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村庄经典散文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作者:野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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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村庄经典散文

篇1:落雪村庄经典散文

落雪村庄经典散文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洒一夜,巨大的雪片一片又一片无声地落在我年少时走过的山路上。天地混沌,白茫茫地一片,大雪覆压着村庄和整个山野。漫天的雪片把村庄搅乱了,只剩下几间茅屋孤零零的横斜在村头的山腰。

大风呼呼刮过山岗,仿佛是喝醉了酒的大汉摇得屋外几棵孤零零的老树呼呼作响。屋外寒风彻吹了整整一夜。我关起门窗生怕这冰冷的寒意掠走屋内仅剩的几丝暖意。父亲告诉我,昨天夜里村东的老王死了,老王是个地地道道农民,像行走在黄河边上千千万万个农民一样,默默地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然后又默默地死去。

父亲说,老王打了一辈子光棍,没留下一男半女,他是在那个寒风吹彻的夜里死去,陪伴他的只有那条像他一样衰老的黄狗。他是第二天被人发现的,人发现他时只留下那条在昏暗的小院里哀鸣的老狗,其他的他什么都没留下。第二天,他那冰僵的躯体就被抬走了。雪又是没完没了地下着,淹没了那条老狗的悲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一直在想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村里的老人告诉我,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谁也无法逃脱。

屋内的炉火烧的很旺,我索性丢入一把干枯的柴草,顿时火苗从炉盖的缝隙里窜了出来,发出噼啪的声响,炉火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内。每年冬天,总有一些人在寒夜中默默地死去,倘若没有人发现他们遗留的冰冷的骸骨,想必是没有人知道曾经还有他们存活在这世上。

我忽然暗自庆幸起来,庆幸自己羸弱身子骨居然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季。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幸运,有些人天黑时睡下去,就再也没有醒来。再为人看到时却早已化为了一?黄土,留下的只有村西那些孤零零的墓碑。

乡村的冬季遍布严寒,村中许多老人的生命像是那些孤零零的高挂在光秃秃的树杈上的巢窠在这寒冬腊月的风中摇摇晃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仿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

我在村边曾经见过一位老翁,年过八旬却依然精神矍铄,在大雪中依然戴着斗笠在村西的河边只身垂钓。听说他现在依然健在。但是为什么有些人的生命却熬不过那漫漫冬季的严寒?

多年以后的一个秋天,我站在横斜的盐碱荒滩里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个霞光烂漫的秋天,北方的`大风刮过黄土岗,扬起阵阵尘土,落在盐碱荒滩里那一片潇潇洒洒的芦苇丛里。暮色压得很低,西方的天空泛着一片金黄,我看到那一坡的芦苇丛在秋风中前簇后拥,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波浪涌向天边。我看到金黄而泛红的夕阳在芦苇的簇拥中显现的美丽而悲壮。

刹那间我就懂了,看着那些冬日里瑟缩在大雪负压下的生命,此刻如此的潇洒,挺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天,是因为它们生命里有一盏在寒冬腊月里依然可以点亮发光的灯。这灯光足以挺过漫长的孤寒岁月。

我想起了那些年月我踏着满地星光,伴着晨起鸡鸣求学的时光;想起了母亲掂着她的小脚踏过门前的那段石板;我想起了木门上诉说着岁月沧桑已然锈迹斑斑的铁锁…

我终于知道这些年一直有一个东西在陪伴着我度过漫漫长夜,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岗。我到现在还在想倘若村中那些老人心中有灯,村西也许会少几个孤零零的坟头…

屋外的雪更大了,落在那些年月我走过的路上。

我站在山腰再一次回望这被大雪覆压的落雪村庄。

篇2:落雪的村庄散文

落雪的村庄散文

雪通常是在半夜落下来。那个时候,我睡在帐子窠里,娘在床边纳鞋底,忽然,起风了,风声呼一呼地打鼾一样,从土屋的屋顶上走过,油灯晃了晃身一子又站稳脚根,屋梁咔咔地响,像要离开屋子远走,我想,大风会把我们的土屋带往哪一个方向?娘侧耳听了一会,要落雪了,她说。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原先昏暗的屋子里米汤汤的白,东庄一毛一狗叔接新娘子时一屋子糊上了白纸,也只有这样白吧,贴到木窗前往外望,屋顶、猪栏、田畈、山岭都白了,而雪花还在密密麻麻地往下掉落。

这样的早晨,我拎着火钵,两一腿一拐一拐地往几里外的学校走去。雪天的路又阔又长,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踩在雪上嚓嚓的声音。有一道小木桥是必经之路,过桥拐弯,就差不多到了。那天走近小桥时,忽然看见桥边蹲着一头小兽,又灰又黑的一毛一,又猫又狗的脸,雪光映照下的身躯仿佛一一团一黑夜,两只眼睛闪出绿莹莹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心下一慌,脚下一滑,顺着小路旁的斜坡滚石夯一样滚了下去,直滚到下边油菜地里才停住,火钵里的炭火吱吱地倒在雪里叫。等我爬起来,雪裹了一身,我干干地哭了几声,又爬上坡,继续往学校走去。

小兽早不见了,可那个黑色的影子像个神秘的梦,一直在我心里晃荡,不知为什么,那年八岁的我竟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过这件事,包括娘。此后,每逢雪天,那头神秘的小兽就如约而来,我心里便充满了莫可名状的忧伤和黯然。

在我上学去的时候,另一些人却从山外走来,黄昏时分,他们挑着担子在蓝莹莹的雪中走进村庄,他们是弹棉匠。年年第一场雪一落,他们就背起长长的弹棉弓子来了,等最后一场雪落下时,他们就又扛起弓子走了,总是那么准时,他们仿佛是雪花的儿子。

这群弹棉匠中有一个是我的干爸。天刚擦黑,我放学回家,推开门,油灯早早掌上了,我的干爸正佝偻着腰身上下翻飞,嘣嘣的弦声伴着棉絮飞扬,干爸的脸上、身上昏蒙蒙一片,我一时分不清这是雪里还是雪外,大雪是不是干爸弹出来的?大雪有的时候也是很温暖的,我寻思着。

又一个黄昏,最后一场雪落下来了,干爸要走了,父亲让我送干爸一程。踩着干爸雪上的脚印往村外走,走上村口的山梁。干爸让我不要送了,他摸了摸一我的头,回身望了一眼村庄,村庄里升起线细的炊烟,惨淡的狗叫,以及几朵稀稀落落的.灯火,我听见干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下了山梁,走了。多年以后同样的一个黄昏,我也要出山了,站在当年干爸站着的地方,我也回头望了一眼落雪的村庄,我望见了村庄这会子就像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漫漫风雪里哪里是她的家?我就想把村庄整个地抱起来,放进怀里,像抱我的小妹妹一样,用体温去暖她,任她用冰凉的手指触一摸一我,这时,我泪水盈盈;我有些明白当年干爸的那一声长叹了,我相信,当年,他面对的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季节,一个落雪的村庄……

在落雪的村庄发生的这一切,现在只能飘在我的记忆里了。近十年了,村庄没有落雪,一切似乎都在学习着南方,连天气也跟着学了。没有白雪覆盖着的冬日村庄,显得那样浮躁、黝一黑。一个村庄如果没有了落雪,就像一个人没有了白发亲娘。落雪的村庄呀!

