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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诗歌中“云”意象
“意象”是诗歌的审美范畴,有“象”的具体可感性,由想象力所形成的一种超越于物的形象化显现,它要表现的是一种内心的东西,是对“意”的主观创造性的表现,“意”与“象”的关系,亦即“情”与“景”、“心”与“物”的关系。
诗人意象的选择凝聚着诗人对生活的独特认识、思考和感受。阅读中国古典诗歌中,我们就会发现,“云”是诗人笔下经常运用的一个意象,文人墨客用 “云”表达了自己或孤傲、或思乡、或自由、或超脱等多种情怀。徐志摩是中国现代最善于捕捉意象、最擅长运用意象来抒发思想感情的诗人之一。“云”是徐志摩诗歌中反复出现的意象,综观徐志摩的诗歌,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诗歌选用了“云”意象。但徐志摩借用“云”这个“象”所表达的“意”却和古典诗词中的不尽相同,却又有相通之处,下面我们略加分析。
一、 古典诗词中的“云”意象
云是一个普通的自物象,但形状、色彩、动态又显示着丰富的美。古往今来,云自然随意、孤高、闲适自由的特征被无数文人推崇,他们赋予了云特定的内涵,有的诗人是单纯对自然景象的赞美,例如:李白的诗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王维的“隔窗云雾生衣上,卷幔山泉入镜中”等;有的用云来表达孤独寂寞的心情,例如:李白在《送友人》一诗中写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浮云”象征“游子”,浮云无根,让人深深地体会至游子的孤寂。还有人用云来寄托美好的理想,表达世事无常等。
二、徐志摩诗中的云
每个诗人的笔下都有一个常用的意象,艾青曾深沉地歌咏大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而艾青对于光明、理想和美好生活的热烈追求,常常借助太阳这一意象得以表现。徐志摩的诗歌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意象就是云,既有“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然》),又有“在夏荫深处,仰望着流云”(《杜鹃》),还有“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再别康桥》)等等,徐志摩大约三分之一的诗歌选用了“云”意象,诗人选用“云”表达着自己对单纯信仰“爱、美、自由”的执著追求。
1、对爱的追求
“爱”是徐志摩的灵性,“爱”也是徐志摩写作的动机,徐志摩的爱情诗歌注重真挚、热烈情感的抒发,浪漫、优美情调的表现,诗歌写作手法变化多样,其中有一些爱情诗选用了“云”意象。
《偶然》是一首爱情诗,语言优美,“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这首诗以“偶然”这个抽象时间副词为题,使诗歌充满情趣哲理。“云”这个意象表现了情人见面时内心的澎湃、轻柔,也说明爱情来得突然,在诗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爱情走进了他的心里。
2、对美的追求
在《康桥西野暮色》中,开头就提到了“紫云绯云褐云”,第二节又把云彩比喻成一块大琥珀,非常新颖别致,云将康桥郊外的黄昏美景完美地表现出来了。除了康桥之外,徐志摩还有许多描写大自然的`诗篇。例如《夏日田间即景(近沙士顿)》,这首诗歌描绘了田野里的南风、柳林、豌豆、杨梅、麦浪,阳光,还有满天的白云黄云,整首诗歌语调轻快活泼,于描写自然美景的同时也充满着浓浓的抒情意味。
另外“云” 这个汉字符号具有“ 神彩” 美,云是飘荡而有色的, 在视觉上,云既给人流动感, 同时也给人色彩纷呈感, 不显单调, 有诗意, 有韵味。徐志摩是“ 三美” 主张的倡导者,要求诗歌语言具有绘画美,“云”意象能更好地表现徐志摩对诗歌艺术上的美的追求。
3、对自由的追求
云在外在形态上轻盈、飘动,而内在特质则蕴含着自由、潇洒轻松的特点,因此,云又成为徐志摩寄托自由理想的载体,比如《再别康桥》,诗人反复同“云彩”作别,这里的云彩实际象征着民主自由,诗人作别的其实是心中英美式的自由、民主,而这种民主自由是作者内心渴望又不能实现的。
徐志摩用“云”诠释着他对 “爱、美、自由”的追求,“爱、美、自由”就是徐志摩的理想主义,当他的爱情陷入了瓜瓜葛葛、是是非非时,当他的政治理想无法实现的时候,“云”较好地表达了他寂寥的心情、对社会的不满和对理想的渴望。当他“独坐在半山的石上, 看峰上白云蒸腾” 时, 又怎能不对云自由、轻松、自然的“丰姿” 产生共鸣与渴望? “我亦爱在白云里安眠不醒”, 这正是徐志摩对扼杀个性的黑暗社会的无声抗议。然而,个性自由失落的困扰只是他痛苦的一半,另一半则是他政治理想的破灭。徐志摩最有兴趣的就是英美式的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然而当他19 22 年回国以后, 中国的现实没有办法让他的政治理想实现,他不得不“怅望云天,泪下点点”。从这方面来看,徐志摩笔下的“云”和古典诗词中的“云”又有了相通之处,即用 “云”来寄托理想,表达寂寥,抒发对社会和现实的不满。
总之,徐志摩的诗歌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是用心与爱吟唱的人生乐曲,让我们化作天空的一片云,和徐志摩一起细细品味人间至纯的爱、美、自由。
徐志摩诗歌中的“飞升”意象
一、飞升意象的思想内涵
著名的意象主义诗人庞德对“意象”做过如下的界定:“意象不是一种图像式的重现”,而是“一种在瞬间呈现的理智与感情的复杂经验”,是“各种根本不同的观念的联合”②。而在徐志摩诗歌中,各式各样的有关“飞升”的意象,正是作为这样一种情感的负载,包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
