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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的痴与浑
《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从‘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到‘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再到‘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元稹的诗不似白居易‘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那样通俗易懂,直抒胸臆。
但每一句百转千回,每一段入情入境,引人共鸣。对妻子韦丛的七年之情,七年之殇,爱之切念之深转成字字珠玑,其情其痴可见一斑。
不知是丧妻之痛太甚,还是元君本就是薄幸之人,从此宦游笙歌,姬妾成群。前时负了一片春心,毁了一腔柔情,把一个莺莺说成害人害己之尤物,始乱终弃还要两番纠缠。后时又把百年难遇的才人薛涛哄得独为伊憔悴,把一颗从未波动之心逗开了最美的女性之花。只可惜为了自己的攀龙附凤投机进取同样弃之如旧箧,不过这一次弃得尤为彻底。放现在着实渣男一枚啊!
古人的世界咱不懂,比如元稹与‘独善其身’时期的白老。或许是在举杯共饮邀明月的中秋,或许是在吟诗作赋话夜雨的早春,亦或是在棋逢对手意正酣的暖冬,于是二人兴起,来了一个很潮的换妾游戏,真真是很浑很暴力。至此,元大人为他的人性污点又添上不甜不淡的一笔。
当然,历史从来不以个人家私论成败。只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便足已让人记住他的痴,忘掉他的浑。
仅以此诗致敬元稹——
《叹思》
莺莺河汉东 洪度河汉西
皆是淑中女 自谱西厢记
拓展阅读:元稹的两段情史
元稹祖上是鲜卑人,他是北魏昭成皇帝拓跋什翼键的十世孙,到孝文帝改革的时代才改姓元。虽然他是帝室后裔,但到了他这一辈,家里也没剩什么了,他祖父做过县丞,父亲在代宗朝做过兵部郎中。元稹八岁丧父,因生母是继母,为长兄所不容,不得已回到凤翔府娘家居住,日子过得不容易。其母郑氏很重视教育,虽然生活艰难,却没有让他辍学。
元稹长得很帅气,又有才学,十五岁明经科及第,但明经科不如进士科含金量高,所以他一直没有官职。他二十一岁时住在蒲州,当时遇到小战乱,被困在那里,幸亏得一友人相助才得以免难。蒲州之乱中,他与友人家少女相爱,乱平之后又去长安应科举,遂将这少女抛弃了。
贞元十九年,二十四岁的元稹中书判拔萃科,与白居易同科及第,入秘书省任校书郎,两人成为好友。
元稹出身没落贵族,祖上门第很高,到他这里门第已经很低了,他入仕之后功名心很热,所以对婚姻的门第非常看中。元稹长得一表人才,又有才学,看中他的人倒是有不少,当时吏部侍郎韦夏卿择婿,将最幼的女儿韦丛嫁给了他。
韦夏卿当时是朝中的红人,先是做了吏部侍郎,之后又转做京兆尹、工部尚书、东都留守、太子少保,官运很顺。此人颇有风度,好结交名士,得过他提携的后辈名士不少。韦丛最幼,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也是个才女。元稹有这样的姻缘,本来也是极好的事情。
元和初年,元稹做了左拾遗,这是个言官的职务,品级虽然只有九品,但有权直接给皇帝上书。元稹少年新进,锋芒毕露,连续上书给宪宗陈说国家大事,宪宗召见了他,但是面谈的时候宪宗非常失望,觉得不过是个喜欢空谈的愤青,并无实干,又让他回去了。键盘侠元稹比宪宗更失望,回去之后继续长篇大论地发帖谈国事,宰丞们都很烦这种嘴炮。不久韦夏卿病逝,这些人干脆让他去地方上做县尉,这一下元稹非常失落。
他去县尉任上不久,母亲病逝,他回家守丧三年,三年期满出来时,升职为监察御史。这一年元稹三十一岁,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去剑南东川出差。他刚出发就给薛涛写信,说是闻名已久,想见上一面,于是两人在梓州相会,同游巴蜀三个月。
元稹在东川办差倒是非常卖力,弹劾不法官吏,平反冤案,做了不少政绩,他当然是希望回到京城后能得到朝廷的重用,但是情况却与他想的有所不同。他在东川得罪了不少势力,这些人对他都有意见,这些人在宪宗面前说了不少坏话,而他与薛涛的事情也成为了政敌攻击的把柄。
他与薛涛的私情被这些人捅到了京城,文坛视为佳话,但他家里人可不这么想。他自幼丧父,青年丧母,家里又穷,做官以来连房都买不起,一直住在岳父家,他自己家族更是没有半点政治势力,他入仕途也多得韦氏家族的助力,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韦丛和他的感情也出了很大的裂痕。
不久,元稹被外调洛阳御史台,仕途失意,夫妻不和,人到中年,意兴阑珊。
其实元稹这次不能算贬官,只是平级外调,但是去洛阳之后离皇帝就远了,将来前程还是很受影响的,他对功名很热衷,这次外调对他心情打击很大。他刚到洛阳,妻子韦丛就去世了,韦丛此时年仅二十七岁,她的死与元稹薛涛的外遇可能也有关联。
韦丛和元稹从前感情不错,两人也有甜蜜的时候,现在也只得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在这样的背景下,元稹写了悼亡诗《遣悲怀三首》: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衫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yǎo)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三首诗都写得极悲切动情,为千古悼亡诗名作。
元稹到了洛阳,又与河南尹房式起了纠纷,被罚没了工资。次年又在驿站偶逢大宦官仇士良,因元稹先到,占了上房,仇士良要他腾房,两人口角争执,元稹被仇士良的人抽了一顿鞭子,很快又被贬官去江陵府做参军,这一贬就厉害了,一辈子都没翻身。
元稹的仕途巅峰期就是元和四年出差四川那一趟,之后都是下坡路,所以他后来对薛涛颇有些恨意。他在《莺莺传》里借莺莺来比作薛涛,指责崔莺莺勾引良家公子,害人清白,颇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
元稹后半生又遇到了唐朝四大女诗人中的另外一位,她叫刘采春,其实是一位流行乐坛的大明星。
刘采春,生卒年月出身籍贯皆不详,她不是官宦子弟,也不是诗书世家,她就是一名歌手。她就像蔡琴、邓丽君、凤凰传奇,男女老少都喜欢她的歌,她的诗作都是配了曲调去唱的,写诗是为了歌唱艺术的需要,并不是文人诗。
刘采春从小学唱参军戏,这个戏种其实不是戏曲,而是相声的'早期原型。五胡十六国时期,后赵皇帝石勒手下有一名参军被抓,他就让优伶扮演参军,其他的优伶在旁边嘲笑奚落他,因此得名参军戏。这是一种滑稽搞笑的曲艺形式。刘采春的丈夫姓周,也是个演员。参军戏要走南闯北赶场子,因为面向的观众都是很普通的民众,所以格调很低,就像东北二人转,真正的民间场子二人转都是口荤得不行,和央视播出的二人转完全两码事。刘采春不喜欢参军戏,所以中途转行,自己学习唱诗,不唱戏了。
诗是可以用来唱的,所以才叫诗歌,最古老的诗都是从民间歌谣里来,比如诗经中的那些作品,但是唐朝诗主要是文人诗,文士们会写不会唱,诗歌的“歌”这一部分其实缺失了。刘采春唱诗,既复古,又新潮,在当时非常流行,特别是在文人雅士的圈子里非常受欢迎。刘采春的客户群从普通民众变成了士子,受众群体虽然小了,但是赚的钱却多了,很多文人慕名而来,登门出资请她唱自己的诗作以扬名。
刘采春不但唱功了得,而且长得花容月貌,倾倒众生,是那个时代的大众情人。当时元稹写了一首《赠刘采春》:“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望夫歌》是刘采春的代表作:“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从这首《望夫歌》可见,刘采春是一个聪明人。
当时刘采春除了给文人唱诗赚钱之外,也非常注意吸纳高质量粉丝群,这首《望夫歌》就是专门为那些富商妻子写的。这些女子手头都很宽裕,但是丈夫常年在外,一年难得回来一两趟,遇到性格粗疏些的丈夫,甚至书信也难得有。这些富婆住在豪宅别墅里,其实寂寞得很。刘采春开演唱会唱这首歌,这些粉丝都会蜂拥而至,在台下听着《望夫歌》,拿着手帕抹眼泪,心里一感动,打赏就会很阔绰了。
