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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逝去的村庄的经典散文
就在那夜梦里,我们生活过二十年的村庄,被一场大水冲走了。
寂寞的水,最初或许只是想趁夜深人静,悄悄湿润村庄干裂的唇。可是它根本未料到,积蓄了几十年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它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给整个村庄酿成了空前的灾难。村庄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它澎湃的激情覆盖了。
记得村庄最高的那段坡地上那排土坯房么?当年我就是站在那房顶上,眺望海子堤坝上你那幢白房子的。而现在这两幢房屋都未能幸免。它们在大水中倾刻间化为泥汤。
冬冬,你就是我逝去的村庄。我一直想象着我们的村庄,是在一场疯狂的爱情过后死去的'。你会相信么?它是被自己积攒得太多的岁月席卷而去了,它是被自己多年焦灼的渴望淹没了。
三十年来被人们用堤坝拦住的水,一天天地在煎熬中消耗着它自己,在无奈中守候着村庄焦渴的梦。土地大片地龟裂,被人们视作圣物的孤寂的水,就这样来了一次惊世骇俗的挥霍和放纵,在一夜之间倾泻而出。每一滴水,都是那片海子膨胀的心事。
洪水过后的村庄,水汪汪的一片。惨淡的云映在泥水中,像一块块洗不干净的抹布。那是秋天,所有收获的愿望都被大水冲走了。整个村庄就像一个垂危的病人。
多年以来干旱的村庄,从未有过如此丰沛的滋润。然而为了一刹那的拥有,它却让自己在一夜之间,把以后许多年丰收的希望全都葬送了。
那片海子从此彻底地干枯了。没有了水的村庄,是死亡的村庄。四散的覆水很无辜地躺在一片片洼地里,仿佛流离失所的是它们,而非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被水洗一空的人们。
水,从来就是珍宝。对一片干裂的土地,最好的馈赠莫过于一汪清泉。荒漠上干渴的人看到了水,就像看到了上苍湿润的眼睛。但上苍那温情脉脉的眼睛是可以轻易贪恋的么?那惊魂夺魄、深不可测的眼睛会让你羞于和害怕亲近。
冬冬,记得三十年前的秋季,你曾约我去海子那边的白房子,我最终没能如期而至。我在自己的屋顶上举手加额,向着远处眺望了又眺望。我是惧怕被那高高的堤坝围拦着的那一片汪洋么?因为你说过:积蓄了几十年的八月潮一旦决堤会淹没一切。那天夜里失眠的我用心祈祷:让海子里的水全部漫上来,把整个村庄淹没,只剩下你和我……
谁知一语成谶。如今这个村庄已全部消失在水中了。村庄里所有的人都不幸中谶,唯有我和你早在灾难来临前的三十年就远离了村庄。有时我会突发奇想:假如那时我们不离开村庄各奔东西,那么感情的决堤和洪水的泛滥,究竟哪一个对于我们来说更可怕呢?
三十年的岁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逝了。这场晚来的灾难,像是许多年以前,我们无意间扬起的一缕黄尘,不紧不慢地落到另一群无辜的人身上。就连我们父辈荒凉的坟冢,也被这场大水冲得无影无踪。想必他们会在水的冰凉中,一再感觉村庄曾有的温度,那么他们至少不会感到寒冷和陌生了吧。
就在夜里,我又梦见了我们的村庄。它从海子底下缓缓地上升,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层层叠叠的土坯房和站在村口向我们招手的老榆树,那里曾栖息过我们不会飞的梦。这道梦中的风景长长地绵延着,最后变为一缕烟尘,消失在天的另一端……
从海子里升起,最终消失在天际的是我们的村庄么?那是我的村庄映在天堂里的影子么?
村庄散文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处于永恒无际的黑夜;当我离开这个世界,我亦处于永恒无际的黑夜;唯一不同的是后者让我有了对光明的回忆!
