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感伤亦悲壮:略谈唐诗中的感伤诗(网友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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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感伤亦悲壮:略谈唐诗中的感伤诗(网友来稿)

篇1:巨人感伤亦悲壮:略谈唐诗中的感伤诗(网友来稿)

巨人感伤亦悲壮:略谈唐诗中的感伤诗(网友来稿)

长沙市雅礼中学 徐昌才

感伤的诗多是文人墨客的孤愤失意之作,或羁旅愁思,或儿女情长,或家园离恨,或人生困厄,涵咏品味,给人以缠绵悱恻、抑郁悲凄之感;但是也有一类诗,叩问古往今来的历史,审视宇宙时空的脉动,穷究生命本原的意义,视野开阔高远,底气沉雄博大,感情忧愤深广,格调慷慨悲凉,品读、体会这类出自大家手笔的感伤诗作,给人的感受常常是伤感却不纤弱,悲壮却不哀怨,一股至大至刚、至悲至壮的浩然之气扑面而来,激荡人心。这类诗作的代表作家当推唐代的陈子昂、柳宗元和李白,下面结合三位诗坛巨人的代表作对“感伤的诗”略作剖析。

(一)顶天立地陈子昂。陈子昂是吹响“盛唐之音”第一声号角的领军人物,他以惊世骇俗的胆识和才华横溢的底气标举“汉魏风骨”,狂扫初唐盛行的艳颓靡的齐梁诗风,给诗坛吹来一股刚键清新的大风。《登幽州台歌》是他的千古传诵的代表作。“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寥寥四句,震古铄金,喊出了千秋百代志士不遇的孤愤心声。据记载,有一次,陈子昂随建安王武攸宜出征边塞讨伐契丹,担任参谋军事。武攸宜只会享乐,根本不会打仗,在他的瞎指挥下,前军败绩。陈子昂再次进谏,武攸宜干脆把他贬为军曹,让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陈子昂满腔愤怒无处发泄。遂登上蓟北楼,仰望苍天,俯视大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唱出了这支其响孤绝的《登幽州台歌》。前两句放眼古今,思接千载,抒发壮士不遇之愤。“古人”指古代那些能够砺精图治,礼贤下士的贤君明主,礼遇乐毅、郭隗的燕昭王,厚待田光的燕太子丹等即为代表。诗人登临怀古,缅怀先贤,痛感自己生不逢时,壮志未酬,不禁悲从中来,怆然泪下。后两句中的天地悠悠,宇宙茫茫有力地烘托出诗人的孤单寂寞和深广忧愤。全诗四句,一、二两句俯视古今,突出时间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显现空间辽阔,在广阔无垠的背景中,第四句描绘了诗人孤独落寞、悲愤苦闷的情绪,两相映衬,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北方原野的广阔苍茫的图景,一位胸怀大志却因报国无门而感到孤独悲伤的诗人兀立其间,顶天立地,气壮山河!

(二)顶风傲雪柳宗元。柳宗元刚正不阿,直言敢谏,他因参加王叔文领导的“永贞革新”运动而被贬官降职,长达十四年,这期间他创作了大量寄情山水、托物言志的诗文,这些诗文含蓄地抒发他的苦闷失意,也表明他耿直不阿,孤傲清高的绝世情怀。《江雪》是最能见出其凛然风骨的代表作。“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写渔翁,披蓑戴笠,孤舟独钓,不惧大雪纷飞,无畏寒风凛冽,表现出一种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风云聚于前而不改神情的风范,这种至刚至强、至冷至硬的`精神早已非一般江湖钓徒所能望其项背。再加上诗人所刻意营构的环境:千山万岭,白雪皑皑,飞鸟绝迹;千径万道,冰封雪锁,人烟不见。如此浩瀚无边,沉寂幽冷的世界更烘托出渔翁那种摆脱世俗、超然物外的清高孤傲,也可看出他的战天斗地、宁折不弯的精神风范。其实,结合诗人的创作背景和人生经历来看,不难发现,这兀兀独立、顶风傲雪的渔翁又何偿不是刚强正直、凛然不可侵犯的柳宗元的化身呢?诗人正是通过这位超然绝世的渔翁抒写了一种临危不惧、坚强不屈的战斗精神,我们很容易联想到,面对权贵的打击排挤,面对革新运动的失败,诗人不是畏首畏尾,明哲保身,不是违心负命、苟且偷生,而是孤高独傲,战斗到底!由此延伸、扩展,从柳宗元身上,我们分明又看到了天地之间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的高贵与坚强,生命在与风雪的对抗中,在与孤独的较量中放射出电光石火一般的迷人光芒!从这个意义讲,渔翁是孤愤失意的,渔翁同时又是崇高伟大的,柳宗元的《江雪》就是一曲悲壮感人的英雄颂歌!

