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山水游记矛盾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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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山水游记矛盾心态

篇1:柳宗元山水游记矛盾心态

柳宗元山水游记矛盾心态的产生与当时其所处的时代有着密切的联系。柳宗元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在年少时“颇慕古之大有为者,”希望“励材能,兴功力,致大康于民,垂不灭之声”(《答贡士元公瑾论仕进书》)。唐贞元九年(公元793年),柳宗元进士及第,五年后又考取了吏部的博学宏词科,被授为集贤殿正字,得以在政治上有所作为。面对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现实,柳宗元渴望辅时及物,在任监察御史里行期间,结识了以王叔文为首的革新人士。顺宗李诵即位后,王叔文等执政,积极推进改革,主张削弱宦官、藩镇势力,柳宗元升任礼部员外郎,成为政治革新的中坚力量,积极参与实施了一系列的政治措施。但好景不长,李诵在宦官和藩镇势力的逼迫下,让位于其子宪宗李纯。宪宗即位,王叔文集团无所依傍,相继被贬。

柳宗元被贬为韶州刺史,未及到任,又加贬为永州司马。永州地处湘南,当时环境恶劣,人烟稀少,其虽官为司马,形同被编管的囚犯,这对柳宗元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带着愤懑和不平,他离开了京城远赴永州,同行者有其67岁的老母。途径汩罗江,他怀古感今,凭吊屈原,斥责颠倒黑白的社会,发出“吾哀今之为仕兮,庸有虑时之否臧!”(《吊屈原文》)的感慨之声。柳宗元被贬后,朝廷一些趋炎附势的人,对他多有诋垢,他身在贬所,又受小人诬陷,心情十分痛苦。被贬永州,是柳宗元仕途中的一个重大转折。他既不能进而得其志,于是退而著书立说,创作了多篇讽喻杂文和抒情散文、诗歌,许多重要著述,就是在其被贬永州的十年间所写的。而此期间创作的山水散文,尤其是“永州八记”,既是柳宗元对永州之地奇山异水的实录,也是他矛盾心灵历程的真实写照。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不仅绘写了山水的绮丽,而且往往物我相融,借山水抒写个人的失意和关注民生、希望致仕的心理。在他的笔下,对自然之美的艺术再现既体现了他幽深、清冷、孤寂的审美心态,又体现了他远大的'政治理想和与时代共呼吸的政治心态。

篇2:柳宗元山水游记矛盾心态

人的心理状况往往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人在遭受外力压力时往往有两种结果:或积极应对,或消极颓废。对古代文人而言,当其政治理想遭遇挫折时,往往会暂时自我封闭,寻山水之美,著书立说,或于字里行间蕴不与时世同流合污的清高;或抒遭受不公不为理解的苦闷;或发投身仕途一展政治理想的情怀。清高者有陶渊明等人,于青青田间唱响一曲曲回荡千古的优美诗歌;暂时寄情山水者有柳宗元等人,于山水游记中多写骚人迁客的感受,把个人遭遇、政治抱负与山水之美通过文学作品有机融为一体。尽管柳宗元在贬官后精神非常痛苦,但其政治理想从未动摇过。柳宗元是典型的儒家主义者,儒家思想要求积极致仕,不似道家的消极。顺宗执政时期,柳宗元全身心投入革新之中,抱定了“唯以中正信义为志,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寄许京兆孟容书》)。但宪宗即位后对革新派人物的大力打击让他措手不及,他一生都重视清白与正直,于官场之中不同流合污,被贬之后也不巴结。对于参与革新,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被贬永州,其内心可谓倍受煎熬。

作为有志之士,柳宗元的政治心态必然伴其一生,但作为文学家,当其身处困境,遇到能触发其心灵的景致进行文学创作时,又必然会用特定心理审视客体,于是其作品一方面有着强烈的政治思想,一方面又有着不能实现理想而只好寄情山水的无奈,笔下的景致也因此显得格外清幽、凄冷。想入世的政治心态与不得不出世融入山水的审美心态这两种矛盾心态的相互组合,形成了柳宗元山水游记的独特艺术风格。

三 渴望辅时及物的政治心态

一般而言,山水作品往往淡去人间百态,文人藉此求物我两忘。陶渊明厌恶官场、宁愿回归田园,故其诗中有发自内心的回归感,显平和与淡泊,而柳宗元走向山野,实非心之所愿,他的淡泊仅是外在表现,其内心实充满苦闷、悲愤。他的不甘寂寞、渴求能重新致仕的社会政治心态在其诗文中表露无遗。

柳宗元的苦闷积淀起来无处发泄,面对居所周围的山水,只有将自身遭遇与奇山异水的被遗弃、被忽略等同起来,山水在他眼中不再是普通的山水,而如通灵般与其共鸣。在柳宗元的山水作品中,他尽情向世人展示、挖掘山水之美,同时,又声明它们久为人所不识或为人所弃,以表达内心情怀。这些“弃地”与永州地处偏僻有关,但作者触景生情,把它们挖掘出来,其实蕴含着作者的主观意图。柳宗元贬永州期间与山水为伍,先后发现和观游过许多景点,他特别赏识的是钴潭、西山及袁家渴三处。他在《袁家渴记》开头就明确指出上述三地“皆永中幽丽奇处也”,但“永之人未尝游焉”。在《钴潭西小丘记》里,写小丘为“唐氏之弃地”,意在用弃地喻迁客,写小丘经过修葺后面貌全然一新,但因在偏僻之地,所以无人赏识,意在表明其被放逐而不为人所理解的苦闷。在《小石城山记》里,他说小石城山 “不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由此可以看出,柳宗元并不想在这山山水水中颐养天年。在国家经历**,需要振兴的时候,他希望像他一样的有志之士都通过参预政治、社会革新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愿望。

