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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忆学艺时散文
前几天去塔河办事,偶然碰到了当年的同事,闲聊之下才知道,他现在做监理,冬天的时候,有几个月的空闲,一年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在外面东奔西跑。监理,应该就是公路修建的监督管理吧,这个我也不太懂,也没细问。许多事情就是如此,打听多了,反而不太好。
汽车队最红火的时候,有一百多名员工,其中就有我和他。汽车队不光有运材车,还有大板车和大客车,为汽车服务的还有好多班组。我和他就在一个班组。
综合班是三个工种合并在一起而得名,钣金工和电工,其中电工又是两样工作。他的工作属于直流电,最主要是给汽车电瓶充电,最细致的活要属于汽车线路的维修与保养,对于这项工作,他也是半吊子。因为太细致,还有师傅保守不想教,还有就是年轻贪玩没耐性,诸多原因搅合在一起,半吊子也属于平常。
我们综合班工作环境不好,尤其是我们的工作间,一股辛辣的硫酸味,还有隔壁的电石味搅合到一起,是个什么味道就可想而知了。我们的工作间是废弃的车库改建的,举架很高,烟熏火燎的,物品摆放也杂乱无章,总给人一种破败感和沧桑感。
电工也属于两个系统,强电和弱电,全车队四个人,三比一,我自己独揽强电,整个车队三十多台设备,都归我一个人维护、检修、保养。电工这个活是什么概念呢,好人不想干,赖人干不上,玩笑讲,不在二五眼之上,也不在二五眼之下,我属于正在二五眼上。这说明什么问题呢,细想一下,这里面也有很多的人情世故。这个活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要有一定的社会基础做后盾。电工属于技术工种,想钻研的话就是学无止境了,要是想混,也必须有能混得下去的水平才行。我属于混的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眼前的活计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当初没去机关,而选择这个职业,为的就是清闲二字,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胸无大志吧。不过,这个职业也不错,逍遥,令人羡慕,自己也觉得脸上光彩。
学艺是要有先决条件的,要有师傅,师傅还要肯传授知识,自己还要有悟性。说实话,我没有师傅,我身上有的那一点点技术,都是我偷来的。偷嘛,也不丢人。
当初调到电工班的时候,就是一个值班电工,最大的技术要点,就是拉闸合闸,说句难听的话,绑快大饼子狗都能干。无论是谁,都不会甘于现状吧。电工班的班长叫宁平林,工作正在调动中,三个月之后就走了。那个时候宁平林就说:“我不能收你做徒弟,会耽误你学技术。”
不收就不收吧,反正也不影响工作。宁平林还算够意思,有工作的时候都叫上我,他做我在一旁看,或者他要我做,他在一旁指导,他的几个徒弟就在一旁闲逛,三个多月时间很短,就是宁平林想教给我什么技术,也只是能望见门坎而已。因此,宁平林所说的不收我做徒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后来,我真的想拜师,就连礼品都准备好了,我想拜师的这个人却说我拜过师傅,坚持不肯收。通过这件事,我算看清了什么叫做门户之见。
我和他多少还有一些渊源,他和岳母同姓,认了本家,我还要尊称一声舅舅。我总是觉得,对人的称谓,都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起码我自己是这样,我不知道的是,我在称呼他舅舅的时候,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谁都无法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电工班承揽全林场的电气安装,维护保养,(除了有电工的单位)工作不算多,就是有工作,他也不会叫上我,为什么?还是门户之见。说起来,我也是死皮赖脸的,不让我去,我偏去,我可以不干,我去偷。这些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作,一看就会,也没什么技术难点。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去请教书本。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在电工班的那几年,真的没有学到什么知识,就是掌握一些最简单的电气安装。使我感到为难吃力的,还是我调到车队去独当一面,那个时候真的是艰难。接触的东西多了,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就多了,疑难问题也就会接踵而至。汽车队的电气设备多,而且繁琐复杂,那就不是简单的`电闸和电机的问题了。对于点动式控制按钮,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还必须去安装,似乎有强人所难的味道,那是自己的工作,会与不会都要上。人们都说:不耻下问。这话很对,做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有的时候,你就是不耻,也无处去下问,这就是门户之见。那一年的时间,我基本上都穿梭在所有我应该工作的现场,对照书本,研究线条、触点,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是这样,可不可以有其他的方式。
我以往接触的都是触动式控制开关,对于点动式那是十窍通了九窍。赶鸭子上架吧,谁让你自己独挑大梁呢。学问就是一层窗户纸,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捅破,敢不敢捅破。触动式和点动式正好南辕北辙,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是难事了。