(三)悲愁叹老李太白。李白是浪漫飘逸的大诗人,就连他笔下的悲愤哀伤也无一不呈现出气势磅礴、悲壮感人的特点,他往往借用奇特的想象和惊人的夸张来抒愤泄怨,这方面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当推《秋浦歌十七首》(其十五)和《将进酒》。《秋浦歌》全诗四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w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开篇两句劈空而来,如惊雷乍响,似大潮奔涌,若火山爆发,像长风出谷,骇人听闻,动人心魄!愁生白发,人所共知,但白发之长长达三千丈,可以想见李太白的深愁大恨有多沉重!有多绵长!奇想天成,夸张造势,品读愁思,我们不觉得抑郁、悲凄,我们分明感觉到了诗人久积于心,不吐不快的深广忧愤。这是悲壮而不是悲哀,是愤怒而不是怨怒。《将进酒》开篇四句是这样写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组排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扑面而来。写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来,势可挡;去,势不可回:隐喻人生易逝,韶华不再;写白发,高堂明镜,骚首顾影,朝如青丝,暮成白雪,朝暮之间,转瞬即逝,隐喻人生苦短,老大伤悲。两句综合,深思玩味,不难发现,空间的辽阔绵远,时间的短暂仓促,反衬出生命的渺小脆弱。李白是在悲叹自己怀才不遇,抱负成空;李白是在悲叹自己美人迟暮,青春不再;李白更是在悲叹人类盛衰无常,世事难料。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悲而不伤,悲而能壮,这正是典型的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

感伤是有层次的,有境界的,巨人式的感伤尤其如此,这些叱咤风云的巨人,由于自己坎坷曲折的人生命运,由于胸怀天下的远大抱负,由于深邃高远的时代眼光,他们流诸诗文的感伤常常呈现出一种攸关天下,攸关人类的大悲大愤,大忧大患,品读他们的作品,我们心中总是充溢着一种苍凉悲壮的情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绝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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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感伤的诗

感伤的诗

静静的期待黑夜的到来,

等待

那一绺凄婉的夜光抚慰我的心。

我喜欢在黑夜里沉思,

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

捕捉灵魂失落的感伤。

曾经破碎的希望

已经慢慢地风化掉了,

我只能在静默中消融俗世的烦躁,

而潮湿的空气总会打湿我的脸。

如果我只是你手中玩弄的陀螺,

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一直随着你旋转?

那如车轮一样的飞旋,

是否还能碾碎我一世的悲哀?

是的!

我承认我已经停不住脚步,

我在你的呵护中驶向崭新的一天!

我听到你随风寄来的哀怨,

阵阵刺痛穿透我的神经,

又一次撞疼了心灵的疤。

疼痛让我变得有些麻木,

我想在沉默中掩盖所有的忧伤,

闭上双眼,闭上双眼......

我在磕绊中慢慢停住旋转的脚步,

摇曳的身躯开始变得沁凉。

我知道我又将被冷落在世界的一角,

那残存的一丝光亮,

在生命的最后倏忽了一下熄灭了。

我开始悲哀,

被撕裂的绞痛

还在幻想你能重新为我疗伤。

我想去触摸那不属于我的'东西,

再一次竭尽全力的挽留你。

也许我一直都是静止的,

只因那一次你吞噬了我的魂,

我才在漩涡中打转。

听不进俗世的喧嚣,

我愿随风飘荡,

带着无限的幻想,

还有我的思念,

我对你的眷恋,

还有我的疼......