尽管作者“闷即出游,游复多恐”,且“时到幽树好石清泉,暂得一笑”,但毕竟感觉“顾地窥天,不过寻丈,终不得出,岂复能久为舒畅哉?”(《与李翰林建书》)山水再美,柳宗元也只是暂且得以摆脱不悦,其内心深处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理想,不希望囿于这偏僻之地无所作为。也正因为柳宗元心系天下,向往能被召回,所以,其往小丘西行时,“闻水声,如鸣 环,心乐之”。(《至小丘西小石潭记》)被困山野,反而会乐,这不仅仅只是小石潭的清幽美妙使其心情愉悦。柳宗元在长安生活时,士大夫们身佩玉饰,其常常听见佩环相击之声。如今在此山野,再次听到清脆的像佩环撞击一样的潺潺溪水声,感觉尤为亲切,不禁勾起了一个锐意革新但政治上却遭禁锢的迁客无限向往的情怀。

在《永州龙兴寺东丘记》里,柳宗元修整出一块幽深曲奥的乐土,以寄寓其忧郁失意之情,“丘之幽幽,可以处休。丘之,可以观妙”,表达的正是作者因失意而借美丽风景派遣郁闷的心情。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是对于被遗弃的土地之美的认识,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他不由也有更强烈的遗世之感。正是通过山水作品,柳宗元证明了他的胸怀天下、忠君爱国、关切福祉的胸怀和情感。

四 物我同一的审美心态

南朝文学理论评论家刘勰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尚书・尧典》)人们在进行审美时,或将自己的情感移之于审美客体中,或是审美客体移动自己的情感,即审美移情,这是人类在审美活动中普遍存在的一种心理现象,审美实际上是一个移情的过程。柳宗元陶醉山水的过程也是其移情作用发挥的过程,在其审美心理的观照下,他的山水作品对山水进行了艺术加工、重组,情景交融,浑然一体,富有震人心魄的感染力。

首先,柳宗元善于捕捉和摹写景物的形、神、声、色,精雕细刻出一种幽深、清冷、孤寂之美。柳宗元在《钴潭记》中说“其颠委势峻,荡击益暴”,一句话即写出了水势特点及其成因;后“流沫成轮,然后徐行”,写出了水成旋涡状一圈一圈平缓展开之状。同为山石,也因景而异,并在其笔端各有精彩:“突怒偃蹇,负土而出”,这是《钴潭西小丘记》中的山石之状,而“为坻为屿,为为岩”,则是《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的水石之妙。《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写周围环境:“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渲染出一种山野清幽之美;写岸势:“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铺面而来的是清冷、幽深之息。写石渠的精巧景致:“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逾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鲜环周。……潭幅员减百尺,清深多鱼”(《石渠记》),幽丽小景,令人美不胜收。写水流情态:“流若织文,响若操琴”(《石涧记》),仿若悠悠琴声激荡作者孤寂的心灵。写黄溪水态:“其略如剖大瓮,侧立千尺,溪水积焉。黛蓄膏,来若白虹,沉沉无声”(《游黄溪记》),一汪潭水悄寂无声映入眼帘。写嘉木美卉,“垂水聚峰,玲珑萧条,清风自生,翠烟自留,不植而遂”(《零陵三亭记》),于精美描绘中展现景物的清幽、美丽。

其次,柳宗元没有游离于山水,而是倾其全部感情于眼中山水。在《始得西山宴游记》里,柳宗元对西山的怪特通过远景一再烘托,热情赞美:

“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作者以西山与培相对比,暗喻君子与小人泾渭分明,以显示自己的高洁。此时的作者,已超越了客观自我,满腔幽愤与眼前的景致融合于一起,用自己的感受感应对象,感到特别安定,精神上暂时获得极大解脱。在《钴潭记》中,作者写自己买潭后对其进行整饬,潭上景色尽收眼底,竟然“乐居夷而忘故土”。本来作者盼望早返朝廷,现在却因为一处潭水而忘怀故土。然而,这毕竟只是柳宗元不能被召回的苦中作乐,表面上的闲适始终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痛楚,潭上景色虽美,透露的却是丝丝凄凉。在《钴潭西小丘记》中,柳宗元先写小丘环境的优美,后写弃掷之感,高兴之处顿觉凄清,其同情小丘的命运,实则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作者极力描写潭水的“清冽”,同时又“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将其孤寂、清凉的心境,巧妙地寄寓在凄清幽邃的自然境界之中。在《小石城山记》中,作者将埋没于荒野之地的小石城山美景呈现于笔端,道:

“环之可上,望甚远,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其疏数偃仰,类智者所设施也。”

石头上青翠的树木和箭竹生长得坚实繁茂,虽饱经风霜雨雪摧袭,仍顽强地生长着。这无形中启示作者,虽处逆境也要生活得“益奇而坚”。同时作者大胆质疑“造物者之有无”,把个人的身世之感同山水结合起,抒政治抱负不得施展的怨愤。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只有真挚情感自然流露,移情于文学作品对象之中,才能创作出光辉灿烂的艺术形象,才能使人们从中获得审美享受和感化教育。柳宗元用其独有的审美心理审视自然,挖掘其亮丽,他笔端的景象,已不是简单物化的客观真实,而是经过主体心灵的审视,成为主体意识中蕴含丰富情感的一个部分。

学者林纾评论柳宗元山水文时曾说:写山水文柳宗元是专家,即使是韩愈在这方面也赶不上他。可见柳宗元山水游记艺术成就之高。

篇3:柳宗元的山水游记

原文:

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鉧潭。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嵌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

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余怜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己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鄂、杜,则贵游之土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价四百,连岁不能售。而我与深源、克己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

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枕席而卧,则清泠之状与日谋,瀯瀯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事之土,或未能至焉。

译文:

寻到西山以后八天,沿着山口向西北探行二百步,又探得了钴铒潭。潭西二十五步,正当流急水深处筑有垒土阻水,开缺张网的鱼梁。梁上有个小土丘,丘上生长着竹子树木,丘石或骤然突起、或兀然高耸,破土而起,竞相形成奇奇怪怪形状的,几乎数都数不清;有的倾侧堆垒而趋下,就像牛马在溪边饮水;有的又猛然前突,似乎较量着争向上行,就像熊罴在山上攀登。

这小丘小得不足一亩,似乎可以装进袖子里去一般。我向小丘的主人打听情况,他回答说:“这是唐姓某家废弃的土地,标价出售却卖不出去。”我又问地价多少,答道:“仅仅四百两银子。”我同情小丘的不遇而买下了它。当时,李深源、元克己与我同游,都十分高兴,以为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就又取来了一应用具,铲除败草,砍掉杂树,燃起了熊熊大火焚烧去一切荒秽。(顿时),佳好的树木似乎挺立起来,秀美的竹林也因而浮露,奇峭的山石更分外显突。由竹木山石间望出去,只见远山高峙,云气飘浮,溪水流淙,鸟兽在自由自在地游玩;万物都和乐怡畅地运技献能,而呈现在这小丘之下。铺席展枕躺在丘上,山水清凉明爽的景状来与双目相亲,瀯瀯的流水之声又传入耳际,悠远空阔的天空与精神相通。深沉至静的大道与心灵相合。我不满十天中却得到了二处胜景,即使是古时喜嗜风景的人,也未必能有此幸运啊!

唉,凭着这小丘的美景,如果放到长安附近沣、镐、鄂、杜等地,那末爱好游乐的贵族人士竞相争购的,将逐日增价一千两,也愈来愈不能购得。现在弃置在这永州,农人渔夫相经过而看不起它,求价仅四百两,却多年卖不出去,而我与深源、克己偏偏喜爱并获得了它。这难道是确实有所谓遭际遇合吗?我将得丘经过书写在石上,用来庆贺与小丘的遇合。

篇4:柳宗元的山水游记

原文:

自余为戮人,居是州,恒惴栗。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处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出,不与培堘为类。悠悠乎与灏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

译文:

我自从成为有罪的人,住在这个州里,就常常恐惧不安。如有空闲时间,就慢慢地行走,无拘束地游玩。每日和那些同伴,上高山,入深林,走到曲折溪流的尽头。幽僻的泉水,奇异的山石,没有一处僻远的地方不曾到过。到了目的地就分开草而坐下,倒尽壶中酒,一醉方休。醉了就互相枕着睡觉,睡觉了就做梦。心里有向往的好境界,梦里也就有(在这种境界中获得的)相同的乐趣。睡醒了就起来,起来了就回家。我以为凡是这个州的.山有奇特形状的,我都游过了;可是我还未曾知道西山的奇异特别。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我因坐在法华寺西亭,眺望西山,才指点着觉得它奇特。于是命令仆人渡过湘江,沿着染溪,砍伐荆棘,焚烧乱草,一直到山顶才停下。(我们随后)攀援登上山顶,随意坐下观赏,附近几个州的土地,就全在我们的坐席之下了。这几州的地势高低不平,高处是深山,低处是洼地,像蚁封,像洞穴,(看上去)只有尺寸之远,实际上有千里之遥。(这为千里之内的景物)聚集、紧缩、累积在眼下,没有什么能够隐藏。青山萦回,白水缭绕,外与天边相接。向四面望去都是一样的景象。(登上山顶)然后才知这座山的特别突出,与小土丘不一样。辽阔浩渺啊与天地间的大气合一而不能得到它的边际,悠然自得啊和大自然交游而不知它的尽期。(于是我们)拿起酒杯斟满酒,喝得东倒西歪地进入醉态,不知太阳下了山。灰暗的暮色,由远而至,直到看不见什么了还不想返回。(我只觉得)思想停止了,形体消散了,与自然界万物不知不觉地融为一体了。(游过西山)然后才知我以前不曾真正游赏过,真正的游赏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我把这次西山之游写成文章以记载下来。这一年是元和四年。

