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分享的小小的村庄随笔(共含14篇),希望大家喜欢!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xiaofei_leo”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阳光缓缓,飘进一个窗子里,“哇……哇……哇”,一阵啼哭声惊醒了这个平凡的村庄。一个婴儿的到来,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
晨,露水未晞,淡淡的阳光悄悄地溜至林间,竹叶上的晨露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好似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在竹林间氤氲着,恍如仙境一般。清风吹过,带来了竹子的清香,不浓,不淡,正如这小小的村庄。
日影移动,时间如白驹过隙,已至中午时分。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蔚蓝的天,几缕漂泊的云,一轮红日,都是那样清新,如水洗过一般。小河中,流水淙淙,有几个孩子在其中嬉戏,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传递着他们的欢乐。
田中,几头黄牛正在耕地,却又悠闲地走两步吃一口草。阳光似火,烈烈骄阳顶在头顶,各家又传来一声声叫唤,“吃饭喽——”孩子们欢快地跑着,回到家,捧起大碗里的凉水——他们的母亲早已将水凉好,大口大口地喝,喝完,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觉得整天的燥热已平息。吃完饭,又在凉席上美美地睡一觉。
睁眼,阳光已笼上淡淡的暮色,原来已到了下午。
忽闻门口的黄犬叫了起来,原来是隔着半个村子远的玩伴来找我。走出门,喝了黄犬一声,将钥匙藏在门口的砖头下——不怕有人来的。
再回到家,火烧云已在天边等候,原来已至日暮。
门口的小鸡开始找自己的妈妈,母鸡也“咯咯咯”跑来寻找它的孩子。家中又传来呼唤:“开饭了。”将桌子搬到门口,欣赏着这醉人的暮色。一家人在谈东扯西,开怀大笑着,几个同村的`人路过,还不忘扯着嗓子吼一声:“来我家尅饭哦。”“不了,不了,尅过了。”同村的笑着摆手,也回了一句。
吃罢,已至夜晚。
晚上,月色如银,拿了把椅子放在门口的老树下,拉着奶奶撒娇,硬要奶奶讲战争故事。奶奶的手中拿着扇子,笑着说:“好。”苍老的声音响起,又开始讲那已不知讲了多少遍的陈年旧事。
迷糊中,竟睡着了。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时来……
月下的村庄随笔
那个地方叫盐坡尾。海边的一条村。
跟南方大部分村庄一样,盐坡尾高高矮矮的房子散落在簕竹中间。竹林中间辟出一条泥路,串通村子东西两头。出村子,要么从村西出,要么从村东出。
竹子是天然屏障,护卫着这个村子。
一九四九年某日,夕阳西下,鸡狗声不闻,村子笼罩在死寂之中。外婆说,鸡抓到笼子、猪狗赶到小屋,都关起来了。女人带着孩子,关着门,躲在家里的墙角处。所有男人拿着禾镰、禾叉、大刀,集中到东西两处村口,埋伏起来,村口用簕竹堵得严严实实。这是几天前就准备好的。派到县城打听消息的人连夜赶回来报信,今晚他们要从村子边过,去湛江。他们是指那年兵败,要从这里撤到海边,搭船去军队。终于看到那些疲惫、惊慌的军队从远处的田野小道出现,然后慢慢接近村子,一队队人马,挨着村子的泥路往东走。也有两三人到村口探头探脑,显然是想察看村子里的情况,但到了村口,见有竹子堵住,转身就走了。但如果他们要进来,竹子虽有刺,到底也是堵不住的。外公后来讲,他们看样子没甚精神头,想必没吃饱,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村口最终还是没进去找吃的。
有残兵败将从村口经过,够险的。外公讲,三十年代有一次七八个海盗进村抢劫,就杀死了好多人,海盗走后,家家门口都摆了棺材。
村子离海不远,经常闹台风,竹子把村子围得密密实实。风过竹摇,最多掀去些屋顶的瓦片,屋子基本没大碍。竹子是村子的保护神。
所以,村里人轻易不会砍伐竹子。
后来,村里有些人外出做生意,有钱了,要建房子,即使村子祖屋位置不够宽阔,也不会砍竹子。他们会把屋子建到村子外。村子里的人,感恩竹子。
我在盐坡尾当“外婆仔”,到了七岁,左手可以绕过头顶摸得到右耳,该读书了,才离开村子。小时候在盐坡尾,天天跟在舅舅屁股后面,插秧、割禾、种甘蔗、收花生、摸鱼。村里每家每户的庭院,每家每户的人,叫声各异的猪狗,都是熟悉的。時至今日,离开村子近三十年了,那些东西总要出其不意在脑里跳出来。现在有时也回盐坡尾。回到村里,总要在村子里走一走,看一看。儿时的伙伴已身为人父人母,一些老人不知道哪一天已经过世,很多屋子也都改变了模样。虽然如此,但每次的感受,总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村里的人,就像我从来也没有离开一样,大家见到,点头或者打招呼,待遇还是类似朝见面晚见面的`村里人。
晚上,竹叶间漏下来的零碎月光,映照在村子中间那条路上。路还是当年那条泥路,转弯曲直也少有改变。那个地方,小时看过《老杨公》;那个地方,村里人冬天烘火;那个地方,生产队集中分过粮食……都记得一清二楚。
有时,我会一直走出东边的村口。村口不远处是社王庙。社王庙的大榕树和儿时一样,枝叶婆娑。社王庙这里是盐坡尾高处。回望村子,簕竹围绕的村子,在月光中睡着。社王庙周围的草儿、花儿、树木和作物,清晰可见。
宁静、寂寥。
夜深了,感觉到有细细凉意沿着田埂传来,是下露水了。
风没有和露水一起来,隐约听见风似乎躺在村子后面轻轻说话。
风轻轻的平缓的声音,像是谁在低声吟唱。
风把我身边的草儿,都唱哭了。
小小志愿者随笔
20xx年5月18日是第40个国际博物馆日。这天,沈阳故宫博物院举行了志愿者上岗仪式, 500名成人志愿者和50名小志愿者在大政殿前宣誓,十分庄严。我光荣地成为一名小志愿者,并正式上岗了。
沈阳故宫是一座有着近4历史的皇家宫殿,也是我国仅存的两大宫殿建筑群之一,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别看我是小志愿者,工作倒是很繁忙的。第一次讲解时,别提有多紧张了,想了很久的话一到嘴边就变了样儿,结结巴巴,重点内容记不得了,真是丢人啊!后来,指导老师帮助我,使我下定决心,熟背讲解稿。慢慢地,我变得自信起來,能主动给游客讲解了,还得到了游客的`赞许声。这让我有了一定的成就感。大清门游客中心,我要帮助游客寄存包裹,给行动不方便的游客提供轮椅,还提供咨询服务。在志愿者岗亭服务的时候,我充当小向导,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告诉游客要爱护环境,保护文物。现在,我已经非常热爱这份工作了,它既有趣又有意义。
在做志愿者期间,我不仅收获了知识,结识了朋友,还锻炼了胆量和口才。你若有时间就到故宫来吧,说不定我还能为你讲解呢?