我一直很庆幸童年是在乡下一个小村庄度过,延绵不断的小山丘,肥沃平坦的庄稼地,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就在多年后我依旧晚上做梦会梦见我在有露水的田地里奔跑,裤脚冰凉却被沾上一层油绿,夜有多久,我就能在梦里跑多久,从未觉得累,只有满满地亲切。
那时候每到夜晚,小村庄的夜空是清澈无垠的,真正繁星满天银河弯弯,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点一点。其实书上骗了我们,大多数星星并不是一闪一闪,它们一动不动,静静漂浮在宁静的夜空,俯瞰着我们安详的村庄,俯瞰着这个数星星的孩子。数星星是我在课本上学了张衡那一节才开始的,我不是想去模仿人家,也不是想考验自己的数学基础知识,而是我想把头顶的星星数清楚,以后就可以在别人面前有自豪和炫耀的资本了。然而,事实是我从未数清楚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想之所以我没有张衡聪明,可能的.原因就是我当时没把头顶的星星数清楚吧,多多少少有点遗憾。
在小学毕业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将来也会像村上的老人,一生在这个村庄度过,种种庄稼,喂喂牲口,一年四季为那些可爱的土地忙碌,然后生老病死,再被埋葬在那些可爱的土地里,从此简简单单无声无息的消失。所以每到晚上我总会幻想黑夜里的土地,想象着雨滴落在上面摔碎的样子,想象着山里杂乱无章的碎石子,因为我总是怀疑它们会背着我偷偷呼吸,偷偷交谈,甚至大笑亦或哭泣。
白天总是充满无限生机,从清晨一声鸡鸣,村庄里所有的生命都拉开了忙碌进行曲。唯独村庄周围的山是沉默不语,我没有走进过深山里,因为我害怕,害怕山里住着野人,特别是山风吹过的时候,我总会提防一下,免得他们跑到村庄来偷袭。可是后来我还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从此改变了我怀疑山里住着野人的诡异,那就是白天有鹰在村庄上空盘旋,特别是在夏天,有时候一只,有时候一对,我感觉这鹰肯定有个目标要准备袭击,只是不知道它们住在哪里,终于有一次,我发现他们飞回了南边的山里。这下好了,我终于放心了,山里肯定没有野人,就算有的话鹰也不至于跑到村庄来找食物,它们肯定会打一架,然后赢者就将败者吃掉,很明显在这场战争中,鹰是胜利者,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我开始了对天空中鹰的提防,因为我害怕我就是它们的那个目标,毕竟小孩子容易抓走。
直到有一天,我离开那里,再到后来就连我爷爷奶奶都离开了那里,别了,村庄,别了,生我的土地。起初我还以为我会常常回去住在村庄的小院里,可是后来,连回家都变成了一种机遇,更不要说那个遥远的小村庄,所以,更多的时候它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在被卷入繁华喧嚣之后,没有了什么特别值得我深藏的回忆,曾经一度年少轻狂的认为自己可以征服世界,为所欲为。可是,就在经历轻狂的时节我找到了我爱的东西,几度陷入迷茫,几度纠结不已,在多个无法睡眠的夜里,我想到了那个村庄的夜晚,想到了盘旋在上空的老鹰,它们自始至终都沉默,悄悄孕育着一切,让我去成长,让我去猜测,让我去幻想。直到后来我才从其他孩子口中得知,那时候他们嫌我老实,不机灵,在他们心里,那些璀璨的繁星点点再正常不过,他们也早就去深山里耍过,还掏了鸟窝。原来,我认为的那些快乐和神奇紧紧是我一个人的快乐,是我一个人的神奇。
现在的我总是熬夜,所以那个村庄也很少出现在我梦里,唯一没有变的是有些快乐依旧是我一个人的快乐,有些坚守是我一个人的坚守,还有就是多了一份承受。直到下一个永恒黑夜来临,一切都讲化为我永恒的回忆,或多或少!
我的村庄散文
墙脚边的犁铧和插在墙逢中的镰刀,逐渐成为我记忆中遥远而永恒的印象,瓦罐以另一种姿态回望绿色。
那一年,天空阴沉,紧接着大雨滂沱,几天几夜,似乎无休无止,庄稼成片被淹没。人们穿着雨衣戴着斗笠,匆匆忙忙,绿色依然在一点点减少。鸡们和狗们,眼睛呆滞,浑身湿淋淋的躲在屋檐下,无助而乞求地望着人们,它们的心也在遭受着痛苦的煎熬。
土地在缩小,道路窄了,村庄四周的白色在一点点扩大。牛们和猪们、鸡们和狗们全部蜷缩在村庄,人们恐慌了,开始了一场杂乱而拥挤的搬迁。我家徒四壁,唯有我的土地,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狗和几只落汤鸡。
当雨不再宣泄,土地回来了,而我的付出只剩下一片灰褐色的心酸,我陷入深深的无奈和无助之中。终于,我还是背叛了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有我的母亲我的狗,来到了城里。走的时候,母亲哭了,我的狗跟在我的身后,低沉地吠,我赶也赶不走。墙脚边的犁铧和插在墙逢中的镰刀,逐渐成为我记忆中遥远而永恒的印象,瓦罐以另一种姿态回望绿色。
正如一粒尘沙融入浩瀚的沙漠,我孤独地流浪在城市里,心慌意乱,在漆黑寒冷的深夜不停地发抖。用灵魂一遍遍地搜寻村庄和田野,虽然已经离我很远了,但还是能捞起湿淋淋的记忆。母亲以一种永恒的姿态和灰白的发丝,编织着生活的艰辛与希望;婴儿与檐下的燕子对话,经历着自然的启蒙;而井台之旁和古树之下,闪烁着人们的另一种光芒。他们远离城市和伟大,同样呼吸和热爱,每走一步,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时,我常常问自己,到底是我背叛了土地,还是土地背叛了我?
在远离村庄的异地,我怎么会写诗?为谁而写?除了在工厂上班外,多是与朋友对饮畅谈,正是“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工夫”。更多的时候则是奉行“君子慎于独也”。有时,与鱼做游戏,也是一种陶冶!
