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西南村小学散文(共含8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斜阳集”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西南村小学散文
村办学校坐落在村庄之外。我要去学校,只需穿过麦场。
麦场四周,常年都有大大小小的麦垛。该做饭了,母亲总会命令我去拔些麦草。黄黄的麦垛上,都有个状似农人的大草帽的顶。麦垛里的麦草紧紧地团结在“草帽”之下,每次拔麦草,我都要一根一根或者几根几根的使劲揪,并不轻松。
长我三岁的姐姐上了学,我羡慕嫉妒恨起来。有一天,死活闹着要跟她一起去学校。以为好玩。
桌子是石头,凳子是石头,当然也可能是水泥。总之一切冷冰冰。讲台上的老师嘴里不停乌拉,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无趣,甚是无趣。石头(水泥)还让我的屁股莫名的冷,尽管,姐姐将唯一的坐垫,让给了我。之后,也就对学校了无兴趣。
读完高中的大哥,回家务农了。因为学历“高”,很快成了村办学校的教员。又因为教得好,很快被调去了另一所学校,又一所学校。
母亲说我是“窝里虎,出门棍”,这话没错。家里的我,话多,爱说,为此多次被大哥斥责,大哥说:“不会说还爱说。”我白他一眼,依然故我。
出门后的我,可就完全两样。不爱出门。不得不出。比如母亲要做饭呀,却发现工具欠缺,或者要下地呀,发现手头农具不全。必然会委派我,代她去借东西。
一定是能推就推,也一定多半推不掉。母亲生气起来,是要骂人的呀;如果再不去,恐怕还要挨打。
只能嘴吹脸吊、苦大仇深地出门。临行之际,必然要问,借的东西叫什么?我见到对方该咋称呼呢。母亲自然要一字一顿告诉我。
一路背诵,知道要叫那女人妈妈(方言,对比母亲年长的女人的称呼,类似姨妈),知道要借的用具名叫瓤皮锣锣。去了一看,女人不在,家里只有一个男子汉,于是立马乱了阵脚。
称呼自然是要省略的了。因为不知道该叫啥。用具的名称,因为紧张,也少了两个字,嗫嚅着说:那个,那个,我妈让我借你家的瓤皮。
显然,这话说得四不像。还好对方聪明,能够意会,于是东西也就成功借到。一旦到家,可就骄傲起来,骄傲之际,就将自己在外的表现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于是瞬间,院落一片笑声。
不爱说话。时常,脑海里波浪起伏,心底里万马奔腾,要说的话,奔涌如咆哮的`河、泛滥的江,然而一旦这些想法幻化成口头语言,立刻零落,立刻破碎,立刻穷酸如乞丐身上的衣衫。心里想得多,嘴上说出来的少,时常,说出来的话,还总不在点子上。
不爱与人交。上学路上遇见熟人,厌烦打招呼。只要对方没看见我,一定会佯装也没看见他。避免了一场又一场让我头大的问候。
有些毛病,要改很难,所以直到今天,也还常犯。
大哥课讲得好,在课堂上滔滔不绝。一旦走出教室,也是能不张口就不张口,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家里来了客,是找父亲的。父亲不在,大哥忙着给对方倒水沏茶,然后,主人和客人,分坐茶几两旁,彼此沉默。
于是,谁谁的儿子不爱说话的传言,四下飘散。家里的我,因为不停叽喳,于是人们都说,他的小女儿爱说话。只有我知道,我的爱说话,只是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场合,针对某些特定的人而已。
出门后的我,更喜一言不发。沉默寡言,似是我的本性。不过一旦熟悉起来,却也爱喊爱叫。比如课堂上,老师对着一班同学提问,我必会热热闹闹地乱嚷,但如果老师一对一提问,我多半恨不能将脑袋塞进课桌抽屉里。
胆小、羞怯,嘴和脑袋的连线,还总磕磕绊绊。胆小让我紧张,紧张让人前的我,常思维短路,思维短路让回答问题的我,时常像个结巴。但给我一张纸、一支笔,黑板上的难题,我大概可以解得出来。
人各有其能力,说话也是一种能力。而我的这种能力,只在少数的场合才会迸发。是的,要熟悉,要放心,要让我觉得十分安全才行。
麦场边的小学里,教室总共两间,老师多半两个,至于学生,却有三个年级,于是,就有故事。
常常,老师给三年级的同学提问,一年级的同学就做了抢答。毕竟,同一屋檐下,还没有隔墙。人人的耳洞都自然地大开着,老师也莫可奈何。
当然,可以恫吓,但恫吓的保持时间,总是短暂。于是,故事的发生,也就频繁自然。
石头桌凳不但矮小,而且冰冷。有一年,总算有了木头的。课桌和凳子,都是双人的,于是同桌之间,常有战火。
好多孩子不愿意两个人坐,觉得这双人的课桌椅,一人坐着更加舒坦。比如我的小小的同桌,就很决绝地这样想。
我和她犹如两只狗,她吃得肥头大耳,油头粉面,而一旁的我,却饿着肚子,只能蹭在课桌边缘。
有压迫就有反抗,狗急了也会跳墙。终于,几番回合下来,我的屁股,也能占到凳子的一小半了。
不愿意张口,不爱说话,差点逼で我无椅可坐。然而还是个不爱说。
学习好不好,自个也有些稀里糊涂。文革年代的小学,没有人会太在意它,然而浑浑噩噩了才没几天,却据说要毕业离开这所学校了。
告别的方式,是家里敲锣打鼓来了浩浩荡荡一队伍,喜气盈盈递来一张红纸,上面抬头写着“喜报”。那一年,村里有两个小孩收到了喜报,于是这两个小孩,包括我,也就离开了陪伴了我们三年的村办小学。
小学如今是早已不在的了,当我还没离开那座村庄的时候,它其实就已不在了。然而脑海里,却还时常出现那所校园,那扇不大的黑灰色门,那两座大而空旷的教室,那有着尖细嗓音的女老师,那在斜照的阳光里不住翻飞着的粉笔灰,那因为练习毛笔字而出现的一个个熊猫似的眼和脸……一切,似乎都在眼前;一切,其实早已消失不见。
忆起,心海总会泛酸。一切都曾那么美丽,一切又都冷酷现实。
村子名叫西南村,村办小学自然就是西南村小学。小学的东邻,有座果园,时不时地,我会去买五分钱的韭菜。那是灶前的母亲,拿来炒葱花的。