别了我的小小村庄作文
夏日里,轻罗小扇扑流萤;微风中,满架蔷薇一院香;敬畏深秋,菊残犹有傲霜枝;春光满园,百般红紫斗芳菲。这是我曾经依恋的小小村庄,如今风轻诉别离,雨轻弹忧伤。
村庄很小,满地流淌着奔跑的阳光离离的野花热烈绽放,一直燃烧到天边。村庄有东西两条道,那一直是我儿时的乐园。时光搁浅在遥远的夏天,奶奶弹着棉花,漫不经心地说:“可不许跑远喽,出了这东西道,可就是别人的地界了,被坏人掳了去可寻不着。”“这算出村吗?”我怯怯的问。想起母亲讲的大灰狼的故事,心有余悸。“算是吧。”奶奶弹棉花的手顿了一下。
奶奶善意的谎言下,记忆中的村庄是那么小,但它仍给了我无限的欢乐。幼时踢毽,“喂,你把毽儿踢到别的村子里去了!”“不要去捡,会被坏人抓走的!”幼时无知,“谣言”四起,一时间,村庄在我们小孩眼里,貌似,真的小了许多。
村庄很美啊,美在花儿,美在草儿,美在风轻轻漾起,空气中便涌出甜甜的味道。记忆的`原野上,片片荧光腾空而起,臆想中美丽的色彩便喷涌而出。秋阳微暖天空湛蓝,云朵团团。我扬起质嫩的脸庞,阳关便在上面流淌,“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么多枣啊。”“小孩子,别多问,干活。”“哦。”暖暖的阳光下,两个身影忙忙碌碌。不一会儿,爸爸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抱着两大袋枣,出去了。好奇怪啊,爸爸最呵护这棵枣树,平时都不准我折树枝玩,如今却打下半棵树的枣……
好奇心驱使我跟了出去。“婶子,这枣,你收着,枣贱,你可别嫌那。”说着,父亲向她手中塞了些什么。“给大叔补补身子,你也不容易。”我更欲细听,却被父亲发现,父亲没说话,牵着我的手离开了。“他生了很重的病,全村人都去募捐,咱也得尽一份力不是,都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啊。”父亲简短的话语让我若有所思。那晚,邻居张婶送来了一包槐花,以表感谢。于是,那一晚,每家每户都飘出幽幽的槐香。整个村庄,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沁人心脾。村庄,真的好美好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高中,是我圆梦的地方。如今,我踏了进来,便不会轻易退却。我只能对你说,别了,我的小小村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即使村庄不能再陪我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但她赠与我的回忆与美好,今生今世我难以忘却。
如今,风轻诉别离,雨轻弹忧伤。我只能对你说,别了,我的小小村庄。
老去的村庄随笔散文
1、
这一整个的秋季,这个当初被绿色沦陷的古老村子都很安静。
它安静的在季节的衰老中沉睡着。
叶子落了一地,与这片土地相互依偎。
门前的那条河,也被秋叶覆盖。
漫溯的鸭子一声声的呢喃,倒仿似河流的鼾声。
夕阳,向西山飞去。院墙外的竹影倒映在斑驳的红砖墙上。
一声揪心的鸣叫惊醒了还在沉睡的孩子。原来是那只老黄狗在追咬一只母鸡。
秋风落叶,黄昏院落,在时间中不慌不乱的游走。
正在悄无声息老去的村子啊,你等等我,让我去田野中看看小麦是否已深深的扎根泥土。
2、
花园里的月季繁华已逝,却仍有暗香弥留。
南飞的鸟儿路过这个村落,停留在树枝上,屋檐上,一声声的鸣叫,似是与这个村庄告别。
被落叶覆盖的土地隐藏着古老村庄的悲痛。
一代又一代的人,用生命延续着这个村庄的呼吸。
我目睹着孩子们变成别的模样,镜子中,我看到我在走着父辈走过的路。
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悲痛的颠覆着这个村庄。
我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我的村庄,一日一日的变得沉重,一日一日的在时间里下沉。
我垂落双手,只能安静而又无奈的看着而已。
3、
月爬上了树梢,清辉浩浩荡荡的凌驾在孤独的村庄之上。
捂上耳朵,我听到蝉鸣蛙声从遥远的夏季传来。
想起有人说:睁开眼睛比闭上眼睛更黑。
有个忧伤的人从河边走来,他问我是否看到了他的恋人。
我眼含热泪,幽幽的'说:七仙女回到她的村庄了。
4、
小时候,跟着爷爷回到故乡,总能看见爷爷在门口支起一个架子,然后织苇箔。
爷爷总是反复的织。乐此不疲。
我问他为什么总织这个,他笑笑说,不能闲着,找点事做。
仅此而已。
傍晚,吃过晚饭的当儿,他就拿出那把二胡,让我吹口琴给他伴奏。
爷爷年轻时是铁路工人,上山下水,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走了很远的路。
我问爷爷,每次离家那么远那么久,想家吗?
爷爷总是望着远方,然后叹息一声,干脆的告诉我,想啊。
然后,我看到爷爷的眼里泛起了浑浊的泪花儿。
这时,爷爷便停下手中正拉着的二胡。
那时候啊,在一个山里,河里结了厚厚的冰,锤子不小心砸到手指上,风沙漫天,手指流血了,都不觉得疼,他说,有时,会有狼出没,和同伴们一起抓狼...
我仿佛看到了爷爷他们抓狼的场景,他们无限的迫近它,一种偏执的平静,让人瞬间踏实起来。
多年以后,爷爷退休了。大城市的钢筋混凝土的味道让他几乎窒息,他说。
他还是喜欢乡野中的空旷,喜欢乡野中泥土的气息。
于是,爷爷回到了这个古老的村庄。
爷爷病了,躺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我坐在他的床边望着他。
那时,我是眼含热泪的。
爷爷伸出颤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一个轮回那么长的时间,爷爷流泪了,他说,这个村庄,枯萎了...
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句话,却深深的印在了丫头的记忆里。
5、
直到,我懂得了乡愁。直到,我发觉我的灵魂一直游荡在这个村庄不肯离去。
我才知道,这是村庄无可挽回的改变,骇人心肺的垂老,带给深爱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代人的孤独和悲伤。
虽然我知道,在我这篇文字结束之前,我的村庄早已老去了,但是我仍然在文字中,仍苦心经营着古老村庄最后的面貌。
从第一个字,一直守候到最后一个字。
哪怕这个村庄已经没有根了。
爷爷的村庄枯萎了,他只好把他的村庄给我,以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以不结束不枯萎的方式去结束那个老去的村庄。
爷爷埋在了这片土地里,悲痛埋在了我的心里。
于是,我让自己勇敢了一些,把这些文字写了出来。虽然,有时它会让我不断的忆起遥远的旧日里的一些事情,虽然它让我以撕心裂肺的悲伤来面对这个老去的村庄,甚至会一不小心在某一个字里行间里一脚踏空,坠落到某一个空洞里。但是,我相信这不会是最终结局。
我的那个日渐老去的村庄给我的悲欢离合,孤独困惑,会是我倔强,而又不完满的一生....