篇3:王昌龄送别诗中的感伤情结

王昌龄送别诗中的感伤情结

王昌龄的送别诗以独特的视角,鲜明的个性特征、浓重的自我色彩及强烈的感伤情绪,在唐代送别诗中别具特色,也是唐诗中少有的佳作。

王昌龄是盛唐杰出诗人,流传至今的诗歌190余首。诗歌内容丰富,其边塞诗、女性题材诗以其独特的视角及深沉的思考,历来备受人们的关注,而约占诗歌总数三分之一的送别诗则并未引起人们太多的重视。“诗言志”,诗歌是情感的载体,内心的坦露。然而由于题材的限制,无论是边塞诗还是女性题材诗,都无法直接表露诗人的身世之感。而送别诗则是面对友人抒怀,更易于表现诗人的心灵。离别是中国诗歌传统题材之一,离别的伤感是送别诗情感的主要基调。王昌龄的送别诗既有传统写法中对感伤情绪的描写,又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独特的视角使王昌龄送别诗在唐代送别诗中独树一帜。

人生有聚必有散,有合必有分。离别是人生经常需要面对的一种遭遇,不论是外出求学、四处游历、远赴任所、漂泊经商,抑或是征战沙场、戎守边陲、迁谪贬戍、承服劳役,都要面临背井离乡、辞亲别友的分离。不管分离的时间是长是短,分别的伤感总是萦绕在人们心头,构成送别诗的情感要素。情感要素是诗歌选景取材、抒发胸怀的基础,是诗歌意象选择的导向。王昌龄一生交游广泛。年轻时曾漫游西北边塞,游历泾州、萧关、临洮、玉门关等地。高中进士踏入仕途之后,遭际坎坷,两次贬谪,颠沛流离,其间多与友人相聚分别。特殊的经历不仅使他在肉体上受尽摧残,而且使他在精神上饱受折磨,内心充满强烈的自我感伤情绪。这种情绪投射在诗歌中,使他的送别诗具有独特的风格。

1.善于用阴冷、萧瑟、暗淡、孤寂的意象营造离别氛围,表现感伤情怀。

王昌龄送别诗的构图境界阔大而广袤。色彩灰暗而萧瑟,整个画面仿佛笼罩在迷蒙苍茫的烟雾之中,缥缈而凄迷。“寒”、“清”、“萧条”、“幽”、“阴云”等,是他送别诗中经常出现的意象,如“竹映秋馆深,月寒江风起”(《巴陵别刘处士》),“别馆萧条风雨寒,偏舟月色渡江看”(《别辛渐》),“寒江绿竹楚云深,莫道离忧迁远心”(《送人归江夏》)等。显然诗人感伤的情绪外化于自然界的景物中,移情于景的自然景物在诗人眼中都具有感情,仿佛与诗人同悲楚。自然景物阴暗、清冷、孤寂的一面得到强化,而清新、秀丽、明快的一面被忽略。“言为心声”,王昌龄的迷茫、失意在其送别诗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当然,与其他文人一样,在盛唐气象的.影响下,王昌龄亦曾渴望建立功业,立身扬名,“天生贤才,必有圣代用之”(《上李侍郎书》)。开元十五年,王昌龄中进士第,授秘书省书郎之职。这样一个官职显然无法实现王昌龄的宏图大志。他慨叹道:“子为黄绶羁,余忝蓬山顾。”(《郑县宿陶大公馆中赠冯六元二》)“蓬山”即指代秘书省。此后王昌龄的仕途更加坎坷,先迁汜水尉,之后先后两次遭贬。史书上对王昌龄遭贬的原因只以“不护纲行”含糊了事,具体原因已不得而知。这对孤洁恬淡的王昌龄或许只是构陷之辞。但一系列的打击使原本激情洋溢、满怀信心的他对前途充满迷茫,理想在他的观念中如置于云雾中的楼阁。虽满腹治国经纶,却不得不听从天命安排。诗人对理想前途的迷茫,充分表现于诗歌的意境中,他往往选取远山、大江作为构图的基本意象,并赋予景物一日暮、苍茫、迷蒙之感。“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巴陵送李十二》),“天地寒更雨,苍茫楚城阴”(《别刘》),“春江秋送君,蕙草生氛氲”(《送别》)等。王昌龄眼中之景因其心中的感伤迷茫都蒙上了黯淡的色彩,映射出他对前途的茫然和失望。