篇3:落雪散文

落雪散文

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像是过了好长一个初春。总觉着无雪不是冬,盼望着能早点落雪。忘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何时飘落,好在腊八这天总算落了今冬第二场雪,这才有了丝丝冬意。

腊八的雪,浓密于午夜时分,稀疏于次日清晨。一夜之间,大地万物银装素裹、素雅静美,一种冰清玉洁的清新雅韵扑面而来,宛若置身于一个琉璃的世界。

或许是昔日嬉戏的孩童们被风雪攆进了屋子里的缘故,落雪的日子忽然格外寂静了,只剩下不知疲倦的'风和着雪缠缠绵绵,洋洋洒洒。此时,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待在暖和的屋子里,同奶奶抗议,嚷嚷着要去雪地里嬉戏……

走出屋外,风劲吹,雪漫舞。很想触摸一下久违的雪瓣儿,却是来不及观赏就融化了。那些凋落的树叶的枝头也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随着寒风微微颤栗,几只调皮的麻雀在枝头跃动,一不小心,雪花被抖落到了脖颈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好不惬意。

雪里天将晚,街市无买卖。平日里沿街叫卖的商贩少了许多,人们大都匆匆而过,奔着暖和的家里而去。呵呵,虽然这冰天雪地别有一番美景,可怎奈室外美丽冻人!?

雪停了,朝阳初升,阳光下的雪一闪一闪的折射着光芒。午间,老人坐在阳光下享受着冬日的温暖,孩童们四处追逐嬉戏,甚是祥和

这一次落雪,也在提醒我们,年已经不远了。远方的游子啊,故乡已装扮的秀美无瑕,翘首盼你们平安归来……

篇4:雪落无声散文

雪落无声散文

0 ……………………

我对无声飘落的雪有着一种无言的敬畏。在我看来,无声的雪要比暴风雨神秘可怕得多。或许,雪无声地飘落,就像生命的降临或离去,让人在蓦然回首时惊讶不已,惊讶不已……

1 ……………………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父亲背着包裹走进了雪里,他是去北大荒看望爷爷奶奶。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都要背着一捆旱烟和一袋豆包,去一趟北大荒,看望爷爷和奶奶。

我趴在窗台上,哈哧哈哧地吹化一块玻璃,看着父亲一点一点地走进雪里,然后,我的眼前就迷迷茫茫一片,除了无声飘落的雪,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之间就蹦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雪越下越大,把我们的房屋,把我的父亲和我们每个人,都埋起来了——我们只好像田鼠一样从雪里打个洞钻出来,再从别的洞一口钻进去,到邻居家串门……

我被自己这个美妙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

2 ……………………

我真是一个不懂忧愁和悲伤的傻孩子。

父亲无声无息地走进雪里,我竟然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傻笑。

我竟然连一点预感都没有。

笑过之后,我还有一些嫉妒父亲:走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就可以坐上汽车,接着还可以坐上火车,哼!……后来想到父亲到北大荒看望了爷爷奶奶,或许能够带了糖果和新袜子回来,我们就可以欢天喜地地过年了,我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可是,第二天,父亲却被一辆马车拉了回来。他直一挺一挺地躺在车上,旁边放着那捆旱烟和那袋豆包。

雪花仍在无声地飘落着。

父亲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等着大雪把他埋起来。

父亲不知道冷了,也听不见我们的哭声和叫一声了。

他死了。

父亲死了。他坐的汽车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坐上火车,还没来得及把旱烟和豆包送给爷爷奶奶,就死了。

3 ……………………

父亲死了,我还活着,我的爷爷和奶奶还活着,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还活着。我的几个叔叔和姑姑瞒着爷爷和奶奶,从北大荒赶过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他们都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有几次哭着哭着还紧紧地把我抱住,更悲伤地哭下去。

我感到了父亲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为悲痛的事。

父亲被埋在了冰天雪地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田鼠似的打个洞钻出来,回到家里串门了。

我当然还无法理解父亲的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

大人们皱着眉头商量如何瞒住爷爷奶奶。

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并不糊涂。如果他们糊涂一些,事情可能就好办了。我觉得我的父亲,确实给我们活着的人,留下了一道难题。

小叔把双手插一进头发里,痛苦地说:“这可怎么回北大荒去,回去了可怎么跟两个老人交待……”

小叔那时刚成家不久,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在我的面前可能是个大人,可在爷爷奶奶面前又是个孩子。

我觉得小叔真是可怜。于是,我挺了挺脖子,咽下一口唾沫,说:“要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北大荒,我去跟爷爷奶奶说。”

大人们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我,问:“你,去说什么?你,怎么去说?”

我说:“我就说,我的`爸爸没死,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这不,他让我替他来看看你们……”

大人们盯着我,盯着我,互相传递着苦笑,突然就都哭了起来,哭成了一一团一。

4 ……………………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感动了我的叔叔和姑姑,他们居然同意带我去北大荒。

当然他们并不放心我,反反复复地又让我练习了许多遍:见到爷爷奶奶第一句话怎么说,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如果爷爷奶奶这样问了该怎么回答,那样问了我又应该怎么去回答……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我和我的叔叔姑姑,背了那两袋旱烟和豆包,走进了雪里。

天很冷,我却走出了汗。我不用叔叔和姑姑背,我要自己走。我在雪地里摔了几个跟头,但我爬起来继续走。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我,但我又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力量。

汽车里很挤,挤得像个闷罐。我大汗淋一漓。想起父亲每次都要这样闷在车里活受罪,我却呆在家里以为他是在享福,觉得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火车哐当哐当地来了,随着人流呼爹喊娘地挤上去,却早没了座位。迷迷糊糊地靠在大人腿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倒真的觉得我被大雪埋住了,正在拼命往外打洞,拼命地往外钻……

我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感慨:觉得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5 ……………………

就这样,我来到了北大荒。

爷爷奶奶惊讶地看着我。那种惊讶既让我感到陌生又让我感到亲切。我知道我是来安慰爷爷奶奶的,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奶奶突然拉住我,亲一热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叔叔和姑姑就趁机在一旁打哈凑趣,屋里屋外顿时就充满了一片欢笑声。

爷爷说:“好啦,你们不是说出去买老牛吗……”

小叔愣了愣,赶紧说:“是呀……这不,给你带回了一头小牛嘛!”就又把我往前推了推。

大家都看着我,不很自然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一直抿着嘴,我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小叔把我们背去的旱烟打开,对爷爷说:“这是……我大哥,让我们,给你带来的。”

爷爷并不做声,用手捏了一小撮旱烟,在手心上捻碎,又轻轻地抖在一块纸上,慢慢地卷了。

姑姑忙找了火柴递给我。

我给爷爷点上烟。我发现爷爷的手有点抖。

烟雾笼罩了爷爷的脸。

爷爷呛了一下,咳嗽着说:“好……好烟,有劲。”却拉了小叔一把,往屋外走去。

小叔一个激灵,慌乱地扫了我一眼,低下头跟在了爷爷身后。我的心陡然一紧。

我要撒尿。

来到屋外,看见爷爷带着小叔径直走进了仓房。

“嘭”的一声,仓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愣了愣,鼓起勇气跟到了仓房前。

仓房里很黑。我贴在门上往里看,黑一洞一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跟我说实话,”我听见爷爷说,“是不是你大哥,出了什么事?”

“没有……”小叔的声音。

“没有?你以为我老了我糊涂了,我聋了哑了脑袋不转弯了,是不是?”

“爹——”

啪,一记耳光。

我听见小叔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爹,你可要,挺住啊……”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你们,不让你妈知道就行了,”爷爷吼了起来,“干吗还瞒着我,干吗不让我去见你大哥最后一面……你,你们,天啊,呜……”

爷爷哭了。

爷爷什么都知道了。

我心里突然对小叔生气:太不坚强了,两个耳光就什么都打出来了,不让我说你怎么啥都说了?

哐当一声,我推开了仓房的门。

爷爷和小叔怔怔地盯着我。

爷爷突然用手抹了一把脸,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叔说:“还不快起来,这孩子这么老远来了,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知道去给买点鞭炮?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呀,啊?这点小事还用我操心吗,啊?”