篇5: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艺术价值

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艺术价值

在柳宗元的文学作品中,其山水游记具备了极高的艺术价值与文学价值,并体现出了他本身的高洁志趣。

柳宗元的作品在语文教材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他也成为了学生所熟知的一位文学家。从初中到高中,学生所学过的柳宗元作品包括了《黔之驴》、《捕蛇者说》、《小石潭记》等,类型多样,影响深远。但是柳宗元的文学成就主要体现在其山水游记上,这些作品文笔流畅、语言优美,同时结合了骈文的形式,将骈文与散文相结合,为山水游记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

一、柳宗元的个人经历

柳宗元,字子厚,是中唐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与苏轼等人被后世并称为唐宋八大家,在我国文坛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柳宗元所处之时,经历了盛世的唐朝已经逐渐没落,面临着内忧外患,唐王朝统治危机逐渐深化。而柳宗元为了一展政治抱负,投身到王叔文所发起的政治改革中,?M管他自身拥有着较高的政治才能,但是由于各方面的阻力,使得他的政治主张难以施展,最终随着王叔文的倒台而宣告失败。在这种背景下,柳宗元的政治热情受到了打击,其自身也受到了牵连,被贬永州,满心寂寥。被贬之后,柳宗元难免抑郁,于是寄情山水,借以抒发内心的失意。

从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中可以看到,尽管描写的是山水之景,但是却难以掩饰字里行间的失落与惆怅,他挂念社稷,却无法施展抱负,却又因为时代所限,无法畅快地抒发自己的不满,因此只能将这些愁绪融入到文学作品中。正是因为在他的山水游记中包含了真情,因此这些作品被赋予了真正的艺术之魂,在浮夸文风盛行的当时显得难能可贵。

二、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艺术特点

(一)景物刻画

1.真实性。在被贬谪的生涯里,柳宗元悲愤惆怅,满心抑郁无处可诉,只得纵情山水,遍览各处胜地,以抒情感。每当他寻找到一处景地,都会仔细观察,用心体验,因而在他的作品中,能够将山水之态传神地描绘出来,惟妙惟肖。他自己在《愚溪诗序》中也探讨,“漱涤万物,牢笼百态”,都会让读者产生一种置身实景的感觉。例如,他在《小石城山记》写道:“自西山道口径北,愈黄茅岭而下……有积石横档其垠”,在这段描述中,柳宗元详细地记录下了小石城山所处的地方,其中所使用的数量词、方位词等都能够强化作品的真实性,使读者产生更加真实的体会。

2.适宜性。在柳宗元的山水作品中,常常会对所见的众多景物加以描绘,例如山石、水流、花草、奇木等,尽管描绘对象较多,但是却不会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而是有详有略,在他精心地描绘中一一呈现在读者的脑海中。例如,在《袁家渴记》中,作者依次描绘了“渴中之景”,包括滩地、陆地、溪流等景物,并在描绘的过程中穿插了山石、花草等次要要素,“其旁多岩洞,其下多白砾;枫、?埂⑹?楠、?F、槠、樟、柚;草则兰、芷,又有异卉,类合欢而蔓生,?B?P水石。”同时还颇有情调地记录下了风起时的情境,使得文章详略适宜,具有较强的可观赏性。

(二)情感蕴含

纵览柳宗元的山水作品,可以发现其文中所体现的情感较为复杂,既有对自然万物的欣赏之情,又有政治抱负难以施展的无限愁绪,也有孤身被贬凄凉之地的寂寥之意。

1.怀才不遇。柳宗元不但拥有傲视的.文学才能,同样具备了极高的政治素养,在见到唐王朝逐渐没落之际,他极力主张改革,试图通过改革来重现盛世局面。但是由于统治阶层的腐朽,他的政治抱负失去了施展的余地,且自身被贬谪,因此在内心深处难以释怀,只得寄身山水,纵情自然,试图在自然之景中寻求到一丝慰藉。在他将山水之景记录下来时,怀才不遇的情感也自然地流露在字里行间,例如《钻?a潭西小丘记》中就将此种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沣、镐、?、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曾千金而愈不可得”,而正是由于小丘位于偏僻之所,尽管风景优美也无法吸引更多的游客。

2.凄苦心境。柳宗元对自身的境遇难以释怀,因此他感到不忿、不公,并将这些凄苦心境隐晦地融入到作品中,使得他的山水游记常常体现出寂寥之意。例如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他谈到:“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正是其心中所感的真实反映,为小石潭增添了空灵幽静的神秘美感。

3.欣赏自然。尽管柳宗元寄情山水的初衷是为了放逐自我,是将其作为排解苦闷心情的一种手段,尽管始终难以释怀,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欣赏美景的过程中他的内心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偶尔也能够忘记自身的悲惨遭遇,从自然万物中寻觅到一丝的宁静与闲适,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对自然的欣赏。例如《始得西山宴游记》提到:“悠悠乎与灏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穷”,面对美景,他暂时放下了负面的情绪,宁静融入到山水之美中。

