大嗓门喊了一声“呗呵吧”,让我顿时感受到外公外婆家的热情和温暖。起先不知道“呗呵吧”是啥意思,以为这是外公特有的感叹发声。母亲平时和我们讲的是带板桥音的上江话,没听她说过“呗呵吧”,可到了常宁,听见母亲在和人聊天时,嘴里常常会冒出一句“呗呵吧”,看她笑的时候说“呗呵吧”,表示惊讶时说“呗呵吧”,哪怕谈及一件不愉快的事也说“呗呵吧”。长大后发现,梓桐人在谈天说地时,是少不了这声“呗呵吧”的。尽管男女老少说出的“呗呵吧”各有不同的韵味,可我一直觉得外公说出的“呗呵吧”最宏亮、最动听。这“呗呵吧”已不是有特指意思的简单用语,而是在不同的语言环境里,用不同的语气音调,表达多种不同的意思。一声声“呗呵吧”,轻柔之,爽朗之,凝重之,豪放之,嗔怒之,哀怨之,把梓桐人的真性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常宁,梓桐人习惯叫成“常宁头”,村子大,人口多,巷道纵横交错,弄堂曲径通幽,小时候从外婆家出来走入村里其他地方去玩,曾多次在弄堂迷失方向而认不得回去的路。那时的常宁村,不仅有小学,还有初中,村上的小孩子就是在自己家门口从小学念到初中毕业的。学校有一个大操场,假日里不上学时,村上孩子们仍喜欢跑操场上去玩耍。在这个操场上,我第一次学会并喜欢上了玩滚铁圈,有时上午玩得没尽兴,吃了中饭再去操场接着玩。

到了梓桐,是一定要去杜井街走走看看的。我跟着父母兴冲冲地走在杜井的街上,两眼不停地东张西望,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美好。走上杜井桥时,我情不自禁地用力在桥上跺跺了脚——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桥。溪水平缓地淌过桥下往前流去,在不远处的碣坝上奔突成白花花的瀑沫。流瀑发出哗哗哗的声响,飘进岸边人家的生活,飘向杜井每条街路的繁华,撩动桥头大樟树下一片恬静的绿荫。母亲指着桥下的溪水对我说,上游往里是里桐结蒙坑,那里有一位教书画画的舅舅。

与常宁隔了一座枫岭大山的板桥村,真的就是小山沟里的一个小山村,遥想当年年少的父亲远离上江村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有诸多的无奈和酸楚吧。虽然板桥村里的方言与梓桐话有天壤之别,但毕竟是同属梓桐(中桐)的,其生活习俗还是相通的。板桥村头有一座木板桥,村名便由之而来。村里人说话的腔调与上江村有点接近,比起常宁在说话聊天上则多了些言语交流上的方便,加之大哥二哥是在板桥村出生的,因而我们和姑父姑妈、叔叔和表亲兄弟姐妹有一种天然的亲情,和村上其他的人家也很快认识熟悉起来。

尽管后来父母离开板桥村,我们全家在上江村生活,可板桥村人,一直视我们是自己村里人的。父亲和两个哥哥的名字在板桥村本族家谱上堂堂在列。每当我来到板桥村,认得我的村里人都亲切地叫唤我的名字,我仿佛觉得自己本不是陌生的客人,而是熟熟的板桥村人。我从乡下调入县城工作之后,板桥村里常有人来县城找我帮忙,我当然也热心鼎力相助。在县城的街头、商店、公交车或出租车上,时常碰见板桥人,大家都会热情招呼,攀谈几句,互相之间就认同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近些年,虽然走板桥村的次数不多,但对于板桥村的有关信息了若指掌,也曾从心底里为板桥村的时事变迁而牵挂和忧怜。我说过,现在的板桥村似乎还不如从前的板桥村;我也说过,板桥村怎么能随随便便改名为“胡江村”呢;我更说过,板桥人心上和嘴上的村永远都是“板桥村”。为这,我还写了一首题为《板桥,板桥村》的诗:

村口有座木板廊桥

桥下溪水流淌了八百年

岁月沧桑,板桥风姿依然

板桥村,因桥而得名

父亲从小在板桥村长大

两位兄长在板桥村出生

我自然也称板桥村是老家

村里人与板桥共沐风雨

/

当村名不再叫“板桥”

村里人依旧在板桥上歇息,纳凉,谈天说地

板桥上,有村里人的苦辣酸甜

板桥下,有小鱼儿的自由自在

这里的天,还是板桥村的天

这里的日子,还是板桥人的日子

好像改叫过江家村,如今又改叫胡江村

村里人的心底烙着"板桥村"的印

/

“板桥”村名已荒芜

村里人的记忆没有杂草

板桥是桥

板桥是村

板桥在村口

板桥在心头

村里人永远说自己是板桥人

我从小就喜欢吃梓桐苞芦馃,甚至近乎有点偏食。也许是我母亲做的梓桐苞芦馃又小又薄,比起上江村乃至其他地方人做的玉米馃,香气更纯,味感更好。

当年那个时候,农村人家普遍口粮紧张,大米粮食不够吃,尤其像梓桐那样田少地多、种植稻谷少的地区,玉米便成了家里的主粮,玉米馃自然成了主食,若平日里能吃上白米饭反倒成了奢望。很多时候是家里来客人了,才煮白米饭来招待。在外公外婆家,我们算是客人,他们给我们盛来香喷喷的白米饭,我却不“领情”,推开饭碗,去拿苞芦馃吃。外婆和舅妈见了,笑嘻嘻地调侃我说:你这么喜欢吃苞芦馃啊,等你大了,就找个梓桐老婆,让她天天做苞芦馃给你吃。