常忆起的那一天是1976年9月9日,我们屯里晚上有场电影,那时候看电影就像过年一样,喜欢得不得了。下午两点多,我和奚大军、崔老五、我弟弟蹦蹦跳跳地就往队部里去,准备占据个好地方,当走到屯西边的一个水泡子时,过来一个大人,他语调沉稳地告诉我们,今晚的电影不放映了,毛主席逝世了。此前一秒钟,我们还欢呼雀跃的心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默默无语地回到了家里。
过了几天,村里在学校举行哀悼仪式。操场上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的上方和两侧都是用松树枝子点缀的,台子的中间悬挂着毛主席的画像,墨笔字横幅“伟大领袖和导师毛泽东永垂不朽”几个大字醒目地贴在背景布上。那时候,正是秋季,一些秋菊绽放得无比鲜艳,村里的人们自发的把菊花采摘下来,做成花篮或者花圈,有条不紊地摆放在悼念台的周边,显得异常的肃穆庄重。村民和集体户的知青们排着队列伴随着广播里播放的哀乐缓缓地走向台前,向毛主席的遗像鞠躬默哀。
这一年的夏天,唐山发生了大地震。为了躲避地震可能带给我们的影响,家家户户都要在室外搭简易棚子。我们家的棚子搭建在了房后的几棵海棠树下。棚子里备好了棉被和生活日用品。父亲和母亲不断地告诉我们,看见屋里箱盖上的玻璃瓶子倒下了,就赶紧往外跑。因为那个瓶子是倒着放的,一旦有震动的感觉,瓶子就会倒下去,这是一个地震的信号。大人们就这样挨家挨户地传着,生怕错过了每一家。可是,我的爷爷就是不听劝,他扔在屋里睡觉,任凭父亲母亲怎么规劝都不好使。那个夏天挺过来了,唐山的地震没能波及到我的家乡。庆幸的是爷爷睡着的土炕也平安无事。他倔强的性格还有捉摸不透的脾气,至今我还尚未理解。
那个年代,所有的消息都要靠听收音机和广播才能知道。犹记得,粉碎“_”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在荒郊野外,高喊着“_”被打倒的口号。
村小学的公立老师只有一个,姓陈,外号就“陈大毛嗑”,脑袋的外形酷似瓜子,因当地人管瓜子都叫“毛嗑”,所以给他取名叫“陈大毛嗑”。陈老师的收入在我们村里是顶呱呱的,他是唯一的一个挣工资的人。那时,他早已成家了,但是他的妻子孩子都在黑龙江省北大仓一带,只有他一个人在我们这里工作。白天教语文和政治,晚上他就在宿舍里看书读报,一边还嗑着瓜子。其实,嗑瓜子也不是谁家都能吃到的,平时,那瓜子就得在犄角旮旯里藏着掖着,父亲母亲只有等着家里来了客人了,才会拿出来分享。所以,每每看到陈老师大模大样地吃着瓜子仁,心里羡慕不已。最让我羡慕的是八月节时,陈老师能吃到香甜的月饼,而我们只能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吃。所以我当时最初的梦想,就是要吃到一块月饼。
屯里的父老乡亲们也有最真实的梦想,他们渴盼着生活富裕,希望每年的收成都结满硕果。
公众号:咱们村
我的村庄随笔散文
居住在村庄的那些日子,我常常会为一抹晚霞而走进山林,希望伸出的手臂能够绾住一些落日的光线,将一枚枚叶子串起,以心的形状,挂在林梢,来铭记又一个行将消失的日子,还有一些色彩,一些味道,一些人或事。
我喜欢太阳没近西林时的色彩,或殷红,或浅粉,或橘黄,或微紫,或绮丽,或淡雅,或浓烈,或模糊。它们弥散在村庄的上空,让我偎在一份恬静里,去咀嚼一种只属于村庄的温馨和浪漫。
行走在这样的色彩中,我不由地想起那些清纯如诗的岁月,想起林梢袅袅的炊烟,河边啃草的老牛,结伴归巢的鸟雀,泛着星光的童话,哼着夜曲的流萤、溢着稻香的蛙鸣,甚至一些非常微小的生命。它们单纯地生活在村庄的某个地方,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和谐地展示着黄昏的色彩,村庄也因了这些生命的`存在而显得更加宁静而祥和。
其实,对于一座古老的村庄,不只是黄昏的颜色使它别具特色,每一个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村庄都会用一种独特的色彩展示生命的不同风采。春天的柳绿,夏日的荷红,秋天的霜翠,冬日的雪白,这些都是让村庄永葆活力的色彩,它们生长在村庄的故事里,渲染着村庄的喜怒哀乐,让村庄里的一切生命,都以一种既独立又和谐的方式,展现出奇异的风情。
村庄古老的风味,常常使得清溪小塘,红花翠柳,青石小巷,辘轳井台,旧宇新檐等,都成为写意的对象,用简单的图案勾勒出古朴的轮廓,在苍凉的画面上记录下村庄在某一个特定时候的情景。而一声隔墙扔过来的笑语,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候,一张憨厚质朴的笑脸,一双浸润着真诚的眼睛,则又以一种最纯真的语言书写着村庄淳朴的性情,将一些厚重的情感,掺着泥土的香味,刻进村庄的生命。
村庄也常常将一些新鲜的生命,挂在高高的树枝上,如飘在空中的风筝,引领我伸长脖子不住地张望山外。那时,从山外传来的一些声音,不止一次地敲打着我的心房,燃起我一次次向往的火焰,于是,我决定离开这个用犁铧和锄头耕耘生活的村庄,试图在那鳞次栉比的楼群里找到一片精彩的天空。因此,那天,我把最后一行诗歌埋进田埂,吃完母亲早起做好的米粥和烙饼,然后背起一家人的自豪和希望,依次踏过平原、山冈,直至消失在山的另一边。而离开村庄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却终不如村庄的味道甜美,不如村庄的色彩纯洁,不如村庄的情感真诚,不如村庄的生命更富有质感。
也许缘于村庄情结,常让我不住地怀念村庄的夜晚。因此,当我用了一个假期的时间,在村庄里寻找失落的一些记忆时,我发现月亮是行走在村庄上空的灯笼,在暮色四合时,它悄悄地爬上树梢,为远行的人点亮一盏归来的灯,让白天里四处飞翔的心,找到一个温暖的归巢。而那些与忧郁有关的人或物,都会变成月光下美丽的影子,成为一段故事随着岁月溜走。
行走在村庄里,我会看见内心平静的岁月,那些升腾的火焰,被激情一丝丝助长;那些灵活的声音,一次次被深情、温柔的手抚摸着;那开了又阖,阖了又开的心门,在白天与黑夜之间徘徊,一次次流连。而这一切温馨的记忆,最后都以一种静默的方式,被村庄收拢成了一片叶子埋进泥土。以至多年以来,我漂泊的灵魂都一直无法走出一种乡土的情结,无法走出只有在村庄里才能体味到的淳朴、善良和温暖的意境。
原来,村庄永远是我头上的那片天,是让我灵魂可以停靠一生的港湾。
离乡作远客,夜半思故乡。这是一种乡思、乡愁的情怀,就像黄昏时分无论树的影子拖得多长,但始终离不开它的根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怀便与日俱增。家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会牵动游子的情怀。家乡的几个看起来怎不起眼的小村庄,却常萦绕于我的心中!那里的人情风貌,那里怡人的田园风光,使人难以忘却!
