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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草木花事未了散文
【壹】风信子
风信子开出第一朵花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正坐在阳光里微眯双眼,嘴角噙笑,眉心舒展,摊开双手,手心向上,指甲洁净。很平静,很温暖,有着气定神闲的散漫。似乎时间也有所解冻,流淌缓慢,不再是冷若冰霜的模样。
这样安然着什么也不想的时候,一缕花香不设防地浸染空气飘入鼻间,如此清芳。我便知道窗台上的风信子开花了,只不晓是何种颜色率先吐露了芬芳。
起身,到窗前,端详,是白色顶端的那朵。脉络洁净的光华,如此无邪,像极孩童初初的眼眸,一相视,那香如同笑意,就这样袭人而来。最大的诗情莫过如此,轻易就可以让人停下来深深低徊。
在玻璃器皿里水养风信子,是多年的习惯。每年十一月中旬,便去花市挑选颜色各一的,今年,挑选了五色:纯白、淡蓝、紫罗蓝、玫瑰红、粉红。清水培养,初时,看,透明水里,洁白根须逐渐拔长至底。随后,开始抽叶、孕育苞蕾,到得一月二月就是花期,花如小小铃铛,由上至下次第开放,花香浓郁,流转满室。
从来,世间事物的名字寓意总让人浮想联翩。喜欢风信子,就因起头听到花名,先是觉惊讶,后是回味出无比的潋滟。一般都说,多情易感,风信无凭,难以消遣衷心。有了这花,就有了诠释的具体事件。想象,春风在穿云裂帛到来之前,站在寒冬的时光里,若看到这花在阳光里逐渐香溢盛开,便知,春天不再是幻想,它正随风的姿势烈烈而来,心头顿然厚实了温暖底气。
这是处安静的所在,有着温煦的日光,形同静止的时光。这是个没有人的午后,我一个人守着这一场旷世的、宁静的花开。风有信,寄花语,它如是说:拂花弄琴坐青苔,绿萝树下春风来。
侧耳,仔细,倾听。若以乐器比之,觉得琵琶最为适合。流畅清越可将满怀的心事,大珠小珠落玉盘,入了耳便有了风一般穿梭的敏锐,逐渐通晓人世冷暖,泪湿青衫之后恍然,昨日前生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还有着可以听到风信的性命相知,遂在清冷里储存起春将在风信之后款款而至的希望。
说尽一切,其实就是流年转换,是风信忽相惊的一惊一笑。
【贰】迎春花
途中,经过某户人家门前的花坛时,有一道小瀑布般的迎春花帘正在二月明媚的阳光下发出一份喧哗的声响。或许是在寒冬的荒芜中走了太久,突然看到这样温暖浓稠的色泽,顿时腿脚如中暗器,迈不开了步子。
说也奇怪,这迎春花在我三十多年的时光里一直是属于开开谢谢毫不起眼的,开得再深再浓也始终没能开到心里去。今朝,真的是首次对其如此惊艳:是一丛素雅的影,这样独独地伫立在路边,把我的一个清晨滋养的清新光鲜,明朗悠长。
凑近细看,比起大朵的花,迎春的细碎明显是少了招摇洒脱,多了几分随遇而安,就像一个邻家女子的素鞋,簪戴,褂袄小衣可以玲珑到写意的样子,却又落落大方的动人。又像是平常挂在颈项上的一块小玉,颈绳亦不是很长,是低头时恰好自己能看见那点玉影,日月穿梭,一直温润。
有风吹过,吹翻了茎蔓上的叶,却没吹乱这些细碎的花朵,它们貌似单薄,实则柔韧,大概在斗转星移中,历练的阵仗太多了,面对面的,在风口下也不再慌张了。
伸手触摸,摸到小小花瓣上有微凉温度,怎么是湿漉漉的?细瞧了才发现,中间有一颗颗小小莹白的露珠,就似迎春花的一份含而不语的小心事。指尖碰到它们,感觉像读到一本书里的某行幽静落寞的句式,在阳光下,读完,合上,忘记或者偶然想起。
迎春,就是这样,于苍翠里见了明黄,明黄里又见了莹白,莹白里依然是充溢着寂寥,是春寒料峭里作为先行者的那种孤独。
【叁】紫玉兰
看到紫玉兰开,是在某户人家的拐角。
前几天那还只是一棵高大却不起眼的树,横生的枝干上,挂满一个个青黄的毛茸茸的东西,初看吓我一跳,以为是毛虫做的茧,又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茧,但也没胆量去摘一个研究,就再没关注过。
周五傍晚回家,转弯时,突然一朵朵破壳而出的'粉紫,在瞬间屏蔽我所有视线,它们,是紫玉兰的花苞,带着居高临下的霞蔚,映得天空的青灰也跟着发亮。那份绝色,有着一股清灵灵的锐气,是绝对不可轻待的艳与寂,让我忍不住在雨色的黄昏里回头,再回头。
走到小区门口时,忽然想起,小区后面那排白玉兰应该也开了,遂特地穿梭过去看个究竟。果然,一排树冠上满满的白色花朵,在雨色里开得自在明净。天色已晚,只是从玉兰树下匆匆抬头走过,只留下脚底贱起的转瞬即逝的水花。
经过两天休假,星期一上班特地提早了半小时,为去好好看那株紫玉兰。结果,不得不叹息,春天的花事如同搁在眼睫毛上,只一霎眼,它们便被抖落成了黄昏。
经过多日雨水的漂洗,原先浓郁的紫已经寡淡,它们悉数绽开,内里是粉白,极像一个个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低眉垂首,无人识的心事在微微的雨丝中轻轻颤动,脸颊的苍白在春风里,越来越透明,如同玉石,幽清的香绰绰约约透于周遭。
噼啪,其实是极轻微的声音,一片玉兰花瓣恰巧落与我抬头仰望的唇上,花瓣上的雨水带着清凉的香气落入嘴里,这应该就是春天的味道。拈下花瓣,细看,脉络明澈,净如琉璃,这是它的表情,也是它内心的一次独自的倾国倾城。
想起有个叫鱼鱼的女子,她曾如此对我言道:若你有心,提灯寻影,一间茅屋,一席篱笆,一排花树,一双望眼。你若重它,它便胜似千万。心中有此信念,对美好的信仰,那么就算置身氤氲浮华乱世之中,也将如空谷幽兰,自造天地,洁净如洗。
一直觉得她的言语如若花木之声,带着人世肌理,一纵一横,都力透纸背,是活色生香里的苍凉,唯懂者方知其韵。就如这个春天的玉兰花开,闪烁着沉静光芒,掉落着空谷跫音。
【肆】百合花
清浅的欢喜应是很多的吧,只是许多没有被及时发觉,比如,某刻,它只是清晨,眼前,有初夏的花静静开放。
老房子那边退休多年的老邻居也喜伺弄花草,以前住在那边的辰光,我常向他讨教心得互换有无,自然多是他赠我,我种的少有入他眼的。他的喜近乎痴,每每听得老伴数落他是浪费时间精力,就会自嘲,若不为此无益之事,何以遣此有涯之生。
曾经立在他的花房中,指着上百盆花草与他打趣说他对它们细致入微如为美人画眉妆扮,他一味呵呵笑,然后宠溺地说,在我眼里花草就是宝,就是美人,何况这些美人还独独只是我的美人,细致照料是极其应当记起高兴的一桩事体。
前几日他托人带口信,说有春天分盆出来如今正含苞欲放的一盆天香百合要送我,叫我抽空去拿。我也不客气,周末便兴冲冲跑去搬了回来,摆放在窗台散光处,数了数,梗上共结七个花苞,已逐渐由青转白,花开在即。
今朝醒来,闻到香息,若有若无,心想,莫不是百合开了。拉开窗帘一看,果然顶端一朵正盛放。欢喜得凑近,原本在空中矜持漫步的香息,蓦地,像是被呼吸惊动,急急地腾上来,如同认得路一样从鼻端钻孔入窍奔赴而来,于心尖上兜转徘徊,难以将息。便也明白为何它叫天香。
端详整朵百合,可谓经冰纬玉,叠雪笼纱,不由令我惊叹花卉中它应是最懂如何增减声色,让世间色相袅绕成白,让人疑为它只是神仙剪了一枚纸影,偷偷在夜里映了水鲜活开来,如若一旦在这个清晨被我惊破,便会还原成一纸空白。于是,内心当下,感到恩慈。
