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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和”思想浅析论文
《说文解字》中对“和”的解释:“和,相应也”。“和”最初的本意是单纯声音或指音乐相和。到后来演逐渐演变成儒家重要的“中和”思想。“和”体现在个人、家庭、社会、国家乃至天下万物中。孔子主张的“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孟子“父子不责善,责善则离”,是为了维护家庭的和睦;《孟子·公孙丑下》中表达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表达的是如何得人心治理国家;“天人合一”则强调了人与天之间的和谐。现代社会我们提出和谐发展的概念,不仅要注重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更进一步强调了与世界上各类不同文明之间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就“和”本身来看,一方面是儒家伦理道德之一,另一方面却又代表着儒家所提出的理想“大同”社会的最高目标。
一、“和同之辩”“因中致和”
“和”并非简单的同一,而是不同事物的辩证统一,儒家所讲的“和”乃是“中和”之意,即“因中致和”。
《国语·郑语》中洪范的“五行说”以“和”与“同”对举提出了“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命题,以“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万物”。同样的事物相结合,只能得到原来一样的东西,从现代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还不利于优育,且不会产生新的事物;只有将不同的事物相结合才能传承下去,不断产生新的事物。
《左传》昭公二十年:“齐侯至自由,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梁丘据,字子犹)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就是“和之”的要旨所在了。
“中和”法则适用于协调天下一切不同事物之间的关系,包括人与人之间、物与物之间、人与物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各种不同关系,都应该遵循“中和”这一协调法则。如在《中庸》中这样的表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在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焉”。
“和为贵”的思想运用在处理各种社会关系上,如物我之间,物物之间乃至人与自然界,人与宇宙万物的关系时,如果我们能够做到“中和”,那么天下万物就都会各得其所,并且能够生生不息了。在《论语·学而篇》中记载: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礼是调节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仪节,也是以“和”为贵的。于是,我们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二、“周而不比,和而不同”
“中和”绝对不是毫无原则的为和而和,而是在一定的原则下达到协调和谐。那么在总体“和”的前提下,万事万物得以保持各自本身的特征,并且能够求同存异,和睦相处。《论语》《子路篇》所记载:“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正是孔子提炼的著名“和而不同”理论。
《论语·为政篇》中,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论语·子路篇》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周”是指君子以当时的道义来团结人的行为;“比”是以暂时共同利益互相勾结的小人行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同样是与人交往,君子是团结而不是勾结,小人是勾结而不是团结(杨伯峻注释)。由于一个出自公义,一个出自私心,一为小人拉拢人结党营私互为勾结,一为君子和以处众,群而不党。
“同”是人云亦云,是非不分,完全盲从于他人的看法,毫无个人观点,彻底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和主见,完全取消个性和差异的绝对同一状态。“和”则意味着在整体和谐的大前提下,允许保持不同的看法和个性的一种共同存在状态。《孝经》中孔子曰:“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孔子注重礼法,提倡“亲亲互隐,父慈子孝”的封建礼法。他在这里用:“争之”。也从侧面反映所谓“从父之令”,就是“同”;而“当不义,则争之”才是君子行事所应该遵循的“和”,符合孔子对于“和”与“礼”二者即“礼之用,和为贵”的态度。
三、“天下为公”的社会大同
实践性是中国哲学尤其是儒家哲学的一大显著特点。被奉为最高理想来追求的“和”,其现实的指导意义在于以“和”为原则,指导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来最终实现“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
“和”是最高的社会道德理想,从个人、家庭、国家乃至天人之间,一个“和”字,揭示了天下事物遵循的普遍规律并描绘了天下万物最佳的共存状态。
人伦上,孟子在《孟子·滕文公上》中提出“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其中“亲”“义”“别”“序”“信”分别为五伦之行事准则,也就是“中和”中的“中”。孟子这段话指出了个人在“五伦”的每一伦上都应做到“中”的要求,那么这个人在总体上也就达到了人伦的“和”,如果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可以达到“和”,那么全社会也就实现了“和”的最高目标;《中庸》“至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儒家并不空谈“和”,还给出了实现“和” 的途径,那就是以“忠恕”为原则。《论语·里仁篇》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同”则推已及人, “异”则秉承“和而不同”以求同存异,达致总体的协调和谐。
中国思想与历史哲学论文
摘要:表达的历史(重写的历史)和表达历史的观点和方法都是对历史的反思,在这个意义上西方的历史总是“今天的历史”,它的最高反思形式是现代的分析历史哲学,即现实的批判的历史思想;中国历史是历史自身的同一性超越,它历史地形式化为中国文化,因此它是“历史的今天”,它的最高本质就是作为中国哲学的中国思想。对历史的自觉的思想是历史在人的思想中实现的历史的本质,分析的历史哲学由于最终实现了历史与史观的分析的统一,因而达到了与中国思想在历史问题上互补的境界。
历史是一门既不同于自然科学也不同于社会科学的学科,它既是它的自身,又是自身的对象,它虽然与哲学似乎完全不同,但它所具有的反思性质即它自身的超越却与哲学无异。正是这种超越性使它具有超文化性,从而为不同的历史文化之间的比较提供一个共同的研究平台,历史的自身、历史的重写、历史研究、对重写历史与研究历史的观点和方法的反思即是性质上的同一,又是形式的同构,它暗示了不同的历史文化之间存在的共同基础,历史在认识论的意义上所达到的深度可以把中西哲学带到了一种互补的境界。
一、历史与哲学
历史总是多重意义的:时间意义上的过去的历史,成为了现在的历史事实――这首先是保存在人们的记忆中的历史,然后是指包括文化遗迹和史料中的历史,再就是由历史学家重写的历史,这就是一般意义的被表达的历史,最后是有关历史理论包括关于历史研究,史学观点和方法、关于历史的哲学思想等等,但这一切最终也是都是历史即人类自身的历史。
时间意义上的过去的历史是一个真正的哲学问题,过去的存在比现在的存在更令人困惑,在哲学上更加困难,比如海德格尔(1889-1976)对存在与时间的描述就给读者一种梦境中的挣扎般的印象,但是,虽然时间意义的存在问题如此困难,但至少现在的存在在理性的思想中却是确实的,笛卡儿(1596-1650)说:“我思故我在。”现在的存在因理性的思想而被自觉,或者说在理性的思想中因自觉而被证实,这句话是人类理性的自我意识最终从朦胧时代挣脱的句号,也是人类自身存在的理性自觉自身开始的问号,它宣告了人类从历史的觉醒进入到了思想自觉的时代。
对于历史来说,这意味着历史的真正意义不能离开历史的时间性本质,但是过去总是以被表达的重写方式成为有意义的历史,因此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相信有两种历史,基于时间的过去的历史即历史的存在和基于表达的历史即被历史学家重写的历史或称之为现在中的历史,他们留下了过去的存在问题去折磨哲学家们,但是他们并不能逃脱历史哲学,因为基于时间的历史最终包括了现在,人们无法区别存在在历史时间之中的现在与在现在之中的历史存在,它的最高形式就是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在现实思想中的历史反思,在这个意义上历史就是历史的反思或反思的历史,这种历史存在的超越同时性是历史和历史哲学所透露的世界最重要的秘密之一。
人类的历史从不自觉的自身开始经过历史表达的自觉而趋向自觉的历史哲学,这正是人类自觉的一个组成部份,历史的特殊性正在这里,它即是历史的自身,同时又是历史的表达与反思,一方面,作为历史与历史的反思,它们在时间上具有同时性意义,即历史与历史反思的同一;另一方面,作为被表达的历史与对被表达的历史的反思,它们总是以相同的表达的方式实现的,即具有形式的同构性,历史的自身是这样,历史的反思也是这样,因此历史和历史的反思在同一中进行,在同构中重演,人们总是反复地重新理解、思考历史。或许有无数的具体的历史,有千百万历史学中的历史,但无论是时间意义的过去的历史还是表达或被表达的历史的过去,它们具有终级的一致性,否则就没有历史。――这也是一种历史观,也是一种哲学,即历史哲学。
历史哲学主要是关于对历史的本质的认识和对历史学的反思,它同样基于两个层次水平,第一是把历史看作一个整体或作为部份的整体而研究它的原因趋势,简单地说;历史为什么?它是历史哲学中的历史本体论,与以往的用某种观念来解释历史的哲学思想不同,现代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企图从历史的自身寻找答案而形成某种历史理论,即思辩的历史哲学。第二是把对历史的研究、重写、解释的本身的观点和方法看作为历史的自身,甚至看成是历史唯一有决定意义的部份,它实际上企图回答这样的问题:历史是什么?这时它就成为了历史哲学中的历史认识论,即分析的或批判的历史哲学。
历史哲学不等同于哲学,富有历史精神的中国哲学也不等同于历史哲学或者有一种中国历史哲学,历史哲学从历史表达和对历史的研究中抽象出自己,而中国思想是历史自身的抽象与本质(参见“论中国思想”),因此历史哲学是超越于历史的史学理论,而中国思想是源于历史本质的中国哲学,正是历史自身本质的超越同一性使中国思想成为与西方传统哲学相对照的哲学思想。虽然中国与西方的历史与史观千差万别,它们在历史反思的意义上却是相同的,即历史的反思与反思的历史的互补一致性,历史哲学所提供的思想不仅仅是历史的,也是广义文化意义的,同时又是哲学的,这也正是历史多重性的本义。
二、历史的必然性与偶然性
西方的历史发端于古希腊的英雄史诗,虽然有大量的考古和研究表明这些史诗有一定的事实的真实性,但那不看作严格的历史,这不仅仅是因为其中混合着大量的神话因素和艺术的想象,而是因为这些人物和事件不具有贯穿于整个历史中的真实性即历史时间意义上的因果性。历史的真实在最终的意义上基于时间,这不仅仅是指编年史中的时间,而是隐藏在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背后的历史的必然性,如果没有这种必然性,历史就是偶然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它的一个可怕的直接推论就是现在的一切也是偶然的,世界因而将失去意义,这个推论至少与现在是真实的事实相悖,如果我们承认现在的真实即是历史的必然的话,历史就具有因果性本质。但历史自身总是隐藏在缤纷繁复的偶然性之中,为了捕捉和认识到历史中的因果性,西方的历史和历史学家实际上一直在书写着伴随整个西方历史的史外史。
古希腊的史诗就是英雄史诗,史诗中所表现的英雄的特质就是个性或个性化的人性,他们从自己的处境和环境中造就自己,突出自己,以自己的行为表现个性,但它实际上是一种社会精神,因为英雄是从他人中区别自己,而社会承认和崇尚个性荣誉,这是一种隐藏在个人和事件的偶然性背后的社会的严肃性,它是西方文化精神本质的真正源头,它一但产生,便不会湮灭,它因形式关系而永真,一方面,它体现为社会对个人的尊重,形成了社会意识和价值,另一方面,个性化与自我中心成为了社会文化的主流,不断地追求自我,创造自我,但又不断地失去自我,这就是西方文化的动力之源。尽管西方文化在历史上续灭交替,但西方文化却在形式关系中新陈代谢,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典型的西方社会形态和主流文化,甚至对英雄崇拜也一直延续到今天,从史诗中的英雄、中世纪的贵族与骑士、资本创业的大亨,一直到今天的媒体中明星,这不是在时间中的延续,而是形式的同构更新。
这种形式同构的另一种表现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自然环境是人类的化生本源,也是生存活动与发展的物质基础,这样也就成为了对立于自然的个性人性的表现的舞台,在西方文化中人与自然的奋斗主要地是为了展示积极的对立性的人性,即对自然的主动挑战精神,这种人性植根于与肉体和物质环境的征服与争夺,表现一种占有的欲望、冲动与冒险行为,在夺取物质与能量的奋斗中实现自我,比如希腊神话中寻找金羊毛的亚尔古船的英雄的远航和荷马史诗中奥德赛的长期的漂泊旅行就充满了这种对自然的冒险和挑战精神,正是在这种冒险经历中才显现个性的英雄,因此这种个性的人性并不同一于自然的本质,而是对立于自然,外在于自然,它的本质表深刻地现为西方文化中超越的神性,所以希腊史诗中的英雄总是处在神的庇护下或是自身具有混合的神性,因此史诗虽然是混合着神话的历史的传说,但正为它包含的这种外在的超越性而具有文化传统的严肃意义,并且把这种传统植入了西方文化的本质。
