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唐不遇的诗(共含7篇),欢迎大家分享。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白蓝”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唐不遇(1980-),广东揭西人。2002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2005年出版第一本诗集《魔鬼的美德》。现居珠海。真相 历史博物馆 印象派的日出 树冠 我寻找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我们不是铁钉
真相
巨大的真相呈现……
它更象彻夜狂欢后
悄悄升起的黎明,
露出安静、厚实的圆腿∶
令人想抱着它沉睡。
昨夜它太小,小得犹如
大象的一根毛,一线月光,
但是坚硬——比悲哀更坚硬
探进你的瞳孔深处∶
为黑暗掘墓。
.1.19
历史博物馆
四十年前那个炎热早晨的雾
象腐烂的棺材被撬开。
死,作为一个问题,不再是
现实问题,而是历史问题。
那个稻草人,仍是个精力充沛的人,
麻雀的消失成为一种遗憾。
当灵魂在硬邦邦的田埂上等待,
儿子们在稻田里继续挥镰
——裸露的泥土,硬得象石头;
太阳睡着后,记忆仍是金黄色的∶
在被禾叶、稻芒割过和刺过的地方抓痒
给下一个时代留下道道红痕——
老人们假装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年轻人假装从不留恋生活。
2005.7.22
印象派的日出
家生病了吗?家厌倦着
这同一个进进出出的身体。
破旧的大门上,
钥匙比遗忘更失落。
某天,印象派的日出
停留窗前——在反光中,
我那声称从不厌倦的女友
摆弄着她的花盆。
她说不喜欢这个比喻∶
白云象一团抹布,
天空越来越蓝,抹去记忆,
呈现更深远的记忆。
现在我搬进你的身体,
代替搬家,家的身影
象落叶一样被安回树上,
等着被根吸收。
2005.7.24
树冠
谁用绿色的树冠锁住音乐,
那把变黄的钥匙掉落,
我弯下腰去捡。整个世界的脚步
渴望一种力量被释放。
是我出生的年代聚集的乌云,
是这乌云睁开闪电的眼睛,
撕裂了二十年来缠绕的风声,
最后进入隐身的锁孔——我撑起
梦醒后,沉重的树冠。
但有些东西它不能穿透,
比如,那避雨的鸟,
那未来的一声声寂寞的鸟鸣。
2005.4.29
我寻找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我寻找着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小小的脑袋,尖而弯的长嘴,
一双带有利爪的细脚,优美的双翅。
一切貌似鸟的东西齐声哀鸣。
我寻找着一切貌似人的东西∶
站着走来走去,手中握着什么,
窃窃私语,嘀咕着森林听不懂的语言。
一切貌似人的东西步上高楼。
2005.8
我们不是铁钉
我们不是铁钉,是木钉。
会变钝,但不会生锈。
会断裂,但不会弯曲。
会腐烂,但依然尖利
埋伏在灵魂的树中。
我们不是铁钉,是木楔。
制家具时,需要提前
在木头上画线,凿眼,楔入,
而不能直接钉入
借助于一种爆发力。
仅仅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一位巧匠手中
为了打制一件家具、一扇门
我们被榫接得
那么坚固,灵活∶完美。
唐捐(1968- ),曾获联合报文学奖新诗、散文首奖,著有诗集《意气草》、《暗中》。
上元节出门所见 入土之歌 宇宙论 我用残损的手掌 不在场证明 水和火
上元节出门所见
人来
人往
的废墟。爆竹声里
飞出彩色的蝙蝠
在途满脑浆的灯笼之间
来回穿梭。华丽的阁楼
用巨大的阴影
包裹自己的感伤。我在路边摊
点了一盘炒面
看锅铲挑动快要焦灼的油汤
如闹市
人们 走来 人们 走去
好热闹的废墟
我看到不存在的蜘蛛
拼命地吐出铁丝
网住灯火、网住货物
──啊,我看到了
有人 飘来又飘去
入土之歌
当灰烬随蝴蝶飞起
火树窜出火炉
众人的耳目
开绽如坟前的菊花
齿牙嚼着
三寸不烂的叹息
木头嚼着
七尺已烂的身躯
不堪入目的就要入土
不能入土的只好入梦
宇宙论
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
─ 张载
1
天空挺着鼓鼓的肚皮
怀孕我们
还没出生,还没活过
我们只是浑沌的受精卵
不知谁弄大母亲的肚皮﹖
祂可在外头等我们出去﹖
风雨雕刻我们的躯壳
烈日打造了心情──
我们被完成。灵魂
被排泄到天地之外
身躯被母亲开除
茫茫星海,找不到父亲
成为流浪的宇宙尘
2
群星如钉,狠狠打进
天空的深处
从未出世,早已入土
世界是一座堂皇的茔墓
保养着死尸。不让腐味
泄漏,侵扰高枕上的神
从未作人,早已成鬼
爱与恨只是蛆虫的运动
哭与笑则是它的排泄物
所有的行为都叫 腐烂
所有的事物都叫 棺木
神说过:有一天
祂要来开棺验尸
我用残损的手掌
午夜趴在草席般的地图,我用残损的手掌
抚摸沦陷的祖国,啊,微微跳跳动的不正正
正是土地临终的脉搏……。我想象:
巨大而虚假的油灯以乌贼的姿势
散发黑色的汁液,湖泊里摇出畸形的魂魄
像小虫钻研着长满尸斑的水波,星辰如疱疹
布满油漆未干的天空……。突然间我听到:
「和平…奋斗…救救救救我……」这些遗言
的力量如咒,拉扯着我,使身体一寸寸陷落
终于沦陷了,我,像鱼丸或虾饺在火锅中漂流
感受到被蒸煮的恐慌与快乐。喔,老天!
