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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纳的千层底亲经典优美散文
无聊的我打开了QQ音乐,听了几段90年代的流行歌曲,我跟着歌曲中的节奏陶醉忘情,那时候的歌曲是朴实无华实实在在的侵入肺腑,我最喜欢听陈红唱的常回家看看,那歌中的词句让人感到特别的温暖。毛阿敏唱的篱笆墙的影子,还有那英唱的山不转水转等等等等,这些歌都让我听的如痴如醉。尤其是当我听到解小东唱中国娃的时候,里面有一句歌词是: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这句词就像是回忆器一样,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因为我就是穿着妈妈纳的千层底长大的。
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人春夏秋冬穿的鞋都出自我母亲的那灵巧的双手,在我刚刚记事起就常看见母亲盘着腿坐在炕上,嘴里一边给我们姐弟两个讲着童话故事,一边右手抻着麻绳线,左手握着鞋底飞针走线的给我们做着新鞋。她手里的动作加上她嘴里的故事,好像是母亲在给我们说评书,我们两个小观众静静的听着很入神。
据母亲讲;母亲在7,8岁的时候就跟着姥姥学针线活,那时候的女孩子没有现在的女孩子们有福气,能每天无忧无虑的上学。姥姥家里一直很穷,没有钱让母亲上学,再者老封建的人们不让女孩子上学,只有乖乖巧巧的学做针线活,给自己将来找婆家打基础。就这样母亲在姥姥的调教下,白天和姥爷去庄稼田里干活,晚上对着煤油灯学做针线活。小小的年龄早早就学会了怎样操持家务。
母亲在18岁的时候嫁给父亲的,出嫁的时候,姥爷姥姥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给母亲做陪嫁,她随身的陪嫁就是有一双会做针线活的巧手。
那个年代每个人都穿的是手做的鞋,根本没有钱去买鞋穿。母亲就一年到底不歇息的做鞋,那个时候不管是哪一家,都有做鞋用的麻皮。母亲有空闲的时候就用家里的麻皮打麻绳线。家里有一个打麻绳线用的两边宽圆,中间细的脖吊儿,是用木头做的,上面有一个铁钩,母亲把麻皮绕在脖吊儿上,然后用手把脖吊儿一转,那脖吊儿就突突的旋转了起来,就像是孩子们手里玩的陀螺和风轮一样,旋转的特别快,那麻皮自然就被这脖吊儿给拧成了麻绳线了。我和弟弟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母亲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会的功夫就打出了那么多的麻绳线。
麻绳线准备好了就该准备鞋料了,母亲从柜子里面取出一包烂布头来。现在想起来,当初那是什么烂布头啊,连现在的垃圾都不如,布块最大的就是巴掌大,而且质量还是大窟窿小眼睛的不耐用,连指甲盖大的小布块,母亲看了都是宝贝舍不得扔掉。母亲先用一点白面做成稀稀的浆糊,然后找来一张破报纸,在上面刷好了浆糊,然后就是把那些小的不能在小的布块,一块紧挨一块的粘贴在上面,一层浆糊一层布块,那零零碎碎的小布块在母亲的巧手摆弄下,块块层层粘贴的是那么的均匀。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母亲已经粘贴了好几张像纸箱子一样厚度的布苔,然后再把它们贴在院子的墙上让太阳晒着,等一两天晒干了以后。母亲就按照我们家四口人脚上的`尺码开始做鞋了。首先把先做好的鞋底样儿在石板的下面再压上几天,说这样压出来的鞋底子结实耐用的。
几天以后鞋的各种工作都准备就绪。母亲开始纳鞋底儿了,她先用针锥子在鞋底儿上“开道”,然后再用大眼针带着麻绳线在后面通过,就这样一针针一线线的不停的飞梭,母亲不知道做了多少双冬天的棉鞋和夏天的布鞋。久而久之母亲常拿针锥的右手托上聚成了厚厚的一块硬茧。
有句古话说的很现实:洗手做鞋泥里踩,这句话在我们姐弟两个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母亲辛辛苦苦给我们做好的鞋,我们穿上以后还没有新鲜半天,就把它改变的面目全非了。弟弟的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勾破了一个三角口子,我和小朋友踩踏河上的冰水,把一双干干净净红底黑花的条绒鞋,一瞬间弄得成了泥鞋了。在那个天真无邪的年龄里,我们哪能够理解母亲做鞋的辛苦呢。