恰巧,侄女进来,我指着百合脱口而出的是,看,它真是漂亮。我知道漂亮这个词语庸俗得万分不合适也不足以形容它,虽然,之前我在心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用了它。是呀,它真漂亮。因为此刻这样盛大的惊艳下,我真的再也想不出其它更为妥当的词语了,权且用大俗形容此等大美,恍兮,忽兮。
就像此刻,放下笔满脑子还是那朵百合,开得芳香洁净的样子。不由抬头望向窗台边,月光正照在它身上,很静,很淡,茕茕的,有着居高临下的明澈,任凭时光开谢,自管惊鸿照影。
【伍】牡丹
去年四月和母亲经过根叔家门口,看到几株牡丹怒放,随口惊叹了声。母亲听者有心,今年三月头上去讨要来两小株,遂种于大缸。
其中一株大致挖扦时伤到了根,所以时至今日叶片还是瘦小蔫恹不神气,而另一株早已亭亭玉立开枝散叶并含上五个花苞,且花苞日渐膨胀沉坠,做支架撑起,还是在风中垂垂摆摆,估计不消几日便会噼啪一记蓬勃绽开。
其实,我一向喜欢那些或素净或坚韧的花卉,很不喜浓艳娇媚。所以,这牡丹即便有国色天香之名我亦种的有些放任。半死不活的那株始终是没想法子让其鲜活过来,而鲜活的这株也是随其独自盎然,未曾多加看顾。但,现在看到其活得兴高采烈快要开花的光景,心里还是涌出些许喜意。
这草木如织,实则包含人情如诗。就说这牡丹,总教人自然想起一代女皇武则天、沉香亭畔杨贵妃或牡丹亭中杜丽娘,一朵朵锦绣,解尽传奇滋味。而传奇就是曾经那么稠密繁华的人事,如今只成日光下的悠远空荡,斑驳成再无人叩的门环铜绿。纵然国色天香,终归要被岁月的风吹雨打破尽相,过眼即罢。
这牡丹花,在人心里眼里,到底开出的或许就是那些传奇凝聚在岁月深处的烟云,但这烟云太远太薄,风一吹就轻易皱了、散了,只剩一地令人嗟叹的细密柔软。看到这样的沧海桑田之后,是该露出微笑呢还是哀伤?
【陆】凌霄
老房子那边的小区里,有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搭花架,每每傍晚回家,我喜欢一路停顿看看走走,直觉那些人家门口有了花气环身,如披上一件绮罗华衣,即便被裹的是粗糙简陋的架子,也能免却一份世间俗气。
亦看到不少人家暮色里在花架下支起桌子吃饭喝茶乘凉闲话,不由暗暗艳羡这等赏心乐事。想着,待等三年,再不用出租老房子了,我也定要好好在门口做个廊棚,让绿涌花摇齐齐扎堆,年年在它的容颜上,画叠重的黛眉朱唇,一派媚妩对闲身。
今朝回家时,另辟蹊径,居然远远看到一处花棚如同霞光潋滟,走得稍近了知是凌霄,一串串喇叭状的橘红花朵肆意泛滥在藤蔓绿叶上,好似一团团火劈面燃烧进人的眼睛里,想不惊艳亦不行。
但凌霄是经不得一朵朵端详的,若任意摘一朵看,会觉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头不是鼻头的失望,形过于拙,色过于俗。它们只适合五步之外看,看整个棚架似一把伞般撑直着,那些凌霄遂如一串串雨水顺着伞沿滑下,风过时,无比快活与灵动。
看到一个明显已有身孕的女人坐在那架凌霄下的石凳上,棚架边上有秋千,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正兴高采烈地来回荡,而女人则笑盈盈看着,并不时提醒她不要荡得太激烈。
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待走过棚架十几米远后才猛然想起,曾在书上看到说,凌霄也唤花,孕妇不宜靠近。遂疾步倒退回去,不顾冒昧地提醒那个女人,她的神色似信非信但还是谢了我并唤着小姑娘停下秋千,然后慢慢离开了。
其实,我也不能太确定我的记忆,因此一路上自己给自己打了个结,无心再恋风景,回家后即刻上网一查,知自己所言非虚,才真正心安下来。遂上楼去后阳台打理自己的花草,推开门,奥热的气息与夏风一齐扑面而来,门缝里看到的西天有晚霞片片,在黄昏的沉陷里静静燃烧着天地神奇。
【柒】葱兰
其实,这世间充满种种随处可遇的细微之美,它们单纯明净,且触手可及。
比如,九月里的葱兰。看到它们时,它们正成片绽放在一条路边的拐角处,铺成满满一地的月白,宛若织锦。且于晨风里,像极了一朵朵水意横生的眉眼,就那么活泛地波动着,一波一波地荡到我面前来,竟是这样的一种柔美,不由错愕,这哪像是秋天?分明春花胜雪。
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路边的葱兰只是秋天绚烂里一簇簇不起眼的白,这白亦只是众多花色中的点点明灭,就像一出大戏里的小小龙套,这样子的开谢声低气微未见得有什么人的目光会认真欣赏。但一朵朵依然尽力饱满花色润泽地盛开着,没因卑微而缩手缩脚,它们清晰、明亮、如冰如玉,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个角落里,开尽了天涯。
动人心弦的不一定是热烈或光芒四射,清清静静的美,也可以,如果懂。
曾经有一个陌生人,她应该于无意中邂逅了我的博客,之后也一直没有结识或交流,记得她,是她给我的一个留言让我一直一直铭刻于心,即便细微却充满被认可的感动。她说,我们很陌生,或许是陌生一辈子的那种陌生,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曾在你的文字里逗留过,而它们会在我记忆的长河里荡漾着,像一片片花瓣那样宁静从容并优雅地荡漾着。
所以,等到这片葱兰谢了,只剩垂垂而细长的叶条继续匍匐于地,在无人顾问或任人践踏里,郁郁地发着不起眼的黛绿时,我想,我会悄悄对它们说:无论牡丹莲花或蔷薇菊花,你们与它们是一样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你们曾亮闪闪地鲜白过,且会一直眉清目秀地隽永着。
【捌】蔷薇
远远看见,在寒冬里,它们居然还在绽放。
走过去,数一下,围墙上大致有十来朵。凑近一朵看,冬天的蔷薇有别样的美,花瓣比起春夏秋里是薄菲菲了老多,在阳光下近乎半透明的玫红,但颜色依然浓烈。
这倒让我想起另一种花来:虞美人。那是六七月盛开的花,薄薄的四片花瓣,如纱一样,轻轻呵口气就花瓣乱颤似被吹弹即破的样子。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种它们,挨挨挤挤在院落的一角。却不太珍惜,经常会粗暴地折下一把,插瓶子里,或扯了花瓣一片一片胡乱夹进许多书本里。
所以,现在若想起翻看一些书柜里的旧书时,总能发现虞美人的干花瓣,薄如蝉翼,是极淡极淡的紫色或红色,像琥珀一样的冷凝动人。
记忆中,虞美人是没有任何香气的,香花不艳,艳花不香。
不过,冬天里的蔷薇却是带点幽微香气的,细细教闻,那香息就如一大盆清水里的一滴墨般晕散开来,泛起涟漪,若有若无,但很清冽地就融入呼吸,让人有点怅惘,似触动记忆里的某抹远山,可那远山早淡入天际闲云间,无法细描了。
多少时光后,守着温暖的城,填半阙词,陌上,看花。
缱绻的诗,罂般的冷艳、清绝,氤氲一壶心事。
烟花凉,旧时光湮没尘埃,从此,无人提及。
安生,眉间婉约,掌心温良,入骨三分。
――紫懿。
一个人的岁月山河,像是山和水的两两相忘,无关,紧要。
如果你也曾听说过,无论这一世山高,还是水长,来生我们都不会相遇。单薄的光阴,像是爬满虱子的长廊,绿得苍老,绿得跋扈,绿得孤傲。在荒芜的缝隙里,我的内心简单、自持,好像开着小小的、淡淡的花,清丽而幽深。