小学的西邻,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土地承包后,那地曾被分给我们家。记得,父亲曾在那两亩地里,种了成片成片的菊花,说是药材。
美丽的菊花还能隐约映现在我的脑海,父亲的面容和笑声,却离我越来越远,一晃,已是二十三年。
好多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他,或者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然而一年中总有那么几天,我会莫名其妙地睡不着。就比如今天,一向贪睡的我,不到六点就早早醒来,想起了我的遥远的故居,我的紧挨着故居的早已消失了的小学,然后,又想起了父亲。翻开日历一看,再过两天,该是父亲走后二十三年的忌日了。也就知道,当我想起了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西南村小学的时候,我其实是在想念父亲。毕竟,他和我,都曾鲜明生动地在那所小学旁边生活过。
又开始难过了。这次的程度超过了心酸,所以就此搁笔吧。
佛在西南散文
佛光普照翟营大地,建设中的石济高铁,沐浴在晨曦里。有着铁军光荣称号的中铁六局北京铁建公司的'建设者,不辞辛苦,夜以继日奋战在工地。他们崇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视国学,秉承合作共赢,和谐发展的理念,视翟营为第二故乡,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个冬日的上午,南翟营祈福悦城学佛堂迎来了三位香客。燃香,拜佛,布施功德。由于佛堂还未开光,值班的苏大叔上前询问来由。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香客说,他们是在附近石济高铁工地施工的,来自北京。今天他们按照惯例,在工地进行祈福活动时,发现工地西南有一佛堂,逐来拜佛,求平安。
中铁六局的前身是铁道兵部队,几经重组、变革,已经走过了五十多年的风雨历程。常年野外生活工作,需要与当地百姓,与不同维次空间的生灵,建立和谐友好的关系,确保安全生产。
汪曾祺散文《西南联大中文系》
西南联大中文系的教授有清华的,有北大的。应该也有南开的。但是哪一位教授是南开的,我记不起来了,清华的教授和北大的教授有什么不同,我实在看不出来。联大的系主任是轮流做庄。朱自清先生当过一段系主任。担任系主任时间较长的,是罗常培先生。学生背后都叫他“罗长官”。罗先生赴美讲学,闻一多先生代理过一个时期。在他们“当政”期间,中文系还是那个老样子,他们都没有一套“施政纲领”。事实上当时的系主任“为官清简”,近于无为而治。中文系的学风和别的系也差不多:民主、自由、开放。当时没有“开放”这个词,但有这个事实。中文系似乎比别的系更自由。工学院的机械制图总要按期交卷,并且要严格评分的;理学院要做实验,数据不能马虎。中文系就没有这一套。记得我在皮名举先生的“西洋通史”课上交了一张规定的马其顿国的地图,皮先生阅后,批了两行字:“阁下之地图美术价值甚高,科学价值全无。”似乎这样也可以了。总而言之,中文系的学生更为随便,中文系体现的“北大”精神更为充分。
如果说西南联大中文系有一点什么“派”,那就只能说是“京派”。西南联大有一本《大一国文》,是各系共同必修。这本书编得很有倾向性。文言文部分突出地选了《论语》,其中最突出的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种超功利的生活态度,接近庄子思想的率性自然的儒家思想对联大学生有相当深广的潜在影响。还有一篇李清照的《金石录后序》。一般中学生都读过一点李清照的词,不知道她能写这样感情深挚、挥洒自如的散文。这篇散文对联大文风是有影响的。语体文部分,鲁迅的选的是《示众》。选一篇徐志摩的《我所知道的康桥》,是意料中事。选了丁西林的《一只马蜂》,就有点特别。更特别的是选了林徽因的《窗子以外》。这一本《大一国文》可以说是一本“京派国文”。严家炎先生编中国流派文学史,把我算作最后一个“京派”,这大概跟我读过联大有关,甚至是和这本《大一国文》有点关系。这是我走上文学道路的一本启蒙的书。这本书现在大概是很难找到了。如果找得到,翻印一下,也怪有意思的。
“京派”并没有人老挂在嘴上。联大教授的“派性”不强。唐兰先生讲甲骨文,讲王观堂(国维)、董彦堂(董作宾),也讲郭鼎堂(沫若),——他讲到郭沫若时总是叫他“郭沫(读如妹)若”。闻一多先生讲(写)过“擂鼓的诗人”,是大家都知道的。
联大教授讲课从来无人干涉,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刘文典先生讲了一年庄子,我只记住开头一句:“《庄子》嘿,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他讲课是东拉西扯,有时扯到和庄子毫不相干的事。倒是有些骂人的话,留给我的印象颇深。他说有些搞校勘的人,只会说甲本作某,乙本作某,——“到底应该作什么?”骂有些注解家,只会说甲如何说,乙如何说:“你怎么说?”他还批评有些教授,自己拿了一个有注解的本子,发给学生的是白文,“你把注解发给学生!要不,你也拿一本白文!”他的这些意见,我以为是对的。他讲了一学期《文选》,只讲了半篇木玄虚的《海赋》。好几堂课大讲“拟声法”。他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挺长的法国字,举了好些外国例子。曾见过几篇老同学的回忆文章,说闻一多先生讲楚辞,一开头总是“痛饮酒熟读《离骚》,方称名士”。有人问我,“是不是这样?”是这样。他上课,抽烟。上他的课的学生,也抽。他讲唐诗,不蹈袭前人一语。