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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径深处经典散文
着布鞋走过十里长街,石板路旁简陋小店,一杯淡茶,慢慢啜饮。依石壁,落晚照,挥袂流云,看回风随叶舞动,心静的时候,有些道理,真的可以从老街的石头缝里缓缓悟出来。
曲水流觞,环境静怡处所,无不是一些拙朴或者粗粝的青石板铺地,寺庙如是,山道如是,江岸如是。
靠在青石阑干旁悠闲阅读,细嗅清茶,一低头,一拂袖,极致简约,石桌,石凳,即使未经修饰,未经雕琢,却已依竹凉春,风情万种。
直的路总是很少,因为规则的青石总是不多,没有两块石是有相同的纹路,没有两块石是相同外貌,铺就的路不可避免的总是带着些不规矩的弯和曲,或者一些坑洼,或者一些倾斜,多少的石聚在一起,才有了石板路,有了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心情,有了淡淡的浅春思绪。
此身已经许给俗事,即使远上寒山石径斜,也不敢稍离凡尘!
青石板边上长着苔藓,像似铺上了一层地毯,踩上去柔柔的。指间触摸城墙的坚石,任脸颊贴在冰凉的石上,有一刻屏气凝神,不敢高声语。斜倚围栏,眺望老街,隐约里,这天地间,有一份牵挂,有一份等待,似雾透长街,飘渺未明!那一袭藏青色的旗袍,走过,素雅似荷;那一撑油纸伞的女子,走过,飘渺如烟。
你我在世间来走一遭,找了无数的麻烦,惹了无数的牵绊,染了无数的杂念,是否,还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去?
漠漠衣襟,丝丝缕缕,也许青石感受到了来来去去的悲喜,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多年以后,抚摸这些久远的石头,一点刀刻的'印记,一方斧削的瘢痕,是谁还一样的爱不释手,还如初的柔肠百转,心砌千结?
看看远处那些回不去的路,在山巅遥望江际,一片孤帆远影碧空,才体会到那已守候无数年的无边无际寂寞。“望来已是几千载,只似当时初望时”,或许,只有在经历风霜雪雨中,尝试酸甜苦辣后,这个世界才会认同你,才有一席之地属于你,才有一颗星辰点亮在心底深处某个地方。
倘若生命真的有轮回,那你为什么宁愿化作一座石做的山峰,恒远的站在三峡之巅,守着一个方向,任千帆擦肩无数,也不转世,不回身,不低眉!
珍而重之,大道至简。石,铸就了巴山的厚重,巴峡的深度,巴国城的规矩!
能承载跌宕的历史,几千年如一日,只有这一块块不规则,无雕琢的青石。珍惜一方石,更惊叹那些刻在石上的文字,一份传承,一份见证,一种冰凉的思绪,在时间的流动里翻涌。通远门城楼上那些由青石堆砌的刚劲和硬朗,远看或者近触,总感觉带着些不屈的出尘,沉淀着莫名的过往。
朝夕间,爱看巴山峡谷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爱看繁华都市的石壁梯坎,江堤城垣。总喜欢在青石铺就的悠闲步道上漫步,总爱坐在条石横砌的长椅上数星辰。一座山,一座城,不舍的迷恋。
一个繁华的地方,最古韵深厚的建筑,一定会有石砌的台阶,一定会有石修的护栏,甚至会有最老的水井,井边一定是石砌的井沿。
因为石的深厚沉淀,所以才有井水的清冽甘甜。
有一刻,眼中只有那一方青石,至于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都在视线外虚拟。千万年一瞬间,不管岁月怎样,石壁千仞就这么立在天地间;不管时光如何,石板路就那样的在风雨里蔓上苔痕。拙朴的石头沉默,大江边,思绪偶尔刻在危礁,轻描淡写几句,即使不经意淹没水底,在起起落落的江湖里,往往也会流传百世!
时间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淌过无数年,斑驳不平的表面下,是依然细致的纹理,春风秋雨拂过石上,凹陷处,一汪清澈的水,一尘不染,飘透衣衫,醉了尘念!
浣沙溪外,是谁许下十里挑花,对长亭晚?老街那头,琴台路上,还有文君当垆、相如涤器的故事在流传;磊个白堤,一场相遇写就千古传奇,西子湖畔的断桥,似还有身影映塔,雷峰夕照,故事醉人。
石头的房子比砖房少了一些周整,却多了一份古朴,一份雅致。房檐下,石磨推出的豆花,甘之如饴,比机器打出来的,为何多了那么一股原始的清香?青石灶台旁,是谁布衣钗裙,在夕阳余晖里张罗宵夜?在那座石头山里,水帘洞中,石制的锅碗瓢盆等用具,轮回三世后还在么?即使身处天外辉煌的殿堂,玉盏金杯交错间,为何还不停的魂牵梦萦?
海市蜃楼不需要石头来堆砌,所以飘渺,出现即预示消失。只有青山不墨,淡然如石,才能镂刻清浅思绪。流水似刀,自然拙朴,石上那些粗糙的纹路,魅惑着手去触摸,入手的冰凉,述说着过往------记忆是流去的斑驳!化砂飘逝风中,耳边,隐约还有谁的传说!
悠突出现在紫禁城,悠突出现在乡下院,悠突在华表的顶端,繁华和山野,素色和丹紫,视线里,石表现得如此自然!
有块石,化作通灵宝玉,乱了红楼一生;有块石,化成神女峰,在巴山江流天际处,站成永恒!“行人悠悠朝与暮,千年万年色如故”,最美丽的景致,有石头的背景;最精灵的溪流,在石上流过才显清澈。过往是书,石头如笔,离人的脚步是那趟动的墨,把所有的感受和感动,刻录永恒!城墙如是,梯坎如是,老街如是……
因为石头上的印记,轮回数次后你有缘还能触摸前世的刻痕;因为石头上的印记,多年后你还记得和谁一起在石上停歇过。行走间,在青石外,总有些恬淡适静的风拂过,一竹影,一袭衫,一座石拱桥,一片晚霞,固化了一小段时光。啜饮里,尘封了半世烟火,七分牵绊,三分洒脱.
一方青石的清凉,总能让人心平气静。石窟刻思绪,载不完过往山长水远;清泉石上流,流不尽许多的岸红烟白!河流边那些细细碎碎的砂砾,原来,都是青石的千锤百炼,江湖浮沉后,脱胎换骨的精华凝结!
难得到世间流浪一次,更难得有缘被匠人的巧手琢磨一次!或者为寒门石板路,或者为盛世向阳玕,风雨里或卧或立,烟波中或繁或闲,不过是一场历练罢了!或者被一场雨淋湿,或者被一阕词安稳,雕栏玉砌应犹在,你和你所求的,或许就隔着一块青石的距离!
然后,朱颜已改!