三、结束语

对于学生来说,柳宗元是一位众所周知的文学家,在学习生涯中会接触到他的许多山水作品,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些文学作品,应当从整体入手,通过分析其山水游记来获得新的认知,加深自己的理解与感悟。

拓展阅读:柳宗元的简介

柳宗元(773年—8),字子厚,山西运城人,世称“柳河东” “河东先生”。

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柳愚溪”,汉族,祖籍河东(今山西省.永济市运城、芮城一带)。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与韩愈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并称为“韩柳”。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与唐代的韩愈、宋代的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和曾巩, 并称为 “唐宋八大家”(柳宗元为唐宋八大家之二) 。唐代宗大历八年(773年)出生于京都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

柳宗元出身于 官宦家庭,少有才名,早有大志。早年为考进士,文以辞采华丽为工。贞元九年(793)中进士,十四年登博学鸿词科,授集贤殿正字。一度为蓝田尉,后入朝为官,积极参与王叔文集团政治革新,迁礼部员外郎。永贞元年(805)九月,革新失败,贬邵州刺史,十一月柳宗元加贬永州司马(任所在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在此期间,写下了著名的《永州八记》(《始得西山宴游记》《钴鉧潭记》《钴鉧潭西小丘记》《小石潭记》《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元和十年(815)春回京师,不久再次被贬为柳州刺史,政绩卓著。宪宗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819年11月28日)卒于柳州任所。交往甚蕃,刘禹锡、白居易等都是他的好友。

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其文的成就大于诗。其诗多抒写抑郁悲愤、思乡怀友之情,幽峭峻郁,自成一路。最为世人称道者,是那些清深意远、疏淡峻洁的山水闲适之作。 骈文有近百篇,散文论说性强,笔锋犀利,讽刺辛辣。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哲学著作有《天说》《天对》《封建论》等。柳宗元的作品由唐代刘禹锡保存下来,并编成集。有《柳河东集》《柳宗元集》(中华书局1979年版)。

篇6: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诗性

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诗性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以情景交融的诗境、浓郁悠绵的诗味凝聚了它不朽之魅力,构成了它独特的诗性美。

在唐宋诸家中,“山水游记则推柳独步”(陶元藻《燕川集》卷十二《书柳文》)。柳宗元的山水游记绝大部分是柳宗元被贬柳州后所记,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是“永州八记”:《始得西山宴游记》《钴 潭记》《钴 潭西小丘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它们构成一个连章组诗式的艺术整体。柳宗元的《游黄溪记》和记亭堂的《永州韦使君新堂记》《永州崔中丞万石亭记》也都是优秀的山水游记文。细细品味这些山水游记文,便会发现,正是幽愤凄美的诗情、情景交融的诗境、浓郁悠绵的诗味构成了的诗性美凝聚了它不朽之魅力。

诗在本质上是蕴含情感的。感情充沛,是诗最主要的特征。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已不是客观地摹写山水,而是赋予了其浓郁的主观感情色彩,这种情感充盈在山水游记之中,使之具有了诗情。“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至永州。作为一个充满激情和抱负的政治改革家,突然身陷绝境,柳宗元进入了人生的最低谷。“**一跌逝万里,壮心瓦解空缧囚”(柳宗元《冉溪诗》)。妻子早逝,没再续娶,未有子女以尽封建“无后为大”的孝道,更增添了精神上的痛苦,恶劣的自然环境又造成他身体的痛苦,他的精神更陷于孤独惶恐和焦虑之中。种种不幸和痛苦让生性“俊杰廉悍”(韩愈《柳子厚墓志铭》)、坚毅执著的柳宗元幽愤难抑,只有向山水寻求解脱,“闷则出游”(《与李翰林建书》),“自余为戮人,居是州,恒惴栗。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始得西山宴游记》)。明代茅坤可谓深知柳子厚:“与山川两相遭:非子厚之困且久,不能以搜岩穴之奇;非岩穴之怪且幽,亦无以发子厚之文。”(《唐宋八大家文钞?柳柳州文钞》卷七)

柳宗元笔下山水皆柳之山水,充满了幽凄冷峻、孤傲不逊、愤世嫉俗的强烈感情。愚溪处“嘉木异石错置,皆山水之奇也”,却“无利于世”,形似自责自抑,实乃愤愤之词,可又表现得含蓄深婉,似溪水婉转而至。再如《钴 潭西小丘记》中云:

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余怜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己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 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而我与深源克己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

钴 潭西小丘是“唐氏之弃地”,其实也包括自己在内的弃而不用、报国无门、流落天涯的伤感和牢骚不平的深意;如果将这个钴 潭西的小丘置之“丰、镐、 、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而实际上,小丘被命运抛弃在穷乡僻壤,无人赏识和赞美,以四百钱的低价出售,数年也找不到买主,何其悲也。柳宗元为小丘叹惋,为小丘鸣不平,隐以自喻,述说自己的命运不济,慨叹自己的'生不逢时,“全为放臣写照”(高步瀛《唐宋文举要》甲编)。徘徊咏叹,富于诗情。“(西)山之特立,不与培 为类”(《始得西山宴游记》),这里借西山象征性的比兴寄托,显示了作者虽处逆境却不同流合污、峻洁特立的崇高品格,西山实际上已成为这种品格的化身。正是论者所谓柳宗元“文有诗情”(林纾《柳文研究法》)。