讲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一起讲,特别讲到“点画派”。中国用比较文学的方法讲唐诗的,闻先生当为第一人。他讲《古代神话与传说》非常“叫座”。上课时连工学院的同学都穿过昆明城,从拓东路赶来听。那真是“满坑满谷”,昆中北院大教室里里外外都是人。闻先生把自己在整张毛边纸上手绘的伏羲女娲图钉在黑板上,把相当繁琐的考证,讲得有声有色,非常吸引人。还有一堂“叫座”的课是罗庸(膺中)先生讲杜诗。罗先生上课,不带片纸。不但杜诗能背写在黑板上,连仇注都背出来。唐兰(立庵)先生讲课是另一种风格。他是教古文学的,有一年忽然开了一门“词选”,不知道是没有人教,还是他自己感兴趣。他讲“词选”主要讲《花间集》(他自己一度也填词,极艳)。他讲词的方法是:不讲。有时只是用无锡腔调念(实是吟唱)一遍:“‘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好!真好!”这首词就pass了。沈从文先生在联大开过三门课:“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中国小说史”,沈先生怎样教课,我已写了一篇《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发表在《人民文学》上,兹不赘。他讲创作的精义,只有一句“贴到人物来写”。听他的课需要举一隅而三隅反,否则就会觉得“不知所云”。
联大教授之间,一般是不互论长短的。你讲你的,我讲我的。但有时放言月旦,也无所谓。比如唐立庵先生有一次在办公室当着一些讲师助教,就评论过两位教授,说一个“集穿凿附会之大成”、一个“集罗唆之大成”。他不考虑有人会去“传小话”,也没有考虑这两位教授会因此而发脾气。
西南联大中文系教授对学生的要求是不严格的。除了一些基础课,如文字学(陈梦家先生授)、声韵学(罗常培先生授)要按时听课,其余的,都较随便。比较严一点的是朱自清先生的“宋诗”。他一首一首地讲,要求学生记笔记,背,还要定期考试,小考,大考。有些课,也有考试,考试也就是那么回事。一般都只是学期终了,交一篇读书报告。联大中文系读书报告不重抄书,而重有无独创性的见解。有的可以说是怪论。有一个同学交了一篇关于李贺的报告给闻先生,说别人的诗都是在白底子上画画,李贺的诗是在黑底子上画画,所以颜色特别浓烈,大为闻先生激赏。有一个同学在杨振声先生教的“汉魏六朝诗选”课上,就“车轮生四角”这样的合乎情悖乎理的想象写了一篇很短的报告《方车轮》。就凭这份报告,在期终考试时,杨先生宣布该生可以免考。
联大教授大都很爱才。罗常培先生说过,他喜欢两种学生:一种,刻苦治学;一种,有才。他介绍一个学生到联大先修班去教书,叫学生拿了他的亲笔介绍信去找先修班主任李继侗先生。介绍信上写的是“……该生素具创作夙慧。……”一个同学根据另一个同学的一句新诗(题一张抽象派的画的)“愿殿堂毁塌于建成之先”填了一首词,作为“诗法”课的练习交给王了一先生,王先生的评语是:“自是君身有仙骨,剪裁妙处不须论。”具有“夙慧”,有“仙骨”,这种对于学生过甚其辞的评价,恐怕是不会出之于今天的大学教授的笔下的。
我在西南联大是一个不用功的学生,常不上课,但是乱七八糟看了不少书。有一个时期每天晚上到系图书馆去看书。有时只我一个人。中文系在新校舍的西北角,墙外是坟地,非常安静。在系里看书不用经过什么借书手续,架上的书可以随便抽下一本来看。而且可抽烟。有一天,我听到墙外有一派细乐的声音。半夜里怎么会有乐声,在坟地里?我确实是听见的,不是错觉。
我要不是读了西南联大,也许不会成为一个作家。至少不会成为一个像现在这样的作家。我也许会成为一个画家。如果考不取联大,我准备考当时也在昆明的国立艺专。
一九八八年
历史上国学家汪曾祺是怎样评论西南联大的
有人归纳总结:大众教育、成人教育才是造就西南联大奇迹的.最根本的教育,培养通识人才,先成人再成才,“八载弦歌不绝,万千桃李芬菲”,这是它文化基因传承不断的第一个秘密。
严谨的学风和学术规范是联大文化基因传承不断的第二个秘密。联大之联合,是教育之联合,学术之联合,更是中华民族精神之联合。敢于担当,居安思危——这正是联大文化基因传承不断的第三个秘密。而汪曾祺认为西南联大出人才皆因“自由”。为什么,可以看他的两篇回忆文章。
《新校舍》
汪曾祺晚年在一篇题为《新校舍》的文章中写道:“有一位曾在西南联大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美国人问他,西南联大八年,设备条件那样差,教授、学生生活那样苦,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有一个专门研究联大校史的美国教授以为联大八年,出的人才比北大、清华、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为什么?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自由。”
汪曾祺的母校是西南联大。1939年,他从上海经香港、越南到云南考大学,这一去就在昆明待了七年。汪曾祺数学一般,作文突出,喜欢画画,在中学属于偏科学生,报考由清华、北大、南开合并而成的西南联大,多少抱有一些碰运气的心态。他当时想,一旦落榜,就再去考也在昆明的国立艺专,如此则后来的汪曾祺就应该是一个画家而非作家了。
汪曾祺的同学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区,有一个河南的同学是从老家一步一步走来的,一个西康的同学是买了一头驴一路骑过来的,可见战时上大学,是何等的不易。汪曾祺说:大部分同学是来寻找真理和智慧的,他却这样自问自答:“我寻找什么?寻找潇洒。”