连自己都很奇怪,许多年了,村庄的景象和亲人及许多儿时玩伴会经常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总有一种感觉在心头萦绕,总有一种冲动在积蓄。于是我决定回去一趟。
没有衣锦,也能还乡。
一到村口,我就泪流满面。
村庄如故,村口的白杨和杂草依旧在疯长,可我的母亲却走了,长眠于村南的土坡上。母亲留给我的土屋更加破败,飘摇欲坠。我的狗蜷卧在墙根下,它已经太老了,眼角挂着厚厚的泪痕,无力而陌生地望着我。我心头一酸,走过去抚摩它,叫着它的名字,突然一股浑浊的老泪从它的眼眶中流出。儿时的伙伴见了我神情木讷,几乎没有什么话,枯坐着,他们说有一位同学前年去世了。
第二天,我去了母亲的坟地,给她老人家烧了点纸钱,说了些话。
以后,我的狗继续在村里流浪,我还在城里流浪。它不能把我留在村里,我也不能把它带进城里。
我的少年村庄散文
总在夕阳西下的血色黄昏遭遇我的少年村庄。
晚霞红满了西天,夕阳下的村庄是一幅静默的水粉画,色彩缤纷。由近及远,山林、沟壑、梯田、塘堰、房屋,层次分明。我一眼就看见村庄中央的老屋,一排落叶桉遮住了大部分夕阳的光晕,老屋就沉静在晦明变幻的光影中:青瓦泥墙,三合院,青石板院子,那么安详,那么熟悉。我跟小伙伴们奔来逐去的身影交错迭现,战营、躲迷藏、扇烟牌,或者拿小石子在石板上划方格,跳格子……恍惚还能听见散落在院子里的一串串欢笑声。
而今的记忆中,老屋已是个借喻。它心安理得地占据了本体的'位置,不动声色但从不挪移。本体是什么呢,怀旧?惦念?或者是那些沉淀在童真岁月里的天命忧伤?老屋不语,屋后的青山不语,村庄不语。睡梦中,我总是不知疲倦地走近老屋,老屋就在前边,我走得满头大汗,却总在即将走近时突然醒来。我记忆中的老屋与村子里其它人心中的老屋是不是一样,我心中的村庄和他们的村庄是不是一样,我没有问过。今天,老屋早已拆除,村庄改变了模样,老人们一个个离去,安睡在村子东头的坟地里。儿时伙伴星散天涯,只在年节时候鸟般返回,又匆匆离开。村庄对他们而言,已经只具符号意义,仅是长辈坟前那几张燃尽的纸钱,几挂在空中响了一阵就悄无声息的鞭炮。
我也遗忘了村庄多年,在那些忙碌奔忙的青春岁月,我总以远离村庄为目标,甚至生疏了回家的路。现在,我常为此心生愧疚。我从未想过,我会在人到中年时再次如此不可救药地遭遇老屋,遭遇村庄,在老屋被拆除后,村庄变了模样之后。或许少年时,村庄在我心里种下了蛊,怀旧的蛊,它现在萌发了,促成我每夜的思乡梦。梦里我俯瞰着我的村庄,我的老屋,却依旧是少年时的模样,少年的我在院子里走进跑出,我在村庄里四处游荡,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的足迹:村东头巨石底下,我曾躺在青草中酣眠,村西的水渠边,我光着屁股在石缝里摸过螃蟹,竹林边,我们围坐一团抓小石子……我面孔乌黑,双眸闪烁,衬以村庄四季变幻的背景,逐渐浸洇为黑白底色的记忆。我笑了,眼神忧伤。
村庄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在中年的路口拦住我吧!她在梦中一次次暗示我,牵引我,让我心神不宁。那么多人忘记了村庄,远离了村庄,村庄肯定很难过。总得有人记住村庄,记住那些发生在村庄里的故事,记住那些老去的传奇。村庄肯定在我们这一拨小伙伴中反复比较、挑选,最终选择了内向敏感的我。在村庄眼里,那个有点沉默寡言的男孩,那个仰头看云看痴了的男孩,那个总是思考一些稀奇古怪问题的孤独男孩,或许更适合叙述村庄,因为这孤独有至美,与山水有关,与自然有关,更与村庄有关。
记起村庄,锁住流年的欢欣和悲伤。那些孤独的少年岁月,野睡后在黄昏恍惚醒转分不清身在何处的慌乱,夕阳染红静穆村庄暮归村人的影影绰绰,深夜,冬风呜咽跑过村庄,狗吠声在寒冷里颤抖,我蜷在被窝里,望着屋顶漆黑的明瓦细数自己的心跳……村庄以无法穿凿的广博、沉默和崇高,一点点俘获了我,充盈了我。直到今天,我突然明白,当我回顾,村庄是我致命的忧伤。
村庄濡养了我,丰沛了我的血液和灵魂。那些散落在草野间的神怪故事,那些草尖缀满露珠的寂寥清晨,那些卧听秋雨滴落院坝的孤独黄昏,还有,那些和村庄一样卑微的、无人知晓,一身毛病却坦诚热情的村人,一想起,我就疼痛满怀。
我的村庄随笔散文
居住在村庄的那些日子,我常常会为一抹晚霞而走进山林,希望伸出的手臂能够绾住一些落日的光线,将一枚枚叶子串起,以心的形状,挂在林梢,来铭记又一个行将消失的日子,还有一些色彩,一些味道,一些人或事。
我喜欢太阳没近西林时的色彩,或殷红,或浅粉,或橘黄,或微紫,或绮丽,或淡雅,或浓烈,或模糊。它们弥散在村庄的上空,让我偎在一份恬静里,去咀嚼一种只属于村庄的温馨和浪漫。
行走在这样的色彩中,我不由地想起那些清纯如诗的岁月,想起林梢袅袅的炊烟,河边啃草的老牛,结伴归巢的鸟雀,泛着星光的童话,哼着夜曲的流萤、溢着稻香的蛙鸣,甚至一些非常微小的生命。它们单纯地生活在村庄的某个地方,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和谐地展示着黄昏的色彩,村庄也因了这些生命的`存在而显得更加宁静而祥和。