希腊的古典悲剧所反映的正是这这种文化精神,它们基于人与人,人与环境,最终是人与历史的冲突,不是冲突在历史中的生成与解决,而是冲突的再现,即冲突在历史中的永恒性,这就意味着必然性的反面――不确定性,历史的因果性被毁灭了,这就是历史悲剧的最深刻的本质。悲剧主人公遭受的磨难,人性的弱点和缺陷,甚至偶然的遭遇与不幸,不是历史的必然而是冲突的必然,它表现为人物与事件的偶然性与浪漫性,从而使历史首先以艺术形式出现,西方历史天生地具有一种艺术素质,正来源于此,是历史中的这种个性化的人性与冲突的反复再现而使历史富有艺术的素质,它成为了西方历史与西方文化中最富人性的一面。正是冲突的永恒性而成为历史性,使历史首先以艺术的形式而被表现,并将这种特质带入了西方历史`。
但是中国的历史与此不同,中国历史的时间性和必然性融化在历史本身之中,或者更准确地说中国历史自身就体现为历史内在的时间即历史的连续性,这儿没有对历史的外在超越,几乎没有浪漫性因而也没有浪漫性背后的偶然性,中国历史起源上几乎不存在超越于历史自身过程之外的英雄和史诗,中国古代文化中即没有系统的神话和神系,后来也没有产生超越世俗的宗教之神,承继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儒家文化之所以没有成为宗教,正是因为它内在于历史而不是超越于历史之外,它没有超越的神性本质。“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怪、力、是自然中偶然性和个性的事物,乱是社会中的历史逆流,神是超越的存在,儒家文化即不是由它们产生,也不会存有与它们的对立的关系,儒家文化缺乏个性精神也正是源于缺乏这种二元化的对立关系,历史的承续就是它的自身,它因历史而延续,它的延期续也就是历史,它赋予中国文化以一种源于历史自身本质的大统一精神,它也给中国文化带来了沉重的负面影响。历史自身的连续性就是历史的必然性,它造就了历史,也造就了与自身同一的反思精神――中国哲学即中国思想。
三、觉醒的历史
如果说希腊神话和史诗不自觉地表现了西方的基本人文者精神,那么希腊的早期历史学家如希罗多德(Herodotus~484-424B.C.)、修西底斯(Thucydides~460-395B.C.)等等就是自觉地去表现这种精神,希腊人视荷马为真实的英雄,因为他英雄式地表达了历史,对神性不自觉的表达在早期希腊历史中变为了自觉的历史表达,西方的历史就是始于这种对历史表达的自觉。希腊的早期历史学家不是像中国古代史官一样以自身方式参入了历史,而是以对历史的道德责任和自身的艺术气质重写历史,对历史的忠实的再记录使历史成为被表达的历史,历史的真实由历史学家的表达的忠实保证,这种忠实是现在对过去的回忆,是一种真实的关系和关系的真实。但是西方文化中超越的神性终于在中世纪再次成为了超越的神性文化,历史表达成为了神学的表达,人性变成了赤裸裸的神性,漫长的中世纪以神性的自觉代替了人性的不自觉。文艺复兴是个性的人性的再次复兴,理性的启蒙也是对历史的再次自觉,它使历史处于一种理性的全面审查的眼光下,启蒙思想家如伏尔泰(1694-1778)等同时是历史学家和哲学家,他们为历史导入了哲学思想,在历史、人性和社会的关系中寻求对历史的理性解释和再认识,但是哲学观念随之也被输入了历史,历史成为了哲学观念的表达,哲学与历史哲学相互交织,几乎是一同兴灭。19世纪的史学借助于科学思想而成为一门真正的历史学科,但是历史与科学本质是不同的,当实证的史学以科学的思维方式和方法处理历史时,他们便把史迹和史料当成了历史自身,历史被分离和肢解,成了科学博物馆中精确的历史标本,在史学取得巨大的成就的时候,历史哲学以突然的反省而再次觉醒而进入20世纪,一方面从对实证的史学方法的反省使历史重新回到自身,再次从历史的本身中寻找历史,但不是从具体的历史中而是从整合的的历史中寻找历史的原因和动力,这就是思想辩的历史哲学;别一方面,从对历史的表达和研究的观点、方法的自觉使历史哲学进入分析的历史哲学。西方的历史就是从不自觉的表达到对历史的自觉的表达,从历史的表达到对历史的研究,进而从对历史的研究到对研究观点和方法的反思;从事件和人物到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最后成为不同文化形态的历史,最终走向对对历史表达的方法和观点自身的自觉,即历史表达和研究在自身本质上的反思,对历史在思想上的自觉最终清楚地反映在20世纪的分析的历史哲学中。
历史事实,历史的表达即重写的历史和对历史表达所据有的观点和方法的重新认识在分析意义上都要是对历史的反思,这种反思总是企图对历史的各种表达形式、观点和方法重新加以检讨,虽然现代历史哲学家已经不再援引外在的观念强加于历史而是从历史自身寻求历史的原因,但是这种历史的自身仍然只是部分的历史整合,历史哲学家的一个功绩就是从个别人、个别国家或民族的历史中整合出了文化或文明的形态的历史,这种史学的观点和方法已经从完全是对过去历史的表达转变为在历史哲学的整合方法下对历史的分析,历史在这些观点和方法下具有形态的同构性,它们被称之为历史的同时性。历史学家斯宾格勒(OswaldSpengler1880-1936)和汤因比(ArnoldJosephToynbee1889-1975)的历史理论被称为元历史或思辩的历史哲学,就是因为他们引入了这种整合的方法和相应的历史概念,这是一种超历史的历史,在这种研究中所有的文化或文明形态都具有超历史的相互平行性和同时代性,因而成为可以进行较、分析的研究对象。
在这种史学方法中,斯宾格勒把所有的`人类历史按文化形态进行了分类,他把古典文化叫做阿波罗类型,它的特点是注重肉体和现在,忘怀内在和外在的过去,历史中的人似乎处于历史时间之外,但他们的本质是个体性的,是一种不自觉的人性个性,正是基于这个起源但与此不同,却不是与这种阿波罗型文化本质上的对立,斯宾格勒称之为浮士德型的西方文化就是一种个性的自觉,它的特点是耽于现实的个人贪欲和渴望,无休止地追求个性的自我完美而不惜代价,浮士德用自己的灵魂换取了知识和力量,这正是对西方文化的一个绝妙而深刻的写照,出卖自己的灵魂意味就着背叛自己的历史,知识和力量则象征着西方文化的本质性动力,它正是从这种背叛与对立中源源不断地产生。斯宾格勒从纷杂的具体历史中清理出了作为文化形态的历史,从而导出作为文化形态的历史变迁的过程和趋势。作为各种历史的文化形态,它有产生、生长、和消亡的过程,实际上斯宾格勒用历史的文化同构代替了历史本身,斯宾格勒由此得出了引发大量争议的西方文明的没落的悲观结论,但具有启发意义的是不同的文化形态之间仍然存在历史的必然联系,比如我们可能看出阿波罗和浮士德型文化之间的区别实际上基于这样一种历史变迁,就是从个性的无意识变成了个性个人的自觉,它们不是对立的文化,而是具有文化的同构的,这正说明了西方文化在形式上的承继性,因此西方文化虽然在历史时间的意义上不具有连续性,但具有形式的必然性,这正是西方文化的生命之源,它能在一次次的历史断裂和文化形态的替代中赢得自己的强大生命力,形成为世界上唯一与中国文化连续性相比照和互补的代表性文化。
汤因比进一步发展了斯宾格勒的观念,但他不是从不同文化或他称之为文明的历史关系中入手,而是企图从某个文明的内在的和外在的存在关系中找到它们的自身的原因与动力,一个文明的存在状态决定于它应对来自它所在的内在或外在环境的挑战能力,而这种能力就是这个文明的自身创造能力,这种创造能力即因应对环境的挑战而生,也同时在改变自身与环境的应对关系,不断的挑战与应战就造成了文明的生长、消亡或停滞。汤因比把动力学引进历史形态,虽然和斯宾格勒一样对文化形态作了比较和周期性分析,但他的文明分析具有内在的生命即基于一个文化形态自身的历史,因而他避免了斯宾格勒的悲观的结论。汤因比的历史研究虽然是超历史的,但他在他的研究对象的即某一个文明形态中重新置入了时间,便它获得了自身的生命,他和斯宾格勒一样在历史引入了一种整合的研究方法和分析的观点,具有明确的哲学反思意识。
克罗齐(BenedettoCroce1866-1952)把历史归结为自身统一的精神活动,最终历史就是历史判断,即历史总是以现实的判断的活动方式被再次表达出来,这是一种分析哲学意义上的历史反思,所以他说历史即哲学,这种历史思想的观点需要一种对历史的透视。首先要把历史作为一个活着的整体过程来看待,这里即没有游离于历史自身的个人和个别事件,没有外加于历史的超验的观念,也不是实证的或科学的方法下被拼装的历史标本,而只是历史作为现实的精神活动的自身。第二,在这种观点下,历史研究相似于分析哲学,历史学家据有分析的观点和方法面对历史,而这个过程就是对历史的判断活动,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所有的历史都是现实的历史判断,历史在对历史的判断中而被表达。克罗齐将历史统一于现实的精神活动,它从黑格尔超越的历史观念和实证主义的超越的方法下把历史归还于现实的历史反思,从而在西方的传统历史中第一次实现了历史自身作为现实精神批判的统一,即历史就是作为现实的精神活动的历史哲学。
科林伍德(RobinGeorgeCollingwood1889-1943)从克罗齐的前沿出发,认为历史的原因在于人的思想,而且它总是在今天人们的思想中复活,一方面历史人物和事件总是由人的思想驱动的,我们只有了解人的行为后面的动机我们才能理解历史,所以所有的历史都是思想史。另一方面,现实从历史产生,因此过去浓缩在现实思想中,历史不过是在今天的思想中重演过去的思想,这意味着历史学家应当清楚自己的任务,批判地重演过去的思想。他的观点事实上是分析的历史哲学的认识论,它聚焦于现实思想与过去思想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实现于历史学家思想意识下的历史重演,因此对历史研究归根结底是对历史思想自身的认识。科林伍德实际上是在历史研究领域提出了思想自身的分析性关联这样一种深刻的认识论的问题,由于他已经意识到历史思想自身的历史性,他已经非常接近中国思想在历史反思意义上的本质。按照他的观点,历史总是由历史所形成的历史价值观下的历史重现,这实际上可以成为对中国古代史观的一种辩护,中国历史中的春秋笔法的隐与讳的不直之直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取的,但在历史自身的意义上是可以理解的,它甚至能使我们能理解孔子所说的异直:“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论语:子路)这不是指现实道上的公平与正义,而是指历史自身必须忍受的脱化折磨,是历史成长的烦恼,历史以遗忘的方式前进,以重写的方式形成,历史的灰尘掩埋了多少历史,留下多少历史,这个比例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但这是历史对自身的超越,这也正是儒家文化从历史获得的自身的历史本质,它给中国文化带来的影响是积极与消极双重的,也是无法避免的。沿着这个方向上的继续探索可以使历史哲学把我们最终引向纯粹哲学意义的中国思想。四、互补的历史文化
历史哲学具有非同寻常的困难,这不仅仅是因为历史内容和历史对象是复杂的,而且是因为作为历史反思的过程自身是动态的,它始终在它的对象与确定对象的方法、观点之间犹豫难决,就是说它几乎难于确定对象但又必须有对象。比如一个具体的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如果离开了它历史背景孤立地进行描述就不过像是传奇小说,但是一但要将历史背景引入,就意味着要将部份的历史与所有的历史分离开来,因此就立刻面临观点和方法性问题,历史的编纂首先要从庞杂的史料中编织出背景,不管历史学家是否意识到这点,他们的不同恰恰在于对此的自觉。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历史学家会有不同的观点和方法,越是追求历史的真实性与全面性,这个问题就越是暴露出更大的困难,因为最终的历史背景就是历史自己,因此历史学最后不得不走向历史学家对历史的反思本身。因而我们可以看到西方的历史总是交替着被重写,从英雄史诗到史实,从基督教史观到文艺复兴和理性启蒙,从思辩到实证,最后是分析的历史哲学,即现实的历史思想的分析与批判,分析的历史哲学具有强烈的思想性,这正是因为分析不仅仅是作为一种学科的方法被使用于被研究的对象,而是分析意味对研究的观点和方法的自我批判,最终它必然走向思想自身,这就与近中国思想达到了一个相同的境界,中国思想是一种哲学,它就是历史的自觉精神,它的基于现实思想,是思想在历史本质上的反思,在这个意义上,历史一方面是中国思想自身本质的不自觉的历史本质,另一方面又是一般意义的历史即所有在中国文化中表现的历史;而西方历史哲学的分析和批判精神却来自于历史学家的分析和批判的哲学思想,所以历史哲学是分析和批判的哲学思想在历史中的应用,是历史学家对历史的哲学反思,这样西方历史哲学最终成为了在现实意义上对历史的反思,即历史总是在今天被反思的历史,历史哲学家如克罗齐把历史等同于现实的思想,或者如科林伍德的观点,由于历史的思想已形成了历史的价值观,所以历史就是过去的思想在这种价值观下的重演,正是这样一种分析的历史哲学。与此不同,中国思想是历史在自身上的同一性超越,本质上它就是历史自己的精神反思而不是对历史的反思,它是历史的今天而不是今天的历史。分析的历史哲学在自己的方向上体现了历史与思想的一致性归宿,达到了在对历史在现实反思意义上与中国思想的一种共同境界,实际上它们基于历史自身的本质,即历史与现实的相互超越性,这种比照揭示了中西两种文化实际存在的深刻的互补性,中西文化的区别下是这种互补性的表现。比如中国思想在历史领域的实现主要地是以文化传承的方式所表现的儒家学者即“士”个人对历史传统的认同,而西方历史哲学的分析和批判精神是以一种以历史学家个人学术水平而表现的历史观点和方法的学术思想活动,但它们都是历史反思的,通过反思而实现的历史的自觉与自觉的历史。
中国历史也是多重意义的,与西方历史不同的是,中国历史是三源同一:历史事实、历史典籍和历史文化。中国历史从开始特别是从儒家文化开始就一直是以一种历史自身的反省精神出现的,孔子处理中国第一部权威史书“春秋”就被视为中国历史也是儒家文化的典范,他视历史事实和历史记录为历史本身,因此它们是不能更改的,作为历史自身的反思他以自己的文化批判方式反省历史而不是去重新编撰历史。子日:“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论语,述而)他以文字方式即笔法表现了自己的批判精神,历史在文化批判刑的意义下被诠释诠释,孔子是历史上第一个运用语言批判方法的文化诠释大师,中国语言文字的所具有精神力量正是来源于此,这种批判性源于历史自身而具有对现实的精神的震慑力量,“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孟子,腾文公下)笔法所表现的文化精神正是历史反思思想的实现方式,中国历史,中国典籍具有天生的同一性,即没有高于历史的超越观念也没有对历史对象或历史内容的实证性方法,历史就是历史自身的超越即历史反思,历史就是历史文化,同时也是表现为历史精神的中国思想的本质,中国的古代史官视历史即真理,为历史而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就是这种崇高的历史自觉精神,它使中国文化中充满了沉重的史命感。后世的中国历史编撰虽然在史料、考证等方面有了更大的发展,现代史学也吸收了西方史学的理论,方法和技术手段,但历史精神一直是中国的历史和中国文化精神的主流和动力。
