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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太白是故园散文
初会太白山,一呼一吸间,像是阔别太久的一次重返。
过了渭水,司机说:“太白山,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印象。” 一句凡俗之语,却暗藏了不得的追问:你的印象会是什么?我心中难免主题先行地在预设太白山的印象:会是秦岭终南山脉主峰高达3771.2米的高度吗?会是古诗中“朝辞盛夏酷暑天,夜宿严冬伴雪眠。春花秋叶铺满路,四时原在一瞬间”的包容吗?会是道教三十六洞天之德元洞天的神示吗?会是峰峦叠嶂中那“十里一寺,五里一庙”的指引吗?……夜宿太白山下的汤峪镇,身子浸润在玉液琼浆般的温泉,两种感受却让我暗吃一惊:踏实,安然。
对于一个习惯了在大地上奔走的行者,此种感受,颇感意外。
没有关陇之外的任何一个去处,像太白山那样让我有置身故园的感觉。本是一次“百名作家走进太白山”的活动,泱泱百人,何其大观,但坐在同一饭桌上的,却是之前早已熟知的名震文坛的多位关中人杰。评论家李国平说:“秦岭,你注定在我们这一桌”。一句注定,让我无意识地把蹩脚的普通话变成了陕甘话。短短两天,如影随形的不是平日里常见的京津同仁,而是来自关陇的师友。夜浴温泉回到宾馆,发现手机上诸多短信,均来自三秦大地的`种种约定。我给陕西作协的掌门陈忠实打了电话:“这次到太白山,感觉到家了。”
陈忠实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到了太白山,不能装客人嘛。”
更像一次久违的探亲了!“日暮乡关何处是”。太白山的暮色,深重如秦腔的牌子曲,曲中弥散着羊肉泡馍和臊子面的色香。
咋会装客人呢?一实在,动力就被慵懒偷袭。就我的脾性,逢著名山奇峰,纵是积雪如盖,大雨滂沱,也要拼力攀登临顶望远的。这次冲锋的目标,毫无疑问是太白山的最高峰——拔仙台了。同行的各路文友无不摩拳擦掌,信誓旦旦。乘缆车,再往上,徒步攀登,太白万象愈加蔚为大观。稀有的冷杉林,在风雪中展示着独有的姿态。飞舞的雪花在稀薄的空气中像一只只挑战的眼睛——这是我今年见到的第一场雪。“太白积雪六月天”乃关中八景之一,果然名不虚传。眼看着到了一个叫天圆地方的去处,谁也不愿继续攀登了——我也不免落俗。眺望尚在云霄的拔仙台,慵懒抱紧了我的腿脚,这才发现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骨子里的挑战欲望,丝线般抽尽,一挽,成了故园端阳的荷包。
这种慵懒生动可爱,一如儿时那只习惯了在屋檐下享受日头的懒猫,让我们内心最随性、率真的部分释放了出来。半山的停车场,我们几个从天南海北走到一起的天水文友——王若冰、王族、苏敏和我,盘踞车内,用谝闲传的方式,恣意挥霍着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宝贵时光。我们的话题过滤了历史和时代,聚焦故园的另一个世界,比如神,比如鬼,比如当下阴间鬼界老百姓的社会问题……说是村里不久前仙逝的某人,在关陇古道遇着本村历史上的早逝者,家常话必然是离不开的:
“都好着哩吧?”
“好着哩,刚去伏羲爷那里喝了一杯万年烧酒。”
“娃乖着哩吗?”