元稹在越州做官时,刘采春途经当地,开了这样一场演唱会,元稹是地方官,也看了她的演出,对她一见钟情。刘采春有丈夫,元稹自知不可能娶她,但颇有点仗着自己是个官就欺负人的架势。
不过刘采春是江湖女子,走南闯北这些事见得多了,倒是颇有些手段。她去见了元稹,当场写了一首绝命诗:“闻道瞿塘顾堆怀,高山流水近阳台。旁人哪得奴心事,美景良辰永不回。”写完就要跳楼自尽。
虽说那个时代戏子没社会地位,但是刘采春大名鼎鼎,在文人墨客中也有许多朋友,假如她在越州被元稹逼死,元稹在文坛的名声也就彻底完蛋了。元稹深知其中厉害,赶紧拦住她,道歉放人,任由她离去了。
元稹与茶
元稹和白居易是中唐时期著名诗人,他们是至交,25岁时元稹中进士,白居易也同榜中式,从此两人同期为官,同被贬外,又同倡新乐府诗,直到元稹于53岁时暴卒,数十年间亲密交往,从未间断。白居易《赠元稹》诗云:“不为同登科,不为同署官,所合在方寸,心源元异端。”故世称“元白”。
元稹于唐穆宗长庆三年(823)出为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功夫两衙尽,留滞七年余。”(《醉题东武亭》)在越七年甚有政绩,留下不少诗篇。白居易曾于唐德宗建中三年(782)避难越中,对越中山水风土留下深刻印象,穆宗长庆二年(822)出任杭州刺史,而翌年好友元稹过杭州赴越州任职。越杭仅隔一水,于是两人以竹筒递诗,互相问候,如《宿云门寺》、《题法华山天衣寺》、《和微之春分投简阳明洞天五十韵》、《会二同年》等。由于他们是当时名闻全国的大诗人,尤其是乐府诗,用俗言俚语入诗,达到“老妪都解”的通俗程度;又由于他们的诗中,热情赞美了越中风光:“天下风光数会稽”,“会稽天下本无俦”,“老大那能更争竞,劝君设募醉乡人。”博得了越中人士由衷的赞赏。元稹《白氏长庆集序》和《旧唐书》白居易本传都记载了这么一件趣事:当时元白的诗篇能到市场上去换取老酒和茶叶。
唐时,越州平水一带盛产佳茗。剡溪茶名驰全国,也多在平水镇上交易,因此平水是越州茶叶集散地。一天,元稹去平水镇,见学校里不少儿童正在抄写与白居易的诗,且态度认真,数量不少。他奇怪地问他们这是为什么?儿童们说:元白诗可以到市场上去换取茶苟,而且商人们又求之甚切,其价高达一篇抵一金,这真是诗篇市场化了,这里也说明当明饮茶之风已遍及民间,茶成了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元稹是一个嗜茶之人,他的以“茶”为题的`1言至7言的宝塔诗,是中国茶诗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元稹嗜茶,白居易更嗜茶。白居易辗转各地,对各地名茶包括越州茶在内,十分熟悉,他是一个品茶专家。在一首谢友人李六郎中赠茶诗中道:“红纸一封书后信,绿芽十片火前春。汤添勺水煎鱼眼,末下刀圭搅曲尘,不寄他人先寄我,应缘我是别茶人。”将当时煎茶过程、要诀写得条理井然,说明他深得其中个味。无论顺逆抑扬,茶是自己最好伙伴与密友。
附:元稹的《一字至七字茶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元稹与白居易
元稹,字微之,洛阳人。他天资聪慧,十五岁便明经及第。元稹与白居易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其情之深、其意之厚,在当时的文人当中非他们俩莫属。二人相识约在贞元十九年(8),当年,白居易有《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白居易集》187页),诗一开始就这样说:“忆在贞元岁,初登典校司。身名同日授,心事一言知。”接着又自注:“贞元中,与微之同登科第,倶授秘书省校书郎,始相识也。”白居易年长元稹七岁,是年,白居易三十二岁,元稹二十五岁。
白居易和元稹有着相似的经历:
803年,同以书判拔萃科登第,授校书郎。
8,白居易在长安任左拾遗、翰林学士;元稹任监察御史。
8,白居易改授京兆尹户曹参军;元稹贬江陵士曹参军。
8,白居易贬江州司马;元稹改授通州司马。
8,白居易在长安任主客郎中;元稹任祠部郎中。
829年,五十八岁的白居易生子阿崔;元稹生子道保。
白居易与元稹一起登科,一起在朝任职,又在同年被贬,同年生子,相似的经历,一样的文学素养,把他俩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二人成为挚友后,无论谁在哪里,赠、寄、酬、唱、和、答诗总是不断。大和二年(828年),共同编纂了元白唱和总集《因继集》共十七卷。
白居易与元稹间的诗文来往最多,下面选取几首看一看二人间情同手足的真挚友情。
元和十年(815年)八月,白居易遭到不公正对待被贬为江州司马,心里十分惆怅和伤感,常常夜不能寐。他在赴江州的舟船上总是看元稹的`诗,以慰藉受伤的心灵,在《舟中读元九诗》中写道:“把君诗卷灯前读,诗尽灯残天未明。眼痛灯灭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 白居易在诗里以“灯残”和“眼痛”表示彻夜在读元稹的诗,尽管未写读后的感受,但是以暗中独坐和静听风浪作结,通过营造气氛来表达自己的感伤。
白居易是在元和十年八月被贬江州的,元稹早白居易被贬江州五个月,于这年三月被贬为通州刺司马。到通州后不巧染病在身,他在夜里听到自己的挚友被贬的消息后震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闻乐天授江州司马》诗中写道:“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梦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不久,白居易收到了这首诗,立刻被好友的关切之情所打动,他在给元稹的信中十分动情地说:“这首诗,就是不相干的人读了都会感动得不忍再看,何况我呢?直到现在每逢看到它,我心里都会凄恻难忍”(见《与微之书》第433页)。元稹接到白居易的书信当即就哭了,吓得妻女惊慌失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在《得乐天书》诗中写道:“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寻常不省曾如此,应是江州司马书。”你看,这两个同被逐出京城的“天涯沦落人”,患难之中相互慰藉,其情、其意、其怜、其爱,就是同胞兄弟也不过如此!
最富传奇色彩的是元和四年(809年)元稹到东川出差,白居易还在长安。好像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这天竟各写了一首诗。元稹恰巧到达梁州,他在诗里说:“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里游。亭吏呼人排去马,忽惊身在古梁州。”诗里是说元稹夜里做梦梦见白居易,李卓直和白行简三个人一起到曲江游玩。而这一天白居易等三人的确就真的去曲江游玩去了,他们在喝酒时想起了元稹,白居易写《同李十一(即李卓直)醉忆元九》诗:“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白居易计算得很准确,那天元稹就真的到了梁州。长安,梁州山水相隔,白居易与元稹两个人的心理感应竟然如此一致,不能不说是千古奇闻。
从一些看起来很小的细节中,可以凸显出二人之间的真挚感情。
元和五年(810年)白居易由左拾遗改官京兆府户曹参军,仍充翰林学士。元稹在洛阳因揭发当时任河南尹的房式违法犯罪而招致当权者不满被召回长安。途经华阴敷水驿,中使刘士元与元稹争驿房殴打元稹,元稹受到侮辱反被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有一天白居易在禁中值夜突然惦念起元稹来,于是挥笔写下《禁中夜作书与元九》:“心事万端书两纸,欲封重读意迟迟。五声宫漏初明后,一点窗灯欲灭时”。元稹受辱反被贬,遭到不公正对待,白居易能不牵挂吗?他把千言万语都写在信纸上,唯恐还有遗漏的地方,又把写好的信重读一遍这才放进信封里,真可谓细微之处见真情啊!