与此不同,西方的历史哲学是一种努力地使自己成为一种超越于历史的学说,虽然近代的来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总是企图从历史的自身寻找历史的原因和趋势,拒绝来自历史之外的超越观念,但他们总又是不自觉地把新的观点和方法加于历史,无论是历史编撰还是对文化、文明的研究、或者是实证的观点、方法、价值观念,甚至是作为分析的或批判的历史哲学自身都是对历史的外在超越,历史与历史哲学的区别只是由研究过去的历史变为现在的对历史的研究,而分析的历史哲学与一般历史哲学的区别只是由现在对的历史研究的分析变成为对现实的历史思想的分析和批判。但是历史思想总是通过现实中的人的思想而实现的,就是说历史思想和对历史的自觉的思想是一种超越的同一,正是在人的思想中历史才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本质,分析的历史哲学由于最终把历史与对历史反思思想的认同从而实现了这个本质,即历史与史观的分析的统一。
西方史学和历史哲学由于它自身对历史的超越对立性,因此具有相对于历史的清晰性和操作性,历史也就具有史学中的客观性,在历史研究中引入了科学的思维方式、方法与技术手段,使历史研究具有了科学性、精密性,中国的历史研究因吸收了这些成果也获得有很大的发展。史学和历史哲学也是历史,西方的历史寄寓于艺术而发端,在不断的对立反思中走向思想中的反思自觉;而中国的历史与中国哲学以同一的形态表现为中国文化,因借鉴西方文化而对照性地分析出自身的真正本质,得到更高的精神自觉。历史以互补的方式实现着双重超越,历史的超越也是超越的历史,在这个意义上历史表现了前所未有深度与广度,中国思想与西方哲学的互补性分析与反思所带来启示是重要的,至少使我们已经看到了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走向汇合的共同点与可能的方向和趋势。
“历史”就是自身的经验,历史是不证自明的真理。――这不是独断,因为历史已经而且正在说明它,但也是独断,因为我们或许只有这唯一的真理。
摘要:中华传统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中华传统修身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将为人修身的文化,是一种适应社会、适应历史发展的道理。中华传统修身文化具有浓厚的哲学基础,修身文化源于哲学,同时,哲学的发展又对修身文化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推进作用。
关键词:中华传统修身文化;哲学渊源;探究
人类文化的产生伴随着人类演化过程的信息传递,天地万物的讯息产生并融汇渗透就形成了文化,而文化是独以精神文明为导向的融汇和渗透。从词源来看,“文化”一词本意为耕种、养育、培育、发展和尊重。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认为:“文化是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惯等凡是作为社会的成员而获得的一切能力、习性的复合整体。”①《说文解字》称:“文,错画也,象交文。”、“化为变化、变易、造化”。文化从本义来看是指包括语言文字在内的各种象征符号和文物典章、礼仪制度等等,其引申义则为改造、教化、培育等。中华传统文化就是中华民族在历史传承演化进程中形成的反映中华民族特质和风貌的民族文化,是民族历史上各种思想文化、观念形态的总体表征。简而言之,中国传统文化就是通过不同的中华民族文化表现形态来呈现的各种民族风俗、文明和精神的总称。
一、修身文化内涵探究
中国传统文化的开端就以儒家学术为奠基,形成了一整套的关于对人、对社会的认识,以及对社会行为规范的追求,――即“仁义礼智信”等,也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逐步以此为基础发展为一整套趋于完善的传统文化体系。而在中国传统文化千年的发展历史中形成了一种对每个人都具有普遍意义的文化现象,就是修身文化。修身文化是将为人修身的文化,是一种适应社会、适应历史发展的道理,它以“人性之善也”(《孟子告子上》)、“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的思想为出发点,以“圣人之德”(《四书章句集注中庸章句》)、“古圣先贤”(《红楼梦》)为个人修身目标,展现了内涵丰富的修身文化体系。中国修身文化起源于人的原始体验,是以人生实践为起点的,进而发展和演化为一种专门之学。
二、修身文化的哲学渊源
中国哲学以儒、释、道三家影响最为深远,尤其是儒家思想更是深深地铭刻于国人的精神“心底”。修身文化源于中国哲学儒学思想,更是受到儒学思想的深远影响。中国哲学从个人生命体的构成分析人和宇宙,认为一个生命体的诸多构成,与大宇宙息息相通于实存性的小宇宙之中――身体。②“敬身为大”(《礼记哀公问》)的“根身”文化经过历史淘洗和积淀,最终得出了“即身而道在”(《尚书引义》)的哲学抽象。“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孟子尽心章句上》的精神和文化内涵,正是“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也是儒学的身体观。天人合一即为人道合一,天地为吾父母,民众为吾同胞,万物为吾朋友,寰宇之一切无不与我相关,一切道德活动都是个体应当承受和实现的义务。“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河南程氏遗书》),人与天是体承一道,合二为一的整体。对于修身来讲,只有超越了个体小我,行仁义,尽人道,才能合乎天道,入圣域。所以,“至善”一旦落实到了“敬身”,对身体的至高膜拜就生命化了、宇宙化了、哲学化了,“不亏其体,不辱其身”(《礼记祭义》)、“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诗大雅A民》)的格言,尊身、贵身、正身、守身、洁身、致身的信条,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孟子尽心上》)的修身提高到人生哲学的高度。中国哲学以修身为体道过程,以修身为通天理为途径,强调了修自身即为悟宇宙之道、即为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可见,中国哲学对修身文化具有与生俱来的深远影响。与中国哲学不同,西方哲学在讨论天与人的关系时是将二者相分离的。在西方哲学看来,个体人是在与宇宙自然的搏斗中求得生存和发展的,这就形成了人与自然的对立意识。由于天人相分,西方哲学从此就衍生出一系列的二元并立――心物并立、人神并立、主客体并立、神人权并立、自然观与人生观并立,理性与非理性并立、事实与价值并立、自由与必然并立等等。正是基于这种观点,西方哲学就要分别研究自然本体和人的认识。西方哲学更多的关注是理想世界里的现实人。什么是人?人是理性的动物,人是政治的动物,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人是文化的动物等。而在当代,马克思主义哲学将人的本质概括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修身”即为改造客观世界过程中的“自我改造”,即通过个人实践来改变自我,使个人思想意识和言行举止更能适应客观世界。通过中西哲学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修身具有浓厚的哲学基础,修身文化源于哲学,甚至我们可以说:修身文化是哲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反之,哲学的发展又对修身文化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推进作用,尤其是中国哲学的发展对修身文化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中国哲学的浑厚历史积淀为修身文化的发展起到了牢固根基的作用。而且,中国哲学中修身文化自始至终突出和强调实践之行,即“礼,履也”(《说文解字》),这又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人的本质是在生产实践中形成和发展的内涵相溶互通。所以说,修身文化源于哲学,而且修身文化又纵横于中外哲学和古今哲学。
注释:
①爱德华泰勒.原始文化[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6.
②康怀远.中国修身文化的和谐意蕴与当代教育价值[J].重庆教育学院学报,(5):86.
作者:吴春岩 单位:渤海大学政治与历史学院
东西方管理思想哲学论文
俗话说,无规矩就不成方圆。纵观人类的发展史,从新石器时代的原始社会到奴隶制社会、再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人类经历了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人类的这些进步,一个又一个发明创造,经济不断发展都离不开管理,包扩人的管理和物质的管理。管理思想的发展按时间划分大致分为四个阶段:早期的管理思想、古典的管理思想、中期的管理思想、现代管理思想。
毋庸置疑,人类早期的管理思想至今还在影响着今天的管理思想,管理是一个一直在发展中的课题,不同时代的管理有着适用于那个时代不同的含义,但是很少全部弃旧立新,不能说过去的管理思想已无用途,现在科学的管理也是在建立在前人的思想的基础上的。之所以过去的管理思想还在影响着现在的管理活动,有多种原因:首先,事物的发展必须经过一定的过程和遵守客观规律,人类早期并没有一系列的理论概念,我们靠的是日常生活的经验,就在这些看似平常的经验之间,蕴藏的管理思想的萌芽。要怎样安排怎样分配才能更好的完成生产生活任务。这些生产生活中所积累的技巧和经验想法已经融入到我们的血液中,当然每个名族每个地域的人会有不同的继承,所以我们现在的管理思想和管理行为中都会有自己名族的特点在内,也就是说早期的管理思想会对现代的管理思想影响。例如《道德经》上说:“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说的是天地是永久存在的,天地之所以能永久存在,是因为它不是为了自己的运动变化规律而存在,而是万事万物运动变化规律平衡的集合,因为他是和谐平衡的,让人生存,无私奉献,所以它能够永世长存,而现代管理思想中有关企业要承担什么样的社会责任的问题其中就有企业要有造福社会,回馈社会的责任,这就是个影响的例子;其次,现在所说的管理思想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伴随着人类的发展一路走来,从欧洲的古希腊神庙到中东的古埃及金字塔再到东方的长城,这些奇迹的诞生不仅仅是技术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有许多的管理经验。虽然时代一直在变,但是一些理论的有效性还是没有变,例如马基埃维利的思想领导原则和现代领导理论的一些原则的是相当类似的。还包括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和巴贝奇对劳动分工的研究等等。
当今世界经济再次步入新的历史时期,现代的管理不仅仅是一门学科更是一个完整的科学体系。运用科学手段来管理的是新的特征之一,包括很多学科要素在内,不单单是对于人行为的管理或者是对怎样提高生产效率来思考而是运用心理学、计算机、运筹学、统计学等学科手段来综合管理一个企业。第二是注重人的因素,把人的因素放在第一位,加强了人的培养,企业生产运营更人性化。职工的满足感,归属感成为了影响管理好坏的重要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就是现代管理中的创新意识,现在的经济社会飞速发展,企业和国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机遇,适者生存,不仅要适应更重要的还是创新。根据形式不断改革管理体制。这些就是新的特征。
人类早期的重要思想到现在也能指导管理实践,比如早在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杰出的军事家孙武所著的《孙子兵法》中比较有名的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告诉我们要分析客观规律才能克敌制胜,这句话在现在的一些企业的竞争的到处都能体现;孟子主张的“性善论”和荀子的“性恶论”在当今社会中对人的管理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孟子肯定了人性本质上是善良、美好的,荀子认为恶是人性自然需要善来改造。现代管理实践中需要把二者结合起来,人是复杂的动物,有两面性,对人的管理要运用不同的手段。15世纪著名的思想家马基埃维利提出了四项领导原则,这四条原则同样也在现代的领导实践中发挥着作用,比如领导需要得到拥护和领导需要团结群众等。以上这些就是我们可以吸取的早期管理思想之一。
无论是东方的管理思想还是西方的管理思想,都具有自身的传承和自己的特点。这和文化传统和思维方式的不同是分不开的。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偏向与理性的思考,逻辑推理,追求的是最根本的性质。在管理理论中,多数是以工作本身为目标,提高经济效益。很少考虑人的因素,泰勒的《科学管理原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提出了工作定额原理、差别计件付酬制等。而东方人更注重人的本身,诸如修身养性、忠孝义等词。把个体和外界都有联系在一起,强调事物都是相联系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倡导的先义后利的价值取向至今仍然对人们的观念具有较强的影响力。由于东西方的思想上的这些差异,导致东西方思想的发展也有诸多理念上的不同。西方的管理理念强调科学与效率,注重科学手段;东方的管理理念是以人为本,更加关注人的力量,强调自身行为的激励和修养,控制和调整自己的行为,创造良好的人际关系和激励环境,使管理者和被管理者都能够持久地处于激发状态下工作。
虽然东西方管理思想有所不同,但是整个世界是在相互联系之中的,经济已经全球化势必会带来两种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当代东西方管理思想就是在不断的在互相学习交流中发展的。西方在强调科学方法,运用各种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加入了伦理价值观念和人际关系,科学严谨的同时,也不缺个性化,既追求卓越也追求和谐。东方当代的管理思想也越来越重视科学和严谨。用以人为本的态度来领导群众,用科学的指标来要求群众。把西方先进的科学管理理念取其精华运用到自己的管理实践中,升华为自己的特色。
哲学王思想初探
哲学王柏拉图的《理想国》,可谓是一本热情洋溢的执政宣言书和计划周详的'治国大纲.然而,我们站在21世纪的门槛上,必须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和观点对这位伟大哲学王的主张进行审视和反思,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为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强国所用.
