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研究断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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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研究断想论文

篇1: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研究断想论文

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研究断想论文

60―80年代,我追随恩师傅衣凌先生研究明清社会经济史,尝试利用民间契约文书剖析农村经济和土地关系。在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的总体认识上,我服膺傅先生的“弹性论”、“多元结构论”和“公私体系论”,并以此作为学术实践的钥匙。傅先生的研究侧重于生产关系的角度,还有许多发展的空间,我选择的是土地所有权形态演变的角度。我之所以对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发生兴趣,这是因为:

一、50年代以来国内学界围绕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和土地所有制性质的讨论,焦点集中于土地所有制形式即国有或私有的争论,而对土地所有权形态,多以绝对的、一无的土地所有权观念为指标去理解,我感觉这不符历史的实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

二、所有权是所有制法的表现,在每个历史时代中的所有权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完全不同的社会关系下面发展着,不仅特定的社会所有制形式有与之相适应的所有权制度,而且所有权制度的变化也反过来影响和促进所有制关系的变革。但一般认为,中国封建社会不存在与西方法律制度相对应的私法体系,那么,中国传统的所有权制度又是如何规范和运用的?是一个有待解开的奥秘。这不仅是中国法制史,也是社会史、经济史不可回避的课题。

三、国际学界特别是日本学者在这方面的研究已有不少成果,颇具启发,但由于史料掌握的困难和诠释专有语汇的分歧,存在不小的争议。作为本土学者,理应作出积极的回应。

沿着傅先生开辟的道路,和个人整理民间契约文书的学术实践,我把视界锁定在明清时代东部沿海地域这一特定时空的“民间契约秩序”,即地域性的、民间层次的、非正式的产权变动运作规则,以核心产权――土地所有权作为对象,进行实证的研究。当时所做的工作,集中反映在《明清土地契约文书研究》(人民出版社,1988年)一书中。该书“绪言”重申了我在1982年“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学术讨论会“上提出的“私有权与共同体所有权结合论”,即:

“中国封建社会的土地所有权,不是完全的、自由的土地所有权。在它的内部结构上,虽然它的横向结构同完全的、自由的土地所有权一样,具有作用不同的各项权能,但它的纵向结构,却存在着国家的、乡族的、和私人的三个不同层次的权利。在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上,这三个不同层次权利中的每一个,都曾作为土地所有权的主体发挥过作用,成为特定时代特定地区所有制形式的法律表现。私人土地所有权虽然早在中国封建社会初期便已出现,但它成为占主导地位的所有权形式,乃在唐宋之际以后,而且始终附着于国家和乡族的土地权利上”。

我至今仍认为,对中国式封建土地所有权观念的这一认识,比较接近和符合传统思维习惯和实践方式。理由是:

一、这一立论的历史社会根据,是所有者主体的多元性。我把所有者主体分成三个层次:国家(大共同体)、乡族(小共同体)、私人,各有不同的所有权利,或强或弱、或隐或显地制约着产权的移转和变更。国家对私人所有权的干预,并不只是行政权利,而是含有作为所有者的权利。如果不具有所有者的身份,官府的行政权力不可能那么大。我借用傅衣凌先生的“乡族”概念表述血缘性或地缘性的地方共同体,它对内部成员土地财产移转的“先买权”设定等等,也含有作为所有者的权利。而在私人层次,所有权也可以再分割成复式的(如“一田二主”),由多人分享。这是对当时国内主流观点――所有者主体只能一个――的否定。所来许多研究中国封建土地关系史的论文和著作,从不同的角度、方法、史料,也证明了中国封建土地所有者主体多元性的事实。尽管所有者主体多元性结合的具体方式是千奇百怪、复杂多姿,但特殊性寓于所有者主体多元的普遍性之中,是经得起科学的反复的历史论证的。在当代社会经济生活的现实中,所有者主体单一的局面已被打破,符合中国国情的产权制度既与传统断裂,也有连续性的一面。比如现行的房屋财产所有权制度,个人可以享有“安全产权”(完全的房屋所有权),也可以是“三分之二产权”(三分之一为单位所有),就是所有者主体多元的体现,而房屋占有土地,个人或单位只有使用权,所有权是国家的。套用传统的思维架构,这就叫“面”、“底”分立。因此,建立在所有者主体多元性事实基础上的这种分析思路还是有理论穿透力的,不失为研究中国所有权史的一个学术门径。

二、中国传统的土寺所有权缺乏法律和法学的明确界定,人们也不用权利与义务之类的语汇来思考,处理财产关系的文字表述存在地域性的差异异甚至同一名词、术语,在不同地域、不同场合可以表述出不同的内涵,各有一套调整和分配利益关系的民间习惯、乡规俗例,作为心照不宣的非正式规范,这就是在民间社会反复运用提炼出来的习惯法。历史上清末民初启动的法律近代化,是在废弃律例系统,借鉴西方法律制度的同时,整理、吸收民间习惯中的合理要素,上升为法律的过程。那么,研究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也可以借助法学知识从原本的语汇和意义世界中感悟出权利、义务的法文化要素,重栎中国式封建土地所有权的内在结构。尽管所做的加工还很粗糙,需要不断深化,但这种学术取向,是符合学理的。

在这本书正式出版之前,我和日、美学界的朋友作过对话交流和共同研究,得到积极的回应、批评和鼓励,有志于修正、发展和完善,特别是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期间,曾遍索现存契约文书语,与典籍、档案、史志、文集、民俗或农村调查资料相比照,诠释一词多义的地域性内涵,写了六、七十万字的札记。虽然所知距离历史原貌还很遥远,但它使我相信,加强研究的力度,规范所有权移转变更的民间契约秩序是可以核理和重建,提升为契约学的。由于种种原因――资料稀缺、空位太多,难以做类型和功能的全面分析是其中重要因素之一,我没有进一步去整理、完成初步铺设的工作,深为愧憾。

