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父亲的病腿我的痛散文(共含8篇),希望您能喜欢!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扁担长板凳宽”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父亲的病腿我的痛散文
记不清有多少年了,父亲走路总拖着一条腿。这使原本就不够魁梧的父亲更矮小了。亲戚朋友们都担心父亲有一天会倒在病床上,可是,不知道是上天眷顾,还是父亲坚强,已经七十八岁的父亲依然屹立,连我有时也自欺欺人,父亲的身体很硬朗!
除了那条病腿,父亲的身体也确实不错,一辈子都没进过旗县级以上的医院。刚结婚后,在老公的催促下,我连哄带骗将父亲带往旗医院,医生的一句话摧毁了父亲所有的希望,多年的老风湿了,不再加重就不错了,哪还有除根的可能!从此,父亲不再踏入医院半步。虽然,我们有时信广告有时听偏方,在父亲的病腿上反复试验,无奈,父亲的疼痛却始终在原地踏步。别糟蹋孩子们的钱了,父亲开始拒绝治疗。
医学的发展与日俱进,也许大城市的医疗条件能够治好父亲的病。可父亲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不去!不知是对自己的病没有信心,还是怕加重家里的经济负担。
父亲依然拖着那条病腿,行走在乡村小道上,依然干农活,依然喂鸡、喂羊,依然……每次想起父亲拖着一条腿走路的样子,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痛。我也时常安慰自己,多年的老风湿,确实也是目前医学上难以攻克的问题。可是,有一点我却永远无法欺骗自己,正像父亲把绝大部分爱给了子女一样,我也把绝大部分的爱都给了儿子,而给予父亲的关注却远远不够,带着父亲东奔西走在各大医院的物质和精神准备,这么多年都没做好。哥哥姐姐又何尝不是这样?
每每有人夸赞我孝顺,我都如芒刺在背。我时常想,如果那份疼痛换做是我,父亲该会是怎样的焦灼,他也会像我这样寻找“理由”自我安慰吗?我所做到的,只不过是在节假日随时回家看看父母,给予他们心灵的'慰藉,填补他们心灵的空白罢了。除此之外,我做了些什么?近两年,儿子上了高中,学业重了,我连常回家看看都不能够了,盘旋在心底的总是深深的歉疚,可父母总是表示理解,他们总说忙了就别回来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常嘱咐我,给孩子吃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每每和妈妈煲电话粥,我知道电话那边,父亲也是同样的牵挂,可父亲一接起电话,就总是说有什么话和你妈聊吧。都说父爱是山,父亲那无言的爱,总是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头,而父亲拖着一条腿走路的样子也早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父亲,我知道虽然我爱你不及你和妈妈爱我十分之一,但我也请你们爱惜自己,因为只有你们,才是我精神的故乡。只要你们在,世间再繁华,也迷不了我的眼;声音再嘈杂,也乱不了我的心;道路再坎坷,也拦不住我的脚!
尽管我知道,文字在父爱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但我总算含着热泪写下了这么一点,也不枉父亲辛辛苦苦供我读完了大学,也不枉我对文字还有一点点爱好。父亲,请你就站在每次送我的地方等我,让我比以前更多的尽尽孝心,不要给我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
父亲的腿散文
我与父母分开生活已十几年了。我一家三口已搬到县城,父母依然住在乡下的老家。虽然我工作很忙,但是也经常回去看望他们。老家是我的根,那里有我难以忘却的乡音,有我魂牵梦绕的乡情,有我难以割舍的双亲。
曾几何时,我回家,看到父亲走路有点跛。我问,爸,你腿怎么了?爸说,没大碍,就是走路多了,有点疼。膝盖一侧长了点骨刺,已经去医院看了,拍了片子,拿了药,不累也不怎么疼。我要带他到县城医院再检查,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说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再去看,也还是这样。
父亲今年已七十多了,头发全白了,但身体一直很硬朗,现在就是腿有这点问题。父亲是一个要强的人,干什么都雷厉风行,从不怕吃苦受累。如今依然种着几亩地,还开着小店,喂两头牛。他说家里的收入也够生活的,也不要我们给钱。父亲的腿应该是多年积劳成疾。父亲是一个倔强的人,他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我几次要带他去看腿,他都没答应。
一次,岳母患重病,住进了县医院。父亲和母亲听说后执意要来看望。我在乡下上班,平时没时间。我就告诉他们等周末来吧。我叫他们上午来,可他们都不同意,要下午来。说上午来,我们忙,还得给他们做饭,总得准备些菜吧,太麻烦了。儿女再大,在他们眼里,还是像孩子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为儿女考虑啊!