元稹也时时牵挂着白居易。白居易为母丁忧那三年,元稹没少资助过白居易。白居易称赞元稹“心如石不转”,意思是说不管在啥情况下,元稹永远不会变心。
为朋友编写诗集,表现的是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白居易与元稹的关系就是这样。长庆四年(824年),元稹把白居易的诗文辑录成册,总计五十卷,命名《白氏长庆集》,为白居易诗文的流传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大和三年(829年)三月末,白居易罢刑部侍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九月,元稹自浙东观察使迁尚书左丞,在返回长安途中路经洛阳,二人相见分外亲热,有说不完的知心话。临别时,元稹留下两首诗:“君应怪我留连久,我欲与君此别难。白头徒侣渐稀少,明日恐君无此欢。”“自识君来三度别,这回白尽老髭须。恋君不去君须会,知得后回相见无?”元稹吟完这两首诗后泪流满面,执手而去。白居易也是热泪盈眶,不忍离别。对于元稹在诗中所言,白居易惴惴不安,“私揣其故,中心惕然”,唯恐有什么不测发生。
大和五年七月二十二日元稹暴死在武昌军节度使任上,终年五十三岁。噩耗传至洛阳,白居易“一恸之后,万感交怀”,再看两年前元稹留下的那两首诗,“词意若此”。白居易睹诗思人,更是悲痛万分。这年八月元稹的灵柩运到洛阳,白居易亲自到灵前祭奠,随祭文作哀词二首,其一曰;“八月凉风吹白幕,寝门廊下哭微之。妻孥亲友来相吊,唯道皇天无所知。”其二曰:“文章卓荦生无敌,风骨精灵殁有神。哭送咸阳北原上,可能随例作埃尘。”(见《白居易集》952页《祭微之文》)
大和六年七月,元稹葬于咸阳,白居易亲自为其撰写墓志。自元稹死后,白居易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过。十年后,已经七十多岁的白居易有一天在好友卢子蒙那里看到卢子蒙与元稹的唱和诗,感今伤昔,不禁老泪纵横,于是饱蘸墨汁在诗集最后空白处写下这样的诗句:“昔闻元九咏君诗,恨与卢君相识迟。今日逢君开旧卷,卷中多道赠微之。相看泪眼情难说,别有伤心事岂知?闻道咸阳坟上树,已抽三丈白杨枝!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见《白居易集》第1115页《览卢子蒙侍御旧诗……因赠子蒙,题于卷后》)。
白居易与元稹的友情“金石胶漆,未足为喻。死生契阔者三十载,歌诗唱和者九百章”,二人“始以诗交,终以诗诀”(见《祭微之文》第952页),其如胶似漆般的情谊,并不因政见上的不同而削弱。二人友好相处求同存异,应该是后人学习的楷模。
说痴与情散文
说“痴”
提起痴,人们便会联想到蜷缩在大街旮旯里,蓬头垢面神情怪异的闲痴。而我所说的痴,非此痴,而彼”痴“。
痴者,莫若于遭受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抑或为情所伤,为情所困。心痴,形痴,神痴,意痴。
鲁迅笔下的悲剧人物阿Q,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当他被视为革命党押上断头台时,茫然不知革命为何物?革命党是何许人也,却表现得从容不迫,还振振有词:“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一种“愚钝的痴”。
祥林嫂是典型的劳动妇女,一生坎坷,再嫁再寡,就连唯一的儿子阿毛也被狼吞噬,心中何其苦。实指望穷一生积蓄到寺庙捐了门槛就能苦尽甜来,然多舛的命运仍无法改变,处处受人歧视,被视为不祥之物,导致精神彻底崩溃。整天木木讷讷,如泥塑木雕一般,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能证明她是个活物,最终在人们的祝福声中倒毙街头。这是一种“木讷的痴”。
孔乙己身无分文,生活窘迫,却还不忘斯文。每日必着肮脏破烂的长衫去酒店,一盅酒,一碟茴香豆,自是逍遥。一群孩子如影随形,只为获取一粒豆。眼望碟中所剩无几,便十指扣碟,口中还念念有词曰:“不多了,不多了,多乎哉,不多也。”这是一种“迂腐的痴”。
范进一生追求功名,屡试屡败,直至数十年后,终于及第中举。谁知乐极生悲,疯疯癫癫,一路狂呼:“我中举了!我中举了!”这是一种“癫痫的痴”。
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情愫暗结,十八相送意绵绵,表露心迹,楼台一别恨如海,相思成疾,饮恨含悲撒人寰,埋骨荒野。祝英台不忘山伯情意深,允婚马家为隐情,大婚之日外置华服内着素,定要途径山伯坟。只听得天际惊雷滚滚,坟墓自裂,英台一袭素服纵身跃入,终与山伯双双羽化而去。这是一对“情痴”。
林黛玉与贾宝玉,同食同眠植情根,共读西厢明情心。只盼着双栖双息早结连理,无奈王熙凤的一着偷梁换柱掉包计,致使一对有情人情归末路,人隔天涯。黛玉积怨成疾,焚稿泄愤,只落得“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凄惨悲局。这是“怨痴”。
“痴”到最高境界,最有品位,也最另类的当属,《白玉堂》一书中的颜仁敏。
说到颜仁敏,自然要先说白玉堂,因有白玉堂的好奇玩劣,才彰显颜仁敏的“痴行痴德”。
白玉堂出身豪门,文武双全,风流倜傥,行侠仗义,广结金兰,号称“锦毛鼠”。只因白玉堂在河滩目睹颜仁敏一介*赶考的穷书生,为了救急救难,将借来作为盘缠的纹银大部分施舍与人。出于好奇,乔装打扮,三试颜仁敏。
初试颜仁敏,白玉堂一身乞丐打扮,污浊不堪,茶要“明前”,菜要上等,酒要陈酿,还要和颜仁敏同榻而眠,待付账时,扬长而去。二试颜仁敏时,重蹈覆辙。为了付账,颜仁敏百般无奈,甚至将行李和作为定亲之物的琥珀蝴蝶一齐典当,方抵押了房租酒菜,与书童雨墨落魄之极。三试颜仁敏,面对金钱诱惑,颜仁敏不为所动,还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白玉堂通过三次试探,始知颜仁敏宅心仁厚,品行人格,绝世无双,是此生可遇不可求的知己,遂与他义结金兰,生死莫逆。
颜仁敏的事事谦让,以诚待人的君子风范,实属一种“大智若愚的痴”。
怎一个“情”子了得
在滚滚红尘中,人们将面对各种各样的情。有血浓于水的亲情、相濡以沫的夫妻情、肝胆相照的朋友情、纯洁无暇的同学情、相知相惜的知己情。有一种情,他们不是兄妹胜似兄妹,虽是朋友高于朋友,说是知己超越知己,那是一种融包容、理解、关爱与一体的心灵之友。
也许这种交往会被人们曲解,遭受人们非议,甚至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卑鄙小人当成话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善事之人惟妙惟肖的演绎成风花雪月的故事,乐此不疲的制造绯闻。君不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呢?
男人,男是由田和力组成。田:宽阔的胸襟,力:刚毅的性格。男人是家的支柱,社会的脊梁。虽说有着山一般的体魄,海一般的胸怀,但他毕竟是食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他也有心灵的柔弱处,只是在遭遇挫折和困难时,有苦无法诉,有泪不轻弹。每每处在这种时刻,他也会像婴孩般需要一份关爱、一丝温暖、一番安慰、一刻理解。有些事,不能对家人朋友言,只有面对心灵之友才能敞开心扉,将深深的'苦痛倾诉释放。也只有心灵之友,用女人的细致温柔给予他理解和关爱,帮他走出困境和低迷,重拾阳光。
人,在病痛中,一声问候,一句安慰,便能慰藉心灵。在身处逆境,失意彷徨时,讴歌和赞颂,并不能化解他(她)心中的烦闷,只有款款心语、深深理解、绵绵祝福、殷殷期望、谆谆鼓励,才能让他(她)昂扬斗志,重振雄风。
情也罢,谊也行,这种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起的。因为这需要坦荡的胸襟,高尚的品位,严谨的人格和至高无上的情操。是否能够长久,这要视各人良好的心理素质而定。如果你承受不起,请千万不要涉足,以免引火烧身。
他们在红尘中相识相知,他们的相交,远非别人想象的那样匪夷所思,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义务。他们有着幸福的家庭,相濡以沫的另一半,优秀的儿女。他们中永远隔着一道冰冷的荧屏和遥不可及的距离,更横桓着一堵固若金汤的防火墙。这样的心灵之友,是否能够交?是否应该交?是否值得交?朋友!你说呢?