石径深处人寂寞!这个城里能让人牵挂的人和事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放掉一个都不舍!这恋恋的红尘!
是否,趁年华未老,重聚所有的砂、和水、和石灰,在城市转角处搅拌磅礴岁月,再度风干成石?凭栏处,任长街的流速,被石头上厚重的纹路拨慢了样,即使弯曲铺垫跌宕,彩霞光影下,亦卓尔不群!
石径深处散文随笔
着布鞋走过十里长街,石板路旁简陋小店,一杯淡茶,慢慢啜饮。依石壁,落晚照,挥袂流云,看回风随叶舞动,心静的时候,有些道理,真的可以从老街的石头缝里缓缓悟出来。
曲水流觞,环境静怡处所,无不是一些拙朴或者粗粝的青石板铺地,寺庙如是,山道如是,江岸如是。
靠在青石阑干旁悠闲阅读,细嗅清茶,一低头,一拂袖,极致简约,石桌,石凳,即使未经修饰,未经雕琢,却已依竹凉春,风情万种。
直的路总是很少,因为规则的青石总是不多,没有两块石是有相同的纹路,没有两块石是相同外貌,铺就的路不可避免的总是带着些不规矩的弯和曲,或者一些坑洼,或者一些倾斜,多少的石聚在一起,才有了石板路,有了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心情,有了淡淡的浅春思绪。
此身已经许给俗事,即使远上寒山石径斜,也不敢稍离凡尘!
青石板边上长着苔藓,像似铺上了一层地毯,踩上去柔柔的。指间触摸城墙的坚石,任脸颊贴在冰凉的石上,有一刻屏气凝神,不敢高声语。斜倚围栏,眺望老街,隐约里,这天地间,有一份牵挂,有一份等待,似雾透长街,飘渺未明!那一袭藏青色的旗袍,走过,素雅似荷;那一撑油纸伞的女子,走过,飘渺如烟------
你我在世间来走一遭,找了无数的麻烦,惹了无数的牵绊,染了无数的杂念,是否,还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去?
漠漠衣襟,丝丝缕缕,也许青石感受到了来来去去的悲喜,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多年以后,抚摸这些久远的石头,一点刀刻的印记,一方斧削的瘢痕,是谁还一样的爱不释手,还如初的柔肠百转,心砌千结?
看看远处那些回不去的路,在山巅遥望江际,一片孤帆远影碧空,才体会到那已守候无数年的无边无际寂寞。“望来已是几千载,只似当时初望时”,或许,只有在经历风霜雪雨中,尝试酸甜苦辣后,这个世界才会认同你,才有一席之地属于你,才有一颗星辰点亮在心底深处某个地方。
倘若生命真的有轮回,那你为什么宁愿化作一座石做的山峰,恒远的站在三峡之巅,守着一个方向,任千帆擦肩无数,也不转世,不回身,不低眉!
珍而重之,大道至简。石,铸就了巴山的厚重,巴峡的深度,巴国城的规矩!
能承载跌宕的历史,几千年如一日,只有这一块块不规则,无雕琢的青石。珍惜一方石,更惊叹那些刻在石上的文字,一份传承,一份见证,一种冰凉的思绪,在时间的流动里翻涌。通远门城楼上那些由青石堆砌的刚劲和硬朗,远看或者近触,总感觉带着些不屈的出尘,沉淀着莫名的过往。
朝夕间,爱看巴山峡谷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爱看繁华都市的石壁梯坎,江堤城垣。总喜欢在青石铺就的悠闲步道上漫步,总爱坐在条石横砌的长椅上数星辰。一座山,一座城,不舍的迷恋。
一个繁华的地方,最古韵深厚的建筑,一定会有石砌的台阶,一定会有石修的护栏,甚至会有最老的水井,井边一定是石砌的井沿------
因为石的深厚沉淀,所以才有井水的清冽甘甜。
有一刻,眼中只有那一方青石,至于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都在视线外虚拟。千万年一瞬间,不管岁月怎样,石壁千仞就这么立在天地间;不管时光如何,石板路就那样的'在风雨里蔓上苔痕。拙朴的石头沉默,大江边,思绪偶尔刻在危礁,轻描淡写几句,即使不经意淹没水底,在起起落落的江湖里,往往也会流传百世!
时间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淌过无数年,斑驳不平的表面下,是依然细致的纹理,春风秋雨拂过石上,凹陷处,一汪清澈的水,一尘不染,飘透衣衫,醉了尘念!
浣沙溪外,是谁许下十里挑花,对长亭晚?老街那头,琴台路上,还有文君当垆、相如涤器的故事在流传;磊个白堤,一场相遇写就千古传奇,西子湖畔的断桥,似还有身影映塔,雷峰夕照,故事醉人。
石头的房子比砖房少了一些周整,却多了一份古朴,一份雅致。房檐下,石磨推出的豆花,甘之如饴,比机器打出来的,为何多了那么一股原始的清香?青石灶台旁,是谁布衣钗裙,在夕阳余晖里张罗宵夜?在那座石头山里,水帘洞中,石制的锅碗瓢盆等用具,轮回三世后还在么?即使身处天外辉煌的殿堂,玉盏金杯交错间,为何还不停的魂牵梦萦?
海市蜃楼不需要石头来堆砌,所以飘渺,出现即预示消失。只有青山不墨,淡然如石,才能镂刻清浅思绪。流水似刀,自然拙朴,石上那些粗糙的纹路,魅惑着手去触摸,入手的冰凉,述说着过往------记忆是流去的斑驳!化砂飘逝风中,耳边,隐约还有谁的传说!
悠突出现在紫禁城,悠突出现在乡下院,悠突在华表的顶端,繁华和山野,素色和丹紫,视线里,石表现得如此自然!
有块石,化作通灵宝玉,乱了红楼一生;有块石,化成神女峰,在巴山江流天际处,站成永恒!“行人悠悠朝与暮,千年万年色如故”,最美丽的景致,有石头的背景;最精灵的溪流,在石上流过才显清澈。过往是书,石头如笔,离人的脚步是那趟动的墨,把所有的感受和感动,刻录永恒!城墙如是,梯坎如是,老街如是……
因为石头上的印记,轮回数次后你有缘还能触摸前世的刻痕;因为石头上的印记,多年后你还记得和谁一起在石上停歇过。行走间,在青石外,总有些恬淡适静的风拂过,一竹影,一袭衫,一座石拱桥,一片晚霞,固化了一小段时光。啜饮里,尘封了半世烟火,七分牵绊,三分洒脱------
一方青石的清凉,总能让人心平气静。石窟刻思绪,载不完过往山长水远;清泉石上流,流不尽许多的岸红烟白!河流边那些细细碎碎的砂砾,原来,都是青石的千锤百炼,江湖浮沉后,脱胎换骨的精华凝结!