这是水深火热的沦陷区,午夜梦回的祖国
然而霓虹闪烁如天庭、祥云如叶、红星硕大如
伸手可摘的橘柚。啊,亢奋的电车驰过平坦的
轨道而甜美的河水被整治成诗歌,在唱盘上
奔流。同胞们住在蛋糕的城里或奶油的乡间
饮食、歌舞、合欢或祷告。牛在吃草、鸟在跳跃
──我终于知道:沦陷多年的,是我,不是祖国
不在场证明
第一次供词
散落的毛发、残留的血迹和泪痕
橱窗玻璃上保存完好的身影
或粘在目击者意识里的生理特征
啊,都不足以证明
民国_?年_月_日下午三点二十分
我曾经在现场作案作爱或呼吸排泄等等
案发当天我在一座混乱的城市(名称我忘了)
参加大规模的示威游行(主题我忘了)
曾经踩死两只蚂蚁,高呼三句口号(内容我忘了)
有几千人听到(可惜我不知道他们的地址电话真实姓名)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场所不在台湾
台湾的天空比鱼肚还白,太阳比蛋黄还黄
但那里的太阳却像不成熟的脓,淤在破布般的脸庞
台湾的人民比街道正直,政府比柏油坚忍
但那里连阳光空气水份都急着移民
第二次供词
检验我的DNA,你只看到股票房地产汔车的厂牌
分析我的肺泡,你将找不到青山绿水的成份
抽查我的脑髓:观念礼义廉、考绩乙丙丁、操行忠孝仁
这在在证明我不在台湾生存,不是台湾人
台湾人纯朴热情(恕我无法以喻辞说明)
台湾风光明媚四季如春(恕我再三使用散文)
案发当时我在湖畔散步、看风景、搭帐蓬
有眼无珠有骨无肉的鱼跃出水面三丈
癞痢的鸟入水三分(它们尝试调换生存环境)
风向东南西,湿度一一九,能见度零点零零零──
有星为证:满天红肿的星斗像酸疼的眼睛,流下目油
沾在我的头发,你看,也沾在我的受想行识耳目身心
我不在台湾。鸟爱台湾的天空、鱼爱台湾的水
但我去的地方,连水和土都不怎么喜欢人
第三次供词
!在场:祖先的灵魂有如酒精,浸泡我的脑神经!
不在场。我不知道冷气机也能播放虚假的时代气氛。不
在场。我没听到噪音挟持着鸟声在下水道中翻滚。不在
场。我没看到冥纸化妆成钞票隔开肉体与灵魂。不在场
。在场:血液在地底化作石油,发动心的引擎。
不在场。我没看到长满了传单却长不出翅膀的天空。不
在场。我从未闻过油腻的口号沾满学童的便当盒。不在
场。我不必调配神话鬼话风凉话去保养耳鼻喉。不在场
﹖在场:但那里怎么会是美丽之岛、婆娑之洋﹖
水和火
你留下的水壶有一种阴冷:
猫的影子 昙花 壁虎的笑声
燃烧着相思树的枯枝。我的
炉子里有翠绿的火跳跃如蚱蜢
把日记的碎片喂给蚱蜢,牠就
长大如地鼠,想要钻进水壶
隔着铜制的壶身。水,好象
没有听到一种怯怯邀舞的声音
我像急躁的农夫揠高火苗──
喔,树已成灰,水竟结成冰
只有心在沸腾,蒸气推开眼皮
滚烫的笑声就要溢出眼睛
唐朝晖(1971—),湖南省湘乡市人。1988年在《湖南文学》杂志发表处女作,现居北京,工作于《青年文学》。发表诗文300余件,作品收入多种诗选集。没有粮食的孩子 看一栋房子
没有粮食的孩子
今夜才发觉我已经躺了二十年
没有一颗粮食入口
田园残缺地被淡红色的围墙删改
电线杆行行站立蛛网织满大地
我艰难地起身下了地
红色的墨汁随指而下。三指撑地
默言地从角落走进那个阴影
看远处尘土飞扬
抽出一经脉甩向
天空,回敬我一片苍白的光亮
使我不能再去望尘愤慨
我饥渴万分地吞日吐月勉强度日
走时田园粮食依旧遥远
茫然回顾俯下身隐约可见
你的足似曾踩过这片土地
走进田园模糊的语言从你的方位
遥遥传来点点光亮串联目光
回视小屋的温馨
回视母亲深长的叹息
我的脚犹豫在田园之外
你的气息也在淡化
许多坎坷之后,
美丽的事物成为一记记耳光
甩向我成为刀接近脊背
逼进我才提着最后一颗头颅
走进你的光宇中
火炬在站牌下燃烧
抚摸石柱火接连熄灭
触到具具骷髅和空荡的瞳孔
还有一地诗稿
语言在这时已彻底消失