我不喜欢门户之见,也不愿意有门户之见。老话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或许就是门户之见的最根本的结症所在。这种情况也是有的,那是极个别现象,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会看见。我不怕,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善待他人也就是善待自己。给别人一条光明大道,你得到的是整个天空。何乐而不为。
门户之见是一个很害人的东西,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我想,那些“大家”之所以成为“大家”,就是远离了门户之见的束缚,博采众家,取长补短,才会使自己的眼界更开阔。为什么会有门户之见,说白了还是有一己私利在里面。
学技术,那是最严谨的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更不存在运气在里面。就像阿拉伯数字一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张冠李戴是要出大事故的。
关于门户之见尚有很多,门当户对也不仅限于男女的婚姻问题,在结交良友上,也存在这种惰性思维。就拿姻缘来讲,门当户对是否就能演绎出幸福人生?答案是肯定的。门户之见所派生出来的悲哀,让人欲哭无泪。
车队的队长叫张文甲,中专生,机电专业,科班出身。我在电工班的时候,他是机电股长,我的老领导,后来调到车队做队长,把我也调过去了。我在电工班属于混混,半瓶子醋都没有,到车队这里独当一面,自知很难胜任,不是有抵触情绪,而是有自知之明。胆怯,力不从心,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遇到过。我是不甘心做混混的,也就来到了车队。就在我最难的时候,张文甲悄悄找人来帮忙,那个时候我都安装完毕,正在调试。
我知道,这是一种情份,一种无声的关怀,我懂,我没有说,我不是喜欢把感激的话儿挂在嘴边的人。都说: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或许,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吧。挺耿直,傻呵呵的,很平常的那种人,掉到人堆里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写这篇小文的时候,张文甲早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六十刚过一点。
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张文甲之于我,宁平林之于我,虽然没有师徒名分,那份老大哥般的关怀,我始终铭记。原计划是想写一篇钓鱼的趣事,写着写着就变成了这样,信马由缰吧,心随笔至,笔由心生。至于文章的名字,还要思量。
人生会有许多个转折,每一个转折,都是重生。
花开时节又忆君散文
季节,为了你的心情周而复始。不然怎么会在你远去的时候我这里开始飘雪。一片片如你写满情话的书页,在天空飞舞。一朵朵白色的精灵如你抚摸我头发时的轻盈。在眉梢、在眼前、在我呼出热气的一瞬间。一朵朵,如你一样飘远了、化没了。
三月,一个写满梦的季节。荒草都开始发芽,你却还没回来。也许是嫌弃三月的风凉,也许是觉得延河的冰还没有消融。我望着山上摇动枯枝的风许了无数次愿,愿只在梦里实现。实现了让风捎给你看的一叠叠信件。信太重,只在风里动了动。三月的风只有能力吹响落地的残枝,一个劲的哭喊。我醒来时看见,看见信依然摞在心间。原封未动,只是你走了,心便开始四季的荒芜,还是那么彻底而凄凉。
三月,雨开始淅沥 ,你却还是遥不可及。季节从冷变热,你却从热变冷。从地图上都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岛屿。怎么可能在花开时你回到这里。回到有我接过你的站台。回到拥我入怀的那一刻。每天的车流涌动,每天都有归回的游子,你却没和回来的人们一起。花瓣都快駑破了胞囊。你不知道是不是也开始打理自己的行囊。在花开的季节里我真想如约再次见到你。让梦别再扰乱我每天的安稳,也别带给我忧伤。或者把我留在记忆的东西全部带走吧,这亲吻过花瓣的风雨。我不愿在回忆中老去。
花开了,红了三月的云。我只想等你在有花的季节回来。一起看花,看花香满屋。一起拾起离群的花影安葬。叫灵魂在香消玉陨时也别恓惶。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守护,守候季节,守候希望。别再一次远行就搁下我在山涧荒凉。远去的你就如冬天的雪,一时飘逸就化在春风里。我用口袋收藏风里的气息。因为那有你留的语句。
花开时你不来,花落成雨时你还是没来。 那纷飞的花朵一病不起,用喃喃细语思念你在的日子,用无数次远眺的'目光呼唤,用深夜的安静思考。思考季节从何处变冷变凉。花期过后还念花,人已薄情怨别离。你是你的你,我虽深情似海,你只说岸上风景别样美。在红雨伞下的漫步只是一场量度。红樱帐内的温存早已化作水流。我的红唇以不再是你记忆的艳丽,可痴心不改的我依然在冬天来时计算开春的日子。依然相信,冬天来了,春天不远的传说。那柳枝发软时总也不能忘记你夸我发如丝,如今柳丝如发,却不见你扬臂挥墨为我写诗。
花开的季节,许那迟开的玫瑰 别再回忆,那个少年已经远去,远到连眼泪滴不到的那里。
忆时散文
想念麦收时节的气息,就突然想起了儿时的那些温暖!
却不知何时竟长成了情绪不形于色的现在。
岁月的脚步可以带走一切,却带不走人的记忆。
记得那些生活的点滴――
记得因何而知道儿童节,记得一人五毛钱的过节费带来的温暖和惊喜,也便从此记住了这个节日。
记得坐在单车后面去地里拔新鲜的花生。
记得繁星洒满的夜晚,庭院里飘浮的沸腾的奶香。
记得儿时那些捡来的被大水冲下的玩具。
记得那些没过脚踝的溪水。
记得大杨树下抱着小羊羔的安静身影。
也记得儿时病危,在黄沙中跋涉的高大的身影。
记得那清澈的老源头泉水。
记得那些合抱的梧桐树和高大的渠桥。
记得落日余辉里挥舞着鞭子赶着羊群的小女孩。
记得晨雾里挥着双臂一路跑向我们小燕子般的妹妹.....。
记得在山间雀跃的一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撒满山野。
记得翻过渠桥拿来的带着新叶的鲜桃,以至于总认为翻过了渠桥就是一片桃林。
记得那些从村里来的善良的人。
记得窝棚里的等待 。
记得.....
岁月的流逝使记忆也变得混乱不堪!