难得到世间流浪一次,更难得有缘被匠人的巧手琢磨一次!或者为寒门石板路,或者为盛世向阳玕,风雨里或卧或立,烟波中或繁或闲,不过是一场历练罢了!或者被一场雨淋湿,或者被一阕词安稳,雕栏玉砌应犹在,你和你所求的,或许就隔着一块青石的距离!
然后,朱颜已改!
石径深处人寂寞!这个城里能让人牵挂的人和事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放掉一个都不舍!这恋恋的红尘!
是否,趁年华未老,重聚所有的砂、和水、和石灰,在城市转角处搅拌磅礴岁月,再度风干成石?凭栏处,任长街的流速,被石头上厚重的纹路拨慢了样,即使弯曲铺垫跌宕,彩霞光影下,亦卓尔不群!
弯弯的石径散文欣赏
老家的小山村孤独地躲藏在大山的山窝里,一条条石径从小山村的怀抱里向四面八方伸出来,东拐西拐,爬山爬下,曲曲弯弯,通往山民劳作的田地,通往深山里另一个村庄,通往走向遥远县城的公路上。一条条石径活像一根根美丽的银色缎带,将小山村与外面的世界链接起来,小山村便不再孤单。
山桃花含苞待放时节,小山村通往大山里的条条“缎带”便开始忙碌起来。天刚蒙蒙亮,柴扉徐开,便有村夫村姑荷锄走出农院,三三两两做伴,沿着弯弯的石径去村外的地里做活儿。村子里的耕地都在离村很远的大山里,他们要沿着弯弯的石径走很远的路。
有时,他们还要拉着犁,背着筐,牵着牛。那时,他们便走得很慢。春寒料峭。浓浓的雾,结成雪白的霜挂在他们的头发上,锄头上,筐上,拉着犁上。对面有人走来,侧身而过时,相视不觉哈哈大笑。
山桃花盛开时候,天气转暖。嫩嫩的小草拱出尖尖角,山坡上一片朦胧的嫩绿。一条条灰白色的石径,便将进山做活儿的村夫村姑一下子带进梦幻般的嫩绿之中。太阳明亮而艳丽,山桃花落下来的花瓣随春风飘飞,村夫村姑的头上、衣服上便涂上了一层胭脂红。一群群蝴蝶、蜜蜂飞来,围在他们飞舞着,也许那些蝴蝶蜜蜂早已辨别不清哪儿是山桃花,哪儿是村夫村姑了吧。
可想而见,漫山遍野梦幻般的朦胧的嫩绿,成亩连片山桃花的树林,走在灰白色弯弯曲曲石径上的披一身桃花的村夫村姑,更有那跟随飞舞着的蝴蝶蜜蜂――那真是一幅精美的朦胧山水人物画的画面!
枣花开了,浓重的枣香,早已将这里的一切包裹起来。山沟里石径两旁的庄稼早已长高,山坡上石径两旁的野草也早已开出各种各样小小的花。满山沟的墨绿,满山坡的野花,小山村和它周围的大山一派生机勃勃,绚烂多彩。灰白色的石径埋进一派苍翠和绚丽之中。美妙的景色,阵阵扑面而来的枣香,走在石径上的村夫村姑早已不由自主陶醉其中了。
山沟里石径两旁长高了的庄稼遮掩住行人的视线,走在窄窄的'石径上,只能看清前边几丈远的路。看不见远方弯弯的石径,看不见姑娘小伙儿矫健的身影,但能听见他们愉快调皮的嬉闹声。那是哪位姑娘娇嗔地尖叫呢?那些姑娘小伙儿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走不到他们跟前,谁也说不清楚。
忽有姐妹们的呼唤声传来。只见高高的玉米地里钻出一个圆脸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还有点儿凌乱,急急地回应着姐妹们的呼唤跑走。不远处,一个矫健的身影倏地消失在高高的玉米地里。
收获的季节非常劳苦繁忙,后生们是无暇嬉闹的。地里庄稼要靠他们打成捆一担担挑到村里的打谷场上;树上的红枣要靠他们装进硕大的柳条篮里,一篮篮挑回家来。
秋后的山野一派金黄,阳光明媚,秋风送爽。高高的庄稼都割倒了,山坡上的野草都枯萎了,灰白色的弯弯的石径又清晰地露出脸来。
――蓝天白云,金黄山野,挑着一篮篮大红枣的村夫村姑,排成一条条长龙,疾步走在高山坡的石径上。扁担颤颤悠悠,挑夫疾走如飞。远远望去,恰似一行行大雁在空中飞翔,也恰似一队队青年演员在欢快地舞蹈,更恰似一幅幅精妙绝伦的赵望云《农村写生集》的画卷。
冬天来了,西北风吹走了小山村的喧闹,吹秃了小山村四围的山峰,弯弯的石径几乎丢失在一片灰白之中;一场大雪封山,皑皑白雪覆盖了这里的一切,弯弯的石径也便真的不见了踪影。
小山村和四围的大山无比洁白寂静。忽有一枚枚小小的足印在雪白的地上一路排开,深深浅浅,歪歪扭扭,直指大山深处。足印终点的半山坡上,一面红旗高挂,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
进了腊月,孩子们放了假,弯弯石径上便人迹罕至,漫山雪白而寂静的山野愈加孤寂。偶有拾粪老翁独自行走在漫山雪白之中,长髯飘逸,红铜面色,黑衣黑裤黑帽,背一粪筐,提一粪叉,沿着依稀可辨的石径追随牛蹄印缓行。
忽然想起柳宗元的《江雪》,一时动兴,遂贸然将其改动几个字,不料倒成了另外一幅美妙的画面: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背筐拾粪翁,独伴寒山雪。”
晴日里,阳光明亮,石径上行人依然稀少。山里的风硬,看不见草木摇曳,听不见风声呼呼,可山风吹在脸上却似刀扎一般。山民们都“猫”在自己温暖的家里,或饮酒作乐,或垒长城搓麻。忽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传来,急忙跑出门去看。只见一队人马拥一顶花轿,沿石径朝小山村走来。花轿大红大紫,人们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花轿在那位圆脸姑娘家门前停下,唢呐声、鞭炮声愈加震天响,姑娘小伙们激动兴奋地嬉闹声一浪高过一浪,喜庆气氛浓重而热烈,小山村一下子沸腾起来。
新娘子上了轿,迎亲的花轿伴随着喜庆乐曲渐渐远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村外石径转弯处的山岗那边,喜庆的乐曲也渐渐地听不到了。
然而,山民们依然停在那里不愿离去,顺花轿远去方向,朝着曲曲弯弯伸向远方的石径久久凝望。他们在想什么呢?是娶亲的喜庆场面让他们兴奋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平息?是这层层叠印着祖辈脚印,时时分享一代又一代山民喜怒哀乐的石径忽然让他们明白了些什么?还是猛然间回想起自己娶亲走过石径时的热闹喜庆景象呢?