元稹与薛涛
无论如何,锦官城和浣花溪都是浸透尘缘的名字,薛涛自嘲的笑着,选了此处隐居,那便不是“隐”了,犹记当年,诗酒趁年华,“万里桥边女校书”诗名远播,或者是艳名远播,那些诗酒浮名诗词唱和把热闹攘进骨子里,她早已习惯了那些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的日子,纵脱了乐籍,若从一枝红艳露凝香过渡到到雨打梨花深闭门,似乎还缺少些什么,她三十几岁了,写过很多诗,看过很多诗,那些才子名士,争相来博取她的一顾,一首诗若是博得她的一赞一笑,一曲清歌,一盏酒,都是颇为香艳且自得的佳话。
是的,香艳,她尤为清楚,他们赞她的诗“无雌声”。她只是笑,若是寻求“无雌声”,盛唐诸公哪一位不是气象宏大境界高远,为什么还要殷殷的捧着诗文来求我这虚名的“女校书”阅览呢?有诗名的女人不过是更高端的声色之娱罢了。过去的岁月里,薛涛一径笑着,把无数人的梦染成绯色,成全一个个当事人也津津乐道的“佳话”。可她知道,这眼角眉梢的暧昧官司不是爱情,韦皋的豢养,更不是。浣花溪水悠然明净,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薛涛置身其中,浣花笺,薛涛井,似乎都在等待什么,这浓烈的女子,若不等来她的酴醾一季,如何甘心花事了。
她,等来了元稹。
和其他与薛涛交游的文人相比,元稹不是最出色最有才的,也许,不过是因为,他来的刚刚好。四十一岁的年纪,即便放在当代,也是岌岌可危了,纵是艳冠群芳,也行近明日黄花。若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时,元稹未必能得到如此青眼。也许一切不过如元稹的诗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元稹,恰好是做了薛涛的最后的一季花。
有时候,人更信任自己擅长的东西,比如诗人文人,都更信任纸上千秋,且文人更重知音,薛涛毫不例外的需要有人赏她识她怜她惜她,其实,恐怕每个女文人都需要一个肉麻恋人,比如胡兰成之于张爱玲,比如元稹之于薛涛。她需要有人配合她的孤高自诩,她怕她的骄傲如游丝飘摇落不着实处。这是悲剧,也是现实。
女诗人遇到登徒子,轻易便可以把恋情谈的旖旎宛转。两人之金风玉露一相逢,薛涛是欢喜的。她沉醉在这个小自己十岁的男人的温柔乡里,不念往日奢华,但求岁月静好。其实,薛涛明明是清楚明白的人,看她写给韦皋的《十离诗》,低回婉转但界限分明。
她退,她做小伏低,她自污为宠,但她保留自己的心。年轻时清楚若此,所以说,岁月对于女人的摧毁是摧枯拉朽式的。终于有一天,薛涛也会老,她不及泼洒的一腔热火和即将形单影只的危险是她的内忧外患。钱钟书说:“大龄青年谈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薛涛,是老房子。元稹,是她的流离火。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薛涛写“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元稹裹挟这一腔柔情蜜意的说盟说誓,斩获颇丰,当代奇女子才女子的薛涛,成了沉迷与爱情的小女子,她想的是双宿双飞,白头偕老。旧时歌女的爱情三字箴言,不是“我爱你”,而是“带我走”。元稹答应带她走,只是时间概念比较模糊,是回来接她。不知道薛涛知道与否,元稹对崔莺莺,也说回去接她的。
薛涛开始了她的等待。锦官城,浣花溪,薛涛井,现在看,每个名字都花月春风。可当时,这些又寄托了多少薛校书的深情婉转相思无奈?负心人的离开,无外乎是渐行渐远渐无声。奈何薛涛仍是盛名才女,即便元稹无心,还有其他人带来消息。
最初,听闻他安定了,但是没有来,薛涛写“知君未转秦关骑,日照千门掩袖啼。闺阁不知戎马事,月高还上望夫楼。”你没有来,日照千门,寂寞倾城。或许你有我不了解的苦衷,所以纵使掩袖悲啼,我的等待还在。重门深院静,不知道薛涛会不会想起,当初,韦皋也说要带她走的。她拒绝了。不爱,便相忘江湖;爱,落得相思重楼。
不知道元稹如何作答,一年后,他娶了小妾。安仙嫔,很人世烟火气的名字,薛涛想着:她美吗?她也秦歌楚舞妙笔生花吗?浣花溪流水窅然,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薛涛到底等了元稹多久,那一年她写下这首《牡丹》:
去年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
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
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泪湿红笺怨别离。”著名的薛涛笺风行于多少文人墨客的怀袖,可是薛涛,渐渐失去了安放她的怀抱。“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薛涛仍在等。她认为一朝相知便是地老天荒,还想着心有灵犀,“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
但是这一次,她等来了另一个人的另一首诗。白居易《与薛涛》:“峨眉山势接云霓,欲逐刘郎此路迷。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风犹隔武陵溪。”文人之无赖相,简直让人看不得。短短二十八个字,蕴藏了多少流氓心意!你纵是峨眉山秀,倒追我们元稹也是前路凄迷。这边厢春风犹隔武陵溪,你因何重有武陵期啊?
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薛涛终是醒了。
她改了道装,深入简出。她的世界,关于爱情这一场落幕了,此后的日子里,她动用所有的骄傲守口如瓶。浣花溪旁明月自来还自去,只无人倚玉阑干。
我们站在历史之后看元稹颇为滑稽,一个女子的痴情在他理直气壮的背负下,成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成语故事。他狎妓纳妾,调戏人妻,丝毫不妨碍给亡妻韦从的悼诗写了一首又一首。他离开薛涛十二年,尚自有脸寄诗云“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想来彼时薛涛亦是厌的,十二年足够看通透一段感情,一个人,当元稹再把这“锦江滑腻峨嵋秀,幻出文君与薛涛”的肉麻句写出的时候,薛涛心底是不是也如张爱玲一般崩出三个字“无赖人”。胡兰成不也是在多年以后还在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
他抛弃她,多年之后却念念不忘反复提及,不是因为缘深情长,只是因为,她是有格调的女人,她是他的风流史上最有名的女人。她这厢心伤难愈,他已可以显摆她是他心头的朱砂痣。他需要高华的女人来担当他高华的妄想和诗,毕竟,有几个女人当得起“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卓文君来不及了,薛涛总是勾搭过的,如不拿来写一写,似乎也辜负了文人风流。
拓展阅读:元稹诗
文学史说元稹诗,总是第一强调他在新乐府运动中的作用,说他的新乐府如何追随白居易,反映盛转衰的中唐现实,面对民间疾苦,表达政治理想,代表作是《连昌宫词》。第二强调他的艳诗、悼亡诗。艳诗联系着他的传奇《莺莺传》,按照陈寅恪先生《元白诗笺证稿·艳诗与悼亡诗》中的说法,“其悼亡诗即为元配韦丛而作,其艳诗则多为其少日之情人所谓崔莺莺者而作”。两种归纳,以我自己体会,其实都是从概念出发。前者是现实主义所谓“监戒规讽”中的立场意味,后者是文人历代喜好“离别悲欢”中的道德情感。用这样的归纳去感知,往往读不到元稹诗中的真正好处。
《连昌宫词》中,我喜欢的是繁华已尽整体悲凉荒芜的叙事调子,以及“店舍无烟宫树绿”、“春娇满眼睡红绡”与“尘埋粉壁旧花钿”、“鸟琢风筝碎珠玉”这样的句子对比。寻找这样的句子,这宫词的篇幅就显得有点累赘。由此在他的乐府中,我反而更喜欢类似《南家桃》这样的短篇:“南家桃树深红色,日照露光看不得。树小花狂风易吹,一夜风吹满墙北。离人自有经时别,眼前落花心叹息。更待明年花满枝,一年迢递空相忆。”简洁又情浓,除了“经时”与“迢递”这两个词,其余都是简单意象,却表达出极美丽的境界。“日照露光”,红艳耀目;“一夜风吹”,落红啼血。用落花叹息写经常离散之别,“迢递”是遥远,一种无着落的`牵挂空虚,不针对具体对象。元稹另有《古决绝词》,其中第三首也用到“迢递”:“一去又一年,一年何可彻。由此迢递期,不如死生别。天公隔是妒相怜,何不便教相决绝!”其中较难理解的只有一个“彻”字。从《诗经》中使用此字的原始看,先是“废彻”--撤去而达到,这个意义,才可理解“彻夜”、“彻骨”的内涵。这里以一年年如何消磨来说明“迢递”,元稹诗在最幽深处,常常就是这样彻底悲凉中的悲慨。