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梓桐人做的苞芦馃最香,最好吃。小的时候在家,母亲烧饭做菜,我负责往灶膛里添柴火,得以经常看见并享受母亲做苞芦馃的传统手艺——玉米粉在锅子里经沸水煮过后,用锅铲搅拌揿压成硬芡;初芡起锅后,双手在刀板上用力挤压揉搓而成熟芡;取适量熟芡再捻捏几回,揉成团块后,在刀板上双手呵捧成塔形;摘掉塔尖的一截,捧起,摔下,单手轻压成薄薄的圆饼;轻轻揭起圆饼,贴在锅子里用文火烤;不时地翻面,待表皮干鼓,起锅。母亲做苞芦馃的那一套手势动作干净利索,一招一式都带有艺术般的韵味。于我而言,这才是梓桐苞芦馃真正的魅力所在,叫我一辈子常吃不厌。

在刀板上轻压出来的小而薄的苞芦馃,又叫“淡馃”、“瞎馃”,算是梓桐苞芦馃中的“经典”。刚起锅软软的,叠着吃;摊在馃篮里凉的,可火上烘热了吃。虾熬酱、炒蛋、咸菜、烂豆腐,都是下馃的好菜。有的涂布些烂豆腐或辣酱再烘酥脆了,还有涂布蜂蜜吃的。

梓桐苞芦馃系列中,有一种菜馃,馃馅可以是萝卜菜拌豆腐、萝卜丝拌豆腐、酸菜拌豆腐,如再加入陈猪油,则更加香喷喷味滋滋。至今,见小店里有玉米馃买,都要问一问是不是梓桐人做的。还有一种冷水馃,省却了烧芡、打芡、揉芡、压饼的工序和时间,直接用凉水把玉米粉拌成硬糊,在文火的热锅上涂布成圆饼形状单面烤熟,如果是边煮菜边烤,那菜水浸渍过的一小块边角,则别有一番香气和滋味。

如今,做梓桐苞芦馃全部采用传统手法的人已寥寥无几,那圆圆的饼形都是用压板压出来的。母亲她们那代梓桐人做苞芦馃时的那几个优美的手势动作,也许只有在记忆深处中去寻觅了。可是,我爱吃苞芦馃的心念不变,若凑巧在餐饮小店里看见有玉米做的馃饼,便要吃上几个,虽然不是妈妈的味道。

色泽鲜黄、口味淳厚的梓桐苞芦馃,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中,不仅是色香味撩人的农家食物,而且是叫人难以忘怀的乡土温情。

从小到大,觉得母亲做的苞芦馃以及其他饭菜和点心,是最最可口可心的。我深深地知道,我所喜爱的妈妈的味

篇3:散文:桐花

散文:桐花

你爱玫瑰或者你爱蔷薇,但二者并无差别,因为你所倾注的感情是一样的。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爱着桐花。

——题记

如果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如果没有顺从命运,那么生活又会以什么方式接纳我呢?我不知道。

诗篇的第一页已翻开了,在我们行走的第一秒。

今天是20xx年6月14,我独自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笔记本,偶然读到几个月前的一篇日记。内容如下:

今天是20xx年3月17日,近来总是希望有人能到绵阳看我,捎上一支我最爱的油桐。但是,爷爷在电话里告诉我:桐花还没有开。

明明春天已经来了,但为什么我爱的你却缺席了这场盛大的开幕式呢?

我知道对于迎接春日,桐花的确是有些怠慢了。

在我眼底堪比玫瑰的桐花还没有开。

在这个阳光普照的清晨,没有大雾笼罩,且阳光正好。不冷不热的光束,从云缝里蹦了出来,满世界逃开。我很想念春天,虽然春天已经来了。

有人说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也有人说是迟来的爱。

透过桐花可以窥见整个春天。虽然桐花没有如约而至,也没有赶上油菜的盛会,更没有参与枝桠新绿的狂欢,但是在春意即将褪尽的日子里,它赠予了世间一地繁华。白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悄无声息的绽放,悄无声息的凋零。整朵整朵地展现其绰约风姿,如此妩媚,如此多情。我忆起一首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以上便是日记的全部内容,记录着我的某些小心思。散漫的语调,杂乱的思绪,以至于现在读来仍然能够想起当初记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对于文字,我始终无法拒绝哀伤。于是,落笔时难免无端生出一些惆怅。我臆测这一切始于对桐花的偏执。

爷爷笑我固执的像个孩子。因为没有人会喜爱桐花,而我偏偏这么执着的等待一季花开。往季的我从未错过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我一直如约奔赴这场花事盛宴。所以在你盛开的几周后,我回家了,也许有些迟,然而我知道你会等我,是的,你会等我。我企盼许久的见面会,没有热闹,只有冷清。曾经热闹的`枝头,如今只是挂着一二朵快要掉下的桐花,叶子倒是缀满了枝头,可这并不是我夜夜梦见的场景。

失望是不可避免地,失望并不可怕。错过了这一季花开,还有下一季,我只是难过下一季盛开的桐花已不是这一季的繁花了,我亦不再是我。

纵使千万次于夜里梦见你的倩影,纵使相逢总会迎来别离,我亦绝口不提,不愿想起即将错过的很多年也许就是一生。在工作之后奔赴另一个城市,远离你,也告别你之后千千万万个盛开的花季。

你爱玫瑰或者你爱蔷薇,但二者并无差别,因为你所倾注的感情是一样的。这如同世界上无数对情侣的感情,没什么不同。爱一件物品,爱一个人,只源于我们最初的怦然心动,一秒便是一生。

篇4:桐花祭优美散文

桐花祭优美散文

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的雨,雨打在芭蕉叶上,一声声把思绪都敲碎。雨不是从瓦檐上滴落,就少了那种清脆的乐音,没有了那种绵长柔软的韵味,不能给人幼年时听雨的那种安心和淡淡喜悦的心情。现在就连乡下的孩子,也不能听到雨落在瓦檐上的声音了,那种美妙的乐音就此成为我生命中的绝响。

雨季就这样来了吗?青青黄黄的梅子已经上市了,是在提示着现在正是时候吧。但是这样的下着雨,西瓜怕是不甜了,荔枝可能要推迟成熟了,而且还会减产吧。古人有诗云:两岸荔枝红,万家烟雨中 ,今年怕是雨季过了荔枝才红了。

如烟的苦楝花消散了踪影,健硕的木棉也褪尽残红。栀子花也已经黄了,像记忆里泛黄的青春;豆蔻正开得娉婷,欲说还休,是少女青涩的心事。只有桐花,只有桐花呵,一树一树,开得正好。在无边的绿野中,洁白的桐花,灿烂而从容,那么的素净优雅。淡定与从容,就是内在的优雅,这是我刚悟出来的。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的一份优雅呵!