作 者:李炀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法学院,广东,广州,510275 刊 名:中山大学学报论丛 英文刊名:SUN YATSEN UNIVERSITY FORUM 年,卷(期): 23(6) 分类号:B502.232 关键词:理想国 柏拉图 善 哲学 哲学家中国哲学发展形式探讨论文
一、大力发展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
《中国哲学史》杂志中最为稳定且刊发比率较大的就是对儒家哲学和道家哲学等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
首先,儒家哲学仍占主流。从儒道两家的横向比较中可知处在世纪之交的儒学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儒学是中华民族的主流意识形态和文化基石,经过长达多年的积淀与传播,已深深根植于每个中国人的血液中。儒家所提倡的“仁政”、“民本”等思想及注重道德修养的主张更是当今时代发展的迫切需要,特别是我国提出“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更是很好的继承和发展了以儒学为核心的传统文化。所以,步入新世纪儒学思想仍然保持着一贯性的优势发展。
其次,道家地位逐渐上升。,《中国哲学史》上讨论道家道教的文章16篇,而同期关于儒学的论文28篇,打破了儒家一手遮天下的局面,二者差值为12篇,差值缩小为5篇,的差值为8篇,差值为7篇,总的来说儒道两家平稳的保持着较小的差距。当前,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意义日益凸显,若想实现经济的良性循环必须实行可持续发展战略,而道家着力倡导的“天人合一”观,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观,是科学发展观的应有之义;传统道家思想对现代科学思想具有重要的启发性,当代新道家又与新科学有着深刻的联系。[2]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今天,于道家思想中寻求宝贵的思想资源成为现实的选择。
再次,大量高价值的出土文献的研究也引发了新的传统文化研究热潮。《中国哲学史》大量刊登了郭店竹简和上博楚简的最新研究成果。期有3篇论文进行了针对郭店竹简的学术争鸣,年03期几乎用了整个版面来安排“出土文献与中国哲学思想史专辑”,共17篇文章涉及出土文献研究,而且研究内容不再以单一的儒家学说为主,而是关涉“五行、道家、宗教、儒家”等诸多内容,并且就研究出土简帛文献的方法论进行了思考、总结。大量出土文献的研究拓展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视野,加大了对先秦诸子的研究力度,特别是为早期儒家研究开辟了新的境地。
无论道家还是儒家哲学研究都在不断创新,屏弃不合时宜的封建社会的思想糟粕,更加关注现实,不断地吐故纳新来完善与提高自身,不断探索新的问题,老问题也有了新思路。
二、中国现代哲学和现实问题研究得到长足发展
20“经济全球化与中华文化走向”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京举行,这次会议加强了中国哲学与现实经济社会的密切联系,《中国哲学史》杂志进行了报道,并加大了传统哲学与现实相结合的研究力度,而且这一重要角度也成为期刊导向之一。
(一)现代哲学研究逐渐呈上升趋势。中国现代哲学研究从“五四”一直延伸至今,有着非常强的现实感。2000年以来中国哲学的研究领域不断拓展,呈多专题发展,人们将目光锁定于对现代哲学的反思上,这一类型论文的刊文数量在20达到近7年以来的新高。时代的发展要求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不断创新现代哲学。冯友兰、张岱年等现代哲学巨匠的思想精华既是对传统哲学的创新和发展,又为我们确立新的思想体系指引了正确方向,是沟通传统哲学与现时代的桥梁。为了适应国内外客观现实的`变化《中国哲学史》对中国哲学进行了现代性探索,开始注重哲学研究方法的探讨,不断创新适应当代社会发展的新的哲学概念、观点和原理,数量由2000年的3篇上升到年的9篇,增长了近3倍。
(二)中国哲学与现实联系增强,正在逐步构筑新的哲学体系。中国哲学与现实的联系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等各个领域。20探讨儒学与和谐社会建构、环境保护及生态平衡关系方面的文章达到6篇。经济社会飞速发展为中国哲学与现实的密切结合提供了良好的契机,另外,儒学为了适应新的社会历史发展状况,也在不断地进行内部思想资源的整合及与外部社会思潮的融合,不断创新思想形态与理论内容。儒家所倡导的以“仁”为核心的和谐思想对和平与发展这一时代主题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2000年04期发表了汤一介的《孔子思想与“全球伦理”问题》,认为孔子时代存在着严重的“道德危机”,如今的人类社会面临着更多、更复杂的文化道德问题。孔子思想能够为建立“全球伦理”提供极其重要的资源,成为不同国家和民族能够共同接受的伦理准则。[3]《中国哲学史》期刊也更多的关注儒学与生态问题。儒学对宇宙和人生关注较多,深入探讨了人与生命、人与自然的关系,可成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实践的指导思想。当前,时代对中国哲学提出了新的挑战,面对新的现实它需要其进一步反思和创新,2007年讨论社会现实问题的文章有所下降,可能是新的哲学思想正在酝酿。
三、迈向中西交融——中国哲学的国际化
自2000年起中西哲学交流一直保持着明显的递增趋势。进入新世纪,中国哲学全球性发展意识增强,拓展了国际视野。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对话、沟通和交流日趋加强。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文化思想也伴随着经济全球化而开始了国际化的进程,中国哲学要应对这一新的趋势,并将自己的研究成果积极推向世界。中西哲学交流内容涉及伦理、环境保护、生态平衡、哲学研究方法论等诸多内容,逐步构建起交流与融合的大平台。
中西哲学的融汇与贯通,不是对西方哲学的简单效仿和搬用,而是在以中国哲学为主体和中心的前提下采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拿来主义”原则。《中国哲学史》正是以对中国哲学的研究为中心课题,将中国哲学推向世界,并推进中国哲学的创新与发展。未来世界的文化呈现出多元化与多极化的趋势,中国哲学必将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中国哲学史》杂志大力介绍中国哲学在国外的研究情况。2000年04期,介绍了德国汉学界的中国哲学研究状况,德国的中国哲学研究涉及哲学理论的诸多方面,但研究重点为儒学与现代化,中德之间的哲学交流和比较是倍受学者们关注的热点。2000年6月,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了“东亚哲学与21世纪”学术研讨会,同年7月,第十二界国际中国哲学会议在北京举行,这些会议使中西哲学进一步走向了多元对话。《中国哲学史》杂志对这两次会议都作了报导,足见它的办刊宗旨和发展动向。2007年03期与2007年04期分别开设了“东亚思想中的道学”和“域外儒学研究”专栏,主要论述了中国哲学在朝鲜、韩国等国家的传播和发展。这些研究打破了封闭保守的地域界限,开始关注其他国家和民族如何评判中国哲学文化,用一种创新、开放和包容的眼光来从另一个角度审视中国传统文化。
中国医学与中国哲学论文
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人们都在面临着不同程度的健康与寿命问题。无论是中医和西医,都需要面对并解决其中产生的诸多问题。二者应该联手,互相学习,共同探讨东方医学、西方医学,为了人类健康不断改进提升整体医疗水平。
中医学不像西方医学,仅仅作为医疗科学,中医学还包含着中国哲学、人体学、环境学、天文学、气象学、矿物学、植物学,以及重要的人文学--中医在诊治和指导养生时会考虑人的灵魂、心情、伦理等等。因此从事中医治疗与研究,多少要知道些中国哲学,否则就不能全面理解中国医学。中国是56个民族的共同体,说到中医学,不仅指汉族人民传下来的医学经验和知识,也包括藏族、蒙古族、苗族、回族、傣族等等少数民族的医学智慧。
中国医学对人体的认识有六个特征:整体性、个体性、系统性、关联性、中和性、协调性。一个人就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个性。地球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每个人的遗传史、身体结构、生活环境、习惯、得病原因等都不一样,对每个人的治疗也就都不应该一样。在一个系统中,某个部分与其他部分会产生关联,甚至不同部位的细胞都是有关联的,各个器官结构相互协调时,人才是最健康的。有关这方面的认识,在中国2000年前的典籍中就有详细论述。从20世纪后半期起,西方医学也开始意识到人体的整体性和系统性。这说明两者在慢慢靠近。
整体性背后反映的哲学思考是什么呢?首先,宇宙是一个整体,人是其中的一部分;人体自身作为一个整体,与宇宙息息相关。举一个例子:中国有一种针灸疗法叫耳针,各个器官都与耳朵有关联,在耳朵上反映人的整体布局却和人的.正常体位方向相反。又如足疗,主要按摩脚掌部位,却对身体各个部位的健康有好处,甚至可以治病。我自己有个亲身经历的故事:前我在陕西咸阳开会,遇到一个足疗医生。他刚按摩没多久就问我,“你是不是颈椎受过伤?”“你心脏有一点点小毛病,但是没有大碍。你腰椎也不太好。”我身体上结构性的、器质性上的病竟然在足部都有反映,被他发现了。我的腰椎间盘突出,在三年前开始爆发,而这个成阳的足疗师在10年前就发现了。
中医在诊断时,不仅针对疾病本身,还会考虑到患者的心情和情绪感受去综合判断。中医理论认为:精神与肉体密切相关。这也是中医与西医的一大区别:中医治人,西医治病。
中医认为,每个人先天情况不一样,原生家族、成长环境、经历、食物都不一样,性别、年龄等等也会不一样,应该实行个体化治疗。关于中医的系统性,有一个可见与不可见的问题,比如经络。中医有很重要的经络系统,但是如果将人体进行解剖,即便放在电子显微镜下察看,也是找不到这所谓的经络在哪里。这说明现代科学还不能解释经络,但是不能解释、不能證明并不说明其不存在。
中医的协调性包括三个方面:与自然协调,自身各部分的协调,心与身的协调。季节、气候对人体的健康关系很大,比如中医讲究“冬病夏治,夏病冬治”,就是看到了人体与自然的协调。很多人会进行体育活动,锻炼身体,这就是自身的协调,各个器官互相协调。我自己对自身的协调深有体会,如果我晚餐吃了两个鸡腿,再吃牛排、沙拉等等,就会到夜里3点也睡不着:食欲得到满足了,但是肠胃的接受能力跟不上,造成了自身的不协调。身与心也要协调,如果心情不舒畅,身上也不会痛快。
中医诊断方法有“望、闻、问、切”四种,处方则有“君、臣、佐、使”四种;中医讲究“一人一方”,“7到10天换方”;中医治疗方法除了中药之外,还有针灸、推拿、按摩等,无论什么诊断、治疗方法,都讲究“扶正祛邪,身心兼治”。我女儿在六七岁时,长期感冒发低烧持续了4天,虽然不影响她上学、玩耍,但是情绪总是不高,去了很多著名医院,都没治好。后来遇到一个老中医,吃了他的药,到第5天,女儿的低烧停止了,开始活蹦乱跳了。中医不仅治病,也能防病,通过养生、太极、气功等方法,健身强体。中医还提倡食补、药膳等。中药大多是植物,本身就可以作为食物,这就是“药食同源”。
此外,中医还有“带病生活”和“带毒生活”这样一种在现代医学看来似乎荒谬的理论。一个最显著的例子是艾滋病。中国有一种疗法,曾在非洲被广泛使用,效果显著。我曾经去非洲访问过那些病人,也访问过医院、医生,按中国医学的方法治疗,有些染上艾滋病的采矿工人、卡车司机可以正常生活,甚至可以返回工作岗位继续工作了。但是如果让他们去医院化验会发现仍然是阳性。病和非病之间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带毒生活”最好的例子是有些中药材里含有重金属,如果要完全排除,医疗就会陷于困境。很多人不知道,在一付处方里还有另外一些药在抵消重金属的副作用,只要能够总体上控制,不影响病人的健康和生活就行。
中医在中国历史上是建立了许多伟绩的,比如根据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史籍记载,曾大规模爆发过的瘟疫有1400多次,再加上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乱,可谓多灾多难。但中国人口一直稳步增长,从没有出现过像欧洲一样不止一次爆发、每次死亡数千万人的事情。中国是世界上最早、最大的农业国家,老鼠很多,鼠疫容易发生。幸运的是,我们有中医,避免了赤地千里不见人烟的惨剧。病灾屡发,又从与疾疫的搏斗中产生了著名的“温病”理论和疗法。
世界上许多民族都有自己的医学,中医作为其中发展完善的一支,丰富了人类的医学宝库。因此,中医应该学习西医与其他民族的优秀医学,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并与世界其他医学一起,携手维护并促进全人类的健康。
当前中医学也遇到一些困难。比如,因为不同文化的长期隔绝因而彼此误会己久,中医不易被一些国家和民族接受;由于对人体和宇宙认识的差异,难以融合;医学领域的接触与合作牵涉面广,涉及到科学、政策、教育、企业等各个领域。总体而言,中医与西医的差异性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西医重分析性,相对精确;中医重综合性,相对模糊;西医重求共性,更有重复性;中医重个性,更有变化性;西医依病定,相对标准;中医因人异,相对灵活;西医针对病灶,更有直观性;中医针对全身,更有经验性。
与此同时,中医也遇到了一些机遇,比如地球正在变小,隔绝也越来越小;人们的思维发生演变,不断认识真理;生态恶化,整体医学陷入困境。举个例子,我在北京与世界卫生组织驻中国机构的领导聊天,他提到现在世界面临一个严重问题:抗生素的滥用。抗生素滥用会在人体产生抗药性,一旦出现抗药性,就要加大剂量,但是剂量大了,副作用就大,这样就不得不研究新的抗生素。我们真的时时需要抗生素吗?或许中医和中国文化可以给世界另一种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角度。
中国哲学精神的探讨论文
中国哲学,自古至今,绵延不绝;中国哲学之精神,见仁见智,历代学者皆有不同之高见。中国哲学博大精深,内涵丰富,其精神亦非我之拙笔寥寥数言所能绘之。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仅从一个侧面谈一点自己的感想。
很多大家都有这样一个观点:中国哲学精神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重视道德的作用,注重内心的修养,修身养性。中国哲学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道德哲学。中国哲学的使命之一就是培养人的高尚品格,为建功立业,实现人生价值奠定雄厚的基础。中国哲学既是人世的,又是出世的。所以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在西方,对道德的追寻绵绵不绝。古希腊的苏格拉底认为:世界存在着一个先验的绝对不变的善本体,它是一种绝对的本质。这个善贯穿在一切具体的德行之中,各种德行都是由于具有这个普遍的善本身,才成其为德行。这个善是道德的本源和本质。因此,道德就是人们应当去追求的一种完善状态即善本身。幸福论伦理学的著名代表、古罗马时代的伊壁鸠鲁则认为,道德就是达到幸福和快乐的手段。他明确宣称,一切善的开端和根源都在于肚子的快乐,连智慧和修养也必须归因于它。中世纪的基督则认为,道德就是上帝的命令和训诫,是上帝意志的体现,人们只有听从上帝的命令,遵守道德,才能最后得救,死后升入天堂。
而在古老的中国,道德则在我们的精神生活中占主导地位。《周易·象》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里的君子一般指道德高尚之人,德才兼备之人,往往与小人相对。这两句话是用乾坤二卦的全阳全阴之气来描述君子之品行。天之德刚健,周而复始,永不止息。君子应效法天道,自强不息,刚健有为;而坤之德是“顺承”,“厚载”,以助天之生物也。君子应效法大地,以深厚的德行来包容万物。君子的品格是多方面的,既有刚强坚韧,又有博大精深。“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意思是说,《易经》正是圣人用来修养心性,提高道德和光大扩展自己事业的,圣人的智慧是崇高的,它的礼节是卑谦的,要崇高就要仿效天象,要谦卑就要取法地理。崇高谦卑也是君子的重要品格之一。“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意思是从天子到老百姓,都应该把修养自身品德作为最根本的。而只有修身养性到一定程度,才能有一番政治作为。
《大学》开篇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教人的道理,首先在于使人明白天赋予人的美德,进而推己及人,使天下人革旧更新,最后使自己和他人都达到完美的境界。《康诰》曰:“克明德。”即能够有光明崇高的美德。《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能够彰明伟大的德性,这些都是说道德要从自己身上显明出来。《大甲》曰:“顾是天之明命。”意为顾念上天赋予的美德。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德者也。这几篇中,都讲德性,这是君子大人所以成其者的原因。上天既赋予了人美德,那么君子圣人就要发扬彰大这种德性,使自己能充分利用上天禀赋之气,修成有德之身,浩然之体,真正达到内圣外王的境界。“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意为天下万物共同生长并且互不侵害,道路一起行走而不相背离,小德如小河流浸润万物,大德敦厚其化,这就是天地之所以伟大的道理。
《诗》云:“瞻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是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的话,意为君子治学修身,像切割磨光骨器,像雕琢美玉一样精益求精;其德容表里之盛,让人叹为观止。《大学》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意志真诚,襟怀坦荡,爱憎分明,这是君子大气的表现,而慎独是维护这一大气的必要条件。独处之时也要严格要求自己,不做任何悖德之事,这才是德性光辉之所在。“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有德之人,心胸宽广,体貌安详。德性对人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浸润作用,内在的涵养外化为坦然舒泰,则与众不同矣。
《中庸》日:“天命之率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遵循上天阴阳五行的道理,修成仁义礼智信的美德,这样才符合天命。“苟不至德,至德不凝焉。”如果不具备最好的德行,就不会达到最伟大的处世法则。道的境界是至高无上的,而修德是通往道的唯一途径,也是成就伟业之基础。“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这是对君子特点的.一个全面概括,既重德行又勤学好问,既宽广博大又精致入微,既伟大高明又通达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温习旧知识而有新的体会和见解,为人朴实宽厚又崇尚礼仪。修德至此境界,夫复何求?