面对母亲
给她的只有目光和三指
站在哪里都是笨拙
当你的脚步响起
我的血才会涌动
才会站起来忘记掌声的和媚笑
独自低下头拖着双脚
手抚慰黑色的时空慢言前行
在南方的夏天游荡
生与死在这里同时上演
背景是枯黄和青嫩
谷穗跳跃声声秧苗青青成行
田园伸展、听任我捶打撕扯
这里没有粮食
农夫泥泞的双足与烟尘相差不远
田园只有稻禾站立
虽有土地强烈的芬芳
可一旦走进或走出
我依旧
是一个没有粮食的孩子
看一栋房子
一片钥匙
听到锁转动之后的咔嚓声
推开铁门
锈的碎末沾在手上
穿过花园
杂草已经浅浅的长满了道路
恐惧从锁转动之后
一直在转动
打开门的同时
也打开了恐惧
没有声音
恐惧在等待一些细微的声音
一跃而起!
我的影子被房子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已经到了客厅
长的沙发、电视柜、长条的桌子
高背木椅、书柜
通过白布遮盖的线条清晰可辩
还有钢琴和火炉
这是个西化的东方家庭
还想往里走
地板的灰尘突显着我的脚印
莫名的记忆唤醒了我
我来看一栋遗弃的房子
我想在这里被人遗弃
房子没有遗弃自己
恐惧在消失
在遗弃的背面
我安静的守着岁月
老的是岁月
而不是我
阳光从客厅的落地大玻璃里
照进来
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唐欣(1962- ),现居兰州。出版的诗集有《在雨中奔跑》。在青海旅游 生日 大白天自行车座没了 仰望蓝天 奥运会纪念 春天 仪式 怀古 合作
在青海旅游
我喝奶的那会儿
猛然间下雪了
白茫茫的世界
牦牛们正在回家
哞哞叫着 像一群怪物
草原隐没
这儿成了远古年代
我站着发呆
牧人拍我肩膀
我吓了一跳
他牙齿雪亮 笑容可掬
哦 原谅我
我是个可怜的内地人
从没见识过边疆奇迹
生日
三十生日 起得稍晚
连我自己也想不到
已置身甘南藏区
窗外细雨绵绵
遥远的父母 请受我一拜
没有什么能够报答
你们的恩情 没有什么好运
抵得上 到这世间走它一遭
让你们的高贵品质
继续引领我 保估我吧
要是没有我 这只
鸟儿将独自飞翔 那些
花朵会白白开放
这个房间 将住着另外一人
绝不写诗 而是弄得一屋子烟雾
令服务员头疼
或者没有我 亲人们
会少一些烦恼 睡得安稳
也没有谁无端弄笔 亵渎神灵
实际上我三十岁尚无一个仇人
足见我活得何等平庸
三十年了,真不容易
世间万物 打扰你们已久
可我还不想离去 我害怕
错过什么更好的时辰
我还要吃掉多少粮食
我还要干掉多少头牛
独自喝着咖啡 味道很苦
这时窗外阵雨已停 打开
窗户 风向西南
大白天自行车座没了
当我看到它时不禁愣住
我的自行车 没了车座
就像一个革命者
被砍掉了头颅
剩下的部分 成了怪物
朝我咧嘴讪笑
我的自行车 你招谁惹谁了
得到这样的报应 青天白日之下
凶手何在 我举头四顾
大街上照样熙熙攘攘
每个人的样子都那么可疑
可我却不能
扑向其中的任何一个
仰望蓝天
一个人
仰望蓝天
蓝天一望无际
蓝天 蓝得让人想入非非
一个人
仰望蓝天
就给定在那儿
像一个黑点
所有想法
都已烟消云散
一个人
仰望蓝天
直看得蓝天不是蓝天
一个人
仰望蓝天
先是晕眩
后是茫然
终于莫名其妙
泪流满面
奥运会纪念
盛夏时节,西班牙开奥运
国人疯狂,熬夜通宵看电视
扰我清梦,可恶之至
我比较冷静,换言之
我无意抽疯
我喜欢温和的体育
讨厌玩命,累得吐血,把自己
弄成怪物。我反对重复
我不愿看到,有人为此欢呼
像白痴一样,大喊大叫
让人想到文革或纳粹运动
我倒格外缅怀,古希腊时代
天高云淡,男女自然
优美的裸体,自由奔跑
可这一切,召集一一安在哉
我不以为强者,即是那些
肌肉发达,手脚利索的所谓冠军
不,真正的强者,对我而言