展望二十一世纪,我认为中国经济史学界应当给中国所有权史(产权史)的研究一定的地位,花大力气去重构中国所有权史的理论体系。从传统到现代的`历史变革进程,产权制度变革给经济发展的影响日益显现,所有者推动生产力运动的力量日益引人注目,我们需要中国特色的产权经济学,而历史的探讨是不可与缺的。在中国封建社会,土地所有权是产权的核心,传统所有观念渗透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对土地制度和封建经济运作的影响是深远的。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似乎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继续努力:

第一、探讨中国封建土地产权制度的正式和非正式规则或习惯,特别是对地域性非正式的习惯法或规范性知识进行系统的梳理和改造,给予理论重建。

第二、从传统土地所有权内在结构的变更运动,诸如赐封、典卖、分产、赠予、担保、租佃、雇佣等实现形式,观察土地所有制和经营方式的变化。

第三、从中外文化比较上,寻找中国封建社会里“国家所有”和“乡族所有”的特征,说明国家和乡族在传统产权制度上的地位和作用,揭示其对封建经济结构和经济运行机制的正负面影响。

第四、土地资源的所有配置与地主经济、农民经济的关系,地主制下地主与佃户的土地权利与变迁。

第五、传统的土地产权交易关系与传统土地市场的实态与特征,国家产权交易政策与管理。

以此为基础,外延到其他各种财产所有配置关系,理清中国传统产权变迁的脉络和规律,这有助于反省固有的思维定势,对推动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的研究,具有理论价值和学术意义。进一步,把传统和现代变革联系起来,形成中国所有权史体系,对推进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产权制度改革,则具有借鉴、吸收历史经验的实践价值。

中国所有权史(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是其中重要构成)成为中国社会经济史的有机一环,是我对新世纪学科发展的期待之一。希望更多的青年学者加入这一研究行列,开发这一领域未知的知识和信息,作出自己的奉献。

篇2:中国哲学史研究模式改革论文

中国哲学史研究模式改革论文

在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发展史上,张岱年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以下简称《大纲》)无疑是一部奠基之作。中国本无“哲学”一词,中国哲学这一名称能否成立在当时争议颇多。例如,胡适认为,凡对人生切要问题寻求一根本解决的学问都可以叫做哲学。因此,中国哲学的说法可以成立。冯友兰则认为,哲学本是西方名词,因此,讲中国哲学史的工作就是在中国古代学问中选取与西方哲学相类似的内容而叙述之。如果没有西学的传入,则哲学这一名称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因此,讲中国哲学史必须依照西方哲学的标准。自胡适以来,依照西方哲学来治理中国哲学史成为多数人的共识。

张岱年在写《大纲》时,首先分析了中国有无哲学的问题。他认为,哲学是一类学问的总称,西方哲学只是这类学问的一个范例,而非其唯一的范例。凡是讨论宇宙人生的思想理论,都可称作哲学。因此,中国古代的诸子之学、玄学、道学、义理之学都可归入哲学。张岱年对哲学概念的分析和厘定是深刻的,基本上解决了中国哲学这一名称能否成立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张岱年进一步对中国哲学的含义作了分析:中国哲学指中国系的哲学,也指中国人的哲学。前者是在中国本土产生出来的哲学,代表中国人对于宇宙人生的看法。而后者则指在中国的哲学,包括中国系的哲学、西洋系和印度系的哲学。由此,张岱年认为中国佛学是属于中国人的、印度系的哲学,不在他的论述之内。

《大纲》对于中国哲学史学科建设的重大贡献在于,它开创了以问题为纲叙述中国哲学史的先河。此前,中国哲学史的著作并不鲜见,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二者都是以人物的时代顺序为线索叙述的中国哲学史。而《大纲》以问题为线索,把中国哲学的条理系统分为宇宙论、人生论、致知论三个部分。宇宙论又分为本根论和大化论,人生论分为天人关系论、人性论、人生理想论和人生问题论,致知论则分为知论和方法论。而这些小的部分又包含若干“问题”,如本根论包含道论、太极阴阳论、气论、理气论、唯心论和多元论,人生理想论包含仁、兼爱、诚及与天为一等;该分法按照中国哲学内含的条理,系统地把中国哲学表现出来。《大纲》以整个“中国哲学”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对中国哲学史条理系统的构建,彰显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及印度哲学的不同。该书虽然以为区分哲学与非哲学要以西方哲学为标准,但叙述中国哲学却始终按照中国哲学固有的发展脉络。这正说明张岱年所作的中国哲学史是基于中国本位主义的。

张岱年虽然终生以研究中国哲学为己任,但对于中国哲学的内容,则持批判继承的态度,即继承中国哲学中的精华,摈弃中国哲学中的糟粕。在《大纲》中,他以“中国哲学中之活的'与死的”作为结语来总结全书,认为中国哲学中有“活的”内容,也有“死的”内容。前者是现在需要继承的,而后者则是需要抛弃的。中国哲学中“活的”内容包括:宇宙论未尝分别实在与现象,没有西方哲学“自然之两分”之弊;承认宇宙有变易,也有条理;“反复”、“两一”的学说是非常精湛的思想;其最大贡献在于人生理想论,即对人我和谐之道的宣示;注重知行合一,致知论承认物之外在与物之可知。所谓“死的”内容指中国哲学中有害的、过时的内容。中国哲学的宇宙论有尚无薄有的倾向;人生理想有崇天忘人、重内遗外、重理忽生、忽略人群一体以及轻视知识的倾向。从张岱年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于中国哲学所持的态度既不是文化复古主义,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而是文化批判继承主义,即要对中国哲学的内容进行具体分析,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张岱年在《大纲》的自序中曾认为其方法主要有四点:审其基本倾向、析其辞命意谓、察其条理系统、辨其发展源流。我想这四点不仅是《大纲》的方法,也是《大纲》的宗旨、特点和贡献。