红尘如泥,将尘封的旧事一一揉碎,和着光阴,普度山月心事。那时光,寂寥而悠长,青黛点染,在岁月的长河里,遗世而独立。冬日的梅,清冷、幽绝,暗香、浮动,撩动着、澎湃着我的心,我在梦里跋涉千万里,那疏影,若隐若现,那香气,若有若无,开得寂寞、开得无主,依旧香如故,我爱得更加炽热而狂烈。或许,你不理解,而我,只是想在这个萧索的冬日寻一份依赖,那是对梅的眷恋。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愿你在这个季节开得妩媚而倾城,我,为你低眉。
我也曾赏花、听雨、煮酒、填词,我也曾有诗,有梦,有远方。
这个尘世间,有多少人能够活得洒脱、纯粹,我终究是一个俗人,沾染了人间的'烟火,喜、怒、哀、乐,散落在每一个日子里。
偶然看到一味叫做独活的药,那种悲戚的情愫仿佛与生俱来,不是同情,是相似。我在轮回的老街,等一个良人。我深知,等待是世间最荒凉、最薄情的词,但愿这一场无声的等待不辜负如花美眷、似水华年。
小半生,烟花凉。岁月自作主张,将经年许配给了等待,繁花似雪,落地无痕。时光不会为了某人等候,而我,因了时光不将就。有人说,爱情是于千万人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倾心相遇,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然后轻轻地说上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张爱玲,临水看花人。她愿意为了胡兰成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在他许给她的静好岁月、安稳现世里伶俜等待,然而,他只是一个多情而薄情的浪子,终究负了她的深情。
“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
莹白、香软的白米粥,热气腾腾,如食花瓣。他朝若是山水相逢,那男子,是否似粥温柔,是否免我四下流离。时光岑寂,静雅无言,像是雕花的檀木,馥郁、古老、内敛。
温一壶老酒,折一枝素梅,无关风花,无关雪月,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手中的瓷碗仿佛穿越了千年,三分唐风,七分宋韵。半碗酒,两朵梅,在清冷的空气中氤氲着独特的香气,那味道,像是中了它的毒。你可愿,陪我在万丈红尘里饮一盏梅酒?
忽然想起了《红楼梦》第五回中,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若世间真的有万艳同杯,倒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尘封的窖酿,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渐渐远去……
白粥。清酒。别无居所,我只能把它们放在一起,即使看上去有些蹩脚、有些生涩。在这个嘈杂、喧嚣的尘世,多少人会慢下来、静下来煮一锅白粥、温一壶清酒?找似粥温柔的男子,一起过柴米油盐诗酒茶的日子,在我冷之前伸出温暖的手。偶尔会想,多年以后,我会嫁给怎样的男子、过着怎样的日子,那男子,眉眼如画、掌心温暖,每当我想起时,莞尔一笑。我深信:他会来,会来。
隔花瞥见,光阴湛湛,水仙已乘鲤鱼去。
簪一朵花,别在你的发间,是我留给岁月的情书。我已然没有二十来岁时的放纵不羁,岁月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包容和原谅我的离经叛道,将昨日的琐碎装在回忆里,套上牢固的枷锁。现下的我,终究明了那些年青苔白雪下的痕迹窥伺不得。
素白的棉麻衬衣上绣着一条锦鲤,没有枝枝蔓蔓的莲,简单的白与红,却心生得逼仄,仿佛这一世的旖旎风光因了它黯然失色。那些旧事,像老去的鳞片一样,层层剥落,落在了岸上,变成了一朵水仙花。曾经,我不是那么喜欢水仙花,大抵是无意间得知它的花语是自恋,从此,再无问津过。它自恋了一整个冬天,自恋到孤独、寂寞,自恋得在水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原谅我不知道你的前世是一瓣鳞片,你曾那么刻骨铭心地疼过。
它的生命是枯瘦的,透过窗格,浅浅的青花瓷碗,倒映着,像镜子中的我。
从此,那件麻布衬衣静默地躺在箱底,像睡着了一样。
岁月长,衣衫薄,愿他不是过客,是归人。
留白。蓦然间,脑海里晃过这么一个词,是在谴责我过去蹉跎的岁月还是在暗示我珍惜易逝的韶光?回忆是个说书人,岁月的每一帧,无需打磨,已然镌刻。
在这个季节的背后,冷得刺骨、冷得颓败,时间过得太仓促,若不是两场雪下得那么认真,恐怕不会记得这个冬天我来过。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我总是喜欢形容时间是荒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无关风物。如今,步履匆匆,波澜汹涌般地奔走。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爱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三生石上,前世、今生、来世,我愿在佛前的蒲团长跪不起,许我一世情长。晨钟暮鼓,软言细语。研磨铺纸,写两行娟秀的小楷,落款无字。
安生。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我在南国的一隅,安静地老去,日子如水,如莲,他朝,若得一心人,和幸福,双双老去。
清欢。不动声色地,又过了一年,依旧是老样子。窗台的黄土和荒草在风雨中自生自灭,我不敢把现在的生活写成文字,掺杂着世俗的气息,我不喜欢。我在时间的经纬里删繁就简,偷得半晌清欢。
荼蘼。睡足荼蘼,梦亦香。最晚那一枝,在季节的最后,美得蚀骨、美得决绝,不知为了谁甘愿沉沦。爱如荼蘼,用它的香支撑灵魂的躯壳。
花辞。我在等一场花事,我在等一个良人。
花事未了岁月静好散文
是谁撑支竹篙,独上兰舟,把江南赏遍。
是谁静坐楼台,欲将心事付瑶琴。
是谁赌茶泼墨,绘一段未了花事,描一幅静好时光。
锦年素时,背上人生的行囊,去赴一场与流水落红的约定,驱赶一程风花雪月的故事。踏上人生的`旅途,只把心情装进行囊,去江南看一看青石雨巷;去塞上,赏一幅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去山间,静听流水丁丁;去高原,抚摸白云的柔美。把风雨写成故事,把岁月奏成乐章,闲看一程风雨,淡描一世年华。从此,不再叹春花秋月几回,不再问流水落花何去。
推开岁月虚掩的门,红尘阡陌,惹了多少爱恨。皑皑雪山,是永恒的屹立;丁丁流水,是亘古的乐章;巍巍高原,是不屈的脊梁;柔情水乡,是不语的欢颜。陌上花开,是多少人看不到的美丽;风起云涌,打落多少浮华?也许,我们不该对时光有太多的敬畏,时光苍老红颜的同时,也催老了自己。捡拾心情,与白云一起遨游,与流水一起吟唱。看陌上花事未了,你我悠悠而行。
春日,彰显了生命灵动;盛夏,赋予了崇山魏延;秋时,给了塞上风光壮烈;严冬,还心灵一片无暇。我们本不必伤春悲秋,是谁搁浅了落寞,采撷了凄凉。花落自有花开时,云卷云舒,亦是一道风景。又是谁将浮华当作行李,漫漫人生路,几时才能卸下沉重的行囊?