只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胡适之、周作人之流
他们才是堂堂好汉,大英雄也
同胞们,睡觉去
国歌只是国歌,并非鸦片
人家拿金牌三百
你还是病夫一个
不如熬点绿豆汤
清心明目
盛夏时节,兰州还算凉快
不看报纸,也不出门乱窜
中午蝉鸣,半夜蛙叫
既可读书,又好睡觉
春天
春天,忧伤以及空空荡荡
我伸出双手,丢掉了什么
又抓住些什么
在寒冷的小屋
像圣徒一样读书
什么也不能把我拯救
长期的寂寞使人发疯
下一个我将把谁干掉
想象中,我曾埋葬过多少赫赫帝王
其实我多愿意是个快活的小流氓
歪戴帽子,吹着口哨
踩一辆破车子去漫游四方
也许我该怒吼
也许我该冷笑
也许我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仪式
这已成为首都的某种景致
黄昏时,那儿围了不少人
我也未能免俗。我们伸长脖子
像一群公鸡。那面旗帜
并无多少特别,不过是新一些
当然也大一些。但把旗弄下来
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今天
风挺大,布料也乐于变幻花样
一会像猛虎,一会又像肥鹅
看士兵那费劲的样子
大概不亚于让我去杀一头猪
但此事不比其他
至少旁人不便插手
于是我们都像傻瓜一样站着
直到他终于制服,这调皮的动物
我们才松口气,愉快地散开
怀古
瞑想古代
反抗时间
那里,明月松间照
派泉石上流
高僧粗布衣服
一口土话,言简意深
朝闻道,夕死可矣
几个朋友,围火炉吃酒
谈太白诗,道子画,猜拳行令
伶人弹筝,弹琵琶,远处可以闻笛
耳热之际,抨击朝政
皇帝小儿傻蛋一个
雪天,一袭黑斗篷
独钓寒江,一无所获,尽兴而归
或打马深山,惊起宿鸟
高飞在灰色天空
到月黑风高之夜
强盗杀人放火,我紧闭门窗
或读禁书,或临名家字帖
在古代,秉烛夜读,红袖添香
休息时,吃点心,喝莲子粥
书童聪敏,丫环伶俐
妓女能歌善舞,颇通诗文
农民安居乐业
有钱便去求学
春日踏青,夏日赏荷
秋天一骑瘦妒
遍游名山大川
一路赋诗,碰到剪径强人
念我读书人高抬贵手
半袋碎银,回家尚未使完
古代,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有人入朝作官
有人隐居山林
还有的任性胡来
最终成了圣贤,怪不得
失子曾道,郁郁首文哉
吾从周,克己复礼云云
冥想古代,白日梦一场
人曰:傻冒也
合作
这是孤独的边地小城
远离北京和上海
更远离巴黎和纽约
可她是甘南藏族人民的心脏
长途班车停靠的地方
就是街道中心 尘土飞扬
人和猪和鸡懒散地走着
偶尔有人策马经过
苍蝇飞舞的小饭馆
乞丐正如艾青描写的那样
固执地凝视着你
充满马圈气味的电影院
牧民们摇晃着破木椅
暴发出阵阵狂笑
而雨总下个不停
令异乡人忧郁、感伤
但即便在这里
也有着春天和夏天
我看见山坡上
牛羊在安详地吃草
毫不理会飞过的鸟群
我看见女孩子头上
暗淡的花朵
看见路旁整齐地站着的
茅盾先生赞美过的北方的白杨
甚至当我在雨中像落汤鸡一样
奔跑时还看见广场上有人
照样在那儿猜拳喝酒
合作 你是我的朋友向荣的
伤心之地和彷徨之地
我想象得出 当年他是怎样
失魂落魄 悲愤交加
混迹百姓之问并为他们
所不屑 唉 合作 你总算是
诗人成长史上的重要一站
如今我来到这里
我已看见 但不能说出
我感到高原
以及高原上粗糙的风
感到风中太阳的沙粒
这风曾吹起多少诗人的衣服
让他们飘逸 博取功名
可他们不知道
这风也是鞭子
抽打着西部人的皮肤和心
我已看见 但我不能说出
我的祖国 我只是一介书生
你不能指望我去弄掉垃圾
我也没有钱来浇灌
这块上帝的废地
我的话 比放屁还短
比放屁更轻
鲁迅先生尝言 破帽遮颜过闹市
可我连顶破帽子也没有