2.送别诗中浓重的自我色彩。

王昌龄在抒发离别惆怅、表现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时,选取独特意象――“孤舟”,虚实结合,以“孤舟”表现自己的心境。“青山隐隐孤舟微,白鹤双飞忽相见”(《送万大归长沙》),“平时孤帆心,步晚济代策”(《岳阳别李十七越宾》),“副职守兹县,东南榴孤舟”(《留别岑参兄弟》)。“孤舟”既指朋友离去时所乘之舟,又虚指自己漂泊、孤寂、悲凄的心境。下文且以一首诗来分析王昌龄“孤舟”般的心态。

留别武陵袁丞

皇恩暂迁谪,待罪逢知己。

从此武陵溪,孤舟二千里。

桃花遗古岸,金涧流春水。

唯识马将军,忠贞抱生死。

诗人屡屡遭谗被贬,身处蛮荒之地,形单影只,此其形之孤;胸中饱含治国大志和建功立业的理想,位卑无权,屡遭贬斥,满腔热忱无人能识,此其心之孤;不论道路多么坎坷,环境多么艰难,忠贞之志、高洁之操不变,此其意之孤。名为送友人归舟,实则写个人心境,以宾为主,别具特色。

严羽《沧浪诗话・诗评》云:“唐人好诗,多是征戎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王昌龄亦在其论诗之作《诗格》中写道:“诗者,书身心之行李,序当时之愤气,气来不适,心事或不达,或以刺上,或以化下,或以申心,或以序事,皆以中心不决,众不我知。由是言之,方识古人之本也。”王昌龄仕途不顺,两次遭贬,身处偏远之地,胸中原有之志受到强烈冲击,内心情感与思想观念被迫转变,忧愁伤感的情绪郁结于心。他的送别诗中的种种情感都透露出这种气息。

1.亲友离别的伤感。

王昌龄由于特殊的人生经历,一生到过许多地方。他生性不羁。颇有才华,结识了许多朋友,与李白、王维、孟浩然、高适、岑参、王之涣等都有交往。他极为看重朋友间的友情,对友人更充满了关注,一旦与友人分别,怅然不舍之情便油然而生。“津头云雨晴湘山,迁客离忧楚地颜”(《送薛大赴安陆》),“晓夕双帆对鄂渚,愁将孤月梦中寻”(《送人归江夏》),对友人的惜别之情打动人心。“荆门不堪别,况乃潇湘秋。何处遥望君?江边明月楼”(《送胡大》),凄凉之景更衬凄凉之情。友人离去后,思念之情难抑,牵挂之心随友人而去,遥想友人旅途中的情景,“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情猿梦里长”(《送魏二》)。多情自古伤离别,别时别后的情感饱含着他对友谊的挚热之心。

2.仕途坎坷,怀才不遇的伤感。

“昌龄工诗,绪密而思清,时称‘诗家夫子王江宁”。他于开元十五年进士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官职清闲,开元“二十二年选宏词,超绝群类,为汜水尉”。踏入仕途之初,他满怀“才自有用”的信心,但终因“不护细行,屡见贬斥”。坎坷的生活境遇与其安邦治国、施展才华的理想完全背离,其遭遇之苦可知,其心灵之痛可闻。“山水清辉远,俱怜一逐臣”(《武陵田太守席司马卢溪》),“出处两不合,忠贞河由伸”(《送韦十二兵曹》),忠贞之志、坚贞之操无法与世相合,是进亦不能,退亦不能,空有雄心却只有悲叹。

篇4:白居易感伤诗中的孤独感及其原因

白居易感伤诗中的孤独感及其原因

白居易于长庆四年(824)编定的《白氏长庆集》中,将自己的诗作分为四类:讽喻、闲适、感伤、律诗。对于这四类诗作,历代研究者多关注其中的讽喻诗和闲适诗,除了《长恨歌》和《琵琶行》,感伤诗一直关注甚少。然而“深于诗,多于情者”(陈鸿《长恨歌传》)的白居易,他真正的内心世界,往往是在“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与元九书》)的感伤诗中才流露出来。