“乖着哩,请了家教,语文是姜子牙,体育是飞将军李广。”
“放心了!都是乡人,没麻达。”
……
那一刻,山鸣谷应,分明的蒹葭苍苍,分明的在水一方。
邻座的北京、广东、福建作家听得如入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他们用不着懂,就像我们的满嘴方言,既然方的,就没必要圆。一如拾阶上下,似乎不是为高度,而是为宽度,是父亲的脊背和胸膛才有的那种。
中午在半山腰就餐,方知陕西作家冯积岐在找我,他说:“秦岭你多吃些小吃,回到天津,你就吃不到了。”分明是老家人的口气和爱怜。这老汉有大作,曰《村子》,早年是披览了的。——村子,我小说中无法绕开的文化元素。我告诉来自吉林的王双龙:“我和你们东北人不一样,这次,我是进村了。”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汤峪镇的宾馆。窗外,炊烟袅袅,树桠枝上有野雀子“嘎嘎嘎”地扯家常。我饶有趣味地瞅着野雀子扇动尾翼的模样儿,似闻童年的陶埙、柳笛、鞭哨悠悠。这小家伙,一定是我家房后槐树上的那只吧,又见面了。
十年前在天津重返文坛时,一转身,让秦岭二字成为我的文化标识,如今看来真是无畏如牛犊。儿时在天水坐井观天,竟不知自己就是莽莽大秦岭臂弯里一个孩子。十八岁那阵第一次出门东行,至宝鸡,顺河谷南下,山势突然变得陡峭巍峨,顶天立地,生平第一次被秦岭震慑得目瞪口呆。后来移居华北平原,毫不犹豫地在自己作品题目下加注了秦岭二字——这次太白山之行,陡然一惊,原来二十多年前的那次行走,竟是懵懵懂懂地投进了太白山的怀抱。那个青涩的少年,是去接受太白山的醍醐灌顶吗?
初会原是重逢,记忆带着叮咚之音,像来自村口的老井。
关中自古人文荟萃,如今更是在华夏独领风骚。然而,太白山豁朗处一块巨大花岗岩影壁上镌刻的洋洋千言的《大秦岭》,却并非出自土著关中文人之手,作者是本次同行的故园诗者王若冰,在外人看来,必当是个有意思的文化事件。我想,其中的奥妙不光因为秦地天水是关中文化的重要渊源,也不光因为王若冰是首倡秦岭乃中华民族父亲山的关陇乡贤吧。在场的陇东诗人高凯朝我开玩笑:“秦岭,这个《大秦岭》应该由你来写。”玩笑是开玄乎了,我权当高凯在抖开一种关系:太白山和故园之间,故园和太白山之间。
必然还要来的。故园诗人李白在唐代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老大哥诗句中的“我”,当是故园的老老小小。
故园依稀入梦来原创散文
春天又要到了,每年到了这个多梦的季节,我的梦中就会出现在那如歌岁月里伴我生活和成长的故园------旧居。
旧居坐落在城郊,是一处坐北朝南带有小院的红砖灰瓦的建筑,并排为两间居室,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为了冬季保暖,房屋墙体建的很厚,门窗都是木制并涂着蓝色的油漆,居室前后两面都是双层平开玻璃窗,到了夏天,还要取下一层,换上防蚊的纱窗。杂物房用作储存做饭及取暖用的块煤、蜂窝煤和木材,还有铁锹、镐头等工具和雨衣雨伞等物品。
屋前是一个面积近130平方米的院子,西面临街的院墙是用石块砌成,东面是用粗树枝和木条编的栅栏墙,木制的大门开在西面。院子的三分之一是走路和日常活动区,三分之二辟为菜园和花圃,用篱笆墙隔开。园子的中间有一簇樱桃树,靠园子东边一角,有一只水缸,缸边放着喷壶、水舀子等,用于浇灌园子里的蔬菜和花草。屋子后面也是一个小菜园,东侧居室的后窗外是一簇黄刺玫花。屋子的东面还有一棵家桃树。