那欢快的小燕子逐渐变远; 那高大的身影逐渐变矮;那大杨树下安静的身影逐渐变淡;那源源不断的泉水逐渐变干.......。
然而我不惆怅,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只把记忆深藏 。
从不后悔来西北,为了心中的执念,我愿四处奔波。
一个心野的人,便注定了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人生的脚步永远在路上。
路,在渐行渐远。
离那份温暖也渐行渐远 。
不仅空间的`距离,更是时间的距离。
那份温暖一旦被岁月消磨,便真的是漂泊之人了.....。
也想在亲人身边多陪陪他们,却也不愿放弃那个一直在追寻的梦想,那已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梦想 。
然而总的有个选择。
放弃一切追求,以医务工作者的身份,按照被设计好的人生路线留在你们身边,我做不到。
现世安稳地从医生生涯,也许是最幸福的生活方式,只是;
心若不属,再华丽的地方也是牢笼。没有追求的人生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便只得辜负了一片一心从医的期望。
可以为了安慰而去从事,却不会是长久。
我认定的路,纵是一路荆棘也会走下去!
明天又要走向哪里?是否更近更远?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路在脚下,
只知道:
你们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又忆飞雪散文
远方,一片雪花的眺望,没有尽头。
叠加一次次希望,负累一次次失望,所有的深情和痴情都在珍藏着,保留着,不染纤尘的贞洁。把温暖的笑容,动人的话语,藏在心里,沉默深藏的暗涌,醉心与红尘相遇。一袭素衣,掩不住流彩。
红尘与雪花相见,月亮是一面镜子,照着雪花喜人的'眉眼,漂亮的笑容,可爱的性格,缱绻情深,优雅绝尘。那一地洁白的雪花,在夜的庄重里芬芳。
感恩遇见,感恩懂得,感恩相遇的每一个瞬间,在日光微澜的晨曦里,在夕阳落落的忧伤里,在碧山秀水的幽静里,起舞,独有微笑。将忠诚执守在微笑里,掩住晴川历历,芳草凄凄。笑容里一抹淡然,与过去有关,与时光有染,抚去大地所有不快乐的痕迹,繁华了无痕迹,伤痛了无痕迹,平静的样子,好像不再与人关联,唯余灿烂的洁白,剪破一段相思,固执的将身体交给阳光,交给大地!
年华依旧,雪,走过季节的交替,尘世的悲欢,笑靥,眼神,热情,在大地上清扬婉兮。一望无垠的纯色里,透着情是世间的原罪,相遇那么短,错过这样长,一些故事,轻而易举的就流出了眼泪。美好的,素净的,刺痛了人的心尖,时光倒流了,又能怎样呢?大地铺就了一层宣纸,未来又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图画呢?
在有生的日子里,期待着与雪的相逢。在漫长的岁月里,记忆着与雪有关的故事。静守,度过凄凉的冬日,纵有阳光依旧寒冷。暮暮朝朝,大地有纯洁来伴,年华又怎会忧伤?
端午又忆长白山散文
立夏过后,野丁香如一团团白云漫过绿油油的山野,藏在林间山坡上的草莓地,红彤彤的果儿熟透了,沼泽地里紫色的甸果也缀满枝头,微风挟裹着扑鼻的花香和醉人的果香又将浓浓的端午节气息又送回了长白山。
节日临近,太阳也喜不自胜,暖洋洋地照在山谷间镜子般的稻田里,水面上荡漾着金灿灿的阳光,光影儿扑到低头插秧社员们油黑的脸上,闪射出白亮亮的光彩。
午休间歇,老队长在老树根上磕磕烟袋锅儿,对着正在嚼着苞米面儿煎饼卷大葱的社员们说:“还有三天就是五月节了,大伙儿紧把手儿,快点儿插完秧,过节就歇一天,咱们举行打悠悠(荡秋千)比赛,有大奖呢!”,社员们一阵欢呼,压过了震耳的蛙鸣……
精壮劳力在田里种完了旱田又忙活着水田,村里的家庭主妇们早就为端午节做准备了。
清明节那天还下着大雪,可是鸡鸭鹅还是开裆下蛋了,妈妈们一天天从鸡窝、鸭架、鹅栅里攒出的蛋,除了给爷爷奶奶蒸个鸡蛋膏之外,其余都按时间先后用灶坑里的木炭涂了不同的记号儿,放进了腌蛋的瓷坛子里,只等着端午节到来。
端午节的前两天,妈妈们去山里采来大片的柞树叶子,还从供销社里买来竹粽叶儿,放到温水里泡上;把去年生产队分的大黄米和亲戚给的一点儿黏大米,掺和在一起,也用水泡了,只等着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包粽子。
忙完了这些,妈妈们就拿出来去年没有用完的颜料,将白线染成红黄绿蓝紫五种颜色,开始编五彩线绳儿,那叫做“长命锁”;给孩子们每个人用麻线扎一把小笤帚,据说能祛邪;还用过年给孩子们做花布袄留下的布角儿,缝香包,装进了细辛和野丁香花朵。这些都要一起放到格子窗外的窗台上,等着长白山每天早晨浓雾结成的露水来濯洗……这还没有结束,接着妈妈会领着孩子们用彩纸叠成葫芦,系上五彩的穗子,等着端午节早上拴在艾蒿和柳条上。
孩子们永远是庆祝节日的主角,端午节的前一天,女孩子们相约去山里挖野芨芨草的红跟儿,采来圆形的镲镲草叶儿。她们将草根儿放到捣蒜泥的石臼里,捣成糊状,然后糊在手指甲上,用镲镲草叶儿包好,只等着一夜过后,指甲就会变成鲜艳的红色了。
男孩子不能染红指甲,就去南街的老柳树下看热闹。其实那棵老柳树早就是他们的玩伴了,这棵老树树干,七八个孩子手牵手才能围过来,就像慈祥的老爷爷,斜俯着身子,将半条街都荫蔽在他的浓荫下。孩子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到他的背上,摘下树叶儿玩买票上车的游戏。
今天这里被大人们占领了阵地,老队长专门留了几个年轻人在家里准备荡秋千的架子。他们将有小饭碗粗的元枣子藤揻成的两个圆圈儿,套在一根十几米长的松木杆儿上,用铁丝扎牢当挂秋千绳子的环儿,再把粗麻绳儿的两端在元枣子藤上系上个猪蹄子扣儿,然后搭着十几米的高的梯子,把松木杆儿横梁送上高空,一头儿架在老柳树的杈子上,一头绑在去年就立在那里的一根黄花松立柱上,还在秋千对面榆树七八米高的枝头挂上了一串马铃儿。
没等大人们将架子绑好,孩子们就被泥房子里粽子的清香味儿引回了家,粽子捂在椴木锅盖下的铁锅里,顺着四周缝隙蒸腾的香雾,让孩子口水直流,妈妈们对孩子们说:粽子要煮到明天早上才能吃呢!