在徐志摩的诗中,与“飞升”有关的意象主要可分为四大类:一类是与“飞升”有关的自然意象。如明月、星群、晴霞、雪花、雾霭、霹雳、月华、暮烟、松风、白云等;第二类是有“飞升”动作的动植物意象,如黄鹂、飞鸟、云雀、落叶等;第三类便是直接的飞升意象,如翩翩、飘拂、蒸腾、云游、辞别人间等;第四类是与飞升息息相关的其他事物,如灵魂、天国、梦神、安琪儿、魔鬼、天父、耶稣、天使等。以上意象着重体现了诗人渴望超脱俗世,与天地合一,飞升物化的思想,也表达了对爱、自由、美的追求。
1.顺应自然的人生态度
老庄的齐物思想与彻底融入自然的道家思想,影响了有着传统中国文化底蕴的徐志摩。其诗中常有人格物化,于漫不经心中消失了具体人与物的界限。这并非普通意义上的拟人修辞方式,而是真正的“忘形”与“忘情”状态。“我就像是一朵云,一朵/纯白的,纯白的云,一点/不见分量,阳光抱着我,/我就是光,轻灵的一球,/往远处飞,往更远的飞”(《爱的灵感》)。体现了作者身在俗世,心却浮游于无垠的天宇,畅游万仞。这是诗人心中老庄思想的直接表现。诗中的“云”、“光”、“轻灵的一球”,这些飞升的意象无疑是指诗人自己,不管是化风、化云都试图融入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在天地清风中舒展生命快乐的渴盼。
2.自由和理想的诗意象征
徐志摩深受欧美文化的熏陶,他追求自由,崇尚个性解放,这一思想体现在他的很多诗作中,而这一思想的表达在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于飞升意象来完成的。“飞升”意象在情诗中表达了他对爱、理想、自由的追求:“我有一个恋爱,/我爱天上的明星。”(《我有一个恋爱》)“星星”作为一个“飞升”意象存在,它的晶莹与纯净,正蕴含着诗人对于一种像星星一样晶莹纯洁的单纯爱情的向往。“星星”给人的不仅是美感,更是作者的理想和希望之所系。“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雪花的快乐》),在这节诗中,徐志摩自比为“雪花”,利用“飞升”意象,想象着能从这俗世中羽化飞升而去,遁入混沌的空灵。如雪飘飞、如雪自由、如雪晶莹,凭借自身的轻盈漫然而过,无所依托,作一瓣风中的落花,遇水则流、遇风则舞,任缘起缘灭也决不自怜自怨,表达了诗人对单纯信仰的追寻。
3.人生虚无感的形象寄托
现代意识对“飞升”意象的介入,决不仅仅是复制或模拟传统诗歌中的原型,而是借助这一原型意象表现诗人意识或潜意识层面的现代人生感受。20世纪二三十年代之交,随着文学界的主流向“革命文学”转向,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对纯文学的坚守,对自由的追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飞升”意象中越来越多地渗入了孤独、死亡、怀疑的阴影。他曾说:“尽是飘忽忽的,仿佛是一块石子在一个无底的深潭中无穷无尽的往下坠着似的,有到底的一天吗?”“朋友们真的我心里常常害怕,害怕下回东风带来一个比冬天更枯槁更悲惨更寂寞的死天。”③这种人生悲剧感和深入骨髓的怀疑论最终把他引入“人生无望”的虚无境界。传说嫦娥飞到月亮之后,感到异常孤独,特别渴望飞回人间,有道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李商隐《嫦娥》)可见“飞升”原型中已经蕴涵了孤独情结。相对于古人,现代诗人对孤独有了更为具体更为深刻的体验。徐志摩对自由自在生活的强烈向往,与当时的社会现实对这种渴望的束缚,就积淀成了他痛苦的孤独意识。他怀着深深的失落感写了《去吧》:“去吧,人间,去吧!/我面对着无极的穹苍。”诗人痛感人间的压迫,幻想到大自然或人间之外获得精神的归宿。这是无法化解的现实矛盾在诗人心中的回响,也是这些知识分子的精神自救。
《离骚》中关于 “飞升”意象某些描写,原本是对先民们祭祀仪式的一种再现,因此这一意象在本原意义上已经蕴藏了死亡意味。对徐志摩而言,死亡表现为美好事物的毁灭或消失。在他看来,爱、自由和美是人生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事物,它们的消失或毁灭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惋叹:“它飞了,不见了,没了”(《黄鹂》),“青春”、 “火焰”、“热情”随之消失,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爱情的失败与理想的处处碰壁,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浓重的阴影。对超凡生活的痴迷显然变成了对现实生命的否定,“直到我的眼再不睁开,/直到我飞,飞,飞去太空”(《爱的灵感》)。美好的生命借助死亡与大自然完成了交融的意识,从而获得了永恒。现代诗人对死亡的敏感和对天国的怀疑,都寄托在“飞升”上面,徐志摩的《雁儿们》这首写于作者去世前两个月的小诗。既是诗人对自身命运的预感,也是对民族命运的一种强烈的预感。现实是如此的黑暗,前途也“再没有天光”,连我们都无处可飞了,孩子们还能“往哪而飞”呢?天国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飞升”还有什么意义呢?徐志摩的困惑实际上代表了曾经受过西方自由观念熏陶的五四一代学人普遍性的焦虑。
二、飞升意象的'艺术作用
首先,徐志摩诗歌中大量飞升意象的运用对于意境的创造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形成了以唯美为主导的诗歌意境。诗中的飞升意象,对于抒情主体来说,具有多种功能,或比兴,或渲染烘托等等。徐诗对于飞升意象的运用,十分有力地增强了诗歌的艺术魅力。云雀、迷雾、白云、月华、天使、云游等意象,无不给人以一种如在画中游的强烈的美感,体现出一种唯美的视觉效果。《望月》全诗就是一幅飞升的图画:“望她从岩的山肩挣起――/一轮惺忪的不整的光华:/像一个处女,怀抱着贞洁,/惊惶的,挣出强暴的爪牙;/这使我想起你,我爱,当初/也曾在恶运的利齿间捱!/但如今,正如蓝天里明月,/你已升起在幸福的前锋,/洒光辉照亮地面的坎坷!”