雨后的傍晚,空气清新湿润,想起山上的桐花,我决定专程去拜访她一次。随着散步的人流走了一段,我就独自拐上了通往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的路。路两边有高大的桉树和松树,挂着水滴的叶子绿得发亮。松树、人面子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灌木,在三四月份专心的抽枝长叶,五月来临,它们又急急忙忙的张罗着开花。季节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施施然来又施施然去了,在来去的中间,我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呢?在一段泥泞的路面上,一片巨大的芭蕉叶被来往的车辙碾压,只剩下一副薄薄的脉络清晰的骸骨寂寞的.紧贴着大地。梧桐树,在村子前面的茶场旁就有几棵,静静地花开在向晚的薄雾和雨后的烟岫氤氲中。我怅惘的和它们遥遥相望,就像遥望着过往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而桐花,看到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很多年前的青葱校园,有很多树。桃花开过了,就是柠檬花,洁白简单的小花,清新香甜的气味,一瓣一瓣,有着瓷样的质感和脆弱。柠檬花还没散场,桐花就来接它的班了。操场旁边,宿舍后面,校门口的那一条小路两旁,甚至厕所旁边,一夜之间,仿佛下了一场香雪。树枝像被雪积压了,沉甸甸的。没几天树下就积了一层雪,柔软芳香。这是南方特有的香雪,香雪海。是青帝为了弥补南方冬天没有雪的遗憾吧?

不管多么洁白无邪的雪,一经路人践踏,就会零落成泥碾作尘了。质本洁来还洁去吧,趁它们刚落下不久,还没有被碾成泥的时候,就把它们扫起来吧。在初夏的清晨,雾气迷茫的凉风中,我们换上了薄薄的单衣,在学校的斜坡上扫地。看着一堆堆拢起来的香雪,完全没有黛玉葬花的悲戚,有的是少年人的单纯和快乐。迷雾中影影绰绰的人影里,依稀看到隔壁班那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的男孩,把扫把扔在地上,跑到路边的桃树下摘桃子。那些桃子青青的,还没开始泛红呢!不过看到有人摘,很多人都跟着摘起来,青涩中带点甜味,就像我们那时的年华。老师看见了,也没制止,只微笑的看着。

因为爱极桐花,彼时有人到学校里去给快毕业的同学照相,我还把一束桐花捧在手上照了一张,那时的我,有着和桐花一样单纯的脸以及纯净的心。那张照片早就不知道丢在何时何处,而生活也把我的心境千回百转的改变了千万次,容颜渐老,而心镜渐黯淡。桐花呵,告诉我,如何还能如你一样依然简单快乐吧。

桐花一年一年开,青春渐去渐远。那么短暂绚烂,就像漫天的焰火,还没拉来得掩上惊呼好美!的嘴,就已经坠落湮灭。唯有一年年对着桐花追忆,那些渐渐模糊的记忆。只希望青涩褪去,我能在时光的变迁里拥有一份淡定从容的优雅,那也是另一种生命中的美丽。

篇5:故乡桐树林散文

故乡桐树林散文

故乡座落在牛山脚下,十几户人家散乱地堆积在一湾小溪旁。四周是绿油油的庄稼地,门前有许多树木和一片桐树林。

自儿时记忆起,每当暖风吹醒山野的新绿,嫩柳拂动腰肢,小牛在溪边撒欢的时候,满眼就弥漫着洁白的桐花。红的线丝,白的花瓣,乳黄色的花心,颤颤地挤满枝头,亲如手足,密不可分,空气里散发着甜甜的花香。

清清的河水带着绿意,泛着春光,河那边的桐树林开始幻化出万千气象。春日乍暖,银色的树枝上爬满了桐花,一枝枝,一簇簇,形态各异的空间,抽出浅绿的嫩叶,一片片各不相同,姿态万千。晚风里夕阳斜照,在天幕的陪忖下,可以看到那细细的纹理,轻摇着节拍,是欢庆自己的新生?是新奇春光的明媚?

一夜春风吹出满树的花骨朵,又一夜春风催动莹白的花儿绽开皎洁的笑容。黄鹂在林间蜿蜒,燕子在梁间呢喃,春光无限怡人。蜂舞蝶阵,晨露在草叶上滚动,甩出点点光亮。盛开的桐花是那样的洁白,清丽,朵朵花瓣,迎风带露,玲珑剔透,像楚楚动人的少女,欲语含羞。

绿叶在枝间延伸,花瓣在林间飘零,一个个小生命在哪枝叶的缝隙间诞生。无论夏日的酷暑,秋日的风暴,系在蓬蓬绿荫下的果实紧紧地和枝叶抱在一起,吸取天地的精华,慈润大地的营养,慢慢长大。生命的旅程是那样的曲折、遥远,而成功总在那荣耀和艰辛努力的背后。

山川飘荡着野菊清香的时候,斑驳的山林显现出它的忧伤。草木枯萎,黄叶飘落,那块桐树林却更显出她的秀色。一树树青的、红的、黑的,沉甸甸缀满枝头。那就是果实,丰硕的果实。也许,自然的繁衍生息,就是从漫长的`过程中走出来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穿梭在桐树林中捡拾过桐花,在桐树枝上吊打过秋千,也在那杂草丛生的桐叶下捡拾过桐子。知道尚不发达的年代,桐油是贵重的。它能卖钱、从外地买回山里人没有的物件,连点的油灯,也用的是桐油。而后长大了,生产队的经济收入全靠那一株株的桐子树,那片桐树林在人们的心目中很珍贵。几十年过去了,那片桐树林还在,虽然桐花依旧,硕果满枝,似乎没有了当年的风韵。就像那依依留在人们心中的农耕文明一样,已被工业文明所淹没,慢慢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忘。大浪淘沙,新旧更替,各领风骚,这大概是历史的必然吧!