岁月热心的伴着母亲手里的脖吊儿飞转着,母亲的青春也随着那飞转的脖吊儿和纳鞋底抽拉的麻绳线悄然而逝。母亲辛辛苦苦的用她那灵巧的双手打扮着家里的一切,不管家里有多穷,那怕是补丁摞补丁,我们大人小孩都是穿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和弟弟随着母亲那脖吊儿的飞转也长到17,8岁了。年龄长了人也懂的俏色了。那时候条件好一点的家庭已经开始买鞋穿了,我看见和我同龄的孩子们脚上都在“更新”。我自己的脚还是“原型照旧”,在同学们面前很是“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每天下了课回到家以后,就软磨硬泡的缠着母亲给我买鞋穿。
时代的变化,让一天比一天苍老的母亲不得不从那旋转的脖吊儿中解放出来。岁月的飞刀很“亲切”的在母亲的双鬓上镶上了摘不去的霜花,但是永远改变不了母亲那勤俭节约的性格。母亲那布满硬茧和深沟的双手,刻印着她一生中经历了多少的坎坷和苦难,那一只只鞋底就像是一张张书笺,又写满了多少母亲的艰辛录迹和对儿女们的无限牵挂。当母亲看见她的孙子辈们穿的从商店买的鞋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的说:奶奶老了做不了了,要不然奶奶给宝贝们做的鞋不比买的差,那样就不用去花那冤枉钱了。
母亲风烛残年的瘦影就像是末秋的一片枫叶,在夕阳的拥吻下,摇摇欲坠。她颤颤巍巍的“叩着”暮日的“门闩”,总结了一生的成绩向大地做着汇报,大地敞开宽厚的胸怀,不征求我们任何人的意见,就把这个一世善良和满身苍桑的“孩子”接回了“家中”。
多少年过去了,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不管是晚秋的“拐杖”,还是初春的“嫩芽”,穿得戴得都是应有尽有。各个商店时尚的鞋种是琳琅满目任意挑选。现在不管走到哪里再也看不到打麻绳和纳鞋底的人了。那妈妈纳的千层底鞋在解小东的歌声中成了永远的回忆。
母亲的千层底布鞋散文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总有一双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温暖着我的双脚。那时候,我们家在农村,买不起城里人才穿得起的皮鞋、球鞋和塑料底的布鞋。我们姐妹七个脚上穿的都是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一年四季我们总是看见母亲在纳鞋底,以至于如今我只要想起母亲,就想起她坐在炕沿上纳鞋底的模样,她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拿着锥子和针线,扎一个眼,引一下线,吱儿吱儿地纳鞋底,不时还把针在头发上抹一抹。
做千层底布鞋是很费时费力的事情。为了制作千层底布鞋,母亲总是在平时就非常注意搜集碎布头,给我们做新衣服的时候,裁剪下的碎布头她要留起来;拆旧衣服的时候,把结实的碎布头留下来。这些碎布头都是母亲用来制作千层底布鞋的原材料。她把这些碎布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包袱里。做千层底布鞋,最讲究的就是鞋底的制作。每到做鞋底的时候,母亲总是把平时积攒下的碎布头都找出来,然后用面粉煮一锅浆糊,再拿一块面板或者是吃饭的小炕桌。这时候母亲就开始工作了。她把浆糊抹在面板上,然后粘上一层布。再抹上一层浆糊,再粘上一层布。反复多次,就制作成了一块多层碎步黏在一起的布板。母亲叫它“疙把”。做好的“疙把”不能马上使用,要放在太阳地晒上三天。晒干了,晒透了,这时候“疙把”就变成了硬的。就像硬纸板一样。母亲小心地把它揭下来,作为半成品放在一边。
这时候,母亲比量着我们的脚,剪裁一个脚印的样子。母亲叫它鞋样。比着这个鞋样剪裁“疙把”,就把新作的“疙把”剪裁成了鞋样。这些鞋样摞起来就是千层底的模板了。这时候母亲就搓麻绳,用麻绳纳鞋底,把千层底的鞋子模板上纳满了密密麻麻的麻绳。千层底才算完成了。有时候,为了穿着漂亮,还要在鞋底的边沿部位表上一圈白布条。这样做成的鞋是黑鞋白底十分美观。用这样的千层底做得布鞋,就是千层底布鞋了。
做千层底的布鞋最费力气的是纳鞋底,母亲长期纳鞋底,劳累过度得了肩周炎,一到晚上就疼得钻心,睡觉都困难。白天还要继续纳鞋底。因为那样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我穿两个月就坏了,这倒不是母亲做的鞋不结实,而是我们的活动量实在太大了。弟弟们要穿着这样的`鞋踢足球;我要穿着它跳皮筋、跳绳、踢毽子。而我们家有七个兄弟姐妹,仅仅是纳鞋底就把母亲累坏了。何况母亲每天除了纳鞋底还要做饭,洗衣服,缝制衣服,补补丁,织毛衣等等。我想:假如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需要儿女支付工资的,那么哪个儿女能付得起清啊?