春天来了,和煦的阳光从居室的窗户照射进来,驱走了冬天留下的暗淡,屋子里显得明亮生辉 。在春日的暖阳下,小院又成为弟弟和妹妹们玩耍的乐园了,他们经常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踢毽子、跳格子、玩各种游戏。母亲饲养的几只白色母鸡也走出它们的小房子,兴高采烈的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跑着叫着,我们常常拿些玉米粒撒在地上,开心地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啄食。这些鸡每天都产下蛋,在鱼肉蛋等副食短缺的困难年代改善了全家的生活。
园子里的积雪渐渐地融化了,栅栏墙下的小草绿了,蒲公英长出毛茸茸的小伞,桃树和樱桃树开出粉红色的花朵,呈现出一片云蒸霞蔚的气象,归来的燕子呢喃着掠过空中,寻找着旧日的家园,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小园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假日里,沐浴着习习的春风,我们从杂物房中拿出铁锹、铲子,跟随父亲在园子里翻土、整地、打垄和施肥。开始种菜了,我们把买来的辣椒、西红柿、茄子等秧苗和黄瓜、芸豆的籽粒,还有削好的土豆芽块等栽种在打好的垄坑里,把气豆、豇豆种在石墙和栅栏墙下,然后浇上水,盖上土。对那还在土里冬眠未醒的韭菜,扒掉上面的干草和鸡粪等覆盖物,用小铲子细细地松了土。等到黄瓜、西红柿和豆角秧苗长得高一点了,还要用细竹竿绑搭成架子,引导它们的藤蔓顺着架子向上生长。我们还和母亲一起把收藏一冬的西番莲和美人蕉的根茎及牵牛花、芨芨草的种子拿出来栽种在园边墙角。每天闻着小园里泥土的芳香,看着这些嫩绿色的秧苗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茁壮成长,我们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时光来到了初夏,园子里的蔬菜陆陆续续的成熟了。迎着早晨的霞光,母亲用白毛巾包上头,手里拎着一只竹筐来到小园里,割下嫩绿如碧的韭菜,摘下带着露珠、顶花带刺的黄瓜和籽粒饱满的豆角,装了满满一竹筐,回到厨房里忙碌起来,给我们准备清香可口的午饭和晚饭。
七月流火的时候,园子里的树木花草都变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雍容典雅的西番莲绽开了暗紫色的花瓣,温婉娇媚的美人蕉也露出了粉黄色的笑脸,淡蓝色的马兰花和粉红色的芨芨草竞相吐艳,还有攀附在栅栏墙上的紫红色的牵牛花也不甘寂寞地放声歌唱。蝶儿扇动着翅膀在花草间穿梭似地翩翩起舞,那不爱花香的蜻蜓也赶来凑热闹,飞着飞着停在黄瓜架的竹竿头上,妹妹蹑手蹑脚地过去捉它,刚伸出手,它却晃晃脑袋轻盈地飞走了。桃子和樱桃告别了青涩,进入了成熟,一颗颗、一串串的挂在树上很是诱人。我们从树上摘下桃子,用刷子刷掉皮上的细毛,咬上一口,里面是紫红的果肉,味道非常酸甜可口,那紫红色的樱桃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还没吃就已经流出口水了。闷热的夏夜里,我们在屋子里睡不着觉,听着外面蟋蟀和其他不知名的小虫在嘤嘤鸣唱,不时地还有正在睡眠的鸟儿被什么打扰了,惊叫几声扑棱棱飞了起来,有时透过纱窗还会看见几个忽明忽暗的绿色亮点匆匆地飘闪而过,那是可爱的萤火虫们在夜空里不知疲倦的飞行,到了暑气消退的午夜,我们终于进入了梦乡。
仲夏的季节,我们在屋后的小菜园里收获了肥硕的土豆 ,又重新平整了土地,种下了秋白菜,白菜长出来了,还要经常给它捉虫子。更为有趣的是,在夏末秋初,天气凉了下来,几场小雨过后,栅栏墙的'柞树枝干上竟然长出了很多深褐色的木耳,好奇的我们每天都去看看它,盼望这些小木耳快点长得肥大了,好把它摘下来交给母亲做菜吃。