从我老家的村庄出发,沿着那条田间小路,向北走十来分钟,便到了西千亩荡南滩的一个小村庄——丁庵浜。
丁庵浜是个东西走向的横向u字形小村庄,十多户人家,沿浜而居,都姓朱。
据这里的长者说,在清朝末期,这里曾经出过一个游泳本领特别出色的人,他能躺在水面上半天不会沉下去,更奇的是他在水中踩水时,能让肚脐眼露出水面,而且一手还能托一只小石臼。有一年夏天,一条运盐船经过浜口快要进入千亩荡时,那人托着小石臼踩水过去,跟盐船要一些盐。不知是船上的人出于好奇心,还是什么的,便把一袋二十来斤重的盐放在石臼中。那人死要面子憋足气,踩水回到岸边。想不到这一憋使自己受了内伤,回家后吐了几口血。从此,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丁庵浜地处西千亩荡的出入口。每年的冬春季节,当千亩荡狂风大作或冰封荡面时,那些过不了千亩荡的船只,都只能到丁庵浜里停船过夜。如果恶劣天气连续两三天时,要是船上遇到缺衣少食的时候,岸上的村民会伸出援助之手。有时还会让船上的人搬到自己家里住呢!船上的人有时会由衷地说“丁庵浜真是顶安浜!”
丁庵浜的背面是碧波荡漾的千亩荡,村前是一片田野。房前屋后大多种有桃树、杏珠树(它像樱桃,但果实比樱桃要小)、枇杷树等,河滩上大多种有杨柳树。春天,小村子里,桃红柳绿,蜂蝶翻飞,把个小村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热热闹闹。村前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在和煦的春风中轻轻舞动,阵阵菜花香气弥漫在村子里、田野里!几只轻盈矫健的燕子,在空中不停地穿行,飞累了,就停在田边上空的那根电线上,形成了一道柔美、飘逸的五线谱!
浜底有几棵树形比较高大一点的桃树,据说是属于水蜜桃一类的。它结的桃子要比别的大得多,而且味道鲜甜,成熟后它的皮很容易剥下来。记得有一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们几个淘气的小家伙,趁大人们到田里做生活的时候,就到那里去偷桃子。一个在离桃树远一点的地方望风,一个爬到桃树上採桃子,一个在树下拣桃子。“有人来了!”望风的朝我们这里轻声喊了一声。想不到,那位我们平时叫他“德金阿伯”的从田里回来了。这下让我们十分尴尬,逃又逃不了,躲也躲不了。德金阿伯见我们几个在偷桃子,他既没有骂我们,也没有凶我们,而是说:“囡囡,当心跌下来,拣熟的採,採好了慢慢下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们几个只好红着脸一声不响地溜走了。
丁庵浜里没有名门望族,也没有官宦之家,有的是忠厚纯朴的乡情、乡民。一九五四年,全县各个乡政府都先后建立党组织。丁庵浜里出了个栖真乡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朱小弟!这大概也可以算作这个小村庄上的一大荣光吧!
从丁庵浜向西走,过斜桥港,向北沿河边的田间小路,大约走十来分钟,就来到了西千亩荡西滩的一个小村庄——竹园兜。
竹园兜,也是一个乡下小村庄,有二十来户人家,陈、范两姓居多。整个村庄被一只百来米深长的河浜,分成南北两半。村庄上的房屋一排一排由南向北排列,显得整齐端庄。浜北的一排房屋前,有一块东西长几十米的晒谷场,全是用青砖铺就的。夏天的傍晚,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门前的场上,摆放一只吃饭桌、搭一个让小孩乘凉的门台。黄昏辰光,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就在场上吃饭、喝茶、聊天、纳凉。孩子们拿着蒲扇、小瓶到荡滩边捉萤火虫。
竹园兜的南面、西面是连片的竹园。如果你站在村子的南面或西面,几乎看不见村子里的一间房屋,整个村子被蕴涵在一片温馨、幽雅的翠竹林中。村子东临西千亩荡,由一条南北走向的芦苇埂与荡面相隔。芦苇埂的中段有一个豁口,芦苇埂与村子中间有一个月牙形的港湾,是村子里停泊农船的地方。
村子里的人家都是靠种田过日子的,只有在冬春两季农闲时,才到千亩荡里捕鱼捉虾,挣一点副业钱,修修油瓶酱罐头。
这里的捕鱼方法是扳大罾。就是把两条木船并排固定在一起,舱面上铺上门板,再在船的前三分之一的地方,用两根粗细适中的毛竹搭成一个竖三角形,三角形的顶端系上两根粗麻绳。一根固定在船的后舱部分,一根系住那张撑开的大鱼网。人们把这种船叫做“扳鱼船”。这种扳渔船可以摇动:能向前、能左右拐弯,非常灵活。村民们一般从下午开始捕鱼,到后半夜结束。早上,提着鱼到附近的集镇上,或卖给集镇上的鱼店,或自己摆摊出售。
春天,是鲫鱼开始产卵的季节,村民们事先用竹竿和一把水草,在荡里做好一个个鱼窝。傍晚时分,村民们把一张张小网兜,用绳子系挂在一个个鱼窝下面。第二天早上,划着小船去收网,吃过早饭,便提着一篮篮飞龙活跳的鲫鱼,到附近集镇上摆摊卖鱼。
一九五二年,由栖真供销社主办,吸纳千亩荡周围几个村的部分村民入股,办起了东西千亩荡养鱼场。从此,这里的村民们,再也不能到荡里去捕鱼捉虾了!
菊黄蟹肥时,阵阵秋风,为人们驱走了热风暑气,送来了清爽舒心的凉意。环绕在村子西边和南面的那片墨绿色的竹园,在阵阵秋风中,掀起层层绿色的波纹。鸟雀们在竹园上空,一起一落地忙着、聒噪着。东面是碧波荡漾的千亩荡,岸边那些已呈浅黄色的芦苇、盛开的芦花,蓝天上那飘动着的片片白云,倒映在水中,几只水鸟悠闲地凫于水面。偶尔会有一、二只木帆船,飘行于水面上……
一个怎不起眼的乡下小村庄——竹园兜里的村民们,就生活在这由房舍、竹园、芦苇、水面、小船构成的,那幅天然而成的图画中。
这,可能是大自然给予辛劳的村民们的一种犒劳吧!
难怪,道家的文昌帝也要在此驻足,害得神兽麒麟犯错,被罚下凡于此,难成正果。我想,神兽麒麟虽然不能修成正果,但能长期生活于这人间美景之中,大概也没有太多的怨愤和懊悔吧!
公众号:南湖文学
小小老师教育随笔
如果你从我们班的门口经过,你一定能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传过你的耳边,“慢点走、慢点走……”“不要跑哦!”如果你以为这是老师在说话,那就彻底错啦!呵呵……这些话可不是老师说的哦,这些话都是孩子们说的。怎么回事呢?听我给你道原委吧!