况且这儿也并非闹市
我只是像个陌生的小偷
走在甘南的醉鬼中
唐湜(1920- ),原名唐扬和,出版的诗集有《骚动的城》、《飞扬的歌》和历史叙事诗《海陵王》等。我的欢乐 背剑者
我的欢乐
——《交错》之十二
我不迷茫于早晨的风
风色的清新
我的欢乐是一片深渊
一片光景
芦笛吹不出它的声音
春天开不出它的颜色
它来自一个柔曼的少女的心
更大的闪烁,更多的含凝
它是一个五彩的贝壳
海滩上有它生命的修炼
日月的呼唤,水纹的轻柔
于是珍珠耀出夺目的光华
静寂里有常新的声音
袅袅地上升,象远山的风烟
将大千的永寂化作万树的摇红
群山在顶礼,千峰在跃动
深谷中丁丁的声音忽然停止
伐木人悄悄归去
时间的拘束
在一闪的光焰里消失
背剑者
一切的街,转向黎明
一切的窗,开向白日
声音起来又起来
手臂举起又举起
当黑夜掩起耳朵
宣判别人,就在他背后
时间吹起了审判的喇叭
舞蛇的臂给印上了
死的诅咒,蒙着耻辱的纹身人
拖起了犁,淮南幽暗的黄昏
列车翻转了身
哪里有笙管哭泣的吹奏?
我站在这里,这里是我的
岗哨,雾的光晕里有一幅
永恒的图画,江水壮阔地
向南方流去,渡头的腥红的
阳光、树影间,背剑的
复仇者兀然挺身,船桨
拨起了沉默的花朵
1948
唐祈(1920-1990),原名唐克蕃,出版的诗集有《诗第一册》(1948)、《唐祈诗选》(1990)。旅行 游牧人 故事 十四行诗 严肃的时辰 女犯监狱 挖煤工人 老妓女 三弦琴 时间与旗
旅行
你,沙漠中的
圣者,请停留一下
分给我孤独的片刻。
游牧人
看啊,古代蒲昌海边的
羌女,你从草原的哪个方向来?
山坡上,你象一只纯白的羊呀,
你象一朵顶清净的云彩。
游牧人爱草原,爱阳光,爱水,
帐幕里你有先知一样遨游的智慧,
美妙的笛孔里热情是流不尽的乳汁,
月光下你比牝羊更爱温柔地睡。
牧歌里你唱;青春的头发上
很快会盖满了秋霜,
不欢乐生活啊,人很早会夭亡
哪儿是游牧人安身的地方?
美丽的羌女唱得忧愁;
官府的命令留下羊,驱逐人走。1946
故事
湖水这样沉静,这样蓝,
一朵洁白的花闪在秋光里很阴暗;
早晨,一个少女来湖边叹气,
十六岁的影子比红宝石美丽。
青海省城有一个郡王,可怕的
欲念,象他满腮浓黑的胡须,
他是全城少女悲惨的命运;
他的话语是难以改变的法律。
我看见他的兵丁像牛羊一样地
豢养,抢掠了异域的珍宝跪在他座旁。
游牧人被他封建的城堡关起来,
他要什么,仿佛伸手到自己的口袋。
秋天,少女象忧郁的夜花投入湖底,
人们幽幽地指着湖面不散的雾气。
1940
十四行诗
——给沙合
虽说是最亲切的人,
一次离别,会划开两个人生;
在微明的曙色里,
想象不出更远的疏淡的黄昏。
虽然你的影子闪在记忆的
湖面,一棵树下我寻找你的声音,
你的形象幻作过一朵夕阳里的云;
但云和树都向我宣告了异乡的陌生。
别离,寓言里一次短暂的死亡;
为什么时间,这茫茫的
海水,不在眼前的都流得渐渐遗忘,
直流到再相见的泪水里……
愿远方彼此的静默和同在时一样,
象故乡的树守着门前的池塘。
1945
严肃的时辰
我看见:
许多男人,
深夜里低声哭泣。
许多温驯的
女人,突然
变成疯狂。
早晨,阴暗的
垃圾堆旁,
我将饿狗赶开,
拾起新生的婴孩。
沉思里:
他们向我走来。
1946
女犯监狱
我关心那座灰色的监狱,
死亡,鼓着盆大的腹,
在暗屋里孕育。
进来,一个女犯牵着自己的
小孩:走过黑暗的甬道里跌入
铁的栅栏,许多乌合前来的
女犯们,突出阴暗的眼球,
向你漠然险恶地注看——
她们的脸,是怎样饥饿、狂暴,
对着亡人突然嚎哭过,
而现在连寂寞都没有。
墙角里你听见撕裂的呼喊:
黑暗监狱的看守人也不能
用鞭打制止的;可怜的女犯在流产,
血泊中,世界是一个乞丐
向你伸手,
婴胎三个黑夜没有下来。
啊!让罪恶象子宫一样
割裂吧:为了我们哭泣着的
这个世界!