篇6:偷亢桐散文

偷亢桐散文

有一次,一艘大铁船,装载满满一船亢桐(就是枕木,主要是用来做火车轨道的枕木,通常截成两米多长,也是原木的一种),湾在猫脑。我和二哥商量,等到半夜,就去搞它一哈(下)。

夜里,天上没有月亮,沅水上面开始冒起雾气,黑茫茫的,根本就看不见前面十丈远,铁船上要是没有灯光就没有办法找到位置。我快而稳地划着旋,向大铁船逼近,小心地把旋停靠在铁船下面,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去。我把亢桐竖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二哥,二哥接住亢桐,小心的码在旋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搬了三个多立方,然后划着旋悄悄地离开。

第二天,大铁船像什么事都没有的,很正常地离开猫脑。我们吃过早饭,恰好来人收购木材。我们将偷来的亢桐全都卖掉,得了一千多块钱,心里美得像喝了蜜糖。过后,张雄知道这事,死缠烂打下次要跟着我们去,还保证一定密切配合好。我们知道他胆小,怕他到了关键时刻误事或败露行踪,坚决不答应。凡是他要跟着去,我们就不去,在家安安心心地呆着,要不然就睡觉。张雄自知没趣,心里很不高兴,就是不敢说。

白天没有事做,我就到猫脑附近察看,先踩好点,然后找机会下手。猫脑水道呈s形,没有丰富水上经验的大副是没有可能通过猫脑这关的。多数的船只都会打横搁浅。打横就很麻烦啦,要很多人下水用木杠撬船,实在撬不动,就卸掉部分木材,丢进水里流过猫脑再装船。费时费力,还要给帮忙的人开很多工钱。外地人能过猫脑的,纯属侥幸。过了猫脑,下面就是清浪滩,也是有名的险滩,出事多。所以,船到猫脑都要停下来,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才敢离开猫脑再过清浪滩。

机会终于来了。洪江下来两支大船,都装着上百个立方的亢桐,停泊在猫脑浅水边。夜里,船上驾驶楼里只挂一盏马灯,守船的人都在船舱里打牌。我啊,我爹啊,二哥啊,我们三爷去偷。我爹划旋。我轻轻地爬上大船,黑暗中见早就有人来偷亢桐,大家心照不宣,他偷他的,我偷我的。我竖起亢桐一头,轻轻往下放。我爹和二哥在旋上接住,没有弄出半点响动,就好好地摆在旋舱里。大船中间的`亢桐堆得很高,比两头要高出两米,我们在船头偷木,驾驶楼里的人根本看不到。近距离也只能看到个人影子而已,只要不弄出声音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偷到了。我们只偷十几桐(根)就划旋回来。比我们早到的人,见差不多了也划旋一声不响地离开大船。我们都在往回划的路上,见张雄父子俩也划着旋来偷。

张雄父子偷到足三个立方,见没有人发现,还想多偷几桐。大概是用力时间太长了,人的精力有限,早已经疲惫了。张雄递过来一根木,他爹没有接住,“通”一声掉进水里,发出很大响声。这下惊动了守船的人,探照灯亮起来。不停地来回照射。冲出四个打牌的人,每人一根铁棒一根手电,边喊边冲过来。“抓贼啊,抓偷木贼啊。”张雄见势不妙,翻身跳上自己的小旋,他爹使出吃奶的劲,将旋快速划进小港里,那些守船的人,见旋划进小港里却无可奈何,只有干瞪眼。

这次,我们三家共偷得木材超过十五个立方,大家都高兴。亢桐一脱手,钱就进了腰包。没有花一分钱成本,只消一两个小时而已,真的很划算。

20XX年11月10日记录

20XX年12月6日整理

讲述:邓正满41岁杨家寨人保安初中文化

地点:南屏北山工业园,明辉家私厂保安室

流传:沅陵

20XX年5月2日于珠海

篇7: 十里桐花路散文

十里桐花路散文

北京亦庄是个美丽的地方,她美的大气而又端庄。三年前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暗暗地诧异:这里真的是北京吗?北京还有这么一处幽静而又绝美的世外桃源?

“万里桐花路,连朝语不息”。这是张爱玲与胡兰成恋爱时抄写的一句小诗。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温馨,这诗句令我怦然心动。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梧桐花,粉紫色的香味在春日的空气里四处氤氲,人们安静地行走在桐花笼罩下的小路上”,这样的画面曾在少时家乡的田间小路上出现过。本以为今生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因为近些年来梧桐树变的越来越少,整个华北地区,传说中能招来凤凰的梧桐树无一例外的被一种速生杨树而代替。到了阳春三月,再也看不到风中飘落的梧桐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作雪飞的白杨絮。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北京的亦庄,同济南路到万源街的数十里地铁沿线,居然植满了傲然挺立的梧桐树,梧桐枝交映相错,掩映了整整十里长街。到了春日,紫雾缭绕,花香四溢;到了夏日,树影婆娑,清凉无比。

过去的三个春秋,每当梧桐花盛开的季节,我都计划着找一个晴好的周末,拿上单反,好好的去桐花路上走一走(我姑且叫它桐花路吧),哪怕只是安静地从树下经过,轻轻地嗅一嗅桐花的芬芳,看看路边步履匆匆的行人,或者拍一朵桐花盛开的绝美容颜.......。

可惜的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居然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实现,年复一年,苦短的春日,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就一晃而过。

犹记得今春,从第一缕鹅黄的嫩柳藏鸦,到两个星期后的桐花凋零,日日从飞驰而过的城铁上看到车窗外绵延盛开的紫霞;却始终没能亲临花下,感受芳泽。

究其原由,是要归咎于自己的“惫懒”和拖延症;是它们害我错过了桐花一期又一期的.姿容绽放。

今春花开的第一周,记得那是一个晴好的周五,我恰巧去北五环参加一个展会,展会早早结束,下午四点不到的时候,我就回到了亦庄。上了城铁我就在心里计划着:一定要提前一站下车,沿着桐花路走回家,这样就可以好好欣赏桐花街早春的美景了。一路想着,城铁到万源街站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突然间倦意来袭,于是便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反正明天也是周六了,今天累了一天又没带相机,不如先回家休息,明天准备好再过来吧。”还没等我下定决心,城铁早就呼啸着过了一站,于是乎我只好在终点下车回家。

