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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鸟亦如雁随行随笔
那是从经年里截取出来的一个片段,感染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天是有风、有雪,冰冰凉凉的,手也冰冰凉凉,鼻子也冰冰凉凉,心里更是冰冰凉凉。我成功实现了三年来的梦想,却又在通往胜利果实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这是我人生当中所触不多的雪的痕迹,路面的雪被巨大的车轮压得又紧又实,前方堵塞,无路可进,路况糟糕透顶。大巴司机无奈的叹气熄火,打开车门让大家下车透气。
凛冽的雪风长驱直入,在人们看不见的视线里劈开令人昏睡欲眠的沉闷。车厢里人多,几个小时的坐姿已让人憋闷得,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大家纷纷下车。迎接的是扑面而来的清爽,瞬间洗去笼罩一身的疲乏,我搓搓手哈气,真冷![由整理]
路边有被清扫的雪落魄的被堆在了一齐垒成一道坚固的矮墙,沾染了脚印和泥土颜色变得有些浑浊。本来一天一夜的路程也不明白会被耽误多久,其实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的,这一堆那一堆的人都还面带微笑的谈论着天气,也是,毕竟还有身体得以解脱的欢喜。还有人同我一样在悄悄欢喜着难得一见的雪迹,它覆盖着道路旁边的小山丘,白白的松松软软的'一层看着十分讨喜。
也许是因为车辆的终点就是那个期盼已久的方向,素日里的渴望也变得不急不缓,既定的结果又带着点未知的惆怅,复杂的情感随了一路。
寂寞与我同行。
半夜在荒凉的高速路上车子又忽然停下,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安静的车厢因从睡眠中惊醒的乘客的埋怨而变得嘈嘈杂杂,我皱眉,已无心睡眠,再加上现有的生理上的问题急需解决,瞬时觉得坐如针扎。我发誓这真是坐车最怕遇到的问题,车子停在路上这不知几时才能发动,即使发动了也不明白何时能够到达服务区,心理上对这种务必的事情的未知是很强烈的,焦虑就在自我的恐慌不安中到达极点。
与我同坐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笑起来很干净温暖的姑娘,或许在当时我那个年龄就应叫做姐姐,可时光太长我已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但你明白,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狂妄而来,你猝不及防的理解,后又瞬间离去,消失在你的以后别无他音。但是无疑,她是这条漫漫长路上值得我去回忆的一个孤点。至于原因,当然不止是她同我一样有相同的生理问题需要解决。你要明白,那是一个冰冷透心的夜晚,我们几乎是被困在了这条路上,来往车辆急速飞过,那声音快的你几乎就要以为你会与它扑面相撞而后粉身碎骨就此消散。
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在这无望的黑暗中到达极致,我不想被吞噬所以奋力握拳抵抗,这时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已在你的不觉间抚上你的双手,想要带你走下车,的确,她带着紫色的手套,手很暖。我转过头看着她,两秒后微笑,释然,那一刻,我同她胜似姐妹。
她轻笑着跟我说这天气太恼人,而后又有些害羞的附在我耳边埋怨自我有多想上厕所。我咧着嘴笑着回应,我想或许至少在这个瞬间,我的笑里不仅仅仅只有礼貌和敷衍,还有真心。两个陌生人在冰冷的夜晚里相互取暖,我们都是利益的获得者,在这个黑夜中获取了自我想要的心满意足。
之后回到车上,她将随身带着的薄毯搭了一半在我身上,夜晚天冷,一齐盖着吧,不要着凉。我嗯声回答,笑着说多谢,后又沉默无言,闭眼掩盖想要流泪的冲动,之后经历了很多事后我才明白,我从来不是一个拥有好演技的戏子。五六年过去,不该存在的早已忘记,而存在的都有它存在的好处。你明白的,很多事情从来跟年龄无关,更多的是关乎经历。就像上方所说,我同她但是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只在今晚熟悉的像亲人。她的善意给了我期盼已久的温暖,那是一个你寻求许久,却终在今时今日得以真实存在能够拥抱的温暖。
怎么就这样离去,怎么就这样轻易撒手你的生命,一点挣扎都没有,突然就身子一软,头一耷拉,死了,死在我的手里,完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你不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吗?
你是么时间飞进办公室的无从知晓,你是如何从狭小缝隙中挤进来,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是受到某种惊吓误打误撞到了这个不该来的地方,还是夜晚太冷你想寻一处温暖的墙角,似乎都有可能。
早晨我一开门,就被一双扑闪的黑翅膀吓了一跳。这是一间三面玻璃的房子,无遮无拦,无处藏身,见人想逃是你的第一反应。你惧怕人类,这在千万年进化的基因里写得明明白白。逃生的欲望涨满整个脑袋,你情绪失控,慌不择路。
打开一扇窗放你出去。
我已经给你打开一条远行的路呀,给你开放了东边的半个天空,自由就在眼前!可是,你怎么不往外飞呢,反而跑向另一个方向——西边的玻璃窗。你吓昏了头了,你忘记了那明亮的地方不是天空,是隔着一层玻璃的天空的假象,你就那么一头撞上去!
掉在了地上。
捡起你的时候,你还活着。我高兴地捧着你进教室,想给学生们上最生动的一堂课——放生!新年来了,2012的气息已经浓浓的氤氲在空气里,在岁末年初把一只鸟儿送回天空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也是孩子们应该学习并永远效仿的。
可是,刚走进教室,放生的意思还没有陈述明白,你就身子一软,头一耷拉,让我惊叫。学生们倒是理智而清醒,他们说:死了!
"死了?不会吧。可能是撞晕了吧?一会就回醒来。放桌上,放桌上,别碰别碰它呀!拿它的时候轻点,轻点,它没死,它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就活过来了!可它果真就死了,就死在我的手里,一点挣扎都没有,一点声息也没有,就那么安安静静垂下了脑袋。死亡与自由之间只隔着一根线。那块过鸟儿的玻璃,还是那么冰凉,那么安静,那么明亮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温热的鲜活的飞动的鸟儿却闭了眼,与自由擦肩而过,与死亡撞个满怀!
一只斑鸠,一只躲进办公室的斑鸠,一只就要被放生的斑鸠,死了。它是想活的,我也是要叫它活的,人和鸟的思想没有岔道,而斑鸠的命却走了另一个方向——死亡的方向!
活的努力走向死亡。
幸福的努力滑向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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