阴暗监狱的女烦们,
没有一点别的声响,
铁窗漏下几缕冰凉的月光;
她们都在长久地注视
死亡——
还有比它更恐怖的地方。
1946
挖煤工人
比树木更高大的
无数烟突,我看它们
是怪癖的钢骨的黑树林。
风和飞鸟都不敢贴近
粗暴的烟囱,疯狂地喷吐出
乌烟似的雾气,一团团乱云……
比地面更卑下,比泥土阴湿,
三百公尺的煤层,深藏着
比牲畜还赤裸的
夜一样污黑的一群男人;
我们来自穷苦僻远的乡镇,
矿穴里象小野兽匍匐爬行,
惨绿的安全灯下一条条弯脊背
在挖掘,黑暗才是无尽长的时刻,
阳光摒弃了我们在世界之外,
很快,生活只会剩下一副枯瘦的骨骼。
呵,呜嘟嘟的挖煤机、锅炉,
日夜不停地吞吃着
钟点,火车吐口气昂头驰向天边,
它们的歌都哭丧似的吓人,
当妻子小孩们每次注视
险恶的升降机把我们
扔下,穿过比黑色河床更深的地层,
这里:没人相信,没人相信,
地狱是在别处,或者很近。
我们一千,一万,十万个生命的
挖掘者,供养着三个五个大肚皮
战争贩子,他们还要剥削不停——
直到煤气浸得我们眼丝出血,
到死,一张淡黄的草纸
想盖住因愤怒而张开的嘴唇。
清算他们的日子该到了!
听!地下已经有了火种,
深沉的矿穴底层,
铁锤将响起雷霆的声音……
1946
老妓女
夜,在阴险地笑,
有比白昼更惨白的
都市浮肿的跳跃,叫嚣……
夜使你盲目,太多欢乐的窗
和屋,你走入闹市中央,
走进更大的孤独。
听,淫欲喧哗地从身上
践踏:你——肉体的挥霍者啊,罪恶的
黑夜,你笑得象一朵罂粟花。
无端的笑,无端的痛哭,
生命在生活前匍匐,残酷的
买卖,竟分成两种饥渴的世界。
最后,抛你在市场以外,唉,那个
衰斜的塔顶,一个老女人的象征
深凹的窗:你绝望了的眼睛。
你塌陷的鼻孔腐烂城一个洞,
却暴露了更多别人荒淫的语言,
不幸的名字啊,你比他们庄严。
1945
三弦琴
我是盲者的呼唤,引领他
走向黑暗的夜如一个辽远无光的
村落,微笑似的月光下没有一切支离残破,
我只寻找那些属于不幸的奇幻的处所。
市街消失了白日的丑恶,
路上的石头听我的歌声竖起它绊脚的
耳朵,门扇后面的妇女来谛听
命运,将来是一枚握得住的无花果吗!
在哪里坠落?或者幸福如一束灿烂的花朵。
但亡命的夜行人只能给我冷冷的一瞥,
他不能向我诉说什么,只从我这里
汲取些远了的故乡的音乐。忽现的
死亡隐退了,未知的疑虑,灾祸,
在三根发亮的弦上是一片旷野。
从他内心的黑暗听自我深长的喉管,
震颤着祝福象一个人讲着饱经的忧患。
1948
时间与旗
一
你听见钟响吗?
光线中震荡的,黑暗中震荡的,时常萦回在
这个空间前前后后
它把白日带走,黑夜带走,不是形象的
虚构,看,一片薄光中
日和夜在交替,耸立在上海市中心的高冈
资本社会的光阴,撒下来,
撒下一把针尖投向人们的海,
生活以外谁支配每一座
屋与屋,窗口与窗口,
精神世界最深的沉思像只哀愁的手。
人们忍受过多的现实,
有时并不能立刻想出意义。
冷风中一个个吹去的
希望,花朵般灿烂地枯萎,纸片般地
扯碎又被吹回来的那常是
时间,回应着那声钟的遗忘,
过去的时间留在这里,这里
不完全是过去,现在也在内膨胀
又常是将来,包容了一切
无论欢乐与分裂,阴谋与求援
可卑的政权,无数个良心却正在受它的宣判,
眼睛和心深处的希望,却不断
交织在生活内外,我们忍耐
像水星鱼的繁殖,鸟的潜伏,
许多次失败,走过清晨的市街,
人群中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也知道罪恶早早埋伏在那里,
像从日蚀的时辰中回来,
太阳并没有披谁夺去,
却是一个冷酷无助的世界。
无穷的忍耐是火,在阴影的
角落,在空屋中,在严霜的后面
饥渴的经验告诉过大多的你我,
而取火的人在黑暗中已经走来,
他辩证地组织一切光与热的
新世界,无数新的事态
曾经在每个不同的火苗上
试验燃烧,大的火,强烈的火,
就要从闪光的河那边过来。
近五月的初梢日,石榴那般充溢的
火红色,时间中就要裂开,
然而不是现实中的现在。
二
寒意中的南方四月
中旬日,我走近一个内在黑暗的下关,
淡黄金色落日的上海高冈
依然是殖民地界的梧桐叶掌下
犹太哈同花园的近旁, .