再看《论语》,对于儒家思想来说,仁是道德的最高境界,是孔子思想的核心,在《论语》中,孔子对仁德作了详尽的论述。子曰:“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孔子非常注重仁德,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身处何境,都要保持仁德。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是孔子心目中君子的形象:有文采而不虚浮,朴实而不粗野,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而又不矫饰。子日:“饭疏食,饮水,屈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君子并不追求荣华富贵,而只求心灵的充实,精神的升华,这是德性的选择之一。物质上虽然很匮乏,但精神上却很富有,后世称之为孔颜乐处。在中国哲学中,这是很重要的一方面,道德理想高于名利财富,有德之人受到的认可要远远高于有财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而道德可以伴随人一生,是一种永恒的财富。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是孔子对君子和小人作的一番对比,君子襟怀坦荡,而小人却局促忧愁,个中原因就在于君子有极高的道德修养,有容乃大,无惧无忧,所以生活的很坦然;而小人整日耽于蝇头小利,忙忙碌碌,所以心灵疲惫不堪。“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在孔子看来,仁德比性命重要,舍弃仁德苟且偷生,就如同行尸走肉。仁德是立人立世之本,一个没有德性的人,很难得到社会和他人的认可,更不用说有政治作为了。“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是说当权者要以德服人,自身品德端正,行事磊落,下属自然服从你的领导;反之,则会人心尽失。而在今天,领导者的道德素质也是至关重要的。《庄子》日:“昔者十日并出,万物皆照,而况德之进乎日者乎?”意思是从前有十个太阳一起照射,万物都受到阳光的照耀,何况道德的光辉要超过太阳啊。这是舜对尧的评价:有德之人,如太阳一样照射万物,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从而能够治国平天下。所以孔子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以德治国,非君子不能为之,而有德之人,治理国家也很容易。老子日: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这几句话是讲德之作用于身、家、乡、邦、天下的形式。阐述了道德修养的作用,修身,齐家,睦邻,治国,平天下,都需要德性。又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意思是拥有最高德行的人就像水一样,滋润万物而无所求,到别人都不喜欢的地方去而不会厌烦,这就是道的精髓所在。
孟子云:“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崇尚德性,喜爱仁义,就可以安详自若了。所以,士人穷困时,不失仁义,得意时,也不弃道。古代的人,得意,恩惠遍及百姓,不得志,修养自身显现于世。穷困时注重自身道德修养,持守节操,得志时才能恩济天下。这是我们都非常推崇的几句话,君子士人即使穷困潦倒,也不会放弃德性的追求,而有机会出仕的话则会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有德之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孤独落魄,亦不会忘乎所以。
中国古典文化博大精深,即使六经注我,这些也远远不够。中国哲学之精神,也非此篇所能述之。但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对德性和修养孜孜不倦的追求,却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和思考的。
中国哲学发展方向忧思论文
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只注重科技,却忽视了哲学,那么哲学该怎么发展下去呢,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篇论文吧。
在一定程度上,哲学成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挂物”
在古代,哲学曾经被当作“科学之科学”或“科学之王”,可近代以来,随着各门具体科学的产生和发展,哲学被挤出了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领域。哲学不如科学那样精细,也不具有自然科学所具有的方法和工具,在对“实然世界”即具体事物的研究方面,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特别是20世纪以来,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计算机技术深入各个领域,哲学的概括能力、总结功能显得越来越逊色。随着时代的发展,哲学研究越来越集中于精神和价值方面,关注“应然世界”。然而,在对人们的价值领域和精神家园的建构方面,哲学又受到了来自宗教的挑战,在很大程度上,宗教代替了哲学成为人们的精神导师,以至于我们很难界定哪里才是哲学的领域。哲学成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挂物”:上比不上宗教,不能给人提供信仰和终极关怀;下比不上科学,不能提供知识和技能,不能给人带来现实的物质利益。所以,一些人就断言哲学的时代已经终结,人类社会已经开始进入“后哲学时代”。这种关于研究对象的迷茫阻碍了哲学学科的发展。
当代大众文化的兴起,使得晦涩难懂的哲学被边缘化。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精英文化占主导地位,哲学受到推崇;而现在我们进入了大众文化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崇高受到嘲笑,深刻遭到唾弃,快餐式的文化消费使得晦涩高深的哲学无人问津。哲学除了在“学术共同体”的小圈子里互相欣赏之外,失去了对社会的有效影响。
在中国,哲学的研究也没有及时跟上时代的步伐。这些年来,在我国高校和各种哲学研究机构,一方面是哲学教科书的僵化和老化,教条哲学几十年来没有多大变化,远远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和要求,背离了“时代精神的精华”这一哲学的本质特征;另一方面是中国哲学、外国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之间没有达到真正的对话、转化和融合,学者在各自的领域使用各自的话语系统,谈论各自的哲学概念、命题和论断。这就使得中国哲学领域的研究过于分化和散乱,从而失去了凝聚力和外扩力。应该说,哲学被边缘化也有哲学工作者的责任。
以上问题的存在,不得不使哲学学者们思考:中国哲学学科未来发展的方向是什么?当前中国哲学学科的出路在哪里?美国当代哲学家所罗门《大问题——简明哲学导论》认为,哲学关注生活的意义、信仰与理性、实在的本性、真理的追寻、自我、自由、道德与美好生活、正义与好的社会、美。这给我们带来启发,要振兴中国的哲学学科,至少要做好以下几个方面。
哲学不能远离人的生活,应该关注人的幸福和命运
什么是哲学?哲学的真正问题是什么?哲学和哲学家的使命是什么?这些问题都需要重新反思。
我们认为,哲学首先应该关注人们的幸福问题。幸福感可以理解为满意感、快乐感和价值感的有机统一。有时候,幸福感的获得和物质财富的获得不仅不一致,甚至会出现这样的现象:随着人们对外在物质利益的追求和欲望的膨胀,人们对外在的东西越来越依赖,而内心世界越来越空虚,道德自我越来越脆弱,信仰危机、精神空虚就随之而来。正如一位官员在忏悔中所说:“小时候把一次吃上30个包子当作人生理想时,我会感到很幸福;当月收入5000元之后,我仍然感觉不到快乐,当事业、爱情、家庭、金钱什么都不缺的时候,我经常感到很空虚。”在当今社会中,这样的例子绝不止一个。面对这些社会问题,哲学不能袖手旁观,而应该为人们思索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和建议。赵汀阳在《论可能生活》一书中指出:“现代社会生产了大量的财富、物质和所谓的知识,还产生了结构严密的各种制度,宣布了更多的权利和自由,提供了各种社会福利和先进技术,等等无数种利益和好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增进幸福?财富、技术和享乐的疯狂发展很可能是幸福的错误替代物,它们把人们的思考引向生活的细枝末节,而掩盖了最要命的根本问题,即人的幸福和人类的命运。”
哲学还应该密切关注人的命运问题。现在一些人精神迷茫、情感困惑、意志脆弱、信仰缺失,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究竟何在,不知道人生何去何从,包括一些共产党员、领导干部在内,也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古今中外的哲学思想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关于人的本质、心性修养和生命关怀的内容,作为人们修身养性、安身立命、为人处世的价值指引、精神支柱和灵魂的家园,这是任何其他学科所未能取代的,应当在当下发挥更大的作用。
哲学不能躲在象牙塔,应关注现实问题
哲学是生活的产物,是实践的结晶。哲学发展的源泉和动力,来自社会实践,来自人类文明成果的不断积累。马克思认为,“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工作者一定要把握时代脉搏,深入研究当今世界和当代中国发展提出的一系列新课题,不断开辟哲学研究的新境界。国外哲学家往往对社会现实和重大问题表现出高度的关切,经常发表自己的观点、见解和解决思路,而国内的哲学工作者多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这使得哲学在人们心目中形成可有可无的印象,抽象得不食人间烟火。有学者把哲学工作者不关注现实的现象称作“哲学的失语”。今后哲学不能一直躲在象牙塔,而应回归生活世界,回归社会现实,回归人的生存与发展。
哲学给人们的印象是抽象而晦涩,不少人认为哲学玄奥而远离人的生活,其实,这是对哲学的误解。哲学所关注的问题可以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比如世界是什么,世界有限还是无限,看起来好像与个人的生活没有关系,实际上它关乎到一个人思维空间、思维方式,影响到个人的价值预判和行为选择。康德的“三大批判”特别是《纯粹理想批判》很难懂,当时很多人都难以坚持把它读完,但当人们读懂以后就发现,它所探讨的问题离人的存在和发展多么密切,比如“我能够知道什么”“我应该怎么做”“我能够期许什么”和“人是什么”,这些问题至今仍然是人们无法逃避的问题。因此,二百多年过去了,康德哲学思想的生命力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焕发出吸引力。同样,海德格尔的哲学语言风格相对晦涩难懂,但他对人的存在状态、存在本质和人类命运的关注和思考,使其哲学思想影响广泛而深远。
1 中国哲学资源在《原理》教学中运用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把中国哲学资源运用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学中,是可能的,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1]教学学术性和教学实效性的基本要求。同时,对学生更好地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承担传播中国哲学、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责任有更好的促进作用。
1.1可能性:深厚的理论研究基础
长期以来,关于《原理》教学中对中国传统文化或中国哲学资源在教学中的运用,学术界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指导下,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与当代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用以指导当代的革命实践活动也是《原理》教学当中所遵循的基本原则。
回顾近年来关于中国哲学资源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学中的运用,大体有三个角度:(1)类比中国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契合之处,主要围绕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等方面,指导学生在学习中自觉地掌握和领会;(2)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对中国哲学资源的吸收,及其在课堂教学中的运用;(3)中国哲学现代化过程中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借鉴、融合,应当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现代化中汲取的经验和教训,引导学生自觉地承担起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责任。
既有的研究为《原理》教学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教师也在教学中能有意识地运用中国哲学资源进行良好的教学引导,并取得了一定成效。因此,把中国哲学资源运用到《原理》教学中,是可能的。
1.2.必要性:现实的意识形态教育所面临的迫切任务
在价值多元化的今天,从西方引进而成为我们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了应对中国社会所出现的各种新问题,新形势,必须认真贯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要求。不仅要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具体的革命实践相结合,也需要与中国传统哲学和中国当代文化相结合。这种结合并不是用马克思主义为中国具体革命实践做注解,也不是把中国传统哲学和中国当代文化当脚注,而是有机地、合乎历史和逻辑地解释与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当代大学生所呈现出来的新特点。
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群体,他们的成长经验和生活年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新事物接受速度非常快,获得信息的渠道也比以往多,同样,受到的困惑和诱惑也相应增加。所以,肩负着意识形态教育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程,对于塑造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方法论,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是人文教育相对匮乏、崇尚应用型知识的传播的当代大学,更应当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通过富有学术价值,同时不缺乏趣味性和针对性的《原理》课程教学,使大学生群体信任、信服并学以致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是课程的迫切任务,也是落实教学实效性的关键。
2 中国哲学资源在《原理》教学运用中存在的问题及原因
虽然中国哲学资源在《原理》教学的运用研究成果已经取得了相当程度的进展,但由于受到《原理》课程教学教材的多次改动、历史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哲学契合点的误读、教师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哲学知识的储备不足,以及教学中面对不同学生群体可能出现的教学深浅程度的错误认识等因素的影响,对于中国哲学资源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学中的谨慎运用研究还比较缺乏,尤其是对存在的问题缺少足够的重视。以下选取三个典型的教学案例进行研究。
2.1以人为本