所谓诗的意境,是作者的主观感情和客观景物相互作用而形成的艺术境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及“有我之境”时指出:“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柳宗元“投迹山水地,放情咏《离骚》”(《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游记写景往往融入他遭贬后抑郁忧愤的心态,所以好写清幽之景、冷寂之美,构成幽冷凄清的意境。如《始得西山宴游记》“幽泉怪石,无远不到”,《钴 潭西小丘记》“清泠之状与目谋, 之声与耳谋”, 《钴 潭西小丘记》“其清且平者且十亩余”,《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下见小潭,水尤清冽”,“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游鱼“皆若空游无所依”,“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幽泉怪石”、“清泠”、“其境过清”,在对这些景物的描写上,作者都着眼于一个“清”字,或水的清凉、明净,或环境的寂静,天然幽旷,虽然都是景物本身固有的特征,但更有作者贬谪永州后的孤寂凄怆之冷清,哀怨凄幽,感慨身世,动人心魄,让人难分是物还是我。正是这种浓郁的感情著之山水,与其相互作用而形成了独特的艺术境界。

清人刘熙载在《艺概?文概》中说:“柳州记山水,状人物,论文章,无不形容尽致;其自命为‘牢笼百态’固宜。”子厚写景常注入自己的人格力量,所以他又好写怪异之境、奇崛之美。再如《钴 潭西小丘记》写奇石:“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 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始得西山宴游记》写西山:“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小石城山记》写小石城“环之可上”,这些难道不是柳宗元坚贞倔强品格的折射与写照吗?作者将自己的主观情感寄寓并融入了对山水的描写之中,构成了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诗境。“文有诗境是柳州本色”。(林纾《柳文研究法》)

画要有气韵,诗也讲究韵味。诗的韵味,是指一种深远悠长、耐咀嚼的神致,这是构成诗意的重要组成部分。柳宗元的游记散文具有深广的意蕴,再现了奇崛的自然山水,同时也借山水感慨身世遭遇,展示了其高洁的人格,而其中所揭示出的深邃的哲理,更是耐人寻味,这便构成了其游记散文的诗味。

柳宗元始得西山时,赞颂道:“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穷。”(《始得西山宴游记》)西山高峻挺拔,气概非凡,超脱尘俗,与宇宙浩气连为一体,无止境;与造物者交游,没有终极。作者对创造化育万物大自然的体悟与崇敬,则进一步向我们昭示了柳宗元对生命的哲学思考。“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始得西山宴游记》)这种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奇妙感受,正是他游览山水的最大收获。这种感受陶渊明曾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来表达,其微妙的道理也只能用“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来传达。柳宗元山水游记中所传达的这种与万物一体的真味也只能由我们读者自己来体会了。柳宗元借以游西山与兴发情感巧妙结合,大大丰富了文章的思想内涵,使它具有了发人深思的艺术力量。再如《愚溪诗序》中的溪水之景令柳宗元喜爱,使他愿意卜居于此,可是竟得名为“愚溪”,实在耐人寻味。亦溪亦人,富有空外之音,清空灵动之处给人以悠绵韵味,让读者自己去体会他迁客骚人之幽愤。这种讽谕性和象征色彩,使得所写眼前之物、文中之事,具有一种弦外之音,其寓意十分鲜明,增强了散文含蓄深曲、蕴藉隽永的特色。柳宗元的游记篇幅短小、文笔简洁、结构完整,欣赏山水渐入佳境的过程更是能将读者一起带入“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的“天人合一”之境界,让读者同样体会到他在游览观赏中所达到的返璞归真、超越天地的感受。这种更深层次的哲学韵味使柳宗元山水游记更具诗味。

柳宗元山水游记的韵味还体现在作者对山水执著追求的情感和态度上。“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 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始得西山宴游记》)作者写山水景物的句子是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因为它让人们看到了作为迁客骚人的不平和愤懑,可这些叙述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潇洒任诞、放任山水、随形自然、安贫乐道的柳宗元。只有将自己的苦闷、遗忘消散在大自然中的人,才会达到“与万化冥合”的境界。在困境中不同流合污、保持高洁特立确实让我们看到了柳宗元品格的高洁,但在困境中仍能尽享生活之乐趣,追求生命之真谛,更显示出其思想品格的可贵与可敬。而这一点更是需要我们细心体会的。

总之,在唐宋散文中,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将情、景、理三者紧密融合,以其幽愤凄美的诗情、情景交融的诗境、浓郁悠绵的诗味构成的诗性美凝聚了它不朽魅力,从而独步唐宋。这也是柳宗元游记散文的艺术特色和成就之所在。

篇7: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作文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作文