我的话,萦回在无数个人的
脑际,惊动那些公园中
垂垂的花球,将要来的消沉,已经是累累的
苦闷,不被允许公开发问——
我只能纯洁由衷地指着
时间,资本主义者的空虚的光阴
在寸寸转移,颠栗,预感着必然的消失
在这里,一切滚过的车 ‘
和轮轴,找不出它抛物线的轨迹
许多扇火车窗外,有了
田野中的青稞,稻,但没有麦啄鸟,
农人躲避成熟的青色
和它的烦扰,心里隐隐的恐惧,
像天空暗算的密雨,丰饶的
季节中,更多人饥饿了……
近一点,远一点,还看得
见,歪曲了颈的泥屋脊的
烟突,黄昏里没有一袅烟
快乐的象征,从茅草的破隙间
披风吹回来,陶缶里缺乏白盐,
股晴是两小块冰,被盆状的忧郁的
脸盛着,从有霜的冬至日开始——
一些枯渴无叶的树木下
可怜的死,顷刻间款要将它们溶化。
颤栗的秋天中,风讲着话:
究竟是谁的土?谁的田地?
佃农们太熟习绿色的
回忆;装进年岁中黑暗的茅屋,他却要走了
为了永久永久不减的担负,
满足长期战争的
政府,隔离农人被用于一只老弯了的
封建尺度,劳动在田埂的私有上
适应各种形式的地主,他们被驱遣
走近有城门的县城外,
在各自的惧怕中苦苦期待,
静静的土呵,并不空旷的地
农人输出高梁那般红熟的血液
流进去,流进去。他们青蒜似的习惯
一切生命变成烂泥,长久的
奉献,就是那极贫弱的肉体。
……颤栗的秋天呵
妇女们的纺织机杼,手摇在十月的
秋夜,蟋蟀荒凉的歌声里
停止了,日和夜在一片薄光中
互相背离,痛心的诉说是窗户前不完的
哭泣,饥困中的孩子群
不敢走近地主们的
花园,或去城里作一次冒险,
他们在太多的白杨和坟中间
坐下,坐在洋芋田里,像一把犁,
一只小犊牛,全然不知道的
命运,封建奴隶们的技术,
从过去的时间久久遗留在这里,
在冰的火焰中,在年岁暗澹的白日光中
又被雪的时间埋合在一起。
三
为了要通过必须到达的
那里,我们将走向迂曲的路,
所有的终极,都该从一个
起点分叉,离开原来的这里,各自的
坚定中决不逃避,无数条水都深沉流向
海底,所有的路只寻找它们既定的目的
各种人民路线为了觅取,试探于
一个斗争,我们将获致现实最深的惊喜。
四
冷清的下旬日,我走近
淡黄金色落日的上海高冈,一个眩眼的
资本家和机器占有的地方,
墨晶玉似的大理石,磨光的火岩石的建筑物
下面,成群的苦力手推着载重车,
男人和妇女们交叉的低音与次高音
被消失于无尘的喧扰,从不惊慌地紧张。 ·
使你惊讶干那群纷沓过街的黑羚羊!