旧居的冬天生活让人难以忘怀。过了农历冬至,就到了数九寒天的季节。在那寒潮袭来、北风呼啸、冰封雪埋的日子里,清早起来拉开厚厚的窗帘,玻璃窗上挂满了寒霜,形成了美丽晶莹的冰花,有的像秋天落叶后的树木枝丫,有的像蒲公英的叶子,还有的像萝卜和芹菜叶子,真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我们惊叹大自然是如此的神奇,用无形的笔渲染出这样美轮美奂的图画。在寒潮未至、艳阳高照的时候,我们会用彩色腊光手工纸剪出变化各异的五角星和雪花的图案,粘贴在居室的玻璃窗上,给家里增添了快乐温馨的气氛。下大雪的时候,我们会急急地推开门冲了出去,来到铺满白雪的院子里,用手去接那还在纷纷飘落的雪花,想仔细观察她的形状,可是这白色的小精灵落到手心里立刻就无影无踪了。雪停了,我们拿着铁锹和扫帚到外面扫雪,把扫起来的雪堆成小雪人,有时因积雪太多,还要把雪从院子里运到远处。每天下午,我们从学校放学回到家里,做完老师留的作业,从小柜N里拿出一本百看不厌的少年读物或喜爱的连环画,搬个木板凳围坐在暖烘烘的铁皮火炉旁,一边翻看,一边烤火,还要不时地拿起小铁铲往火炉里加些煤块。嘴馋了的时候,拿出贮藏的地瓜和土豆,用刀切成片放在火炉的盖子上烙熟,或者就放在火炉下面的灰渣室里烤熟,当香气刚刚散发出来,我们就已经等不及了,带着滚烫的热气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如今回味起来,感觉口里还有那软糯甜香的滋味呢。
最值得记忆的是在旧居过节的日子。端午节的前夕,母亲从自家院子的桃树上折下一个细枝,和几棵艾蒿一起插在门上 ,把彩色的纸葫芦挂在门边,又给我们每个人的手腕缠上了五彩的丝线,胸前戴上了用彩色丝线制作的小粽子等趋吉辟邪的饰物。我们还和母亲学会了用芦苇叶包粽子。最高兴的是,节日这天除了吃到江米红枣馅的粽子外,我们还可以多吃几个水煮的鸡蛋和咸鸭蛋。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了。过了腊月二十三家里就有了浓浓的年味,春节的准备工作有序的开始了。母亲打扫了房子,父亲和我们清理火炉烟筒,采买年货,锯木劈材,贴春联、粘“福”字、挂灯笼。。。。。。在完成这系列的春节序曲之后,盼望已久的除夕之夜就到了。吃完了丰盛的年夜饭,我们点亮了挂在窗外的灯笼,屋子里灯光明亮、炉火通红、温暖如春,全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一边和面、拌馅、擀皮、包饺子,一边收听着广播电台的春节文艺节目,真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午夜子时快到了,我们到院子里去燃放烟花爆竹,回到屋里时,母亲已经把蒸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来,有芹菜馅和韭菜馅的,那鲜香无比的美味让人永生难忘的。吃完了年夜饺子,我们困的再也熬不住了,就在甜美的睡梦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随着时光流逝,旧居的美好生活已经渐行渐远了,但是,我会用一生在心里、在梦里守望着。
2月腹稿,12月成稿
风景依稀是当年散文
站在古国枞川最高的汉武阁上,目光作渡,心笔为桨,俯视八百里辽阔的皖江,我诞生的地方,也是纯棉、桑麻和芦苇的故乡。一株株红莲迎着灿烂的阳光,一支支芦苇铺成着秋水天长,青石小桥古径人家,江花绿水如诗如画。美丽的皖枞大地,浮山夕照,气象万千……