其实,对于一座古老的村庄,不只是黄昏的颜色使它别具特色,每一个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村庄都会用一种独特的色彩展示生命的不同风采。春天的柳绿,夏日的荷红,秋天的霜翠,冬日的雪白,这些都是让村庄永葆活力的色彩,它们生长在村庄的故事里,渲染着村庄的喜怒哀乐,让村庄里的一切生命,都以一种既独立又和谐的方式,展现出奇异的风情。
村庄古老的风味,常常使得清溪小塘,红花翠柳,青石小巷,辘轳井台,旧宇新檐等,都成为写意的对象,用简单的图案勾勒出古朴的轮廓,在苍凉的画面上记录下村庄在某一个特定时候的情景。而一声隔墙扔过来的笑语,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候,一张憨厚质朴的笑脸,一双浸润着真诚的眼睛,则又以一种最纯真的语言书写着村庄淳朴的性情,将一些厚重的情感,掺着泥土的香味,刻进村庄的生命。
村庄也常常将一些新鲜的生命,挂在高高的树枝上,如飘在空中的风筝,引领我伸长脖子不住地张望山外。那时,从山外传来的一些声音,不止一次地敲打着我的心房,燃起我一次次向往的火焰,于是,我决定离开这个用犁铧和锄头耕耘生活的村庄,试图在那鳞次栉比的楼群里找到一片精彩的天空。因此,那天,我把最后一行诗歌埋进田埂,吃完母亲早起做好的米粥和烙饼,然后背起一家人的自豪和希望,依次踏过平原、山冈,直至消失在山的另一边。而离开村庄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却终不如村庄的味道甜美,不如村庄的色彩纯洁,不如村庄的情感真诚,不如村庄的生命更富有质感。
也许缘于村庄情结,常让我不住地怀念村庄的夜晚。因此,当我用了一个假期的时间,在村庄里寻找失落的一些记忆时,我发现月亮是行走在村庄上空的灯笼,在暮色四合时,它悄悄地爬上树梢,为远行的人点亮一盏归来的灯,让白天里四处飞翔的心,找到一个温暖的归巢。而那些与忧郁有关的人或物,都会变成月光下美丽的影子,成为一段故事随着岁月溜走。
行走在村庄里,我会看见内心平静的岁月,那些升腾的火焰,被激情一丝丝助长;那些灵活的声音,一次次被深情、温柔的手抚摸着;那开了又阖,阖了又开的心门,在白天与黑夜之间徘徊,一次次流连。而这一切温馨的记忆,最后都以一种静默的方式,被村庄收拢成了一片叶子埋进泥土。以至多年以来,我漂泊的灵魂都一直无法走出一种乡土的情结,无法走出只有在村庄里才能体味到的淳朴、善良和温暖的意境。
原来,村庄永远是我头上的那片天,是让我灵魂可以停靠一生的港湾。
我的村庄我的家散文
无论你走多远,也无法走出故乡的羁绊,故乡的根伴随着我们一生。当你越走越远,心中的羁绊也越来越缠绵。
——题记
时光,浓淡相宜。
今天,阳光正好。坐在教室里,手里拿着笔,像是有写不完的作业,容不得有一丝懈怠,总是忙碌,总是抱怨。抬头望天,阳光刺眼,忘了有多久没这么好好的看过故乡的天看过故乡的云。总有一段回忆让我流连忘返,总有一个人让我浮想联翩。留不住的是岁月与光阴,可夺不走的是对故乡的回忆!
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后每次放学之后,放下书包,与邻家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田野里玩,看着大人在浇灌小麦,我们就借用他的水和泥巴,满手满身甚至满脸都是泥。我们用夕阳的余晖晒干被我们捏造的各种姿态的泥巴,然后带回家扔在院子里,还被正在做饭的妈妈吵一顿。就这样我们的春天过去了。
我想有些过去真的.抹不掉。炎热的夏季总不能抵挡我去玩的脚步。蝉鸣夏季我几乎不睡午觉,我总是在院子前的大树下玩,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爸爸给我扎了个秋千,在树荫下,荡秋千的哪怕只有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孤独。那里有我的笑声,大树应该积攒了很多了吧。可是后来新村规划,大树不在了。转眼间,夏天过去了。
人心,远近相安。
放不下的乡里乡亲互帮互助的美好时光。秋收时期,阳光照在金灿灿的玉米上格外耀眼,各家各户都忙着秋收,当然我也不闲着去地里帮家里收玉米,到了田野里,一溜烟的功夫我就失踪了,当然是去捉蛐蛐了。人们互帮互助,秋收很快就结束了。秋天,伴随着故乡的情忙绿的就走了。
有些回忆,想起来就成为一种温暖。我的村庄里,每到下午六点,总会有卖豆浆的叔叔骑着三轮车来庄里卖油条豆浆。他的食品是很干净的,所以我们都很放心的去买他的。即使是下雪的天气,他也会按时到来。冬天,在他的叫卖声中走了。
而我的童年也随着一年又一年的春夏秋冬走了。
我的村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红灯酒绿,没有热闹的夜市,没有漂亮的夜景,没有出门就坐车的舒适,甚至没有各种商店来让我们逛不完。我的村庄只有平坦的土路,只有广阔的田野,只有平房,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纯真质朴。可是我爱我的家乡!