篇3:中国思想史研究的三个向度论文

中国思想史研究的三个向度论文

向度一:深化对中国思想史学科范畴的理解

思想学术的研究在中国有着悠久的传统。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古人对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的对象、范围和方法等问题不是没有考虑,但与西方近代学术的理论化程度相比较,他们的论述显得还不够明晰。19世纪末,进化论、天赋人权理论以及自然科学的经验法、归纳法传播到中国,中国的学术观念开始发生变化。人们反观传统学术体系,认为传统学术虽然不乏幽玄高妙的体系,同时也有较为严密的实证方法,但与西方近代学术相比较,尚没有达到“自觉”地位。王国维认为,“中国人之所长,宁在于实践方面。而于理论之方面,则以具体的知识为满足。至于分类之事,则除迫于实际之需要外,殆不欲穷究也”①。这使得中国学术没有西方那样严密的综括和分析水平,抽象思辨的能力和精密分析的能力也有欠缺。

20世纪初年,中国的学者们试图对中国思想学术研究的内容和方法作出解说。在各种解说的基础上,侯外庐通过对中国思想史的系统研究,对该学科进行了明确定位。他认为,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中国思想史研究应该包含三个主要层面:一是世界观。世界观亦称宇宙观,即人对世界总体的看法,包括人对自身在世界整体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看法,哲学是它的理论表现形式。侯外庐认为,哲学问题是任何思想都不可能逃避的问题。无论何种从经验世界得来的思想观念,都有哲学的基本认识作为最后依据,而处理经验世界各种具体问题的思想,也通常有待于哲学的反思才能得到超越和提升。研究传统的思想学术,首先要清理出思想家们的世界观。②二是逻辑思想。逻辑思想即思想学术家们阐发思想观点的方法。较早地意识到逻辑的重要,并力图对中国传统学术的逻辑思想加以分析的是章太炎。他曾经从逻辑角度对孔子的“忠恕”思想加以阐发,明确指出“忠恕”思想与演绎、归纳法完全相符③。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也把逻辑方法放在十分显要的位置。侯外庐认为,逻辑思想反映出思想家的思想水平,是准确把握中国思想发展层次的主要依据。1947年,他与赵纪彬、杜国庠合著,在上海新知书店出版的《中国思想通史》第一卷《古代思想编》,就非常注重“各时代学人的逻辑方法之研究”,认为研究古人的逻辑思想,主要目的不是从古人的思想材料中提出某一个逻辑命题,也不在于说明或讨论古人具有西方的某种逻辑思想,而是要揭示历史上的思想家的思维水平,从而真正理解中国思想方法的演进历史。三是社会意识。所谓社会意识,是指人们关于社会生活、社会问题、社会模式的意识、观念或理论,它既包括社会意识形式,也包括社会心理。侯外庐认为,真正能够反映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的实质内涵的是社会意识。1947年,他在《中国思想通史》第一卷《古代思想编》卷首指出:“斯书特重各时代学人的逻辑方法之研究,以期追踪他们的理性运行的轨迹,发现他们的学术具体的道路,更由他们剪裁或修补所依据的思想方法,寻求他们的社会意识及世界认识。”1957年,修订本《中国思想通史》出版,侯外庐另外写有“自序”,再一次明确他所关注的核心内容就是哲学思想、逻辑思想、社会意识三者的综合。1987年,侯外庐在《侯外庐史学论文选集》“自序”中又提到,“对中国思想史的研究,我以社会史研究为前提,着重于综合哲学思想、逻辑思想和社会思想(包括政治、经济、道德、法律等方面的思想)。应该指出,哲学史不能代替思想史,但是思想史也并不是政治思想、经济思想、哲学思想的简单总和,而是要研究整个社会意识的历史特点及其变化规律”④。

侯外庐关于中国思想史就是研究中国思想历史的学科,是研究中国思想结构、思想内容、表现形式及其发展变化历史的学科之认识,是在中国传统学术研究向现代学术研究过渡过程中对思想学术史作为一门学科的重新定位。它既有对中国思想学术研究传统的继承,也有对西方社会思想研究特别是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观点的吸收,需要后来者在充分理解的同时不断予以深化。

向度二:加强对中国思想史多样性研究方法的探索

在中国思想史学科体系近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特色的中国思想史研究方法,其中运用得比较成功的主要有:哲学诠释的研究方法、社会史的研究方法和学术史的研究方法。

——哲学诠释的研究方法。19,胡适发表《中国哲学史大纲》。其“导言”提出,中国哲学史研究的“根本功夫”不外两条:一是要在资料的搜集审定和整理上下一番功夫,二是要重视西方学术思想的参照作用。他主要依据进化论和詹姆士的实验主义对先秦的思想学术做了整理,凸显了用西方哲学来诠释中国思想学术史的主题。

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出版后,人们惊叹该书对中国先秦思想史所做的明确的条理性分析的同时,不免对这种主要用进化论和实验主义勾勒出来的中国思想史产生疑惑。金岳霖指出:“所谓中国哲学史,是中国哲学的史呢?还是在中国的哲学史呢?”⑤陈寅恪也指出,所谓以科学方法整理国故者,看上去很有条理,然而往往不真实,“著者有意无意之间,往往依自身所遭际之时代,所居处之环境,所熏染之学说,以推测解释故人之意志”,所论中国古代哲学“大抵即论者今日自身之哲学”,“其言论愈有条理统系,则去古人学说之真相愈远”①。他们的怀疑,突出了在用西方哲学来诠释中国思想学术史时的另外一个主题:如何使这样的诠释避免主观随意性、使之符合中国思想学术史的原貌?