以人为本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观点,是中国共产党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的根本宗旨的体现。在《原理》课程教学中,群众观点应当结合以人为本进行讲解。在讲解中,通常会引用中国古代的民本思想作为辅助教学,加强学生对人民地位和作用的理解。例如,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书经》)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孟子尽心下》)又如: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荀子王制篇》)孟子、荀子等人的思想在封建社会有积极的意义,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人民的作用,但仍是封建社会的治国要术,是在君与民阶级对立的基础上进行论说的。这种以民为本的观点与我们当代社会主义价值观当中的以人为本有着实质性的区别。马克思的关于人的观点是建立在现实的人的理论基础上的。所谓现实的人,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2]马克思强调,人的现实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要求人们从一定的社会关系包括阶级关系中去认识和把握一定群体或个人的本质和作用。在一定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上或者不同的社会关系中,具有不同社会属性的个人或群体,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是不同的。因此,教师在进行人民群众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这一章节的教学中,可以使用孟子、荀子等中国古代哲学家的观点进行教学,但要注意严格区分民本与人本,要向学生明确中国传统思想中民本观点的历史局限性,同时,进一步加深学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中人的观点的理解。科学发展观所提倡的以人为本,不仅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的需要,更是要保障人的全面发展。《共产党宣言》当中就说到: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3]
造成 人本与民本混肴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现代汉语的演变中,人与民的意思发生了变化,我们通常把人民连在一起使用,而在中国古代,人与民是有着不同内涵的词;另一方面,对马克思人的观点缺乏更加全面的理解,主观臆断,脱离了马克思的原著。
2.2气论
恩格斯总结和概括了哲学发展特别是近代哲学发展的历史事实,并吸取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有关思想,第一次明确地指出: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4]根据意识和物质、思维和存在,究竟谁是世界的本源这一标准,把哲学划分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个对立的基本派别。教师们在进行辩证唯物主义的教学时,从理论的历史发展角度,应当向学生介绍辩证唯物主义之前的朴素唯物主义。除了列举出西方哲学史中的泰勒斯的水本论、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等理论之外,通常会举出一些学生熟悉的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例如阴阳五行学说(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要素构成),王充的元气说,再如王夫之的气本论。气本论认为整个宇宙除了气之外,没有别的物质。气只有聚散,没有增减、生灭,提出太虚,一实者也。并把王夫之的思想与西方古典哲学中的阿那克西米尼的气本论相提并论。阿那克西米尼认为,万物产生于气,气是无限和永恒的。由于气的不断运动而产生万物然而,王夫之等中国古代哲学家所说的气,与西方古典哲学中的气,是非常不同的两种理论,根植于两种完全不同的哲学土壤,把他们进行简单的类比,是非常不可取的。阿那克西米尼的气本论思想,是对古希腊传统的本体论思想的一种发展,是对物质世界的组成、运动和变化的一种解释。而王夫之的气论思想,不仅仅有对物质世界的组成和变化的某种层面的理解,更是中国古典哲学中对气理解的发展和深化。在中国古典哲学中,所谓的气,不仅仅指的是物质世界中的气,有可能指向道德境界层面,甚至带有神秘主义或宗教意义。所以,虽然在某些层面上,中西哲学有很多相似性,但并不能够简单地从字面地意思去理解。
造成这种错误教学的原因,最主要是教师对中国和西方两种哲学的理解和认识不够深刻,没有认识到根植于两种不同文化土壤当中的思想存在着巨大的区别。同时,这也是由于学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知识结构,并不是大学才建立起来的。这些在学生高中时代形成的定式思维,有传统高中教材和影响和应试教育的导向在发挥作用。
2.3矛盾
讲解矛盾的概念时,教师通常会引入古代的矛盾典故进行解说。这个故事学生都非常熟悉,是矛盾这个词的来源。然而,这个典故中,自相矛盾的是卖家对矛和盾的描述,体现的是形式逻辑的矛盾,并非唯物辩证法的矛盾。在形式逻辑中,有一个不矛盾率:A不能既是A,又是非A。例如,小明不能既是小明又不是小明。但是在现实中,虽然小明这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但仍然可以用小明这个静止的概念来称呼这个变化着的人。为了容纳变化,按照黑格尔的辩证法,他把A理解成A和非A的对立统一。非A不断否定A,这就是否定之否定,也就是变化。这更符合辩证法的矛盾观点:矛盾是反映事物内部和事物之间对立统一关系的范畴。对立和统一分别体现了矛盾的两种基本属性。矛盾的`对立属性又称斗争性,矛盾的同一属性又称同一性。矛盾的同一性是指矛盾双方相互依存、相互贯通的性质和趋势。它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矛盾着的对立面相互依存,互为存在的前提,并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二是矛盾着的对立面之间相互贯通,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矛盾的斗争性是指矛盾着的对立面之间相互排斥、相互分离的性质和趋势。[5]如果在讲解矛盾观点的时候,不注重回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经典论述中,不注重区分中国古典文化中概念的特殊性,会给学生理解唯物辩证法造成很大的偏差。
因此,教师在进行课堂讲解时,一定要对所选取的案例有较为深刻和全面的认识,不能仅将中国传统哲学中的资源作为工具价值来解释《原理》的教学内容,而应该将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相辅相成。
3 中国哲学资源在《原理》教学运用中应当遵循的原则
鉴于当前的《原理》课程教学对中国哲学资源的运用存在着诸多问题,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提高教学实效性,通过《原理》课程的教学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弘扬中国文化,我们在教学中应当遵循以下几个原则:
3.1回归经典,以本为本
《原理》课程教学所用的教科书是20xx年最新修订版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本教材几经修订,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化、系统化和体系化,是学生们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最直接的途径。然而,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并不是完整的教学体系,但这不否认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就没有逻辑和系统,相反,马恩的经典有很深的的内在逻辑性和实践性。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中,除了马恩两人的思想之外,后人对马恩思想的继承发展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这当中也包括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从苏联式的教科书式宣传马克思主义开始,到李大钊为中国人系统地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再到我国自主编写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教材,再到现在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教科书,这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可以说,目前的《原理》课程的教材,在某种程度上相对成熟,但也存在问题。因此对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经典论述,尤其是一些基本的原理和概念的教学中,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归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原著。引导学生去阅读这一类经典,可以让学生从枯燥的教科书中解脱出来,避免片面化理解,真正领略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魅力。
同样,当我们在教学当中引入了中国哲学的资源进行阐发时,一定要结合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论述,更不能脱离中国哲学经典的语境。中国传统的哲学资源是非常讲究语境的。例如《论语》就是一部不仅需要了解其内涵,也需要学习其对话体的论述结构的文本;再如前文中所提及的人与民的内涵的变化。因此,在教学当中,教师应当对经典有更深刻更全面的理解,在备课和教学研讨时注重将经典作为基础,充分地发挥经典原著的论述在课堂中的作用。
3.2有历史的、发展的眼光
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中国哲学也在被马克思主义改造。例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恩格斯对哲学基本问题的界定以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划分,被用来作为划分中国哲学的标准。人们发现,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那漫长的中国哲学史中,属于唯物主义哲学家的仅有几个人,很多中国哲学家有时候似乎可以被划分为唯物主义哲学家,有时候又可以被划分为唯心主义哲学家。生硬地肯定唯物主义,否定唯心主义,导致很多伟大的哲学家的理论变得一文不值。这使人们开始反思问题之所在。在《原理》课的教学中,则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教学方向。一种是在讲解哲学的基本问题时完全避讳谈及中国哲学,并且弱化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划分;另一种则强化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去划分中国传统哲学。这些都是有问题的。在教学中,教师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应当有历史的、全面的、发展的眼光。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哲学隶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文化传统,发展的起源是不同的。对恩格斯的这种划分应当回到原著当中去理解,特别是注意的是恩格斯的划分中强调了这是近代哲学的基本问题,而非所有时代;对学生的讲解也应当从历史和发展的角度,让学生理解思维发展的基本规律;把中国哲学资源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的有机组成部分,而不是只具有工具意义,实现中西哲学融会贯通。
3.3变革解读模式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的教育目标是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并且能够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并且解决问题。以学生为导向,根据学生的知识结构和水平,改进教学方法,变革解读模式,引入一些适当的教学手段,使《原理》教学既不因为过于理论化而变得枯燥不易掌握,又不因为为了迎合学生口味而失去基本的学术性和理论的深刻性。坚持这个原则,方法应当多元化。例如选取一些经典易读的文本,不仅包括马克思、恩格斯本人的原著,也包括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的一些新的发展的代表人物的作品,还有中国哲学中的一些重要经典论述,在学生当中开展读书分享会等活动;在学生感兴趣的领域,例如电影、动漫、漫画当中挖掘出哲学意味深厚的作品,结合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哲学进行分析和讲解;开展学生自觉地拍摄微电影微视频等活动,引导学生关注中国社会的现实和中国当代文化,加强学生的参与感。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实践着的理论,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对认识具有决定作用。最好的教学方法,一定是从实践中来,再回到实践中指导实践。在实践的过程中坚持创新,在创新中不断地回到实践去检验教学方法,才能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
摘要:中国哲学以独特的学术发展理路而在人类文明文化史中独具一格,占有重要地位,但是,在这样一个时代,这种独特理路不能仅仅作为“独特”而存在,否则,就像珍禽一样,只具有参观价值,岂不可悲?因此,必须经过反思和批判让世界认识到它的价值之所在。该文主要从三个方面谈了自己的反思。
关键词:创新;中西比较;出路
1、创新
中国哲学到底如何创新?这是每一个中国学者都应该考虑的问题。“中国哲学是一个以注释圣贤经典为独特发展理路的哲学。”这句话包含了这样几层意思:
下面逐条分析:我们不引入西方哲学家站在西方哲学的立场上的评价,我们承认中国哲学是哲学,承认了这一点,2、3点就已经包含在其中了。那么,圣贤经典为何?先秦诸子,特别是以儒、道两家影响最大。我认为,孔子、孟子、老子、庄子的思想直接决定了中国人的思维模式、生活模式以及伦理观念。而对他们的著作的解读成了后来思想者的主要工作,这种传统在儒学中体现的尤为明显。既然以注释作为其独特的学术发展理路,那么,所谓“创新”也只能在经典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新的解释,这种解释是否能为人所接受要依赖于解读者对经典的把握程度,否则,就会被指责为误解、误读。这种观念极大的影响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创新能力,他们一直想恢复圣贤之“原意”,然而,到底是否有“原意”?圣贤真的说(say)出了他们的意图(mean),他们真的意图(mean)了他们所说(say)的么?没有人反思这个问题。其实,文本一旦产生,就成了既不同于物,也不同于心的另外一种东西(如果有所谓二元对立的话),独立于作者,提供了巨大的意义解读空间。如果在这么广阔的意义空间中只寻求所谓“原意”,岂不是一种最大的误读么?再者,“原意”是不存在的,说什么是作者之原意呢?他意图(mean)的还是他写(say)下的?这中间有很大差别,书写的经验告诉我们,我们无法真正写出我们意图的东西,通常是What we say is not what we mean;what we meanis not what we say。因此寻求恢复“原意”的努力其实恰恰误解了“原意”,作者肯定说出了他自己意识不到的东西,而对这些东西的揭示同样具有重要意义。
寻求“原意”的努力使得中国哲学自身缺乏有力的批判和反思能力,后来人对前人的批判只是指出前人在多大程度上“背离”了圣贤之“原意”,没有说出自己的回应的努力,总是“托古言志”。
然而,中国哲学的思维方式即那种由易学精神充分体现的“大宇宙”视野以及历代思想家一直追求的“成圣”“成贤”的生命境界的提升直到今天仍然有借鉴意义。中国哲学从一开始就是对生命人生的了悟,从来都与认识论无关;从一开始就参透了人生宇宙的一体合流之道,这是西方人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才体会到的。不过,他们经历了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以及由此造就的昌明的科学成果,当然也经历了科学成果带来的严重问题,但是,经过深刻的反思和批判,他们已经能够在自己文化内部找寻解救之道,显然与中国哲学从一开始就以提高生命境界至上追求具有很大的不同。当然,这里不能说哪种文化优劣的问题。但是,由两种文化产生的文明是可以有标准来评价出其高下的。这一点将在后面详尽阐述。
2、中西哲学的比较
“比较”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两种在同一范畴级别的东西或人难免碰到比较的处境,中西哲学以前面临过,现在面临着这个问题,将来很有可能继续面临这个问题。但是,由于两种哲学的异质性使得我们必须先问这个问题:比较如何可能?然后,若可能,采取何种视角何种方式进行比较?比较的意义、意图何在?