周末到了。星期天下午,父亲和母亲一道从老家坐汽车赶来了,我到车站去接他们。父亲虽然腿疼,还是给我们带来家里种的一些东西,青菜啊什么的。我说不用带,我抽时间去拿就行了。父亲说,不是来了嘛,顺便就带来了,在城里什么都得买啊。车站离家有十几分钟的路。我说,爸,咱打的走吧。父亲应道,这么近,打什么的,用不着,一会就到了。我拗不过他。
到了家,我给父亲和母亲倒了水,给父亲点上烟,陪他们说说话,让他们歇一会儿。我说,爸,你腿疼,牛就别喂了,整天忙着割草,腿老是没时间休息。父亲勉强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不舍啊!说了一会儿,父亲说,去医院看看吧,看完就回去了,家里还有牛,小店也离不开人。我们一路就去医院,医院也不远,大约也是十分钟的路。
到了医院,正好是探望病人的时间。每天下午探望一次,每次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可以在外面看,岳母的二女儿进去的。我和父亲、母亲隔着玻璃看岳母的病情,状况。探视结束后,父亲和母亲问了岳母的一些情况,说了些安慰的话,叫他们耐心照顾,慢慢治疗。父亲给他们一些钱,说是可以给岳母买一些营养品吧,算是一点心意。他们执意不要,说来看了就很好了。推来推去,父亲还是硬塞给他们。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辞了。
父亲、母亲起身和他们告别,准备回家。我知道留他们在这住几天也是不可能的。医院离车站有点远。走出医院,我又准备打的送他们去车站。可父亲、母亲依然坚持要步行去。我毫不理会,赶紧去找出租车,可他们沿着店面门前的人行道,径直往车站走去。我还没找好出租车,他们已走出了很远。我只好放弃,加快脚步赶上去。我看见父亲走路一条腿显得有点吃力,可是他又竭力显出很自然地样子。他是怕我看了会更加心疼啊!我很快赶上了他们。我一边走,一边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一边劝父亲坐车。可是也真不凑巧,走了好一段,也没碰见。
不知不觉离车站也不远了。父亲倒劝起我来了:你看,这不马上就到了吗?还打什么的?父亲的'脚步总是很快的,就像他雷厉风行的性格。这时虽然是下午四点多,可九月的太阳依然发出火热的光。父亲黝黑的脸上已沁出了豆大汗珠。对父亲的执拗,我显出有点生气的样子,说些埋怨的话。可父亲却不理我,只顾埋头走路。我知道,父亲是为我省钱,他觉得我一个人上班,拿一点工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不一会,也就到了车站。我和他们一块上了车,给他们买了车票。没多一会,汽车开动了。我跟在汽车旁边,出了车站,来到路边,目送他们,直到那辆车消失在绵延的车流中。
我心里酸酸的,愣了半天,才往回走。
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父亲的病散文
一
几个晚上,我梦见老家,梦见老家的那条巷道,梦见院落,梦见房屋里的一些物什,梦见一些奇怪的人,梦见一些奇怪的物;梦见我搀扶着父亲走着,父亲的身体很轻,很弱……。梦见我大哭着,惊醒了。
二
每隔几天,我都会让儿子往老家打电话,问候爷爷、奶奶,是否感冒,身体可好。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好着,让我们多注意身体,不要操心。当然,哥哥、弟弟都会不时往老家打电话问候的。这次,我确实觉得连续几晚梦中的情景有些反常,心里忐忑不安,坐卧不宁。当我拨通老家电话的时候,是母亲接的,母亲说她身体好着,没有感冒;说父亲身体也好着。依旧是关切的话语和不断地叮咛。
三
不停劳作的父亲,不断奔走的父亲,把退休后的时光和生命倾注在土地和庄稼上的父亲,终于病倒了。
四
几天后,是农历十月初一晚上,我突然接到哥哥声音急促的电话,问我家里有钱吗,父亲病了,他已经租车回老家去接父亲,快返回了,让我等着。我说有点。刚说了几句话,哥哥就挂了。我心里纳闷,身体一直好好的父亲,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我开始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心想,这么晚了,父亲一定病得不轻。父亲的确病得不轻。当晚八时许,弟弟打电话问候的时候,母亲说了父亲的病,而且发着高烧;弟弟这才告诉了哥哥。
这时候,我坐卧不宁,心里乱糟糟的,嗓子里像在冒烟,着急得不行。于是,我来到街道上等待。无论任何时候,等待的时间总是慢长,而在“十月一”晚上的街头,等待病了的父亲,时间就愈加显得慢长,就像静止了一样。夜深了,天气阴沉着。一阵又一阵冷风吹着,把人们“送寒衣”之后留下的纸屑不时吹得满大街乱飞,也吹的我身上的寒意不断加剧。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十月一”晚上,整个世界都显得有些异样,给人不同于平常的感受。仿佛笼罩着一种幽微,阴森,莫可名状的气息。这样的时刻,人总会想到许许多多的事情。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我感觉不到害怕,只有牵挂,着急。我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张望着这条街的南面,偶有远远的车灯闪烁,我都会急急地睁大眼睛去看,偶有车辆驶过来,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向前走去,但是每一次都落空。等也不见,等也不见,这样我更加焦急不安,心烦意乱。我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说快到县城了。
十多分钟后,哥哥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东关小区”了。时间晚了,估计医院里也没医生,让父亲先住在他那儿,明天早上再带父亲去医院做检查。哥哥简单地说了父亲的病情。我郁郁不安地离开街道,来到家里,整个晚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五