独坐幽篁,弹琴长啸。有多少时光经得起流转,有多少浮华经得起打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翻越万水千山,不在意是否已经伤痕累累;历尽春花秋月,不在意是否已经苍颜白首。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擦肩而过的都是风景,踏上旅程,继续写一段风花雪月,觅一处高山流水。
时光不扰,现世安稳。走过了万水千山,看惯了春去秋来,也许,放下行囊的那一刻,恍然大悟,使身心愉悦的不是一世功名,高官厚禄,而是心灵的返璞归真。花自飘零水自流,汲一瓢清泉流水,洗去一路清尘,乘一叶扁舟,不尽悠然。如歌岁月,寂寞不吟,离殇不语。踏歌而行,与清风为伴,邀明月同行。
沏一盏清茶,翻一页书阙,随着摇椅慢慢摇。梦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携一路风雨,剪一段年华,去寻觅一段亘古的情缘。趁花事未了,岁月静好。
散文花事
纵使花儿即将飘零未名深处,我依然喜欢花儿繁华静僻处开的要多完盛有多完盛的样子,纵使冷月埋葬花魂,我依然喜欢花儿红颜上梢头开的要多任性有多任性的'样子,纵使寒春袭花,我依然喜欢花淡香疏时开的要多明媚有多明媚的样子,因为花开不透消瘦了花红,因为花开不尽轻减了花梦,因为花开不倦凄然了落花。花云花海香涌千里,花涛花潮波涛汹涌,我喜欢这样的年年花事。
含苞待放,欲放,固然期许幽幽,若只含而不放,霞光未炼,萧然离枝,未曾花纵千里,未曾识得春风面,梦想总在云天外若隐若现的泪眼朦胧,负了花期,负了春天,终究是遗憾,我不喜欢这样的了了花事。
春光过半,繁花凋零,花是开给春天的,当然不会在开了,我们从古至今给了花儿太多的赋予,以为能听懂尘世声音,看得清世间泪水,闻得见人间五味杂陈,穿得过俗世爱恨情仇,其实花儿只是适时而开,顺时而落,花吐净香,人诉衷肠,江山不一,各有婉转,花开花落我们无力而为,人长人短花儿无处可寻,所以不必欣然花前,更不必叹息花后,让花静静酝酿下一个春天,让我们款款守望幸福踏云而临,我喜欢花该开则开该落则落的纤纤花事。
花事散文
搬了新房子以后,四下看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左看看右想想,原来是缺了花朵!有了花,家里就会显得生机勃勃
好吧,说干就干,马上就去街上买来几盆中意的,一放到家里,果然好看了许多!而且养花,它是一件雅事,不是吗――九门寒食多游骑,三月春阴正养花。这样的诗句,滋润了不知多少人,当然还有我。但真正养起花来,却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养过一盆君子兰,卖花的人嘱我:这花喜荫,不爱水,水浇多了,烂根,花就死了。我谨记在心,不敢疏忽大意――因为这花很名贵,二十年前,我是怎么也买不起的,如今,它能来到我这寻常百姓家,心里说不出有多欢喜。这不,养了一段时间,它开花了!黄灿灿的花儿,一朵朵排列着,像扇子一样展开。虽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却也让我满心欢喜。我还给它拍了照,传到我的空间和微博里去秀一秀。它神清气爽的样子,博得了朋友们的赞许。可是,没过多久,它的叶子顶端开始枯黄。渐渐的,枯黄的面积越来越大,我不知如何是好,去问卖花的,说是生病了,要打什么什么药,我照他说的买来打了,结果它还是死了。我很失望,跑去找卖花人,他说,这花娇贵,是难养。唉,这人怎么这样,干吗不早说!
我再不敢养那种娇贵的花儿,我要养一些好看又好养活的!去请教卖花的,他说铁树最好养,几乎就不用去管它。茉莉花,映山红,还有三角梅,也好养,又好看。就是三角梅要注意一点,它怕冷,打霜之前,把它移到屋内,开春以后搬出来就行了。好吧,我再信他一回。
果然,他没有骗我。当我一门心思,要把花儿养好的时候,花儿们也没有辜负我:它们有的'青幽幽的长着,有的红艳艳的开着,把我家那个小阳台,弄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
一天,我在给花儿们施肥,邻家的老奶奶看见了,就和我搭话:XX老师!你养的花儿真漂亮啊!天天看到你浇水施肥剪枝什么的,真勤快啊!唉,你这么辛苦,真不容易!要是我家,就不养花,你看我家养花了吗?花再好看,也不能吃,还不如种点香葱大蒜,又好看又能吃!你说呢?
我无语。这么说,我做错事了?但要我真的去种香葱大蒜,我肯定心有不甘。不好意思,奶奶!只好委屈委屈您――您爱看看,不爱看就不看好吗?
种了几年花,长势最好的,是三角梅。它喜欢太阳,喜大水大肥。就是要控制好它的高度,还要有一定的造型,这样开出来的花才好看。在广东,三角梅是不落叶的,一年四季,鲜花常开。有的人不知道,看到我家这盆花,曾有一个朋友问我,你家种了一盆什么花呀,开这么久,不是塑料的吧?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甜蜜蜜的,告诉她这叫三角梅:喜欢吗,要不,也去买一盆?