《白氏长庆集》中感伤诗有四卷,然而到会昌六年(846)诗人去世前的二十多年间,又创作出数量众多的感伤诗,而且在闲适诗和律诗中也有一定数量的诗歌抒写的是感伤的内容。如果要对感伤诗做全面了解,对诗人的真实内心做全程探究,这些诗作同样需要我们关注,因此,只要符合“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这一定义的诗,都应当归属到感伤诗一类。

在数量众多的感伤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些诗歌标题:《曲江独行》《闰九月九日独饮》《首夏南池独酌》《杪秋独夜》《秋池独泛》《司马厅独宿》……光从标题上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独行、独饮、独宿、独行,在后人印象中乐天知命、交友广泛的诗人实际上很多时候却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再看他的具体作品,我们会更深入地看到貌似无忧无戚的白居易内心深处的种种悲苦孤独。

作于贞元十六年以前的《寒食月夜》:“风香露重梨花湿,草舍无灯愁未入。南邻北里歌吹时,独倚柴门月中立。”再如《冬至宿杨梅馆》:“十一月中长至夜,三千里外远行人。若为独宿杨梅馆,冷枕单床一病身。”此时白居易尚未到长安应试,还是位不到三十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然而在这两首诗中却流露出无比凄凉的`情绪和深深的孤单。即便是因为离家远行、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凄凉感也是太过强烈。

贞元十六年(800),白居易于中书侍郎高郢下,“以第四人及第,十七人中年最少”。贞元十九年(803),“以书判拔萃科登第”,“授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元年(806),“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授尉”,年轻的诗人从此踏入仕途。

然而在这样前程似锦的风光时刻,白居易却依然有着令人费解的寂寞情怀。如为翰林学士时所作的《禁中秋宿》:“风翻朱里幕,雨冷通中枕。耿耿背斜灯,秋床一人寝。”元和五年作《秋题牡丹丛》:“晚丛白露夕,衰叶凉风朝。红艳久已歇,碧芳今亦销。幽人坐相对,心事共萧条。”

唐代进士录取名额较少,士人应试中举是相当困难的。白居易刚刚三十多岁就如此顺利地连中三试,可谓十分幸运!而且元和三年(808),白居易娶好友杨虞卿从妹,对于重视 “婚”“宦”的当时人来说,白居易可以说是事事如意的成功人士。此时出现这样蕴含无限孤单萧条之意的诗歌,不能不引人深思。

元和六年白居易丁母忧,退居下。至九年冬,召授太子左赞善入朝。第二年,因上疏请捕刺武相(元衡)之贼,被恶被诬,贬至江州司马,至十四年转忠州刺史,直到十五年才被召回。这段人生经历对白居易的打击较大,在此期间,他也创作了许多感伤诗。如《司马宅》:“萧条司马宅,门巷无人过。”《东楼竹》“空城绝宾客,向夕弥幽独。”……

长庆元年后,白居易的仕途很顺。在外任杭州、苏州刺史之外,他大都是在洛阳分司。直到会昌二年(842)年七十一岁以刑部尚书致仕。年龄渐老、官位愈高,在大量吟咏、唱和赠答诗中,仍然有一些凄凉孤独的感伤诗。

如长庆元年作《立秋日登乐游原》:“独行独语曲江头,回马迟迟上乐游。萧飒凉风与衰鬓,谁教计会一时秋?”

宝历二年作于苏州的《偶作》:“阑珊花落后,寂寞酒醒时。”

会昌二年作于洛阳的《寒亭留客》:“冷落若为留客住,冰池霜竹雪髯翁。”

总之,纵观白居易一生的诗作,有羁旅怀乡、思念亲友,有春愁秋感、老病之悲,还有贬官之痛、失亲之哀……不再是松间泉畔、佛殿道观中乐观豁达的白居易,而是笼罩在愁云凄雾中孤独难以自拔的诗人。

原因何在呢?