金岳霖指出,最好的办法是“把中国哲学当作中国国学中之一种特别的学问”,根据中国哲学自身的特点来理解和诠释,而不必计较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异同。陈寅恪也认为,如果要真正使中国思想学术的研究契合实际,就必须努力做到“神游冥想,与立说之古人,处于同一境界,而对于其持论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诣,表一种之同情”。冯友兰提出,要对中国思想学术史进行贯通,确实需要参考西方的学术,但同时要注意西方学说理论框架与中国传统学说的某些说法结合。他试图在重视中国学术传统思想观念的一贯性基础上,找出中国哲学实质的系统。   在冯友兰之后,对于如何才能找出中国哲学实质的系统,侯外庐、张岱年、任继愈、李泽厚都做过有益的探索,他们的解释已构成对中国思想发展史的重要一环。目前,又有一些青年学者尝试用现象学、分析哲学等现代西方哲学对中国思想史进行研究,初步形成新一代哲学解析中国思想史的新特点。用哲学诠释的方法研究中国思想史,已经成为了一条具体可行的道路。

——社会史的研究方法。在人们努力确立一套符合中国思想自身特性的诠释系统的同时,侯外庐还提出,“思想史系以社会史为基础而递变其形态。因此,思想史上的疑难就不能由思想的本身运动要求得解决,而只有从社会的历史发展里来剔抉其秘密”②。他认为,研究思想史,首先应对中国社会历史的特点有科学的理解。而要准确理解中国社会历史的特点,就必须“以自然史的精确性”对中国社会历史进行研究,这就需要对中国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历史有深入的探讨。他通过翻译《资本论》,“从经典著作的原著掌握观察问题的理论和方法”,确立了他研究中国古代社会发展最基本的理论依据。对于社会史如何与思想史相贯通,侯外庐作了系统的论述,提出了许多富有启发的思路。他找到的思想史与社会史相结合的'第一个结合点是社会思潮。他注重对社会思潮的考察,力图把握社会思潮与社会历史的联系及其所反映的时代特点,进而研究不同学派及其代表人物的思想特色和历史地位。他找到的思想史与社会史相结合的另外一个结合点是法典。法典即体系化、制度化的思想形式。从法典中能看到社会史的内涵,而且能看到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相统一的程度。

把社会史与思想史的贯通,是20世纪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重要的创见,它不但为合符真实的现代中国思想学术史的建立提供了基础,而且为科学地解剖中国思想学术史,挖掘思想背后的社会原因提供了依据。

——学术史的研究方法。任何思想都离不开一定的学术土壤。许多思想命题都是从当时的学术研究中酝酿出来的。例如,要了解孔子的思想,就需要研究西周鼎盛时期的“六艺”教育传统。孔子做了不少文化典籍的整理工作,古代文献既是他的思想得以产生的源泉,同时又是他发挥其思想的材料。又如,董仲舒“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就是在诠释《公羊春秋》过程中,为了使《公羊春秋》得到更完整、更合理的解释才提出来的。如果我们对《春秋》公羊学的发展历程有深入研究,能够理清不同时代、不同学人对《春秋》公羊学所提出的创新,当然就可以比较准确地理解董仲舒所作的贡献。

学术史的研究方法是中国古代特别是清代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非常传统的方法。如今对这一传统有比较到位的理解的是日本京都大学池田秀三等一些学者。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学者们反思中国思想史的研究历史,深感过于政治化、主观化的诠释与中国思想史的真实存在一定距离,从而提倡学术史的研究,学术史研究得到了空前重视。人们相信,只要学术史基本事实真实,就一定能够建立更加契合历史事实的原理,摆脱过分主观的弊端。

当前的中国思想史研究需要对上述三种主要方法加以发展。中国思想史的研究不能离开对范畴、观念和思想体系的哲学剖析,思想史研究的突破最终要依靠对中国思想史的一系列核心概念及其演变历程的深入研究。中国思想史的研究需要将范畴、观念和思想体系与社会历史的联系揭示得更加清楚,将思想还置于社会历史,只会使我们更加深刻地领会思想的真实含义。中国思想史研究也需要对范畴、观念和思想体系的学术背景进行挖掘。学术史的眼光能使我们看到思想背后深沉浑厚的学术土壤,帮助我们纠正许多习以为常的误解。

向度三:提高中国思想史研究的文化自觉反思境界

中国历史学有一个鲜明特色,就是它的文化反思功能。《易传》说,“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又说,“彰往而知来”。也就是说,学术研究不仅是对“前言往行”的认识,不仅是对过去历史的描述,还要在多识前言往行的基础上提高研究者认识自身、认识世界的能力。

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过渡,学术研究的文化反思功能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得到了发扬。当时的学术研究,没有一种不是围绕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来进行的。当然,对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的思考不可能千篇 一律。从20世纪学术研究来看,有的比较保守,有的比较激进。例如,胡适认为,中国文化最缺乏的是个人独立的自由意志,要培育国民的独立人格,就必须学会理智的思考。他感到,中国传统文化比较缺少西方的理性精神,需要我们加以深刻反省。而陈寅恪等则通过对中国历史的研究,对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实质有了更加真切的体认,并在传统文化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陈寅恪在《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元白诗笺证稿》三部书中,以魏晋隋唐数百年历史为背景,通过一系列重大历史事实的梳理,勾勒出在民族冲突与文化冲突背景下中国传统文化的不竭的生命力,以及不同社会集团和个人在文化发展过程中与政治生活、与个人人格的联系。这说明,只有积极利用自身的优势,形成精神和制度上的高度凝聚力,才能在文化冲突中得到保存和发展;只有富有独立人格和道德力量的社会集团和个人,才是文化发展的中坚。至于马克思主义史学,也从不讳言自己的学术研究是为了民族的独立和自由。侯外庐常说,研究历史,既不是如冬烘先生们之读书,以为古人一切言行都是今人的宝筏,也不是把古人当做今人和他争辩,而是要实事求是地分析思想家的遗产在其时代的意义,批判其腐朽的糟粕,发掘其优良的传统,在清理历史、还历史真相的基础上超越历史事实本身,引领现实向前发展。今天来看,我们或许不能同意他们对文化反思所得出的结论,但却无法不被他们学术生命中关于文化的独特感悟所震撼。