以这样的体会来读他在韦丛死后的悼亡诗,就会感觉深长不够。比如《夜间》,前半部“感极都无梦,魂销转易惊。风帘半钩落,秋月满床明。”一个“惊”字引出满地苍凉,精彩至极。后半部却无发展,结尾“孤琴在幽匣,时迸断弦声”的意境也显得弱了。最有名《三遣悲怀》中的第二首,好的是中间“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这样的句子--残存体温的衣服要送出去,那里封存着她留下的针线--这是如何刻骨而不忍抹去的记忆!结尾的“贫贱夫妻百事哀”为什么耐琢磨?也是一种感物惊心。但因这两句太好,开头的“昔日戏言身后意”与中间的“尚想旧情怜婢仆”也就不满足。《离思诗》后人也归为是对韦丛的悼亡,其中最有名的第四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还是开头越读越有味,“水”、“云”当然指“水性”与“云彩”这种对女子的感觉。云是水的聚合与飘逸物,“水”是酒,“云”是醇厚之酒。这样深入体会,就有回味无穷之妙。由此,后边的结尾又显得一般了--“取次”的“次”是“此”,也可理解在花丛中淡然、疲惫地顺序走过,“缘”是缘故。
我以为元稹写得好的还是艳诗,最有名就是《莺莺传》中的《会真诗三十韵》。其中写床上女子,从“转面流花雪”、“眉黛羞频聚”到“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再到“汗光珠点点,乱发绿松松”,那种被撩拨眼神中的娇啼婉转,雅极美极。《莺莺传》中写张生初见莺莺是,“常服悴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断红而已”。写莺莺初会张生是,“娇羞容冶,力不能运肢体”。待莺莺早上离去,张生“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裀席而已”。这样的雅致,被后人扣上“淫靡”的帽子实在有失公道。他艳诗中写得最好的还有《古艳诗两首》:“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唯有墙花满树红。”“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流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他喜欢春红这个意象,但这“红簌簌”常是风动落花的伤情,与莺语空寂连接在一起。比如“拂水流花千万点,隔林莺舌两三声”、“莺涩余声絮堕风,牡丹花尽叶成丛”。流花似雪,莺声如诉,一种美丽的淡粉色,有些颓伤,有些恹恹病态。典型如《晚春》:“昼静檐疏燕语歌,双双斗雀动阶尘。柴扉日暮随风掩,落尽闲花不见人。”燕子的呢喃衬出黑色檐角的单调,厚厚的阶尘中留着鸟雀孤单的足印,满地落花,在风吹柴门暮暗被叩动声中飘零。空洞中有无奈,无奈中一种高雅的凄清。
元稹擅写春日渐远,庭空草长;轻烟笼月,弱柳悲风。因为气质的缘故,他写骄阳似火、秋风萧瑟,都显得气力不够,所以写得最好是静物。而写夜暗之静又妙于写白昼之静,写月色虚白好于写雨香云淡。他写得好的月夜是寄白居易的:“微月照桐花,月微花漠漠。怨淡不胜情,低徊拂帘幕。叶新阴影细,露重枝条弱。夜久春恨多,风清暗香薄。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但感事暌违,非言官好恶。奏书金銮殿,步屣青龙阁。我在山馆中,满地桐花落。”漠漠在这里是一种静谧中的冷淡,花瓣轻薄地随风无力,新叶在月色中纤弱,夜露压迫着花树。这首诗非常可惜在结尾前有很俗地操心仕途的句子,败坏了清雅气氛。元稹诗经常失在这种整诗的结构上,由此越简短可能越意味深长,比如“满山残雪满山风,野寺无门院院空。烟火渐稀孤店静,月明深夜古楼中”。但他总强调空寂、空洞的意象,又总显出彼此雷同。
元稹诗著名的唐代诗人,人们对于其关注甚多,所以对元稹与崔莺莺的故事评价也各不相同,下面是两人的故事,不知道各位小伙伴看过后,有着怎样的思考呢?
【元稹简介】
元稹(779年-831年,或唐代宗大历十四年至文宗大和五年),字微之,别字威明,唐洛阳人(今河南洛阳)。父元宽,母郑氏。为北魏宗室鲜卑族拓跋部后裔,是什翼犍之十四世孙。早年和白居易共同提倡“新乐府”。世人常把他和白居易并称“元白”。
为了功名,抛弃“崔莺莺”
元稹的母亲郑氏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那时家中“衣不布体,食不充肠”,元稹根本无钱上学,郑氏就亲自教元稹读书识字,担当起教育儿子的重任。
元稹自小勤奋好学,不仅直接受教于母亲,还常常从邻人家里借书。九岁时,元稹作诗成熟,惊叹于长辈。
唐德宗贞元八年(792年)冬天,十三岁的元稹回到长安。第二年应试明经科及第。唐代科举名目甚多,而报考最多的科目则为进士和明经两科。不过两科相比也有难易之分,进士科难,“大抵千人得第者百一二”,而明经科相对而言比较容易。元稹为尽快摆脱贫困,获取功名,选择投考的为相对容易的明经科,一考成功。及第之初的元稹却一直无官,闲居于长安。但他没有终止勤奋学习,京城的文化环境和他的广泛兴趣,陶冶了他的文化修养。
贞元十五年(7), 元稹到蒲州(今山西永济市)任小职,与其母系远亲崔姓之少女名“双文”者(即后来传奇小说《莺莺传》中的崔莺莺)恋爱。崔莺莺才貌双全,而且家中富有,但毕竟没有权势,这与元稹理想中的婚姻存在很大距离。根据唐代的举士制度,士之及第者还需要经过吏部考试才能正式任命官职,所以元稹于贞元十六年(8)再赴长安应试。元稹自从赴京应试以后,以其文才卓着,被新任京兆尹韦夏卿所赏识,且与韦门子弟交游,从而得知韦夏卿之女韦丛尚未许配与人,于是意识到这是一个走门路、攀高枝的绝好机会。贞元十九年(8),元稹与白居易同登书判拨萃科,进入秘书省任校书郎。求官心切的元稹考虑到崔莺莺虽然才貌双全,但对他的仕途进取没有多大帮助,所以权衡得失,最后还是弃莺莺而娶了韦丛。
也许是受良心的谴责,也许是对初恋情人崔莺莺的难以忘怀,所以很多年以后,元稹以自己的初恋为原型,创作了传奇小说《莺莺传》,即后来《西厢记》的前身。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元稹以张生自寓,述其亲历之境。”元稹还写了《离思》诗五首,以“怀念”崔莺莺,其中第四首中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句子,为后世所传诵。“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意思是他对其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除“君”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元稹到了长安,为了求取功名,竟无情地把他的初恋情人崔莺莺抛弃了,娶了对他有“帮助”的韦丛。透过这些华美的词句,我们看到了一个虚伪的元稹,一个把感情当儿戏的元稹。
【扩展】
纸上谈兵 一娶再娶
韦丛,字蕙丛,京兆尹韦夏卿的`幼女、掌上明珠。贞元十九年,韦夏卿改任太子宾客、东都留守,一时间门庭显贵。元稹《梦游春七十韵》有句云:“当年二纪初,嘉节三星度……韦门正全盛,出入多欢裕。”元稹又有《陪韦尚书丈归履信宅因赠韦氏兄弟》诗云:“紫垣驺骑入华居,公子文衣护锦舆。眠阁书生复何事,也骑羸马从尚书。”可见他从出入韦门到成为韦家的女婿,在极尽奉承赞美的同时,感到是无比自豪的。
元稹与韦丛结婚时,正是元稹科举落榜,最为失落的时候,但韦夏卿很赏识元稹的才华,相信元稹大有前途,所以把女儿许配给了他。结婚后两人相亲相爱,感情亲密无间。韦丛聪慧贤淑,不好富贵,不慕虚荣,任劳任怨。韦丛去世后,元稹在诗中记录了当时的情景: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收荩箧,泥他沽酒扒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遗悲怀三首》)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高门富贵之家最疼爱的小女儿自从嫁给我这个贫困的文人,处处都表现得可爱乖巧。看见我衣服单薄,就翻箱倒箧的想找点衣料给我缝制衣服。见朋友来了,还拔掉自己头上最心爱的金簪子,换钱给我们买酒喝。因为家里贫困你只能采些野菜做饭吃,连长长粗糙的豆叶你也放在口中还觉得甘甜。你总是仰望着古槐树,盼望着它能多掉下几片叶子,好增添更多的柴薪把火生得更旺一些。现在我终于出人头地做了大官,俸钱都过十万了。可你却已经离去,我没有机会报答你,我只有给你烧些纸钱拜祭你……