一、身世遭遇

白居易出身孤寒之族,尽管他在为祖父撰写的《故巩县令白府君事状》中将自己的门阀提升很高,然而通过前人考证事实并非如此,如陈寅恪先生在《白乐天之先祖及后嗣》一文中提出了质疑,并指出其中的矛盾。可以说在讲究门阀出身的唐代他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自曾祖以下,大都官位较低,只能算是脱离了农民的 “中人”之家。

贞元十年(794),白居易二十三岁时,父亲白季庚卒于襄阳官舍,白家的经济状况就更加艰难了。他在《与元九书》中清楚地讲述了家贫多故的艰难:

家贫多故,二十七方从乡试。……中朝无缌麻之亲,达官无半面之旧。策蹇步于利足之徒,张空拳于战文之场。

贞元十五年,白居易在《伤远行赋》中写道:

贞元十五年春,吾兄吏于浮梁。分微禄以归养,命余负米而还乡。……茫茫兮二千五百,自鄱阳而归洛阳。……况太夫人抱疾而在堂。

这一段人生经历,白居易切身体会到生活的艰难和沧桑。他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

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家贫族寒,少年多故,这样的出身和经历,对白居易一生的心态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为衣食奔波的劳苦,仕途孤立无援的辛酸,都在诗人心中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进入仕途后,诗人又遭遇了一次更大的打击,那就是被诬贬官事件。本来白居易是“志在兼济”,满腔抱负,“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入众耳,迹升清贵,出交贤俊,入侍冕旒。”谁知“使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与元九书》),颇以为傲的讽喻诗居然成了走向厄运的导火线,命运再一次的打击让白居易彻底回到 “独善”的世界中:“剑匣尘埃满,笼禽日月长。”(《九日醉吟》) 有这样一段评论十分中肯:“白居易生当治平之世,直道见黜,高才难展。……纠结于内心深处的悲苦情结。这种情结因了白居易乐天知命旷达超然遂被掩盖,一般人不易察觉,但他对诗人的影响却是深远的,甚至当白在脱离谪籍之后,也还一再陷入痛苦往事的回忆之中。”

二、婚恋之哀

白诗中被后人普遍关注的一个女性就是“湘灵”,据前人考证,她就是白居易的初恋情人。他有《寄湘灵》和《冬至夜怀湘灵》两诗,分别作于贞元十六年和贞元二十年,后诗云:“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可见“湘灵”应该是与诗人相恋的女子。《长相思》云:“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感情》云:“昔赠我者谁,东邻婵娟子。”两人应该算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恋人。

不过这份美好的情感却无果而终,原因不得而知,只是从“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长相思》)可知,大概是门户不当,最后只能是《潜别离》:“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乌,利剑春断连理枝。”

这对白居易是个深深的遗憾,“十五年来明月夜,何曾一夜不孤眠?”(《独眠吟二首》)直到元和三年(808),三十七岁的白居易才与杨氏夫人结婚,之后他仍然无法排遣内心的痛苦。元和十二年被贬江州时,仍写下《感情》怀念赠送他鞋子的恋人:“因思赠诗语,特用结终始。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物是人非,少年情真,留给多情诗人的只能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惆怅寂寞。

三、失亲之悲

白居易一生承受了太多失去亲人的痛苦。尚未应举父亲就去世,贞元十六年刚刚及第,辛勤抚养他和弟弟的外祖母去世,刚刚走上宦途有俸禄奉养母亲,元和六年(811)母亲又去世。小弟弟幼美九岁夭折,元和十二年,长兄白幼文卒,仅剩的唯一亲人弟弟白行简在宝历二年(826)也离开人世。

至于他的子女更是让他伤心欲绝:四十岁长女金銮子夭亡,在江州又夭折了一个女儿。最让白居易痛心的是五十八岁才姗姗而来的儿子阿崔,也只活了三岁就夭折。

没有了生命延续的希望,至亲之人又一个个离他而去。再高的官职、再多的俸禄、再好的诗文、再响的名声,也就无人分享、无人传续。他在诗中写道:

悲肠自断非因剑,啼眼加昏不是尘。怀抱又空天默默,依前重做邓攸身。(《哭崔儿》)