多年之后,即使我走遍天涯海角,我也忘不了我的故乡。当我被生活的困顿琐碎折磨得疲惫萎靡的时候,当我被人事之网纠缠的气急败坏的时候,当我被失败的耻辱压迫的心灰意冷的时候,当我被成功的虚妄欺骗的痛不欲生的时候。故乡是一片属于我的宁静的港湾,是一眼永远为我长流的心泉!
散文我的故乡我的村庄
随着三月的桃花在画眉的啼鸣中纷纷盛开,隐匿于记忆深处那故乡的春天又再次清晰地返回我的脑海。一转眼,自己和故乡已经有了近三十年的距离,以致它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梳理离乡多年的风雨岁月,原以为早已忘记了旧时的故乡,但每当月明星稀、夜不能寐时,仰望天空那轮圆月,总会不由自主地就把它想起。
我的故乡在洛阳。作为千年帝都,牡丹花城,一直以来,洛阳都是一个让我引以骄傲和自豪的城市。它因地处古洛水之北岸而得名,河洛文化和河洛文明,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和源头。这里是“河图洛书”的故乡,历史上曾有大大小小十三个朝代105位帝王在此定鼎九州,是华夏民族的精神故乡,是“最早的中国” 。而我出生的那个村落——史家湾,就位于市区东边的洛河北岸。
史家湾,一个很通俗的村名。和那些镶嵌在河流边的中国大多数村庄一样,它的村名后面也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个“湾”字。但它却是个不一般的湾,因为它栖息在一条中国历史上很著名的河流——洛河的怀抱。和她沿岸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湾一样,都是这个母亲孕育的子孙,带着她骄傲的印记。而洛河,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流淌了多少年我倒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在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起码已经汹涌澎湃了几千年,大禹治水成功划定九州,还不全赖于洛河里背驮“洛书”的那只神龟。从此,这条河就缓缓流进了中国的历史,成为河洛文化的滥觞,自然也就成为中华文明的发源。
作为一条名闻遐迩的河流,洛河,曾经带给世人无数神奇的传说。如果传说中的宓妃不是神话,那么我们这个村庄的先民们也一定和洛河流域的有洛氏族人们一起,学会了结网捕鱼,学会了狩猎、放牧、养畜。劳动之余,聆听过宓妃用五弦琴奏出的优美动听的乐曲。也一起见证了后羿为保护宓妃,保护百姓的田地、村庄和牲畜与河伯——这个黄河里的浪荡公子,所展开的那场激烈厮杀。
记忆里的故乡是美丽的。一年四季,那条美丽的洛河,从村南沿儿缓缓向东流过。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水从村西向南滑入洛河。而洛河滩上星罗棋布的水塘子,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夏天,河里不仅有红尾巴的大鲤鱼还有一群群光屁股的孩子们,一边捉鱼,一边玩水嬉戏。而那溪里,不仅有一米多长的大鳝鱼,更有比火柴棒还短的小虾米。水塘里的鱼似乎品种更多,但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草鱼、鲢鱼、泥鳅,还有比村庄年龄似乎还长的乌龟。
故乡的村庄,在我的眼里至今还是那么鲜活和饱满,一年四季变换着它缤纷不断的色彩。春季的村庄是艳丽的,桃花李花,粉红雪白,点缀在一望无际的碧绿麦田之上,把浓郁的馨香浸润在村庄家家户户的窗轩。夏季的村庄是甜蜜的,田野被各种时鲜瓜果覆盖着,桃子、李子、杏子,硕果飘香,压弯枝头。那比馒头还大的水蜜桃,每个孩子的肚子最多只能装填两个。甜瓜我倒是能自己吃掉一个,因为喜欢它的香味。西瓜还不熟,就经常有垂诞欲滴的淘气鬼偷偷地溜进果园把它开膛破肚。而夏秋的村庄更是丰硕的,大麦、小麦、荞麦,金色的麦浪在村子的四周翻腾。比芭蕉扇还大的荷叶,能遮挡住还没有饱满的莲蓬,但如何也掩盖不住,它身后随风摇曳的荷花仙子的美丽。圆圆的西红柿,尖尖的红辣椒,长长的四季豆,青青的金达菜,还有黄瓜、南瓜、冬瓜,蚕豆、花生、芝麻,玉米、红薯、棉花,这些几乎已经遗忘的各种蔬菜名称,今天突然又很清晰地活跃到我的笔下,让自己也颇感惊奇,怎么故乡的田园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如今,美丽的故乡和我留存在故乡里的美丽记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消褪。当年荷叶婆娑,稻花飘香小溪潺潺,鸥鸟翔天的美丽洛河滩,如今都哪里去了?曾经的桃红李白,曾经的荷塘月色,曾经的瓜果满园,曾经的'鱼米之乡,我再也再也找不见了。由于城市化进程的日益加速,故乡的田地这些年一点点被征用,据说连居民区——村落的最后一片,也面临着拆迁。今年春节回洛,专门到村子看了看。站在即将彻底消失在历史中的村庄村头,眺望以前的洛河滩,我再也找不回它昔日的美丽。呈现在我眼前的,全是追逐金钱的现代人,为了淘沙卖钱而挖的一个个沙坑,班驳陆离,伤痕累累地布满它的躯体。美丽的洛河水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河床裸露,几乎断流。我想,它也许都化做了那美丽的洛神女伤心的泪水,在为我那曾经美丽的村庄偷偷哭泣,黯然神伤。别了,我的村庄,我的故乡。如今,连一直梦想着能够叶落归根,入土为安的爷爷的骸骨也不得不多次迁移,以至最后流落他乡。谁敢再奢望,我的村庄,我那曾经美丽的村庄,还能一如往昔?