6 ……………………

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他动不动就发火。但对奶奶和我却例外。奶奶经常唠唠叨叨地说他几句,他也不还嘴,只是埋下头去一抽一烟。他见了我也总要挤出一点笑,或者轻轻摸一摸一我的头。可我却总不太敢接近他。

后来爷爷就经常把自己关进仓房里去。我只远远地看着仓房的门,更不敢靠近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爷爷。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又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正月十五那天,爷爷突然病倒了。我们都围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爷爷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出来,给了我,让我去买点花炮放。

看着爷爷那突然间就变白的头发,仿佛是落了一层雪,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爷爷晃晃头,不让我哭……

这样,在父亲去世一个多月以后,爷爷又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和我。他留下嘱托,让我留下来陪奶奶,并一再叮嘱坚决不能把父亲的事告诉奶奶。

7 ……………………

雪花轻飘,慢悠悠地从天上落下来,一点声息都没有。但在我的心里却轰然作响。我记忆中的父亲和爷爷是那么坚强,可他们却都悄然离去,融化在泥土里,根本无法像田鼠一样钻出来了。

我们谁也不敢在奶奶面前提起父亲的事。

好在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变得糊涂起来。

开始,她还偶尔提一提父亲,说说父亲小时候的事,或者骂骂父亲没有良心:过年过节他不来,爷爷死了他也不来……后来她就干脆什么也不提了。

她什么也不提我们当然更不会去提。

每天吃了饭,奶奶要么睡上一觉,要么就让我牵着她的手,到外面走走。她越来越离不开我了,甚至一会儿工夫看不见我,都要发疯似的找。

奶奶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老小孩。

这既让我的心里有些难过,又让我们活着的人都偷偷舒了一口气。

奶奶就这样快乐无忧地活了下来。

我们也就暗自庆幸,跟着快乐无忧地活着。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一个很平常的日子,92岁高龄的奶奶突然得了病。

大家忙着要送她去医院,她却摆了摆手,说:“没用了,我这回是真的不行了,你们,就别费事了。”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几个很有经验的老人,在一旁商量,是不是把我父亲的事告诉她,免得到了“那边”,母子不相。

奶奶招招手,让我们都围过去。她笑了一下,平静地说:“什么都不用瞒我了,有些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奶奶说着,慢慢合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奶奶——”我扑过去,跪在她的身旁。

呼啦一下,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天上的雪花这时又飘洒下来,无声无息地飘洒着,似一曲沉静的生命挽歌,更似一段热情洋溢的生命礼赞。

我仰起脸,接住天上的雪花,但雪花落到我的脸上,就化了;那雪花就一直化到我的心里,融合在我的血液中,终于汩一汩地流淌……

眨眼之间,大地上一片银白。

篇5:落雪的散文

落雪的散文

苏州人不说下雪,而说落雪。

同样的,苏州人也不说下雨下冰雹,而都说落雨落冰雹。关于这些天气,苏州人似乎特别钟爱说一个“落”字。

先且不说发音,就一个“落”字,从字形上看就比“下”字有韵味,更能形象地展现出雨雪冰雹从天空自上而下时的情景,那种空间和立体感毕现。再说字音,其音也比“下”之音有魅力,更能表现出雨雪冰雹落下时的轻重缓慢之境。看来,说“落雪”“落雨”“落冰雹”更能体味出苏州人对雨雪冰雹下起时的感觉。

相形“落雨”“落冰雹”,苏州人喜欢的是“落雪”。因为“落雨”对苏州人而言是不足为奇的,不论是淅淅沥沥的春雨还是迅疾直下的雷阵雨。雨,于苏州人而言似我们的家常菜一样普遍。“落冰雹”虽然在苏州也与“落雪”一样罕见,但是人们似乎对冰雹都不甚感兴趣。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会在冰雹里漫步玩耍的,躲还来不及。而“落雪”就不一样了,雪一落,许多人往往会伞也不撑,兀自迎雪而舞,漫天飞雪里欢欣不已,不光是小孩,不少大人也如此。冰雹和雪在苏州都是难得落的,一旦落了也不长。从时间上看,冰雹落得时间更短,好像剽悍的勇士,来势生猛、去势匆匆。雪就不同了,雪宛若姗姗来迟的天使,舞步翩跹,款款而来,柔曼婉转。虽然也落得不长,但是苏州的冬天因了一场雪的到来而更具冬天的韵致了。

关于这场雪,雪未下,有关落雪的讯息却早已如万千雪花在苏城漫天飞扬了。

这也可以理解,地处江南,难得落雪的.苏城,面对一场雪的到来是特别隆重和慎重的。几乎苏城的每个人都在关注着天气的变化,有期盼,有隐忧,更多的是惊异和兴奋……就仅说学校吧。全市中小学生因为这场雪,提前两天正式进入了寒假。雪暂未下,孩子们先笑开了颜。

一场雪的莅临,拨动了苏州人内心的弦,让苏州人不约而同地百感交集了一番。这在我北方的朋友们是难以想象的。

印象里,苏州的雪总是在人们进入梦乡之时,轻轻悄悄地来的。

你想,长夜漫漫,大地上的村落、田野、河流、湖泊一派静谧,唯有雪把整个夜空给布满了,布实了。天空有多辽阔,雪花就有多么的辽阔、丰盈。那简直是一大人间盛况了。虽然这样的盛况,人们往往在酣梦时错过,但是现在想想那情景也是美的。窗外都是雪的世界,窗内人静眠,多么安谧、祥和的画面呀。

篇6:倾听落雪经典散文

倾听落雪经典散文

对于雪,我从不单纯地把它看作是自然界的一种现象,不单是聚水成云、凝雪而落的简单事物。在我的臆想中,雪是生命之水轮回时盛开的花瓣,是冬日的一种丰饶,是季节苦心孕育的高贵;而雪的出现更具有诗性的美,更接近生命的实质,更能让人品味出一种白、一种洁、一种净,一种晶莹剔透、一种轻柔飘逸、一种圣洁高贵……

这个冬天是从我眼睛里开始的。当浓浓秋意正如火如荼地铺展时,一阵自边塞而来的朔风便把秋天刮走了,剩一地落叶在风里乱舞;蓝色的天空也忽地蒙上了冬日的僵冷和阴郁,压着一股愈来愈冷的气流,天马行空地驰骋着;而雪就会若有灵犀地飘满整个天空,在我的眼里盛开着一冬的繁花。

那场雪是在夜晚落下的,一片片雪屏声剑息地划过夜幕,蹑手蹑脚地泊了下来,像是夜袭而来的白色精灵,一夜间便占据了人们的视野。奇怪的是,暗夜飞雪时我却在睡梦里,直至翌日梦远我才蓦然惊叹:雪来了。清晨,大雪停歇,喷薄而出的红日在地平线上低徊着,似欲嫁出阁的新娘面对盛大的婚典,一时羞红了脸庞,乐颤了腰肢,万种风情地展示着她的妩媚,可不多久,红日便缓缓攀升,红彤彤的光晕撒满雪原,把洁白的雪染成色彩斑斓的光影,晶晶亮的,直入眼帘。

但逢落雪,心情便会因雪而轻盈许多,如掬一捧冰雪在掌心,凉丝丝的,顺着掌心一直洇到心底,顿失了无雪时的浮躁,只觉着周身清爽,极想在雪上漫步一番。目所能及的是雪,是厚厚的,有着温暖线条的雪景,近处的屋顶、墙垛和白杨披上了银装,一改往昔的浑浊和呆滞,鲜活地招引着我的目光。那一株株修长的白杨在雪地里立着,它们的每一根枝梢、每一段树桠都裹上了毛茸茸的雪絮,静静望去,疑是天宫仙女飞临凡间,不禁令人浮想万千。远处的山岭和荒原早已白茫茫一片,曾经的蛮荒被一种纯色的空旷所覆盖,先前的皱褶也被神奇的雪一一熨平,使人如入童话世界。