文章十帙官三品,身后传谁庇佑谁!(《初丧崔儿报微之晦叔》)

朝哭心所爱,暮哭心所亲。亲爱零落尽,安用身独存?(《自觉二首》)

凄凉欲绝不忍卒读。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带给人的是无法排遣和消除的孤单寂寞。正如他在《祭弟文》)中所写:“哀缠手足,悲裂肝心。痛深痛深,孤苦孤苦!”所以诗中一再出现的寂寞环境与孤单心情,也是与他的失亲之痛不可分开的。

四、交游零落

白居易交友广泛,从贞元至会昌年间,几乎有名的诗人和政治人物都与他有所来往。这其中包括早年的朋友杨氏兄弟,一同中举的元稹、李复礼、吕颖、哥舒恒、崔玄亮,之后认识的李绅、陈鸿、李建、刘禹锡、元宗简、张籍、韩愈,为制策考官时登第的牛僧孺、皇甫、李宗闵,甘露事变中被杀的舒元舆、贾,中年以后交往的王建、姚合、李商隐……

正如前人所说,纠缠于中晚唐的牛李党争中,白居易与两党人物都有交往。然而,正如叶梦得在《避暑话二则》写道:

白乐天与杨虞卿为姻家,而不累于虞卿;与元稹、牛僧孺相厚善,而不党于元稹、僧孺;为裴晋公所爱重,而不因晋公以进;李文饶素不乐,而不为文饶所深害。

尽管白居易尽最大可能做到与人为善,我们还是能够想象他的矛盾和困难处境。从以下两件事中就可以看出:

元和三年。是年,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牛僧孺、皇甫、李宗闵登第,以三人对策切直,宰相李吉甫泣诉于上,均出为幕职。考官杨於陵、韦贯之、王涯等皆坐贬。居易上《论制科人状》,极言不当贬黜。其后李吉甫子德裕与牛李等“党争”数十年,即种因于此。后居易屡为德裕所排挤,亦与此有关。

长庆元年,充重考试进士官,覆试礼部侍郎钱徽主试下及第进士郑朗等十四人。时李宗闵婿、杨汝士弟皆及第。李德裕、元稹与李宗闵有隙,因同李绅上言,以为不公。诏居易与王起重试,黜朗等十人。钱徽、李宗闵、杨汝士皆远贬。自是李德裕及李宗闵各分朋党,相倾轧垂四十年。{4}

处在如此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可以想见白居易必须要小心谨慎、务求两全。后人只看到诗人的外在行为,却很少考虑到那样复杂动荡的政局中诗人内心的孤独。早年他写:“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别元九后咏所怀》)晚年他写:“丘园共谁卜?山水共谁寻?风月共谁赏?诗篇共谁吟?花开共谁看?酒熟共谁斟?”(《哭崔常侍晦叔》)大和七年他在《感旧诗卷》中这样总结:“夜深吟罢一长吁,老泪灯前湿白鬓。二十年前旧诗卷,十人酬和九人无!”无限辛酸孤苦,只有在诗歌中反映出来。

亲情、友情、爱情,是支撑圆满人生的全部情感,而在白居易身上,我们会看到这任何一种情感都让他尝尽了痛苦和孤单!

总之,尽管白居易一生写下那么多诗酒林泉、忘形佛道的闲适篇章,在他感伤诗中,我们仍不难看出他内心孤独的一面。虽然老庄、佛教思想给了白居易极大的安慰和解脱,然而作为一位比常人更为敏感多情的诗人,在面临人生种种遭遇时,内心的孤独感也是比常人更加深刻、更难以摆脱的,在他的感伤诗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了这一点。

篇5:唐诗中描写夏天的诗

唐诗中描写夏天的诗

夏天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和活力,我喜爱夏天!