夕阳隐去,夜幕开始垂下,莲花湖畔,树梢上那高高挂起的盏盏红灯笼,招摇地挑开枞川夜色的面纱,长巷短弄,黑色的瓦,白色的墙,墨青色的古屋长巷,撩拨古镇温润遥远的记忆,抬眼回眸间,时光在仿若倒转——
明清时期枞阳的板图上,分布着许多私塾书院,庙宇祠堂,茶楼酒肆。青黛色的山体,起起落落的河泽。从汉武帝南巡于寻阳浮江射蛟,作《盛唐枞阳之歌》始,两千多年来,这片灵秀的山水,浸染着厚重的人文色彩。静默的苍烟下,射蛟台、陶公祠、吕蒙城、北山楼,那些古朴的前朝遗迹,如同出土于秦汉时期的青铜器,凝聚着斑驳锈绿的色调,漫溢着历史悠然的陈香。
思绪在桃李夹岸的渡口徘徊,目光久久地萦纡于秀水明山之上,枞川如锦的华年在三月的枝头招蜂引蝶,柔媚的东风点明了春的主题。隐隐的白鹤峰下有之乎者也的童音传来,修竹千竿淹映黛瓦粉墙的白鹤书院,朱门、雕窗。学堂内着布衣长衫的老先生,方步横踱,一字一句地解读着桐城派那深奥的古文文字。那些十五六岁的怀春少年,看似凝神静坐,心的目光却从那一堆堆墨色的线装书里偷偷地寻觅着在河之洲的窈窕淑女。
水响飞音,一溪莲声清韵的飞歌唱醒了古镇繁华的梦境,青石街面上,车水马龙,商贾云集。临湖的枞川茶楼里人声鼎沸,着黑布长衫的说书人,生动传神、绘声绘色的讲叙着明清曲艺杂谈与清末的游仙小说,还有各种波澜起伏的侠义传奇,曲折离奇的民间故事。茶客们三五成群侃着京城里奇闻异事,端着白底蓝花的青瓷碗,品着土产的绿茶,嘴里嚼着油条、五香豆,悠闲自在的消磨着午后闲逸的时光。
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名媛诗社的.才女们,读倦了风骚歌赋,怀里揣着《牡丹亭》或《西厢记》,三三两两站在玲珑的书楼之上,或对诗、或猜谜、或凭栏遥望长街窄巷中行走的书生、茶客、盐商和穿着皂靴的官差们,对城墙外的世界内心充满想往。在草长莺飞的暖春里,谁家的少年,桃花马上玉树临风,悠悠的穿过长街短巷,耀足了风流。珠帘屏风遮亦不住才女们一点芳心正漫。
避开热闹的市井,由小弄堂深入,隐隐于市的北山楼,南临江水,背靠北山。原木的主干建筑,其黑如砚,其白如宣,暗红的木门内敛而深沉。老先生钱澄之负枚蹑履,逍遥自乐。以三亩薄地裁花果,二亩种蔬菜,四清壁旷,空渚所有。闲时临池观鱼,披林听鸟。或浅酌一杯,以诗词易经自娱。每每月满之夜老先生总喜执古琴一把,坐在惜荫亭里对着浩浩东去江水而弹,琴声丰盈了枞川的山水,枞川的山水浸润着他的琴声,先生与山水合二为一。任千古忧愁,万古功名顺琴声而去,随水而流。
一片花瓣的飘落,划破了原本模糊的记忆。眼前的梦境越发清晰了,穿过历史长长的回廊,石板路跨过时光的断桥之后,这里便是青瓦粉墙的双溪古戏楼。名满江南的阮家班,平素上演的都是阮大诚编剧的《燕子笺》或《春灯谜》。此时戏台上,霍都梁与名妓华行云,字字珠玑的唱词在古筝、琵琶、二胡、竹笛伴奏下,犹如行水流水滑过看客的耳际,如泣如诉,似梦似幻。细腻婉转的唱腔,饱含着欲说还休的情感,令人听来,缠绵悱恻不已。“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那声那叹牵动着浓浓人生感慨,青丝悲白发,让人堕入不知今夕何夕,岁月也朦胧的幻境。
莲湖荷香,漫飘十里。走进枞川就像走进一个庞大的文化道场,整个枞川就浸没在无边无际的诗情墨意之中,包围在清丽的书法和浑润碑刻之间。饱饮文墨的莲湖水刚写完大明的练潭秋月、孔城暮雪,又流淌着晚清的栖林烟雨、竹湖落雁。颜筋柳骨是古浮山耸立的脊梁,隶书曲笔是白荡湖含蓄的情怀。淡墨渲染是枞阳灵秀的山水,而那滚滚江涛与段段飞碧的流泉侧散作高高底底,星星点点的树木、村庄、湖泊。
隔光阴一程,今夜我坐在绵绵的秋雨声中,斜依半盏清茶,时间宛若泻入一方静潭,一寸一寸的地度,缓慢缓慢地消磨。连日的阴雨里,瓦屋窗台之上长满了苔痕,一切都无声无息地远去。只余下那些黑白的过往云烟,依旧隔着影影绰绰的昨天,清清亮亮。