我一直相信,荒原才是雪的真正的家园。楼宇与楼宇间的空隙太窄,日夜不息的喧嚣太密,在城市里,人们的浮躁和漠然太匆忙,而雪是需要静的,需要静来承接它的美,需要静来等待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盛开。因此,在城市里看到的雪并不是原本意义上的雪,而是有着雪的外形却无雪的灵性的水。而荒原则不同,在荒原,雪的声音会音乐般飘游耳畔,会让人感到那些柔软而冰冷的雪正在举行一个盛大而又散漫的庆典。它们缠绵悱恻,纷扬相牵,在一种魔幻主义色彩中让人内心充满了向往和感动,而它的轻扬曼舞却是人们可望不可及的。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雪显示出它的超量内涵和最原汁的哲学意义,在这里,生命则会褪去一切伪饰,裸露出最真实的`灵魂,消除一切邪念和恶欲,只剩下雪,剩下内心的沉静和感动。

在荒原看雪,能使人凫入诗的世界。那雪域似星陨落,一闪无踪;或缠绵柔情,摇曳多姿;或轻盈飘游,珠帘漫卷;而它轻盈的体态、优雅的身姿和不沾凡尘的圣洁则幻化成诗的骨血,超脱了物我两隔的界痕。在广袤的荒原上,在巨大的沉静中,它们合奏着不可捕捉的音响,是歌唱、是轻吟、是喁喁私语、是莞尔一笑……或许,它更像诗,是诗,这每一片盈盈飞雪就是一句诗文,而这无数的雪就是一部与圣洁、与生命、与梦幻密不可分的诗典。

雪所蕴含的诗味之美恐怕是历代文人墨客笔墨所难于触及的吧!“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雪为梨花,只是道出了雪的芳清四溢和纯洁无瑕;“腊雪化为流水去,春风吹出好山来。”雪融水去,春风归渡,徒自怀想冬雪的绝妙之处;“朔风吹雪透刀瘢,饮马长城窟更寒。”隆冬飞雪,漠野苍苍,一派严冬飞雪之景而已……于雪而言,这些脍炙人口的诗章仍显单薄,像是一片连绵天际的花海,摘一枝来赏,总比不过漫步花丛更让人心旷神怡。更令人沉醉其间。

赏雪与之听雪,我更乐意听,如同听一位艺道高深的琴客,于优雅自如间玉手抚弦,缥缈之音若有却无,似是而非;在飘雪时,轻掩眼帘,静心谛听,那纷纷扬扬、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雪便与狂荡不羁的风声一唱一和,组成奇异的多声部的音乐盛会。雪花飘落也会有声音吗?我想有的。如同花开,如同一件美好事物的呈现、真善美的拓展,这声音来自于它们本身,来自于它浸淫着诗性的骨骸,来自于我们对美的向往和情感的珍视。当然,被喧嚣和忙乱遮蔽的思想是浮躁的,用贪欲和媚俗培植的情感是冷漠的,自然是难于听到雪落的声音了。其实,对一个人而言,能听听雪落的声音是幸福的,而独步雪原倾听落雪更是一件极美的事儿。千里雪飘,浩淼无涯,天地相合,无数飞雪笼湮大地,在荒原上染一派纯纯的白,一片裁剪不来的洁。临雪独立,静心谛听,那些浓密的雪便如秋夜虫鸣,极细极细的那种,像在心叶上吟着舒缓的曲调,缠绵不绝;似无边天籁,极深极深的那种,一重重地来,又一层层地去,经久不息;若花蕾欲绽,极美极美的那种,一片花叶牵动另一片花叶,一朵花蕾唤醒另一朵花蕾,不觉间,所有的花儿都笑了。

我始终认为,落雪与花开有着同样的美,它们都以花的形式呈现生命,也都以花的凋谢而消隐生命。倾听落雪,是听一种最深的惮,听一种最幽的静。听一声雪落,或许就是听一颗诗心在尘世的苍桑中此生不老。

篇7:落雪无声散文

落雪无声散文

前几天,从老家传来消息,说是二姐的身体又不好了,由三姐和四妹陪伴去了哈尔滨复查,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敢给二姐打电话,只是让女儿侧面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两年多以前,大哥和大姐相继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尤其是已过知天命的年龄,更是不忍闻见这样的噩耗。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却也是谁都不愿意撒手人寰。

一路行来,见过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对死这个字眼多少有些畏惧。自己倒是不怕死,就是不忍闻来自亲人的噩耗。我也知道,人们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在一步步向死亡逼近,最终,都会走向最后的归宿。父亲走的时候,我在病榻前陪伴了一个月,也算是尽到了孝道,面对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依旧是心如刀绞,不肯面对那份现实。到了这一天,就是再不肯,也必须面对,再不忍心,也必须去承受。但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都会明白,心里的那份痛,是痛彻心扉的痛,是痛到骨髓深处的痛。真的要把那种痛说得明明白白,还真的找不到恰当的字眼。

随着年龄的增长,沉积在心里的那份情越发的浓,越发的厚重。尤其是远游在外的游子,心里的那份相思,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当听到亲人的身体欠佳的时候,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就会冒出:“时日不多”这四个字来,心里的那种怕,就像魔鬼一样,撕咬你的肉体,撕咬你的灵魂。一九九九年春天,我做完阑尾炎手术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母亲病危的电话,大哥和三姐当即收拾行囊回了老家,去看望母亲,我弯着腰,手捂肚子,遥望故乡的方向,默默的祷告:母亲,等我,等我呀!拆线的当天晚上,我就踏上归家的列车,一路一直通电话,到达望奎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母亲见好,大哥正计划着用什么药,进一步治疗母亲的病,谁都不会想到,那是母亲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体力,和病魔做顽强的抵抗。我进屯子的时候,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香魂渺渺,飞到天国去寻找父亲。

我没有眼泪,只有一脸的悲戚。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时,我一直流着眼泪,如今,再也没有眼泪了,有的只是麻木与痛苦。老妹妹来大兴安岭的时候,父母也一同来了,一直和大哥生活在一起,大哥搬家之后,父母和老妹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好景不长,一场大火,烧毁了住房,父母只好搬到三姐家,后来又被大哥接到了十八站。十八站离我家八十多公里,没事的时候,我就骑上摩托车,前往十八站。九三年夏天,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回到了老家,和二哥生活在一起,直到去世。母亲去世之后,有一次大哥和我闲聊,问我:父母的遗产我们三兄弟平分,我二哥孝敬父母多一些,两间房子归他一间,另外一间房子我和大哥一人半间房子。听到这里,我就笑了,告诉大哥,你和二哥一人一间房子吧,我的那半间房子就归你。大哥听后就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啥都没有说,其实我明白,大哥是怕我回去和二哥分家产。我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从我八二年结婚到母亲最后去世,十几年的时间里,父母只在我家居住了短短的几个月,要说尽孝道,与二哥相比,相差的实在是太远。就我家的兄妹八个来讲,我也是做的最差的.一个,而我得到的爱,却比任何一个兄弟姐妹还要多一些。那时候,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事情很多,脾气又倔得很,别说是哥哥姐姐,就是两个小妹,也是退避三舍。现在想起这些的时候,才深深感觉到,父母当时要付出多少牵挂与我。记得七六年二月份离开家乡的时候,是天刚蒙蒙亮。今年我就要毕业,要到户口所在地上学,毕业,等待分配。在小伙伴眼里,我是另类,是街溜子,是吃粮食本的,将来还要挣现钱,小伙伴们都羡慕得紧。那个年代,对于吃商品粮,眼热得紧。父亲背着重重的行囊在前面走,我紧随其后,一步三回头,眼泪像断线的风筝,一个劲的掉。走出很远,再回头看时,依旧会看到,母亲站在料峭的寒风里,向远处张望。虽然我看不见母亲的面容,分明可以感觉到,母亲的长发就在料峭的寒风里飘啊飘,弥漫了我整个的生命。