1、《山亭夏日》【唐】高骈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2、《夏昼偶作》【唐】柳宗元

南州溽暑醉如酒,隐几熟眠开北牖。

日午独觉无馀声,山童隔竹敲茶臼。

3、《池上早夏》【唐】白居易

水积春塘晚,阴交夏木繁。舟船如野渡,篱落似江村。

静拂琴床席,香开酒库门。慵闲无一事,时弄小娇孙。

4、《长兴里夏日寄南邻避暑》【唐】杜牧

侯家大道傍,蝉噪树苍苍。开锁洞门远,卷帘官舍凉。

栏围红药盛,架引绿萝长。永日一欹枕,故山云水乡。

5、《首夏》【唐】鲍溶

昨日青春去,晚峰尚含妍。虽留有馀态,

脉脉防忧煎。幽人惜时节,对此感流年。

6、《夏日登鹤岩偶成》【唐】戴叔伦

天风吹我上层冈,露洒长松六月凉。

愿借老僧双白鹤,碧云深处共翱翔。

7、《夏日游晖上人房》【唐】陈子昂

山水开精舍,琴歌列梵筵。人疑白楼赏,地似竹林禅。

对户池光乱,交轩岩翠连。色空今已寂,乘月弄澄泉

8、《夏日》【唐】白居易

东窗晚无热,北户凉有风。尽日坐复卧,

不离一室中。中心本无系,亦与出门同。

篇6:解读唐诗中的请诗

解读唐诗中的请诗

总觉得唐诗中的情诗相对于婉转缠绵的宋词而言,让人体会到的是另外一种风格。仿佛多情的宋词是淡雅多彩、细细描绘的工笔画,而唐诗之言情,更像是气度严谨、凝练简洁的国画。于寥寥数笔中勾勒出巴山楚水,古柏青松,更留出山水之余的空白,只觉远天之外余味未绝,别有一番风采。

先说说李白的诗吧,他的.诗作中虽说情诗不多,我却觉得那不多的几首真是篇篇精品,纵然只有一篇传世亦足以扬名。就拿他的《秋风词》来说,开篇四句的神来之笔,“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便立时让人觉得气度非凡,想来已经有人忍不住将那四句化为丹青妙笔了吧。最后两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更是将心中的反反复复寻寻觅觅化作了一声长叹,把握之准,入木三分,说是千古名句也不为过吧。

至于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语浅情深,看似平淡无奇,却如老酒一般,初时并无异处,然历久弥香。高手之作,大抵如此。这本是赠友之作,可是人们平时更容易把它当做情人之间的寄语来理解。其实想想也无不可,酒意既然并无二致,又何必在乎酒杯呢。管它是什么样的酒杯,有此好酒,便已足够。

让人为之惊叹为之倾心的优秀诗作也不仅仅只出于李杜等人之手,其他人的大名在文学史上、在中文系的教科书上自然都是有的,只是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不太了解罢了。在这些我们本来不了解的诗作之中,却不乏精品。比如唐末张泌的《寄人》:“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在我看来,这正是典型的唐诗风格,凝练简洁,余韵悠长,于寻常语言之中藏下了如此委婉细致的情感。佳作不须多,一篇惊天下!只看这首小诗便觉得,至少从这首诗的表现来看,张泌的“文词清丽”只怕不弱于小杜。其实这一类作品真是不少,也可能是“越读越多”吧,因为很多妙处是一时之间体会不到的,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出现读不懂的情况,只有当自己懂得了,或者是有了经历,有了感慨,才能读懂作者的感慨,才能读出那些看似平淡的诗作的妙处。

几年前看过王力先生的一首诗,《题中国历代诗话选》,“诗家三昧不难求,形象思维孰与俦。南国永怀花似火,西楼独上月如钩。萋萋芳草添游兴,滚滚长江动旅愁。情景交融神韵在,不须雕饰自风流。”王老形象地阐述中国古典诗歌重形象思维的特点。毛主席在给陈毅的信中也谈论过这个问题,他说:“宋人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一反唐人规律,所以味同嚼蜡。”由此可见,唐诗之所以成为唐诗,是有它的道理的,那种凝练简洁,那种清丽自然,至今让人高山仰止。查礼在《铜鼓书堂词话》中说:“情有文不能达、诗不能道者,而独于长短句中可以委婉形容之。”此言大为有理,然而并非是说唐诗便无法言此等委婉细微之情,更何况并非所有心绪都要“委婉形容之”,像凝练含蓄的唐诗那样,像善于留白的国画那样,要的就是那山水之后的空白。因为有的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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