山水游记是柳宗元散文中的精品,也是作者悲剧人生的审美情趣的结晶。身世遭遇和环境的压迫,造成心理的变异,长歌当哭,强颜为欢,聊为优游,乐而复悲。郁愤填膺时,憎山恶水,以山水为“狴牢”(《囚人赋》);一人独游时,又与之同病相怜,并借山水之“幽幽”“窅窅”以“处休”、“观妙”(《永州龙兴寺东丘记》)。由意在渲泻悲情到艺术地表现自然,将悲情沉潜于作品之中,形成了柳氏山水游记“凄神寒骨”之美的特色。

翻阅这些主要写于永州贬所的记游之作,会突出地感觉到,其中呈现的大都是奇异美丽却遭人忽视、为世所弃的自然山水。在描写过程中,作者有时采用直接象征手法,借“弃地”来表现自己虽才华卓荦却不为世用而被远弃遐荒的悲剧命运,如《小石城山记》对小石城山的被冷落深表惋惜和不平,《钴鉧潭西小丘记》直接抒写对“唐氏之弃地”的同情,都具有“借题感慨”(林云铭《古文析义》初编卷五)的特点;但多数情况下,作者则是将表现与再现两种手法结合起来,既重自然景物的真实描摹,又将主体情感不露痕迹地融注其中,令人于意会中领略作者的情感指向。如“永州八记”中最为人称道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记游文字,其中不独写景状物绘声绘色,生动传神,而且可以见出作者观察之细,用笔之妙。开篇未见小潭,先闻水声,因闻水声,转觅小潭,即表现出行文的曲折变化;篇中写水之清却于水着墨不多,而是借石之底、鱼之游、日光之影来表现,可谓匠心独具;至于篇末对清冷寂寥之境的描摹和气氛的渲染,更隐然展示出被贬者凄楚悲苦的心态,令人读后为之怦然心动。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是真正的艺术性的文学,美的文学。他善于选取深奥幽美型的小景物,经过一丝不苟的精心刻划,展现出高于自然原型的艺术之美。用他的话说,就是“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即通过文学家的发掘、加工和再创造,将那些罕见的胜境传给世人,以免“贻林涧之愧”(《邕州柳中丞作马退山茅亭记》)。他要用自己的全副精力和才情,去“漱涤万物,牢笼百态”(《愚溪诗序》),借以安顿他那颗悲哀苦闷的灵魂,并从中获得些许凄美的.怡悦。在他笔下,自然山水是那么纯净,那么奇特,那么多彩多姿,那么富有灵性!水,有涧水,有潭水,也有溪水。这些水或平布石上,“流若织文,响若操琴”(《石涧记》);或奔流而下,“流沫成轮,然后徐行”(《钴鉧潭记》);或因地势、流速的差异,呈现出“平者深黑,峻者沸白”(《袁家渴记》)的特点。石,有横亘水底之石,有负土而出之石,园林之石“或列或跪,或立或仆,窍穴逶邃,堆阜突怒”(《永州韦使君新堂记》);山野之石则“涣若奔云,错若置棋,怒者虎斗,企者鸟厉”(《永州崔中丞万石亭记》),形貌态势各各不同。至于林木山风,更是生气勃勃,气象万千,“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勃香气,冲涛旋濑,退贮溪谷,摇扬葳蕤,与时推移”(《袁家渴记》)。这里,有动有静,有形有色,有疾有缓,有点有面,刻划细致而不琐碎,语言精炼而极富变化,文势则严整劲峭而不乏参差舒缓,用刘熙载的话说,就是:

“如奇峰异嶂,层见叠出”,“柳州记山水……无不形容尽致,其自命为‘牢笼百态’,固宜。”(《艺概·文概》)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上承郦道元《水经注》的成就,而又有了突破性的提高,它不是对山水的纯客观描写,而是在描写中贯注了一股浓烈的寂寥心境,且借对山水的传神写照来表现一种永恒的宇宙情怀。在《钴鉧潭西小丘记》中,他这样写道:

枕席而卧,则清泠之状与目谋,瀯瀯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

深邃幽寂的环境,适足以安放作者凄苦的心地,使他在自然美中获得暂时的忘却,以虚静的心神,达到与自然的合一,展现出一种如雪天琼枝般的清冷晶莹之美。

篇8:柳宗元“山水游记”艺术特点简述

柳宗元“山水游记”艺术特点简述

柳宗元(公元773年—公元819年),字子厚,汉族,河东(现山西运城永济一带)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世称“柳河东”、 “河东先生”,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并称为“韩柳”,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

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其文的成就大于诗。骈文有近百篇,散文论说性强,笔锋犀利,讽刺辛辣。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有《河东先生集》,代表作有《溪居》、《江雪》、《渔翁》。

一、对古文运动的贡献与散文创作实绩

柳宗元在古文运动中的贡献是与韩愈连在一起的,他们在散文创作上有着众多的开拓,这里概述最主要的两个方面。

一是在勇于创新的基础上建立了新的散文美学规范。韩、柳在文学观念上否定了六朝的“文笔”之分,把散文引入了杂文学的发展路途。从辞采来说,韩、柳既一致反对“绣绘雕琢”、“类乎俳优者之词”的骈文末流,又在自己的文章中尽量吸收骈文的优长,用不少整齐有力的四字句夹杂于散体文句之间,造成长短错落、音调铿锵的声情效果,“引物连类,穷情尽变,宫商相宣,金石谐和”(韩愈《送权秀才序》)。就柳宗元来说,他力主博采众长而自铸伟词,在写作时“抑之欲其奥,扬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节,激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答韦中立论师道书》),对遣词造句和文势的营造给予了极高的重视,并对一些常用助字的性质和作用予以辨析,“所谓乎、欤、耶、哉、夫者,疑辞也;矣、耳、焉、也者,决辞也”(《复杜温夫书》),其主要目的乃在于严格语言文辞的使用标准,避免歧义。