一九七八年三月份参军,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当时,国际国内的形势都很紧张,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早就断绝与家里的联系,为了防止泄密,只能收到家里的来信,无法给家里回信报平安。三月,部队奉命调往黑龙江明水驻防,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等我们回到四平驻地的时候,姑娘们已经穿上了连衣裙,我们就是一身棉军装,雄赳赳走在四平的街道上。三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可以给家里写信了。接到我这封平安信的时候,二姐正巧在家,娘俩个抱头痛哭,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在明水驻防一个多月,而明水离母亲只有一百多公里。直到八零年底复员返回家乡,才逐渐知道,母亲和二姐一直流了三个多月的眼泪,了解内情的邻居形容道:有好几大碗。我却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扛枪当兵,保家卫国,甚至是马革裹尸,都不在话下。我却不了解,母亲当时心里那份痛楚有多深,那份牵挂有多揪心。直到我做了父亲,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那句至理名言。

上学的时候,母亲从来不督促我好好学习之类的话,而是慢条斯理的讲诉大哥上学的故事。那时候家里穷,在县里上学的大哥,只有一床小薄被,哪里有闲钱买褥子,冬天冷,也不敢脱衣服,就哆嗦成一团,佝偻在冰凉的床板上,实在太冷的话,就将谷草堆在棉被上,人一筛糠,就能听见谷草发出相互摩擦的声响,就这样,大哥,还是从公社考到县里,又从县里考到佳木斯医学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学习上,一直都没用大人操心,无论是在班级,还是在全校,都是名列前茅。七七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三姐已经给我报了名,为了那身国防绿,我与大学的门槛失之交臂,尽管如此,我依旧不后悔。记得小时候一下雨,就会唱起儿歌:“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

说起当兵,我还真得感谢大哥,要不是大哥帮忙,我还真的就难圆当兵的梦。那个时候,当兵难,谁都想去当兵,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愿。那个时候,当兵有一个好处,就是当兵回来就是正式工人。对于正式工人一说,我还真的没考虑,能够穿上军装,神气一番也是好的。说起大哥,真的还要特书几笔。大哥为人正直,不卑不亢,无论是当官的还是百姓,一视同仁。在塔尔根当卫生院院长期间,无论是谁家,无论是何时,有患者,首先到场,绝不怠慢一分钟。那些年,好像是犯邪了,夫妻拌嘴也好,婆媳吵架也罢,都爱喝个药,经大哥之手,有三十七位有机磷中毒的患者,挽回了生命。大哥已经离开塔尔根好多年了,已经走下了生命的舞台,至今提起来,那些老人还是念念不忘。

窗外,大雪飞扬,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飘落在庭院上,一直飘落在我的心底。接到大哥住院做手术的消息时,就是满天飞舞着雪花,只不过那是冬雪,这是春雪而已。雪花大朵大朵的飘着,从那年春节前,一直飘到现在。人生有许多遗憾无法弥补,人生有许多无奈不可强求,人生有许多眼泪,不一定都流在表面。流在心里的眼泪,更是痛彻心扉,痛彻骨髓。大哥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但凡是学医的,对生死早已经看淡。不是麻木而是彻悟。大哥六十大寿的时候,我赶去了河北京唐港,那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大团聚。翻开影集,翻看那些老照片,不禁潸然泪下。兄妹八个聚首在美丽的海港,定格在欢乐的一瞬间。老照片上,已经有两个人不在了,大哥和大姐都走完了人生的旅途,随父母而去了。生老病死,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主观愿望再好,也只是愿望而已,谁都无法违拗生命的规律。

再次去京唐港的时候,大哥正在唐山肿瘤医院接受化疗,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大哥正和主治医师探讨治疗方案,由此可见大哥的乐观豁达。作为一个癌症病患者,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还这样乐观豁达,那是怎样的一个胸襟,我真的不知道,我将来面对死亡时,能不能也像大哥那样坦荡,豁达,笑声朗朗,我想我做不到大哥那样的定力。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来时无牵无挂,去时就会有许多遗憾和不忍。不忍是人之常情,遗憾虽然是在所难免,能尽量减少遗憾,也是人生的一大况境。坐在电脑旁,抬头看一眼窗外,雪花依旧在轻轻的飘,时急时缓,扬扬洒洒,雪落无声。有时候我就想,人生本应该像这落地的初雪,洁白无瑕。却因填不平的沟壑,使灵魂蒙上了一层尘埃。

清明的雪飘飘洒洒,落满山林,落满我此时的心境。缅怀已故的亲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境,不免有些沉重,但是,我坚信,此刻,他们都在天国,正默默注视我,同时,也希望我幸福。我也默默祈祷,愿我的亲人,在天国快乐!

篇8:雪落江南散文

雪落江南散文

记忆中的江南不曾有雪,只是那一年,却是一场空前的大雪,整个郡县一半的人口死于这场大雪,一个法师看了你一眼,就指认说你是灾星,是你带来了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你本不该活在这世间。自此,你就在父母兄弟的白眼下生活,直到你五岁那年。

青云寺高僧明德大师路过,在一群孩童的拳脚下救下了你,从此你有了自己的名字“玄清”,跟着明德大师云游四海。

你十岁那年,跟着明德大师来到姑苏,作为江南大家的慕容府有幸请到明德大师,我作为慕容家嫡女,自然也有幸见到了大师,还有你。你跟在大师身后,除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再无其他特别之处。我自小体弱,母亲便让我跟在大师身边几日,以保我此生平安。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了你好多问题,只是你始终用你那明亮的眸子盯着我,不曾说过一句话。作为慕容府嫡女的我何时受过这种冷落,只是,你的轻视反倒让我高看了你一眼。

“原来你是哑巴啊,小和尚,你真可怜。”我都有些同情你了。

“玄清”你破天荒得蹦出这么两个字,不过我知道,你说得是你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跟在大师身边,但你还是不爱说话,不只是对我,对大师也是一样的冷漠。

五日后,你与大师离去,我本以为,我不会难过,可是那一天我哭了,我在母亲怀了哭得很伤心,明德大师看着你我,摇头只叹,“命运本是无处闪躲啊!”八年后,我终于明白大师当初叹息得无奈,只是为时已晚,你已不在我身边。你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大师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你却挣开大师的手,跑到我面前,把你手上的佛珠戴在了我的手上,母亲本想拦着,可是明德大师却说:“这本是她命里该得的,施主无需推辞。”就这样,你的佛珠一直戴在我手上直到今日。

五年后,我收到了你的来信,短短几句话,

却把我思绪带到了五年前,与你初见之时。

红袖罗衫玲珑樱,

一望佛山碧海明;

本是尘缘尚未清,

奈何菩提已素心。

我本可以安心做我的慕容大小姐,可是,你的一封书信,使得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了涟漪,我开始想象,现在的你长成了什么模样,我依着自己的思绪,一次次描绘想象中你的轮廓。渐渐地,我开始做梦,梦中一个男子,带着我对着佛寺叩头,然后牵着我的手离去,仿佛有人在背后唤他的名字,可是我听不清,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每天同样的梦,困扰了半年多,母亲看我日渐消瘦,便请了大夫调理,可是忍不了效果,最后,祖母一句:“颖儿出生时,便有相士说过,她与佛有缘,不如我带她去佛寺住几日。”这才点醒了父母亲,也让我从此远离了姑苏。

青云寺恰如外界传言一般,香火旺盛,前来进香祈福者,非富即贵,我与祖母进完香后,拜见主持,不曾想,又见到了你。无巧不成书,明德大师云游四海,偏偏就在我与祖母去寺里前一天归来,也许这是天意吧。明德大师看见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小施主可是因梦而来此啊?”祖母一时感觉不可思议,不过念其为得道高僧也就了然了,“是啊,老身孙女因梦困扰心结难消,但来次求佛祖庇佑。”“既然遇到大师,还望大师指点一二,使老身孙女得以平安。”祖母也是礼佛之人,在大师面前更是谦卑。