在那个时期,办学条件非常艰苦。西南联大的校舍很分散,有借用昆明原有的学校、房舍、祠堂,也有自建的新校舍,条件确实说不上好。汪曾祺读的是中文系,住在新校舍。学生宿舍在新校舍的西边,土墙草顶,汪曾祺说:“土墙上开了几个方洞,方洞上竖了几根不去皮的树棍,便是窗户。挨着土墙排了一列双人木床,一边十张,一间宿舍可住四十人,桌椅是没有的。两个装肥皂的大箱子,既是书桌,也是衣柜。”
教学区也同样简陋。教室是土墙、涂上绿漆的铁皮屋顶,汪曾祺说:“这些教室方向不同,大小不一,里面放了一些一边有一块平板,可以在上面记笔记的木椅,都是本色,不漆油漆……这种椅子的好处是不固定,可以从这个教室到那个教室任意搬来搬去。吴宓先生讲《红楼梦》,一看下面有女生还站着,就放下手杖,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于是一些男同学就也赶紧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到宝姐姐、林妹妹都坐下了,吴先生才开始讲。”
很多著名教授已不复清华北大时期的优雅,破衣烂衫者比比可见,汪曾祺提及一个例子:“有一个女生从南院(女生宿舍)到新校舍去,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人,她听到后面有梯里突鲁的脚步声,以为是坏人追了上来,很紧张,回头一看,是化学教授曾昭抡。他穿了一双空前(露着脚趾)绝后鞋(后跟烂了,提不起来,只能半趿着),因此发出此梯里突鲁的声音。”即使穷到这个份儿上,联大教授的授课质量却没打折扣,这从西南联大培养出的大量人才,便可为证。
汪曾祺回忆说:“联大教授讲课从来无人干涉,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刘文典先生讲了一年庄子,我只记住开头一句:‘《庄子》嘿,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他在一篇文章中细数几个教授讲课时的风采:“闻一多先生讲楚辞,一开头总是‘痛饮酒熟读《离骚》,方称名士’……他上课,抽烟。上他的课的学生,也抽。他讲唐诗,不蹈袭前人一语。讲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一起讲,特别讲到‘点画派’。中国用比较文学的方法讲唐诗的,闻先生当为第一人。他讲《古代神话与传说》非常‘叫座’。”
汪曾祺晚年在一篇题为《新校舍》的文章中写道:“有一位曾在西南联大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美国人问他,西南联大八年,设备条件那样差,教授、学生生活那样苦,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有一个专门研究联大校史的美国教授以为联大八年,出的人才比北大、清华、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为什么?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自由。”
汪曾祺:西南联大的中文系
走马西南之松花江散文
记得初中时,音乐老师教我们唱了一首名叫《松花江上》的歌。那歌曲调之悲壮、深沉、伤感,歌词之铿锵、激昂、奔腾,令我至今难以忘怀,还记得它的曲调和几句歌词:“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也就是通过《松花江上》这首歌,才使我知道了日本鬼子在东北的罪行,知道了东北有条著名的松花江。
松花江从何而来,到何而去,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知道它是哈尔滨人民的命脉,据当地人讲,全城百分之八十的'饮用水取之于松花江。去到松花江边,一眼就望到了对岸,看来这江并不大。再看那浩浩荡荡的江水就令人担忧了:浑浊、灰暗、绿霉。腐叶、橘皮、塑料袋、纸盒、树枝等飘浮物沿江堆积,与一年前见到的太湖水差不多,与老家的阴沟水几乎没了区别。
江边,有几位老翁或蹲或站或坐,悠闲地在垂钓,江风吹得鹤发飘逸、满身苍桑仍兴趣盎然。我看了足足一刻钟也没见钓上鱼来,就有些扫兴地走拢去问为什么。钓者说,前几年还有不少鱼,现在这鱼越来越少了,主要原因是水被污染了。我提起塑料桶查看,里面有七八公分长两条蔫巴巴的鲫鱼噤若寒蝉。“鱼都喂不活的江水,人还能饮用吗?”为此在我心里悬起了一个重重的、大大的问号。
松花江里鱼少了是因为污染所致。那么,乌苏里江里鱼少了又是什么原宥呢?在伊春时,当地一位同行说,乌苏里江一端为中国,另端为俄罗斯。靠中国这边的江水是浑黄的,且没有大鱼。靠俄罗斯那边的江水是清澈的,不但鱼虾成群,而且大鱼多。“这条鱼就是昨晚从那边弄过来的。”同行指着餐桌上那条十斤左右的黄鱼说。“这种局面是我们无序捕捞、不讲科学、目光短浅所致,即无论鱼汛期与否皆捕捞;无论大小与否皆捕捞;无论品种与否皆捕捞,结果人为地破坏了鱼的生存环境和生物链,使懂事的鱼都逃越了边界,跑出了国门。”
渡江的船票有两个价,游摊价比窗口价每张便宜五元。所以,游摊面前总是围着一大群争抢船票的游客,而窗口显然是国营的,售票人员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天南海北地侃着大山,似乎售不售票?售多少票与他们没有关系,反正有铁饭碗端在手中。
江上一直有风,江面波浪汹涌,游船晃动不停。但游客安之若素,谁也没去理睬那些救生衣、救生圈,甚至连把手也不扶。有的眺望江景,有的摄影留恋,有的手剥瓜子,有的口刁香烟。一年轻女子启开酸奶,自己大概吸了一半后,递给了怀中的恋人。恋人慵懒地吸了一会,感觉吸完了,然后手一扬,纸盒就飞进了松花江。
返回时见许多人在排队买东西,走拢一看,是买月饼。于是才知中秋节快到了。不过也让人不解:这月饼在重庆几乎没人吃,在这儿怎么成俏货了呢?