翌日早晨,我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说父亲已经住院了,是嫂子照顾着。我心急如焚,准备去医院看望父亲,不料忙碌起来,但总是心神不宁,一心想着能快点去医院。这天天下着大雪,天气不是太冷,消融的雪水洇湿了街道,也洇湿了我的心。当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快中午了,来到父亲的病房,来到父亲的病床前,我看到父亲正在挂着吊针。父亲身体虚弱得连说话的气力都很费劲。我感觉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鬓发斑白,眼窝深陷,瘦弱的让人心疼。父亲艰难的在病床上挪动着身体。由于发着高烧,父亲显得疲惫不堪。我把买来的冒着热气的花卷递给父亲,父亲颤抖着手接住了,费力地吃了几口,在一旁的哥哥又给父亲剥了个桔子。我想起一月前,父亲来县城办事,也住在哥哥那里。有天早晨,父亲离开小区到外面走着看了看,然后又到我家里来看儿子,十二点多了,哥哥打电话问我:父亲到我家了吗?这时我还在忙碌。挂了电话,我急急忙忙往家跑,在我家楼下的街道上,我看见父亲手里提着些水果,站着等待着……。一月未见,身体一直健康的`父竟然被疾病折磨成了这样。看着病恹恹的父亲,热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阻塞着,不知说什么好。
六
原来父亲感冒咳嗽有一月时间了。父母每次感冒咳嗽吃点药就好了,但这次总是不见好转,就这样坚持着。父亲不让母亲告诉我们,说我们都忙。因此我们打电话问候的时候,母亲总是说他们好着,让我们不要操心,干好自己的事情。这次父亲感冒越来越严重,还发高烧,父亲仍然坚持不要母亲告诉我们。
七
一次,是妻子搀扶着父亲去做检查。妻子告诉我:父亲走路的时候都走不稳,颤颤巍巍的。她也不能相信,身体一直好着的父亲,在家里不停劳动的父亲,怎么突然病成了这样。她也在我面前埋怨说父亲有病了不早点说,不早点看。我说父亲一直都是这样,不轻言自已有病,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感冒、头疼吃点药就好了;经常担心给我们增添麻烦……
八
县医院建到了城外。我们天天坐出租车去医院,给父亲送饭。晚上也在病房里陪着父亲。病房里每个床上都有病人,还有病人的家属,所以拥挤、凌乱。
于是,哥哥、嫂子、弟弟、弟媳、我轮流在医院里照看父亲。从早上到下午,父亲天天都在挂着吊针,不时还有各种检查。父亲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发烧时断时续,一直没有退,特别是到了晚上,就开始发烧,我们便用湿毛巾敷在父亲的额头上,弟弟则用几个小瓶子装满水,换着放在父亲的腋下,以减轻父亲发烧时的不适。
有天晚上,是我陪着父亲。我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担心半夜父亲又发烧。每过一会儿,我要问父亲,发烧来吗,问父亲喝水吗。因为这次父亲经常口也干。半夜,我起来方便。病人们都睡了。值班医生、护士也休息了。楼道里没有灯。当我走出病房,走过楼道时,感觉脚下全是水,心里纳闷,这是哪里来的水啊,我想到可能是哪里的水管漏水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水会流到病房里。于是,我用手机照着找到护士值班室,敲了几下门,说楼道里有水,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我接着又敲了几下,大声说楼道里有很多水。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护士的声响……
九
医生说,父亲的病只能边治疗边观察。
各种化验的、检查的都做了。治疗快一个月了,发烧还不时发作。哥哥多次问过主治医生,父亲的病情究竟怎么样,这持续不断的发烧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医生翻着一沓沓化验单和一个又一个片子,也说不清父亲究竟是什么病,他只是大概判断父亲身体某个部位有病,但是也说不准。医生还说,这持续的发烧肯定有原因,是啥病变引起的,一定要查清楚,如果单纯退烧,也可以,但是,这对查清病因有反作用。医生的话让我们心里很不踏实。父亲也开始对自己的病产生了怀疑。治疗这么些天了,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医生不说,几个儿子也不说,是不是他们有意隐瞒着自己。可是,父亲说,就是有时发烧让他头晕,头疼,口干,身体不舒服,身体再没有其它疼啊涨啊的感觉啊。医生也看到父亲和我们的焦躁,建议父亲到省城的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以便治疗。
十
为了能早点赶到省城的医院,我们凌晨两点就出发了。我一直担心父亲的身体,那么虚弱,能否坐得住,能否经得起五个多小时的长途颠簸。十二月的天气,的确是寒冷的。凌晨就更加寒冷,冷风直往人脖子里钻,让人瑟瑟发抖。我的心情就像这寒冷的天气,阴沉而伤感。自从父亲住院以来,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次外出又完全是一个未知数,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因此,我心里是焦急的,不安的,沉甸甸的。
坐上租来的车,离开县城,一路北上。坐在父亲身边,我不时问父亲,好着吗。由于是深夜,路上车辆少,只听到外面有“呼-呼-呼”的风声响着。车内更多的是沉默,车外是无尽的黑夜。