其次,在表达效果上,主观情感和客观飞升意象高度融合,体现出了充分的圆融之美。中国古典诗歌多习惯采用融情于景和营造优美意境的方法,以含蓄地表情达意;而外国诗歌则较多地将笔触伸向人的内心世界,直接、热情奔放地表达感情。徐志摩的诗作中兼收了中国古典诗歌的抒情方法和外国诗歌的抒情方法,并将主观感情和客观意象完美地统一于自己的作品中。钱理群先生在概括徐志摩的诗作时说:“他执著的追寻,从性灵深处来的诗句,在诗里真诚地表现内心深处真实的情感与独特的个性,并外射于客观物象,追求主、客体内在神韵及外在形态之间的契合。”④“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云游》),是直接借用飞升意象来抒发作者情感、倾诉心声的句子;“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阔的海》),则是间接地表情达意的诗句。但无论是直接抒情还是间接抒情,我们都可以看到抒情主体和意象之间达到一种高度的契合,形成一种心象重合、高度圆融的艺术效果。在诗人笔下,飞升意象在传达主体情感过程中,主体的自我身心完全附于意象之上,意象已不再是主体情感的附庸,它完全成了主体灵魂的表象。这样的融合,使诗歌的整体意境达到物即我,我即物,物我合一的层面。这种高度的圆融艺术效果,真正做到了诗歌的内容美和形式美的和谐统一,引起读者在感情上强烈的共鸣。
再次,对于飞升意象的运用,在很大程度上形成并体现了徐志摩诗歌的个性风格――飘逸柔美。在徐志摩诗歌中,经常出现的意象有两类,一类是花,另一类就是云、雾、烟、风、影、梦等飞升意象,亦实亦虚、亦真亦幻、轻盈飘忽是其特点。其中,“云”、“风”与“梦”的使用频率最高,总计不下三四十次。尤其是 “云”这个意象,在其诗中出现率极高。有“云彩”、“白云”、“黄云”、“乌云”、“云影”、“紫云”、“绯云”、“褐云”、“云涛”、“云潮”等,真可谓在五彩斑斓的云海中云游,直至最终消失在生命的云端。根据不同氛围,“风”有凉风、清风、微风、秋风、晚风、山风、松风、海风、西风、春风、东风等意趣不同的形态;“梦”有迷梦、幻梦、春梦、睡梦、噩梦等性质各异的种类。另外,以“梦”冠之的意象还有多种,如梦乡、梦境、梦魂、梦幻、梦趣、梦景、梦想等,这类飞升意象的大量运用,变化多端,给诗歌注入一股空灵之气,诗人总是善于把握瞬息多变的灵感,展开浮想,让感情自由流淌,飞升意象以其特有的审美效果顺理成章地呈现于诗人的笔端,成为诗人笔下的宠儿。在心象重合手法的运用上,这些意象轻盈散漫、自由洒脱、纯洁灵动,与诗人的个性息息相通,富有生气,因此被大量采撷,作为诗人个性的直接体现。因此,飞升意象对于其飘逸柔美个性风格的形成是功不可没的。
三、飞升意象探因
1.飞升意象的文化影响
在中华民族的文明史上,与“飞”意象关系最密切的当是“嫦娥奔月”的神话传说,这一传说的正式记载见于较晚的西汉文献。郭沫若在《卜辞通纂》中论说了羲和与常仪的演变关系,肯定这是嫦娥神话的本源。郭沫若判断“升月的常羲,变成了奔月的嫦娥”。常羲即传说中的月母。作为月母常羲原本就是天上的神仙,而奔月的嫦娥本来是生活在人间的,为后羿之妻,只是因为服了仙药才会飞而升天。这种演变典型地表现了华夏先民渴望飞天的强烈祈求。《逍遥游》描绘了一系列“飞升”的意象,开篇便是一次雄伟的“飞”:“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叶舒宪先生认为:“‘北冥’在象征意义上等同于地底冥界之水……而‘南冥’,在庄子的本文中说明是‘天池’,显示上界是上天的象征,所以从北冥到南冥的水平运动也就是自下界到上界的垂直运动。”可见在先秦的典籍中,已经把“飞”与“升”联系起来。确定了“飞升”这样一个意象的原型模式。先秦文学中表现“飞升”意象作品中最集中的是《楚辞》,其中“飞升”句子最多的是《离骚》,如“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前”、“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等等。研究者指出:“《离骚》中所谓‘飞升’,正是当时一般祭祀或楚地祭祀所共有的程序。”⑤可以说,“飞升”意想积淀在民族的心理结构中,本来就是原型意象。这一原型对以后的文化走向产生了重要影响。各种羽化升天的故事,便是这一原型在古代文学中的反复再现。与此相对应,华夏文化也存在着“下界”原型,这是“飞”原型不同向度的表现。
2.西方浪漫主义文化的影响
徐志摩经常满怀深情地把英国称作他的灵魂再生之地,他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⑥他在那里不仅迅速成为一个具有西方式自由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而且还成了一名诗人。英国湖畔派诗人对于自然风物的清远超脱,以及拜伦式的斗争激情的宣泄,自然触动青年徐志摩的诗心,成为他的浪漫诗情的主体。卞之琳对此作过精确的说明:“尽管徐志摩在身体上、思想上、感情上,好动不好静,海内外奔波‘云游’,但是一落到英国即英国的19世纪浪漫派诗境,他的思想感情发而为诗,就从没有能超出这个笼子。”⑦徐志摩灵气鲜活的自然天性在剑桥特定的文化氛围浸染下,纯化为崇尚自由、追求美感、渴求艺术的浪漫气质;在其升华过程中,浪漫主义的华彩诗篇和魅人情调唤起了徐志摩无羁的情感。他的诗作一往情深地倾注了对爱、自由与美的理想追求和赞美,自觉努力于西洋诗歌体制的输入和试验,引进了格律体、无韵自由诗、沉思体抒情诗和十四行诗等韵律形式。因此,就艺术渊源来说,他的诗“沦肌浃髓渗透了19世纪英国浪漫派的风味”⑧。孙乃修指出:“徐集泰戈尔、华兹华斯、雪莱、拜伦、济慈等‘浪漫派之情热’、哈代‘悲观派之阴冷’与波德莱尔‘恶魔派之奇崛’于一体。”⑨所以早在20世纪30年代,茅盾曾对徐志摩评价:“志摩是中国布尔乔亚开山的同时,又是末代的诗人”⑩,并用他的一句诗“在梦的轻波里依徊”概括其诗歌的全部思想内容。
3.同诗人的个性气质和经历有关
徐志摩童年人格的形成,基本上有以下两个因素:一是作为大文化范畴的家庭、亲友、地域等环境因素;二是作为整体的教育过程。徐志摩出生在浙江海宁的硖石镇,这里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横穿镇子的小溪、遥遥相对的东西两山、山上古朴的寺庙……但他最爱的是在旷野上放风筝,让思绪和梦想在风中飞扬,这是童年徐志摩最早的飞翔。飞升成了他对童年生活的深层心理记忆。
徐志摩的性格可用“至情至性”来概括。诗人自己曾说“天生就是一个感情性的人”,他认为“不应当拒绝感情或是压迫感情”{11}。在他一生的婚恋中经历了三个女人,刻骨铭心的爱情记忆与女性情结自然也反映在徐志摩的诗歌之中,从而出现了大量的与飞升相关的事物,以隐喻自己的性爱心理或所爱慕的女子。可以说,徐志摩正是凭借自己的人生经历,以特异的感性心理以及艺术家敏锐的禀赋和气质,创造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这一奇特的存在。有关飞升意象在徐诗中频繁出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上述原因之外,诗人对于自然美的钟情也是重要的原因。
徐志摩诗歌雪花的意象
唯美的雪花进入一生追求“爱、美、自由”的徐志摩的视线,徐志摩在诗歌中塑造的雪花的意象具有形态美、音韵美 行动美的特点。
诗歌是想象的艺术,作者在创作的时候,需要丰富的想象力,读者在阅读的时候,同样需要丰富的想象力,这个想象的媒介就是作者在创作诗歌时选取的意象。
意象,就是客观物象打上了作者的主观情感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简单地说,意象就是寓“意”之“象”,就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在比较文学中,意象的名词解释是:所谓“意象”简单说来,可以说就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简单地说就是借物抒情。用王国维的话就是:“一切景语皆情语”。