我想,不管怎样,面对刚刚走过新娘子花轿的古老而又年轻,坎坷但很坚实,亲近却始终默默无语的石径,此时此刻,山民们心里装满的,只有无比的幸福和甜蜜。
深处散文
草原深处没有起伏的高楼,没有奔跑的汽车,没有连绵的大山。有的是无际的青翠,成群的牛羊,和银环般的小河。草原深处的景色是神秘而朴质的,脱离城市的喧嚣,化成一丝宁静,它匍匐在无际的草原深处,悠然自在的滑着时间的轨道。
草原深处是一片色彩浓郁的画廊。
初进草原,看到的是无际的青翠拥抱着蔚蓝的天空,远处若现着牧人和那朵朵羔羊。被窃语的青草吸引,踏着探索的步伐前进着。耳边时时传来天籁一般的蒙古长调,那是放牧的牧马人与草原的对话。他们策马奔腾,手里握着套马杆在草原上自由的飞驰着,没有阻碍,没有边框,随心所欲。他们的笑声爽朗,歌声悠扬。与这浓郁的草原布景紧紧的镶嵌在一起。
遥远的草坡后面,袅袅炊烟正缓缓冒出,那清雅的白色圆形建筑便是蒙古包,这袅袅炊烟便是出自蒙古包里。随着步伐的前进,渐渐看的清楚了。身穿桃红色蒙古袍的妇女正在包旁给奶牛挤奶,挤奶可是力气活,那妇女的.手劲却大得很,只见一股又一股的鲜奶落进木桶里,不一会便盛了大半桶。女人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一边满意的看着这半桶鲜奶,一边用手腕拂去额上的细汗。烈日下的妇女皮肤是小麦色的,凸显的额头,凹陷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两旁带着稍许红晕。这就是标准的蒙古女性,她们的样貌带着异国风情,她们的音容相貌让人沉醉。
成伙的孩子一边喊着额吉一边嬉笑着跑向挤奶的妇女,在母亲怀里挨个撒完娇,扭头摸摸疲惫的奶牛便又嬉笑着跑开了。任何地方都是他们玩乐的场所,他们不知道过山车,不知道旋转木马,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的童年失去色彩。男孩子们从小就喜欢博克,这也造就了草原孩子健康皮实的身体。女孩子们心灵手巧,家里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在她们手里可以变废为宝成为一件新的成品。
这些是蒙古人家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可这场景却成了一幅幅斑斓的画,它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草原深处有人家,草原深处是诗画。
它神秘,因为它有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看似宁静却不宁静。
它朴质,因为它简单到让人放松,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互相攀比。从一而终,一心相待。
它安静因为没有机器的轰鸣,它聒噪因为是大自然在窃语。
它造就了淳朴善良的蒙古族人民,哺养了优质健康的牛羊马驼,抚育着辽阔纯净的草原土壤。
夕阳转眼已落在地平线上,它似乎残留着余晖,照耀牧人的归路。
成群承影,长调音落,牧人归途,草原深处。
小巷深处散文
那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街上处处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抬眼望去,淡紫色、乳白色的小碎花一簇一簇地挂在树冠上,一阵风吹来,零零落落地随风飘落几片,深深地吸上一口气,那花香沁人心脾。
一条狭长的小巷,一眼望不到头。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青砖青瓦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小路两旁,每隔几步,就有一种不知名的树,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把一间间小店拥抱在怀中。绿色,青色,不经意间就显出一种古朴的气质,但是在现代化生活的影响下,古朴的房屋里已经没有古朴的内容,变成了一间间各具特色的礼品店。里面兜售些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可爱的,小巧的装饰品琳琅满目,堆满了小店的橱窗,最引人注目的是挂在门框上的各色风铃,有淡紫色的,有天蓝色的,有嫩粉色的,微风吹来,“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好像在说“进来吧,进来看看吧”!还有一间间小小的音像制品店,门板上张贴着当季流行歌手的大幅海报,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碟片摆满了架子,功放机里昼夜不停地在播放蔡琴的《你的眼神》“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小巷就在两所大学之间,平日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学生都在上课,平时挤满了人的台球厅里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猫慵懒地的卧在门前的一把椅子里,独自享受着些许自在时光。平时三三两两,亲密无间的小情侣吃饭的小饭店此刻也是空无一人,店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店门敞开着,只有挂在门口的鸟笼子里的鸟儿还在欢快地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永远不知道忧愁是什么。
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这条幽深小巷竟然显现出一种和平常大相径庭,十分别致的情调来,那么悠闲,那么惬意,连同空气中弥漫着的丁香花的味道,耳边飘过的靡靡之音,一切让人迷醉。
青石板路上走来一位年轻的女子,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面庞;颧骨高高的,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更加显得一双眼眸深不可测。上身穿一件乳白色的短袖背心,下身是一件紫色碎花的裹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小巷的一头缓缓走来,眉头轻蹙,神情落寞。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有些茫然和忧郁,整个人就像盛开的丁香花,浑身散发着泥土青草的`淡雅方香,让人迷茫,让人心碎。
路边的一切似乎都引不起她的兴趣,走过礼品店,路过音像店……一个人走过幽深、空旷的小巷,又一个人慢慢地原路返回,高跟鞋敲击青石板路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敲得人心思萌动。这么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信步?她为谁伤情?她为谁惆怅?她窈窕的身影,落寞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一瞬间使我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感动,甚至萌发了浓浓的爱意。
就在那个丁香花盛开的季节,那个幽深的小巷里,那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午后,我默默地注视着一个丁香花一般的女子,猜想着她的一切。后来,女子走远了,再没有返回,我痴痴地目送她走远,消失在了青石板路小巷的深处。
哦,那小巷,那丁香花一般的女子哦!
狂野深处散文
一
1
倏忽如来。
一种季候的风卷起残云,收割后空荡荡的土地剩余一片狼藉。激情消退,木兰溪逐渐拘谨,透明的胸脯压迫着无数清晰可观的鹅卵石。远处,不祥的山林徒然举手向冷淡的狂野抛出无解的谜语。
此刻,你直立的身躯被命运之手放倒在僵硬的木板上,冷冷的嘴唇微启,暴露出死神无处不在又扑朔迷离的形迹。
你的四肢汇聚脸色愈加浓厚的幽暗,好像停电的夜晚抽屉里赫然亮出的白蜡烛。
于是,整个夜晚蜡烛在燃烧,烛焰在摇摆;天堂之门为你宽大地敞开。
阻绝了铁门紧闭的店铺檐廊下所有过路眼睛的形形色色的窥探。
好了再见,我的兄弟,咱俩的情分到此为止。再见,不,永不相见!