到宾馆门口时,见有好几人从车里往外提月饼,一打听,都说是送人的。正巧从重庆来了两个电话,都说是给我送月饼的,但都被我一一拒绝了。我记得很清楚,去年收的月饼还放在墙隅啦。
石头村散文
假日有暇,适逢天气晴朗,遂携夫前往石头村一游。
所谓石头村,盖因石而得名,当地原无此村。据说,当地有一在城中打工之农人,爱好花木,偶回村,因其村临黑河,盛产石头,遂带一两个奇石置于花木之中赏玩,甚得同行及友人喜爱,向其讨要,遇爱甚者,竞愿高价购买,农人灵机一动,以是为商机,回村开一石头商铺,岂料生意兴隆,客商源源,小投资而大收益。于是,周围纷纷效仿,石头商铺一一崛起,遂成规模,人称 “石头村”。现此处沿环山公路约五公里、纵向延伸两公里处皆置石头,成石林,竟成一景观、一市场。石头亦不仅产自本地,竟有来自河南、湖北等地,却又从此销往全国。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想当初那农人亦未曾料小小石头竟成大气候,成为当地支柱产业。其村临山、临河,周围皆为沙石,土地贫瘠,民不安居,不想区区石头竞成致富之源,变废为宝,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当地政府乃鼎力扶持,规模日甚,竞至原村名已被忘却,石头村名扬天下,实属意外。
远远看见,各种高的、低的、胖的、瘦的、红的、白的、花的、青的石头正静静地伫立,似乎翘首期盼吾亲临赏玩,不禁大呼“我来也”。于是加快步伐,近了,更近了,竞有几分亲切,颇感相见恨晚,似乎等候在那里的是亲人。
走进石林,心潮澎湃,那一个个形状各异、千奇百怪的石头,让人眼花缭乱,遐想无限。有的瘦削突兀,犹如利剑直指苍穹,有的低矮浑圆,似乎一硕大的乌龟正俯首亲吻大地;有的四周崚嶒,凛然不可侵犯,有的圆润光滑,温和可亲;有的身着白衣,冰清玉洁,有的赭红艳丽,彰显风彩;有的一体纯色,素净优雅,有的却多色相间,或条纹、或图案,俏妆打扮,华丽高调。石头无语,天然一段风韵,却引得我心旌摇荡、心驰神往,于是兴致勃勃挽起夫臂,穿石越林、踏草渡水,一路指指点点,遍观石林。
看,这块石头多像持戈的将军,神气潇洒,似乎正统领着千军万马,那又像一起舞的美女,娇俏柔媚,舞姿婉转;这是一个白发臃肿的老婆婆正温柔地怀抱着小孙孙,那边像一对情侣正头挨头、肩并肩窃窃私语;这个体态卑躬,多像上殿参拜的大臣,那个昂首骄矜,八面威风,一定是临朝的君王;这边武士正疾驰追赶猎物,那匹逃跑的灰狼姿态灵活,雄壮有力;这耸起的多像陡峭的山峰,那块丘陵竟然有洼地,还有积水;这一个多像那著名的沉思者,那一个温婉柔媚,神态酷似断臂的维纳斯;这丰满的是出浴慵懒的贵妃,那个就是牛背倒骑的牧童;瞧,这块睡姿舒适,那块跳跃有形;这是龙钟的老翁,那是懵懂的顽童;这个健壮有形,那个柔媚无骨,种种种种,千姿百态,赏玩无尽,联想无穷。
走进石林,用心感受,石头那么灵动,给我灵感,凭我想象,任我赋予他生命。有的像长空展翅的雄鹰,有的似雄踞山顶的猛虎,这边是笨重的.河马,那块是独角的犀牛,这是骏马奔腾,那是小鹿饮水;这边沉稳的大象刚刚抬起前脚,那边机灵的小兔悄悄躲在草丛;这是负重的骆驼,那是背壳的蜗牛,这只乌龟刚刚露出尖尖的头,那只白鹭却在悠然啄食小虫;这块石头多像起舞的仙鹤,那块又似乎是觅食的白天鹅,这边有饿鹰扑食,那边是群狗吠狮。瞧,这是小猪在吃草,那是花猫在钓鱼,这里有一只蹲踞的蛤蟆,那里是一只翘尾的山鸡。这几个是夫子正在教学,那边是一家人在团聚;这里有一群嬉戏的顽童,那里是众人在观弈;这一片多像将军征战古沙场,那一片是勇士集体狩猎在山林;这一片红红绿绿,好似众人在赶集,那一片高高低低,似乎正群集聚会。------真是引人深思、让人迷醉、美不胜收、应接不暇,禁不住流连忘返,尽情徜徉。
不觉天已晌午,忽然发现有三五只雀儿正落在一块大石顶上,面对太阳,悠然地梳理羽毛,不时展翅晾晒,正在享受这难得的时空和阳光。我也深深地陶醉其中,为这些美丽无限、魅力无穷的石头而惊叹。情不自禁走上前,以手摩挲,无限感慨、无限爱怜,不意惊见每块石头本身又是另一番情景,纹理是那样曼妙精华、色彩是无比错落有致。有的是一幅山水画,有山、有水、有动物、有花鸟、有森林,似乎听得见水声泠泠、山风阵阵;有的是一幅人物画,仕女翩翩、武士击剑,耳边就有音韵悠悠、剑戟铿锵;更有酷似画匠笔下的动物肖像,莫不象形像样、惟妙惟肖。不禁惊叹,此何为石林,实乃人间故事、风景、人物、动物之大聚集,人生百态悉俱,物之形神皆有,博大精深,蕴含万物,真乃宇宙之缩影,令人叹为观止。于是执意流连,不忍遽返。
徜徉在石林,留恋这美石,只觉语言匮乏,已无法表达我此刻的心意。石头无语,其形象已表达殆尽;石头无语,自身已诠释尽大千世界;石头无语,默默诉说自己的故事;石头无语,把无尽的语言、无穷的想象、无边的思想、无垠的宇宙已然囊括;石头无语,把有限的语言留给你,而它已超脱想象,表述无尽;石头无语,面对石头,语言实在贫瘠。身临其中,则觉自身之渺小,思想之单薄,外表之平凡,文字之苍白。大自然,造化,多么神奇,多么不可思议,我爱!爱这美妙的一切。
禁不住举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切,想把美留住。可是这毕竟有限,谁又能把这无穷的美尽收眼底。就让美在美处美,就让美留在大自然,随意被发现,处处皆在,时时皆有,只要你有爱美之心,美其实就在心里。
村戏散文
入了秋,大豆归了仓,红薯进了窖,忙完地里活,庄稼人难得有的闲日子便脚根脚地撵来了!