中国思想史的任何一家、任何一派,最后都要归结到对文化的反思上。思想家的思想往往以对文化问题的深入反思为最基本的特征,文化理念成为他们思想最根本的出发点。不同的文化理念构成他们思想范畴的不同向度,中国文化即由这些思想范畴的不同向度展现出它的绚丽多姿。同时,中国文化的历史性和阶段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每一时期所出现的关于文化问题的各种不同认识的调和与整合。思想家的思想会有一定的学术史取向,会有一定的社会属性,甚至会有个人的价值倾向,但所有这些,只有落实到对他们的文化认识的分析基础上,才有可能得到更加全面的认识。对文化的自我觉醒和自觉设计,是统一哲学诠释、社会史研究、学术史研究的基础。当前的中国思想史研究,尤其需要在认真思索前辈学者的文化洞察思路的基础上,提高文化自觉的反思能力。

① 王国维:《论新学语之输入》,见《王国维遗书》,第3册。第529页,上海,上海书店,1983。

②④ 侯外庐:《侯外庐史学论文选集·自序》,上册,第15、l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③ 章太炎:《检论》卷三《订孔》,见《章太炎全集》(三),第426—427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⑤ 金岳霖:《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载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下册,附录,上海,商务印书馆,1934。

① 陈寅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载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下册,附录。

② 侯外庐:《中国思想通史》,第1卷。第2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篇4: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论文

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论文

摘要:郭绍虞是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发展的奠基人之一,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作出了突出的贡献。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极富个性特征,其一,在资料收集上,掌握丰富的史料,且注重“史”与“论”的结合;其二,在方法运用上,注重从思想背景切入分析,并贯之“以问题为纲”的编排体例;其三,融入文化革新的时代潮流.运用“进化论”的观点阐述中国文学批评的演进过程。

关键词:郭绍虞;文学批评史;研究

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发端于20世纪代。1927年,陈钟凡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作为“文学丛书”第一种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这是中国人自己撰写的首部文学批评史著作,标志着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诞生。到了30、40年代,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迎来了第一个高潮,郭绍虞、方孝岳、罗根泽、朱东润等著名学者的文学批评史专著纷纷出版,由此奠定了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基础,使得中国文学批评史成为了一门真正的独立学科。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其中贡献最大、影响最广的无疑是郭绍虞和他的《中国文学批评史》。

郭著《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卷(先秦至北宋),l934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下卷(南宋至清中叶)分两册,1947年出版。由于战争的原因,上下卷前后相隔了l3年。朱自清在1934年为郭著上卷所写的书评中说:“郭君这部书,虽然只是上卷,我们却知道他已费了七八年工夫,所得自然不同。他的书虽不是同类中的第一部,可还得算是开创之作;因为他的材料与方法都是自己的。”…郭著在材料与方法上确有自己的特点,视其为“开创之作”是毫不为过的,因此,郭绍虞实为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发展的奠基人之一。

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这门学科而言,其初创时期的史料搜集与整理显得尤为重要,也格外困难。而第一个通过大规模搜集材料来写中国文学批评史的人,正是郭绍虞。1928年,傅斯年提出,“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强调“凡能直接研究材料,便进步”,一种学问“能扩张他研究的材料便进步”。这里他所说的史料学由两个不能分离的侧面合成:历史研究必须依靠材料,材料必须以科学的方法研究,两者缺一不可。郭绍虞不是简单的堆砌资料,而是尽可能全备地搜集材料以作为研究的基础和出发点。早在1927年,郭绍虞就开始广泛搜罗各方面的材料。他搜集材料的显著特点是扩大了取材范围,除了传统的诗文评外,还注意从史书的《文苑传》或《文学传序》以及笔记小说、论诗诗等剔抉爬梳,提要勾玄。在各种材料中,诗文评无疑是批评史研究资料的主要来源,所以郭绍虞在这方面用力尤勤。朱白清曾感叹地说:“他搜集的诗话,我曾见过目录,那丰富恐怕还很少有人赶得上的。”此充分说明郭绍虞在材料的掌握上已大大超越了前人。

中国古代的诗文评,其内容芜杂、体例不严,向来不被人所看重。朱自清先生说:“原来诗文本身就有些人看着雕虫小技,那么,诗文的评更是小中之小,不足深论。”但是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而言,诗文评却正是研究资料最为集中的地方。据郭绍虞自述,他当时拟做的工作有这样几种:(一)辑录诗话考,即将前人论诗之著,凡所见或仅见著录、称引者,仿朱彝尊《经义考》之例,考其存佚,录其序跋,问或附加案语,撰为提要;(二)撰《诗话丛话》,成为一种论诗话的话;(三)唐、宋诗话辑佚,将两代已佚各种诗话,予以尽可能采集编订;(四)《诗话新编》,即仿前人成例将各种古代笔记中论诗文之语抽出,汇编成帙,实际上是一种资料摘抄;(五)辑专家诗话,即按诗人为单位选辑有关评论资料。这五项工作相互联系,总起来则构成一个丰富史料的系统。郭绍虞经过多年辛勤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宋诗话辑佚》和《宋诗话考》等便是其中最杰出的资料搜集成果,可以说,郭绍虞建立起了一个为撰写批评史专著所不可或缺的基本史料库。