我们必须有一个基本的认识:中西哲学是异质文化的产物,不同的精神气质、不同的发展理路,甚至有不同的问题。这使得很难把握比较二者的分寸,不留神就会陷入用其中一种哲学来否定另一种哲学的境地。因此,要选择一个很好的立场。如何选择呢?设想我们比较猫和狗两种动物,比较的前提是它们同属于哺乳动物,我们在“哺乳动物”这个高一级的范畴内比较猫和狗两个次一级范畴,能够看出猫之为猫的特色之处和突出特点。再设想我们比较猫和桌子,有意义么?猫和桌子甚至没有共同点,所谓比较就只是分别列举猫和桌子各自的属性而已,不能通过二者的比较使得我们更加清晰的认识到猫的特点,这不是真正的比较。因此,中西哲学比较的前提也必须是中西哲学的共同、共通之处,在这种共同、共通的基础上再谈比较才来得更有意义和价值。否则,就像比较猫和桌子一样荒谬不堪。二者是否有共同、共通之处呢?有,同是人类文化的产物,都关注过一种怎样的生活。但是,差别从诞生之日起就产生了,两种哲学沿着不同的路向发展:中国哲学从一开始就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人伦,以及人与万物在宇宙大背景下的和谐相处,最高境界当然是天人贯通之道。这一点在《易传》中体现的尤为明显,“大衍筮法”通过蓍草这种祖先认为有灵性的植物进行占筮,向全幅视野下的宇宙开放,感通天、地、人三才的格局,纳入阴阳二气以及由阴阳二气生发的宇宙万有,宇宙万有都存在于宇宙大化的特定时段——四时、年月等,通过感通就进入了与宇宙大化一体无隔的生命状态以及对未来了如指掌的精神豁然状态。这种初始状态体现的精神使得中国哲学表现出向原点回归的圆而神的品质。西方哲学自发端之处就有一种知识理性的倾向,苏格拉底将人的道德理性的建构诉诸“知识理性”。“美德即知识”、“认识你自己”,当然这里的“知识”、“认识”不同于由笛卡儿开始的二元对立模式下的“知识”和“认识”,也决不同于中国哲学的内省工夫。后来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是西方哲学的真正开端。亚里士多德一句“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道出了整个西方哲学的精神——不断的超越。西方哲学家们在很长时间内都把对真理的追求作为自己的目标,把确定性作为知识的坚固基础,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这种思维模式的巨大缺陷,于是对传统哲学展开了猛烈批判,试图寻求走出这种思维模式的出路。
需要注意的是,“中国”是一个国家概念,而“西方”则是一个地域概念,这种比较可能会遭到很多非议。我们可以自豪于中华文明的旺盛生命力,但是我们要看到,今天传统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因此,我们必须反思这种文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中国哲学以及传统思想只是在线装书中存在的东西,那么她的生命力已经很脆弱了。
3、中国哲学如何在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中华文明遭遇西方文明是第一次遭受异质文明的冲击,之前的佛教还是同属东方文明的范畴,因此没有对中华文明造成什么影响,反而以独特的存在形式在中国发展壮大。
前面提到了文化与文明的不同,这里具体展开一下:
作为文化中西没有优劣之分,但是文化造就的文明可以做出高下的衡量,标准是人的发展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的表现。一种文明如果能够为人提供更多的闲暇时间和生活、思想空间,我们可以断定这种文明的质量要高,因为这种文明为人的发展提供了充分的条件。从这个角度看——这个角度是具有很大合理性的——很明显,西方文明的质量要高。中国有很多人,特别是一些知识分子阶层,抱有一种“优雅”的怀旧情结,思念所谓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声称羡慕中国农民那种“无忧无虑”的“浪漫”的田间地头的生活,自己却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一切便利,如果真的让他们回到那种生活,他们大多是不愿意的,对以西化为特色的现代化的批判不能通过回复所谓“前现代”状态而彻底完成,不能一味追忆逝去的东西,而要以积极的心态面对西方文明的冲击。中国和西方都在批判现代化,中国如何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很明显发出声音不是说再建古代中华文明的“轴心时代”,而是要使得世界上能有更多的人发现中国传统思想的可贵,并且在中国传统思想中发展出有助于全球问题解决的路径,才不至于出现在世界哲学会议上没有中国人的声音的悲哀局面。西方社会对现代性的批判产生了后现代主义,但是后现代的破坏性以及消极的特征不能提供令人满意的方案,中国传统哲学中有很多可贵的思想,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另外一种积极的批判。
然而,如何找到这样一个路径是最大的问题,是当前和今后的重要任务。出路还得从圣贤经典中发掘,但不再是紧紧追索圣贤原意的解读,而是创造性的“误读”,譬如,《庄子》一书的最独特之处不在于他表达了什么思想,而在于庄子的言说方式本身,完全可以对庄子进行这种暂时剥离内容创造性的“误读”,因为哲学的创新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言说方式的选择,语言可以成为思想的桎梏也可以成为思想的完美表达,因此找到自己的言说方式就是创造性的重要一步。西方哲学史上,柏拉图以优美的对话体为特色,后又经历了近代多种形式,有几何公理式的也有其他一般论文文体,德国古典时期哲学职业化之后哲学著作的书写与其思想一样枯燥、严谨。尼采反对传统哲学的武器除了其思想本身之外还有其一反传统的写作方式,他采用格言式的表达,使得哲学思想再次灵动鲜活起来;海德格尔一生都在寻求自己独特的言说方式,他知道“语言是存在的家”,认为只有艺术和诗才能真正表达自己的哲学思想,并且也写了很多诗歌,尽管被诗人们认为是蹩脚的,不过我们可以从海氏的努力方向获得启发。语言一旦选定就会携带着思想向前流淌,至于是否顺畅取决于二者的协调程度。
需要注意的是,在此处之所以剥离思想和语言,即内容和形式,是为了强调语言对于创造的重要性,实际上,内容和形式永远无法分离,不是想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思想就可以用什么样的语言的,思想的特质也能制约语言的选择。不过,我们可以在这种“短暂”的剥离中获得启发,因为出路通常在普通判断认为没有出路的地方。(作者张洪杰系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职研究生)
参考文献
[1]孙周兴。海德格尔选集(上、下卷)。三联书店上海分店。
[2]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上海古籍出版社。20xx
[3]颜炳罡。四书通解。学苑出版社。
[4]庄子
[5]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xx
[6]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新世界出版社。20xx
中国哲学史上的非实体思想
中国哲学史上的非实体思想发布时间: 2003-4-19 作者:郭齐勇
本文认为,中国哲学的基元范畴“五行”、“阴阳”、“气”、“道”和儒、释、道三家的形上学,不是西方前现代哲学的实体主义的,而是非实体主义的。
实体(Substance),又译为本体,是西方哲学史上的重要范畴。其含义一般指一个本质上独立自存和同一不变的存有,作为一切属性的基础和万物本原的东西。亚里士多德认为,实体是独立存在的东西,是不需要用来表述其他事物而又不存在于其他事物之中的东西。只有个别事物才是第一实体,它在逻辑判断中永远是主词,而其他的东西,如性质、关系、数量等均依附于实体,处于宾词的地位。亚氏认为,实体的主要特征是:它是“这个”而不是“如此”,是独立的,可以分离存在的;实体在保持自身不变的同时,允许“由于自身变化”而产生不同的性质;但变中不变的东西是实体,它是生成变化的基础。理想的、绝对的实体是不能有变化、不能与其他存有或实体有任何内在的关联的东西,是没有活动作用可言的存有,例如巴门尼德的“有”与柏拉图的“理念”。亚氏认为最高的实体是永恒不动的、无生无灭的,是万物运动的最后动因,即第一推动者――神。作为基元概念和基本思想,亚氏的实体观在中世纪和近代西方哲学中颇有影响。
一、 从中国哲学的原型观念谈起
反观中国哲学,大体上没有上述的“实体”概念。我们不妨讨论中国哲学的几个基元范畴。
第一,“五行”。“五行”学说起源甚早,《史记・历书》说黄帝“建立五行”。公元前22世纪的禹也说到“五行”。这一范畴在文字上初见于公元前20世纪的《夏书・甘誓》,阐发于公元前12世纪末武王克商后,箕子对武王所讲的著名的《洪范》这篇文章,又遍见于《左传》、《国语》、《墨子》、《孙子》、《荀子》、《管子》、《吕氏春秋》、《淮南子》、《黄帝内经》、《春秋繁露》及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1]近世以来,“五行”被人们解释为构成世界的五种物质元素(水、火、木、金、土),这其实是一种西方化或泛西方化的解释。
“五行”之“五”,与上古社会的数术观念有关,与原始宗教、巫术、占卜、天文、历算有关。这种数术观追求一种神圣而和谐、天地人相通、世间万物各安其位、完美有序的原则[2]。亦有多于五数的,如《左传》引《夏书》“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亦有少于五数的,如秦有白、青、黄、赤四帝之祠,汉有“仁、义、礼、智”“四行”之说。
“五行”之“行”,从字源学上来说,许慎《说文》解释为“人之步趋也”,即如人步行、趋走一样,一徐一疾。这里形象地表达了一种活动,一种行为。其实“五行”是相互作用的五种力量、五种能力、五种活动、五种动因,及彼此间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秩序和过程。冯友兰先生说:“我们切不可将它们看做静态的,而应当看做五种动态的互相作用的力。汉语的‘行’字,意指to act(行动),或to do(做),所以‘五行’一词,从字面上翻译,似是five activities(五种活动),或five agents(五种动因)。五行又叫‘五德’,意指five powers(五种能力)。”[3]先民并不把“五行”视作静态的五种原质,反而非常重视这具有水性、火性、木性、金性、土性的五种力量、动势的功能和彼此间的关系,以及与其他事物的关系。所以“五行”不是本质上独立自存、同一不变的五种实体,起初曾被指代为五种神祗或五种星宿,然最常见的特别指“五气”和“五德”(即五常,仁义礼智圣)。
我们祖先所重视的是“五气”的性质、作用,与阴阳、四季、五方、五味、万物生长收藏的关系,及其相互促进(相生)的原理;推衍到王朝的兴替、政治的治乱,则重视数种力量的相互制约(相胜、相克);运用于人的身体,则强调五气的相生相克、协调、平衡,并以此解释生理、病理。[4]五行学说曾被广泛地应用于天文、人事、生理及精神等各方面。“五行”学说的重点不是用来解释世界的构成,而是用来说明世界的生息变化, 指出自然、社会、人身的现实存在和未来趋势是由显现或隐态的、性状各异的“动势”、“能量”之相互作用所决定的,并随着多重力量的彼此消长而变化。它不是以静态构成论的方式说明宇宙,而是以动态的机体论、关系论和过程论的视域观照世界;它不甚关心世界的原质和规定世界的终极、绝对、永恒不变、无生无灭的本体,而是肯定事物内外力量、功能的多样性、流动性及能量、信息相生相克的网络系统和秩序,转化的契机、过程,并预卜它的前景,促进事物向好的方向发展。这就是“五行相生”“五行相胜”“五德终始”诸命题的要旨。董仲舒《春秋繁露》讲“比相生而间相胜”,指出事物生息变化过程受到两种相互制约的力量的作用,即五行中相邻者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间者相胜(木胜土,土胜水,水胜火,火胜金,金胜木)。我们这里且不去评论五行学说及其具体运用,但不难看出古代人把自然、社会、人生(包括人身与人心)都看做是连续的、流变的,关注隐伏其间的多重活动、能量及其相互关系。
第二,“阴阳”。这一对范畴是用来表示自然天象和人事中的两种基本势力及其相互关系和由此导致的变化发展过程的。伯阳父说:“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A,于是有地震。”(《国语・周语上》)范蠡说:“阳至而阴,阴至而阳;日困而还,月盈而匡。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国语・越语》)《老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第四十一章)《庄子・知北游》:“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溉蝗敉而存,油然不形而神”;《 庄子・田子方》:“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管子・四时》:“是故阴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者,阴阳之大经也。”《荀子・天论》:“列星随旋,日月递荩四时代御,阴阳大化。”《荀子・礼论》:“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周易・系辞传》:“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综上所述,“阴阳”范畴表达的是一种宇宙秩序。在自然、社会等一切现象中,莫不有相依相待、对立统一的两大势力、活动、能量或信息;它们的交互作用,使得事物产生种种色色的变化;自然之道,正是二者的统合、和合,相互促进,相互制约,相互克服,相互转化。任何一方偏胜,不能“交通成和”,则失去了“阴阳大化”的秩序。阴阳失调,就会发生问题,而不能使“物生焉”。因此人们要善于“燮理阴阳”。在《周易》哲学中,阴阳的变化系统非常生动,非常复杂,决非“正――反――合”或“对立统一”等公式所能涵盖得了的。
“阴阳”初指日照的向背,但上举先秦资料均指“不形而神”“若亡而存”的阴阳之气。阴阳二气的运动变化孕育万物,产生万物,生生不息。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说阴阳为万物之根本。但在这里,阴阳之气并不能理解为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因为无论是“阴”性的(否定的、潜在的)力量,还是阳性的(肯定的、现实的)力量,或者蕴含有这两方面的“阴阳一气”,都不是独立自存、同一不变的存有。说阴阳之气是万物之根本,也不是从“本原”的意义上来说的[5]。它自身是有内在张力的,变化的,互动的,互相涵摄的,有作用的。“阴阳”范畴较之“五行”范畴更方便地说明了天地万物内在的矛盾运动和变化发展。《易经》把阴阳变化的复杂性凸显出来了。
第三,“气”。五行是气,阴阳也是气。阴阳五行学说是中国古人把握宇宙的方式,气论则更是。“气”是无形无象、无所不包、弥沦无涯、浑沌sA的东西。举凡自然、社会、人生活动、肉体生命、精神境界、道德意志、艺术审美,无不可以言气,因而有云气、天气、地气、阳气、阴气、精气、元气、五行之气、人气、正气、邪气、贼气、治乱之气、鬼神之气、浩然之气、文气、气韵、心气、志气等等称谓。气所表达的是自然生命、文化生命、精神生命之流,是机体变化的连续性和不可分割的整体性。气依不同存在层次而表现出不同的性状,如形质、功能、生命力、意识、精神、心灵等都是气;气的运动(聚散、屈伸、升降、动静)展现出事物的变化[6]。春秋时医和提出“天有六气”“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左传・昭公元年》)。《庄子・知北游》:“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通天下一气耳。”《孟子・公孙丑上》:“气,体之充也。”《礼记・祭义》:“气,神之盛也。”《管子・内业》:“精也者,气之精者也。”《荀子・王制》:“水火有气而无生……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淮南子・天文》:“气有涯垠,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 ;