唐宪宗元和元年(8), 元稹应科举,名列第一,授左拾遗。其间他频频上书议论时政,五个月后即被贬为河南县尉。其后为母丧丁忧了三年。元和四年(8),元稹除去孝服,得宰相裴度提拔,任东川(今四川三台)监察御史,出使剑南东川,调查民风民情,时年三十岁。就在这一年七月,他的妻子韦丛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七岁。元稹悲痛万分,他既为自己没有让妻子过一天好日子感到无限的愧疚,也为妻子过早地离开自己而极度伤心。他在《遗悲怀三首》中写道:“惟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仿佛是在为妻子表白自己的心迹:我将永远想着你,以平生不再娶来报答为自己操劳多年的爱妻。然而,不到两年时间,元稹就于元和六年春天在江陵续娶安仙嫔为妾。
元稹于元和五年出贬江陵(今湖北荆州)。四月上旬,元稹到达江陵,虽在政治上受到了挫折,但在贬所并不寂寞。元稹的老朋友李景俭(曾是元稹岳父韦夏卿的部下)、张季友、王文仲等也在江陵府任职,他们一起诗文赠答,宴饮出游,似乎赶走了他的丧妻之痛。李景俭见元稹生活无人照顾,就在元和六年(8)春末夏初(一说寒食节),将表妹安仙嫔嫁与他作侧室,成就了元稹的第二次婚姻。从这时开始,元稹将他所谓的爱情转注到安仙嫔身上。
元和九年(8)秋,安仙嫔在江陵府给元稹留下一个孩子后也去世了。元和十年,元稹出贬通州(今四川达州)司马,后以养病为由北上兴元,在那儿再次组织家庭,与裴淑结婚。
裴淑(字柔之)是新任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刺史裴郧的女儿。裴郧由长安赴任,先到兴元府报到,欢迎宴会期间,元稹和裴淑一见钟情,遂与之结婚。裴淑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才思,工于诗,与元稹很“般配”。元稹在兴元府“乐不思蜀”,直到他同裴淑的孩子元樊满了三个月后才动身返回通州任上。
言而无信 只恋不娶
元稹与唐代女诗人薛涛的姐弟恋,更可以看出元稹对于感情的态度。
元和四年,元稹任东川监察御史的时候,听说成都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校书,名叫薛涛,很是仰慕。后来在朋友的安排下与薛涛相识,很快被薛涛的诗才所倾倒。他们互相走笔作诗,唱和往还,独身的薛涛渐渐钟情于这位风流才子。但是,元稹在认识薛涛的第二年,就被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因而与薛涛分别。
元稹被贬江陵后,薛涛在《赠远》诗中有“月高还上望夫楼”的句子,显然薛涛已经把元稹当作了自己的丈夫,对他蕴含着炽烈的爱恋之情,表明他们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但是,元稹根本没有娶薛涛的意思。原因有三:第一,与薛涛热恋的时候,他已是有妇之夫,不能再娶;第二,两人的年龄悬殊过大。当时元稹才三十出头,而薛涛已经四十一岁了;第三,薛涛是乐籍出身,实际上是一个风尘女子,社会地位低下,对元稹的仕途根本没有帮助。如果说前两个原因是客观原因的话,那第三个原因才是元稹不娶薛涛的主观原因,也是最致命的原因。
元稹离开薛涛的时候,他的妻子韦丛已经去世,如果他真想娶薛涛为妻的话,这是一个机会。但元稹并没有娶薛涛,而是娶了安仙嫔。元和九年,安仙嫔去世后,老天爷又给元稹迎娶薛涛的机会,但元稹还是没有娶薛涛,而是在元和十年娶了裴淑为妻。因此,在元稹的骨子里,他根本是不会娶薛涛为妻的。
问题是,你不娶人家也就算了,元稹在离开薛涛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有机会一定要来接薛涛。他的承诺,让痴情的薛涛苦苦等待,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也没有结果,以致终身未嫁。
长庆二年(822年),元稹被贬为同州(今陕西大荔)刺史,长庆三年改转越州(今浙江绍兴)刺史兼浙东观察使。
这时,元稹与薛涛分别已经十多年了,已过不惑之年的元稹忽然旧情萌发,颇有意想把多年未见的薛涛(其时已年过半百)接过来“叙旧”。恰巧,他遇见了浙东名妓刘采春。刘采春是伶工周季崇之妻,当年也40岁左右,风姿绰约,正随着其夫在浙东演出。刘采春擅长唱歌,既能作曲,还会写诗,元稹立刻被迷住了,薛涛自然被抛在脑后。他开始与刘采春频繁交往,并作诗赠给刘采春。元稹迷恋新欢,忘弃旧好,与刘如胶似漆。元稹曰:“她诗才虽不如涛,但容貌佚丽,非涛所能比也。”
大和三年(829年),元稹再入朝任尚书左丞(四个月)。大和四年正月,元稹自尚书左丞检校户部尚书,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军节度使。诏命下,其妻裴淑不乐,元稹以诗相慰,淑亦以诗答之。元稹《赠柔之》:“穷冬到乡国,正岁别京华。自恨风尘眼,常看远地花。碧幢还照曜,红粉莫咨嗟。嫁得浮云婿,相随即是家。”
大和五年(831年)七月二十二日,元稹暴卒于武昌军节度使任所,终年五十二岁。
元稹与韦丛
韦丛出身高门,其父韦夏卿为京兆尹,后任太子少保(京兆尹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太子少保是个荣誉官职,用来表明受官者的崇高身份和地位,没有实际管辖范围,正二品)。这桩婚姻有很大的政治成分,当时二十四岁的元稹科举落榜,但是韦夏卿很欣赏元稹的才华,相信他有大好前程,于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他,而元稹则是借这桩婚姻得到向上爬的机会,不过两人在婚后却是恩爱百般,感情非常好。
以韦丛的家庭背景,下嫁给元稹对于当时的元稹来说就好像天女下凡一样。她不仅贤惠端庄、通晓诗文,更重要的是出身富贵,却不好富贵,不慕虚荣,从元稹的这几首诗来看,当时正是他不得志的时候,过着清贫的生活,韦丛从大富人家来到这个清贫之家,却无怨无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关心和体贴丈夫,对于生活的贫瘠淡然处之。元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政治上晋升的途径,却没想到韦丛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体贴的娇妻。古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婚后元稹忙着科试,家中的`家务——无论生火做饭,还是洗衣买酒——全是韦丛一人包办,而婚前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父亲疼爱的小女儿,韦丛的贤惠淑良可想而知。也难怪元稹在数年以后,总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与他共度清贫岁月的结发妻子韦丛。
也许正是清贫与操劳,使这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年仅二十七岁就离开了人世。元稹对妻子一直有深切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悲伤,韦丛与他同苦七年,却在他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离开了他,而元稹能做的只有祭奠亡故的爱妻,以及在诗中写下自己的思念。“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的夫妻总是这样,尽管互相恩爱却因为物质条件的贫瘠而无法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加幸福。
元稹还有一首诗是写给自己妻子韦丛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其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深刻的表达了他对妻子的无限眷恋和思念,千百年来一直为世人传颂。
尽管元稹在世人的评价里算不得一个多好的人,他与名妓薛涛,“崔莺莺”之类的纠缠与薄情可谓让人唏嘘,对于娶韦丛,世人也评价他是攀龙附凤之举,但也不能完全否认他没有付出真情,否则也不会写出这么多感人又真挚的作品。
【知识扩展】
六年春遣怀八首(其五)
元稹
伴客销愁长日饮, 偶然乘兴便醺醺。
怪来醒后旁人泣, 醉里时时错问君!