现在我班是中班第二期了,下个学期马上就上大班了,孩子们长大不少了,在每天班上吃完中饭散步之后,孩子们都是自己入厕排队睡觉。但这毕竟是孩子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爱玩的小毛病,去洗手间时候总爱跑着跳着的去,而我们又是两个班共着一个洗手间,而这时也总是一个老师看着,总担心孩子们这样跑跑跳跳的会撞到人或者自己摔到了,所以老师总是在后面督促着:“慢点、慢点走。。。”“孩子们!不要跑啊!”后来我琢磨着,这样督促也不是个好办法啊,这时我看到石欣灵站在门口于是就招呼了她过来:“来来……我请你当小老师,给你个任务哦!帮老师看着小朋友们,告诉他们不要跑啊!”石心灵在班上很能干也很懂事一下就明白了我的话,马上就进入了状态“你慢点啊!”“出去排队不要跑哦!”“要走着去啊”……嗯!我便默不出声的在旁边观察着“小老师”的工作情况。“小老师”的工作成果相当不错,孩子们真的不跑了,一个一个出去的'时候都是慢慢的走,有时候有的孩子快了,她就会拉着他说:“不要跑哦!”原来让孩子自己管孩子是这样的效果显著。
第二天中饭的时候。我就向孩子们宣布:“以后吃饭吃得快,桌子上又干净的小朋友,可以去门口当小老师,去看着小朋友,要他们排队喝水、慢慢排队入厕。”在这次新政策宣布之后,都会有孩子们很自觉的去那里当个监督的小老师。今天是张隆耀,明天又是伍恒至……孩子们就这样的轮流着,谁吃的比较快,谁就自觉的去那里站着,这无形中也改变了孩子们吃饭拖拉的习惯。
小小餐巾纸教育随笔
每次幼儿用餐前,我总是提醒幼儿用餐时要注重持续桌面、地面干净,告诉幼儿将骨头,残渣等放在桌子的边上。然后组织幼儿用餐。在幼儿用餐过程中,我等所有幼儿用完餐后,将桌子上的残渣弄掉,把桌子擦干净。虽然其间我多次提醒幼儿要注意持续桌面整洁,但是哪怕我喊破了嗓子都无济于事,总有几组桌面上有那么点饭粒、菜汤、吃完的骨头。
最使我头疼的还是第四组,每次午餐后总是弄得桌上、地上一片狼籍。我多次询问为啥这样,其他小朋友都说是豪豪小朋友把自我撒下来的饭粒、骨头扔到别的小朋友面前,以证明自我吃的干干净净,桌上什么也没有。尽管我不时提醒,可这种现象仍时有发生。
这天,午餐的主菜是炸鸡腿,小朋友挺喜欢吃的。我在巡视孩子们的就餐状况时意外发现有一张餐桌十分干净,所有的鸡骨头都吐在了桌子中间的那张餐巾纸上。围着这张桌子的六个小朋友吃得格外开心,连吐鸡骨头这一动作都因那张公共餐巾纸而变得颇有情趣。六个孩子此时此刻如同一家人,围坐一齐共进午餐,那亲乐的气氛,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受到个性的`温馨。
我问:“这个办法真好!是谁想出来的?”豪豪小朋友笑着说:“老师,是我想出来的,这办法好吗?”我说:“好,你们看桌子上干干净净,残渣都在餐巾纸上了。”这一说,豪豪小朋友的“专利”立即引起了全班孩子的兴趣,并很快得到了推广:其他小餐桌也纷纷仿效。
小小情话伤感随笔300字
想你的.时候
连空气都是慢的
年少不经事的我们
总有着些不经世事的勇气
我们走过了风霜雨雪
千山万水
所幸有你
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告诉你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
都如沐春风
如浴阳光
日升月落
日落月升
这所有的时光里
我都要你
所以
从此余生
目光之至,是你
山明水秀,是你
情之所至,也是你
烟霞万里
夜幕下的村庄杂文随笔
夜幕里的村庄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一片皎洁,月色如水,将月的光亮洒进村庄。夜幕下,村庄一片祥和,寂静,偶能听见不远处深巷里传出一阵狗吠声,我站在村道的路灯下任思绪飘荡。
十八岁那年,我跟随搬家车辆来到全国最大的移民搬迁安置区——宁夏吴忠市红寺堡区,那时这里没有宽阔的道路,一条用推土机推出的土路,上面盖着一层砂石,当车辆经过时,道路两旁总会扬起一阵尘土。随着车辆缓缓驶进村庄,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一家一亩三分的宅基地上立着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子,一排排,一行行,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门窗,像极了一个个立着的火柴盒。刚来的那天,这个村庄以最独特的方式迎接了我们,恶劣的天气,狂风怒吼,飞扬的沙尘吹的眼睛都睁不开。
我始终不理解,本不在移民搬迁规划区域的父母,不惜花钱在这里买地,建房,宁愿丢掉老家的大院和宽敞的房屋,挤在这个本不属于我们的地方……
村子的人口在一天天增多,由原来的十几户到后来的一百,两百,直至规划中的七百多户全部搬进入住……人们在这个村庄安家落户,村民开始在这里耕耘,生存,早晨他们提着干粮,扛着铁锹去山上挖甘草,捡发菜,夜幕降临时收工,顺道捡些柴火回家生火、烧炕,父母和大多村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幕下我站在村子的路边等待父母收工归来,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村庄,我为这里生活的村民担忧……一年四季,沙尘暴是这里的常客,似乎并不影响人们要在这里生存的'坚定意志,“既来之则安之”村民开始和这恶劣的环境做着抗争,开始在田间地梗,自家院子,村道两边栽种树苗,试图以此遮挡风沙。随着时间推移,村庄开始变得热闹,村里开始修路,通自来水……
我也开始习惯这里的一切,在这个村庄一天天成长,开始恋爱,结婚。婚后,我离开村庄随老公远走,外出打工,我成了村庄的客人,偶尔的到来,总是在匆匆看过父母后离开。多年后,当我再次站在夜幕下时,眼前的村庄万家灯火通明,一排排整齐的房屋,一窗到底的门窗,房间里时不时闪烁着不同色彩的灯光,想必那是人们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电视节目,或是调皮的孩子拿着水晶吊灯的遥控器变幻着灯光的效果。
随着国家惠民政策的普及,村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家家户户家里摆满了家电下乡活动的新型电器,家家房顶装起了政府免费发放的太阳能热水器,当劳累一天的村民,回家脱掉一身疲惫,暖暖地洗个热水澡,精神压力得以舒缓和放松。村里的女人不再为做完饭还得熬夜洗衣而犯愁,女人在做饭的同时将衣服丢进洗衣机,等饭菜上桌时,衣服也洗了干净,新型的家电成了女人的好帮手,省时省力。
夜幕降临,站在夜幕的路灯下,我瞻望这座村庄,不知什么时候,村庄的道路两边已经安装了路灯,我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对这里充满眷恋。道路两旁早年栽种的柳树在夜幕下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村庄在日渐繁华,像夜幕里天空中的繁星,冲破夜的黑暗,闪闪发光,这里的人们在国家政策的号召下积极努力的生活。
在农村,特别是山旯旮里的农村,不管是通汽车的大路还是山上田间的小路,都是弯弯曲曲,像蚯蚓屎一样毫无规律地弯弯曲曲。然在我的老家陂下村,从风江坪到大桑坪,一段千余米的乡村公路,笔直,像墨线弹了一般,再用刨子刨了。邻居陈师傅是木匠,一根歪歪扭扭的木头,经他用墨线弹,用斧头劈,再用刨子刨,就变成光滑直溜的方料。小时候常看陈师傅做木匠活,我会把这条路形容墨线弹了,用刨子刨了,是看多了陈师傅做木匠活的缘故。人们对事物的一些想象往往从自身经验中寻找。以后,在修昌厦公路时,村里人就把它比作陂下村的昌厦公路,再以后有了高速公路,我们就把它的比作陂下村的高速公路。在弯弯曲曲的路中间,突然有这么一段笔直的路,住在路边的人家会忍不住生出些自豪来。少年时,我站在路的这头,望着路的那头,想象着山外的城市,通往城市的路,也不过如此!