晚上收工回来,准备参加荡秋千比赛的年轻人,在老柳树下做赛前热身,孩子们没太有心思再去看了,他们的心思全在锅里煮得翻来覆去不落底儿,贫穷的年代,孩子们对节日的盼望大半都与吃连在了一起。
一夜流着口水的煎熬,孩子们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了第二天黎明,孩子们先于磨盘下的公鸡啼鸣就醒来了,他们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脚踝、手腕都已经被爹妈栓好了五彩线儿,脖子上还挂上了香包儿和小笤帚,他们的爹妈比他们起得还早!
“起来了,分粽子和彩蛋了!”妈妈喊道。于是孩子们如鸭子下河捕鱼般噼里扑通跳下了炕,妈妈半夜就将染红了鲜鸡蛋和腌好的鸭蛋、鸡蛋、鹅蛋放到了粽子锅里煮上了,在孩子们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将粽子和蛋出了锅,泡在凉水盆里凉透,然后围着磨盘给孩子们分成堆儿:“每人两个彩蛋,一个咸鸭蛋、一个鹅蛋,一个竹叶粽子,一个柞树叶粽子……”
“走了,快去大河洗脸、采艾蒿了!”,爹在院子里的雾里喊着孩子们。孩子们一窝蜂地跟着爹出了门,妈妈和大姐只能去园子里被露水压完了腰的艾蒿叶上捋几把洗洗脸了,因为她俩要在家里给一家人包饺子,这是长白山人家的端午食俗——
对于端午节的饺子,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是一幅温馨美好的图画:爹已经把带着露水的艾蒿割回来了,草屋里充满了粽子、鸭蛋和艾蒿混合的香味儿,孩子们忙着将五彩葫芦、香包、小笤帚系在艾蒿上,插在房前屋后的屋檐儿上,然后一家人围在炕桌前包饺子。茅檐上艾蒿滴滴答答的雨滴为支起木格子窗挂上了晶亮亮的珠帘,土灶里木柈子的香烟混合着韭菜馅儿的香气,让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们急不可耐了,我们会趁着母亲不注意,飞快地将和着生肉的韭菜馅儿抿到口中……
早晨去珠子河洗脸是端午节第一个重要庆祝仪式,晨光熹微时分,小镇子里柳树篱笆夹着的沙土路上,人们呼朋引伴,嘻嘻哈哈地包裹在浓浓的雾气中,和着早醒的雀噪,穿越南甸子,向龙岗山脚下的珠子河奔去,任沼泽地里一尺来宽小路上没膝深的莎草打湿裤腿儿,因为端午的露水能洗去疾病烦恼,让身体一年都轻轻松松,心情一年都快快乐乐!