初春的天气微寒料峭。

第二天一早,闹钟在8点钟准时把我叫醒,推窗一看,外面的天空清蓝,只是空气冷的凛冽。不争气的我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温暖被窝带来的诱惑,想着明天还有一个礼拜天可以挥霍。于是,便无耻的把计划又推到了周日。到了周日,在一番挣扎斗争下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发了,谁知天公却不作美了,西北风吹了起来,气温骤降,还夹杂着零星的冷雨......于是只好放弃计划,改为下周再说吧.......

而日后的周复一周,看花的想法始终在我的小脑袋里盘旋不息,但终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拖延症和懒惰心理加上种种无法改变的外在原因,“花街漫步”一次又一次没能实现!

现在是盛夏的八月天,距离上次花开整整过去了一个春天+夏天,而距离下次桐花盛开还有整整一个秋天+冬天。是的,美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它从来不会、也不能为谁停留。错过了今春的花开,就只能再等一年。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年复一年的过去,还能有多少个春天?我们都浪费了太多时间,错过了太多美好,却得了太多的顽劣之症........

我想我一定会彻底治好我的懒惰症和拖延病。

因为在下一个春天,我不能再一次扼腕叹息:又一季的花期错过耶!

篇8:席慕容散文桐花

席慕容作家的这散文诗中表现出来,如幻似梦,似有若无,又远又近的境界,人存不存在前生?我们就不用去做科学的探讨与论断了,仅就《前缘》一文而言,诗人是借前生的存在来表达她对相悦者炽烈的爱恋。

这爱恋曾经被忽视:“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比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

这爱恋含着埋怨:“你若曾是那逃学的顽童,我必是从你袋中掉落的`那颗崭新的弹珠,在路旁的草丛里,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这爱恋甘愿牺牲:“你若是面壁的高僧,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焚烧着,陪伴你过一段静穆的时光。”

三个并列的意象,均用词精美,格调清新,特别是把相悦者与自己放在不平等的地位,突出了己方的主动与猛烈,极大的增强了情感的穿透力。

也是正因为这样,“今生相逢,总觉得有些前缘未了,却又很恍惚,无法仔细地去辨认,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这无法分辨,无法述说之情,就起了如幻似梦,似有若无的作用。

也因为将此生与前生交错描写,给我的感觉是又远又近,远近界限难以划分,现实与理想难以划分,心相与理性难以划分。

篇9:老院经典散文

老院经典散文

好久没有回去了,那座闲置了已久的老院子。

一扇竹制的栅栏被一把生了绣的老锁挂着,故作声势地锁住满院子颓的败和故事。

没了棱角的青砖房子,杵在一棵老槐树的后面,两扇看不出颜色的门板,用一条红绣铁环半虚掩的拧在一起,门槛和门脚处的两个石墩,也早被土埋的找不到影子,从窗口望一眼,斑驳的墙皮和潮湿的青砖地面,幽幽地回荡着的一股阴冷的气息。

所以一个人去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走进个院子。

可每次回去的时候,又觉得有那么多的亲切,一些回忆,会在心头慢慢堆积,最后汇成一股暖意。

墙脚下,有半截被丢弃的残旧陶罐,不知哪个年岁,自生了荒草,房子的砖缝里,也横竖着暗绿的苔痕,它们随着时光的更迭,绿了黄,黄了又绿。看一眼,是荒凉意,再看一眼,又满眼妥帖的温情。

记起有日,烈阳还在纠缠,妈妈着半袖薄衫站在柿子树下,我对她说,给你照张相吧。诶咦,都这个年纪了,还照什么相,你看,头发都白完了。可她仍然略有难为情的用蒲扇半遮着头,不自然的,给了我笑容。她的笑,摇摇晃晃,挂了满树。那时,她旁边泥缸里的橘子正在鼓肚,柿子还青。

如今,树上仍挂着过年时候的灯笼,经了日子,颜色斑驳做旧,但掩盖不了它喜气洋洋的红。

肥圆的柿子像槑头槑脑的小胖子,沁过一滴滴秋露后,日日飘红,看一眼,汩汩欢喜袭上心来,再看一眼,又没了主意,柿子和灯笼,到底是哪个,红的更浓?老家前后院里,如今,只剩下三棵柿子树,一棵在前院水井旁,两棵在后院,西窗户口一棵,东门门阶旁一棵。猫崽子时不时地爬上去打盹睡觉,几只麻雀,还有别的不知道什么鸟,也把那当成了家,从屋檐,到电线之间,不停的追逐打闹,累了,回到树上抱枝小憩。

偶尔闲时,我正在老家,后院还是比较安静,所以每次回去,喜欢睡在后院。是夜,一些黄色的小雏菊,从虚掩的花苞里扑出来花香,托起整个月夜,月光穿过老槐,紧紧地裹着老院,孤独,大片大片地躺在蒲公英上,躺在窗台上,斜斜地躺在倚窗的土炕上。

墙角的蟋蟀,把秋唱黄,几声晚蝉,把秋水叫凉。睡不着,总想着去做些什么,要不要踩着一条小径,去敲故人的门,门缝里出来暖黄的灯光,散落的叶子铺在他的门边,墙角靠着稀松的扫帚,却不去动它,任由叶子像一朵朵自由行走的花,落下来,满院都是,恍惚中,会觉得,那位故人便是风,这里,是它的居所。