一个地方,给人印记就深的就是路。村庄是由路串联起来的,包括城市。城市只不过多有些路。现在南方的城市里打工,见识了太多的路,宽阔与狭窄的街道、高速公路、快车道、高架桥,立交桥,才猛然觉得,家乡的那条路,又小又逼仄。家乡直路的两边是农田。一边的农田因为有条河流从山脚下过,洪水肆漫时,也把山上枯枝败叶沉甸的机质留在土地上,因而它是一片肥沃的农田。路的另一边却是冷浆深泥田。最深的一丘田叫涡丘,深得好像没有底,人踩过去,会没到卵坨边。涡丘是我家的责任田,分田时抓阄抓到的。这样的田劳动量超大,没法动犁耙,只有用手工一寸一寸挖。劳动量超大而收成却极小,谁都不喜欢它。父亲抓阄抓到它时,村里人鼓掌相庆,而父亲,气得脸都变成猪肝色,每回去田干活,看我们吃力地在田里挪动,就觉得自己给家里犯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误。在田里干活,时常有蚂蟥悄悄地爬上,爬到肚脐以上的位置吸血,吓得我惊慌失错大呼小叫。盛夏时,禾苗在欢快地成长。一边是一片葱郁,风吹过,像有人抖动的绿色地毯,另一边,禾苗稀稀,老远都能看到鸭子在里面欢快地觅食。这条路,好像特意要把这两个不同的世界切割,切割得泾渭分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路的两旁有人做房子了。我们这些外出打工的人,多年辛苦积攒钱,就是为了在家乡做一栋像模像样的房子。陂下村成扇形,十六个自然村分布在扇面上的不同地方。如果把陂下村比作一把棕叶扇,这段笔直的路,就是扇柄,绝对是陂下村交通最枢纽,加上,小布中学和陂下小学座落在大桑坪。有了两个学校,这里几乎成了风水宝地,村里人蜂涌而至来做房子。父亲多次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弄块地做房子,再不下手就没有了。的确,只是几年的时间,路两边的田全部变成了房子。房子是按照临街门店的格式,感觉就像街市复制品。乡下的房子,外墙很少粉刷。乡下人不是不知道,房子外墙经过粉刷或贴上瓷板才显得亮丽,而是,乡下人要建起一栋房子要倾尽十几二十几年的积蓄,甚至欠上一屁股债。他们没有财力对外墙进行美化。许多房子,内室也来不及装修,又匆匆忙忙去外面打工挣钱。裸露的红砖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垢,就是门窗上也是尘垢,那是被风吹扬起或被经过的汽车卷起的尘埃再轻轻地伏落上去,再与残留水渍混合,给人一种饱经沧桑之感。路上,到处是散乱的垃圾,塑料袋、树叶、枯技和泥堆沙石砖头。房屋的大门,基本紧闭,上了锁了,锁上有斑斑锈迹。房子的主人也像我一样在外打工。只有极少的房住着一些老人和孩子,有些老人去田里干活了,有些坐在门口,眼神空洞而迷茫,还有几个在路上慢慢地走。大一点的孩子在校园里,小一点在门前老树下看蚂蚁搬家,鼻涕像探出来的泥鳅,汲一下又收回去了。如果不是白天,我真怀疑自己走错了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是的,这里给我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我正神情恍惚时,一个人大声地喊我一句。是黄泥排的黄河保。我弱弱地问:“来这里玩耍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房子,裂嘴而笑:“我来这里住了。”“住了”两字拖长着音,灌满了骄傲和自豪。他的房子,应该是刚做不久,窗户玻璃都未曾安装,只用塑料纸糊了下。许久以前,我在小布街市上开了个小店卖五金家电,他来我店里想赊台彩电和一套卫星天线。我知道他是那种比较不会赚钱人,有点不太情愿,无奈他言词恳切,落雨落雪天和晚上,没电视看,好无聊,去别人家中看又不太方便,说绝对不会赊太久,一有钱就会来还帐。我一时心软,赊给他。一千六百块钱,还了差不多十年。每年年底去他家里收帐,他只能抠抠索索拿一两百块钱,满脸的不好意思,而平时见到我都会低着头走。好像直到一0年才把欠帐还清,还到家父手中。现在他也做了新房,禁不住替他高兴。他告诉我,他那小村里人全搬出来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有本事的进了县城、镇上,他这个没本事的人只好来这里。他说,黄泥排只有他一户人家了,晚上睡觉都会怕,一阵山风就会怕妖怪来了吓得瑟瑟发抖。他谦虚地说:“没办法呀,瘦猪婆屙硬屎也要出来呀。”
黄泥排的确是个很偏僻的小村子,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进去,只是一条羊肠小道。化肥农药及家用要进去,粮食与农副产品要出来,靠肩挑手提。九十年代初,我在陂下村里做村官,村里动员了全村人出义工修了一条机耕路。那实在不能算路,坡陡弯急,然小村子里人,高兴坏了,仿佛看到了未来许多美好。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若干年之后,他们会集体搬出来。那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就这么一挥挥手,一点留恋都没有。我突然有一种要去看看想法。黄河保嘴上说没什么看头,却转身推出辆旧摩托车。我们就这么一路颠波来到丁塘下。他说要开始步行了。我说不是修了路吗。他说路早没了。路的确没有了,杂草与荆刺丛生,雨水切割出许多沟壑,有几处还塌了方,路像一根多处切断的废旧草绳被人随意扔到这里。要很仔细并加上回忆才能辨出这是路。我站在村口的山坡上。村前屋后杂草已经比人高了。那些房子,基本都是民国年间的土坯房,屋顶的瓦,被风不知吹到哪里去了,残存的也在摇摇欲坠,有些墙已经倒了,瓦梁与椽子斜挂下来。这些没人居住的土坯房,再也经不住风雨的侵蚀。想当年,家家户户的屋顶升起袅袅炊烟,门前屋后是鸡鸭鹅狗猫的世界,还有孩童在那儿全身贯注玩蚂蚁。这一切恍惚在梦中,醒来一下子消失了。失落、伤感就这么没头没脑袭上来。路上碰到村里的黄会计,他告诉我,黄泥排、孝川、寨下、柯树下、东坑寨都已经没人住了,丁塘下、坪里、画眉丘、塘窝里也没几户。这些散布山旯旮里村子正在不可遏制地消失。