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我曾经熟悉的村庄,我要把它的一切都珍藏在心中,就像珍藏一幅画一样,在思乡的时候看一看,慢慢咀嚼,慢慢回味。
我眼中的村庄散文
■ 清晨
一个村庄的清晨,每天都是这样的开始,最后一遍鸡鸣过后,不久就听到村庄骚动起来,打开大门的‘咿呀’声次起,麻雀在屋檐下,在树上叽叽喳喳飞来跳去,有人在水井边打水,那些妈妈奶奶们就开始燃起了炊烟,炊烟在薄雾里升起,弥漫了整个的村庄,小巷中开始有人咳嗽的脚步声,牛在木栏里脚开始不安分起来,呼唤着主人,沾满露水的青草正在伸着懒腰。
太阳奔跑了一夜,累红了脸的从山的那面探出了头来,也染红了山头,草尖上的露水闪着熠熠的光。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一些男人们端着个饭碗聚在巷子里谈天说笑,狗在脚下抬起头摇着尾巴,等待掉下的饭粒或者菜,总是被那些小鸡们先抢了去。
清晨就是这样地来,开始新的一天。
■ 小河
村前的小河实在算不上是小河,就如一条带子,从村庄的`前面缓缓流过。
清晨,河水清澈,阳光洒满着钻石闪闪发亮,水草在河底下招手,鱼儿吹着泡泡欢跳着,青色的石板排在岸边,洗衣的妇女欢声笑语激起微波。小孩子拾着瓦片打着水漂,向彼岸排去。
黄昏,夕阳染红了河水,照亮了蛙鸣, 河里的鸭子在小主人的呼唤里嘎嘎地回家。
在夏天,风送来阵阵的荷花清香,孩子在河里嬉戏,剥开莲蓬满是清甜的笑声。
在冬天,小河显得更小,小河静止了喧闹,只有几只白鹭在岸边踱着悠闲脚步。
小河见证了一个村庄从过去走到现在也必将见证一个村庄的未来,小河也看见了不知多少悲欢离合也收留了不知多少笑语和泪水,小河也不知流了多少年,依然向西流。
■ 村民
一双赤脚踏走在田埂,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操弄着农具,肩膀上的肉被扁担压的鲜红,朝阳看到过他们的身影,星星为他们照过脚下的路。汗流了多少,只有庄稼知道。他们勤劳,可紧紧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亩田地,怎么也不能喂饱他们贫穷的生活。
一双眼睛透出着憨厚,不多地话说出来就落地生根,黝黑的脸膛刻着岁月的辛酸,也刻着做人要保持本质的信条,不坑不欺不骗,凭着双手过自己塌实的生活,他们善良,可是进了城市却成了城里人眼中的所谓愚昧的乡巴佬。
■ 村庄
这是我爱着的村庄,我出生并生长的村庄,这是我多年前童年里的村庄,弯曲的小巷铺着青石板,走在上面一蹦一跳如踩着节拍,每家都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许多果树,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稻草垛旁过着家家,童谣与鸟声互和,小狗在脚下旁也摇着尾巴,谁的大嗓子妈妈一声:“回家吃饭了!”铺盖了整个的村庄。大人们也是你可以到我家来我可以到你家来串门,有时端个饭碗到你家来坐在你的桌子上吃个菜。
那时我们没有电视机也没有高档的玩具,只有陀螺和纸飞机,但是我们很快乐。
现在早已是水泥代替了砖瓦房,没有了院子却隔开了邻里的融洽,小孩子整天地看着电视和玩着游戏,在他们嘴里唱的再也不是那可爱的童谣。
我一直认为没有炊烟的村庄不是村庄,没有童谣的小孩失去了真正幸福快乐的童年。
村庄不老散文
那条河
农村的乐趣有点单调,一到夏天可就两样了。村前屋后都是坑,如果有条小河在村庄附近,那整个夏天就是乐园了。
烈日炎炎,长夏永昼。不洗澡还能干啥去?一声吆喝,随者一群。
大路是不走的,从一条沟里冲下去,从一个柴禾垛上爬上去,从两堵墙缝里钻过去,用砖头核砸一条正在阴凉里吐着舌头的狗,骑一下栓在树上的山羊……在鸡飞狗跳中,队伍吸引了更多的小孩,于是一支去洗澡的队伍在大人们的指责、嗔骂中一路小跑到了河边。
胆大的是从岸上“扑通”一声跳下去的,年幼的连跪带爬地滑下去。扎猛子、漂老仰、踩水、打水仗一个都不能少,累了、渴了,就打算到附近瓜地里“爬瓜”。“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往往是还没走到半路,就连滚带爬地遛回来:“刚才看见咱了!”或者说:“净是干活的,等一会再去。”
很多人,扑腾扑腾就成了戏水高手。当然,被呛喝几口水,是难免的,但是几乎没有溺水的。那些小河大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并且经常洗澡的地方被折腾的寸草不生,周围常有路过的大人,附近也有干活的,只要一声咋呼,谁都能一把把溺水的拉出来。洗澡的都是成群结队的,大孩、中孩、小孩,还有半大小子,人人会水,大人也不拍孩子淹着,往往是指责:“你咋洗的澡,一脖子灰!再洗洗去!”