喜欢夏季的老院,父亲和母亲把老院捣鼓成满院的绿色,院墙边上的前仆后继地爬满了青藤,鲁莽的蝴蝶楞想在这整片绿中寻得一朵红来,金黄的南瓜挂在半坡,墙角的几颗丝瓜,爬上了窗棱,又顺着竹竿漫上屋顶,刚刚好掩住屋顶上打盹的老猫。雨来了,又走了,所有的颜色都新鲜了,鹅黄的仍然鹅黄,青绿的更是青绿,屋顶,檐下,墙角,灰瓦片,滋生出青苔,把光阴凝成一把老绿,滴答的足音,是深情的诉说。

大雨过后,闷热重兜了老院,我自阑珊的午后,推窗把卷,亲执汪老的.《人间草木》,纸张已经发黄,宕出淡淡朽霉的气味,一阵阵倦意慢慢卷过来,便把册子合抱于怀中,头歪向一边,眯了眼睛小憩,有风从窗子小隙挤进来,抚过额头的发,又把发间的清香轻轻送入鼻孔,每一个瞬间,都带着慵懒的气息。

在漠漠的黄昏,在斜过来的灯光里,挥毫一幅人间草木的无心写意想念这些的时候,半月,正悬在离那些日子最近的距离。

老院老了,已经多年没有炊烟,忙碌的,只有那些蝴蝶和蜜蜂,还有,藏在蒲公英里的几声蛐蛐叫,只剩下父母偶尔去栽种,收割,除草浇水,来回转动的身影。春来后,父亲栽种的两棵玉兰花开了,一样的白,一样的素,一样的清,一样的寂,只是左边的落在地上,墙头上,房顶上的花瓣更多了一些,但仍然掩盖不住房顶上自生的荒草,和光阴流转的痕迹。

一口粗制的瓷缸,和一些农具靠在南墙根下,由于放置很久,又经了雨,底部沾满了溅起的泥沙,缸里屯了半缸雨水,由于闲置过久,水里竟繁生了小时候见过的跟头虫,上下翻腾。一直对这口缸有着一股莫名的钟爱,我问母亲要了来,她怪嗔一句,竟要些破烂的闲家物,也不再拦我。父亲和我把它搬到水井旁进行清理,南墙根儿地上,烙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圆圈,周围散布着雨点子落下时砸出的坑痕,?旁边,安生着自生自灭的马生菜和狗尾草。雨水倒进树坑里,轻轻弹去外面的泥沙,再加上粗劣的釉料,摸上去竟有些扎手,母亲还在那念叨,我却自生欢喜。她哪里明白,我是那么贪恋它泛出的凉意,和旧。

在缸里填些泥沙和水,又从村头的荷塘折来一整棵莲藕,莲藕上带着荷叶和莲蓬,父亲和母亲在身后指引着我,折那一枝,那个莲蓬大,还有那枝,叶子还没破。搬进城里,搁在屋子一角,?荷叶和莲蓬,随意的放进缸里,粗大的缸口,歪斜支楞着四五闲枝,看是孤单,又是千山万水的风情。和生活略不搭调,又安然自得,回味怡然,一颗清净心显映。

这个世界仿佛什么都在变,唯有堆砌这小院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从那些荒草葳蕤满院,一直等到每一颗开到荼靡,它像仍然没有学会飞翔的固执的鱼,一切,都还是最初,蠢蠢的样子和静清寂。

看着它静默,仿佛只要坐在门墩上,一直听着那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和光阴微笑着走路的声音,就够了。

老院老了,老得让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自从父亲走后,老院,再也嗅不出父亲的味道。

篇10:桐花绽放的时节的散文

桐花绽放的时节的散文

我知道,我是喜欢桐花的,连同属于它的那个季节。

大抵是因为小时候眼界太窄,没有机会接触富贵的牡丹、凌寒的腊梅,醉人的桂花......所以就这样,举首抬眼之间看见的桐花先入为主的成了美丽的化身。

多少年来,觉得桐花的那淡淡的紫色是如此的自然、美妙,看上去那样的柔和,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暖心,满树满枝的一串串小喇叭状的花儿毫无顾忌的开着,如此豪放的向蓝天述说着心事。

中学时,校园里到处都种着粗大的泡桐树,花开时满院的甜香,而后天气转热,枝桠亭亭如盖,一片清凉,最喜抬着头傻傻的看桐花了,后来不知何时起没有了这种兴致。再一次有机会亲近它是在五年前,小侄女在那一个桐花正盛的时节呱呱坠地,当时,那个小医院里满院桐花......

后来,要给花儿一样的小生命取名儿,其实,真的好想叫她“桐花”或者“紫桐”,满院的桐花繁茂之至,清亮的啼哭声惊落满地紫色的`花花,每天踏着桐花去看她,淡淡的紫色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上学读书之前,跟着祖母的光景多,是没有见过桐树的,如今想来许是老家真的为穷乡僻壤之所,不养它,经眼所见多为杂树灌木,虽也葱茏却不粗壮,印象中有多有的洋槐、荆条、苦楝之类,间或植着桃、李、杏。春来时,颇热闹,此落彼放,此消彼长,随着花期数流年,芳香、蜜甜!还记幼年,小村东不远处是一小树林儿,旁边是我家祖辈相传的一个小菜园,儿时多和同龄伙伴在此嬉戏:捋槐花、捉迷藏、摘那些还浑身是毛的小桃子玩.......

初次见到桐花是因为跟着外祖母读书,院子里有几棵桐树,花开时,让我惊喜。不能理解,这样粗大的树怎么会开出如此繁盛异常,清新明媚的花儿?

如今想来,花儿就是花儿,树就是树,哪里需要什么原因呢?

若干年过去,再回头,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模糊在记忆里。老祖母去世已近十五个春秋,儿时,也是只有揽着她的腰才肯安然入睡,听她给我轻声的颂经文,还有她那悠长的叹息声。那经文是什么,当年不知,现在更不知,至于叹息声,想是得了真传,也会在有意无意时叹上几声。

哪里还有随着花期数流年的芳香、蜜甜?有的怕只是永远也撕缠不清的非非是是!