几百号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涌到了珠子河边的时候,清澈透亮的河面雾气缭绕,还没来得及洗脸,人们的头发和眉毛上已经缀满了晶莹的露珠了。大家纷纷涌到河边,掬一捧清凉的河水洗去了一个春天的疲惫,脸蛋儿红扑扑的女子,还解散搭在腰间的长辫子,蘸着清水,用木头梳子把头发打理得顺滑秀美;一群半大小子觉得不过瘾,找个水湾子,脱个赤条条的,扑通通跳进河里扎起了猛子,小脑袋瓜儿从水里钻出来,露出了冻得发青的脸,可是嘴里还哆哆嗦嗦怂恿着岸边跃跃欲试的同伴:“跳呀,一都不凉,洗洗一年都不感冒!”。
河对岸的南山,雾气氤氲,从郁郁葱葱的山脚到高峻的山顶,都是连绵不断的人流,因为端午节有年轻人登高的习俗。年轻的`男子采来树枝编成帽子,戴着在自己头上,还殷勤地再编一个,在四周插满五颜六色的野花,献给心仪的女孩儿,绚丽的花冠衬托着被爱情撩拨得红彤彤的笑脸,让清晨的山林活力四射。
不知不觉,东方现出了一抹红霞,大雾聚拢成了一团团云朵,在山间缭绕,这时年轻人要下山了,男的抱着一捆“五木枝”,女的怀抱着野艾蒿和鲜花,他们要赶在太阳升起前,把带露的“五木枝”、艾蒿、鲜花插到房檐上。——据说端午节采来的五种树枝挂在茅檐下阴干后的“五木枝”煮水,跌打损伤一洗就好。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金灿灿的阳光下,家家户户屋檐下水灵灵的艾蒿和鲜花衬着色彩缤纷的葫芦,将节日的气氛渲染的浓烈火爆。这时节日家家户户的节日盛宴才正式开始……
还没等端午的美食把一个春天清汤寡水的肚皮填满,老柳树上的大喇叭就响起了老队长地地道道的东北腔儿,大嗓门子迸射着撞击心扉诱惑:“老少爷们,别把好‘嚼果’一下子都造光了,八点钟打悠悠比赛,一等奖是军用背壶,二等奖是搪瓷缸子,三等奖是铝饭盒子……”
老柳树下,聚集着全村的男女老少,前排的长条板凳上坐着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们,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齐刷刷摆着奖品晃着炫目的光彩;老人们后面站着父亲母亲和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年轻男女们聚在场子中间抽签确定比赛的顺序,和着场外啦啦队的欢呼声,队员们个个情绪亢奋,摩拳擦掌,力争第二,因为大家知道这第一非英姬姐莫属,连续几年都无人匹敌——长白山地区是朝鲜族的主要居住区,朝鲜族和汉族在这里和睦相处,文化互通,生活习俗也互相融合,呈现出了独有的地域特色,端午节荡秋千比赛就是朝鲜族的习俗。荡秋千时,谁踢响铃铛的次数多谁就是赢家。每当比赛,欢呼声和踢铃声响成一片。
英姬姐依旧是身着朝鲜族绚丽的短袄长裙,鬓角插着红艳艳的野玫瑰,就像一只美丽的彩色蝴蝶,长裙上的飘带凌空翻飞。荡到高处,英姬姐秀腿一伸,绣鞋踢在马玲上,激起了一串“铛啷啷”的脆响,引起一片欢呼声。
英姬姐的轻盈飘逸,将秋千下的朝鲜族妈妈们亢奋情绪一下子荡到了榆树梢儿,她们绕着场子,跳起了民族舞,又唱起了那首欢快的民歌 《打秋千的姑娘》
后山坡柳枝婀娜
五月的暖风柔丝般拂过
头上的花朵染红了耳鬓
粉红的裙子风中曼舞轻歌
哎嗨哟真快乐
五月端午真快乐
荡秋千比赛在欢腾中落下帷幕,妈妈们赶着去地里摘韭菜花做酱了,孩子们的快乐还在继续,他们将学校的门楣和窗前也插上了缀着纸葫芦的野花和艾蒿,还把粽子交换着分享,品味着各家各户端午节的味道;比着谁的五彩线漂亮,看看谁的指甲更红,还玩儿着“碰鸡蛋”的游戏,最后他们对着老天祈祷着:“天老爷,别下雨,包子馒头都给你!”,因为五彩线和香包在端午节之后的第一场雨必须要剪去的。
……
“今年你们去珠子河洗脸了吗?”电话里,我问着妹妹。
“洗啥呀,现在新盖楼的脏水都排到河里了,再说路也不好走,现在镇子里路面加宽,挖得像被轰炸过了似的,暴土扬长的,谁还出去呀!”
因为参加好朋友孩子的婚礼,没能回老家过端午节,本来就很遗憾,听了妹妹的话,心里又增添了一丝怅惘,我默默伫立窗前:大马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那一如既往地喧嚣夹杂着空落落的灰霾,将只是吃吃粽子的现代端午节推进了窗来……
6月11日
又忆松花江夜散文
昨天和朋友闲聊,说起雪夜松花江上有野鸭在游,朋友满脸惊奇,眼里露出的尽是艳羡,“哇,真的,那不会是鸳鸯吧!”