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美观大方、穿着舒服,是我们兄弟姐妹的最爱。这种布鞋夏天穿不臭脚,不出脚汗。冬天穿用千层底做得棉鞋,暖和、舒适还防滑。弟弟妹妹年龄小,母亲总是给他们的鞋上绣上虎头或是凤尾,做成虎头凤尾鞋。我则喜欢拉带的方口布鞋,母亲每次都满足我。冬天的棉鞋是五眼的。我上大学的时候,母亲就给我带了这样的棉鞋。只可惜,那时候我不懂得珍惜,害怕那些城里的同学笑话我,一直把那双鞋放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穿。
昨天在报纸上看见一则广告,说是卖农家千层底布鞋。我给那个商家挂了一个电话,想买一双穿。我这个脚啊,自从穿上塑料底的布鞋以后,就得了脚气病。每一到夏天就格外严重,如今母亲去世了,再也穿不着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了。卖一双穿吧。一问价钱:280元。好贵啊!顶上名牌皮鞋了。商家说:我们的千层底布鞋是纯手工制作的,比皮鞋好穿多了!我哑巴了。我那亲爱的母亲啊,她一辈子做了多少千层底布鞋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女儿要花280元买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了。
在思念母亲的时候,我就想:中**亲是多么伟大啊,他们勤劳又智慧,在那些物质贫乏的年代里,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做了多少双千层底布鞋啊!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在抗日战场上那些八路军将士们脚上穿的不正是千千万万母亲制作的千层底布鞋吗?至今我还记得母亲给我们唱的《做军鞋》呢:“菜籽油点灯,灯光儿亮,庄稼人有了地脸上发光,一针针,一行行,吱儿吱儿得把鞋上,哎嗨哎嗨吆,我把它送到前线上。”如今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当年的八路军也成了各级领导了。我们怎么能忘记母亲的千层底布鞋呢?
母亲的千层底布鞋情感散文
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儿,
站的稳那走的正踏踏实实闯天下。
最爱做的事是报答咱妈妈,
走遍天涯心不改永远爱中华。
这是九十年代解晓东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中国娃》中的两句,一双千层底布鞋,饱含着浓浓的思乡情。千层底布鞋,曾是农家女人必做的一项针线活。
春季,冰雪未尽的农忙前,母亲趁这个时候开始给做全家人的单鞋。千层底布鞋工序复杂,耗时长,一双单鞋最快也要四五天时间。
千层底布鞋的第一步是“打布壳”。母亲把所需的工具搬到院中,一张长桌,一笸箩废布(事先把废旧衣裤沿线拆开的布),一大碗浆糊,一把剪刀。先在桌上刷一层浆糊,铺一层布,剪去布料边角,再刷一层浆糊铺一层布,大概铺七八层,就成了。将长桌晾在院里,太阳暖暖的烤着。阴天里,就只好在屋里打布壳,打好后把桌子侧翻贴在火墙上烤,直到布壳干透。家里人口多,通常要连续打好几桌布壳才够做全家人的鞋。
接着是做千层底,母亲那张大床就成了她的临时工作台。拿出压在床头下的纸鞋样,鞋样分鞋底和鞋帮。把鞋样缝几针固定在布壳上,用铅笔描出鞋底轮廓,描完后拆下鞋样,沿铅笔印裁剪出来。一个千层底通常需要六七层布壳,摞起来要有一厘米左右的厚度。将每一层鞋底边缘用全棉白布条包一圈,用浆糊粘住,放置在顶部和底部那两层朝外的一面要全部用白布覆盖粘住,几层鞋底叠放对齐,顶部一针,底部一针分别固定好。以上工作仅是千层底的一个开端,接下来才是做布鞋最费力的一个阶段——纳鞋底,用大脚针穿上白色粗线绳,先用力把针尖刺入鞋底,再借助顶针使力将针穿透鞋底,翻到另一面,用钳子夹住针尖一侧,拔出针,连带抽出线绳,拉紧。纳鞋底,需针大线粗而针脚细密均匀,这样的鞋底漂亮又结实。
鞋底纳好后,做鞋帮。鞋帮只需依鞋样裁出一层布壳加一层条绒布,两层对齐缝合,鞋帮和鞋底连接的那一圈儿用白布条包边缝一周,鞋面处的边沿用黑布条包边缝合,鞋口处缝上松紧,使鞋面更加贴脚。再把鞋帮牢固的缝在鞋底上,这样一双鞋就完成了!