“老施主切莫如此,这小施主与我佛有缘,自然得佛祖庇佑。”明德大师言道。“二位今日便在厢房住下,待小施主随贫僧理佛几日,方可除其恶梦。”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自此我在东厢房一住就是三年。接下来的日子,你每日奉明德大师之命给我送佛经,我也日渐喜欢起无我无万物的生活。你眼中的清明,是我一直都看不透的,我曾偷偷问过你,你写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你却说:“你在我眼里,就如佛在我心里!”我却不敢靠近你,你一身素衣,已超然于这凡尘,我又何必成为你的牵绊。我每日礼佛,三个月后,不再困于那梦中的我,终于看清了梦中的男子,是你,是整日在我身边我却不敢靠近的你。

一日,我便寻了机会跟明德大师说起此事,大师只是笑笑:“他将佛珠赠予你时,便以注定,你此生遁入空门,不曾想,你这么早就来了,也罢,一切都是命。”“大师,莫非,我与玄清前世就认识,否则为何是他将佛珠止于我手?”“天机不可泄露。”

我还是一如既往,每日礼佛。一月后是祖母寿辰,父亲派人接我和祖母回去,我以身体尚未康健为由,留在了寺里,祖母回了姑苏。一年后,祖母在姑苏老家过世,我已看破红尘,并不曾回去祭拜,父亲大怒,命我十日之内回姑苏,我却闭门不出,激怒了以仁孝为祖训的祖老,以不孝之名将我逐出慕容家,母亲因此事而五内郁结,半年后也随祖母离去。自此我再无姑苏慕容家的消息,而我一直住在青云寺整整三年。

有一日,你说:“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是啊,你该走你自己的路了。”第二日,你不辞而别,我向明德大师询问你的去处,而他“从来出来,往去处去,佛法亦云”,自此我再无你的消息。

一年后,离青云寺不到十里的念慈庵,多了一位唤作“静玄”的小师傅,手里总是握着一陈旧的念珠,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听到她在低语:“本是尘缘尚未清,奈何菩提已素心。”

篇9:雪落无声经典散文

雪落无声经典散文

雪,凝结着天堂里最完美的神韵,带着天堂里最纯最真的愿望,轻柔飘逸地将自己奉献给蓝天和大地一种独特的美。亲一吻过大地沧桑的面颊,抚一摸过春华秋实后的棵棵大树。屋顶上、瓦楞间都有过她轻一盈的履痕。

这晶莹剔透的花一瓣,美丽,却易碎,想用手的温度去感觉她的热情与魅力,刚捧入手心,便没有了踪影,留下的只有点点雪水,凉凉的情意。我爱这美丽的雪花,爱极了她的纯洁,她的善良,她的多情,她的无私。站在清晨厚厚的积雪上,感觉着一个清新自然的我,体会着一个超然脱俗的我。这雪,让我感觉到生命多了几分雅致之美,少了几许粗陋之态,我想这是否就是雪真正的灵魂所在。

雪,是文静与沉着的。它飘飘扬扬洒落,换了一片新天地。雪落,是一个梦想的`酝酿过程,更是一个新年吉祥的预言,以及下一个春天绚丽与精彩的预报。

曼舞在空中的仿佛不只是雪花,而是天使一般灵动的物质,抑或是天使用手中的魔力棒挥洒到人间的幸福密码,让我们不去谬解幸福的真实涵义。如果你能感悟到这其中的奥秘,那么你就会觉得,雪的到来,竟是为着人世间的幸福与大自然的韵味——自然万象皆风情。

雪落无声,叩响人间,便就是这样一幅生动逼真的自然风景画。大地像极了一位慈祥的母亲,静静地依偎在山川河流的怀抱之中,聆听着大自然静谧的天籁之音,沉醉地欣赏着、感悟着。天空高远的似梦中的天堂,没有捷径的道路可寻,也没有可以抵达的长梯可觅,难道这就是一个生命的真理?永远都隐藏在悄无声息的幸福中。

我幻想着自己便是这美丽的雪片,一片一片,一瓣一瓣,为着自己的生命融化成似水柔情,为着一个远古的爱情神话,为着一个江南女子诗意的情怀。我来了,却又在一个失意的夜晚走了,静静的,悄悄的,没有为自己保留一丝欲念,却为天地人间留下这雪花的秘语。

篇10:雪落长安散文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没有谁比白居易写这篇《夜雪》更生动的了,我以为。

一夜醒来,大地全白了。

一场迟来的大雪飘落了一夜,清晨,推窗望去,玉宇琼楼,梨花千树,梅红雪白。大雪还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城头,落在街巷,落在朱雀门玄武门前的石狮子和青石牌坊上,落在了灞河的十七孔桥上,落在了通往西域的路上。这场雪,似乎,静悄悄,落了千年。

积雪,抹去了现代的痕迹,风卷雪舞,惟余莽莽。谁持一枚巨笔,轻轻飏飏,只用白的色彩画冬,素妆淡抹勾勒出一个梦里的大唐。诗人说,一场雪,让西安变成了长安。片片雪花,冻凝了李白的笔砚。晶莹的雪花哦,飞融在大明宫暖阁的熏香炉里,或,晨起的杨玉环正在沐浴,温泉正暖,轻纱霓裳。

心中的那一片柔曼便和轻盈的飞雪齐舞,思念和雪有关。

“一下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南京就变成了金陵。北京就变成了北平,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哈尔滨还是哈尔滨……”,这是自由作家、诗人尹丽川博客上的一句话,有一年雪后她去了后海,回来后在博客上开篇便是这句,平淡无奇的字句却动人心魄。后海无奇,只是雪下得温暖。平平荡荡,马路上房顶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落雪,怎么就会有旧时的感觉?或和浪漫有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或是人们厌倦了繁华,厌倦了复杂,厌倦了枯燥无味的重复,把简单洁白拥抱在怀里,你看,她就是亮眼的白,无边无际,一川的平阔,几间老屋在雪中卧着,几棵裸露着虬枝的树在雪中立着,一只乌鸦飞起。千年前的长安城是这样吗?或许,如今没有过去冷了,人们期盼着雪,呼唤着诗意:“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天地回暖,冰雪消融,作春日的`长安,槐树抽出嫩枝,柳树发出绿芽,“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如是,唐的诗人写古长安的春。如是,不久,便热闹了起来便喧嚣了起来便燥热了起来,我便又跌落到了现在的世俗的西安。

我却对长安的雪情有独钟。或是性格使然,或是老了的缘故,长安的雪能给人带来孤独孑然无尘无染的感觉。长安是老的,白雪是洁净的,写长安落雪的诗必然是孤独的。孤独是一种思考,孤独是一种释然。确切的说,孤独是一种享受,在我这个年龄里,静静地飘着雪花你静静地望着,望着长安落雪,雪落长安。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我,只恋长安的雪。洁白的雪,从韩愈的云横秦岭雪拥蓝关飘到了我的窗前。

大雪弥漫,有多少人困顿在这雪中,当年韩愈“夕贬潮阳路八千”“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你可能会背诵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你还记得那个两鬓苍苍十指黑立在南门外的泥中歇脚的卖炭翁吗?“长安雪一尺,朝扉失南山”,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卖炭翁啊卖炭翁,什么叫你饥寒交迫,烧炭南山。

长安古道,雪幕中我望见一驾牛车,吱吱嘎嘎向我走来,古道长安,我循着那只乌鸦的叫声,我在找寻那牛车的辙痕,或,这轮辙曾碾过僧侣们诵经的呗声梵音,大雁塔立在雪里,玄奘拄着锡杖立在雪里。我立在雪里,雪花落白了我的衣袄,落白了我诗句。我在聆听,聆听落雪的寂寞的声音。

是长安的那一片云落了西安这一场雪?唐时白居易在一个落雪的日子里问他的朋友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去问谁?朋友都散了,几多旧友离去。

我又能问谁,雪落了,诗在哪里?雪落了,那道车辙又在哪里?诗情诗意淡了,卷黄烛暗,瞌睡总在读诗的时候。

长安城也老了,它已不禁这风雪严寒。西安城还新,街上,迎接春节挂起在灯柱上的红灯笼戴了雪帽,灯点亮了,洇得雪通红。清晨,雪覆在湖边的水榭游廊,湖中,一只鸭子在游

记得,我在六年前也写过雪,《初雪带来的幸福》:

“说起幸福,有人写了这么一段文字:站在温暖的窗户后面欣赏大雪最初的样子,轻盈、迷蒙,笼罩大地,洁白还无人践踏。

的确,很幸福。

他说,幸福就这么飘然而至,就这样轻轻盈盈,就是这么简单。

初雪,很美。

可,我们忽略了这初雪背后的东西:自己的房子,开着暖气或燃着壁炉;镶着玻璃的窗,不是茅屋遮挡风雪的塑料布,更不是监狱的铁窗;还有,你要有赏心悦目的心情:昨天下午老板没有训斥你,你并没有加班回家得很晚,孩子的作业没有让你闹心,夜里,你没有让妻子失望,早上,你没有起早赶车上班,炉子上煲着热腾腾的粥。这时,温暖的你站在了窗前,窗外飘着雪花,轻盈,潇潇洒洒。

还有一条很重要,窗外是雪,而不是沙尘暴。

你看,幸福并不简单。”

现在想想都觉得这些议论太理性,大煞风景。其实,不是有句“人,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吗?一直很喜欢明朝归有光的那一篇《项脊轩记》,其中有云:“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簌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虽然他的家境是贫寒的,所读之书又大多是借来的,但这一种悄然中的“诗意地栖居”,无疑有着一种难得的静雅之美。

我只应该说雪。

雪终于住了,我回到现实中,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去赏雪去拍雪景,做着各样的姿势,然后,把美照秀在朋友圈子里。同一郭城池同一场雪,却因雪厚路滑,交通瘫痪,网上响起一片抱怨声,谴责政府的懒政。有南京的雪后街道情况的报导传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凭什么都是古城,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在北京开会的永康书记三天七道手谕,要求全民动员起来除雪保通行。现实就是如此的实在如此的琐碎难堪,这和诗意大唐的长安隔阂着死与生的距离,逝者已矣,落魄和寂寞已久,生者仍在前行。虽然,雪,依旧那么得轻盈,那么得温柔,飘落得依旧是那么得潇潇洒洒无拘无束。

篇11:落雪乡思散文

落雪乡思散文

北方的十一月,已是初冬,火红的枫叶和金色的银杏带着她的美丽回归了自然,散落了一地的优伤,另人感怀、怜惜。

我不留恋秋色之美丽,秋天之收获,也不怜惜她的忧伤,我更喜欢北方的冬雪,也盼望着冬雪的早日降临。

冬的寒冷,渲染了我的情绪,可城市里的喧嚣,总让人忘记了什么是冬季,也无法感受冬的诱惑,更不能体会冬雪的静谧与安然了。于是乎,我有了一个想法,今年冬季,回到家乡,真正去感受一下北方的冬天,最好能遇到一场冬雪,我想,只有我的家乡,才能真正让人有冬的享受。

小镇的冬天格外寒冷。窗外,匆匆的人群,紫红色的脸庞,写满了寒意,让人不由得想起美丽的高原红,可它没有高原红的浓墨重彩,抑或我就叫它“燕山红”吧。

那个夜晚,一片漆黑,凛冽的寒风,吹打着茂密的松林,发出“沙沙”的响声,高大粗壮的橡树 “吱吱呀呀”地歌唱着。如果你还在幼年,你可能会恐惧、可能会害怕,然而成年的你在这份荒凉中是否会体会到一份凄美、一份原始;简漏的小屋内,火红的炉火,“噼噼啪啪”的响着,满是温暖、满是惬意,温暖了你,也温暖了我。

这又是谁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把冬季的雪花描绘成驿路的`梨花让我浮想?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多情、纯美与才华,不得不感叹大自然是如此的恩典。

那个清晨,我真的看到了冬雪,隔着木窗,满山遍野的银白映入了我的眼帘,昨夜还在歌唱的老树仿佛屏住了呼吸,似乎在聆听着落雪的声音。远处,我看见有雪从高大的橡树上滑落,你,是否能听到落雪的声音?不,你是听不到的,它的声音只有树知道、雪知道,如果你说能听到,那是你的心在听。空气仿佛凝固了,寂静的让你不能呼吸,只有远处那袅袅的吹烟在配合着这无声的画卷。我突然豁然了:雪是静谧、安然、无声的。

片片的雪花依然不知疲倦,悠悠的,不知道从多少米的高空飘落着,悄无声息,遗遗失在我的头上、脸颊上、睫毛上......,于是我朦胧地闭上了双眼,轻轻地伸开了双臂......

忽然间,我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那个叫作“大庙”的小镇!

篇12:雪落龙城散文

雪落龙城散文

龙城,是一个南依太湖、北傍长江的江南城市,城虽然不大,却素有中吴重镇之称,自古就是人文荟萃的人杰地灵的沃土,似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烟雨江南的水乡泽国之中。特有的地形地貌,形成了特有的气象特征,长年气温偏高,雨水较多,但每年的冬季却少有雪的光顾,使得雪成为了稀罕之物。

生活在龙城,要亲眼目睹雪的芳容,好像还真的要看缘分。地处长江南岸的龙城,不若北国的那些城市,一到冬天就会雪舞苍穹,玉蝶纷飞。龙城人视雪为珍稀,但并不是说龙城就不下雪,而是要么不下,下则量大。有时候,龙城四周的城市都在雪舞翩跹,可龙城的上空却依然晴天丽日,雪最多飘落在好像龙城外套的边界地方。也有的时候,四周城市的冬阳普照,而唯独龙城却在演奏着雪的乐章。

龙城的雪,比较秀气,有着特有的灵气。北国的雪纵然没有某个文豪夸张的那样:雪大如席,但鹅毛大雪是常有的事,如絮舞似羽飞的雪往往将北国装点成“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世界,气势大,豪爽得如同东北的汉子。而龙城的雪,相比之下则恰如一枚小家碧玉,既玲珑又可爱,常常如同戏剧中的花旦,迈着细细碎碎的步子,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矜持,那么温柔。就是开腔也往往是莺声燕语,没有北国那种西北风嗷嗷狂呼的伴奏,雪花飘落姿态就显得十分的轻盈,恰有那舞台水袖的风韵。因此,龙城雪的性格是温柔的,温情似水。

“霜前冷,雪后寒。”客观地说明了霜雪前后的温度变化,但,并不是说下雪前天气就不冷。事实上,每一次落雪前,总似相对寒冷一些,它与冬天下雨的兆头完全不一样。每一次冬雨前,气温总是要向上攀升一些,而下雪则一般会降低一些,让人有了一点心理准备。

龙城的雪,相对细碎,如粉似粒。龙城的雪在粉墨登场前,都有一个前奏,除却天空首先要会灰暗外,云层也压得很低,给人以一种压抑感,似乎让人进入玻璃钢罩着的空间里。一旦雪的金莲踏上舞台的一角,天空宛如拉开了一层帷幔,亮白了许多。接着,天空中似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将雪撒向龙城,大约是那手用力过猛,不仅捏碎了雪花,使得六角的雪花成为了细小冰粒,触碰到人的脸上,不仅有寒冷的惊悸,也有着一定的痛感。

伴随雪粒的劲舞,抛向龙城的是沙沙沙的旋律,告诉龙城人:天空下雪了。也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起捕捉一下雪的倩影,可一旦它足落你的掌心,你还来不及去细看,它瞬间就魂化水珠,只给你留下晶莹剔透的形象。

就拿昨天夜间的雪落龙城来说吧,就验证了龙城落雪的前兆。下班后的我,在家中匆匆忙忙地做了一些饭菜,可总感觉越吃身体越冷,索性丢下饭碗,泡了一杯碧螺春的春茗,来到电脑前端坐下来,想享受一番茶香。望着眼前杯中的茶芽在上下蹁跹,绿汤渐浓,同时也将春天的气息氤氲在我的鼻翼,也温馨了我的心田。