由于工作的关系,经常跑外。那次我和同事去东北哈市,正赶上一场瑞雪的降临,我们就近住在松花江畔的一个宾馆。晚上九点多,我们吃完饭回到宾馆,由于外面雪下的正急,也是由于喝了点酒的缘故,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踏实,同事倒是鼾声雷动,索性我便披衣而起。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夜已深、雪正急、松花江畔,独我一人”,想想就有一股冲动,终于按捺不住,潇洒一次又如何。
走出宾馆大门,穿越一条不算太宽的公路就到了松花江畔。此时雪已很有些厚了,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噗噗噗的.声响,雪很大,刚刚留下的脚印,转瞬模糊进而消失。
今夜月如圆盘,遥挂天际,雪儿如棉似絮,如仙宫下凡的女仙,从上天翩翩飘落,悠闲而又静溢,这漫天飞舞的雪儿却也遮挡不住那如水的月光,任凭她的倾泻,天地混然一体,满眼朦胧的白。此刻是那么的静,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更奇的是我听到了雪儿飘落时发出的扑簌簌的声音,声如仙娥身上薄薄幔纱的飘落,又似漫语莺声般的轻轻低诉。
江面未结冰,月光下,水面波光滢滢,细看有雾气升腾。江边已被厚厚的积雪完全覆盖,早已辨不出路的方向与深浅,就这样摸索着顺江边躇行,不知不觉已走了很远。
已是深夜十二点了,雪也渐渐小了些,江面雾气慢慢消散。正在我即将转身回去的瞬间,那么突然、那么让人不可思议,两只野鸭(一直以为那是野鸭,直到昨天朋友说是否会是鸳鸯呢,才觉得自己是否看走眼了,也许那真的就是一对鸳鸯啊)并排出现在江面上,戏水而出,时而交颈低语、时而翩然回旋,游哉悠哉,在那被月光映射的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圈圈涟漪就从这两只精灵的身下一圈一圈地向四周荡漾开去……
这静的夜、这纷落的雪、这薄雾升腾的江面、这缠绵悠闲的精灵、还有岸边衣服白了头发白了眉毛白了的我……这是哪儿?这是北国的冬天吗?这是上天仙人的宫阙吧!这两只精灵怎就选择了这样的夜,选择了这样的时刻,彼此倾诉呢?我怎敢发出些许的声响啊,生怕破坏了这唯美的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亦不知几时几刻,那两只精灵已不知何时悄然归去。江面重又恢复了平静。
此景已过多年,每每想起,却总唏嘘不已,真的想那就是一场梦,如此,我可长睡不复醒。
忆少年读书时散文
我们学校开设了阅读课,每逢上课,看着孩子们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看书,仿佛春蚕在咀嚼桑叶,好像鱼儿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读书经历。
八九岁时,我迷上了读书。那时的书少得可怜,在一个乡村小学里更是无法找到适合少年儿童读的书。我先是在自己的家里找,记得当时找到的第一本书是繁体字的《红楼梦》,还是没头没尾的。我如获至宝,甚至把这本书带到了学校里。班主任发现后,训我道:“小孩子看什么《红楼梦》?”遂没收了去。可是过了不几天,我发现,老师竟然在办公室里看我的这本书。这时我才知道,那年月要找到一本好书,对于老师来说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大概老师看完了,就又装作批评了我一顿,把书还给了我,吓得我从此再不敢带课外书去学校了。
在家里,我还搜寻到如《吕梁英雄传》《卓娅和舒拉》这样的一些有关英雄人物的书。这些书大多是竖行排版,且都是繁体字,依我当时的年龄很难看懂。然而我毫不在乎,硬是凭着好奇心读懂了主人公那超人的意志,读懂了他们为理想而献身的顽强精神,特别是卓娅,简直是我少年时的偶像。这些书无形中塑造了我健康的人格,使我有了一颗坚强向上的心,也使我在以后的种种困境中没被压垮过。
我也尝试过自己买书。那时由于家庭贫困,家长几乎没给过我零花钱,尽管如此,我还是千方百计地攒钱买书。记得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攒足了九角钱,一口气买了三本《儿童文学》,还不好意思让家长知道,就偷偷藏起来,有空就拿出来读。
除了找书、买书,我还常常去书店蹭书看。所谓蹭书,就是跑到五六里外的书店里只看不买。你想啊,那时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钱去买书啊,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只能看不能买。在书店里,我常常一站就是大半天,忘记了什么是饥饿,什么是疲劳,只是陶醉在书的.世界里,达到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
现在想来,那时读书,纯粹是一种兴趣所致,甚至有些盲无目的,不知道选择,不知道读书方法,更不知道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之类的读书名言。看着现在的孩子们能拥有这么多图文并茂、装饰精美的书,而且还有老师、家长在一旁指点引导,真是打心眼里羡慕他们,也希望孩子们能从读书中体味到生活的甘甜,更加珍惜手中的拥有。
《又逢落雨时》散文
又下雨了,丝丝缕缕,无声无息。
我不喜欢下雨的日子,茵茵的小雨总像是谁在忧伤。是一个婉约的江南女子吧,恍惚中她肤如新雪,眉淡如烟,清丽的脸上本该一片欢愉,为什么满是愁容。像是在伤落花,叹流水......就这样自己都忍不住想去抚慰她,忍不住自己也忧伤了。
大雨我也不喜欢,噼噼啪啪感觉象谁在哭,哭得那么恣意,泪水那么多总能哗哗地流到我的心里,咸咸涩涩。也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悲伤的心境。看山山呜咽,看天天阴郁,透过玻璃看树看花,怎么都哭得一塌糊涂。
忆起年少时光的雨,那时喜欢就这样直接走在雨中。是那种雀跃的踮着脚尖地走.那时连走的步子也是有旋律的吧,雨滴就是音符,随手一拨弄便能叮叮咚咚的响起来,叮叮咚咚地流到地下深深浅浅的`水洼里,然后手拉手,前挨后挤着,嘻嘻哈哈笑着远去。
是远去了,远去了笑声,远去了我青春的面容。仿佛还是那样的近,就这样看着它随着雨水汇成的溪流走远。雨还是那样的雨,为什么再没了那样的心境。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是见多了朋友的离离分分,还是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如尘土一般全都覆盖在心头。太沉了,让快乐的感官都不再灵敏。
红尘滚滚,不入红尘不知悲苦;长途漫漫,不历荒芜怎知繁华。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欢声笑语,这些无一不提醒你,你仍在尘世,给你心灵休憩的时间很少。
为什么人总喜欢回忆 ,大概是回忆里有即便再久远也能摸得到的情感 。只是,是不是耳朵已老,往事恍如昨天,近在咫尺,可笑声任怎样努力也听不到了。是不是有一天再忆起,连容颜也不再分明。我希望我的记忆里有个存储器,有个刻录机,我要把我珍惜的一一刻成光盘收藏。等老得想不起过往,再拿出来翻看。不知道会不会温暖,会不会落泪。
现在我有忧伤地怀念过去的欢愉,不知将来我会不会安静地怀念现在的忧伤。我不知道人老了是种怎样的心境,是淡然的想不起往事,还是淡然的不再去回想。竟然在想老了怎样了,是不是我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竟然我已经在忙碌和感叹中丢了自己的快乐、容颜、和青春。
细雨还在簌簌的随微风旖旎地飘落,雨是不是还是往昔的那些雨 ,如果是,她可曾捡拾了我丢了的东西!