即便经济条件非常拮据,母亲也不会为了省布料而减少工序,做出的鞋,总是白净的鞋底,精致的鞋面和鞋袢,美观舒适又耐穿。有时赶得急,也会买塑胶或泡沫鞋底,这样就省去了纳鞋底的功夫。但只要时间充裕,母亲还是会一丝不苟的做千层底,并在款式、颜色和用料上都有独到的创新。在传统样式上稍加改动,就成了独一无二的新款,还会做全布制的凉鞋和拖鞋,鞋面上缝一朵旧头花,或旧裙子上拆下的装饰物;颜色和布料也不限于当时主流的红色或黑色两种单调的条绒布,桔的,粉的,绿的,碎布拼接的,有时鞋面上还会出现彩色丝线绣的一串梅花、一只鸣叫的鸟儿,或者是一丛花草、两只翩翩的蝴蝶。
最激动的时刻是新鞋快要做好的时候,眼看着母亲手中的鞋马上完工了,就守在跟前不肯走,耐心的等着缝完鞋帮的最后几针,钉好鞋袢的扣子,一双鞋递在我面前,“小娟,拿去试一下!”我飞快的找来纸铺在地上,脱掉旧鞋,才开始试穿新鞋。“脚拇指有点挤。”母亲接过我脱下的鞋,用钳子伸进鞋里,用力往前顶几下,再穿上时,就不那么紧了。新鞋一般都会有一点挤脚,但纯棉布鞋柔韧性非常好,穿一天就非常贴合脚部曲线,轻巧又舒适,还有着天然的透气性。
天暖了,脱掉笨笨的棉鞋,换上新单鞋,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新鞋只在上学的时候穿,在学校也避免跑动,一回家马上就换回旧鞋。春季化雪天,上学路上道路泥泞,为了护着新鞋不被泥水弄脏,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踮起脚尖蹦跳着选择下脚的地方,竟成了上学路上的一种乐趣!
小学时在大队上读书,同学们大都穿布鞋,五花八门,有的鞋面款式简洁,做工上省事,但穿起来不稳当,容易脱跟;有做工粗糙的,鞋底边沿没有包边,导致一圈线头毛边,不够美观;有图快而鞋底纳的针数不齐不足的,鞋底就容易磨损;有的只用塑胶底或泡沫底,穿起来不舒适且容易变形损坏;也有做工细致的,但从裁剪上看,怎么都觉得比不上自己脚上的那一双,常常暗自欣喜。从一双布鞋上,大致也能看出各家女主人是否勤劳手巧。
三两双单鞋可以从春穿到秋。棉鞋则是在农忙结束后的深秋开始动工。棉鞋的复杂程度远高于单鞋。鞋底是同样的做法,而鞋面就要多几道工序。鞋面上要絮上厚厚的棉花,还要锁鞋眼儿,工期就长得多。母亲通常会用整个深秋到冬季的.闲余时间做全家人的棉鞋。而过年前,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双新棉鞋。
读大学后,几个姐姐都已经离家外出工作了,母亲仍会在空闲时间做布鞋,就是为了我们回家那几天,能有布鞋穿。大二暑假回家,母亲得知我寒假要去二姐家,就提早做了两双布鞋给我和二姐。八月底,这鞋被我千里迢迢从新疆福海带到西安,又在寒假时从西安带到上海。最后一双布鞋,我一直珍藏着,毕业后几经辗转,竟不知遗落到了哪里。
几个姐姐嫁人了,母亲总会在外孙出生前开始准备一双双艺术品那样精致的小鞋子,等差数列一样,一双大于一双。遇到家人有谁去姐家的机会,就顺路带过去。我们一家人分散太远,新疆、四川两地相隔,鞋子带过去,也许孩子已经长大穿不了了。
如今,千层底布鞋已经成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制造业发达的今天,工厂生产一双鞋的成本远低于一双手工布鞋,大概除了部分农村,已经极少见到这纯手工的布鞋了。现在网上也有手工布鞋,部分被冠以“保健鞋”,赋予了中华文化的卖点出售。网上同时也有售布鞋加工机器,想来这布鞋也不会是真正的手工鞋了。