不垢不净,爱的路上闪烁点点灵明。
死亡让你无所不能,呵,天煞的预言家,我的兄弟,而你并不能把握我某年某月确切的死期!
2
五号窗口,这是殡仪馆的玻璃为你特制并一口咬定的信号灯。
手拿入场券,许多人排着队进去,出来全都输得干干净净!
时辰已到,火来了!兄弟快跑!不要回头,记得棺材之内我塞入你牙缝里的茶香;记得千万不说这里的坏话。
到了那里,有人在说好的一颗大榕树下迎着你……
说完这些,现场你曾经的亲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二
记忆,一把刀削平皱纹的隔阂……
电影序曲。迷人的音乐来自邻村晒谷场的放纵,飘渺的旋律牵引石子路黄昏的村口。
走开,你讨厌的脏东西!流着鼻涕,哼哼唧唧,还妄图拽紧我的衣摆,闭嘴闭嘴!哭哭哭,走开啊,别想用你的眼泪留住我向往自由的脚印!再不松手,瞧我怎么揍你!滚,滚!滚回你又黑又冷的鸟窝——是的,咱们家。
我们的家,屋内除了坐着一位耐苦的女人,似乎不朽的门槛门框,深刻着道道条纹,把贫穷和羞愧暴露在昼夜挑剔的眼神之下,没有,什么也没有——
“阿哥哟,求你带我,别把我丢在路上,我也想去看电影,求求你了,别不理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
“谁是你哥!哥是什么东西?你才六岁就这么邪乎,想用什么‘哥’来给我下套。走开啊,再说了,阿妈说要我照顾你,我当场同意了么?什么哥啊,弟啊,不,我拒绝承认这玩意!我仅仅比你大二岁,凭什么我要处处由着你,累赘,胆小鬼!滚回去,滚,免得阿妈找不着人,回头又拿我撒气。”
夜色逐渐深入,木兰溪两岸的树林笼罩着昏沉的暮霭。走出村外,急需启蒙的野性被更深的夜色所垄断。
小步快跑——忽然听见身后时断时续的哭泣声,折磨我的耳膜——我回头一看,顿时气炸了肚皮!好家伙,你竟然暗地里偷偷跟踪我!回马枪杀回,又快又狠,把你撂倒在地,我只花了三秒钟。把你抵押给石子路,像戴着眼罩的黑牛,我转动磨盘,一圈两圈,三圈,每一圈都把你的绝望打磨的更圆、更亮,直到回忆深处的意味悠长——
“阿哥哟,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疼死了,我听话,我自己回家。哎呦哥啊……”
就这样,平生我第一次在别人的身上体验到了暴力的快感。那一年,你六岁,我八岁。
三
八月的台风无约而至,刹那间阴风怒号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往饥馑的岁月头上火上浇油。仿佛千军万马厮杀在无人的古战场;越狱的逃犯集体打开了镣铐。透过被狂风强行拉开的一扇劣迹斑斑的木门,透过厚重的雨帘,我时而望见阿妈的影子映像在前方牛棚屋外墙,壁虎似的,她踏着爽滑的竹高高在上,一手撑开甘蔗席子,一手把竹签逐个敲入泥土剥落裸露的墙壁。
叮咚叮咚,沉闷的声音悲凉了整个下午的恐慌。屋内,妹妹在酣睡。
阿弟的头颅埋进自己的双膝,半蹲着萎缩在鸡窝旁边。但脚踩摇篮十岁的少年却迎着岁月的的锋芒,目光冷峻而飞扬,昂首逼问老天爷如此猖獗的动因。
不知什么时候,阿弟的小手悄悄搂住我的腰。
“哥,我怕,我不敢看——”
扶着摇篮裹紧阿弟我的心里翻腾着熔岩的愤怒。可是睡吧,渺小而柔软的妹妹;还有你,阿弟,不要老在我的眼皮底下抖颤!风雨人间,有母亲与我们同在!瞧啊,我们的母亲驾驭者黑色闪电,像无穷的变化出没于乌云滚滚雷霆震怒的惊涛骇浪之中——可是,人呢,人影哪去了?喂,阿妈,你快下来,危险啊,下来,回来,快啊,你快回家——
不久,被英雄的母亲彻底击溃的八月台风,拖着庞大羽翼乌鸦一般从空中坠落。尽管地上一片汪洋,我们的母亲却安然无恙!
四
1
风度。识途老马沙漠里踢出的一口泉眼;青春的鸟鸣历来被大象的臀部所推崇。冒着轻烟的情欲在人之初的迷宫内寻找同气相求的心灵感应。所有花儿在夏日吹牛中怒放。
十六岁的你上衣兜斜插一支笔,仪表出众,文采斐然;善意而腼腆的四肢播送来自校园歌曲,民间小调、以及且歌且舞组成的活力与潇洒。
是的,这位俊朗多情的少年便是我去年死去的.阿弟。
此时,他并不知道他的竹笛怎样通过情感的荡漾,把一个个音符化作心中清晰可见的不远的蓝图;不知道他生命密码怎样在初三的课堂上被同学们所倾慕。只晓得一味地把欢乐和闪光的挥洒收录在青春洋溢的脸庞。浑然不知独角兽之恶,暗地里早已谋划好,要把他彻底打入深不可测的黑暗的深渊。
呵,笛手,在家庭与校园奔跑中成熟的美少年,我的弟弟,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你。你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地获得高年级女生的青睐。她面容清秀笑颜动人,你俩往来密切的照片,证明了这一点!她倾心于你,全是因为:期待今后的某个良辰能与你的心灵息息相通,合二为一。
2
顺利通过音乐基础知识的考核后,只需半月,或更少的时间,你就能美梦成真,稳稳坐在泉州音专的教室里。
在遥远的北方捧读你意气风发的来信,你在我眼前得意忘形的喜悦神情,我是怎样的感同身受,为你飘逸的灵性、优雅的禀赋而喝彩;为你选择的道路加油,为你即将铺展的锦绣前程祝福——漂亮的,我的好兄弟,为了梦想,永不放弃。
这是你我之间达成的人生第一份富含憧憬的美好协议!
可是,风云突变——
五
风云突变,意味着兀鹰的羽翼已经丰满,它从天而降,梦想以人类昂扬的热血为食,以便脱胎换骨,变成人的模样,混淆造物主最初的良好设计和心愿的远景。
那是六月闲暇的星期日。
烈日当空,火苗窜动。在城里,你拒绝邻村一对熟稔夫妇稍事休息的建议,怀揣一盘音乐录音带毅然骑着单车,喜滋滋踏上回家的旅途。离家五公里的地方——啊这是魔鬼设伏的地方;无名指击穿葵花头颅的地方——一阵剧烈的晕眩,你连车带人卧倒在路旁的一条臭水渠里。
你能活命多亏附近施工队工人们及时的援助。
在医院,你头顶硬币大小的伤口,总共只缝了七针,却足以为一旁伺机待动的魔鬼的入侵,提供一扇宽泛的方便之门——清兵山海关长驱直入!