从以上材料可知,“气”是形神兼备、能质混一的,“气”很难用“物质实体”来概括。至少亚里士多德的个别实体和形式实体,形式――质料学说,直至笛卡儿精神实体与物质实体的二元论和斯宾诺莎把物质与精神、广延与思维看做唯一实体之无限属性的思想,与气论的路数是格格不入的。实体在斯宾诺莎那里是唯一的物质,然而“气”却不是。即使是引进了“能动的原则”“活动的力”的莱布尼茨的单子论亦与气论不同。李约瑟曾就冯友兰把“理――气”诠释成“形式――质料”提出质疑。李氏认为,儒道两家“共同阐发的有机自然主义已极具现代气息,其与现代科学的宇宙观的合拍之处,比冯友兰认识到的要多得多。……新儒家的两个基本范畴是理(自然的普遍形式和特殊形式)和气(物质――能量)。冯友兰把这两个范畴与亚里士多德的形式和质料相对等。此论大谬不然。”李氏认为,“气概括了物质的细小精微状态,其含意比我们使用的物质――能量要丰富得多。”(郭按:气是物质、精神、能量与信息的统合)。李氏的结论是:“中国人的永恒哲学从来不是机械论和神学,而是有机论和辩证法。”“西方的有机自然主义之花曾得到过中国哲学的直接滋润!”[7]这启发我们思考,中西哲学宇宙论框架不? ??杂钪娴墓壅辗椒ú煌??笆堤迓邸庇搿暗馈???甭矍『檬遣煌?姆缎汀?nbsp;
新近关于气论的研究都区别了气论和原子论,并把“气”与“场”联系起来[8]。张载所说“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后四个字是说气的本然状态。在气的聚散变化所形成的物质、文化、生命活动、精神现象中,并不孤立存在着任何原始的、恒定不变的、作为一切物质性基础的物质特性的“气”实体本身。
第四,“道”。“一阴一阳之谓道”(《 周易・系辞传》)。戴震解释为:“一阴一阳,流行不已,生生不息。主其流行者,则曰道;主其生生言,则曰德。”(《孟子私淑录》卷上)又说:“道,犹行也;气化流行,生生不息,是故谓之道。……行亦道之通称。”(《孟子字义疏证》卷中)“道”本指人行走的道路,后引申为道理、过程、规律。天有天之道,地有地之道,人有人之道。儒家之道是“天”这一神秘创造力生养万物的'发展过程。朱熹也把“道”视为形而上者,把“阴阳之气”视为形而下者。道家之“道”更有特点:“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老子》第二十五章)“道”是不可以任何名言概念来加以限定或范围的。魏晋玄学家多把“道”解释成“无”,也就是无终始,无局限,具有无限的创造性、可能性。“道”并不是一个静止不变的实体,而是大化流衍、运动变化的历程。“道”是由阴阳刚柔等多重力量交互作用而成的由潜在到现实、由否定到肯定、由无到有、由一到多(或者相反)的运动。“道”又涵盖了事物彼此之间、事物与事物之全体间的多重关系。
“道体”在道家哲学中是深奥的形上本体,包孕有无,尤以玄秘为特点。故《庄子・大宗师》说:“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王弼释“道”为“无”,解为“无不通也,无不由也”,“寂然无
体,不可为象”。可见“道”不是实有层的实事实理,而是作用层的空灵智慧,不可能用理性思考、概念语言来把握,不执定在任何单一的位置上。这启发人们透过无穷,接纳现实世界相依相待、迁流不息、瞬息万变、复杂多样的生活,以开放的心灵破除执着,创造生命。从这些特点来看,我们很难把“道体”解释为“实体”。毋宁说,“道体”是“无”体、“空”体、“虚”体。这当然是就它的空灵性、包容性、无限性、创造性、流衍性、相对性、整全性等特点而言的。这里的相对性是说,道正是在一切事物的相对相关中显现出来的。
以上我们简略考察了“五行”“阴阳”“气”“道”等原型观念,这些都不好拿西方哲学的原型观念“实体”相比附,因为它们都不是可以让人们孤立地来观察、捕捉、衡量与确立其实在与性质的存有。这些观念大体上表达了有机自然主义的哲学所强调的化生性、连续性、无形性、功能性、整体性、直观性、辩证性的特点,表明中国人的宇宙观,中国人的思维、行动、审美方式走着另一条道路,与西方实体主义的个体性、间断性、有形性、结构性、组合性、机械性、思辨性等有明显差异。
二、儒释道思想中的非实体论式
西方古希腊、中世纪、近代的形式实体观或物质实体观强调主客体之间的分裂与紧张,强调精神实体或物质实体的绝对性和静止的自立性,以认识主客体的对立作为寻求世界本体的前提,把人与世界分割开来,把人、人生、生活的意义与目的排斥在这一学说之外。中国儒释道的思想架构恰恰与此相反。首先,中国哲学始终是在人与世界、主体与客体统合的基础上考虑问题的,即使对本体的追寻也是如此。其次,中国哲学中的宇宙、世界、自然,不是实体论或本质论意义上的宇宙、世界、自然,而是人与宇宙、世界、自然之无限多样的关系、意义和可能性等全面而多层次的展开。再次,中国哲学的本体不是固定的精神(或物质)实体,而是永恒运动变化,并贯穿到人的现实存在和生命活动中去的意义世界。以下我们简略谈谈儒、释、道三家思想的非实体论特征。
第一,儒家。儒家天道、天命流行之体的“生生之仁”学说,是以人与世界的感通性和动态流衍性为特点的。儒家的“仁”,就是“生”,就是相互感通,亦即天与人、物与我之间的相互依藉、相应变动、交相感通。它们在一定意义上是互体性的。儒家强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都处于一种动态、生机的关系之中。
如前所述,“五行”之“行”,“阴阳”之“气”,“天道”或“人道”之“道”,表达的是动态流行的、生生不息的、变化不已的连续性、整体性的观照宇宙的方式。《周易》哲学的易道易体,是相对相关、活动作用的本体。“太极――阴阳”的模型,把本体与功用、本体与现象动态地统合在一起。自然、社会、人生,就是一生机的全体,是各种差异的活泼统合。在这里,“太极”“乾元”本身是创生性的。此“体”就是一切变化的过程,是持续的创造性,是一切生命的发展,乃至是一切价值理想的完成和实现。易道易体的另一原理,则是有机联系、旁通统贯、和谐互动。如此,宇宙、社会、人生并没有间隔,心物之间、主客之间、天地人我之间,交互感通,彼此不相隔绝。
《易》之太极,可以说是主体,但不是西方实体意义的本体。太极是宇宙生命之全体及其流衍过程,是阴阳、刚柔、乾坤相摩相荡的动态统合。太极、天道流行之体,不是绝对,不是超绝本体,不是如如不动的人格神,而是本然的真实,是无穷的创造力。
在西方实体主义的形上学中,“独立存有”的实体、“独立不变”的“绝对”是没有活动作用可言的存有。此说以独立不变的理想世界为真有、实有,以活动作用、变动不居的经验世界为假有、为虚幻。实体主义的存有论的特征是相对而无相关,有分别有距离而无内在联系。其极端――绝对的一元主义,则既无相对又无相关。其终极关怀,是执著一个“逻辑的上帝”[9]。
儒家哲学之“天”是一切价值的源头,是具有超越性的、宗教神学意味的、让人虔敬、敬畏的形上本体,也是人们安身立命的超越理据。但“天”同时又是具有无穷创造力的流行之体,化育了万物。这一创化力可以范围天地,生生不息。“天”与“地”与“人”与“物”交相贯通。“天”与人事、物理有密切的关系。天、道、性、命不是隔离的,人与神、人与自然不是隔离的。“天”把它的性份赋予“人”“物”,人性、物性之中同时也就含有了天性、神性。“天”内在于人、物之中。不同的人、不同的物,因此也有了神秘的创造潜能。孟子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尽心上》)《中庸》讲:“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人赞助天地的创化,人与天地鼎足而三,从而有了自身的价值。人通过“天”所禀赋的创造潜能的发挥,通过道德修养的径路,可以上达天德。人生实践的目的、意义也就包含于其中了。所以冯友兰先生以“极高明而道中庸”作为儒学乃至中国哲学的要旨。超越的理想境界,就在凡俗的日用伦常之现实世界和现实生活之中!这正是中国哲学形上学不同于实体主义形上学的可贵之处。
第二,道家。整体的和谐与物我的相通,也是道家形上学的特点。庄子提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不仅是庄学、道家,而且也是整个中国哲学的中心观念之一。道家哲学,更注意把自然与人看成有机的统一体,强调物我之间的同体融和。庄子的“无待”是以“有待”为前提的,即先肯定万事万物的相依相待,然后才能超拔出来。庄子的“齐物”也是以承认现实世界的“不齐”为前提的。庄子的智慧,就是启悟人们在真实的生活中,在“不齐”“有待”的世界中,接受现实,面对现实,调整身心,解脱烦恼,求得精神的超脱解放。
庄子的相对主义也颇为人所诟病,其实那也是一种空灵的智慧。庄学不强调道是一切事物的源泉和原始,而肯定它是一切事物的整体活动。天下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待相关的,没有绝对的事物或宇宙中心。所以庄学反对唯我独尊,主张容忍各相对的价值系统的意义,决不抹煞他人、他物的生存空间,以使自己的生命从紧张、偏执中超脱出来。庄子要求人们不必执定于地籁、人籁,而要倾听那自然和谐、无声之声的“天籁”,以会悟生命的限制和有限时空、价值、知性、名言、识见及烦、畏的束缚,从而使生命的创造性爆发出来。庄子巧妙地指出人的孤独的生存处境,人与人、人与动物等等彼此间的隔绝和不理解,然后让你在生命的体验中消解隔膜,走出孤独,而达到与天地万物的同体融和。这是庄学最高的意境和最终的落脚点。而所谓“见独”(“见道”),只是层层解脱过程中的某一阶段,最终还是要破除无量的执着,方能与道同体,超越生死的系缚。
老子之道与庄子之道略有区别,它是先天地生又在上帝之先,独立不改,周行不殆的。但老子之道也是道体与道用的整合,同样也是离用无体的。老子之道必然贯穿到自然、社会、人身与人心之中,贯穿到现实之中。对于老子之道的会悟,更必须破除有限心智的迷执和有限知识的遮蔽,破除物我的对峙、主客的分裂。道家的超越之道同样内在于现实世界、现实生活之中。不过它常常用否定、消解的智慧,破除迷惘、困惑,解放心灵,使你更有睿智地面对复杂的大千世界和不同的际遇、坎坷。所以真正的体道者,一定能用大智慧更好地生活着。道家的圣人、真人、至人、神人、天人的人格境界与儒家圣贤人格常常是相通互补的。山林与庙常、遗世独立与积极入世常常是互动的两面。因此,“道”与人生并不是隔截的,“道”就在人的生命与生活之中而并未悬搁起来。
第三,佛家。缘起论认为,人生与宇宙一切事像都是由各种因缘和合而生,即各种条件和合而成,一切事像都是刹那生灭,永远变化(即“无常”),因而无实自体,无实自性,没有永恒不变的实体(即“无我”)。华严宗的根本原理是“相待互涵,圆融无碍”。其“理事无碍观”以诸法(现象)与真如(本体)炳然双融,理与事、事与事相待而有,交融互摄,相即相入,熔融无碍为主要内容。世间各种现象互为因果,相资相待,彼中有此,此中有彼,此即是彼,彼即是此,相即相入,处于“重重无尽”的联系之中,这叫“无尽缘起”。也就是说,一切现象是无限广大又互相包容,既有区分,又相互贯通为一个整体。整体与部分、同一与差别、生成与坏灭有着辨证的联结。“华严宗佛学乃是一套机体主义之哲学体系,预涵透彻分析,然却能尽超其一切限制与虚妄,盖旨在得证一切无上智慧,彰显一切差别世界,统摄一切完全整体,融合一切真际层面,悉化入无差别之法界总体,宛如天上奇观,回清倒影,反映于娑婆若全智慧海――而海印三昧,一时炳现!”[10]
天台宗“圆融三谛”说,认为众生的心通过圆融空、假、中三谛而把握一切现象的实相,也就是把握了真如。实相、真如有本体的意义。众生的一心与本体相通。空、假、中三谛互相融合,同时成立,每一谛皆同时兼具其他二谛。“空”是诸法当体即空,是抽象的真理层面;“假”是诸法由因缘生,因而是假有幻有,是具体的现象层面;“中”则不执着于空、假二边,而超越二边,同时又综合二边,以显中道佛性。此中抽象与具体融合为一。三谛中任何一谛并不孤立地成一领域,而是三谛互融,三重境界同时显现;因为它们同时为一心所化的三智所观照。于是,形成即空即假即中的三谛互融境界。天台、华严学说充满了中国形上学的智慧。
禅宗标榜“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其“即心即佛”的思想,把现实界与超越界打通了。涅境界、成佛理想、彼岸世界,其实就在当下,就在现实之中。寓出世于世间,在现实中求得解脱,正是中国佛教的特点。所谓“运水搬柴,无非妙道”,“平常心是道”,都是此意。禅宗在中国文化的影响下,以现实的人生置换虚幻的未来,创建了以现世的自我精神解脱为轴心的生命哲学,上求菩提,下化众生,关怀现世,接近并帮助人民,成为中国佛教的品格。马祖道一禅师说:“一切法皆是佛学,诸法即是解脱,解脱者即是真如。诸法不出于真如,行、住、坐、卧,悉是不思议用,不待时节。”可见形上本体与现象不二,佛心本性具足,道不在外。人们只要化解迷执,随顺自然,护持真我,则行住坐卧,无一不是真如,无一不是解脱。
反观儒释道三家,重心都在追求人生的理想境界,真善美合一的境界,都主张在现实生活中成就理想人格。与这一终极目标的达成相一致,其形上学的智慧,是周遍圆融、即体即用、即现象即本体、即刹那即永恒、 既超越又内在的。要之,他们都没有执定绝对完满、永恒不变的独立实体或逻辑的上帝,而是启发人们架设许多通向本体理境的桥梁,化神奇于平淡,寓平淡于神奇。
三、余论
西方实体主义学说无疑是人类哲学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认真吸取。本文的目的不是评价这一学说,而是企图说明,中国哲学的路数与西方前现代实体主义的路数很不相侔。在一定意义上,我们不妨说它是一种非实体主义的。中国哲学的原型观念中,中国儒释道三家的理论中,都有自己丰富的形上学或本体论思考,但它不是实体论式的。[11]中国哲学是一种机体主义的存在哲学、生命哲学、人生哲学,有它自己独到的形上睿智。
这一非实体主义的本体论,启导人们体悟人的本源的生存方式就是人与天地万物一体,而不是人与世界、本质与现象、主观与客观的分离和隔绝。天与人、体与用、心与物的和合是世界与人最根本的存在状态,只有从这一根本状态出发才能更好地会悟或寻求世界的本体。
这一非实体主义的本体论,承认世界是一个大化流行、无穷变化的世界,承认本体与现象、现
象与现象、人与天地人我间充满着重重无尽的联系和相依相待的网络,人生存于这一永恒流动、相互关联的世界中,没有绝对至上、静止自立的“体”,那种“体”对于人生没有意义。世界存在的意义是随着人的生存而展开的,而人的存在决不是某种实体、某种存在者,而是存在本身。
这一非实体主义的本体论,把关于形上本体的追溯与人生的现实活动和价值目标、理想人格与理想境界之实现结合起来,贯通形上与形下,贯通超越与内在,贯通理想与现实,最终围绕着“人”而展开,而启迪人们体验生活,提升境界,超越自我,解放心灵,爆发出创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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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五行”早在夏、商的时代就是一种重要的学说,决不是直到阴阳家邹衍才发明出来的。请参见栾调甫:《梁任公五行说的商榷》,《东方杂志》21卷15号。
[2]参见魏启鹏撰:《德行校释》,巴蜀书社1991年8月版,第177页。
[3]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2月版,第158页。
[4]例如,中医认为肝木是依靠肺金制约的,金衰不能制木则导致肝火旺,故在治疗时应以培土生金为主,使肺气宣通,以抑肝木。
[5]《黄帝内经》:“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又“黄帝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这里所说的“根”、“本”、“根本”,是说生命(生息)与阴阳之气是一回事,很重要,要注意护持,然并没有形上实体的意谓。
[6]成中英特别重视“气”包涵的动的功能、生命力及精神性等,见成氏《中国哲学范畴问题初探》,《中国哲学范畴集》,人民出版社1985年8月版,第77页。
[7]李约瑟:《评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中州学刊》,1992年第4期,郭之译。又,杜布斯(H.H.Dubs)把“气”译为“matter-energy”(物质―能量);陈荣捷把“气”译成“material force”(物质力量),并提醒人们注意,在11世纪宋明儒家出现之前,“气”原初“指与血气相联的一种心理生理交融的力量”,因此应译为vital force或者vital power (生命力),见陈荣捷:《中国哲学资料书》,第784页;牟复礼则把“气”译为“有生命力的精神”,见牟氏《中国的思想基础》,第60页。
[8]李存山:《气、实体与场有》,《场与有――中外哲学的比较与融通》(一),东方出版社,1994年8月版,第125页。又请见李志林:《气论与传统思维方式》,学林出版社1990年9月第1版。
[9]详见唐力权:《自由与自律之间:存在主义与当代新儒学的主体性观念》,《场与有――中外哲学的比较与融通》(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7月版,第13~15页。
[10]方东美:《华严宗之体系》,见上注第111页。
[11]另请参见郭齐勇《论传统形上学的基本特征》,《学术月刊》,1991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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