骤雨疏风,柴门紧掩。一杯白酒,细细酌来,待面酡心热之际,信手拈纸一张,挥毫落笔,草就小令一首:枞川好,风晴黄鹂啭。白荡湖畔红蓼月,凤凰山上绿杨烟,怎不忆当年。
故园小院是我家散文
车窗外的蓝天下,几家农户小院悠闲地坐落在向阳的半山坡,散发出恬淡安详的生活味道,也勾起了我的思乡情绪。我是一个久居于城市的农村人,这种接地气的家舍院落也是我曾拥有过的生活居所。
我常常怀念童年的小院,因为那里储存着关于亲人和关于四季的温馨记忆。我家老屋的院子有三间土坯正房,东边一段矮墙,和二爹家相邻。西边是马厩碳房,向南开的院门,两边是几个低矮的土房子,分别是羊圈、粮房、车筒子。鸡窝和狗窝并排安置在东边的院墙下,上面再垛一排小格子,每个格子刚好够一只鸡卧进去,这是母鸡们下蛋的地方。当院两棵白杨,高挺笔直,西边一棵榆树,树冠如伞,树下一个土囱灶,蒸煮着北方农家的夏季饮食。
春天来了,在没有风的上午,温暖的阳光让人倦怠慵懒。看门的黑狗四肢舒展地卧在大门外,刚生过蛋的母鸡从鸡窝里跳出来,“咯咯哒,咯咯哒”大声地叫着,向主人邀功请赏,奶奶踮着一双小脚,去粮房抓一把玉米,撒在当院,犒劳有功劳的母鸡。向阳门第春光好,杨树落下一穗一穗的红,像红色的毛毛虫,我们捡了,冷不防放到别人的眼前,准吓他一跳。榆树的嫩芽正在打着尖儿,黄绿黄绿的。傍晚,把羊赶进了圈,猪进了窝,鸡们都上了架,把院子一扫,院门一关,进屋吃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些农事,安排完第二天的农活儿,熄灯睡觉。年幼的孩子们睡不着,总要叽叽喳喳一会儿。奶奶就会给我们讲狐狸精的故事,说有一个住娘家的女人,在路上被一个狐狸精给吃掉了,然后就变成她的模样,回到家来对她的孩子们说:胖的胖的挨娘睡,瘦的瘦的挨墙睡。老四是胖子,自然挨着娘睡。半夜里,老大听到嘎嘣嘎嘣的响声,问她妈妈是什么声音,他妈妈说是地下的耗子在啃木头。第二天,胖子老四不见了……每次听到这里,都要屏息静听院子里的动静,月光把窗棂的影子斜射到窗花纸上,半明半暗。院子里似乎也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吓得我们赶紧蒙头睡觉,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至于梦里是否遇到了狐狸精,就不记得了。这样刺激的故事,讲再多遍也喜欢听,而且每次都是越怕越想听,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
盛夏,屋里热得像下了一层火。粮房里,闲置的炉台上堆满了麻袋和棉窗帘,这是我最早的书房。中午不睡觉,猫在这堆杂物中,读各种渠道收集到的书籍,有母亲用来夹鞋样子的《大风歌》,借来的《杨家将》,捡来的文白夹杂的似懂非懂的《三国演义》,这些书大多是半本,无头无尾,这恰恰给我那段好幻想的年龄留下了许多美妙的想象空间,我常常在掏苦菜,摘豆角,撇糖菜的时候给这些故事加一个理想的开头和圆满的结尾,我也常常沉浸在这种想象里被感染的热泪盈眶。日子,在贫寒简单的重复中因为无限的想象变得丰富而快乐起来。暑假,出去割草剜菜,我就给锄地的大叔大婶们讲我读过的故事,他们把锄下的草放进我的箩筐,也算是各取所需。
那时候,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买的玩具,一个院子,我们也可以营造出玩耍的无限乐趣。男孩子们在土院墙上搜洞洞逮蜜蜂、在院子里玩儿抽陀螺或者点羊粪。我们女孩子把废弃的自行车里胎剪成皮筋,拴到两棵树上跳皮筋。也用红纸把攒下的羊拐染了红色,七颗为一盘,两人对坐着抓羊拐。也把薄塑料剪成条状,用大黄染成黄色,做成黄色的蝴蝶结扎在辫子上,照样神气漂亮。晚饭罢,亮起的院灯,引来无数的飞蛾。在台阶下铺一块狗皮褥子,孩子们躺在上面嬉闹玩耍,星星挂满了树梢,大门外的青蛙远远近近地鸣唱,偶有一两只青蛙蹦到院子里捕食飞虫,大人们坐在一旁拉家常。囱灶的炉坑里,灰烬未熄,闪着熠熠的'红光。在电视机还没普及的年代,每家农户的院子里都有这么一段夏夜的温馨时光,是睡前最惬意的享受。