正得意呢,也就是这一年出了问题――眼看着这三角梅越长越粗,越长越壮,我就想试试,看它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一场霜来了,它像往常一样,红花绿叶,亭亭玉立。第二场霜一来,它的叶子马上就蔫了!我吓了一跳,敢紧把它搬进了屋内,心想,花儿呀,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你的罪人!
惴惴的,到了第二年开春,茉莉花杜鹃花是不用去操心的,铁树更不用去管,它们都郁郁葱葱,蓬蓬勃勃的,只有这三角梅,没有一点动静。一个月过去了,是这样,两个月过去了,还是这样,我坐不住了,用指甲轻轻的刮一下,还有一点绿色,再看看枝条,也还饱满,这不还是活的吗?可它就是不发芽!好吧,你不发芽,我就等。现在就把你扔掉,我心有不甘!为了让它能活过来,我每天都要去看看它,看看花盆里的泥土是不是还有水分,看看它的枝条是不是发出了新芽。就这样一天天盼望着,6月份又来了,它还是这样!眼看着7月就要到了,三角梅呀,你是否安好?
时间的车轮无情地滚到了7月,一天,我站在三角梅前,看着院子里满眼春色,再看着它光秃秃的枝条,心里说不出的味道。这真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面前万木春啊!我悄悄的对它说,梅啊!你看我天天照顾你,给你浇水施肥,整枝修叶。为了照顾你,我每年都要为你换土,我小心地操作,生怕你受到一点点损伤。我知道,那次一阵大风把你从阳台上吹下去,我当时想,如果可能,我宁愿吹下去的是我!后来,你还是挺过来了。这次,是我太任性,把你冻成这样,全是我的责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快点发芽好吗?
也许是终于缓了过来,也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天地,没过几天,这三角梅终于长出了两颗羞涩的小芽,天啦,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我要感谢我的铁树,茉莉还有杜鹃,尤其是铁树,对它的关心和照顾最少。可以这么说,几乎是没去管它。我很少给它施肥,也从没给它换过土,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给它浇一次水。对杜鹃花,也管得比较少,管得多的,是茉莉和三角梅,管得最多的,就是三角梅了。可它们谁也没有因此生气,没有一个会去说你得意还是它得意的事情,也没有谁说我偏心谁谁谁。我暗自庆幸,它们是花儿,不是人,如果它们是人,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局?
秋事未了散文
你见过沧海桑田吗?
我没见过。在宇宙的面前,我知道自己是一粒沙。
(一)
很多年以后,我会死,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想过自己是那青山明月要万古长存,可是若想到自己也许会在某一天突然离世,多少会让我感到惆怅。
所以有人对我说,要善待生命,可是我还是会想到死,想到这个赤裸裸的人间悲剧。
我会想,等我死后我会留下了些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样想过之后往往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变得更加胆战心惊。
有人说死亡只是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只是我们都忘记了醒来,这是借口,很矫情,可却也实用。死亡既成事实,人也只有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用自己的行动去撰写未来的墓志铭。
如果有来生,你希望下一辈子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我希望我是一只海鸟,在蓝天与大海之间翱翔。
可是今生,我希望有人能把我记住,我走过的那些足迹,我企盼它能经受起时间的考验,而且哪怕以后自己踏出来的是一条泥泞的道路,我也无怨无悔。就像我希望自己是一片帆,无论走到哪里,始终都迎着海的方向。
这些无来由的死亡的猜想,在秋天里则更显得肃穆几分,而这取决于秋的特点。
(二)
从古到今,从汗牛充栋的书海里,随处都可见人们悲秋的情结,可我爱秋却爱得深入骨髓。
秋到了,看到万木凋零,很容易引起人们对人生的悲叹,况且秋天又承载着一个冬天的到来,可想而知人们在秋的面前往往都是平添上了一层愁。女子往往悲哀容颜易老,命运悲凉;男子则感叹时光易逝,壮志难酬;至于平庸之辈,也在那“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氛围里沉湎在秋的怀抱里自叹自怜。
悲秋的人恒河沙数,可对秋情有独钟的人却寥寥无几。刘禹锡在《秋词》里大唱“我言秋日胜春朝”,可见其对秋的喜爱;王勃则在《滕王阁序》里大抒“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把秋天写得唯美至极;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里那两句“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可以体现出李白临秋送友时的豪壮。挖空脑子细想,还真数不出多少个文人是喜秋的,心中不免暗自憾然。
秋也许更接近于死亡,万物的枯黄,时光的悲凉难免都会让人感觉到前途渺茫。可秋也有秋的'可爱,秋的韵味。月光如水,秋凉气爽,临高且望远,诸如此般,不也正是一派大好时光吗?
人与人之间有默契,人与季节之间其实也有着微妙的默契,某一个季节的到来,你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切身体验去感受那些季节里的风光,然后经过漫长的岁月的洗涤,你会发现原来那个季节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也是最让你怀念的。
我与秋就有着这样的一种默契。每当秋天到来,我感觉那就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来探望我了,那样会让我在夜里兴奋地睡不着觉,而一切的烦恼与忧愁也会随之变得淡然,因此我很享受这样的一份喜秋的心情。
(三)
我爱秋,可在秋天里我也往往更容易思考关于死亡的话题,我甚至在秋的空旷里,感觉自己就是宇宙世界里的一粒沙。
秋天是容易让人思考的季节,特别是在大自然面前,也只有在这样萧条冷清的背景之下,一个人才会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寒碜与渺小,也才会知道人世间里拥有很多的东西都值得我们去珍惜。这就是造物主的聪明所在,就好比如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你能从苹果的缺憾里感到圆满的可贵,同时还可以指示着你那便是创意的所在。
秋天蕴藏着美丽与富饶,同时也具备了萧索与肃杀。秋天的硕果累累装点着金黄的大地,菊花更是开得淡雅存香,可也有着落叶与寒蝉在生命里做那最后的绝唱,所以我们常常在秋的面前会有着许多的思考与感慨。
秋是让我依恋的,哪怕冬天到来了我依然无法甩去对秋的相思。秋让我觉得自己渺小,让我觉得自卑,甚至让我想到死亡,可这丝毫不减我对秋的喜爱,对秋的痴迷。
泰戈尔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飘落之静美。我不知道泰戈尔是否想要像秋叶那样淡然地归于秋天,而我是有这样的想法的,我希望我会死在秋天,虽然现在来谈这个话题还显得早,可我不介意要去直面死亡。在秋天里死去对我有两个好处,一是我愿意死在我爱的季节,二是来送我一程的亲戚朋友在安葬了我之后可以登高望远从而舒缓我已经死去了的事实的悲伤,但愿他们都不要哭泣,秋天会与我同在。
在我们的生命里,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会错过,比如无法领略沧海桑田的巨变,毕竟我们的生命相对于宇宙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也比如还会有很多人无法欣赏秋天的味儿,那样,除了我这个《秋事未了》,相信以后还会有人在秋天里续写上这么一句:道尽天凉好个秋。
优秀短篇散文:偏爱
除了工作的必须外,不算是手勤的,但我还是喜欢在上发点咱的凡人琐事。为什么喜欢在上发表,我觉得有以下几点:
首先,网络新媒体比传统纸媒优越太多,像我们小地方的党报发文是不容易的,各个都单位有任务,任务又与年终考核挂钩,编辑要平衡关系户实在太多。而网络媒体就没有这个弊端,只要文章合格,不需要再托关系。
其次,我认为优越于其它网络传媒平台,主要是她登录方便,现在单位为了方便无纸化办公,都有号、群,只要一上班,立即登,而不需要再另注册,再记什么登录名呀、密码呀、邮箱呀,只要登录即可,多方便呀!