大约八点,我们就赶到了省城,省城人多,车多,嘈杂、混乱,人人匆忙。正是上班的高峰,街道上人头攒动。由于拥挤,车在医院附近已经走的很缓慢。让我稍感安慰的是,父亲的身体状况稳定,没有多大变化。下车后,我们提着一些简单的用物向医院走去,医院的一楼大厅,已经是人满为患。排队挂号的人很多。我们一起商议,要让父亲先住下来,再做进一步地检查和诊断。哥哥先拿着县医院的转院证明,去急症室询问。过了一会,哥哥走到我们面前,说急诊室的答复是去别的科室检查诊断。这家医院,几年前,我和哥哥陪母亲来看过病。这次,哥哥竟然在满是众人的大厅找不到挂号的地方。哥哥陪父亲坐着等,我先买了病历,然后排队等候,约半小时后,才挂上内科的号,我们又提着一堆东西,坐电梯来到三楼,这里等候叫号的人更多。于是我们就坐着等,大约半小时后,父亲的号到了,哥哥陪父亲一起去看,但是,不大一会儿,父亲和哥哥又走过来了,哥哥对我说号挂错了,医生说要挂另一个科室的号。就这样,我和父亲坐着等,哥哥再去一楼排队挂号。看着眼前这么多愁眉苦脸的等着看病的人,我的心中是悲凉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吧: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种各样的疾病竟然成正比例增长,而各种各样药物的功效竟然成反比例下降。有次,儿子扁桃体发炎,吃了几百元钱的药,也没有好,无奈,只好让他去挂吊针。现在在任何一个地方,特别是大城市,平时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了吧?因为大城市的医疗条件比较好,但是,我发现大城市里的医院远远不能满足患者的需求,这从有些医院里人们半夜起来排队挂号就能说明问题。又是半小时后,哥哥才挂上号。可是我们一看,这个科室等着叫号的病人有几十个,于是,哥哥和一位亲戚去这个科室等着给医生说明父亲的情况,并说希望父亲住院治疗。父亲算是提前看了,医生看了父亲以前的化验单、检查单、片子,询问了病情,做了初步诊断,建议到另一个科室去做进一步检查。这位医生还给了个哥哥一张“名片”……
我们紧绷着的神经依旧没有松弛,生怕医院下班,急急地来到院内另一个科室,这个科室的规模是很大的,和一个小地方的医院一样大。来这个科室就诊的病人不是很多。诊断室就在一楼。哥哥挂上号后,是一位中年女医生给父亲诊断的,医生详细地询问了父亲的病情,虽然没细看父亲以前的化验单、检查单、片子,就做出了病情判断,最后说还要做检查。哥哥对医生说明了我们的情况和父亲的身体状况,还说最好能让父亲住院治疗,这位医生说没有病床,都住满了。需要等几天,具体几天,也说不准。于是,在没有病人时,哥哥和亲戚苦口婆心的给这位医生说话,希望能帮助父亲住院,说了好大一会儿,这位医生才说:看到你们兄弟三人陪着父亲来这么远的地方看病,那我就尽量想办法,我和科室医生沟通一下,你们下午两点再来看情况。我们连连点头说着谢谢谢谢。
我们看到了一点希望。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已经非常疲劳了,坐着都很吃力,看上去非常疲倦。看来父亲确实饿了,在一家饭馆要的一碗烩面片都吃完了。一个多月以来,父亲从来都没有吃上这么多。我心里也得到一点点安慰,只要父亲能吃上,身体会慢慢回复的。
从饭馆出来,亲戚们坐租来的车回家了,我们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下休息。两点多,我们再去医院看情况。正好有位病人办理了出院手续,父亲就住到了这个病床上。我们才算松了一口气,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在这人满为患的医院,总算能让父亲及时住院治疗了。先是几个实习生详细询问了父亲的病情和身体状况,也拿去了父亲在县医院做的检查、诊断书;接下来是简单的检查:量血压、量体温。一会儿,口服的药、挂吊针的药都开上了。医生还说要做进一步的全面检查,有些项目要等到第二天早晨做。
父亲太累了,我也累了。这天晚上,父亲睡着了,我也睡着了。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我赶忙问父亲,发烧来吗?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父亲说就是口干,再没有什么不适。我为父亲倒了点开水,父亲喝了几口,又睡着了。
第二天,父亲做检查的一个细节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除了尿等的化验外,医生还拿来了12个拇指粗的玻璃瓶子,用来采集父亲的血夜。轻轻扶着父亲的胳膊,看着血液流满一个个玻璃瓶子,我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父亲的身体那么虚弱,这样的采集父亲能承受得住吗?这时,我们是不能随便说一句话的。渐渐地,血液流的很慢了,我们疑惑不解,医生说父亲的血液太粘稠了。在我胆战心惊中,装满父亲血液的12个玻璃瓶子终于被医生拿走了。我们才扶父亲躺下休息。
父亲知道我忙,他说有哥哥照顾着就行了,让我坐车回去。我说等检查出来吧,可是父亲执意说不知道要等几天呢,坐着也没事。哥哥也说让我回去。我想着自从这次父亲看病以来,母亲一个人在老家的小村庄里生活,尽管有时和父亲通过电话,但是我也知道母亲会着急、牵挂的。就想着回去看看母亲。
于是,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离开了父亲和哥哥。坐上班车后,我给忧心忡忡的哥哥发了一条短信:希望父亲平安无事!无论遇到啥情况,希望哥哥正确对待,还需要住院费时就给我打电话……
扁鹊、华佗、李时针……
你们,赫赫有名的医师哟!
快回来,操起你们神圣的天职!
你们,不是说
能救死扶伤,妙手回春么?
不是要悬壶问世么?
那么,你们今朝所求的
无非是几叠纸钱儿?
太简单!我买我烧;
默念着,虔诚地把尔辈召:
快回来!并叫醒你们的同辈!
但莫忘了,带上
犀牛的角、凤凰的蛋、熊的掌……
都赶到啊,父亲的病床旁;
为他把腺,煎药、熬汤……
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济公和尚……
你们,天地之神明哟!
快来吧,莫老在四海云游。
你们,不是说
能呼风唤雨,惩恶行善?
普渡众生,救苦救难?
那么,就请来到父亲的病床前――
我想,你们看重的
莫非是一片赤诚,一颗孝心?
有何难!我愿卧冰求鲤,三拜九叩;
直到感化了苍天:
心一颤,筛落下几滴泪雨。
不,准是你们倾下的灵丹妙药!
溅在父亲含疼的脸上。
使他自昏睡中苏醒――忙扛起犁耙,去耕耘。
啊,天地之神明,请还他一个火样的青春!
要不,就让他这样躺着――
闲下来,亨亨清福;
父亲年老了,干不了那么多!
鲁迅散文《父亲的病》原文
父亲的病
大约十多年前罢,S城<2>中曾经盛传过一个名医的故事:
他出诊原来是一元四角,特拔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有一夜,一家城外人家的闺女生急病,来请他了,因为他其时已经阔得不耐烦,便非一百元不去。他们只得都依他。待去时,却只是草草地一看,说道“不要紧的”,开一张方,拿了一百元就走。那病家似乎很有钱,第二天又来请了。他一到门,只见主人笑面承迎,道,“昨晚服了先生的药,好得多了,所以再请你来复诊一回。”仍旧引到房里,老妈子便将病人的手拉出帐外来。他一按,冷冰冰的,也没有脉,于是点点头道,“唔,这病我明白了。”从从容容走到桌前,取了药方纸,提笔写道:
“凭票付英洋<3>壹百元正。”下面是署名,画押。
“先生,这病看来很不轻了,用药怕还得重一点罢。”主人在背后说。
“可以”他说。于是另开了一张方:
“凭票付英洋贰百元正。”下面仍是署名,画押。
这样,主人就收了药方,很客气地送他出来了。
我曾经和这名医周旋过两整年,因为他隔日一回,来诊我的父亲的玻那时虽然已经很有名,但还不至于阔得这样不耐烦,可是诊金却已经是一元四角。现在的都市上,诊金一次十元并不算奇,可是那时是一元四角已是巨款,很不容易张罗的了,又何况是隔日一次。他大概的确有些特别,据舆论说,用药就与众不同。我不知道药品,所觉得的.,就是“药引”的难得,新方一换,就得忙一大场。先买药,再寻药引。“生姜”两片,竹叶十片去尖,他是不用的了。起码是芦根,须到河边去掘;一到经霜三年的甘蔗,便至少也得搜寻两三天。可是说也奇怪,大约后来总没有购求不到的。
据舆论说,神妙就在这地方。先前有一个病人,百药无效;待到遇见了什么叶天士?<4>先生,只在旧方上加了一味药引:梧桐叶。只一服,便霍然而愈<5>了。“医者,意也。”<6>其时是秋天,而梧桐先知秋气。其先百药不投,今以秋气动之,以气感气,所以……?我虽然并不了然,但也十分佩服,知道凡有灵药,一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求仙的人,甚至于还要拚了性命,跑进深山里去采呢。
这样有两年,渐渐地熟识,几乎是朋友了。父亲的水肿是逐日利害,将要不能起床;我对于经霜三年的甘蔗之流也逐渐失了信仰,采办药引似乎再没有先前一般踊跃了。正在这时候,他有一天来诊,问过病状,便极其诚恳地说:
“我所有的学问,都用尽了。这里还有一位陈莲河<7>先生,本领比我高。我荐他来看一看,我可以写一封信。可是,病是不要紧的,不过经他的手,可以格外好得快……”
这一天似乎大家都有些不欢,仍然由我恭敬地送他上轿。进来时,看见父亲的脸色很异样,和大家谈论,大意是说自己的病大概没有希望的了。他因为看了两年,毫无效验,脸又太熟了,未免有些难以为情,所以等到危急时候,便荐一个生手自代,和自己完全脱了干系。但另外有什么法子呢?本城的名医,除他之外,实在也只有一个陈莲河了。明天就请陈莲河。
陈莲河的诊金也是一元四角。但前回的名医的脸是圆而胖的,他却长而胖了:这一点颇不同。还有用药也不同,前回的名医是一个人还可以办的,这一回却是一个人有些办不妥帖了,因为他一张药方上,总兼有一种特别的丸散和一种奇特的药引。
芦根和经霜三年的甘蔗,他就从来没有用过。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对”,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资格也丧失了。但这差使在我并不为难,走进百草园,十对也容易得,将它们用线一缚,活活地掷入沸汤中完事。然而还有“平地木<8>十株”呢,这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问药店,问乡下人,问卖草药的,问老年人,问读书人,问木匠,都只是摇摇头。临末才记起了那远房的叔祖,爱种一点花木的老人,跑去一问,他果然知道。是生在山中树下的一种小树,能结红子如小珊瑚珠的,普通都称为“老弗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药引寻到了,然而还有一种特别的丸药:败鼓皮丸。这“败鼓皮丸”就是用打破的旧鼓皮做成;水肿一名鼓胀,一用打破的鼓皮自然就可以克伏他。清朝的刚毅因为憎恨“洋鬼子”,预备打他们,练了些兵称作“虎神营”<9>,取虎能食羊,神能伏鬼的意思,也就是这道理。可惜这一种神药,全城中只有一家出售的,离我家就有五里,但这却不像平地木那样,必须暗中摸索了,陈莲河先生开方之后,就恳切详细地给我们说明。
“我有一种丹。”有一回陈莲河先生说,“点在舌上,我想一定可以见效。因为舌乃心之灵苗……价钱也并不贵,只要两块钱一盒……”
我父亲沉思了一会,摇摇头。
“我这样用药还会不大见效,”有一回陈莲河先生又说:“我想,可以请人看一看,可有什么冤愆<10>……医能医病,不能医命,对不对?自然,这也许是前世的事……”
我的父亲沉思了一会,摇摇头。
凡国手,都能够起死回生的,我们走过医生的门前,常可以看见这样的扁额。现在是让步一点了,连医生自己也说道:“西医长于外科,中医长于内科。”但是S城那时不但没有西医,并且谁也还没有想到天下有所谓西医,因此无论什么,都只能由轩辕岐伯<11>的嫡派门徒包办。轩辕时候是巫医不分的,所以直到现在,他的门徒就还见鬼,而且觉得“舌乃心之灵苗”。这就是中国人的“命”,连名医也无从医治的。
不肯用灵丹点在舌头上,又想不出“冤愆”来,自然,单吃了一百多天的“败鼓皮丸”有什么用呢?依然打不破水肿,父亲终于躺在床上喘气了。还请一回陈莲河先生,这回是特拔,大洋十元。他仍旧泰然的开了一张方,但已停止败鼓皮丸不用,药引也不很神妙了,所以只消半天,药就煎好。灌下去,却从口角上回了出来。
从此我便不再和陈莲河先生周旋,只在街上有时看见他坐在三名轿夫的快轿里飞一般抬过;听说他现在还康健,一面行医,一面还做中医什么学报<12>,正在和只长于外科的西医奋斗哩。
中西的思想确乎有一点不同。听说中国的孝子们,一到将要“罪孽深重祸延父母”<13>的时候,就买几斤人参,煎汤灌下去,希望父母多喘几天气,即使半天也好。我的一位教医学的先生却教给我医生的职务道:可医的应该给他医治,不可医的应该给他死得没有痛苦。──但这先生自然是西医。
父亲的喘气颇长久,连我也听得很吃力,然而谁也不能帮助他。我有时竟至于电光一闪似的想到:“还是快一点喘完了罢……”立刻觉得这思想就不该,就是犯了罪;但同时又觉得这思想实在是正当的,我很爱我的父亲。便是现在,也还是这样想。
早晨,住在一门里的衍太太<14>进来了。她是一个精通礼节的妇人,说我们不应该空等着。于是给他换衣服,又将纸锭和一种什么《高王经》<15>烧成灰,用纸包了给他捏在拳头里……
“叫呀,你父亲要断气了。快叫呀!”衍太太说。
“父亲!父亲!”我就叫起来。
“大声!他听不见。还不快叫?!”
“父亲!!!父亲!!!”
他已经平静下去的脸,忽然紧张了,将眼微微一睁,仿佛有一些苦痛。
“叫呀!快叫呀!”她催促说。
“父亲!!!”