在徐志摩的诗歌《雪花的快乐》中,作者选取了雪花作为意象,将自己对爱、自由与美的抽象的主观情思寄托在具体的客观物象雪花中,使自己的主观情思得到了鲜明生动的表达。
一、雪花意象的形态美
风、霜、雨、雪作为诗歌中的意象,历史由来已久。雪花走进徐志摩的世界,是偶然也是必然,雪花的洁白、飘逸、灵性成就了徐志摩追求纯净、浪漫、爱美的天性,成为他诗歌众多意象群,尤其是天空意象群中闪亮的一颗。雪花,从颜色看是白的,白象征着纯洁。南宋初年著名的文学家张孝祥有词句“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作者用冰雪形容岭南一年的仕途生涯中,自己的人格品行像冰雪一样晶莹、高洁。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独钓寒江雪,体现了诗人高洁的品格,那是高山流水,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人生况味,所有的意味和雪花的晶莹、高洁有异质同构的原理。
雪花的形态是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在半空里涓涓地飞舞”,“盈盈地粘住了她的衣襟”。“翩翩地”、“盈盈地”,形态是优美的,雪花的重量是轻的,轻,就有了妩媚的感觉,岑参的《白雪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以梨花喻雪十分新奇,读之眼前立刻浮现一幅春风送暖,梨花盛开的美景。与徐志摩的“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有异曲同工之妙。翩翩地,展现了雪花轻盈的姿态,透露了作者欣喜自得的心情。“在半空里娟娟地飞舞”,娟娟地,秀丽、美好的样子。“盈盈地粘住了她的衣襟”,“盈盈地”,体态轻盈。这几个叠词的运用,淋漓尽致地写出了雪花体态的优美。
《雪花的快乐》作者创作于1924年12月,当时的徐志摩与陆小曼开始恋爱,浪漫的诗人内心充满了纯净,溢满了爱。陆小曼,近代女画家,18岁就精通英文和法文,有深厚的.古文功底,生性聪慧,外表美丽,在学校是校园“皇后”,工作后是外交名媛,爱人的美貌与才华,爱情的朦胧与美好,激发了徐志摩的创作激情,雪花以其优美、妩媚、惹人喜爱的特质,进入了诗人的创作视线。
二、雪花意象的音韵美
徐志摩虽对音乐没有深厚的研究,但他的诗歌却有极强的韵律美,诗中多用双声、叠词、反复等艺术手法使诗歌读起来音韵和谐,朗朗上口。诗中运用双声如“凄清”、“惆怅”等让音节变得和谐整齐。运用叠词如“翩翩”、“涓涓”、“盈盈”等,让雪花有了飘逸、灵动、可爱的感觉。
雪花的飞扬是全诗的亮点之一,“飞扬,飞扬,飞扬”,“飞扬”的语音读起来是响亮的,“飞”的音节里有响亮的元音字母节“ei”,“扬”的音节里有响亮的的元音字母节“a”。“扬”的调值是“35”,调值起于中部“3”,结束于调值顶峰值“5”,“飞扬”读起来语音是清脆响亮,语调上扬的,飞扬响亮的的音节,增强了诗的音乐性和节奏感。
雪花的行动是跳跃、坚定、执着的。雪花的“飞扬,飞扬,飞扬”,这样一气呵成的连续三组音节,作者运用复沓,重章叠唱的手法,在这首200字的小诗里,飞扬两个音节,共出现了9次,共记18个音节,字数大约占总诗字数的十分之一,雪花跃动的灵性就历历在目了。雪花追求“她”的坚定的思想就表达的淋漓尽致了,恰似百转千回,产生了余音绕梁,袅绕不绝的效果。诗人十分巧妙地运用了词语的重迭、音组的停顿和反复拉长了诗的节奏,构成了一种回荡往返、摄人心魄的音乐旋律,让人陶醉在音乐美的享受里。雪花的快乐就有了极强的感染力。
三、雪花意象的行动美
雪花多次飞扬的身影,这飞扬是有思想支撑,雪花是有思想有方向的,“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你看,我有我的方向”。诗人徐志摩在他的《猛虎集》序文中写道:“诗人也是一种痴鸟,他把他的柔软的心窝紧抵着蔷薇的花刺,口里不住地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出来把白花染成大红他不住口。他的痛苦与快乐是深沉的一片。”雪花极强的方向感,行动的执着与坚定,不断地回环往复的语言表达,表达了作者在追求爱、美、自由的道路上,他是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
雪花追求的目标是“她”,她是谁呢?诗歌的主题具有模糊性、多义性的特点,“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雪花追寻的她,也可以说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她。诗歌主题的多义和不确定,给读者提供广阔的想象空间和回味余地。
她“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她“住在清幽之处,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有柔波似的心胸。”她住在清幽的花园,花园是种植花木供人们游玩休息的场所,是人类对聚居场所的梦之追求,花园有优美的环境,清新的空气,诗意的氛围。而她就住在那里。
她身上的味道是朱砂梅的清香,朱砂梅为真梅系直脚梅类,枝条直伸或斜展,不下垂成拱形也不扭曲。叶片卵形或椭圆形,先叶开花,花蕾倒卵形,紫红色;花瓣紫红色,多层,多枚,疏叠,花萼绛紫色,香味较浓。雄蕊多枚,四射,花丝淡水红。新生小枝木质部深红色,枝内新生木质部呈淡紫红色,即人们所说的“骨里红”,这是朱砂梅最主要的特征。梅是花中四君子之一,有高洁的品质,有凌寒而放的傲骨之气,历来为文人雅士所喜爱。
她“有柔波似的心胸”,柔波也就是水,老子的《道德经第八章》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意思是,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诗中的她“有柔波似的心胸”,有水的智慧和胸襟。
这个美丽的姑娘,她象征着什么?胡适之在《追忆志摩》中指出:“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实现的历史。”(《新月》四卷一期《志摩纪念号》)。诗中的她可能是诗人心中的那个恋人,也可能是诗人对于自由的向往,对于美的追求。
诗中的雪花是被诗人思想填充的雪花,被心灵洗涤的雪花,这是灵性的雪花,人性的精灵。雪花从形态来说是美丽的,它翩翩地飘舞着,盈盈地粘住了“她”的衣襟,而“她”住在幽园,浑身散发着清香。诗人选取了美丽的物象雪花,融入自己爱与美的的情感,营造出美的诗意的氛围。雪花从对自然界的意义讲,“瑞雪兆丰年”,于是人们对它就多了几分喜爱。所以,当读者的脑海里浮现起雪花,溢满内心的,是爱的感觉。而这里又是快乐的雪花,那分喜悦的感觉就无以复加了。读者徜徉在美的世界里,由此可见,不管作者抒发什么样的情感,都要选取美的事物作为诗歌的意象,哪怕是作者的不解愁绪,也要让它“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读者才能得到美的熏陶,情感产生诗意的升华。徐志摩用他的双眼去发掘这世界更多的美好,创造更多美的意象,营造诗意美好的氛围,启迪、感染更多的读者。
徐志摩诗歌的意境和意象区别
徐志摩的诗歌的意境很丰富,亲切,他在选择意象的时候,总是很贴切的,如果要更好的去理解他的诗歌,那么久得多读几遍,了解诗歌背景和诗人想表达的情感。