郭绍虞搜集材料的另一个特点是:在整理、考订材料时尽量贴近古人,做到根底无易其固;同时在分析、解释时又不失个人的见解,力求裁断必出于己。郭著《白序》有言:“我总想极力避免主观的成分,减少武断的论调。所以对于古人的文学理论,重在说明而不重在批评。……总之,我想在古人的理论中间,保存古人的面目”。但在具体的材料辨析过程中,他又总是本着由考订而史述,由史述而论断的原则,以小见大,从现象观本质。

从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来看,其实有着两条并行不悖的表述线索,一种是按时间而循序前进的的分期叙述,另一种则是从批评出发的价值判断,简言之,也就是历史过程与现代标准的交织,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史”与“论”的有机结合。应该说,努力探求事物真相及其形成原因,是历史研究工作者所应具有的基本原则和科学态度,郭著在这方面的确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但另一方面,必须指出的是,理论发展史的研究绝不能成为各个历史时期材料的罗列史,而应成为一部建立在材料整理基础之上的理论阐释史。正如德国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所言:“真正的历史对象根本就不是对象,而是自己和他者的统一体,或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实在以及历史理解的实在。一种名副其实的解释学必须在理解本身中显示历史的实在性。”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不仅仅停留在梳理史料的层面上,而是对史料的价值与意义进行深刻阐发。因而在处理“史”与“论”的关系上,郭绍虞恰当地做到了二者的有机统一。

在研究方法上,郭著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注重从大的思想文化背景人手,深刻分析文学理论的发展演变。郭绍虞认为:“文学批评又常与学术思想发生相互连带的关系,因此,中国的文学批评,即在陈陈相因的老生常谈中,也足以看出其社会思想的背景。”以这个方法为基础,他建立起全书的系统来。具体而言,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的分期以及全书的体例安排,都是与这一方法密不可分的。

分期方面,郭著赖以划分中国文学批评史发展阶段的根本依据就是文学观念的演变,而每一次文学观念的演变则都蕴涵着一定的思想文化背景。郭绍虞说:

大抵由于中国的文学批评而言,详言之,可以分为三个时期:一是文学观念演进期,一是文学观念复古期,一是文学批评完成期。自周、秦以迄南北朝,为文学观念演进期。自隋、唐以迄北宋,为文学观念复古期。南宋、金、元以后直至现代,庶几成为文学批评之完成期。

显然,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的历史分期充分着眼于文学与学术的分合,注重挖掘当时的思想文化背景,强调从文学的自觉到批评的自觉的发展历程,也即文学观念正――反――合的历史发展过程。

在体例方面,郭绍虞在《白序》中说:

此书编例,各时期中不相一致,有的以家分,有的以人分,有的以时代分,有的以文体分,更有的以问题分,这种凌乱的现象,并不是自乱其例,亦不过为论述的方便,取其比较地可以看出当时各种派别、各种主张之异同而已。

这种体例上的`“凌乱”现象正是由于所述各内容之思想文化背景的不同所造成的。同时,郭著在体例实际上主要是“以问题为纲”,这一表述法的好处在于它既能比较充分地体现研究者对整个批评史的宏观把握,又为有条不紊地讲清楚每个问题的历史线索提供了适宜方式。由于论题集中,往往可以纵横前因后果、旁及左邻右舍,阐发得更加淋漓酣畅、神完气足,从而给人更深刻的印象。这一点可以说是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最重要的特点,也是其长处所在。例如,其中关于南朝文学批评的论述,尤其是“时人对于文学之认识”一节,下设五目,其第三目“风格”论《文心雕龙》之“体性”说,而远至司空图的《诗品》;论神思则指出“远出庄子,而近受《文赋》的影响”;论曹丕、刘勰诸人之“才气”说更是由“唐宋文人之以语势论气者宗之”而直贯“桐城派论文好以阴阳刚柔为言”。由于作者“史”的意识和“以问题为纲”的意识都强,所以从全书看,早已经于宋代(如严羽、杨万里)即开始伏笔,至元代杨维桢、明代李东阳、公安三袁则几已呼之欲出,这样迪逦叙来,到清代便完全水到渠成,令人信服地说明每一种诗论的形成都是历代思想积累演化的结果。

郭绍虞开始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时,正是科学研究新观念倡导、实施并取得多种成果的时期。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第一篇为《总论》,其具体章目是:第一章,中国:学批评演变概述;第二章,文学观念之演进与复古;第三章,文学观念演进与复古之文学的原因;第四章,文学观念演进与复古之思想的原因;第五章,文学观念之演进所及于文学批评之影响。这一总论性的文字,是作者文学批评观与文学批评史观的集中体现。不难发现,“演进”与“复古”是构成其《中国文学批评史》体系的支撑理念。   1929年光明书局出版的谭正碧的著作就叫《中国文学进化史》,足见进化论思想的深人人心。将进化论的思想引入到文学研究中来,便有了当时十分流行的“演进”一词。实际上,“演进”一词,正是当时新文化精神的某种体现。胡适在评价顾颉刚的“层累地造成的古史”的历史研究方法时,就曾将其概括为“历史演进的方法”。而这一所谓“历史演进的方法”,其中显然具有进化论的思想内容。进化论的思想,在当时是浸透在各个学术领域的。梁启超1922年在南京讲学时发表《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问题》,就年初出版的《中国历史研究法》做出进一步的阐释,其中关于早在20年前就提出的“新史学”之“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而求得其公理公例者”的定义,梁启超有新的理解和解释:自然一系的活动受因果律的支配,不具有进化的性质;文化一系的活动则具有进化的性质,而不受因果律的支配。