“什么呢?……不要嚷。……不……”他低低地说,又较急地喘着气,好一会,这才复了原状,平静下去了。
“父亲!!!”我还叫他,一直到他咽了气。
我现在还听到那时的自己的这声音,每听到时,就觉得这却是我对于父亲的最大的错处。
十月七日
【注释】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日《莽原》半月刊第一卷第二十一期。
<2>S城:这里指绍兴城。
<3>英洋:即“鹰洋”,墨西哥银元,币面图案为一鹰(墨西哥国徽)。鸦pain战争后曾大量流入我国。
<4>叶天士(1667─1746):江苏吴县人,清乾隆时名医。清代王友亮撰《双佩斋文集·叶天士小传》中,有以梧桐叶作药引的记载。
<5>霍然而愈:疾病迅速消除。
<6>“医者,意也。”:语出《后汉书·郭玉传》:“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
<7>陈莲河:指何廉臣(1860─1929),当时绍兴的一位中医。
<8>平地木:即紫金牛,一种药用植物。
<9>“虎神营”:清末端郡王载漪(文中说是刚毅,似误记)创设和统领的皇室卫队。李希圣在《庚子国变记》中说:“虎神营者,虎食羊而神治鬼,所以诅之也。”
<10>冤愆:冤仇与过失。旧时迷信认为得罪了鬼神而招来的冤过。
<11>轩辕岐伯:指古代神医。轩辕,即黄帝,传说中的上古帝王;岐伯,传说中的上古名医。今所传著名医学古籍《黄帝内经》,是战国秦汉时医家托名黄帝与岐伯所作。其中《素问》部分,用黄帝和岐伯问答形式讨论病理,故后来常称医术高明者为“术精岐黄”。
<12>中医什么学报:指《绍兴医药月报》。一九二四年春创刊,何廉臣任副编辑,在第一期上发表《本报宗旨之宣言》,宣扬“国粹”。
<13>“罪孽深重祸延父母”:旧时有些人在父母死后印发的讣闻中常有“不孝男某某罪孽深重不自殒灭祸延显考(或显妣)……”一类套话。
<14>衍太太:作者叔祖周子传的妻子。
<15>《高王经》:即《高王观世音经》。据《魏书·卢景裕传》:“……有人负罪当死,梦沙门教讲经,觉时如所梦,默诵千遍,临刑刀折,主者以闻,赦之。此经遂行于世,号曰《高王观世音》。”旧俗在人死时,把《高王经》烧成灰,捏在死者手里,大概起源于上述故事,意思是死者到“阴间”如受刑的话,可望减少痛苦。
扩展资料:
《父亲的病》回忆儿时为父亲延医治病的情景,描述了几位“名医”的行医态度、作风、开方等种种表现,揭示了这些人巫医不分、故弄玄虚、勒索钱财、草菅人命的实质。
记述鲁迅儿童时期在故乡的生活片段,展现了当时的人情世态和社会风貌,是了解少年鲁迅的可贵篇章。
在《朝花夕拾》里读到了青年的鲁迅有份深藏不露的志气。
《父亲的病》里写到,在父亲因庸医愚昧而去世后,为避开那无聊的流言,也为了母亲,鲁迅毅然到陌生的他乡求学。
在日本留学时,为了救国图存,毅然谢绝了藤野先生的极力挽留,又放弃自己的专业,孤独地投入艰难的文艺运动——虽然这一切在文中都只是轻描淡写,但是蕴藏在字里行间的那股无形的爱国热情,把每一位读者的心都点燃了,这是在许多作家作品中都找不到的感觉。
难怪一位日本学者说:“纵使日本有一千个川端康成,也比不上中国,因为中国有位鲁迅。”
鲁迅诗句:
一支清采妥湘灵,九畹贞风慰独醒。——《无题》
华灯照宴敞豪门,娇女严妆侍玉樽。——《所闻》
昔闻湘水碧如染,今闻湘水胭脂痕。——《湘灵歌》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悼杨铨》
明眸越女罢晨妆,荇水荷风是旧乡。——《赠人二首》
芰裳荇带处仙乡,风定犹闻碧玉香。——《莲蓬人》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答客诮》
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泣。——《替豆萁伸冤》
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无题》
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惯于长夜过春时》
只鸡胶牙糖,典衣供瓣香。——《庚子送灶即事》
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题《彷徨《
蓦地飞仙降碧空,云车双辆挈灵童。——《赠蓬子》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自嘲》
烟水寻常事,荒村一钓徒。——《烟水寻常事》
禹域多飞将,蜗庐剩逸民。——《无题》
作法不自毙,悠然过四十。——《教授杂咏四首》
云封高岫护将军,霆击寒春灭下民。——《二十二年元旦》
父亲,告诉我你的痛散文
土墙围起的园子里,有几棵苹果树老了,光秃秃的,枝干枯竭了,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在冷风里呆若木鸡,纹丝不动。
霜降一下来,草丛与树木,涂满了一层白茫茫的颜色。走在外面,干冷干冷的,只能多穿点衣服,再冷,也得在户外劳作,农村人的活计,莫非是刨土窝子,要么是砍柴,挑水,推磨子碾米。
取暖生火,熬粥烧水,躲在屋里,其乐融融。抑或是一种温暖,一种幸福。但是父亲却没有,他佝偻着背,似乎把整个冬天都要装进胸膛,用他的旱烟,黄米酒,挂起来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给冬天煮一场温暖。外面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只是风一吹来,渗入衣领,冷的直打哆嗦。想想这种冷,该是寒号鸟叫的时候了。
为了将这个冬天过得有滋有味,劈柴,喂马,挑水。瞅瞅远方,不见了燕子的呢喃。离下一场大雪还远。父亲把房前屋后打扫的干干净净,各种农具摆放的整整齐齐。他卷了一支烟,慢悠悠的吸了几口,烟草味氤氲着,在冷清清的空气里散布开来,凝固在时光的深处。
从新家到老宅子大约走了二百多米的路程,父亲拉着架子车,锯掉的树干与树枝,堆积如山,一根根捆绑好,装满一车子,用力的将绳子在车子上缠绕几遍,勒紧,树木的躯体长而粗,沉甸甸的压在车子上。父亲把拉车的绳子套在肩膀上弯腰前躬。上坡时很是吃力,在半坡里停顿了片刻。挣扎着,差点儿有将车子后退了回来。我正要去帮父亲,他一使劲,套在肩膀上的拉绳断了,父亲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手被碎石划伤了,渐渐的渗出鲜红的血,我惊愕之中连声嘁着:爸,您怎么样,疼吗?父亲正定自若的说,没事,这点伤算什么!不要紧的。
看着父亲受伤的手,我的心生生的疼。父亲却说不疼,能不疼吗?是男人都这么说吗?是父亲的也是这么说吗?也许是,或许不是。而我的父亲却说了,他真的不疼。我看见的眼前是钢铁一样的父亲,而又像一棵弱不禁风的大树,倾刻间倒下去了。冷飕飕的天,父亲的额头与脸庞,显得苍白,枯黄。