所谓“意境”,就是作者在诗歌与散文中,通过形象描写表现出来的境界和情调,是抒情作品中呈现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同时也包括作者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
意境,是中国独有的一个诗学和美学术语,也是中国对世界的贡献。西方国家文学理论中没有“意境”之说。但是西方国家的小说散文中有意境的创造。比如《简爱》中对桑菲尔德庄园的环境氛围的营造,就是一种意境。在中国,意境理论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先秦哲学,如老子的“大象无形”说实际上就是指意境。
“境”或“境界”原指修行者领悟佛法所能达到的境地,语出佛经,为南朝诗学借用。如刘勰《文心雕龙·隐秀》评诗,有“境玄思澹”之语,可见意境说初见端倪。王昌龄的《诗格》首创了“意境”一词。到了唐代,皎然在《诗式》中提出“取境说”,即由境而来,由思而来。权德舆提出“思与境谐”的理论。司空图《诗品》提出“境生于象外”之说。刘禹锡发展了“境生于象外”之说。宋人严羽《沧浪诗话》中提出“言有尽而意无穷”之说,对意境理论的形成多有探讨。到了清末,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集其大成。王国维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当代文艺理论家宗白华说: “意境是情与景(意象)的结晶品。”概括起来,意境就是“情由境生、情景交融”的那种艺术境界。
意境与意象的关系,根据童庆炳的界定,我们可以看到:
首先,意象是一个个表意的典型物象,是主观之象,是可以感知的,实在的,具体的;意境是一种境界和情调,它通过形象表达或诱发,是要体悟的、抽象的,是一种氛围。其次,意象或意象的组合构成意境,意象是构成意境的手段或途径。正确的把握二者都需要想象,即形象思维。这就是说,在文学创作中,总是意象在先,意境在后。是先有一个个意象在作者的脑子里,然后组合融合化为一种意境。
“意象”与“意境”是两个容易混淆的概念。它们有其相通、相似的一面,但又属于两个不同的美学范畴,有着各自独特的内涵和审美特征。同时,意境和意象有着包容和被包容的关系,意象无穷的张力形成了意境整体上无穷的魅力,意境的形成包含了许多客观存在的物象。它们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互依赖的关系。就是说,没有意象,难以组合融合成一种意境;而如果没有意境,那些物象只是一盘散沙,没有灵魂。
它们的区别在于:
第一,意象是以象寓意的艺术形象,意境是由那寓意之象生发出来的艺术氛围。可以举例说明:如白朴的《秋思》:“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鸥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绿叶黄花。”共并列了十二个意象,虽也鲜明生动地呈现出绚丽的秋色图,但并无饱满深挚的情感,缺乏“情与景”“情与理趣”的自然融合,就无法构成“诱发”人想象的“审美空间”,缺乏意境,当然就难以感人了。再看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就是一首通过一组意象有机组合而成为优美意境的杰作: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此散曲营造了一个游子思归而不得、触景生情的凄凉悲清的意境;为了完成此意境的营造,作者构筑了“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断肠人、天涯”等意象,把这些名词意象直接连缀,产生的悲凉气氛就是意境。通过这两首诗我们可以感受到意象与意境的鲜明区别。
第二,意象是实有的存在,意境是虚化了的韵致和意味。比如海子的《日记》,这是他死前在青海德令哈写的一首诗。如果单个地挑出来那些意象,就是:德令哈(地名)、戈壁、草原、姐姐、泪滴、荒凉的城等。然而,作者通过这些意象,一一组合起来,表达了对“姐姐”的思念。请看原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德令哈......今夜,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清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从海子的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出,意象的实在性;同时也可看出,意境的韵味,那是一个被虚化了的世界。
第三,意境是作家所追求的艺术创造的终极目标,意象则只是营造意境的手段和材料。脱离意境的意象建构是不成功的苍白无力的意象;没有意象的意境是平淡无味的,难以给人美感的失败之作。一个作家,终生追求的目标,就是创造艺术形象,也就是营造不朽的意境。但是,任何意境的创造,都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在意象的基础上营造意境。请看瘂弦的诗《秋歌》:“落叶完成了最后的颤抖,荻花在湖沼的蓝睛里消失。七月的砧声远了,暖暖。雁子们也不在辽瞏的秋空,写它们美丽的十四行了,暖暖。马蹄留下踏残的落花,在南国小小的山径。歌人留下破碎的情韵。在北方幽幽的寺院,秋天,秋天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暖暖,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这首诗的成功之处,就在于营造了一个秋天的意境。这里有秋的白描,有对人物暖暖的深情。由“落叶、荻花、湖沼、砧声、雁子、秋空、马蹄、山径、寺院、”这一系列意象,组合融合成一种秋的意境。在这里,意象是材料,意境是最终目的和最高追求。
总之,意象与意境既有密切联系,又有细微区别。所谓区别,概括起来就是:在创作时,总是先有意象,后有意境;意象是手段和材料,意境是虚化了的艺术氛围,是作家追求的终极目标。二者互相支持、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高考古典诗词常见意象集释
全国高考试题第17题,鉴赏李白的诗歌《春夜洛城闻笛》中“折柳”的寓意及其作用。此题得分普遍较低。究其原因,乃不知古典诗词的许多意象有着特别的含义。“折柳”为什么“寓有惜别怀远之意”(试题答案)?据《三辅黄图?桥》记载:“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原来,“折柳”是汉代惜别的风俗。
这里的所写之“景”、所咏之“物”,即为客观之“象”;借景所抒之“情”,咏物所言之“志”,即为主观之“意”:“象”与“意”的完美结合,就是“意象”。它既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又是诗人审美创造的结晶和情感意念的载体。
一般说来,古诗中的月亮是思乡的代名词。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诗表现了李白什么样的感情?思乡之情。诗中的月亮就不再是纯客观的物象,而是浸染了诗人感情的意象了。杜甫《月夜忆舍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露总是白的,但今夜更白,因为感受在今夜;月无处不明,但故乡更明,因为忆弟思家。诗人以幻作真,为的是突出对故乡的思念。唐人王建《十五夜望寄杜郎中》:“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诗句以委婉的疑问点出了这月圆之夜人间普遍的怀人心绪,含蓄地表现了诗人对故乡朋友的深切思念。