再次,发文快速,早上发布文章,审核合格后,一般当天就给予发表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的公信力高,上面文章质量较好,在上面发表文章后,一般单位是认可的。
总之,我好喜欢,既然真心喜欢上了,以后会经常与她约会!
一
这不是花瓣,是翅膀。
薄、轻、香;飞起、停留,落尘之深处,香散不尽。
流年给翅膀涂抹颜色,白色、蓝色、紫色、黄色,调制出香水,挂在情事外溢的窗口,等待有缘人寻香的眼神,碰撞咸咸苦苦的心事。
用她的柔软、多姿多彩做成花冠,戴在天使的头上,灿烂星座的角角落落。
吹着口哨,靠近她,风儿吹醒她水样的柔情,一轮轮荡过来,淹没了心中忧伤的诗句。
那时节,每一朵花,开在人间,花事袅袅,炊烟般从土地上升起。
二
你用山花的纯白装饰心灵的窗户,红唇刹那间黯淡了山河之色。
唇线画出的弧度曾经圈住我,温柔的香,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记得那个清晨,山路上,昨夜洒过的露水未干,鸟儿安静地亲吻每一朵花儿上的露珠。
你说:鸟儿的唇湿透了,翅膀上有灵气的光在闪烁。
我想再一次舔一舔你唇上的露珠,让灵气之光镀亮晦暗的心,可惜,你已把红唇献给了远方。
那年花事散文
母亲用三轮车载着我,说是去城里卖花。
天还黑漆漆的,母亲就把睡梦中的我唤醒,把院子里她最喜欢的十二盆清香茉莉,放在家里那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上,驮着我就出门了。
夏日的早晨,天还算凉爽。母亲费劲地蹬着三轮车,老旧的三轮车发出“咔咔”响声。
母亲怀里揣着两个菜饼子,是奶奶前一晚上给我和母亲准备的。奶奶说,到了城里啥都贵,菜饼子她加了猪油的,野菜馅也是现采的。母亲偷偷告诉我说,等卖了花儿,给奶奶买了老花镜,如果能余下的钱给我买一个城里的夹肉大煎饼,还有现磨的豆浆。她还告诉我说:“城里的夹肉煎饼,不是村里那种单一的玉米面的,他们城里人讲究的是营养。所以,他们做煎饼是好几种面粉掺杂一起的。有玉米面、大米面、小米面,另外还要加上豆粉……”
当然,知道这些,还是母亲听在城里工作的父亲讲的,她也没有吃过。
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城里一条街上。母亲把花盆依次摆放在街边,每有行人路过,她便满怀着希望叫卖一声:“卖花,买花喽!”那声音在空气里飘荡着,很快便消失在夏日的署气中,连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母亲于是将叫卖的声音,提得更高一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斜照进街道,杂乱地照亮这条街,也照在那几盆花上。终于有人走过来,问花的价钱了。作为“开市”第一份生意,母亲急忙陪着笑脸,把价钱说到了最低。
“哦,这个小盆的只要三元钱,这个花骨朵多的快要开花的,一元钱就卖。那个开满花的最大盆,五元钱就行……”母亲不停地介绍着花儿,眼睛里满是喜爱和渴望。结果母亲费了半天口舌,问的那个人还是看看就走了。母亲看人走了,着急地在后面紧追着说道:“喂,他大哥你别走呀,价钱好商量嘛!”
日头越发毒辣起来,花还是一盆没卖出去。母亲一直站在这些花儿跟前,理理花枝,闻闻花香,眼睛死死盯着过往的行人,烈日下的她不时用袖子擦擦脸上流下的汗水,不住声地吆喝着。看见有行人路过,母亲会赶紧迎上去。笑着小声说:“买花吗?自己家院子种的。”
路人只是路过,闻到花香过来看看,根本没有买花的意思。即使有驻足的也只是凑凑热闹,即刻转身走开了。母亲望着一个个走过去的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突然像想起什么,急忙去三轮车里翻找着,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大塑料布,那是母亲怕下雨准备的。她抬起头问我:“咱们早晨从家来时,给花儿灌的大瓶子水呢?咋不见了呢?”听她这么问,我突然想起刚出村时,就隐约听见什么“咕咚”掉地上的响声。当时犯困,也没太注意,估计那大瓶水,就是那时候掉下去的。母亲见我没回答,抬头望了望天上毒辣辣的太阳,嘴里磨叨着:“这天这么热,我的花儿再不浇水就会枯萎的,不能花儿没卖出去,都死掉了呀。”于是母亲把花放到三轮车上,推到道边一块仅有的树荫下,用塑料布把花遮住,让我坐在车上不要动,然后从车上花布兜子里掏出菜饽饽,递到我的手里说:“闺女,饿了吧?来,先垫补垫补,我去对面人家讨些水来。”
出来一早晨了,肚子早咕噜噜地叫了。我接过母亲手里的菜饽饽,吃了起来。加了猪油野菜的菜饽饽,此时吃到嘴里还算香甜。只是嗓子眼发干,不好下咽。
“有人吗?”母亲站在一家半敞的门外,迟疑地朝着院子里喊着。半天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嚷道:“这大中午的嚎什么嚎!还让人睡不睡觉?要饭的也不看看时辰!”