村庄会消失,是因为村庄里的人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用黄河保的话说,有本事的人进了城,稍为有点本事的去了街镇上,顶没本事的,也被裹挟着来到相对集中交通相对便利的地方。于是我想,城市其实是膨胀的村庄。村庄膨胀到一定程度,就变成街镇,比如老家的小布镇和三十里外的黄陂镇,三四百年前,只是四五户人家的小村子,因为来此居住的人越来越多,村庄一年一年变大,就变成街镇。小时候,小布街镇就是一条竹筒街,从这头到那头,不足五百米,再就是一条老街,窄窄的弯弯的,地上铺着鹅卵石。老街早已成为冷街,住着一些老早在此居住的人。只有新街,才显现街的气息,每逢二五八的墟日,四处的乡民拥挤来此,热闹非常。现在,小布街镇已是个大写十字街,十字上派生了许多横街小巷。虽然,热闹依旧是那条竹筒街,却俨然成了庞然大物,站在高处,见房屋栉比鳞次、拥挤杂乱。再说三十里外的黄陂街镇,以前也只有三四条街。现在,三十年前的宁都县城也只有那么大。每逢过年回家,走在中间热闹的街市上目视四周冷清而无边的街道,总是在想,如果再膨胀若干年,这里也会变成一个小小的城市。是的,小城是街镇膨胀而成的,比如宁都县城,很久很久以前,不就是一个小街镇么?小城接着膨胀就变成了中等城市。如果有许多相邻的村庄在同时膨胀,就会变成大城市。虽然手中没有数据说明,但几乎可以肯定,城市都是由乡村膨胀而成的。现在的繁华大都市深圳就是最好的说明。深圳,是由三百多个村庄,数年的时间同时膨胀而成。村庄膨胀成城市,城市一旦成型为城市,就具有魔幻的力量,肆无忌惮侵略占领周边的乡村,吸铁一般磁吸乡村,把把乡村收为麾下。乡村在消失,城市在变大。我现在打工的佛山狮山,以前是纯粹的乡村,现在已看不到乡村的痕迹了,高速路、铁轨、快车道、无限延长的大小街道,商业区、居民、工业园,这一切都是城市的元素。都说广佛连城,毋宁说是广州这个超大城市伸出了它强大的根须。
乡村,在文人墨客那儿,是个富有田园牧歌诗意的。对乡村居住的农民来说,更多的是家的含义。对于家,我的理解是必须有几个元素构成。理想的家,房子应该是坐北朝南,这样能做到冬暖夏凉。房子的背后应该要有座山,山不应该太大,有种足够的依靠感就行。山上有古树,翠竹,古树翠竹参天,藤蔓委地,灌木丛生。房子周围应该有围墙,墙上可以有青苔,长几株杂草也无妨,最好是爬满青翠的葛藤,能够形成一个小小的院落,安全、独立又不封闭。屋顶有炊烟袅袅往上扭着腰身。早晨,少年去放牧,唱着歌。大人扛着锄头,迎着阳光走出院门。屋前应该有口池塘,看游鱼吃草和鹅鸭戏水最令人陶醉。未出打工时,我每天早上站在池塘边,散一把青草下去,呆看鱼群吃草。不远处有小溪,可以浣洗衣衫。村姑们笑声就是从这里开始。再是一片农田,秋天来了,一片金黄与稻香。这是最为理想的村庄。事实上,在乡村,村庄都是这样。乡村人,或许他们不是有意识地构造这种田园牧歌的图景,他们甚至没有去想田园牧歌这种带来诗意的情愫。他们只是为了方便于生活。千百年来,这种模式沉甸于他们基因之中,以一种习惯构造自己的村庄。九十年代中期,我做房子,就是融合这些元素的。至于路,自己动手修一条过来。
陂下村,我家世代居住的小村子,一个建制村以它命名,也不可遏制地一片荒凉。它与笔直的公路相邻,翻过小山包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整个村庄,整体漂移到公路边。一村庄在一个新的地方热闹。原先热闹的地方,那些泥砖灰瓦房,整片整片地冷清下来。那儿几乎不住人了,他们都搬到路两边的新居里。我穿行于老村子的巷子中,屋前屋后,长满杂草。杂草凄凄,惊起几只麻雀,还有惊慌失错的老鼠,它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个人来惊吓它们。只有蚂蚁,在不慌不乱结队而行。我推开老屋的门,一股潮湿霉烂的气息像雾一般弥漫开来。满屋子蜘蛛网,蜘蛛也受到惊吓,在网上快速爬行。几只老鼠,闪电一般钻进洞里。有一只老鼠,在洞口回头看我,似乎在疑问思考。这曾是我从小至大居住的房子吗?儿时的欢声笑语还有父母沉重的叹息哪儿去了。我家老屋门前,是个蓝球场大的晒谷场,用鹅卵石密密铺就,门口还放了一排青板石。想当年,村里人晚饭过后,都会来这里闲坐,聊些七零八碎的闲天。而今,鹅卵石缝间长起了青草,鹅卵石上披了层苔藓。与我家老屋相临的是一栋三进的大宅子,据说,是满清时一位官至守备的武将所建。虽然也是泥砖房,因间套着间,里面像迷宫一样,小时候,我与伙伴常在里捉迷藏。房子主人,几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兄弟,他们的婚礼也在这里举行。如今,气派的大宅子,已经倒塌了大片,成了废墟。再走过去,一口池塘边有两间土坯房以完整清淅的姿态存在。房子主人有财今年七十多岁了。这两间土坯房是他亲手建起的。八十年代中期,陂下村与所有的乡村一样掀起了一股建房热。虽然建的都是土坏房,但每一个建房者脸上都写满了骄傲。房子不仅仅是自己住,还要付子付孙。在那个时间段,因宅基地问题的争吵时有发生。有财建这两间房子时,与他的堂兄争吵得相当激烈。池塘边的这块地皮,有块桌面大的地方是他族里堂兄的。堂兄想做猪栏不肯给他,而他却有强占的意思。有财请来泥瓦匠砌墙,他堂兄跑过来扒墙,为此兄弟俩反目成仇。有十多年的时间,一点芝麻大的事情就吵得不可开交。有财的儿子也在公路边做了房子,儿子一家都在外面打工。儿子多次请他去新屋里住,说屋里住了人才有屋的生气,而他执意不去,令许多人不解。现在,我见他坐在门口的板石上晒太阳,眯着眼睛,一副安祥的样子,我突然理解他了。他像个坚守阵地的老兵,在这有生之年,坚守自己亲手做的家园。
前不久,在南方某一街市上碰到老乡林生,他告诉我,说老家正在修路,修两条。一条高速公路,昌宁高速,从村子的后面,直插进岩背脑的大山里。另一条是省道,从风江坪的水口一拐,经村子对面西竹坪而过。我不知怎地,想起了西竹坪上那块巨大的青石,它四四方方,面上像桌面一样平整。我想,那是数千年风雨霜雪雕琢的造化之物。西竹坪是浓缩版的草原,是少年放牧玩耍的天堂。年少时我们常在那儿玩耍,下六子棋、打麻雀牌、玩沙包,青石被我们的手掌脚掌屁股打磨得溜光溜光。我突然为那块青石担心起来,那是大自然的造化之物,恐怕也躲不过轰鸣的铲车埋到哪个角落里,从此暗无天日。我总是习惯于伤感。老乡却很兴奋。老家陂下村,是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岩背脑大山像一堵墙一样堵在那儿,乡村公路到了此已到了尽头。现在,有省道和高速同时从那儿过穿插而过,的确值得兴奋。我在想象,两条大路一下子把乡村切割成三片,将又是怎样的泾渭分明呢?