菊花作为傲霜之花,有人称赞它坚强的品格,有人欣赏它清高的气质。屈原《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诗人以饮露餐花象征自己品行的高尚和纯洁。唐人元稹《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表达了诗人对坚贞、高洁品格的追求。其他“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宋人郑思肖《寒菊》)、“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宋人范成大《重阳后菊花二首》)等诗句,都借菊花来寄寓诗人的精神品质,这里的菊花无疑成为诗人一种人格的写照。
梅花梅花在严寒中最先开放,然后引出烂漫百花散出的芳香,因此梅花与菊花一样,受到了诗人的敬仰与赞颂。宋人陈亮《梅花》:“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诗人抓住梅花最先开放的特点,写出了不怕打击挫折、敢为天下先的品质,既是咏梅,也是咏自己。王安石《梅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诗句既写出了梅花的因风布远,又含蓄地表现了梅花的纯净洁白,收到了香色俱佳的艺术效果。陆游的著名词作《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借梅花来比喻自己备受摧残的不幸遭遇和不愿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元人王冕《墨梅》:“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也是以冰清玉洁的梅花反映自己不愿同流合污的品质,言浅而意深。
松松树是傲霜斗雪的典范,自然是众人讴歌的对象。李白《赠书侍御黄裳》:“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韦黄裳一向谄媚权贵,李白写诗规劝他,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人。三国人刘桢《赠从弟》:“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诗人以此句勉励堂弟要像送松柏那样坚贞,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高洁的品质。
莲由于“莲”与“怜”音同,所以古诗中有不少写莲的诗句,借以表达爱情。如南朝乐府《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莲子”即“怜子”,“青”即“清”。这里是实写也是虚写,语意双关,采用谐音双关的修辞,表达了一个女子对所爱的男子的深长思念和爱情的纯洁。
梧桐梧桐则是凄凉悲伤的象征。如王昌龄《长信秋词》:“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写的是被剥夺了青春、自由和幸福的少女,在凄凉寂寞的深宫里,形孤影单、卧听宫漏的情景。诗歌的起首句以井边叶黄的梧桐破题,烘托了一个萧瑟冷寂的氛围。其他如“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唐人温庭筠《更漏子》)、“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清照《声声慢》)等。杜鹃鸟古代神话中,蜀王杜宇(即望帝)因被迫让位给他的臣子,自己隐居山林,死后灵魂化为杜鹃。于是古诗中的杜鹃也就成为凄凉、哀伤的象征了。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子规鸟即杜鹃鸟。起句写即目之景,在萧瑟悲凉的自然景物中寄寓离别感伤之情。三、四句以寄情明月的丰富想象,表达对友人的无限怀念与深切同情。宋人贺铸《忆秦娥》:“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三更月光照在庭院里雪白的梨花上,杜鹃鸟在凄厉地鸣叫着,使人禁不住倍加思念亲人,伤心欲绝。词人通过描写凄清的景物,寄托了幽深的乡思。其他又如“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唐人秦观《踏莎行》)、“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宋人王令《送春》)等,都以杜鹃鸟的哀鸣,来表达哀怨、凄凉或思归的情思。
鹧鸪鸟鹧鸪的鸣声让人听起来像“行不得也哥哥”,极容易勾起旅途艰险的联想和满腔的离愁别绪。如“落照苍茫秋草明,鹧鸪啼处远人行”(唐人李群玉《九子坡闻鹧鸪》)、“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辛弃疾《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等,诗中的鹧鸪都不是纯客观意义上的一种鸟。
寒蝉秋后的蝉是活不了多久的,一番秋雨之后,蝉儿便剩下几声若断若续的哀鸣了,命折旦夕。因此,寒蝉就成为悲凉的同义词。如唐人骆宾王《咏蝉》起首两句:“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以寒蝉高唱,渲染自己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之情。宋人柳永《雨霖铃》开篇是:“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息。”还未直接描写别离,“凄凄惨惨戚戚”之感已充塞读者心中,酿造了一种足以触动离愁别绪的气氛。“寒蝉鸣我侧”.
鸿雁鸿雁是大型候鸟,每年秋季南迁,常常引起游子思乡怀亲之情和羁旅伤感。如隋人薛道衡《人日思归》:“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早在花开之前,就起了归家的念头;但等到雁已北归,人还没有归家。诗人在北朝做官时,出使南朝陈,写下这思归的诗句,含蓄而又婉转。以雁写思的还有“夜闻归雁生相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欧阳修《戏答元稹》)、“残星数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唐人赵嘏《长安秋望》)等。也有以鸿雁来指代书信。鸿雁传书的典故大家比较熟悉,鸿雁作为传送书信的使者在诗歌中的运用也就普遍了。如“鸿雁几时到,江糊秋水多”(杜甫《天末怀李白》)等。另外还有以梅子的成熟比喻少女的怀春,如“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李清照《点绛唇》);以浮云比喻在外漂泊的游子,如“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李白《送友人》);鸳鸯,指恩爱的夫妇,如“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唐人卢照邻《长安古意》);丁香,指愁思或情结,如“自从南浦别,愁见丁香结”(唐人牛峤《感恩多》),等等。
徐志摩诗歌《客中》
《客中》
今晚天上有半轮的下弦月;
我想携着她的手,
往明月多处走——
一样是清光,我说,圆满或残缺。
园里有一树开剩的玉兰花;
她有的是爱花癖,
我爱看她的怜惜——
一样是芬芳,她说,满花与残花。
浓阴里有一只过时的夜莺,
她受了秋凉,
不如从前浏亮——
快死了,她说,但我不悔我的痴情!