“大姐,我不是要饭的。”母亲歉疚地冲女人笑笑,又继续说:“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啥也别想!我家可没有男人!走了!”母亲还没有说出下半句,结果女人就狠狠关上了院门。母亲碰了一鼻子灰,她呆呆地站在院门前,迟疑一会又走向第二家。这回她显得格外小心,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轻轻拍打门栓。很快,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母亲,不知说了什么,随即“哐当”一声关上黑铁门,就扭头回了屋。我不知道老人是不是回去取水,还是对母亲置之不理,我突然有些紧张,又替母亲感到难堪。倒是母亲就那么倚在人家门框上,满怀着期待,像乡下常会见到的要饭的一样,一动不动等待着……
终于,老人打开铁门,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水壶,母亲急忙接过水壶,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老人随着母亲来到三轮车前,他看了看车上的花,又看了看我手里拿的菜饼子,对浇花的母亲说:“大侄女呀,你的花养得不错呀,比我家院子里的花好。只是附近都是平房,谁家院子里还不养两盆花呀。如果你想尽快把花卖出去,我建议你还是去前面楼房区去看看。前面一拐弯就有一栋新盖起来的楼,去那卖花,估计会卖得快些。你们是从郊区过来的吧,我看你们也不容易,去那看看吧。”听了老人的话,母亲连连点着头。
给花浇过水,老人又从家里给我用塑料瓶灌了一些凉白开水。我和母亲就沿着正午日照下的大道,推着三轮车朝那座楼走去。
来到老人说的新楼,果然看见有几家正在往楼上搬东西,还有几家似乎在装修,楼道口堆满了沙子水泥。母亲把车停在一个阴凉靠边处,把花儿从车上一盆盆细心搬下来。浇过水的茉莉,翠绿翠绿,水嫩嫩的,飘着清香,焕发着生机。母亲满意地欣赏着她的花儿,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仰起脖子,冲着楼上吆喝起来:“清香茉莉,自家养的!不香不要钱……”别说母亲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三十多岁女人,和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走了过来说道:“这花好香呀!离老远我就闻到了。多少钱一盆呀?我买一盆。”母亲听有人问,急忙高兴地回答:“便宜,便宜。小盆两元,这大盆的我们养了有几年了,就卖五元。”
“哎呀,这么便宜呀!那我买这两盆大的。”女人利索地掏出两张折在一起的五元钞票,递到母亲手里。随后又有一个一楼的老奶奶,和她的邻居也相继买了几盆搬回了家。不到两个时辰,十二盆花就卖完了。
我坐在三轮车上,反复数着那些卖茉莉花的钱,心里一阵欢喜。因为,去掉给奶奶买老花镜的三十元还能余下七元钱。我兴奋地对母亲说:“妈,你可说好了,余下的钱给我买夹肉煎饼。”母亲一边着急地收拾着东西,一边说:“嗯,先给你奶奶去买眼镜,明天就是你奶奶六十六岁生日了,你奶奶想要一个老花镜,咱说啥也要给她买。前院齐老太太就有一个在城里买的老花镜,说是看字老清楚不说,戴上眼镜就跟城里人似的,村里人都羡慕呢。你父亲在佳木斯出差,家里也没多余的钱了,还好我养的这几盆花起了作用。还多亏了那个人给咱们水的老人家给咱们提醒,要不然咱们哪能卖这么快呀!等过几天,咱家院子里的大枣熟了,有空了我来城里给老人家送点。这会咱赶紧的`去眼镜店给你奶奶选眼镜,别让她等得太着急了。”母亲蹬着三轮车,回过头问我:“一共卖了多少钱呀?”当我说出钱数时,她突然停下车皱起眉头说:“这钱好像不对呀,这钱绝对不对!”
“咋就不对呀,是多了少了呀?我刚数了就这些呀。”
母亲说:“这些花儿应该能卖多少钱,我在家就合计得差不多了,怎么多出五块呀?谁肯定是给多了。”她转过头又对我说:“妞呀,你刚数钱的时候有没有夹在一起的五元钱呀?”
“对呀,妈,有两张五元的,里面还夹了一张五元。”
“那就对了,一准是那个买两大盆花的人给钱的时候,没发现夹在里面的五元钱。当时买花人多,我也没太注意。不行,咱不能要这个钱。一定给人家送回去!”
母亲说完,急忙对我说:“妞,你在这看着车,我去各家问问,我要把钱还给人家!”
“妈,这可是七楼呀,三个楼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呀?再说了即使你找到了,城里眼镜店早关门了,咋还给奶奶买生日礼物呀?”母亲说:“我快点跑,尽快找到买花的那个阿姨。如果眼镜店关门了,我就明天赶一大早,再来城里买。”
母亲手里拿着那五元钱,冲着第一楼口跑去,几十分钟过去了,母亲才从楼口跑出来了。我看见她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喘着粗气,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五元钱。
在母亲进了第二个楼口不大工夫,我就听到楼上有吵闹声,紧接着楼下两个保安大呼小叫地跑了上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跟在他们身后跑着,跑到三楼,我看见母亲躺在三楼楼梯拐角处,满身滚得都是土,胳膊和膝盖都是血。一个扛着沙子的男人,正没好气地训斥着母亲:“你忙死呢你!跑什么跑,乡下人就是没素质!”我走上前扶起母亲,对那个工人喊道:“乡下人怎么了?是你撞了我妈吧?你撞了人难道还有理了吗?”我还想说下去,母亲急忙拉住我,站起身不让我再说。母亲拍打着身上的土连连说着:“这位兄弟呀,真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注意,咱俩撞了满怀。不怨你!”扛沙子男人怒视着母亲吼道:“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吗?你一个乡下婆子,这样的楼你也敢上。你该不是来偷东西的吧?”说完,男人一眼看见了母亲手里的五元钱。又喊道:“哈,还真让我说对了,果然是个贼!大家看看哈,还真偷了五元钱。”男人这么一喊,楼里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那两个保安指着母亲说:“你不能走!说说你到这个楼来干什么来了?这五元钱是咋回事?”母亲的脸顿时红了,她紧紧攥着那五元钱说:“这五元钱不是我偷的,是我要还给人家的。”我挡在母亲面前大喊着:“就是,我们在楼下卖花,多出五元钱。母亲正在挨家问,找那个多给五元钱的人……”围观的人听后,都七嘴八舌指责那个扛沙子的男人,并都自觉地散开了。扛沙子的男人听完我说的话,脸一阵白一阵红,扛着沙子离开了。
母亲让我回去看车,自己又一瘸一拐地爬楼梯了。在还剩下最后一个楼口的时候,我说替换一下母亲,母亲却抹着汗说:“不用,你就在车上等着我,你眼睛尖,顺便看着上下楼过往的人,我自己跑就行……”
母亲找到那个多给五元钱的阿姨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阿姨家是第三个楼梯口七楼把头的一家,当母亲把手里攥的已经被汗水湿透的五元钱递到阿姨手里时,阿姨却说啥不要。她说:“大姐呀,这大热的天,就为了这五元钱你挨家挨户地跑,被人误解,还摔成了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呀!说啥我也不能要这个钱!”母亲却说:“大妹子,钱不论多少,即使几毛钱几分钱,我也不能要呀!当初说好的价钱,多少就是多少。咱乡下人虽然穷,但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呀!”