那一幕,还是让我为父亲担心。多年前,扛麻袋,打草垛。用架子车拉东西,从来没有像现在吃力过,七八百斤重的货物,父亲一个人很轻松的拉了上去,而这回却没有,我意识到这是父亲的精力一年不如一年旺盛了,他真的老了,皱巴巴的手像干裂的树皮,皱纹如沟壑,头发如霜雪,背微微有些驼。那件穿了多年洗了又缝,缝了又洗的咔叽中山服褪去了岁月的色彩,灰白土气,生机暗淡。
曾想为父亲换件新的,被他拒绝了。他拒绝他的.,我该买还是要买的。后来,有了一件新衣服,父亲舍不得穿,除非走亲戚,上街,才穿一次两次…他说我在挣钱不容易,不用花那多余的钱,节约些。我知道父亲的心意,母亲有病,妹妹在上大学。钱对于这个家是处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揭开锅等着下米。生活就是这么不容易,人活着更不易,父亲的心里疼痛从来不表白,想想他的酸甜苦辣更不易。
我接过父亲手中的架子车,让他歇息着。我将锯好的木材捆好,装在车子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年关将近,落了一场雪,厚厚的,簌簌的声响,把院子罩得严严实实。父亲起得早,将昨夜的一场厚厚的积雪清理掉,在香甜的晨梦中,听见父亲扫雪安静后的风箱声。我知道父亲又在烧水做早饭了,风箱一张一合的推拉着,火苗在灶台下燃烧着,屋子一片暖烘烘的,热气四溢。家里唯一支撑饮食起居的女人倒下了,躺在炕头上,每日里以药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母亲的遭遇与苦痛统统的给予了父亲。我们却无能为力,眼巴巴看着父亲弯着身子,一把柴火一把泪,在烟薰火燎中维系着日子。偶尔的叹息里,父亲咽着不为人知疼痛。
那天终于一场矛盾爆发了,弟媳妇与父亲大吵了一场,闹得各自不欢。她嚷嚷着不肯平息,将陈年旧事一一翻了出来,骂骂咧咧,明晃晃的玻璃窗透过去,只见她指手划脚,一人说话十人听,她刺耳的言语戳穿了我和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的耳朵。我们都忍耐着,没有说什么。希望亲人之间能够血浓于水,不要将不愉快的事埋藏在家族之中。也许是弟媳真的很累,她既要照顾哺乳期的孩子,又要做饭。有时候累了无处可宣泄,一旦找到突破口就会爆发。这是人性的一条规律。
父亲受了指桑骂槐的委屈,自然心里不舒服。最近这几年,弟弟选择了离父母身边近一些的城市,开始他打工生涯,为了节约开销,父亲便每年开春之际,泥土化冻后,最多的是在园子里种上很多青菜,与一些油作物。将这些乡下产的东西,运到一公里远的公路上,装在客车上给弟弟捎去。这样的日子一年最少折腾好几次,久了,客车司机便不耐烦了,父亲只能好言相劝,为了弟弟安心打工,节约工资,父亲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坚持了六七年,他没有怨言。总是看到自己亲手种的青菜与粮食,载进城市里时,他乐开了花,就像那田野里开放的油菜花,那么香而艳!
那天,我平生里看见父亲落泪了,他将几块木板装在车上,还有一些煮饭的盆盆罐罐,一袋米,我知道父亲此刻的决定,他要离开这个家,那他要去哪里呀?我一时懵懂不清。忽然父亲开口了,他说:如今这房子也建好了,我老了,没有多大用处了,我走,给你们腾亮眼睛,你娘我也带着走。回老宅子里,那几只窑洞足够我生活。父亲的一番话显然斩钉截铁。我上前将父亲拦截住,开始慢慢开导父亲,让他情绪平定下来。说着说着,父亲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也哭了。
这时,我听见躺在炕上的母亲,她大声呵斥着父亲。母亲的呵斥是想让父亲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她深知,这个家庭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她的病造成的。现在,母亲明白,只要她早走一天,就少一些争吵,一些矛盾。突然,我听见母亲将头猛烈的撞向墙壁,发出咚咚的声响。我拔腿冲进屋子,母亲血泪交加,头发乱糟糟的披散而开。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走了,还有父亲,他怎么度过后半生。母亲过了好大一会儿,嚎啕大哭,泪水,只有泪水,我扶起母亲,敷上了热毛巾,擦去母亲脸上的血迹与泪水。我的心,惊慌失措,忐忑不安。只有一种生生的疼。
寒冬腊冬,天气变化无常,天空里有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临近黄昏,灯火初上。我燃起炉子,温了一壶酒,几个简单的菜,父亲一杯,我一杯,只见父亲脸色红光满面,父亲喝多了。
窗外,雪下的更大了…
我父亲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他干燥的脸颊总是缠着我。我父亲不是生来就黑的,也许是因为他一年到头都在处理煤炭,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沧桑。他半白的头发和下巴上布满了胡子渣,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饱经风霜。老年人;脸上厚厚的毛孔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黑发。一双大眼睛非常漂亮,双眼皮遮住了它们,露出一双令人羡慕的眼睛。黑色的眼睛是明亮的,但黑色的珍珠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更老。他困惑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老了。宽鼻子很适合它。虽然感觉很丰富,但非常适合这张脸。这一点也不唐突,但更和蔼可亲。厚厚的胡子渣像灌木丛一样蔓延在厚厚的嘴唇边上。浓密坚硬的胡须像刺一样刺痛人。这张脸很简单。他跟随父亲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并在一次又一次的困难面前表现得更加坚韧。从这张脸上,我似乎看到了沧浪执着的表情。
我仍然记得用烟头喝冰红茶的情景。我觉得那双神圣的眼睛布满血丝。静静地走在煤场里,黑色的煤灰吹进来,又一次盖住了他黝黑的脸颊。他的眼皮似乎有1000磅重,还在摇晃,但他毫不犹豫地抬起眼皮。这双眼睛像他的心脏一样强壮。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地等着给汽车加满煤。平静的样子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即使他眼睛充血地在路上开车,也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恐惧。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布满血丝的眼睛锁住了道路,厚厚的嘴唇不会抽动,黝黑的脸给人一种安全感。这张脸早就被训练得像他的心脏一样强壮,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从不会表现出疲倦的表情。那张嘴永远不会说累的话。这是我的父亲和他坚定的脸。