从小到大,不知穿坏了多少双布鞋。一年又一年,鞋码越来越大,母亲的风湿病却越来越严重,手指关节不能用太大力,手开始颤抖了,眼睛花了,穿针时总是瞄不准针眼,一双鞋耗费的时间就更长了。现在,皱纹深了,头发也花白了,母亲手里的鞋码又回归到几个月大婴孩的尺码。在不懂事的年龄,曾做过为了要新鞋,故意破坏旧鞋的事;有过为了让母亲买鞋,赌气不肯穿布鞋的任性;也有过对母亲做一堆看似没用的婴儿鞋的埋怨。这所有的叛逆、脾气和埋怨到了母亲那里,就像一股汇入大海的浊流,被无声地包容和净化了。
时常回想起母亲纳鞋底的模样,窗户边或煤油灯下,母亲左手握鞋底,右手捏针,专注地一针针穿梭着,不时用针尖划一下头发。我们姐妹几人像麻雀一样在房间里穿梭喧闹,却不曾打扰到母亲的安详。有时兴致来了,母亲也会听着收音机,哼着歌儿做活。一不小心,顶针一滑,针脚扎在手上,鲜血流出,用嘴吮吸一下,继续一针针的缝。
母亲瘦小的身子,是用怎样的力气把针穿过一厘米厚的千层鞋底?那时家里连一个纳鞋底用的锥子都没有,只能靠两只手的力量。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短小粗糙,每日操持家务,干农活,养猪鸡养牛羊,手掌已经是厚厚一层老茧,手指一道道裂缝里是洗不掉的黑色,还有几处新鲜伤痕。
现在少了孩子们的吵闹,孤灯下的母亲又在怎样的劳作呢?也许会想起我们小时候一些趣事,一个人笑出声;也许想起电视上看到的某个案件,对离家在外的我们产生担忧;也许会想还要给外孙准备些什么?想到这些,一定会忘记手中的活儿,一个人静静的长久的发呆吧。母亲将她所有的关心,叮咛,担忧,想念,期盼,一一收集起来,密密的纳入鞋底。
这千层底布鞋啊,层层思念,针针凝情!
妈妈纳的布鞋亲情散文
今年开春的第一场雨后,妻子就说要给三岁多的儿子买双小皮鞋,让儿子在幼儿园户外活动时不会趟湿脚。匆匆吃完晚饭后,带着儿子来到了市区一鞋城挑选。儿童鞋专区里品牌林立,春夏秋冬款式各宜,琳琅满目,一时让妻子花了眼,也让我感到脚底下生活变迁的飞快……
我出生在70年代后期,那时虽然能填饱肚子,但八口之家的生活依然穷困,要像现在人一样讲求生活质量,讲究吃穿,几乎是一种奢望。回顾一下30年,我们这一代农村人穿过什么,可能每个人脑海都会浮现出妈妈纳的千底鞋,一层一层的布块,如一片一片记忆的碎屑,无论怎样拼凑,都剪辑不成一部完整的怀旧黑白片子,因为那是一个“鞋同装”的年代。人人穿得单调,款式归一,青一色的纳底布鞋,将时尚、将自己统统藏压箱底。
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在农村,一双布鞋通常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直到穿破穿小为止。因此,家里在穿着方面,大姐是占据优势,年年有新衣,岁岁有新鞋。二姐是“二锅头”,捡大姐的,我是“三捞水”,捡二姐的,一年到头几乎不会给我添置一双新鞋。直到我上小学一年级那年春节,才拥有了一双自己的新鞋,那时妈妈第一次为我量身定做的布鞋。
记得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好,经常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时常镶着绸缎般的白云,太阳从云块的空处,洒下了明媚的阳光,温和而不烈日。母亲说,这样的天气最适宜打鞋板,因为用来纳鞋板的糨糊经温和的阳光慢慢晾干,纳出来的鞋底粘性好,不易脱层,打好的鞋板平整耐用。