二是将浓郁的情感注入散文之中,大大强化了作品的抒情特征和艺术魅力,把古文提高到了真正的文学境地。读韩、柳的散文,会感到一股股迎面扑来情感浪潮,会感到令人神摇魄动的鲜活灵魂和生命力。具体来说,柳宗元文如崇山峻岭,简古峭拔,立意精警。他的书信,充溢着椎心泣血的身世之悲;他的游记,渗透了人与自然的亲和之情;他的不少论说文则具有“笔笔锋刃,无坚不摧”的特点,令人读来,如亲眼目睹他“隽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韩愈《柳子厚墓志铭》)那慷慨激切的英姿,而又领略到很强的艺术之美。

总之,唐代散文到了韩、柳这里,可以说是竖起了一道明确的界碑。此前,文多平庸、苍白,较少感染力;至韩、柳而面目为之一变,于浑厚坚实中寓有一气贯注的精神气脉和情感力量,展现出异常鲜明的个性特征。

柳宗元一生置身偏远贬所,他从别一角度冷静地思考着各类哲学、政治、社会、人生问题,写出了《贞符》、《封建论》、《时令论》、《断刑论》、《天说》等一系列哲学论文。也写出一批闪耀着思想火花而又意味隽永的短篇杂文,他的杂文有两个显著特征:一是正话反说,借问答体抒发自己被贬被弃的一怀幽愤,如《答问》、《起废答》、《愚溪对》等。二是巧借形似之物,挟击政敌和现实,如《骂尸虫文》、《宥蝮蛇文》、《憎王孙文》、《斩曲几文》等。柳宗元的寓言文大都结构短小而极富哲理意味,如《三戒》、《永某氏之鼠》、《临江之麋》、《黔之驴》等。柳宗元的传记文与抒情文也颇有佳者,如《捕蛇者说》、《段太慰逸事状》、《童区寄传》、《祭吕衡州温文》等。

二、“山水游记”创作实绩

山水游记是柳宗元散文中的精品,也是作者悲剧人生和审美情趣的结晶。作者被贬永州期间,为排遣忧闷,常寻幽探胜,寄情山水,并形诸笔墨,其中以“永州八记”为著。这八篇是:《始得西山宴游记》、《钴鉧潭记》、《钴鉧潭西小丘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以及《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另有《游黄溪记》等。

翻阅柳宗元这些主要写于永州贬所的记游之作,会突出地感觉到其中呈现的大都是奇异美丽却遭人忽视、为世所弃的自然山水。在描写过程中,作者有时采用直接象征手法,借“弃地来表现自己虽才华卓荦却不为世用而被远弃遐茺的悲剧命运”,但多数情况下,则是将表现与再现两种手法结合起来,既重自然景物的真实描摹,又将主体情感不露痕迹地融注其中,令人于意会中领略作者的情感指向。

柳宗元还善于选取深奥幽美型的小景物,经过一丝不苟的精心刻画,展现出高于自然原型的艺术之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即通过文学家的发掘、加工和再创造,将那些罕见的胜境传给世人,以免“贻林涧之愧”。他要用自己的全副精力和才情,去“漱涤万物,牢笼百态”,借以安顿他那悲哀苦闷的灵魂,并从中获得些许凄美的怡悦。

三、“山水游记”的两大特点

1、不为写山水而写山水,而把自己的悲愤积郁的情感寄托于其中。

身世遭遇和环境的压迫,造成心理的变异,长歌当哭,强颜为欢,聊为优游,乐而复悲。郁愤填膺时,憎山恶水,以山水为“狴牢”;一人独游时,又与之同病相怜,并借山水之“幽幽”、“窅窅”以“处休”、“观妙”。从宣泄悲情到艺术地表现自然,将悲情沉潜于作品之中,形成了柳氏山水游记“凄神寒骨”之美的特色。概括地说,柳宗元游记在摹写境界,描绘自然山水美的时候,具有独具的审美特征,那就是他喜欢写清幽深邃之景,遭遗被弃之地,怪异特立之物,除恶去秽之事。

善于精细形象地写出奇峭幽冷的境界,是柳宗元游记的创造,而他这种独特的审美追求则是由他内在的精神世界所决定的,即为他遭贬后孤寂失意心情的深刻反映,是他被冷落后抑郁忧愤心态的曲折外化。柳宗元本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也有杰出的才能,但由于他参加了永贞革新遭致失败,被远贬茺州,成了一名“僇人”,从此有才不得施展,有志不得实现,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感严重地困扰着他,这种心情寄之于他的游记就表现为喜欢写被弃不售的美好事物。《钴鉧潭西小丘记》“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一段,真可说是血泪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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