且不论这种划分有多少科学合理的成分,问题的症结在于其思维本身对进化论的认可。尽管包括梁启超在内的当时学者并未简单地认为陶潜就比屈原进化得高级,但从进化的角度看文学的历史时必然具有的那种认识,却是十分显眼的。例如,郭绍虞说:

所以我以为文学观念假使不经过唐代文人宋代儒家的复古主张,则文学批评的进行,正式一帆风顺尽有发展的机会。不过历史上的事实总是进化的,无论复古潮流怎样震荡一时,无论如何眷怀往古,取则前修,以成为逆流的进行,而此逆流的进行,也未尝不是进化里程中应有的步骤。

一方面,郭绍虞认为唐宋古文家的思想理论具有阻碍文学批评正常的负面作用,另一方面则又认为这种“逆流的进行”也是历史进化的题内应有之义。如果说这是一种辩证的进化观的话,其基本精神无非是说,这种进化的过程必然是有反复的,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不过,无论怎样反复迂回,其所以为进化者却又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是为进化论,势必会认为整个的古代文学批评历史就是一个由初级逐步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因此,郭绍虞在《总论》第一章里写道:简言之,则文学观念之演进与复古二时期,恰恰成为文学批评分途发展的现象。前一时期的批评风气偏于文,而后一时期则偏于质。前一时期重在形式,而后一时期则重在内容。所以这正式文学批评之分途发展期。至于以后,进为文学批评之完成期,则一方面完成一种极端偏向的理论,一方面又能善于调剂融合种种不同的理论而汇于一以集大成。由质言,较以前为精确、为完备;由量言,亦较以前为丰富、为普遍。

这样的判断显然是符合进化论的观念的。在郭绍虞看来,“进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演变”的意思。而这样一来,实际上他就并不是完全按进化论的观念来描述和阐释中国文学批评的历史了。换言之,他实际是在批评史实与进化论判断之间展开自己的理论身世与价值阐释的。

建国以后,郭绍虞曾先后两次对原著进行修订。1955年,郭绍虞完成对旧著《中国文学批评史》的修订,将原来的两卷合为一册,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于1956年出版。这次修订形式上变化较大,如作者对编目作了较大的调整,除保留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期外,:不再分章节排列,全书列目也不再以问题为纲,而大部分改为批评家。

除此而外书中内容的改动则不是很多。作者在新版《后记》中对此作了解:释:“自己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艺理论研究不够,旧观点不能扇清,对各家意见不能给以应有的评价,均属意料中事。更因在病中,工作起来,每有匀不从心之感,虽然改写的态度自认是严肃的,但结果仍只能是一部资料性的作品。”尽管在有限的改动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者受时代政治的影响,在书中有意运用政治标准来评判古代文论,并开始尝试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社会历史分析的:手法。应该说,郭绍虞主观上对旧著改写的态度确实是严肃的、认真的。第一次改写不满意,他又着手进行第二次改写。

1959年作者对旧版批评史上册的第二次修订完成,以《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为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次改写与旧版面貌完全不同,由于只接受苏联文学的影响,使得文学观念和批评标准较先前发生了彻底的变革,主要表现为以反映论为文学理论的哲学基础,强调阶级分析,注重文学的认识价值,以及推崇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等等。郭绍虞的改写力求体现上述倾向。

他在《绪论》中说:“古典文!学的优良传统,可以说基本上是现实主义;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可说是现实主义文学批评发生发展的历史,也就是现实主义文学批评和反现实主义文学批评斗争的历史。”作者将“反现实主义”具体理解为“形式主义”和“唯心主义”,并认:为“现实主义常和唯心主义相结合的,它所创造的形象是现实中观察到的现象之再现,也就是照世界的本来面目来理解世界的。形式主义则常和唯心主义相结合,把自己的幻想加在世界之上,所以常从空幻的观念来塑造形象。”既然将现实主义和反现实主义的斗争作为文学批评史的发展主线,所以书中随处可见什么“现实主义理论批评的萌芽”、“唯心论者的文艺思想”、“儒家文论唯心唯物的分歧”一类的标题。而魏晋南北朝则是形式主义文论的萌芽与发展时期,隋唐五代则贯穿着对齐梁以来形式主义文论的斗争的历史。与此相联系,作者对文学批评史的分期也作了调整,放弃了早期依文学观念的发展,按正――反――合的逻辑,将批评史划为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期的做法。而是“斟酌文学史和哲学史的分期再与社会发展的情况相结合”,将中国文学批评史分为八个时期: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北宋、南宋金元、明代、明清之际与清中叶以前。这样的划分与古代社会政治的发展更加贴近了。作者大概也意识到以上做法似乎有些简单化,所以强调在具体运用时要注意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不能简单化。他也确实这样努力了。不管是初版,还是修订,郭绍虞都以极其严谨的治学态度来对待,这无疑值得后来的研究者们借鉴与学习。

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其特点是明显的,成绩是巨大的。但不足之处也在所难免,例如,受儒家正统文学观的影响,郭绍虞将传统的诗文理论视为文学批评史研究的核心,而把明清时期已经兴盛发达的小说、戏曲理论则置于批评史研究的范围之外,这就使得其研究实际上成了中国古代诗文批评史研究,无形中缩小了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本应包括的范围。尽管存在不足,但初创时期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实属不易,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的巨大贡献无疑值得充分肯定。

篇5:近三十年来中国的社会史研究论文

近三十年来中国的社会史研究论文

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受众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师承与交游、视角与时空的转换无疑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社会史倡导整体史,对社会史研究进行反思,不仅要从学术内在脉络出发,还应该分析支撑学术发展的外在理路。