六
什么声音?风在门下面。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从惊梦中醒来。房内一旁黑暗。怎么回事?喂阿弟,你怎么啦?干嘛弄得楼板轰隆隆直响。开灯,掀开蚊帐一看,但见阿弟浑身哆嗦,牙齿上下磕碰,双眼紧闭,一边嘴里喷出唾沫,一边意外地扭曲身体,并且越来越浓缩,好像被雷电击中;又像在竭力躲避着什么。可怕的梦魇。
寻医问药,结果是:癫痫病。从此,自救与他救伴随他短暂的一生,并随时危及他可爱而又可怜的生命。
与命运抗争,帮助阿弟战胜内心的恐惧,成了全家人的当务之急。阿弟,我要还你理性的清明,攘除强加在你身上的魔咒,千万,你不要放弃,相信我们,你的亲人们全都爱着你。我们行的!
希望,绝望,热爱与怨恨组成巨大漩涡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六年。当所有的人离你远去,只有我,你的阿哥,永远和你心跳在一起。
七
雨后村庄,灯光恍惚蒙昧不清如魅影的秋冬之夜,
“回来,阿弟,别干傻事,站住,给我站住了……”
没有任何征兆,阿弟忽然大吼一声跳下主屋向街道延伸的平房。
呵,脱缰的野马,迷路的羔羊,带着镣铐的囚徒,我小小的弟弟,天网恢恢,你能往哪儿逃啊?夜色昏沉,地面坑坑洼洼,在这个不祥的时辰,我手拎一只拖鞋,在粮站最后一级台阶追上了他。但我又硬生生停了下来。惯性擦出的火花烧焦我的恐慌。桥头,隐约的光影中,阿弟猫着腰回头咆哮:
“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哎呦哥啊,我全完了,芳芳看不起我了,学校也不要我了,我的一切该结束了。”
芳芳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仰慕阿弟才情的高年级女生,她的姐姐正是我们家邻居的新媳妇。
进退两难。我手指着远处阿弟的影子,一句话安慰的话也没敢说出来。半蹲着,抓紧一只拖鞋一个劲地拍打泥泞的路面。黝黯深深,我仿佛看见死神若隐若现的侧翼。只有无声的抗议,回荡在凄凉的天地之间:
“回来,你给我站住,阿弟,别,不要啊,你别做傻事……”
无助;却不敢越雷池半步;沙哑的干嚎,与混沌僵持着,末了,我把心一横,选择者了逃避:去死吧,疯子,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任何结果!看天自然,也许,阿妈的话才是真理。可是阿弟,你最好给我滚回来——
下了台阶,我闪电一般跑回家里。“阿弟完蛋了,爸,妈。可他不是我干得……
八
我不晓得那一夜,阿弟怎样摆脱魔鬼的控制:不晓得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阿弟他是怎样学会了自救。只记得往后的岁月里,我对他承载着丰沛情感的肉体,加倍的珍惜!包括他体内蠢蠢欲动的魔鬼。除此之外,我又能怎么样呢?爱,滋养着我的痛苦,而这,仅仅是我为他流出的第一滴血,仅仅是对我伤害的开始。
想想孩童时期我对他的残暴和狠心,天老爷啊,我接受您随意的惩罚,真的,我无怨无悔!
九
原始的绿色中心,山峦叠嶂,林木葱茏,像偶然手指捡到的一枚自然的宝石。远离故乡上班,在当地小村镇的繁荣森林里,我的心灵时时被惊喜的鸟语花香所包围。
是的,我是地质队员,狂野秋意九月生,便是我格外喜欢的别名。
老乡篱笆墙围拢的屋内,当晚的月光入定老僧似的怔怔地斜照着一片空旷的水田。
夜半,我坐在床沿,刚刚过去的一个噩梦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锁住我即将膨胀的脑袋。梦里,在一片琉璃质粘稠的昏黑的背景下,我忽然看见阿弟浑身是血,拖着残腿艰难地爬到我的脚下,像流浪狗想抓住茫茫人海中的一根漂浮物那样,拼命喊叫,眼泪汪汪地哀求:
救救我,哥啊,你要救拔我……
这感觉使我恍然回到遥远的北方。那时,我时常趴在教室的窗口,眺望淹没在雪花飘摇之中闪闪躲躲的故乡,独自落泪——
走出小木屋,穿越灌木丛之间涧水潺潺的方向撒了一泡尿后,我忽然觉得有一份浓重的寒意自脚心升腾而上。辞职!是的,什么野外工作者,我要回家,我要把阿弟看死在我的眼皮底下!儿时的缺憾必须得到弥补,绝不可以让悲剧重演……
说干就干。不久,我下岗了。(下岗这个借口是为了应付当时新婚不久的妻子的,死去的母亲倒也罢了,但愿被蒙蔽的妻子不要通过本文知晓这个秘密)需要特别补充的是:这个梦境在十五年之后,也就是前年的五月得到了实实在在的验证,情景一模一样,仿佛雪花渺茫的两面。
十
为使自己的私心有所安放,不再把轻微的声响当做阿弟第九十九次晕倒的讯号,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羸弱的身体变得强大起来,在我不厌其烦的教授和监督下,阿弟开始挥拳踢腿,蹲马步,习练易经筋十二时式。在经营小书店的同时,他日夜揣摩,坚持不懈。当然,也没忘记按时吃药——卡马西平,时间机器偶尔失效的润滑剂!期间,阿弟虽然也昏迷过多次,但曾经萎靡不振的抑郁消沉的恶劣情绪,逐渐被扭转过来。
一种跃跃欲试的新生的力量终于就要浮出水面。
一天,当阿弟当着我的面,一拳将一块青砖砸为两半时,我才意识到,阿弟身上隐藏的潜力有多么可怕!啊,要是结实的身躯能有效封堵遏制他潜伏体内的魔鬼洞府的出口,要是人类创造的精华药物真能控制疯癫的频发,要是我一厢情愿的判断就仅仅是以反作用力的形式惩罚我一人——错误,不可逆转的愚蠢的偏见和谋划!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恐怖血腥的事件,我承认,都是我一人罪过。阿弟啊,若我能预知未来,我当时就该撒手不管,让你自生自灭,衰竭而死。像花落成泥完成季节自然的交替。后悔啊,阿弟,恶灵与毒蛇的替代品,我精心打造的强壮肉体不过是为魔鬼的爆发力提供一种更加接近现实的捷径。
秋天深处散文
夕阳跌跌撞撞,醉卧在山头。
红叶铺满归家的路,这时候,把牛羊赶回来。
把鸡鸭吆喝回来。
把粮食收藏到记忆里。
一家人的晚餐飘散在袅袅升空的炊烟中。
我那勤劳善良的母亲,和沿岸的树一般,一夜霜白,相倚故乡的桥头。守候着谁归来?