篇11:桐花与禅意散文

桐花与禅意散文

窗外的两棵桐树,和我朝夕相伴五年了。在我乔迁到此之前,它们已经在此生活多年。每年春风过时,旧枝未芽花先发,圆锥花序上三四十个淡紫色漏斗状花冠由花萼提着,形如寺院中倒悬着的禅钟,众多花冠组成的锥形花序,从下到上自然收拢,俨然一个佛塔。

在我看来,桐花是极富修养的。桐花素而雅,色彩也只是淡淡的白、淡淡的绯、淡淡的紫。尽管它的妆饰不求奢华,只是略施粉黛,总归于淡,但淡淡而不乏味。人们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谁又能说这“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会因清淡而乏味呢?桐花的这种淡,是淡然、淡泊、淡定后的淡雅,是一种内涵和修养的表现,是由内涵与修养相互交合凝聚而成的高洁之气。

我对桐树的花香也很是迷恋。对它的香该如何形容才好?那种香是一种浅香、一种醇香、一种甜香,给我的感觉是香而不妖、香而不艳。每年春日,桐花开一个月,花香就飘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窗外有花相伴,室内有香弥漫,当我坐在书房闭目静思,阵阵花香陪伴,当我倚窗而眺,桐花尽收眼帘。有了花,有了香,就是走在静静的夜雨中,也不会感到生命的孤单。

当我写这篇小文的时候,树上的桐花正在稀落,满树粉紫,已经变得绿紫相间了。我站在树下沉思良久,为什么呀?桐花呀桐花,难道你不知道,“红花还要绿叶扶”,你等了一个月,难道不是在等绿叶?它刚来,你为什么就走,还走得如此匆匆。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假借别人而给自己增添荣光!??

篇12:桐花如常开散文

桐花如常开散文

在乡下,谷雨前后是桐花开得最繁盛的时候。

婆是不大喜欢桐树的。说这树种木质疏松,且是空心的,做不得盖房用的大梁,最多谁家娶媳妇用来做一炕柜或者箱子什么的,是贱树,不值钱,没什么大用场。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不大喜欢这个树种,那就是她娘家往上数好几辈都是穷汉人家,她爹娘死的时候,是被装进一口薄薄的桐木棺材里,草草埋进村里的公坟里。还没过三年,一场场大雨把坟地冲出好几个大坑,其中一个坑正在爹娘坟的位置上,等他们几个儿女赶到时,棺材已经开裂,里面一堆白骨,瘆人得很。从那时候起,婆就暗暗想,自己若有一天离开人世了,一定不要被塞进桐木棺材里,最好是松木质地的,结实耐用。

其实,婆也就想想而已。她原是知道的,村子里大多数寻常人家的日子过得清汤寡水,多数老人们在闭眼蹬腿之后,儿孙们随意砍掉院子里一棵泡桐,锯成三寸左右薄厚的板子来打一口棺材,似乎一直如此。与婆而言,她所上心和欢喜的,是那一树树生长茂盛的泡桐,在夏天来临的时候,枝枝杈杈上缀满了绿油油的叶子,将简陋陈旧的院子罩成一片新绿盎然的模样。她可以带着孙儿们坐在阴凉下,打发一段很长的炎炎夏日。

待我背着书包上学了,在书本里看到春天或夏天里,在城市的公园、马路或者街头,栽满了会开出那么多姹紫嫣红的,妖娆名贵的花草和树木。可我的小乡村里,陪伴我的,除了杏树,桃树,梨树,石榴树之外,剩下的,大抵只有槐树和桐树尚且还能开花。书本里的牡丹、海棠、月季、樱花、梅花等,我只能任意想象它们一树树走进我的梦里,从嫣红开到酴醾的模样。

有一回,婆坐在院子里的桐树下做针线活,树上的桐花开得正肥硕,丰满,可她只顾低头专注一针一线纳鞋底,丝毫不理会满树的桐花。我从她身上、发梢上拿下一两朵落下的桐花,问,婆呀,书上那么多好看的花树,村子里为啥不栽些?

哪料到她头也不抬,随口说,丫儿、那些花树太娇气,得施肥,浇水,还得雇人修剪,费人又费钱的,养不起。咱庄户人家的院子里,就适合栽一些容易成活的.、不用精心伺候的树,开不开花的,不打紧。再说了,那些空地,空也是空着,随便种些什么,长几片绿叶,全当遮遮日头吧。婆随后说完上面的话,又顺便指着灶房外檐下的一棵桐树给我打比方,你看咱家这泡桐,像离娘的娃,只要把根在泥土里扎牢了,天上下几滴雨,吹几阵风,都能猛往上窜,你瞧,这才几年,便会出落成碗口粗细呢。

后来,小叔的脸上长满了粉刺和痘痘,痒得他两只手胡乱在脸上抓,抓得满脸的血印子。婆用刚飘落的桐花搓揉出汁水来,在小叔脸上一遍遍擦。很神奇,擦了一段时间后,小叔脸上的粉刺和痘痘真的少了许多。婆心满意足地看着小叔渐渐光圆润的脸,自言自语说,这泡桐吆,兴许就这点用处了。

我一年年长大,院子里的桐树一年年变粗。暮春时,桐花都会如常绽放。微小的喇叭状,有些青白,又有些淡紫,一树一树,肩并着肩,说不上绚丽,却是一树一味的朴素,惊惊乍乍地让乡野村落里一段简陋的春光,倾泻而出。

乡间的春天来得晚,去得也晚。五月的风,柔柔的,送来青草和麦子的味道,这一棵又一棵的桐花树,似隐逸了的、或者说寂寞了许久的热情,陡然醒了。你瞧,东家屋檐下,西家的院墙外,都会伸过来一朵朵桐花,从树梢,从屋顶,争先恐后地开上瓦蓝的天宇。我家的小院,亦是如此。

在我看来,婆还是比较喜欢闻桐花的味道。虽然她一直以来,几乎从来不去关注田间地头和房前屋后这开得疯了一般的花儿。这种感觉,是我从她老人家的行为举止里感受到的。暮春的午后,拾掇好灶房,安顿好孙儿,鸡儿,猫儿,狗儿,这些琐碎的家务后,婆会珍惜洒落在旧院子的每一寸阳光。她从厢房里端出来一个针线箩筐,取出从少女时没离开过手的鞋垫、鞋底、枕头套,门帘等针线活,坐在桐树下,一针一线忙碌起来。