十月天短,无风就暖。吃了饭,撂了碗,便齐齐往外赶,不大会,村头便成了车子大聚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头儿照例挨个围成一个圈,在吞吐有致的青烟里,感叹岁月的沧桑,人世的轮回;中年汉子依旧躲在旮旯里,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愣头小子则一如既往地张扬着青春和喧嚣,在众人茫然的神色里,半懂不懂地买弄着什么美国的衰落,日本的危机之类……唯独由花花绿绿的姑娘、媳妇们组成的方阵,是一道抢眼的风景,一脸的神秘和诡笑里,是扯不完的闺房韵事,藏不住的乡间绯闻……小商贩们则见缝插针地兜售着商机……
日上三杆,“咣咣咣”地三声铜锣响过,千百双眼睛便一齐向台上扫去,门帘掀动,“包大人”一步三摇地从里面晃出,捻须,端带,撩袍,打坐……一招一式,一板一眼,众人如醉如痴,猛然间,一句铿锵有力的“我不斩这贪的官愧对头上的`青天——嗨海”便入海面上有台风掠过,立时掀起一阵狂潮……几天下来,众人领略了京剧的刚健,豫剧的质朴,黄梅的温柔,柳琴的婉转……动情之处,全场一起唱,一起吼,一起怒,一起悲……仿佛自己是刚正不阿的包文正,自己是百岁挂帅的佘太君……
戏外有戏。姑娘、小伙子们说是来看戏,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戏场上眉来眼去,彼此心领神会,趁机和同伴说声“有事”,便“哧溜”一声钻出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于是,一场更精彩的村戏又开演了……
这座村散文
父母是家,是儿女们心目中最温暖的家。
春节临近,大街小巷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在外的游子撇开思念,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纷纷赶回父母身边,吃一口热乎乎的水饺,寻觅娘的味道家的味道。
连续下雪给破落的村庄披上一层厚厚的外衣,显得格外丰满和臃肿,几棵枝枯叶败的杨树冷清地立在小河旁,落叶和垃圾充塞了小河的角角落落,怎么也想象不出东北雪乡的诗意与浪漫,雾霾接踵而至,村子周围弥漫着灰蒙蒙的空气,脚下的路面又湿又滑,不时的有股冷气袭来,给人的感觉每走一步都不踏实,许久的压抑换不来丝毫的冲动与欣喜,街上偶尔走过的人,也是狠低着头,少了闲暇的寒暄与打闹,眼睛死死地厮守着危机四伏的脚下。
我走进了日夜思念而久违的我的村子,带着无限的思念和五味杂陈乱糟糟的心情。
汽车一到村东头,路南路北映入眼帘的是新盖的二层小楼,虽说户数不多,但也足以代表着村里这几年的发展水平。四十年以前这儿是我的母校,粗壮的杨树上挂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烂铁钟,一根旧缆绳一直拖到地面,几排破旧的草房,最南面沿街的是村里的铁匠铺子、缝纫房,一条石头垒的水渠横跨东西大街,紧贴着学校的东院墙,向北绵延而去,西墙外是村集体的一片中药地,秋天到来菊花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校园,南面是村里的贸易中心——小卖部,计划经济时叫小社,孩童时的理解就是供销社下设的面向农村的机构。
我这一生最早找到自信和骄傲,就在这所学校。
孩童的我十分听话,在家听父母的话,在校听老师的话,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内向的性格决定遇事总缺乏不了腼腆,不爱说话但从来不惹事,在学校听到的是老师的表扬,在家听到的是父母的鼓励和肯定,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与自信,但也的确使我储存了无限的学习动力,就单单的数不清的参加考试竞赛,就让同学伙伴羡慕的不得了。再回头看原来小学的旧址,我仿佛看到了江南水乡的一座码头,虽不是多么现代与庞大,但我人生的旅程总归是从这里启航的。
出校门向西走是一条小河,低洼处几块只容下一只脚的鹅卵石歪歪曲曲摆成了小桥,人们大多数在左摇右晃踉踉跄跄心惊胆颤中冲过小河,无心留意河水的清澈和小鱼的自由自在。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叫我去村里的小卖部打酒,花布包里两个剥掉药用商标的盐水瓶子盛满了客人的口福和我的胜利,走到小桥时,我扬起小手紧跑几步想窜过小河,胜利的喜悦还没完全收获,却发现碰碎的瓶子把满满的一瓶酒洒到河里,我惴惴不安回到家里,想到肯定得挨批评,紧张的小脸吓的蜡黄,结果得到的是母亲的安慰,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地放下了。