选好一个日子,母亲早早就催父亲起床帮忙,把家里上上下下的门页拆了下来,抬到家门口一个山塘里清洗干净。父亲忙了几个钟,把十多面的门页用凳子搭平,给母亲打鞋板铺浆用。母亲在厨房也忙得团团转,量了十多斗米,用大锅熬了四五桶的糨糊,并把过滤出来的半熟米饭,用一个大蒸笼放在锅里再蒸熟,供打鞋板请来的帮工吃。打鞋板是个快手活,慢了糨糊会干,影响粘稠性,因此,在我的家乡,每到打鞋板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女主人都会错开选个时间,轮流帮忙。母亲这次请了大婶、小婶,还有邻居的李阿姨三个人来帮忙。吃完早饭,母亲就从阁楼里拖了几麻袋我们六姐妹穿不了的破旧衣服,用剪刀剪成一块块放在篓框里,一般情况下,母亲会把磨损较小的布料做鞋面板,磨损较大的做鞋底板。在我的记忆中,全家人穿旧或穿小的衣服是断然舍不得送人的,母亲总是把它们保存起来,等到做鞋时使用。大婶、小婶、李阿姨三个人就象擂台赛上的选手,各自提一桶糨糊,挑选一面门页,铺上一层纺纱布,等待母亲的发号,进行一场打鞋板的技能大赛。母亲说,打鞋板是很讲究手艺的.,涂糨糊时要做到匀称适中,打出的鞋板结实,不容易走位;碎布块搭配不适或者拼凑不吻合,打出的鞋板厚度不一,做出来的鞋底不平整,穿起来脚不舒服。
给三个请来的帮工选好布料后,母亲也选了一面门页,亲自打起鞋板来。只见母亲卷起袖子,双手伸进糨糊桶里对向搅拌,如掬起一捧清泉,把糨糊点而不漏地酒在门页上,双手象给的婴儿抚摸甘油样,匀称平和地打平在门页的每一处。母亲精心选取碎布,并用糨糊把碎布打湿,做到大小匹配、厚薄统一、条条相扣、块块相嵌,从门页的一头平铺到另一头。来回六七次,母亲把布料用糨糊一层一层地粘好,并在平整暖和的地方压平晾干,不到半个钟就把一块鞋板打好了。
鞋板晾干后,母亲一天晚上蹲下来用尺比划我的脚板,量好尺寸。那一刻,心头犹如久逢甘露,心田的每个细胞都被滋润着。看着母亲那弯下的后背,双手也情不自禁妈妈轻晚上轻揉了下肩。母亲在一大块鞋板上划出了一个适合我穿的码数的鞋底模板,并照着这个模板,连续剪出了六块,开始做鞋了。母亲说,最费工的是纳鞋底,因为鞋底需厚实耐用。白天母亲要忙里忙外,没有时间纳鞋底,都是选在我们这些子女睡着后晚上开工的。冬天晚上寒冷,母亲就会生碳炉,坐在炉旁,把事先裁好的五六块鞋底板重叠粘好,用火炉稍稍烤干,然而右手食指戴上顶锥,用带钩的麻钻,将麻绳一针一针、错落有致、密密麻麻地装订纳底,一双鞋底,母亲最快也得在灯下熬两天才能纳完。每纳完一双鞋底,仔细看看母亲的双手,就会发现,原本冻的干裂的手,又增添了血点,那是锋利麻钻刺破的。
母亲似乎也感觉到春节的脚步在加快,整整熬了两个夜晚的母亲,为了赶工,没有歇息,又开始做鞋面了。母亲在鞋面板上粘一层新布做鞋帮,用细针一针一针绣好边缝。大人的一般粘黑色或颜色素雅的面料,小孩的则颜色鲜艳好看为主。母亲为了给我做这双布鞋,专门去卖布的商店给我剪了一块深蓝色灯芯绒布。鞋帮做好后,母亲还要在四周缝一圈朱红的布沿,鞋帮变得美观多了。有时母亲也会用给大人裁剩的布头给我们做鞋帮,因为颜色素雅,母亲还会在鞋帮上画好图案,用五颜六色的线绣出来,做好的鞋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手工艺术品,让我们欢喜不已,甚至舍不得下脚走路。鞋底、鞋帮做好后,母亲就会把他们合定在一起,也叫“上鞋”。母亲上鞋时,我们姐弟几个就会守在母亲周围,等着新鞋“出炉”。
大年三十,母亲把一双新的布鞋给了我。虽然母亲交待过,雨天不要穿布鞋,可那一年的春节,我几乎天天都穿着,趟湿时,晚上就把它放在炉火上,象守护天使般,坐在炉旁等着烤干。记得有一次,和几个要好的伙伴去放孔明灯,在追赶孔明灯时,不小心一脚踏进了水沟里,鞋底弄得湿漉漉的,鞋帮上的灯芯绒全部粘满了泥浆,我赶紧跑到山塘里,脱下鞋,把它洗干净,鞋底由于被水浸泡过,鞋尖的板层脱糨,张开了小口,穿了五天的新鞋弄得不成样,心里又心痛又担心回家被母亲训话,打赤脚走回家。