又逢落叶时散文
工作的地方是个小院,院里有几棵梧桐树,一到秋末,那大大的叶子便不约而同地纷纷投向大地的怀抱。也许别人会觉得它们影响环境卫生,势必要扫除而后快,但我却对它们有着别样的情感,因为我童年的冬天是伴着落叶度过的。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煤,又没有足够的柴火,冬天做饭、取暖就靠那大自然赐予的满地落叶了。落叶是很好的柴火,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好烧。于是每到秋风过后,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和哥哥、姐姐就会被母亲叫起床,拿着耙子去搂树叶,我跟在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后面,边走边打瞌睡,到达预先想好的地方时,看见已经有人先到一步了,先到的人把树叶堆成堆儿,我便经常不小心被绊倒。我们只好找其他落叶多又没人的'地方。等我们用一个多小时的时光“收获”四大筐树叶时,天往往还没有亮,而我的困意就更浓了。
回想起来,秋末冬初的很大一部分课余时间,我都是伴着落叶度过的。因为玉米秸之类的柴火要等到没了树叶可扫或者下雪之后烧,所以我和哥哥、姐姐从学校一回到家就赶紧背上筐去树林里扫落叶,一天不扫就可能没得烧。记得每次看见落叶多的地方,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总是满心欢喜的样子,而把沉甸甸的一大筐树叶背回家时,常常会换来大人们的几声夸奖,那时,心里很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后来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慢慢地,我们便不去扫树叶了,但是我对落叶的那种记忆却永远烙在了心头,所以,每当叶落时节,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我心中就非常充实,全没有那种萧条、落败之感,自己仿佛又置身于家乡那片片密林之中了。
思绪回到现在,便有些感谢小院里的落叶了,因为它多少弥补了一点儿我的遗憾。看着卫生员认真地把落叶扫起,又放到垃圾车里,竟有些惆怅了。
犹忆当年农忙时散文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正从小学念到初中。每年双抢季节,都要放两个星期的农忙假。
双抢就是抢收和抢种。抢收,就是和时间赛跑,在夏收季节把小麦割进屋里,不然,让雨水浸泡在田里发了芽,半年辛勤的汗水就白流了;抢种,就是在夏种时间把秧苗插进田里,若是被季节落下栽不上秧,或者栽晚了,欠收是难免的,大人们的眉头就会皱很久很久。
小满过后一个星期,田里毛茸茸的金黄色的麦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农忙假就开始了。我们跟着大人们,背着背篼拿着镰刀赶到田里,挽起衣袖,弯着腰,开始割起麦来。镰刀过处,响起一片刷、刷、刷、刷的声音。腰弯久了,有些酸疼,就站起来伸伸,然后再继续割,或者换个姿势,脚步缓缓向前移动。
割完一丘田或者一处地方,用篾条把麦子打成捆。力气大的棒劳力用扦担挑,力气小的用背篼背。天黑了,我们才背着最后一捆麦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赶。
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刨完最后一碗饭,大人们吧嗒吧嗒地抽完一袋叶子烟,再咕咚咕咚地灌下一碗酽茶后,就开始搭麦了。
我们双手紧紧箍着一把麦子使劲向搭斗砸去,咚、咚、咚的搭麦声响成一片,山村宁静的夜晚顿时热闹起来。扬起的灰尘钻进我们的衣服里,和汗水黏在一起,浑身像有无数的毛毛虫在爬行。一会儿,双肩膀子开始酸疼,眼皮开始打架,呵欠声、抱怨声也接踵而至。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我们才拖着一身疲惫入睡了。
第二天,天边刚刚闪白,母亲便拉长了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催促我们起床割麦子。
割麦子与犁田常常交替进行,完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行事。我们力气小,扛不动铧口,只能跟着大人们铲田埂、锤田埂、上田埂。犁田是技术活儿,铧口过处,大块大块的泥巴从铧口上翻滚下来。犁一次,就要用耙(bà)子耙一次。耙子所到之处,泥团纷纷碎裂,高处的泥巴匀到低处。田耙平了,犁第二次,再耙,反反复复,又硬又散的泥土才慢慢变成糯糍糍的稀泥。
大人犁田,我们用薅锄把田埂里边铲下薄薄的一层,再用锄头一锄挨一锄地锤打,田埂上的泥土变得紧凑而光滑,还要用耙(pá)梳抓起柔软的稀泥把田埂糊一层。铲、锤、上,一道工序都不能少。这样,田才装得住水,才能经受恶狠狠的太阳的烤晒。我们浑身溅满泥浆,很快成为泥人了。
田犁完了要浸泡几天,多则七八天,少则一两天。栽秧前还要犁一次,泥巴已泡得松松软软的,犁起来要比前两次轻松许多。这就是农村常常说的“三道铧口吃大米”。若是没有水源,仅靠下大雨发山水来犁田,要犁四次甚至更多。