紧挨着小河住的是当时村里的“首富”,我一个远房大哥,曾是南下干部,全国解放后转业到镇里工作,记得最早看黑白电视就是在他家。大哥家里生活条件十分优越,和村里的父老乡亲从不摆架子,他经常说的的一句口头禅“马大骡子大值钱,人大了不值钱”,大哥和我父亲的感情很好,过年过节父亲都会把他请到家里喝酒,大哥也给家里办了很多事情,我至今记得大哥喝酒的场面,难忘他那时刻不忘乡亲的做人准则。
再往前走就到了我的老家,老家的旧房子在村村通时全部拆掉了,只留下大门口那点残存的记忆。
眼帘立刻被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当兵时父母亲在家门口为我送行的场景。我十八岁时,姊妹几个都分别结婚成家,父母年事已高,家里已经没有能力再让我复课,我毅然决然地参了军。明显的看得出,父母亲虽十万分的不愿意,但又怕耽误我的前程,勉勉强强答应我参军。每次探亲回部队都是感情的割舍,握别亲人的双手,我扭头向村东头走去,不敢叫老人看到我的泪水。
母亲上世纪四十年代初从莱芜苗山嫁到我家,当时祖父早已过世,伯父参加了华东野战军,两个叔叔年龄尚小,父亲体弱气虚,整个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身上,可以想象,母亲是如何艰难地走过那段时光的。庄稼活、针线活,母亲样样拾得起放得下,硬是用辛勤的汗水把我们姊妹八个抚养大。我是姊妹中最小的,直到我参军的时候,母亲都没间断过体力劳动。长期的超负荷劳动,使母亲落下了腰腿痛的老毛病。
当兵三年后我考虑再三,决定先成家再立业,目的是婚后叫爱人在父母身边替我尽孝,后来果然不负众望,爱人尽职尽责,和父母相处的十分融洽。
前年夏天,母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的思想压力也越来越大。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惟恐不赶紧尽孝,时不我待,天天脑子里总想着:母亲该用什么药了?冬天取暖的煤还有吗?给母亲买点什么好吃的呢……心情真可谓忐忑。由于心脏供血不足,母亲很少时间平卧,一天不停的在沙发和床上倒腾,我努力的做到让她满意,洗脚、梳头、剪指甲……我拿出平生以来最大的耐心,尽量的挽留住母亲的这段时光,尽最大能力去履行当儿子的职责。洗尿布、刷大便,说不臭是唯心的,但是每及此时,我大脑中极力幻想我儿时母亲付出的辛勤,我所做的简直就是沧海一粟。母亲得了褥疮,我用红霉素药膏去认真的抹,抹着抹着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大叔是奶奶五个子女唯一还健在的,我每年至少去他家两三次,看看我的至亲,想想逝去的亲人,每每心灵上得到些许安慰。龙年初六早上,我去了大叔家,一路上心里就怕大叔问起我母亲的情况,恰恰大叔偏偏问了。其实年前年后,母亲的身体情况我心里最清楚,因为我和爱人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我心里十分紧张,吓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晚上我看着火炉,怕冻着母亲,不敢叫火炉灭了,自己偷偷掉眼泪,但是我一直没敢和姊妹们讲,心里想一定要坚持住这段时间,姊妹们伺候母亲一年多了,吃苦受累不容易,我哪怕再累也要值好这个班,叫姊妹们过好这个年,时不时我给自己加油,坚持、坚持,除非母亲真不行了,再和姊妹们说,就这样我坚持了一个春节。
大叔问起母亲的情况,我把情况如实地说了,因为母亲一个春节就吃了爱人分两次喂的`八个半水饺,我心里有数,到了非常时刻了,必须得把实情如实告诉大叔了。和大叔简单地描述情况后,我喝过一杯水,就匆匆赶回老家。回到老家,我们姊妹七个就再也没敢离开母亲床前。
午饭后,大叔和大婶来看了母亲,母亲斜躺着,背后垫着好几床被子,姐姐们左右围着母亲,我、大哥、二哥在火炉旁候着。大婶和母亲拉了几句,还说起母亲年轻时疼爱大婶、关心大叔,妯娌们相处的融洽……母亲仔细地听着,点点头。大叔走后,二哥在拿钱的时候被母亲看着了,母亲要过去三百元钱,攥在手里。姊妹几个试图从母亲手中要出钱来,但是谁也不行,我走到母亲面前,还没准备要,母亲就把钱给了我,嘱咐我“你拿着,我想吃点啥给我买点啥……”我接过了钱,心里说不清的滋味。我想这是母亲对我的信任。从上学到参军,从结婚到立业,母亲都支持我的主张,里面包含多少信任啊!