一天洗几次澡是不固定的。有兄弟俩出生在东北,上小学回老家,很是拍热。天热的时候,吃了早饭就到水里玩了。玩到吃午饭,回家;歇一会,又跑到水里了。黄昏,干了一天活的大人,从地里回来,不先进家门,直奔小河,搓一把灰,把一天的汗水洗掉,这是你会发现,他们兄弟俩还在水里。
洗澡连带摸鱼抓泥鳅,再小的沟,再浅的水,你都能看见几个泥孩子正忙的不亦乐乎。
土墙
土墙的墙头上永远不会荒凉。
有些人家会在土墙上面栽种些刺锅饼、死不了,即使什么都不种,上面也会长一棵这样或那样的树苗,往往还是比较稀罕的,长着长着,就会把土墙撑破;也许会长一棵马泡、黑豆豆之类的,那可是难得的美味。
三十多年前,爷爷家的土墙上就长了那么一棵黑豆豆。
爷爷家有三间堂屋、三间东屋、三间西屋。堂屋是石头砌的地基,地基上的墙不是用砖也不是用土,而是用混凝土倒的四方块垒成,缮的是水泥倒的瓦,爷爷奶奶住;我家住两间东屋里,东屋的墙,下半截是砖头上半截是用土打成的,靠大门的一间东屋是锅屋,屋顶缮的是麦穰;西面三间是用来堆积杂物的草厦子,记得奶奶常常割很多茅草放在那里,晒干后卖钱。
就在大门东旁的土墙上,长了那么一棵黑豆豆。尽管是长在土墙上,缺少水分和养料,但是长势十分喜人,叶子绿的发黑,也许是因为大门外是一小片树林子的缘故吧,有点阴凉,土墙上不是其他人家的那种耀眼的白,而是有种夏天雨水充分的那种潮湿,似乎还有绿色的苔藓。
眼看着黑豆豆由小长到大,又由青色变成红色,那是一种红的发黑的红,是一种令人垂涎三尺的黑,我是够不到的,爷爷便抱着我去摘。也不是吃了几次,也不知吃了几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棵黑豆豆一年一年的就那么在土墙上长着,一直到它旁边的锅屋漏了,西边的`厦子塌了,我家也搬到了村东头,我已经上小学了,似乎那棵黑豆豆还在土墙上一年又一年的站在那里。
等我大大爷家的大哥生了孩子之后,爷爷抱着重孙,领着我,记得有几次,我们一起往墙上看,似乎还在等着墙上的那棵黑豆豆成熟。
黑豆豆的味道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有二三十年没有尝过。童年的那棵黑豆豆,它出人意料地长在墙上,不仅仅为那种单调的土色增添了一丝绿意,也为我的童年增添了一段记忆。
拔荻谷
放学后是不急着回家的,没有作业要做,也没有电视可看,更没有电脑手机之类的,那大把大把的童年,只好扔给沟边河堰,在春天,拔荻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太阳暖洋洋的,同村的几个,三五成群,走在路旁的河边。去年的茅草被风吹雨打,颓废地散在地上,那嫩嫩的茅草牙,我们称之为“荻谷”的,已经破土而出,轻轻用手一拔,“滴”一声就出来了,一层层剥去后就是很嫩的白色的芯,柔软滑腻,吃起来甜丝丝的,很像棉花糖。
茅草的生命力可谓强大,在沟边,在河畔,在地头,随处都是。绵羊啃过,野火烧过,铁锨挖过,也曾被庄稼人一遍一遍的薅过,它一到春天,还是蓬蓬勃勃地发芽,让孩子们一片欢呼:“那么多荻谷,快来拔!”
为了拔到更多更大的,几个人一商量,就到更远的荒地里去,附近的沟边地头被人拔过了,已经没有什么惊喜了。尽管已经到了春天,很多树还没有发芽,草也只是“草色遥看近却无”,象征性地露出那么一点尖尖。几个人就在这荒郊野外,埋头拔啊拔,先是一把一把地攥在手里,手里装不下了,放在口袋里,口袋也满了,就拔着吃着丢着,消耗了一上午,回到家里也不吃了,多半喂了羊。
也会留几个大的,到邻居家炫耀一番,引得其他的孩子跃跃欲试。自己则会说:“跑的可远了,都叫俺几个拔完了!”怎么会拔完?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
锅屋
农村的烟囱,多是靠近大门,一进门就是锅屋,进了锅屋,那口锅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农村里住房紧张,单门为一件家什或家禽、家畜准备一间屋似乎是不可能的,牛也就只有牛棚,羊也就只有羊圈,狗窝鸡窝鸭圈猪圈都是不是屋,只有人住的才是屋,然而专门为锅准备一件屋,可见锅的重要地位。
烟囱的地位随着锅水涨船高,毕竟民以食为天,烟囱的高度也是地位的象征之一。
在冬天,那袅袅升起的炊烟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犹如黑夜亮着的那盏灯。远远地看见炊烟,会给归来的人一种踏实感:家里有人,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
走亲戚串朋友,即使是上门要账的,看家那家的炊烟,也会踏实:家里有人,没有白跑一趟。
炊烟,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它的存在和主人家的温暖舒适有着密切的关联;大门紧锁是阻止闲人、外人进入的;炊烟升起,是迎接家人归来、亲人光临、邻居串门的。
柴火点燃,那是一股青烟,虚无缥缈,它是美丽的,“大漠孤烟直”。炊烟的美丽,被写进无数的诗歌。
锅屋逐渐被厨房代替,柴火被煤气、电代替,炊烟被油烟代替,走进村庄,烧柴火的已不多,“烧锅”的人越来越少,只需一个按钮或开关,就能省掉一个人,这么省事,谁还费事烧柴火,并且还需一个烧锅的人?