那个时候,我已略知人间百味,略懂尘世情愫,看着熏暖的阳光一寸一寸地从院子里移走了,而婆依旧安然寂静地坐在桐花树下,直到一抹斜阳一团火似地挂在西边的天空。那一瞬,一丝淡淡的怅然似青烟一般从我眼帘散开。是哦,亘古以来,婆和村子里所有的老女人们一样,食粗茶淡饭,穿素衣布鞋,日子寡淡着,清宁着。正如这一朵朵细碎如常的桐花,卑微地跻身于乡野间,寂静而落寞地盛开。

几年后,三叔、四叔相继成家,窄小的旧院塞不下这么多牵绊和缠绕了。先是父亲和母亲第一个在大队隔壁盖了三件大瓦房搬出来了,接着是三叔和四叔,也在为即将落成的新房一片瓦,一块砖,一条檩地各自忙碌着。终于,有一天,旧院只剩下婆和爷,以及刚成家的小叔,往日塞满的嬉笑声,打闹声,陡然少了很多。农活空闲时,小婶和村里一帮妇女到隔壁村里的刺绣厂或编织厂做短工,小叔会背起行李跟着别人去省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一去就是两三个月,偌大的旧院开始变得空荡荡起来。

婆依然有坐在桐树下穿针引线的习惯。只是,她老人家手里的针线活从简单厚实的棉衣棉裤变成精巧别致的鞋垫,或者屁股下面的棉布垫之类的手工零活。周末,或是学校放假,我们几个孙儿孙女会一起去旧院看婆。那个时候,一定是婆最开心的时候。她老人家裂开嘴巴,眉头舒展,满脸乐得像开了花似的,一边做,一边责怪母亲和婶子说,日子好过了,把女人们都惯懒惰了,平日里只顾着里里外外忙活,动不动就给你们买街上的鞋子穿,好看不经穿,还捂脚,瞧你们的脚,一个个臭烘烘的,真是遭罪呢!说完,婆慢慢起身,走到厢房里,从漆黑低矮的柜子里取出事先做好的一双双崭新的鞋垫,一一铺到我们鞋子里,然后,又开始做垫子。那垫子,是用一块块方的,三角的,或者斜角的碎花布拼接而成,婆在里面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花,让我们带到学校,绑在木凳子上,漂亮又软和,坐着屁股可舒坦呢!

渐渐的,婆在桐花的凋谢和云雀的叫声里一年年老去。她很安于自己的村妇日子,却一个劲地告诫我,要好好念书,争取过上城里人的日子,否则,会像她一样,围着锅台转一辈子。那一年的夏天,婆还带着我去了千里之外的二姑家。那几日里,二姑牵着我和婆的手,穿梭在邯郸城一条条繁华喧嚣的街巷、一家家人潮涌动的商场、一片片花草吐艳的公园里……看着眼前这一片琳琅满目、异彩纷呈的新天地,我第一次对城里人以及城里人的生活有了非常清晰的概念。内心深处,竟不由自主陡然升腾起一股子强烈的欲望,我要苦读,要跳出农门,要成为城里人。

终于有一天,我从村子里走出来了,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城里的桐花树极少,即便有,也不被人注意。尤其是落雨的时候,巷子里不知谁家墙头上伸出几枝桐花,怯生生地开。风过,几片桐花,跌落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被一辆辆车、一双双脚,随意碾过和踩踏,先是皱巴巴的,后被碾成一团花泥,很破败的模样。

后来,爱上读书,爱上写作。我的校园里,唯一一棵桐树也会如期盛开。桐花开时,我从树下走过,心底总有一抹柔柔的亮光,带着一份回忆和念想,让我的脚步慢下来,任一树紫色的花香,沾满衣襟。

这个五月,我又回到老屋,小叔门口的两棵桐树已被砍得只剩靠门房的半边了。只是,我亲爱的婆已不在人世。当年的小叔和我一样,迈过人生不惑。小叔说,这桐树长得太茂盛,挡住了路边的电线杆,不得已,砍掉的。砍掉的粗壮枝干,随意被扔在后院的柴棚里,散成一堆。小叔闲下来了,嘴里叼根烟,坐在那里,一枝一杆劈成柴禾用。地上,一串串未及凋谢的桐花,斜斜地,懒散地趴着,像父辈们渐渐老去的日子,杂沓、平素和无常。

已近黄昏,忽而想去婆的坟地看看了。我忙给小叔打了招呼,一个人径直朝村里的坟地走去。

坟地不远,靠着村子最南边水渠旁边一片空地。我的双脚走在熟悉而亲切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顺着后院的土墙边,都会立着几株高大婆娑的桐树,白色的桐花一簇簇密密匝匝地怒放,香气浓郁,大老远就熏得人想打几个喷嚏呢。

斜阳下,坟地静悄悄的。一丛丛的杂草和野花肆无忌惮地疯长着,绿旺旺地铺了一地。坟的四周,爬满了一簇簇恣意摊开的迎春树,翠生生的叶子和枝蔓像给坟上盖了一层柔软的被子。婆的坟和爷紧挨着。坟头边,除了两棵长青松柏之外,还有两棵梧桐,一左一右,粗壮如我的手腕。桐树上,几片桐花,正灼灼而开。

要说的是,婆已在这里安静睡了五年。如她老人家所愿,她没有睡在桐木做的棺材里,是敦实的松木。

偷亢桐散文

缺月落疏桐散文

老研散文

老魏散文

老柳树散文

老店铺经典散文

春未老散文

紫桐花儿初艳时散文

老不歇力散文

我的老校长散文

桐老散文(锦集12篇)

欢迎下载DOC格式的桐老散文,但愿能给您带来参考作用!
推荐度: 推荐 推荐 推荐 推荐 推荐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
点击下载本文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