看着父亲的脸就像看着他坚强的心。正是这张坚强的脸和坚强的心支撑着一个家庭。
今日看到一篇歌颂父爱的文章,大意是一个穷苦求学在外的孩子,因为没有钱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或写信给父亲,所以只好与父亲约好,每个星期六的晚上给他打电话但不能接。父亲为了听那实际上根本听不到实质内容的电话铃声,常常是在夕阳的余光中穿过两片白桦林匆匆地来高兴地去,父子俩便在这清脆的电话铃声中传递着对彼此的挂念与安慰。我也有父亲。记忆中,父亲似乎于我没有做过这如许的事情,他总是阴郁着一张脸,一年365天难得有几天瞧见他微笑。父亲身高大约163厘米,黧黑的脸色显示着他并不健硕的身形。他一天到晚忙进忙出,童年的记忆里,就连过年这样的`隆重日子似乎都不是整天在家。我看到他做过的事情:翻土、犁地、插秧、割稻、背谷、扯棉梗、刨树根、挖沟渠、筑坝浇水捕鱼,一切农村男子该做的能做的没一样没做过。我也很少看到父亲生病,唯一的几次便是瞧见他感冒,鼻音隆隆,但忙碌的身影并不停止旋转。有时候,我都要惊诧何以如此瘦小的躯体里竟蕴藏着那么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人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不知疲倦地做着这些体力活而不叫屈?直到今天已为人母,才知道这就叫做责任与爱,是它们撑起了父亲整个人生。
年幼的父亲因为该死的政治原因失了上初中的机会,后来又因为性格和其他的人为因素失了做老师与村秘书的机会,最后只能安分的终日与土地为伍,彻底断了与知识、文化的联系。曾经听很多人说起父亲读书时极其的聪明,极其的刻苦,深得老师的喜爱,作文更是写得呱呱叫。一个学习如此上进、优秀的人当年该是忍了什么,做了多少挣扎才绝望的放弃读书的机会啊。我曾经很愚蠢地、很单纯地以为父亲不顾家庭的贫穷,义无反顾的让我们三兄妹读书,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曾亲自完成的“读书梦”,我们不过是他实现梦想的棋子。他和大多数没文化的父母一样,总是那样残忍地、痴愚地、狂热地、霸道地选择没有选择余地的方式逼迫孩子读书,即使这样做换来的不过是无休无止的操劳、孩子的怨恨和众人眼里的不值。现在想来我的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对父亲精神的一种亵渎。
我的读书生涯中曾有过几次想辍学的念头,有些因为钱,有些因为自以为是的“绝望与疲累”。还记得有一次,父亲送我去小镇坐车返回学校,当时时值六月,毒辣的太阳光狠狠地照在身上,父亲和我身上已没有一丝干纱,我瞧见他一个劲的望着远处车来的方向,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庞直往下淌,仿佛一条小溪,源源不断。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父亲很可怜,他矮小的身体在我的眼里越发凄凉。我有些悲哀地想起,我们三兄妹有什么权利这样去要求自己的父亲无私地付出,他为什么要在毒辣的阳光浴海里“洗澡”而非轻轻松松地坐在大树下纳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无耻。我嗫嚅着,对父亲小声地提出:“爸,我们回家吧,学校,我不去了。”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听见了我说的话,他怔怔地望了我一眼,仿佛只为确定我是否还站在原地,而后又急切地望向远处。他不停地擦拭脸上、手上的汗水,那些地方仿佛如汩汩流出的喷泉,那样绵延不绝,永无停歇的时候。我知道父亲的心思和决心,我也知道生性沉默的父亲也有碰触不得的东西。我曾经亲见他教训哥哥不好好读书的暴行。话我终于没有再说第二遍,车来了,我还是回到了学校,而父亲竟一次也没有再问过我当时是说的什么。我感谢父亲的沉默,其实那时想他应该是听到了。于我这样一个敏感的人,只要父亲当时一个稍不满意或凶恶的眼神,也许我这一辈子便再也与书本无缘,,再也不会还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只想到过这种内省笃定的生活,而非如世上很多人不顾一切地行进在追名逐利的浪潮中找不到自我。我的父亲比别的父亲单纯的要求遵从自己的愿望,去完成自己心中的再也无力去完成的梦想要高尚得多。他那看似逼迫的心思里,隐藏的是对知识的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啊。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有限的条件里最大限度地去接近真理,懂得用世上最有力量的武器去对阵世上一切未知的困苦与磨难,永不退缩。
从没见着父亲有何兴趣爱好,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做,太多心要操,书早已不看。感觉父亲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那绮丽的人生全都化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镶嵌在每个角落里,落寞而单调。世上任何高雅的艺术都靠近不了这颗孤寂隐忍的灵魂,亦或如此这样的灵魂于我们都不能联想起任何高雅的艺术。然而我似乎又错了,我分明听到父亲的那句仿佛来自肺腑的话语“音乐好比阳光,照亮心灵。”那一刻,我神情恍惚。我觉得只是这样一句抽象的算不上时髦、有个性地对音乐理解的句子竟震得我“无语泪先流”。也许这不是父亲当时心境至真至切的表达,也许这不过是父亲一时兴起的“现学现卖”,但就是那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语,让我明白,一个人的心灵永远不会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贫穷,它也有色彩绚烂、无声歌唱的时候。
我的父亲就是那样的一个男子,普通到在任何一个农村男子身上你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芸芸众生中他似那“无脸”的人,裹在历史的潮里连背影也不定真切。然而他又是这样的特别,他用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去行事,行走在一条情非得已的路途上,脚踩钢刀,目光坚定,一步步接近真实与真理。他的身影虽然瘦弱,但在儿女的心里永远高大,尊贵无比。
★ 父亲的病散文
★ 我父亲散文
★ 父亲的病读后感
★ 父亲的病读书笔记
★ 父亲的病记叙文
★ 我的父亲--散文
★ 父亲的病好词好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