村庄是要用路来串联的,包括城市。我在想,在先前,一定是先有了村庄才再有路。路的走向,决定于村庄的位置,因为,怎么样修路修怎么样的路,决定权在村庄里的人。工业化的进程,机动车的大批量出现,怎么样修路修怎么样的路,村庄里的人失去了决定权。于是村庄开始跟着路漂移。比如说我们陂下村,各村子的人不约而同地涌到笔直公路上来建房,那些古老的村庄一个个在漂移在消失。想到这我突然有点紧张。紧张的不是那条高速公路把乡村切割得面目全非。高速公路不属于乡村,不属于乡村种田人,不属于乡村的牛羊鸡鸭鹅。高速公路属于汽车,车轮滚滚。尽管,高速公路横穿乡村,那么蛮横地将乡村切割一下,一分为二,但只是乡村新增的一道风景,相对独立封闭,流离于乡村之外。而省道却不相同,尽管,它同样属于汽车的世界,因为它以开放姿态,充许种田人牛羊鸡鹅鸭走上去。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特别是我们这些外出打工的人,习惯于快车道、阔马路、街道与小巷。交通的相对更便捷促使我们蠢蠢欲动。陂下村各自然村的消失漂移,不正是那条笔直公路的一点点便捷所引诱的吗?一条乡村公路尚有巨大的诱惑力,一条直外面世界的省道其魔力可想而知。随着省道修筑,陂下村那条乡村公路将变得寒酸可怜,它甚至会像去黄泥排路一样,被雨水切割出许多沟壑,像一根废弃的旧草绳。陂下村这个新兴的村庄,面临也是冷清荒芜。它本身都不怎么热闹,因为,村庄里的青壮年都在外面谋生。这个新兴的村庄,来不及膨胀发育,就会胎死腹中。在这其间,我接到许多老乡的电话,他们说赶快赚钱吧,赚到钱去更宽阔的公路边做房子。连我的孩子都在蠢蠢欲动,爸,你说在路边哪个地方做房子好。我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村庄又在漂移。
家乡的村庄正在改变,改变原于村庄的漂移。一阵阵风起,就像树上的树叶,落下来,漂到一个地方再漂到一个地方。树叶自己的都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落下来。或许根本不会停落,落下也会被另一阵风卷起。家乡的村庄,在我们这些在外漂泊游子心中是记忆的。记忆是件顽固的东西,往往会定格在某个瞬间。比如说我背着背包行走在出山的路上,一回头,看到屋顶上的炊烟,田里的禾苗,池塘里的游鱼和水面上的鹅鸭,某天回来,把留存深处的记忆翻出来,一对照,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记忆中的一切。伤感就这么没厘头地发生。家乡正在改变,悄无声息又势不可挡,一点一滴。伤感有那么一天,回到家乡竟不认得家乡,以为来到陌生的他乡。
本文作者:茨平(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炊烟是村庄的根随笔
当时在刮东风,我们家榆树上的一片叶子,和李家杨树上一片叶子,在空中遇到一起,脸贴脸,背碰背,像一对恋人和兄弟,在风中欢舞着朝远处飞走了。它们不知道我父亲和李家有仇。它们快乐地飘过我的头顶时,离我只有一米多高,我手中有根树条就能打落它们。可我没有。它们离开树离开村子满世界转去了。我站在房顶,看着满天空的东西向东飘移,又一个秋天了,我的头愣愣的,没有另一颗头在空中与它遇到一起。
如果大清早刮东风,那时空气潮湿,炊烟贴着房顶朝西飘。清早柴火也潮潮的,冒出的烟又黑又稠。在沙沟沿新户人家那边,张天家的一溜黑烟最先飘出村子,接着王志和家一股黄烟飘出村子(烧碱蒿子冒黄烟,烧麦草和包米秆冒黑烟,烧红柳冒紫烟、梭梭柴冒青烟、榆树枝冒蓝烟村庄上头通常冒七种颜色的烟)。
老户人家这边,先是韩三家、韩老二家、张桩家、邱老二家的炊烟一挨排出了村子。路东边,我们家的炊烟在后面,慢慢追上韩三家的炊烟,韩元国家的炊烟慢慢追上邱老二家的炊烟。冯七家的炊烟慢慢追上张桩家的炊烟。
我们家烟囱和韩三家烟囱错开了几米,两股烟很少相汇在一起,总是并排儿各走各的,飘再远也互不理识。韩元国和邱老二两家的烟囱对个正直,刮正风时不是邱老二家的烟飘过马路追上张元国家的烟,就是张元国家的烟越过马路追上邱老二家的烟,两股烟死死缠在一起,扭成一股绳朝远处飘。
早先两家好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你看这两家好得连炊烟都缠抱在一起。后来两家有了矛盾,炊烟仍旧缠抱在一起。张元国是个火暴脾气,他不允许自家的孩子和邱老二家的孩子一起玩,更不愿意自家的炊烟与仇家的炊烟纠缠在一起,他看着不舒服,就把后墙上的烟囱捣了,挪到了前墙上。再后来,我们家搬走的前两年,那两家又好得不得了了,这家做了好饭隔着路喊那家过来吃,那家有好吃的也给这家端过去,连两家的孩子间都按大小叫哥叫弟,只是那两股子炊烟,再走不到一起了。
如果刮一阵乱风,全村的炊烟像一头乱发绞缠在一起。麦草的烟软梭梭柴的烟硬,碱蒿子的'烟最呛人。谁家的烟在风中能站直,谁家的烟一有风就趴倒,这跟所烧的柴火有关系。
炊烟是村庄的头发。我小时候这样比喻。大一些时我知道它是村庄的根。我在滚滚飘远的一缕缕炊烟中,看到有一种东西被它从高远处吸纳了回来,丝丝缕缕地进入每一户人家--从烟囱进入每一口锅底、锅里的饭、碗、每一张嘴。
夏天的早晨我从草棚顶上站起来,我站在缕缕炊烟之上,看见这个镰刀状的村子冒出的烟,在空中形成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这把镰刀刃朝西,缓慢而有力地收割过去,几百个秋天的在稼齐刷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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