【赏析】
元稹对亡妻韦丛有着真诚执着的爱恋,这首“伴客销愁”,深情缱绻,读来沉痛感人。
起句叙写诗人在丧妻之痛中意绪消沉,整天借酒浇愁的情态。伴客销愁,表面上是陪客人,实际上是好心的客人为了替他排遣浓愁而故意拉他作伴喝酒。
再说,既是“伴客”,总不好在客人面前表露儿女之情,免不了要虚与委蛇,强颜欢笑。如此销愁,哪能不愁浓如酒呢?在这长日无聊的对饮中,他喝下去的是自己的眼泪。“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透出了心底的凄苦。
第二句妙在“偶然乘兴”四字。这个“兴”,不能简单地当作“高兴”的“兴”,而是沉郁的乐章中一个偶然激昂的音符,是情绪的突然跳动。酒宴之上,客人想 方设法开导他,而诗人一时悲从中来,倾杯痛饮,以致醺然大醉。可见,这个“兴”字,溶进了客人良苦的用心,诗人伤心的泪水。“偶然”者,言其“醺醺”大醉 的次数并不多,足证上句“长日饮”其实喝得很少,不过是借酒浇愁而意不在酒,甚至是“未饮先如醉”,正见伤心人别有怀抱。
结尾两句,真是字字泣血,读诗至此,有情人能不掩卷一哭!醉后吐真言,这是常情;醒来但见旁人啜泣,感到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在醉中忘记爱妻已逝,口口声声呼唤妻子哩!凄惶之态,凄苦之情,动人心魄。
绝句贵深曲。此诗有深曲者七:悼念逝者,流泪的应该是诗人自己;现在偏偏不写自己伤心落泪,只写旁人感泣,从旁人感泣中见出自己伤心,此其深曲者一。以 醉里暂时忘却丧妻之痛,写出永远无法忘却的哀思,此其深曲者二。怀念亡妻的话,一句不写,只从醉话着笔;且醉话也不写,只以“错问”二字出之,此其深曲者 三。醉里寻伊,正见“觉来无处追寻”
的无限空虚索寞,此其深曲者四。乘兴倾杯,却引来一片抽泣,妙用反衬手法取得强烈感人的效果,此其 深曲者五。“时时错问君”,再现了过去夫妻形影不离、诗人一刻也离不了这位爱妻的情景,往昔“泥他沽酒拔金钗”(《遣悲怀》)的场面,如在眼前,此其深曲 者六。醉后潦倒的样子,醒来惊愕的情态,不着一字而隐隐可见,此其深曲者七。一首小诗,如此曲折有致,委婉动人,至为难得。
元稹与佛教诗
元稹,字微之,河南(今河南省洛阳)人。幼年丧父,家境比较贫困。十五岁参加科举考试,明经及第。唐宪宗元和初,应制策第一,任左拾遗,历监察御史等职。曾因劾奏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等人的不法行为,得罪权贵,被贬为江陵士曹参军。他遭到这次打击后,转与宦官和权贵妥协,并通过宦官崔潭峻等人的推荐,得到穆宗李恒的重用,一度出任宰相。不久,调任同州刺史。文宗太和时,任武昌军节度使,死于任上,年五十三。
元稹和白居易是好朋友,他们都是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他的文学主张与白居易相近,提倡杜甫“即事名篇,无复倚傍”的精神,推动了新乐府运动的发展。元稹的诗在当时与白居易齐名,世称“元白”。在诗歌形式上,元稹是“次韵相酬”的创始者,均依次重用白诗原韵,韵同而意殊。有《元氏长庆集》,收录诗赋、诏册、铭谏、论议等共100 卷。
元稹一生仕途坎坷,曾屡遭贬谪,但济世救民的心愿从来不曾改变。命运的坎坷浮沉不仅丰富了其创作素材,而且还使他的思想发生了改变。他早年以儒家思想为主导,中晚年逐步转变为以佛教思想来为人处世。他的佛教思想在他很多佛教题材的诗歌作品之中都有表现。
元稹的诗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民生疾苦,揭露了上层统治阶级的荒淫、腐朽,但深度广度都不及白居易。诗的风格与白居易相近,都有语浅情深的特点。
元稹一生创作了数百首诗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诗歌是与佛教有关的。从这些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佛教思想对他的影响。元稹最直接提及自己佛教信仰的诗歌是《离思》诗,诗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从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的妻子名叫韦丛,是太子太保韦夏卿的幼女,嫁给元稹时,元稹正身家寒素。贫贱夫妻,相濡以沫,但韦丛年仅二十七岁即英年早逝。后来元稹官居高位,俸钱百万,妻子却不能与之共享,元稹极为悲哀,常以诗抒怀。这首诗歌就是表达元稹对早逝妻子的怀念之情。
元稹由于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因而在其诗歌中经常会用佛教术语来描述客观事物。如《杏园》诗云:
浩浩长安车马尘,狂风吹送每年春。
门前本是虚空界,何事栽花误世人。
唐代的长安,是国际性的大都会,木结构的平房小楼,和深宫宅院,容纳了百万人口,北方多旱,每天滚滚车马扬起尘土,遮天蔽日。这里借喻长安不仅是红尘深处,而且有万丈红尘。
“狂风吹送每年春”,春天的长安又是风季,这里借喻中唐以来,朝政多故,年年都有不测之事。
在狂风扬尘的春季,桃李杏花在长安城仍然随处可见。元稹在杏园发出了如上感慨:万法本空,出入本空,今天出门不知还能不能回家,又何须栽这一园的花来惑乱世人呢。
在元稹撰写的佛教题材的诗歌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赞诵高僧德行,或描写由俗入道的事迹。也有描写寻僧不遇的诗歌。如《智度师二首》即是描述智度师由战将投归佛门的事迹。诗云:
四十年前马上飞,功名藏尽拥禅衣。
石榴园下擒生处,独自闲行独自归。
三陷思明三突围,铁衣抛尽衲禅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闲凭栏干望落晖。
在诗歌中,元稹讲说了智度禅师在四十年之前曾经是一个驰骋沙场的战将。后来由于感悟世事沧桑,变化无常,放弃了功名利禄,投身佛门学佛修道。没有刀光剑影的厮杀,却多了一份闲适心情。想想过去曾与史思明厮杀突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当铁衣抛却穿上衲衣之后,自己才真正感觉到一种远离尘嚣的轻松。
关于描写由俗入道相关的还有《志坚师》云:
嵩山老僧披破衲,七十八年三十腊。
灵武朝天辽海征,宇宙曾行三四匝。
初因怏怏剃却头,便绕嵩山寂师塔。
淮西未返半年前,已见淮西阵云合。
这首诗歌是描写志坚师在出家三十年以前曾是一个南征北战的将军。在历经世事变迁之后,他才由衷地感觉到人世的无常变化,由此产生对佛门的向往,并在经过嵩山拜祭圆寂的禅师之塔后,终于入迹空门之中。
元稹在诗歌中还讲述了一些注重说法修定的高僧。他在《定僧》中说:
落魄闲行不著家,遍寻春寺赏年华。
野僧偶向花前定,满树狂风满树花。
诗人由于官场失意,为了消遣苦闷的心境,在这大好的春天来到寺院中欣赏春光灿烂的春景。在这荒郊野外的寺院中,见到一位高僧安坐在盛开的花丛边静心禅坐。满树春花与高僧相映成趣,令诗人很羡慕这种情景。
诗人还在《寄昙、嵩、寂三上人》诗歌中,以诙谐的语气说,上人们经常向人讲说对治烦恼痛苦的方法,却又偏偏将人生的死苦经常讲述给我们听。现在这些上人不是向人讲述痛苦之事,而是告诉人们不生不灭的道理,这使人没有对死苦等人生产生各种痛苦的恐惧,因而心中更为放松;也不用操心如何对治,因而心中更为清闲。诗云:
长学对治思苦处,偏将死苦教人间。
今因为说无生死,无可对治心更闲。
元稹还在《卢头陀诗》中介绍了一位坚持苦行的卢头陀高操的道行。诗云:
卢师深话出家由,剃尽心花始剃头。
马哭青山别车匿,鹊飞螺髻见罗睺。
还来旧日经过处,似隔前身梦寐游。
为向八龙兄弟说,他生缘会此生休。
这首诗歌是诗人拜望卢头陀之后所作,在拜会中,卢头陀向诗人讲述了自己出家的缘由。头陀告诉诗人,出家关键在于降伏自己的妄心,当你不受世俗之心的牵缠之时,你就能够舍弃一般人恋恋不舍的俗尘生活,身出家心也出家。经过多年之后,诗人故地重游,昔人已去,自己仿佛在梦中游玩,因而,诗人说“他生缘会此生休”。
诗人元稹还写有一些悼念高僧的诗歌。他的《寻西明寺僧不在二首》即是其中的代表作。诗云:
韦丛出身高门,其父韦夏卿为京兆尹,后任太子少保(京兆尹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太子少保是个荣誉官职,用来表明受官者的崇高身份和地位,没有实际管辖范围,正二品)。这桩婚姻有很大的政治成分,当时二十四岁的元稹科举落榜,但是韦夏卿很欣赏元稹的才华,相信他有大好前程,于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他,而元稹则是借这桩婚姻得到向上爬的机会,不过两人在婚后却是恩爱百般,感情非常好。
以韦丛的家庭背景,下嫁给元稹对于当时的元稹来说就好像天女下凡一样。她不仅贤惠端庄、通晓诗文,更重要的是出身富贵,却不好富贵,不慕虚荣,从元稹的'这几首诗来看,当时正是他不得志的时候,过着清贫的生活,韦丛从大富人家来到这个清贫之家,却无怨无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关心和体贴丈夫,对于生活的贫瘠淡然处之。元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政治上晋升的途径,却没想到韦丛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体贴的娇妻。古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婚后元稹忙着科试,家中的家务——无论生火做饭,还是洗衣买酒——全是韦丛一人包办,而婚前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父亲疼爱的小女儿,韦丛的贤惠淑良可想而知。也难怪元稹在数年以后,总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与他共度清贫岁月的结发妻子韦丛。