秋夜的繁星,有哪颗比张望的眼睛明亮?
干涸的河流执著地淌下最后一滴泪。
比刀更锋利的风,开始雕刻母亲的脸庞。如同那片犁铧耕耘的土地,呈现岁月的沧桑。家园始终是单调的色彩。
昏黄的灯光延伸着母亲的黑夜,单薄的背影摇曳着缝缝补补之间的倾诉。许多的冬天,我常常只为一双手工的棉鞋而温暖。
遥远的幸福,此刻就荡漾在母亲不轻易外露的笑颜里。
漂泊在外的游子,在秋天深处,就是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他开始一无所有,除了脚下那片厚重的土地和那条长长的路。
朗朗星空,找不到理由哭泣。就像这个季节,很少下雨。
雁群的鸣叫暗示某种变迁。频繁的夜风如母亲牵挂的电话,一次掠过,便深入骨髓地隐隐作痛。
当寒流蓦然来袭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双脚裸露在秋天深处,往前走,往后走,都是家的方向,都是一条长长的路……
秋天的深处是什么?是陌头的落日,如水的清霜,南翔的飞雁,暗夜的繁星?还是昏黄的灯光,锐利的'风刀,开裂的田地,沧桑的岁月?我说,是吧,可它们却不是秋天的最深处。在秋天的深沉里酿造的是思念的酒。大雁对北方的思念,落叶对大地的思念,流落的心情对母亲的思念,漂泊的灵魂对家园的思念。游子呀,是否流浪的双足已经疲倦,何不在秋夜里,驾一叶思念的小舟,乘着月色归去……
酒香深处散文
我到小镇工作的第二天,不知是因为吃了不净的东西,还是水土不服,闹了一天的腹泻,吃了药,打了点滴,也不见好转。住在我边上的同事小玲看我这样,对我说:“要不,你去试试卢四奶奶家的杨梅酒。我们镇里的人一般腹泻都是喝她家的杨梅酒,效果很不错。”我心里想,吃药吊点滴都没用,喝酒还能治好吗?但是也没有其它好的办法,管他呢,病急乱投医吧。于是,我就跟着小玲往卢四奶奶家去,远远的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卢四奶奶家在镇子的最里头,一个小山坡的脚下。一幢很普通的当地客家民居,砌着一人多高的围墙,院门有些破旧,顶端挂着一个招牌:“林家酒窖”,楠木雕刻的,字上涂着黑色的油漆,看样子有不少年头了。开门的是个七十几岁的老妇人,斑白的头发,背微微地驼着,借着傍晚昏暗的光,我看到了她脸上的皱纹和浑浊的双眼。她就是卢四奶奶。
院子里摆满了酒缸酒坛之类的酿酒、盛酒器具,依大小种类摆得井井有条,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不见一般的小作坊那种脏乱现象。
院子里就卢四奶奶一个人,她说雇的两个伙计已经下班回家了。小玲把我们的来意说明了,老奶奶也没多说话,从里屋取出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大概就二两装的吧,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杨梅酒了。卢四奶奶用专用的开瓶器把封得严严实实的酒瓶启开,倒出一小杯,说:“一次喝这么一杯,喝完这一小瓶,就会好。”
“真有这么神奇吗?我这病犯得比较重,吊了针都不见好。”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试试吧,也许有用,大部分喝了的人,病都好了,有些还是病得快死的人呢。”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的时候,很浓烈的醇香味,渐渐地,醇香散了,留在嘴里的是隐隐的中药味,久久不散。
“怎么,杨梅酒里面加了药材吗?”我看着卢四奶奶问。
“是的,因为是治病专用的,所以加了一些相应的药物。口感可能差一点,但效果很好。”
“嗯,四奶奶,你刚才说治好过快要死的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的眼光透过玻璃窗,投向远远的天幕,沉思了半晌,又回过神来,喃喃地说:“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我想,那一段往事应该是让她刻苦铭心的吧。
我们要走了,卢四奶奶坚决不肯收我的钱,说第一次就免费试用。她把我们送出院门,握着我的手,说:“闺女,以后没事的时候常来坐坐,学校离这很近。”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从中我读出了深深的寂寞。
路上,我问小玲:“卢四奶奶就一个人吗?她的亲人呢?”
“就一个人,无儿无女,据说以前结过婚,可后来丈夫走了,她就这么一直等着,从卢四小姐变成了卢四姨,变成了卢四妈,最后变成了卢四奶奶。唉,一辈子啊,这个女人就这么过来了。”
“她姓卢,怎么门前却挂着‘林家酒窖’的招牌呢?”
“她嫁的男人姓林。是个四处漂泊卖艺的外乡人,病倒在这个小镇上奄奄一息,是她救了他。”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亏得卢四奶奶还等了他一辈子。”
“个中缘由只有卢四奶奶自己才清楚,镇上的人虽有议论,毕竟都是各自的臆想。然而卢四奶奶却从不与人谈起这些事。”小玲似乎不愿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刚好到学校了,我们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觉自己的病真的好多了,人也显得有精神多了,又过了一天就完全好了,看来卢四奶奶家的杨梅酒并不是浪得虚名。
为了感谢卢四奶奶,我拎着从城里带来的时鲜水果去看望她,回来时天下起了雨,她借伞给我,后来我又去还伞,渐渐地,我们越来越熟悉,林家酒窖就成了我常去的地方了。我甚至有些喜欢这地方了。
这里地势比较高,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整个镇子的轮廓,黄昏薄暮时分,镇子被淡淡的炊烟所笼罩,炒菜的气味,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或远或近地传来,夕阳在远远的天边缓缓地谢幕。有时候会觉得这屋子是独立于镇子外的一个所在,一天又一天,每一个黄昏,每一个夜晚,几十年,从青春少女到耄耋之年,屋子的主人就在这里默默地消磨自己的时光。
我常常陪着卢四奶奶坐在月下的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山沉默无语。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地跟我说起了她的过去。
那时的卢四奶奶还是卢四小姐,是镇上酒坊老板的女儿,说是四小姐,其实她前面的三个兄姐都已经早早夭折,她成了父母的独生女,是在家人胆战心惊和小心翼翼的呵护下长大的,身体虚弱,性格孤僻。十九岁了还没有说一户人家。父母心急如焚却又不敢随便了事。平日里她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拖着病体躺在二楼阳台的睡椅上晒太阳。
她见到林的那天是一个秋末的上午,虽然天气还没有变得十分凉,但她已经在阳台上晒了不少时日的太阳了。听到嘈杂声,她起身往楼下看,一阵风吹来,松动开了头巾就被吹了下去,刚好吹到了林的头上。他抬起头望着她,她也正望着他:一个俊美中流露出淡淡沧桑的少年。她那一直尘封着的少女情怀豁然间打开了,泛滥起来。于是,她抛弃了往日怕见生人的羞涩,赶紧下楼去取她的头巾,他把头巾交给她的时候,问了一句:“小姐,你的身体不好吗?”这时她的母亲急匆匆地赶来,说:“你怎么下楼了,快上去!风大,受了凉可不得了。”
少年疑惑地看了看这母女俩,对母亲说:“大娘,她身体一直不好吗?”