阿姨在母亲的坚持下,最后收下了这五元钱。当她听说我们来城里卖花,是为了给我奶奶买老花镜的时候,她热情地告诉我和母亲说,附近就有一家眼镜店营业到晚十点。听了阿姨的话,我和母亲急忙去了那家眼镜店,用卖花的钱给奶奶买了老花镜。余下的两元钱,母亲给我买了一个城里的不夹肉的煎饼。
回家的路上,我没有坐在三轮车上,而是在后面卖力地帮母亲推着三轮车。车轮在坑坑洼洼的的路上“吱吱呀呀”地响着,仿佛在唱着一首朴素净美的歌,风中还隐隐约约飘来茉莉花的清香……
花事的散文
我是个早熟的小孩,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是个早熟的女孩子,属于女孩子的花定是开得早的。
六岁那年,我和妈妈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经商的爸爸不知道天南海北地飘在哪里。妈妈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孩子有什么秘密都是要和妈妈说的。”我思虑了再三,也一本正经地告诉了妈妈属于我自己的唯一的秘密:我喜欢的男人。记得我告诉了妈妈六个名字,还很费心思地给他们按喜欢程度排了顺序。具体有哪些人现在我是记不全了。但记得清楚的是里面有爸爸、很多哥哥,爸爸当然是排第一位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是怎样的,但我清楚的是对爸爸的喜欢不是把他当做爸爸的喜欢。显然,我的恋父情结根深蒂固。后来妈妈告知了爸爸,他们笑了很久,自此我才知道小孩子的秘密也是不可以告诉妈妈的,告诉妈妈的结果就是秘密被公开。长大了,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我找到了我六岁情节的理由,再想起六岁那年的那份认真,依旧是崭新的,竟没褪色多少。
西方人那里,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呢,一个男人没有女儿那他的一生可以说是缺憾的。东方人这里,女儿虽被世俗淡化了去了,但女儿和父亲的感情在很多女儿和父亲那里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这就又想起曾看到的.一段视频,日本女儿们的婚礼上那一个个伤心哭泣的父亲。哦,父亲是女儿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这个赋予女儿生命的男人,才真正像是亚当,那根变作夏娃的肋骨才更加名副其实。
我是女儿,我曾经又多么痴恋我的爸爸。
一直都认为爸爸是个神奇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的女儿都这么认为自己的爸爸。爸爸的故事是讲不完、讲不透的,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大半生都在追寻的世人眼里的失败者,一个让无数人扼腕叹息,自己却依旧丝毫无悔的逍遥自在的人,最终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甘于平凡了。爸爸的故事以后再和大家讲。这里要讲我和爸爸的故事。
不记事之前,听妈妈说,小时候她看到我拉了、尿了,她是嫌脏从来不管的,每次都是爸爸给洗。从记事起指甲是爸爸抱到腿上一个个给剪整齐,走远路一定要爸爸背(即便是到一条街的奶奶家),高兴了可以骑在爸爸脖子上的。现在记忆犹新的是,冬天下了好大的雪,路上结了厚厚的冰,车子骑不得,爸爸就背了三岁的我去赶集,那份在爸爸背上的安然是一辈子不能忘怀的。独一无二,因为那个时节的缘故。爸爸对我的宠溺,有求必应。小时候吵嚷着要橡皮娃娃,太昂贵了,妈妈不给买的,爸爸就偷偷折回去给我买。我的剩饭也是爸爸吃,一直吃到我不再剩饭的年纪。
要说浪漫,我确实是和爸爸做过“神雕侠侣”的。只要爸爸在家总是缠着他的,家里没有电视的时候,晚上爸爸背了我去奶奶家看,那次不凑巧,奶奶家没人。可是我们都好想看《封神榜》啊,章丘台播的封神榜,最旧的那部,那个序幕上姜子牙坐在火圈里的那部。爸爸就在月色正好的夜晚,带我跃上了奶奶家的墙头,农村普通砖瓦房的高度对当过侦察兵的爸爸而言是小节目,我们飞檐走壁似地越过覆盖着茅草镂空的茅厕屋顶,又从墙上跃下,安然地进屋准时看我们的《封神榜》了。
三岁那年我还和爸爸远行了一次。从章丘经长清、泰安,去了济宁。这趟远行给我的印象出奇地完整,我记得我到达济宁下了车,胃不舒服,在小吃摊上我吃了鸡蛋和米粥。在长清爸爸带我去了黄河,我记得黄河的水好浑浊,像是老爷爷的眼泪,那岸边淤积的泥沙平滑而有层次的纹理,我穿着小红布鞋试着踩踏,差点滑进去,至今心有余悸。在黄河大桥上,在锁着粗粗的铁链的木船上我蹦跳着跺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心绪,现在长大的我有足够的词汇去形容那时的心情,那是初见黄河的壮阔,大有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感慨。后来住进了农家,爸爸的生意伙伴的家里,家里的大妈拿出压箱底的新棉被给我盖,我却还是挑三拣四嫌脏,死活要爸爸带我去住宾馆,后来还是因为院子里刚满月的小羊哄住了我,他们答应我我走时给我一只小羊带着,但是后来才知道被哄了,电车上不准带小羊的。后来去济宁,我们真的住了宾馆,去宾馆之前爸爸带我去综合商店买了秋衣,还买了一本连环画《三毛流浪记》。在宾馆睡觉前爸爸就给我讲三毛流浪记的故事,在讲三毛和渔翁相依为命的时候,我就死活不能理解“相依为命“是什么意思的,爸爸也给我讲不通,就只好睡觉了。在济宁那条繁华的街道上,爸爸给我买了两块钱一杯的珍珠果冻,我们在餐馆里点了黄瓜炒鸡蛋,我霸道地一定要我先吃爸爸才能吃,吃完饭爸爸去结账,我竟差点和在楼梯口的一个同龄的小男孩打起来,具体怎么回事忘却了,反正我一直都不是个乖乖女,小时候尤其。架是没打成,被爸爸“救”走了,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架弱势很明显。之后到了另一户人家,当然也是爸爸生意往来的人,在那里我认识了两个红领巾,一对姐妹很好看。后来的印象就是我和爸爸搭着顺风车坐在车斗里离开,那对姐妹招着手再见,我看到她们的红领巾飘在微风里。就是这个生意伙伴后来迫害了爸爸,引起了一场**,这是后话了。
后来后来,越长越大,和爸爸的距离竟是越来越疏远。这才知道爸爸从小没当我是女儿养的,小时候玩得最多的是爸爸给做的弹弓,给买的足球,长大了爸爸又在学业上附加了他的梦想。小时候的亲密是再不可能了,很多距离是不知不觉就有的,时光真的很神奇。寄宿在学校,和爸爸距离最近也就是他骑了摩托接我回家,坐在他的背后也是保持距离的,爸爸的后背已经很遥远了。更重要的是,彼此都在变。
爸爸骑摩托车还是比赛的样子,速度里是一份年少轻狂的味道,虽然已过了不惑之年,但是这个理想主义者从来是理想之上的。与此同时我看到的是一个不再年轻的老男人的琐碎,以前借给别人巨额钱财都不会让人打欠条的他居然会为了十五块钱的因为妈妈疏忽而坏掉的猪肉和妈妈计较,会为突如其来的债务而束手无策。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债务还有别人欠他的债务,每次都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面对妈妈的责备。不管怎样,即便他依旧是整洁的衬衫,熨帖的休闲裤,还是有洁癖似地干干净净,但是当缓解高血压的药物摆上桌案,当他不再一饮千钟,他的的确确是不再年轻。于我而言,那份小时候的痴恋竟是减淡的,他不再是我神话。这种真真正正的父亲的感觉越来越浓重,那份怅惘也深深复深深。
女孩子的花到了真正开放的年纪,那个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却是转身隐进了角落。再得不到那样浓烈的宠溺了。没有人会像父亲一样爱女儿,女孩子的花期在最稚嫩的时候,是父亲来守护的。
在生命锦灿的时节,面对父亲有着失恋的一份心痛。
初恋的情节。花事无了。
★ 那年花事散文
★ 草木语言散文
★ 花事二三的散文
★ 偏爱
★ 红尘未了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