吃完晚饭后,家人都睡了,我拿着火钳叉开放在炉子上,把布鞋搭在上面烤,由于里外都湿透了,天气又潮湿,烤了一个多小时,鞋帮还是只冒湿气,没有出现一小处的脱水块状。我加了些木碳,想把火烧得旺些,鞋干得快些。那时家里没有电视,孤零零等待的日子似乎更漫长,在温暖的火炉旁,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靠在凳子上睡着了,等被烟熏醒时,右脚的那只布鞋掉在了炉子里,鞋帮已被烧了一个大大窟窿,我赶紧用水把暗火灭了,试穿了一下,脚指头裸露在外面了。鞋子还没烤干,又被烧破,雪上加霜,让我的心都揪住。母亲后来加了一块布,用针线补好了,虽然补回不了原样,左右脚穿起也不那么对称,但我还是爱不释手,只要稍稍弄湿都会及时晾干,让这双布鞋陪伴我更长的时间。
如今,“鞋同装”的时代已被高速发展的鞋工业浪潮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高档的皮鞋时常也是两三双摆在家里,但穿起来总觉得没有母亲纳的布鞋那样冬暖夏凉、透气干爽。或许是因为穿布鞋的那段生活,是童年的一个成长片段,记录着点滴的母爱;或许穿布鞋的那段岁月,是童年趟流的一条河,造就了母亲生命中美丽的情感之境。
凌晨两点半,我醒来了,只是为洗掉脸上的面膜,它早已经在脸上板结龟裂。而关于母亲的文字这两天一只在脑子里盘旋,混乱不堪的万千思绪晃晃悠悠,挥之不去,又找不出一个足以释放的出口。
母亲,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好像在你懂得她的时候变得亲密,在你不懂得的时候又变得疏离,可是无论怎样你都无法摆脱的爱着她。我的母亲是一本场面不够宏大却有些艰涩难读的书,这本书的创作历程常人无法体会,惜字如金,想要更深层次的了解必得足够耐心、足够用心。这些是我在大学之后才慢慢理解的道理,就像你早已经倒背如流、应用自如的诗句,竟在某个瞬间勘破了最简单、最熟悉背后的另有玄机。
为了了解母亲,我泡在图书馆里从《我的地坛》读到《命若琴弦》,凡是史铁生的文字我几乎读了个遍,我相信他的文字恰好表达了母亲这本书里的留白。当然我不可能像文学评论家那样揭示出客观、深刻又有些故弄玄虚的真理,甚至不能完全读懂,但真切体会到了那份孤寂和苦楚。于是母亲所有流过的眼泪汇聚在一起,变成滔滔大河,将我的心掷于河底,巨大的压强吞噬了那份只属于我的孤独和痛苦。我是那样的怯懦,于是母亲这本书被尘封在一个隐蔽的门里,不轻易打开,是因为恐惧,是害怕那种被孤寂和苦楚吞噬的窒息,害怕独自承受时痛哭流涕又难以自已。
生活圈定在小村落的一个巷道尽头,我们靠天吃饭,我们生在土里,活在土里。在这里,贫穷是可耻的,懒惰是可耻的,老实是可耻的,残疾更是可耻。可耻就意味着你的吃穿用度都会被门口的婆娘们放在嘴里嚼着,嚼得仅剩碎渣也不忍咽下,还想在牙缝的残渣里寻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哦,她啊,就是那个残疾……”“残疾”这个词很刺耳,像拿塑料片刮玻璃,听得你从牙齿打颤到心里发怵。而我的母亲正是那个“她”。以前不懂得母亲是如何承受周围人特殊的眼神、某些时刻意味深长的笑容,只知道空气整天都湿漉漉的咸涩,她的泪水打湿了我整个以前。
作者:鸽子
公众号:小风筝阅读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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