“是啊,受不得一点风寒。”母亲忧心忡忡,似乎不愿过多地对一个外乡人讲女儿的病。
“这样也不是办法。其实她只是体质虚寒,可以通过锻炼改变的。我小时候也这样,后来练了师傅教的强身健体功,慢慢的就好了。”
“是吗?你真会练这种功?可以教我家闺女吗?”母亲的脸上晃过一丝喜悦的光芒,随后又黯淡下来,“唉,算了吧,你看她这样子,连照顾自己生活都困难,哪还有力气练功哦。”
“可以,我可以,只要能练好身体,我愿意坚持的。”边上的女儿生怕母亲改变主意,赶紧插话。
少年看了看母女俩,沉思了一会儿,说:“只要小姐真的不怕吃苦,坚持下去,恢复健康应该没问题的。只是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很长,只能教一些要领,练习还得自己下苦功夫。”
从第二天开始,林就每天傍晚来酒坊教卢四小姐练功,白天他则在镇子里或附近的乡镇表演武艺。尽管卢四小姐学得很卖力,可进展却不大,大概是因为从小运动少的原因吧。林急着要走,卢家一次一次地挽留,半个月过去了,卢四小姐的脸上的气色确实好多了,偶尔还能到镇子里去走走。这天,林没有来,他走了吗?一种恐惧感填满了她的心。跟林学功夫的'这些天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她很害怕林走了以后,该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又过了一天,林还没有来,她坐不住了,瞒着家人,悄悄出门去镇里的小客栈找林。打开房门,她看到了他,两天不见,她发现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色苍白,眼睛下陷,躺在床上不住地发抖。她大声地叫他,他却没有反应。
客栈老板告诉她,从前天晚上开始,林一直在拉肚子,开始是三四个小时一次,后来是一两个小时一次,再后来是半个小时,甚至更短。两天来滴米未进,后来拉出来的都是脓血类的东西了。现在还出现了脱水昏迷的现象。镇上唯一的郎中刚好回老家奔丧了,客栈老板正为此事发愁呢。听他口气是很担心林会死在他的客栈中。
她赶紧回到家中,请求父亲救林。她知道家里酿制的杨梅酒对腹泻有很好的疗效。可父亲说,那杨梅酒只对一般的拉肚子有些作用,那么严重的病情估计作用不大。卢四小姐记得小时候腹泻严重时,喝过家中一种加了药材的杨梅酒,效果很好。父亲说,那种药材很难找到,已经很多年没酿过这种酒了。她求父亲去找这种药,说如果不救他,他一定会死的,而他死了她也活不了。父亲疑惑地看了看她,从她的脸上读出某种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最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父亲先叫人把林抬回到了家里,嘱咐妻子和女儿先喂他喝一些普通的杨梅酒,想办法让他喝一些盐水和稀粥,并不停地用冷毛巾敷脸降温。自己则带着一个伙计上山采药了。
父亲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是同去的伙计背回来的,因为采药的时候从山上滚了下来。
父亲把女儿叫到房中,把配制杨梅药酒的方法告诉了她,女儿严格地按着父亲所说的调制了药酒,服侍林喝下,两天后就有了很大的起色。调养了一个星期,林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这个时候卢四小姐才想到了父亲,父亲的伤情远比想象的要严重,开始以为只是一点皮肉伤,请了郎中开了方子,吃了几副中药,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似乎一日比一日严重。医生说可能有内伤,然而又查不到伤在哪里。
由于卢老板躺在病床上,家里、酒坊里比较重的活自然就被林扛起来了,林知道卢老板因自己负伤,很是过意不去,再也没提过要走的事,只是希望卢老板的病快点好起来。每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后,他依然会教卢四小姐练功,训练很严格,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将来要担当起这个家的重任,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是万万不行的。相处中他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对他的那份情意,可他一直闪躲着。
卢老板终于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那天他把林找来,郑重其事把妻子和女儿托付给他。望着眼前这位对妻女有着千般牵挂,马上就要撒手西去的救命恩人,林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之内,卢家办完红喜事又办白喜事。林正式接过了卢老板的重担。林在小镇上呆了一年多,期间,他在妻子的协助下把配制杨梅酒的药材人工培育成功,酿制了不少药用杨梅酒,给四里八乡患腹泻的乡民带来了方便。而后,他又扩展了酒坊的规模,给百里外的县城提供优质的米酒,最大的功劳是教妻子练的强身健体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妻子的身体变得非常健康了。
卢四小姐多么希望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可是第三年春天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说是林的朋友,和林在屋子密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此后的几天,林一直神不守舍,经妻子再三追问,林才说出实情。
原来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两人一起学艺,一起混江湖,后来走散了。林一直边走乡窜镇地卖艺边寻找她,直到遇到卢四小姐。来人是林的师弟,是来告诉林师妹的下落的,据说师妹的现状很不好。林很纠结,他放不下师妹,可也丢不开妻子。
看着丈夫那么痛苦,卢四小姐终于松口放丈夫去找师妹了。林走的时候说,一年,就一年,只要师妹没事,一年后他一定回来,如果没有回来就说明他回不来了。
卢四小姐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了现在。
“以后,你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吗?”我问。
“一年后,来过一个外乡人,给我留下了一笔钱,告诉我他死了,要我重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我知道,他还活着。”
“那你就这么等着他?”
“不是等他,是我再也找不到他这样的男人了。”
“你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
“以后的每年,都有外乡人来我的酒窖买杨梅酒,给的价钱很高。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朋友,是他打发来的。母亲走后,我把酒坊改名‘林家酒窖’,我喜欢酒窖的叫法,因为窖是藏得住东西的。我希望它能保存住有关林的一切。”
听完卢四奶奶的故事后,我久久没有说话,其实想说的,却不知从何说起。
后来我离开了小镇,也闹过几次厉害的腹泻,但每次经过小镇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去卢四奶奶的酒窖里买些杨梅酒。因为那酒虽然止泻效果不错,可我不喜欢那酒香过后久久不散的药味。就如卢四奶奶的爱情,虽然纯美,却有太多的辛酸。
★ 记忆深处散文
★ 狂野深处散文
★ 笛声深处的散文
★ 误入大山深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