以前串门,见主妇忙上忙下,串门人就会自然的往锅前一站,拿起柴火往里填;冬天干脆就坐在那里,既能烤火又帮着烧锅,一举多得,这样的串门人是受欢迎的。如果是煮的红薯、胡萝卜、毛芋头之类的,还能吃上,哪有白干活的?
村庄你好散文
清晨,下了一场雪,随即又下了一场。
老家的院子,黑白两色。白色的是雪,黑色的是脚印。鸡爪子,鸭蹼子,猪蹄子 ,狗腿子,当然还有我和妹妹的脚丫子。
一会,在阳光的映衬下,整个院子像可爱的斑点狗。
我拿着扫帚,不想扫。我喜欢这种感觉,童年的感觉。
在窗外,一棵大树伸出枝桠,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夏天不结果子却因为翠绿的叶子美丽了满院子的风景,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干间,有几片叶子摇摇欲坠。过几天,它们会落下来,偎依在大树旁,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天地间彼此张望后,轻轻的拥抱在一起,然后幸福在土里慢慢生长,蔓延到天空!
此时,随风飘雪,或许是凝结,落叶归根也可能是结束,我分明看见,另一种生命重新开始。就像妹妹,每年都回来探望,来来回回,只为一声小小的叮咛。
院子中间有个粮垛,很矮。现在父亲退休了,没多少粮食放在那里。
小时候,父亲把一年的收成用席子围着,害怕潮湿,下面用塑料布垫着,一层一层的摞起来,春暖花开的时候拿出来卖掉。然后把所有的钱摊在炕上,我们围成一圈,父亲一张张数着,我们一次次笑着。
出了门口,一只猫拖着沉沉的身子走过,其实我更希望,那只黄狗叼着大饼子从我面前跑过。快三十年了,这只住进我生命的.宠物,一直住在我生命里。
门口那条街还是老样子。儿时这条街好长,整个村庄好大。
我从村东头走到西头,走走停停的需要很久,当然中途要聊会天,打打邻家的姐妹,偷下路过的园子里的西红柿,还有顺手把一块石头扔进隔壁老王家里,最后让肥头大耳的王婆,还有他家的赖皮狗追得满街跑,无数次狼狈不堪,哭爹喊娘的就趿拉一只鞋的关键时刻,都会碰见拿着破土篮子,站在那嘿嘿笑的暗恋的大男孩。
每次走不到村头,都会听见母亲催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这时,即使王婆反扭着我的胳膊,我都会飞速的挣脱。就像我家那只猫,每次被弟弟打到房梁卧着,千呼万唤不理会,一放饭桌,我们的速度不分伯仲。
那时,村庄好大,我的梦好小。真的,小的怎么拼也拼不好 。
大多时候,我都领着大黄狗,还有只被老母鸡遗弃的小鸡崽,坐在村前的田埂上,望着南边的小路,那条路通向一个叫到保的小镇,没有山,没有水,有着诸多赶牛的黄脸皮人,满脸尘土,帽子通常落满叶子,走路歪歪扭扭,不知道他去杀人还是放火,路过我时,都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后来我睡着了,身上也落满了叶子,还落满了月亮,身后万家灯火,依稀听见自己的乳名... ...
回家前,我都会举着别人扔掉的木棍,斗志昂扬的和两位同伴说:明天起,我带着你们去流浪,向小镇出发!
转眼,我长大了,村庄变得好小。
小的只剩下了一棵树,守着百年哀愁和忧伤。站在田埂上,一眼都会望见村后的炊烟,一眼都会看见伙伴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还能听见风一吹,它就碎了的声音。
其实,老家没有变,只是那些老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像田里的庄稼,一茬又一茬。
我一直想把父母接到城里,特别是父亲态度强硬,坚决不离开老家。他说,这里多好,我可以随便串串门,喝喝茶,聊聊天。我不再说什么,他拽着老家的门不肯离开,和我当年不肯离家,拽着母亲的衣角一样。
经常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我一直想知道:根,一生为谁固守?
我杵在屋檐下,扫帚扔到了一边,心情始终无法逃过雪花的高度 ,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一壶老酒,我应该挑选一颗饱满的种子,浸泡在酒里,放到墙角,到年夜一饮而尽,喝出炊烟,耕牛,沧桑,喝出家的温度。
一只白鸽飞过,惊醒了我,它是不是那个冬天里深夜纵火的逃之夭夭的精灵,不然怎么会一夜白头?
我醒了吗?
我看见妹妹已经扫完了院子和门口的积雪,胖胖的身躯挪来挪去。唉,岁月中人,吃了太多的粮食,肚皮大了起来,像一堆堆的废诗歌,没有一点意义。减点肥吧,多余的东西在肚子里,就是生命的垃圾。邻居的大门开了,伸出一条懒洋洋的肥胖的大腿,王婆出来了,拄着拐杖,比妹妹的面积还大,跟在后面的不再是狗,是老王!
我胆战心惊,毕恭毕敬的喊一声:大娘,你好!
随后,我心存感激,毕恭毕敬的朝天空大喊三声:村庄,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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