刚上初中的那年,村子里兴起了把沙柳条剥皮卖钱的副业。说城里人用这剥了皮的沙柳条编制工艺品。于是,我们这些半大的女孩子,都利用放学后的空闲时间割沙柳。大家成群结队,嘻嘻哈哈,没多久,那些随风摇曳的沙柳丛就被剃成了寸头。自己村的沙柳割完了,我们就结伴去邻村割。大家把一捆一捆软嫩的绿枝条抗回家,路远,需歇息两次才能到家。每次远远地t见自己家那黄漆的满面门窗,t见院子里挺拔的白杨,顿觉肩上的柳条捆子轻了,身上的疲乏也少了,脚下的步伐也快了。晚饭后,开了院灯,母亲在囱灶上煮糖菜,我坐在院灯下用柳条夹子剥那沙柳的皮,当时叫“掠条子”。那时,十岁的外甥来住姥姥家,她睡得迷迷瞪瞪地去大门外小便。也许是因为无聊,我想也没想就恶作剧地朝外甥大喊:“英英,看鬼!”把个孩子惊吓得大哭,尿了一裤子,我被母亲一顿好骂。那一年,我用掠条子的钱交了学费,还做了一身蓝警咔的衣服。穿着新衣服,在左上的口袋里插一支钢笔,感觉真牛。
秋天来了,风从院子里刮过,树叶被西风扫到东边的院墙下。奶奶在树下铺一块棉布窗帘,蓄着棉花的窗帘补丁累累,针脚细密,如一幅红绿相间的百衲图。奶奶坐在窗帘上做针线,一根细针在她的手里上下穿梭,她不时地用针在自己银白的头发中划一下。偶尔,奶奶会哼一些不知名的曲调,听不懂那唱词,只是感觉忧伤。当时的我不能体会个中滋味,现在才理解那是一种由秋风引起的想家情绪。奶奶三十九岁守寡,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夹杂在走西口的人群中,一路乞讨到了滩上,个中辛酸不用言表。在年龄老迈的的时候,落叶归根的心愿愈加强烈。大雁排阵南归,地上交通不便,不能寻访故乡的消息,只能把思念紧锁在这一个农家小院。三百里路程,就那样让奶奶的回乡之梦遥不可及,可怜的奶奶,至死也没能回到她的故乡去。当儿孙们都下地干活儿去的时候,她独自坐在院子里,边做针线边凝望远方,用歌谣寄托自己的哀愁和思念。
那些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所幸,学校已经放了寒假,我几乎每天不出去玩儿,坐在炕上,从玻璃窗t望田野里放养的牛马羊群,眺望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如果能弄到一本读物就最好了,可以慢慢享受书中的精彩故事。一场大雪后,鸡和狗从院子里的雪地上走过,那些清晰的爪印如一枚枚冬天的印章,盖在我少不更事的记忆中。父亲和哥哥们把雪扫到一块儿,用铁锹铲到大门外的粪池里,母亲把玉米粒撒在扫过了雪的院子里喂鸡,有成群的麻雀飞下来抢食,二哥就用一根棍子支起筛子扣那麻雀。烧麻雀肉是农村孩子冬天常打的牙祭。
简陋的农家小院,因为有父母操持生活,担待日子,所以我们活得没心没肺。后来,二哥拆掉老屋,砍了院子里的树,盖了新房。那个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小院也随着父母至亲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没了踪影。从此,漂泊在水泥丛林的城市中的我多了一种想念,叫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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