也许正是清贫与操劳,使这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年仅二十七岁就离开了人世。元稹对妻子一直有深切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悲伤,韦丛与他同苦七年,却在他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离开了他,而元稹能做的只有祭奠亡故的爱妻(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以及在诗中写下自己的思念。“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的夫妻总是这样,尽管互相恩爱却因为物质条件的贫瘠而无法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加幸福。元稹的悲叹却让我无比羡慕,这样不论生活的清苦,总想给予对方更多幸福的抱愧心情,在当今这个物质时代中恐怕很难找到了。
可悲的是,韦丛下葬的时候元稹因为御史留东台而没有前往送葬,韦丛离开的身影该是多么寂寞;幸运的是,韦丛因为这几组情意绵绵的诗歌而永远留在人们心中,每每想起这温柔的女子,心中总觉得温暖。
【悼念韦丛的诗歌】
遣悲怀
【其一】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其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其三】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用世间至大至美的形象来表达对亡妻的无限怀念,任何女子都不能取代韦丛。
难舍红尘痴与梦诗歌
我醉卧在云天之上。
三生三世的过往如何相忘。
红尘中,我在地狱天堂徘徊游荡。
奈何桥旁,那一碗孟婆汤难断前世的温梦一场。
忘川路上,哽哽吟唱,诉説最后衷肠。
你回眸凝望,我若痴若狂。
几番轮回,今生的你在何方。
幽幽浮华,刻于心房。
枯灯长伴,难断思量。
今生,我在佛前焚唱。
欲疗前世的伤。
繁华落尽,烟雨成霜。
我能否等到你的`深情回望。
时光,从指间划过的太匆忙。
也许,今生的等待无望。
却不知断了我多少痴痴幻想。
今生你是否饮过了孟婆汤。
前世的缱绻情怀你已淡忘。
而你却不知何时穿上了红装。
终究,我蹉跎了岁月,鬓班了两旁。
为伊消尽了人间的风霜。
那已泛黄的宣纸上。
不在勾勒你娇美的脸庞。
再吟一曲凤求凰。
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
不再执念痴妄。
如果再次轮回在奈何桥旁。
我愿多饮一碗孟婆汤。
将前世淡忘。
不再做风尘的多情郎。
元稹与白居易的故事
元稹与白居易之间,再三不晓渠何意,半是交情半是私。下面一起看看元稹与白居易直接有着怎样的故事吧。
中国历史上文人相交之事甚多, 然文人之情,莫甚于元白者。不同于钟子期和俞伯牙高山流水的友情,子期伯牙的是知己之情——这世间只有你理解我,所以我愿意为你不再抚琴,所谓心心相惜是也。而元稹和白居易,以志同道合为始,却以更为真挚深刻感情结束,两人唱和长达三十年,诗篇加起来有近千首,堪称一对“极品”好友。
白居易与元稹相识于贞元十七年,
公元801年,当时白居易进士及第,元稹则考中了明经,后来通过了吏部的“书判拔萃科”考试,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同时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这是个没什么事可做的闲职,二人便一起游山玩水、饮酒吟诗,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那时的白居易和元稹,尚未真正踏上仕途,只是在翰林院编书,对官场黑暗腐败,当朝者昏聩无能,宦官横行朝野只是旁观。相伴他们最多的,是长安紫陌、高堤垂柳、翰墨花月,这也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一两年欢乐平稳时光。 二人深厚的友谊由此开始,好的形影不离,流连于花前月下,有诗为证:“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月夜与花时,少逢杯酒乐”,“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慈恩塔、皇子陂、直城路、曲江池、杏园……他们一路玩一路唱和诗词,长安的每一寸地方,他们都一一走过。
后来元稹虽然因娶妻而前往洛阳,但校书郎的职位还在,屡次来往于洛阳与长安之间,直到贞元二十一年稳定在长安。
元白两人相交的原因是什么?
白居易在《酬元九对新栽竹有怀见寄》里说过:“昔我十年前,与君始相识。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
“孤且直”!
透过这首诗,我们能想象当时还未而立之年的元稹抱着一腔热血,踏进庙堂,面对黑暗朝堂时不屈又执拗的身影,令人称赞的风骨,耿直且孤高,也易倒。
他遭到了第一次打击。
元和初年,元稹任左拾遗,有了上折权,他连续上书,文采太好,受到了皇帝召见。此举被朝中宰臣权贵注意到,当年九月十三日元稹被贬到河南当县尉了。
白居易更直接更果断,尚未授官,就因“对策语直,不得谏官”,外放去周至做县尉。
被贬的元稹没过几天就得到母亲逝世的消息,唐朝丁忧需要二十七个月,元稹回故乡,白居易此时恰好被调回长安做拾遗,两人擦肩而过,迎来聚少离多的岁月。
元稹本来家贫,丁忧又无俸禄,贫困更甚。他夫人韦丛虽是尚书的女儿,但刚嫁给他时父亲就去世了。《遣悲怀》里说他夫人“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这期间,白居易一家不断资助他。而元稹母亲郑氏的墓志铭,也是白居易所书。
元和二年,白居易任翰林学士,三年五月任左拾遗,白居易是个大愤青,他多写讽喻诗,骂庙堂骂权贵,因此非常不受人待见。
元和四年二月,公元809年,元稹出任监察御史,奉命调查泸州监官任敬仲,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活儿,御史为风霜之任,弹纠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三月,元稹启程去东川,他选择走距离最近但艰险的骆谷道。 骆谷道首经骆口驿,元稹在驿站里休息时,见到驿站墙上有好友白居易留下的诗句,于是题诗一首:
邮亭壁上数行字,崔李题名王白诗。
尽日无人共言语,不离墙下至行时。
二星徼外通蛮服,五夜灯前草御文。
我到东川恰相半,向南看月北看云。
写完将诗传回长安,白居易回诗:
拙诗在壁无人爱,鸟污苔侵文字残。
唯有多情元侍御,绣衣不惜拂尘看。
随后元稹出骆谷至汉中,发生了一件中国文学史上千里共良宵的传奇佳话。
当晚元稹梦见白居易与他人同游慈恩寺,醒后写下了一首诗:
梦君同绕曲江头,
也向慈恩院里游。
亭吏呼人排去马,
忽惊身在古梁州。
而当日白居易于长安,恰好和弟弟白行简等一干人去曲江慈恩寺游玩,忆起远处的元微之,赋诗一首《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
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
计程今日到梁州。
一人梦到对方在何处与何人游玩,一人正在那处与他人游玩时也想起对方,两首诗一写于长安,一写于梁州,一写居者之忆,一写行人之思,一写真事,一写梦境,但却不约而同地写在同一天,还如同当面唱和的`一样,这是一种怎样的默契和感情?
元稹再走至嘉陵驿,望见浩浩嘉陵江水,有感而发:
嘉陵江岸驿楼中,江在楼前月在空。
月色满床兼满地,江声如鼓复如风。
诚知远近皆三五,但恐阴晴有异同。
万一帝乡还洁白,几人潜傍杏园东。
白居易回诗道:
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
一宵光景潜相忆,两地阴晴远不知。
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望君时。
今朝共语方同悔,不解多情先寄诗。
谁能想到你在江边思念我的那个夜晚,我也正在思念着你。收到你的信我才后悔,早知道你如此多情,我就先寄信给你了。
元稹行至利州嘉陵驿,想起了当初的初恋,也就是《莺莺传》的女主角崔莺莺,赋诗《嘉陵驿二首·篇末有怀》:
嘉陵驿上空床客,一夜嘉陵江水声。
仍对墙南满山树,野花撩乱月胧明。
墙外花枝压短墙,月明还照半张床。
无人会得此时意,一夜独眠西畔廊。
白居易回诗:
露湿墙花春意深,西廊月上半床阴。
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
不明不暗胧胧月,不暖不寒慢慢风。
独卧空床好天气,平明闲事到心中。
白居易在说,我知道你晚上一人孤寂无眠时的心情,只有我知道。
这年三月末,元稹行至望驿台,因思念结发妻子韦丛,作《望驿台》一诗: 可怜三月三旬足,怅望江边望驿台。
料得孟光今日语,不曾春尽不归来。
妻子回没回不知道,白居易倒是回了一首:
靖安宅里当窗柳,望驿台前扑地花。
两处春光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
元和十年正月,白居易与元稹在长安久别重逢,两人畅谈达旦,吟诗酬和。但不久元稹因为直言劝谏,触怒了宦官显贵,在三月被贬为通州司马。同年八月,白居易也因要求追查宰相武元衡被藩镇军阀李师道勾结宦官暗杀身亡一案,被权臣嫉恨,宪宗听信谗言,把他贬为江州司马。
两个好友竟落到同一被贬的命运。白居易在秋风凄凄中离开长安,走的恰好是几个月前老朋友元稹不久前走过的路。诗人满腔惆怅,一路上寻找着好友留下的墨迹。他行至蓝桥——这里是长安通往河南、湖北的中途站。一下马,便在驿站的墙柱上发现了元稹在正月路过这里时写的一首《西归》绝句,诗人百感交集,提笔在边上写了一首绝句:
★ 元稹与佛教诗
★ 元稹诗词选
★ 元稹《春晓》
★ 白居易 元稹
★ 一生痴念散文
★ 痴是什么的随笔
★ 如痴如呆成语
★ 最痴的人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