我走下月台,经过宽路时忘记了
施高塔路附近英国教堂的夜晚
最有说教能力的古式灯光,
一个月亮和Neon Light(霓虹灯光)混合着的
虚华下面,白昼的天空不见了,
高速度的电车匆忙地奔驰
到底,虚伪的浮夸使人们集中注意
财产与名誉,墓园中发光的
名字,红罂栗似的丰采,多姿的
花根被深植于通阴沟的下水道
伸出黑色的手,运动,支持,通过上层
种种关系,挥霍着一切贪污的政治,
从无线电空虚的颤悸,从最高的
建筑物传达到灰暗的墙基下
奔忙的人们紧握着最稀薄的
冷淡,如一片片透明纸在冷风中
眼见一条污秽的苏州河流过心里。
孩子们并不惊异,最新的
灰色兵舰桅线上;躲闪着的星条旗
庞大地泊在港口,却机警眺望,
像眺望非洲有色的殖民地,
太平洋基地上备战的欲念,
网似的一根线伸向这里……
走回那座花园吧:
人们喜爱异邦情调的
花簇,妇女们鲜丽的衣服和
容貌,手臂上的每个绅士的倨傲,
他们有过太多黑暗的昨夜,
映着星期日的阳光,
水池的闪光,一只鸟
飞过去,树丛中沉思的霎那,
花园门口拥挤的霎那;
缘色洋房的窗口细铁柱上的霎那;
中午的阳光那样熠耀,
灿亮,没有理解和一切幻象,
消失你所有应该的思想。
而无数的病者,却昏睡在
火车站近旁,大街上没有被收容的
异乡口音,饱受畸形的苦痈,
迫害,生命不是生命,
灵魂与灵魂静止,黄昏的
长排灯柱下面,无穷的启示
和糜集在这里的暗淡,缺乏援助,申诉:
日日夜夜
在“死的栏栅”后面被阴影掩护。
这些都使我们激怒成无数
炸弹的冷酷,是沉寂的火药
弹指间就要向他们采取报复。
连同那座花园近旁;
交通区以外的草坪,
各种音乐的房屋,棱台与窗,
犹太人,英国人,和武装的
美军部队,水兵,巡行着
他们殖民地上的故乡。
International church(国际教堂)的圣歌
那样荡漾,洗涤他们的罪,
却如一个无光的浴室藏满了污秽。
宝石和花的贵妇人,和变种的
狗,幻象似地在欲念中行走。
时间并没有使他们学习宽恕,
遗忘,通过一切谎语,贪婪的手仍握着
最后的金钥匙,依然开放和锁闭
一切财产和建筑物,流通着
他们最准备的金币,精致的商品
货物,充斥在白痴似的殖民地上,
江海关的大钟的摆,
从剥夺和阴谋的两极间
计算每一秒钟的财富,
在最末的时辰装回到遥远
用于自己的国度,也看淆了
一次将要来的彻底结束——
财富不是财富,
占有不能长久,
武装却不能在殖民地上保护,
沉默的人民都饱和了愤怒,
少数人的契约是最可耻的历史,
我们第一个新的时间就将命令
他们与他们间最简单短促的死。
五
通过时间,通过鸟类洞察的
眼,(它看见了平凡人民伟大的预言——)
黑暗中最易发现对立着的光,
最接近的接近像忽然转到一个陌生地方,
勿促的喊声里有风和火,
最少的话包藏着无穷力量,
愈向下愈见广大,山峦外
无数山峦有了火烧的村庄,
村庄围绕着地主的县和乡,县城孤立了
一个个都市,迄至资本社会最后的上海高冈。
每次黑夜会看见火焰,延续到
明日红铜色的太阳。
六
看哪,战争的风:
暴凤的过程日渐短促可惊。
它吹醒了严冬伸手的树,冲突在泥土里的
种子,无数**中的人民
觉醒的霎那就要投向斗争。
我们经过它
将欢笑,从未欢笑的张开嚼唇了
那是风,几千年的残酷,暴戾,专制
裂开于一次决定的时间中,
全部土地将改变,流血的闪出最强火焰
辉照着光荣的生和死。
七
斗争将高于一切意义,
未来发展于这个巨大过程里,残酷的
却又是仁慈的时间,完成于一面
人民底旗——
八
通过风,将使人们日渐看见新的
土地;花朵的美丽,鸟的欢叫:
一个人类的黎明。
从劳动的征服中,战争的警觉中握住了的
时间,人们虽还有着苦痛,
而狂欢节的风
要来的快乐日子它就会吹来。
过去的时间留在这里,这里
不完全是过去,现在也在内膨胀
又常是将来;包容了一致的
方向,一个巨大的历史形象完成于这面光辉的
人民底旗,炫耀的太阳光那样闪熠
映照在我们空间前前后后
从这里到那里。
【年代】:唐
【作者】:唐无名氏——《杂诗》
【内容】:
近寒食雨草萋萋,著麦苗风柳映堤。
等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向耳边啼。
【注释】:
著:吹入。
等是:等于。
杜鹃:鸟名,即子规。
【赏析】:
这是歌咏游客居外不得返乡之情的诗。节令转换,季节新来,但自己仍羁旅漂零,听杜鹃啼血,令人心惊。诗的节奏独特,首两句节拍为“一、二、三”,然而却谐绝句平仄韵,这是绝句中少见的。句写六朝往事如梦,台城早已破败;三、四句写风景依旧,人世沧桑。触景生情,借景寄慨,暗寓伤今。语言含蓄蕴藉,情绪无限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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