接着母亲反复念叨,要求四姐明天接母亲去她家住几天,言之凿凿,一遍遍说的很详细,逐个问愿意吗,中间还问过我的女儿田田。大约在三点左右,我又走到母亲的床前,看到母亲在被子里面的手想伸出来,我马上明白——母亲想亲近我。我右手赶紧握紧母亲的左手,紧紧地放到我的额头上,感觉到母亲的体温传递到我的额头,遍及全身,我眼泪哗的一声如潮涌,再也控制不住了,抑制了好久的眼泪一泻千里,姐姐们不让我哭,我紧紧地握紧母亲的手,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我躲到门后大哭起来,谁知这竟是和母亲最后一次握手,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生离死别。
以前,在老家值班伺候母亲的时候,每次一进家门,先到母亲的面前报个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次次都掉眼泪,每次值完班我回家的时候,母亲总爱把我叫到面前和我握握手,说上几句知心话,母亲有几份满足感,几个姐姐都见过这个感人的场景。
记的大门口的影壁墙背面有一个土垒的蜂箱,从我记事时就有,只记得收割了蜂蜜以后,最后只剩下一个个黄坨坨叫蜂蜡,在上世纪早期农村纺棉线用来润滑线轴用的,记得小学课文《杨家岭的早晨》好像描写过纺线的场景,每到冬天,母亲总把收来的蜂蜡送给左邻右舍纺线用。再往院子里走,是一盘石磨,村里在架上高压电之前,全家的口粮全靠这盘石磨磨碎的,记忆里家里最多的“集体活动”便是推石磨。这盘石磨还记载了一个故事:我刚上学的那个中秋节,母亲包了很多水饺,全家人准备在院子里吃饭,由于人口多饭桌上坐不下,我和母亲便在石磨上吃水饺,可能是饿了的缘故,我夹起的第一个水饺冷不丁掉到了袖子里,烫的我胳膊钻心的痛,立即哇哇大哭,一贯对我偏爱的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生了气没处发泄,朝着几个姐姐破口大骂,嫌姐姐们只顾自己吃饭没好好看护我,为了不叫姐姐再挨骂,我咬着牙硬挺着,不再说疼,好歹挺过去了……石磨旁边有一棵梨树,仲春时节,只等那夜春风来,雪白梨花竞相开,的确是小山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站在老家大门口我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往事历历在目,哭过以后心情反而好受了许多。
汽车顺着新修的水泥路直往南山上跑去,一会功夫就到了老母亲的坟地。按照老家的地方风俗,姊妹几个来给母亲上坟。
我跪在母亲的坟前痛哭流涕,唯有眼泪寄托对母亲的思念,唯有香火青烟捎去我的点点心意。掐指算来,母亲去逝一年多了。我思念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处于回忆、回忆、再回忆之中,从我记事时的点点滴滴,凡是我记得的、能想起来的事,几乎全部想了一遍,历历在目,可数可点。母亲从青壮年操持家务、躬身劳作,缝缝补补、扶老携幼,节俭持家、扶贫济困……所有的记忆勾勒出母亲伟大的农民形象,在我心中至高无上。
母亲对我姊妹的成长付出了太多太多,尽管家里不算富有,把我们抚养成人、风风光光地娶妻生子,包含了母亲多少心血呀!母亲晚年情况不算太好,但也算幸福,在同龄人中属于最好的。母亲用的白糖、茶叶、点心、蛋糕、冰糖,几个姐从来没间断过;母亲一有头痛脑热,我即刻去请医生,拿药、住院,不知跑了多少腿;所有的所有,就算是对母亲的一个回报吧。羔羊跪乳、乌鸦反哺,即便是再做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也还不了母亲的养育之恩。
不断听到村里有人去世的消息,我也深深明白,人没有不去世的,但是心中对母亲的思念久久难以割舍。我从小懂事听话,做事严谨,得到母亲的疼爱最多,母亲最信任我,实事求是地说为了母亲我付出的最多,但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愧疚。一回到村里,我心里哇凉哇凉的;一回到老家,我眼泪止不住地流。情感的割舍,使我难以驾驭……母亲撇下我走了,永远地走了,然而走得再远,怎么能走出我的思念?有道是,娘在哪家就在哪,我把娘的照片天天装在胸口,像我小时候一样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有娘在我信心满满,我终于又寻觅到家的温馨了,幸福的感觉立刻包围了我。
纸灰像一只只灰色的蝴蝶,飘飘渺渺时而逗留时而高飞,拍打我的肩头亲吻我的脸颊,我丝毫没有惊动他,飞吧飞吧,捎去我无尽的思念和未了的心愿……
厚重的雾霾锁住了我忧愁的心头,却关不住心灵的碰撞与迸发;可以找时间踏遍心灵的驿站去放飞心情,但无论如何总走不出爱的村口。
暮村散文
城市里呆得久了,喧闹的环境让人难以入眠,去野外爬爬山放松一下吧!释放心中的烦闷。
一步一阶,一直向上的石阶似上天的天梯,天梯之上云雾缭绕,看不清尽头,也许真的通往人间仙境。双脚与打磨方正的青色石阶完全接触,似感受到巧匠双手灵动的记忆,似听到古老村民们遗留下来的脚步声响。
随着我的脚步往上,云端深处的情景也收入了眼底。这里有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静静的停留在哪里。
一条蜿蜒小溪环村落流出村外,溪水清亮而透明,几尾鱼儿被我的脚步惊动,胡乱的朝深水逃窜,一只鱼儿逃得太快,直接冲进了溪底的淤泥里,半天钻不出来。一座弓形石桥横在小溪之上,建设石桥的石头与石阶一样,也是经过石匠的巧手打磨而成。我沿着石桥进入村落,村落出奇的安静,听不到鸡鸣狗吠,看不到顽童跑来跑去的身影,只有一只断了尾巴的大黄狗在村口游荡,似是在寻找玩伴。袅袅的炊烟飘起,预示着村落还有人居住。
经过好几家门口,大门都紧紧关闭,上面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铁锁上布满了了铁锈。房屋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不少墙壁已经开裂,密密麻麻如受过无数刀伤的脸触目惊心;黑色的陶瓷瓦片无力的悬挂在的屋顶,大点的'风吹来,瓦片似断了线的风筝四处乱飞。过不了多久这些房屋将倒塌,最后回归天地,成为植物的养分。
小溪边一大片水田阡陌难分,无名的杂草在肆意生长着。昆虫们欢快的歌唱着,似是进行胜利欢庆会。几处杂草烧砍的痕迹,显示着村民们的战斗,他们显然失败了。耕地的老牛,更不见踪影,牧童的笛声也许随风停留在杏花村里。高大的石磨在等待着丰收洗礼。不知多久没有看见雪白饱满的大米,没有听见人们的欢歌笑语,只听见阵阵北风吹来又吹去。
从村头走到村尾终于见到村民,几位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他们在门口悠闲的晒着太阳,不紧不慢的聊着天。对我的到来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我与老人们聊了几句,他们告诉我,他们的儿孙都搬到城里居住了,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看看。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城里住,他们回答是住不惯,其实是舍不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繁华掩盖了愚昧,喧闹代替了寂静,无数无名的村落成为弃儿,被无情的抛弃。人都向往繁华,更不用说年轻人,很难耐得住寂寞。有的人有目标的离开,有的人没有目标离开。村落随着年轻人的离开,也进入了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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