但这夜莺,这一树花,这半轮月——
我独自沉吟,
对着我的身影——
她在那里,啊,为什么伤悲,凋谢,残缺?
①此诗原载1925年12月10日《晨报副刊》,署名海谷。收入1927年9月上海新月书店版《翡冷翠的`一夜》。
作品赏析
面对这些轻盈淡淡忧的诗句,满脑迸出一声惊呼:我喜欢这些“柔软”的诗句!如果徐公没有一颗细腻“柔软”又敏感的心,又如何能在数个字之间,尽现他对林徽因的欣赏和爱慕?当然从这些“柔软”似乎夹杂着些忐忑。
了解情况的人一定会知道,这段诗是徐志摩先生在1910月伦敦留学时写的。远在19夏,19岁的徐志摩先生与16岁的张幼仪在家乡完婚,后在美英等地留学,在这段感情的真空期,徐结识了林徽因。两人志趣相投,情投意合。我想,若不是徐公已有家室,他也无法写出这样苦涩(偷情般)的小诗(一样是青光,我说,圆满和残缺。一样是芬芳,她说,满花与残花。)。
这些小心的文字,无不处处暗示出先生内心的悸动(我想携着她的手,往明月多处走)。
无奈最终徐志摩还是和张幼仪离了婚,但此时林徽因也离徐志摩而去,回了中国。徐公在思念和失望中煎熬,满腔的悲愤充斥着行行诗句。(父母包办婚姻的悲剧)
意象诗歌
光滑冰冷的台阶上,一个黯黯太阳的影子
巷子里没有痕迹,洒下了一路的迷惘
那棵草上全是露珠,一双眼睛飘荡着晶莹
兰花的芬芳流溢着,星子的光芒陷入了空洞
树枝上最后一片叶零落,那些草的等待变成了传说
心灵是跳跃的`,灯子的手指引着什么
杯子里满满的是哀愁,一抔月光在思想里滥觞
这是一树高贵的花朵,却在风声里传递着野火
他们曾经在荒凉的城头上挖掘,铁铲敲碎了清冷
爬行在矮崖上的青苔啊,湿漉漉悠长的梦
麦芽是茁壮的,是谁把自己装进了牢笼
沙滩上的鸟儿孤鸣,斑斓只盛开在意象中
坍塌的建筑,挂在斑驳的画壁上
其实你何必想,风尘深处必然是沧桑
一些风景被埋葬,就有一些温情月光爬上荒凉
这是一扇已经开启的窗,不远处便是葱茏山岗
李白诗歌中植物意象
植物意象作为其诗歌中极为常见的群体意象,体现了他对各种植物不同的情感倾向,能够很好地向我们展示李白独特的审美情趣和灵活自由、发想无端的意象运用,是研究李白诗歌风格的又一切入点。
一
李白的诗歌意象,前人已多有探究,如“酒”“月”“剑”之类颇能显示其豪壮之气、游侠之风的意象。然而李白作为一个天才般的人物,意象中也颇有与众不同,难以常理论之处,可以作为深入研究的出发点。
黄庭坚说:“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1]”方东树《昭昧詹言》里说:“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落笔天纵,章法承接,变化无端,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如列子御风而行……[2]”这两段话都形象地表现了李白诗歌中飘忽无端、难以捉摸的意象世界,这个世界普通人只能欣赏,无法揣摩效仿,此间种种风物自是颇具灵性。以植物意象为例,试看以下诗句:
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宫中行乐词八首》[3])
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古风》)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春思》)
西域春风落花时,挥鞭直就胡姬饮。(《白鼻》)
李白诗中植物意象的选择既透露出传统东方美学色彩,又融会了西方美学的精髓。其中“优美与崇高”的对比,信手拈来,语出天然,已成习惯。“山花插宝髻”一句中“宝髻”既已富贵无匹,遂用“山花”中和,乡野之味与宫廷贵气相结合;“罗衣”已沾染世俗之气,而“石竹”却带来浩然仙气,不是牡丹、芍药等宫廷常用花卉,而是名字清雅而花朵绵密娇小的野生石竹。优美与崇高本来相互矛盾,李白却将其有机结合,使柔者更柔,雄者更雄,深得其中三昧。再如“雪花照芙蓉”一句,“宝剑双蛟龙”何其勇武豪壮:宝剑沉于潭中千年,待风云际会之时,化为蛟龙,腾空而起,绞起万丈雷,而下一句“雪花照芙蓉”又何其婉转,仿佛滔天剑气汇于剑尖,剑光凌利划起像雪花一般冷厉的剑芒,却只是映照出芙蓉的灼灼风姿。剑光与芙蓉何其冲突,却又何其相配,如同太阳照在皑皑雪山上,折射出冷傲的光彩。而“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一句中,“燕”“秦”俱是北地彪悍之国,“碧丝”“绿枝”“桑”却带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女子春日等待归人的曲意柔肠,便是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了。另一方面,“西域春风落花时,挥鞭直就胡姬饮”里“西域”和“胡姬”意象相勾连,而“春风落花”是柔美哀怨的,“挥鞭直就”是勇武豪壮的,两相对比,连令人感时伤怀的春日落花都带着一股子暖意和生机,一股子喜悦和灵动。
李白诗中体现的优美与崇高的结合,不光在于均衡,还有原有意象内涵的偶然改变。他具有敏锐的美学感知能力,对于诗歌中的意象寄予了更高雅的审美情趣。
二
李白被赞颂为“诗仙”,是因为他的诗歌里弥漫着超凡脱俗的神仙气息,他曾在诗里自豪地写道“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对酒忆贺监二首》),这种自由放逸的仙气来自于他与众不同的眼界和气魄,也体现在他对植物意象的特殊选择和运用中。李白诗歌中植物意象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这些意象大多是清新自然的,诸如兰桂、梧桐、松柏等传统美学中的“嘉木”“香草”。正如他自己所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他在使用植物意象时,大多仅凭植物本身的特征和形象去营造意象世界,很少对所描写的植物大加修饰、雕琢,因此读起来朴实清新,颇有自然真味。
他所使用的植物意象有柔婉的也有极为广阔的,最典型的例子要数他将巍峨高山比作娇艳芙蓉了,这样的诗句在他的诗歌作品中俯仰皆是。从那句著名的“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妾薄命・汉帝重阿娇》)可以看出,在李白心中,芙蓉花是对一个女子最好的希冀和赞美,“芙蓉”这个意象在他的诗里有独特的地位,不同于普通美丽女子的“桃李”“花颜”,“芙蓉”带有明显的神圣意味,“西岳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古风其十九》)中的莲花山是华山最高峰,明星是华山神女名,而芙蓉作为女神手持物,是尊贵中的尊贵,清逸中的清逸,是百花之首,是李白对于美好人格的向往。到了神仙世界里,那也是“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他甚至用芙蓉花去比巍峨的高山:“兹山何峻秀,绿翠如芙蓉”(《古风》)是华不注峰,九华山则是“天河挂绿山,秀出九芙蓉”(《望九华赠青阳韦仲堪》),“太华三芙蓉,明星玉女峰”(《江上答崔宣城》)是华山,“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是黄山。李白不拘于意象的事实特质,而是抓住意象美感的精神实质来构建诗意世界。