突然感到,一个人的夜晚好静,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花开放的声音,也静到让自己害怕的地步。就在我心思狐疑、寂寞时,窗玻似有无数双纤纤的玉手在轻轻地敲击,发出了撩拨古筝的弦音。继而,又似乎清明了许多,宛若白居易描写的琵琶语那样: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时我才发现,楼下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昔日的喧闹噪杂声,而窗玻上的旋律显得干净利落。这时我才明白,窗外是在下雪,也无怪夜晚这么寒冷。我情不自禁地走进了阳台,看到楼下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对面的霓虹灯在不断地更换着色彩,与往日不同的是,无论是大红大紫,还是鹅黄青绿,无不例外地多了一种洁白的底蕴,似五彩的音符流到在一方素笺上。

鲜艳的颜色总能够抢走人的目光。霓虹灯的光鲜色彩无疑是我优先观望的地方,就在我瞩目时,视线中飞进了无数随霓虹灯变化而变化颜色的蝶,相互追逐的有之,独自翩舞的有之,千姿百态,万种风情。一阵微风吹来,加速蝶舞的节奏,也浓了蝶的密度,那些调皮的蝶借着风势,猝不及防地向我飞来……

我赶紧关上窗玻,走回了房间,在寂寞中去聆听雪落的足音。我是一个粗线条的人,无法在听雪中悟出什么禅意,连简单感悟也没有。说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也不尽然。耳边的雪声倒是将我推上了一叶扁舟,顺着时光的长河,飞流直下,去寻找童年的那个青石板码头。在那码头上,我看到了自己正在和伙伴们一起,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玩耍,堆雪人,打雪仗,重温了童年的雪中情。

是夜,为了聆听雪舞的旋律,我刻意关闭了房间里的空调。可脑子总是闹腾着,一会儿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会儿又是“寂寞深村夜,残雁雪中闻”,在一会儿又是“窗外正风雪,拥炉开酒缸”……总是在唐诗宋词中去寻味文人墨客的笔下雪韵。而恰恰是这样,窗外的雪也正好为他们的诗句,配上绝佳的旋律。

今天清晨,刚刚睁眼,就发现墙壁异常的白,似融进了秋日的月华。抬头一望窗外的香樟树,青枝绿叶变成了一树梨花。“好大的雪,多年不见的一场大雪!”我不禁脱口而出。

当我急匆匆走下楼时,一座雪山耸立在我的眼前,仔细辨认后,才知道那是栽种了将近三十年的一棵雪松,穿上了洁白的毛茸茸的雪装。由于它的枝干在十年前的一场大风中被折断,重新分岔出二个遒劲的枝干,在雪中呈现出起伏的山峦状。在雪松的北边生长着一棵枇杷树,满冠的树叶都被白雪覆盖,唯独那些鹅黄的花朵从雪被中探出头来,如同雪中腊梅一般,引人注目。整个小区里满目都是玉树琼枝,雪让小区成为了童话的世界。不知是哪一位比我起得更早,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印似飘舞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在演奏着雪韵风情,也让小区有了生机。

雪天路滑,只好弃车步行,独自向单位走去。雪在我的脚下不停地发出特有的旋律,清脆中携带缠绵,柔情又决绝。一只野画眉耐不住寂寞,在我经过的树冠里高声歌唱起来,惊扰得树冠上的雪纷纷坠落,浓了我眼前的雪舞,也搞得我满身雪白。

踏雪寻梅,是一种雅趣,也是一种劳顿,但在龙城则用不着你去寻找,只要有雪的翩舞,那梅是勿需刻意去寻找的。在龙城,路边的绿化带里几乎到处可见腊梅的倩影,灰白枝干鹅黄的花旦,满树芬芳,弥漫远近。不必担忧梅那远浓近幽的暗香特性,无论你沿景观大道走多远,梅香就陪伴你多久,道路的两侧连绵不断地栽种着腊梅和梅花。也许是腊梅的花朵一直在飘散着幽香,尽管那些纸条上栖息着好多洁白的雪,但那些盛开的梅朵上却少有雪的堆积,只有醉了的雪化成的水珠悬挂着,悬挂成为晶莹剔透的冰。那些即将绽放的花蕾的脸上,一抹雪白,雪在等待梅的绽放,梅在聆听雪的呓语,共同演绎着一场梅雪之恋。

每天上下班,我都要从蔷薇公园的中间穿越而过,脚下的柏油路似一个黑色的飘带从蔷薇公园的腰间飘过。冬暖夏凉是公园的特点,尽管此时的公园银装素裹,但公园里的湖泊、池塘以及那些弯弯曲曲的小河,都氤氲着绿意,在雪的勾兑和折射下,成了碧玉雕刻而出的图画,悦目爽心。

本以为单位的那些屋檐上会悬锥挂柱,形成晶莹剔透的道道冰帘。可进入我眼帘的是一道道水帘,恰若那山间的瀑布一般,在飞晶溅莹,又似一根根舞动的百绸,垂落而下,击起一朵朵盛开的白菊。在白菊的花蕊中,不知是那位仙子在圣洁的氛围里,伸出芊芊玉手,弹奏着高山流水的旋律。只是处在江南的龙城雪景的一个特色:雪中有雨景,一边是玉蝶纷飞,一边是悬帘挂瀑,雨雪共舞。

如同其它地方一样,欣赏龙城的雪景佳境,肯定不是在喧闹的城市中,尽管城中的环境已经优化,但必定添加了人工的刻意元素。龙城的雪景佳境同样在那些乡野,那里才是龙城雪景的原乡。

为了公干,我们驱车到了西太湖纯天然旅游风景区,欣赏了龙城雪的原有风味。雪圣洁了那方水土,一尘不染。雪用纯白的色彩将那里装点得素素雅雅,也丰腴了眼前的每一块土地。雪不仅给每一块土地覆盖上厚厚的被子,也让那些杂乱的树木建起了高高的白色围墙。站立在西太湖的湖岸,湖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卧在眼前,唯有不远处有一处褶皱,那是一群白鹭的红掌撩起的涟漪,咋看那些洁白的羽翼恰如白天鹅一般,悠闲地浮动着。如果不是那些飞舞的雪花,画在湖面的景色会让人有春天的感觉。

细看地面上的雪,细细腻腻,宛如处子的皮肤一般柔嫩,既有北方雪的色彩,也有着自己的独特一面。龙城的雪,不仅飞舞在苍青黛绿中,而且还在那些万紫千红的花间吟唱,所以龙城的雪多少携带一些折射的色彩。山茶花,在冬季简直成了龙城的市花,无论是城里还是乡野,几乎到处可见它的倩影。花绽蕊吐的山茶花,嫣红的惊艳,粉白的素雅,而那粉红色的则浓淡相宜,雪栖花瓣,另有一番风韵。

不知是那一阵山野的风吹来,将那种叫做猫咪脸的花儿吹落龙城,也给龙城的冬天铺下五彩缤纷的色彩,卧在长街头,躺在道路旁,到处是它的笑脸在仰视着过往的行人,而雪的洒落,让它的花朵宛如满脸抹着面粉的孩童,调皮而天真。

枫叶在北方是秋之魂,不知诱惑着多少双眸子去青睐,而在龙城,红叶却成了冬天的点缀,惊心动魄的枫红栖息上素素雅雅的雪白,中国红与素雅白的共舞一台,可以说是一种完美的象征。

如果你是一个细心的人,只一瞥,就会发现那些雪中的青绿色的藤条上,已经有着许多迎春花的花朵在绽放,那鹅黄的花朵似一把把小号在吹奏着春天的进行曲。这种春色与冬雪共舞的场景,在龙城比比皆是,也是龙城雪景与北国雪景的一大区别。

雪舞冬韵,每一场雪都会给龙城带来一幅幅丹青妙作,都会有着不同的神韵,不同的感观,都会给你留下一份份美好的记忆,黏在你记忆的褶皱里,驱之不去,挥之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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