栽秧,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大人们说,爪爪儿(注:方言,指手)多就快。所以,从我们跨进学堂门的第一年起,就成为插秧的主力队员了。不过,扯秧子,洗秧子,拴秧子却是技术活儿。扯秧子,要慧眼识“毛稗”,把它剔除,不然,它会喧宾夺主地吸收秧苗的营养;用力要匀要稳,不然,会把秧苗扯断;洗秧子,要快要干净,不能把秧苗弄伤;拴秧子更要讲究了,左手握着大把洗净的秧苗,右手拿着一根糯谷草,在左手秧苗上快速绕了一圈半,用力一拉,秧子就拴得紧紧的。拴秧动作仅仅只有一秒钟,干脆、利落、潇洒。秧子虽然拴得结结实实,打得却是活结,栽秧时,只需牵着草头轻轻一拉,结就打开了。
吃过饭,或挑着、或背着秧子行走三四里山路就下田了。如果田大,就要拉着绳子栽,这样既美观,还能把握行距与窝距,适合秧苗发育生长。如果密不透风,秧苗就长得纤细,既经不起风吹雨打,也负不起谷穗的重量,等不到成熟就倒下了;如果栽得稀疏,浪费了农田,就会减产。栽秧虽然老老小小都会,却也不是没有讲究,每个手指分工明确,左手松松地握着秧苗,大拇指和中指负责分派,当右手把秧苗插进田里,左手已经分好了下一窝要栽的秧苗。栽秧,主要由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完成,它们夹着秧苗轻轻插进泥里即可。栽深了,秧苗长得慢;插浅了,你的手一离开,它就飘浮起来。
我们弯着腰杆,两肘靠着两膝,一边栽一边后退。一会儿,酸疼就慢慢爬上腰杆。趁解秧子的间歇,伸伸腰,眺望远方,缓解一下酸疼,也能享受短暂的惬意。
栽秧绝对是一个比赛的过程。既比速度又比匀称。慢了,会被左、右两边的对手超越,与你拉开距离,那就会被取笑,有些尴尬了;若栽不匀称,要么拥挤不堪,要么留白过多。拥挤时,大人们会开玩笑说:“你看,秧子的耳朵都挤掉了!”这时,我们就马上就会返工。
当然,不管是割麦、犁田还是栽秧,我们都企盼凉风习习的'阴天,既不遭受太阳暴晒而汗流浃背,也不遭受雨淋而成落汤鸡。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算是骄阳似火,肩膀、背上晒得火辣辣的疼,但我们丝毫不敢怠慢,一定要起早摸黑抢在雨天到来之前完成“抢收”任务。当然,就算天公不作美,下连绵细雨,犁田、栽秧也照样进行。因为,在农村,太阳一背雨一背就是常态。
农忙假,让我们学会了劳动的本领,感受了农村生活的艰辛,明白了劳动的价值和乐趣,也懂得了粒粒皆辛苦的含义。
如今,农忙假早已取消,成为历史。老家许许多多的青壮年纷纷涌进城市打工挣钱,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只有那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爷爷奶奶们在家耕种和坚守,他们心疼惯养留守在家的孙子,除了上天夺星星不能满足外,其他的全都力尽所能满足。这些留守儿童大多学会了大把花钱吃吃喝喝,抱着手机不分昼夜打游戏,他们早已四体不勤、不务农事、五谷不分,甚至不知道每天吃进嘴里的大米是从哪里来的。
站立杂草丛生的农田,凝望远逝的农忙假,心中升起莫名的凄楚与落寞……
不知时间竟如此匆匆,匆匆的把当年的你我留在过去,留在回忆。
余忆童稚时,21世纪已经少了三年,而已经发明了一百多年的电力还是没有进入我们的村庄,村庄的生活原始而质朴。外界的人类可能不知道,在滇东北的山区,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
这里只有十几个家庭,但每一个家庭都是完整无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两个现在听起来像童话的词仍然在我的记忆深处。夜晚我们没有电视,但我们有永远也看不完的星空,轰隆隆的石磨声若有若无的从某家人处传来,树影斑驳了月光,而高高的树梢上,是发黄的圆圆的月亮。
然而时代总是会发展,具有魔力的电力还是进入了村庄,电灯、电动机、电视机等来自外界的高科技设备开始出现在村庄,村庄里的人们开始在夜晚挤到某一家人去看电视,多出来的这项活动更加增进了大家的感情。一种叫电话的东西更是叫人称奇,居然可以跟很远很远的人说话!
村里的人们渐渐也认识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大,是那么的精彩。当第一个出去的人带回来很多很多诱人的钞票时,人们自发的思想解放运动是那么的迅速,年轻的`大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面闯。出门打工成为很多年纪大一点的伙伴离开学校的理由,村里的上学的孩子少了一半。很多家长都出门打工,留下老,留下小。空巢老人、留守儿童等社会词语在不知不觉中产生。
很多人问过我是否恨我父母之类傻傻的问题,我都坚定的说不。其实他们不知道,这看起来对我很残忍的事情对我父母来说更残忍,他们在外面,没有工作,他们很担心,他们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懂,没有好日子过,想到我们的时候还会不停的哭泣。
而我,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些,但我感到自由自在,孩子的天性充分发泄。遇到生活上的困难的时候,我不会想要是父母在身边多好,而是想到自己要怎样解决这些问题,这无疑是对我自己的锻炼。
余忆童稚时,父母在远方受苦,却给了我无穷的爱,而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村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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