特定植物意象的感情色彩并不固定,而是随意而动。“桃李”这个意象在其作品中频繁出现。在存世的九百多首诗中,“桃李”这个意象大多都是组合出现的,是李白诗中最常见的植物意象之一,在诗歌中主要有三种形象,有的甚至是相反相对的:一种是谄媚、阿谀甚至艳俗的丑恶面目,大多使用对比反衬的表现手法,例如“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古风》),这首诗中用两种植物对比,再用严子陵典故说明自己清高孤傲不与人群的情操。与之相对的是如同美玉一般沉默而踏实奉献的美好品格,“玉不自言如桃李,鱼目笑之卞和耻”(《相和歌辞・鞠歌行》)。美玉如此高洁无瑕,和桃李一样不夸耀付出却自有光华。世上多的是鱼目笑珍珠的事情,而人才和君子总是为小人所妒忌。第三种是用来比喻美好却短暂的事物,借以阐发幽思,或是感慨时光流逝,年华不再,功业难成,或是警示世人不能沉醉于盛世美景之中,因为“开花不早落,桃李不如松”(《杂歌谣辞・箜篌谣》),美丽的花朵迟早会凋谢的。同样的还有“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青轩桃李能几何,流光欺人忽蹉跎”(《前有一樽酒行二首》)。而“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中山孺子妾歌》)以容易凋谢的桃李和班婕妤团扇失宠的故事说明君王的宠爱不由得自身选择,借以排遣幽愤。第四种是比喻友情,多用来表现江湖义气,“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少年行其三》)整首诗都是洒脱豪放之气,语近游侠。 “桃李”意象的繁多含义可以从侧面说明各种意象在李白心中都是渲染气氛和展示才华的工具,他早已熟练掌握意象之法,窥见至高奥秘,在其他诗人还在触景生情时,他无需思考、不拘一格,各种意象便如同施了法术一般,按照天地意志排列。
三
李白诗歌中的植物意象世界是以先秦文学为基础的。尤其从《楚辞》和屈原的作品汲取良多,《山海经》也为其提供了大量的意象源泉。李白诗歌中的植物意象继承了屈原、宋玉等人的传统审美内涵,诗歌中多见芙蓉、薜荔、琼蕊、桂枝、芳兰、蔓草、绿萝、兰蕙等属于“香草”的植物意象,并且同样具有政治讽喻意味。
“不采芳桂枝,反栖恶木根”(《古风》)反映了世道人心败坏,众人追名逐利,而对个人修养不屑一顾的行为,而“夷羊满中野,盈高门”(《古风》)中“”作为两种《离骚》中的恶草,比喻奸佞小人。比干、屈原均被君王厌弃,也暗示了君王昏聩,贤臣遭贬的现象。“夷羊”是亡国的神兽,有警示君王的意味。这首诗通过借古喻今的方法表达了内心的不平与愤懑。“美人不我期,草木日零落”(《古风》)则化用了《离骚》中的“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屈原的“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与李白的“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是一以贯之的审美取向。可以说李白诗歌无论是意象选择,还是情感态度,都沿袭了屈原以香草自比,抒发政治情感的.传统。
李白诗作中的植物意象有现实性的,也有很多虚构性的。既有在现实生活中可以考察到的真实存在的客观物象,也有前人或诗人对现实存在经过想象虚拟出来的虚幻性的意象。而其中的虚幻性植物意象一般来自《山海经》等上古大荒的神话传说。
“苍苍三株树,瞑目焉能攀”(《古风五十九首》)中的“三株树”出自《山海经・海外南经》:“三株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4]《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中的“扶桑”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李白为了显示自己的豪情说:“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短歌行》)。另一首诗《上云乐》中的“西海栽若木,东溟植扶桑”里提到的“若木”,同样出自《山海经・海外南经》:“大荒之中,有衡石山、九阴山、洞野之山,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而《天马歌》“虽有玉山禾,不能疗苦饥”中的“玉山禾”则同样出自于《山海经》中“昆仑之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可以发现李白诗歌中含有大量来自于《山海经》的植物,这些神奇的植物代表了李白对于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神话世界的喜爱,也显示了李白善于从远古神话传说中寻找灵感、采撷果实的意识。
古时的神话传说是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它们幻想奇特、情节瑰丽,启发了后人创作时的想象力和表现力。在李白诗中有许多大胆神奇的想象,而对于神话传说的植物元素的取用则给李白诗作染上了浪漫性、神秘性的色彩。
李白诗歌中的植物意象体现了他独特的审美情趣和敏锐的感知能力,他从《楚辞》和《山海经》中感染了浪漫主义精神,汲取了一系列植物意象;他广泛地化用前人诗句,灵活地运用这些意象来进行创作;他通过改变同一植物的感情倾向,创造出更具表现力的意象世界;他取法自诸多先秦典籍,用道家和方士们傲然睥睨的目光去挑选取用,从而构建神秘缥缈的意象世界。
徐志摩云诗
云诗,也是徐志摩的《偶然》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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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处在一个贫困的国度最黑暗的年代,他满怀着“美”的希望,在时代的夹缝中苦苦追寻着理想的光芒。写于1926年的《偶然》,也是一样,诗的'深层信息中荡漾着淡淡的哀伤。诗人无意投身时代火热的斗争,也无意于表现所谓的“时代本质”,但时代的苦难,也同样曲曲折折地映射在一个真纯诗人的心灵深处。《偶然》的深层信息传达了一种人生的失落感——是飘逸的也是轻淡的。——它是诗人充溢着灵气的灵魂在瞬间弹出的心音,单纯的音符中回荡着悠长,典雅的美感中起伏着骚动,飘逸的情调中蕴藏着深邃。
生活
阴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条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扪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脏腑内挣扎,
头顶不见一线的天光
这魂魄,在恐怖的压迫下,
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
①写于1928年5月29日,初载1929年5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和3号,署名志摩,后收入诗集《猛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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