要深入地理解近三十年来的中国社会史研究,使社会史研究迈上新的台阶,从视角与时空的转换,师承与交游入手进行一些具体的探索未尝不能寻找到一些有效的途径。对社会史进行整体评述,或是对其中某些领域的回顾与展望时,这些因素时不时会被提及,不过,如何辩证地理解其积极与消极的方面,仍有进一步反思的空间。本文即用社会史的视角探讨近三十年来的社会史研究,考察影响社会史研究的内外因素,并以此为切入点理解近三十年的学术转型。

一、视角: 对象与面相

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得益于研究视角转换。1902 年,梁启超发表了《新史学》等文,倡导历史研究由上层社会转向下层,由政治史转向文化史。20 世纪前半期,社会史在史学变革的旗帜下逐渐发展起来。20 世纪 50 至 80 年代,社会史一度沉寂。文革之后,思想得到解放的学者们开始转换视角,提倡研究民间的、社会的、普通民众的历史。研究视角的下移,发现了无限丰富的社会史研究课题,促使了社会史的繁荣。社会史复兴之初的理论分歧之一为社会史究竟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还是一种新的视角。

其实两种主张之间存在关联: 视角的转换发现了一个新领域,这个领域逐渐发展成为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

视角转换不仅从上而下,也有上下互动、社会与思想的互动。社会史内部的一些具体研究方向,如社会文化史等便强调研究视角的互动。社会史研究在视角上强调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下层之所以称之为下层,它一定相对于上层而言,民间社会的方方面面之所以存在也是相对于国家、政府、政治而言。社会史研究又以整体史为目标,仅仅聚焦下层、聚焦民间社会如何称得上是整体史? 于是学者开始提出,社会史研究的视角要在上下层之间移动,揭示国家与民间社会之间的互动。1980 年代后期,刘志琴、李长莉等学者不满足于文化史、思想史的精英化、文本化取向,提出要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 他们也不满足于社会史所描述的客观社会结构与社会生活,认为要注意隐蔽在人们社会行为背后的精神因素。刘志琴、李长莉等先生提倡用社会文化史的视角研究历史上人们的社会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之间的互动。

经过学者们的不懈努力,社会文化史已经成为近代史研究领域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研究热点。

通过不同视角观察同一个研究对象,常呈现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丰富面相。商会史研究中很明显地能观察到视角的多次转换对该领域的推动。1980 年代初期,中国大陆的商会史研究开始兴起之时,中国史学界基本上还处于革命史研究视角的笼罩之下。章开沅等学者不再抽象地争论近代革命的性质,而是转换视角,试图通过商会寻找到资产阶级,继而考察商会在中国革命中的政治态度和动向,以判断革命的性质。引入了商会后,资产阶级及资产阶级革命的讨论建立在具体社会组织基础之上,使革命史落在实处。1980 年代后期,在中国学术界兴起了研究现代化理论的热潮,马敏、朱英等学者从革命史研究视角转向现代化视角来观察商会。这使研究者们从政治作用之外开始更多地注意商会的社会属性、角色定位、组织结构、功能作用和现代性等问题,较之仅仅强调商会的阶级属性是一大进步。

1990 年代,商会史的本土探索过程中恰逢”公共领域“与”市民社会“理论以及运用该理论进行研究的海外中国学传入中国,马敏、朱英等学者又以”市民社会“的视角展开商会史研究,把商会作为”市民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予以分析。

革命史视角下观察了商会在革命中的作用;现代化视角下商会本身作为社会组织得到重视,并将之置于传统与现代变迁的脉络里予以观察;”市民社会“视角下注意到商会是众多社会组织的一个,并以之为切入点讨论了它们所构成社会的特质,以及这样的社会与国家的关系。商会史研究的轨迹先从政治史走向社会史,又从社会史的角度重新审视政治史,推动了史学研究的不断深化。

视角转换能发现新的研究对象,产生新的研究领域,形成新的理论和方法,丰富了我们对历史的认识。发掘新视角,是学术创新之源。视角犹如生命,常有草创、应用、扩展、新意递减的过程。视角的生命历程在研究中常常经由时间的延伸,空间的伸缩而完成。

二、时空: 结构与变迁

社会变迁是社会史研究的主题。社会变迁的研究需要拉长时段进行分析。另外,研究者入手可能针对某个时间段的对象进行研究,取得一些成果后,对该时段再展开研究的空间不大,于是不得不转移阵地,研究同一对象的前后时段。时间序列是可前可后的,但囿于资料等因素,社会史研究中往往是时段下限往后延伸的居多。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不仅表现为个人的选择,学界作为一个整体也存在这种趋势。

1980 年代社会史复兴时,尚看不出太多的厚今薄古。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近代社会史研究已经蔚为大观。 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社会史研究中心发起、联合全国各高校及研究机构举办了首届近代社会史会议。十年里,从青岛到乌鲁木齐,从贵阳到苏州,从襄阳到保定,共举办了 6 届中国近代社会史国际学术研讨会。每次都有来自海内外的学者逾百人参加,已经形成中国近代社会史领域研究者定期交流最新成果的常设平台。近代社会史研究的兴盛由此可见一斑。

近几年,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还有一个新趋向: 不仅抗战时期的社会史研究较为活跃,当代社会史的研究也开始大幅推进。如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近现代社会文化研究中心,研究范围向建国后扩展,对建国早期婚姻家庭变迁进行研究,取得了系列成果。又如山西大学对集体化时代的研究等,都反映了这种”时段后延“趋向。

中国地域广阔,社会史研究中常见地域空间的伸缩。有的研究城市,有的研究乡村,还有的研究城乡。各类主题下又分为江南、华南、华北、东北、西南、西北等大区域; 还有分省研究,如河南、山东、广西、山西等等; 一省之下再分为闽北、闽南等地理空间; 甚至研究范围可缩小为某一个或几个村庄。

城市史研究中地域空间的伸缩尤为明显。

1990 至 1993 年上海、天津、重庆、武汉四个城市研究团队相继出版了《近代上海城市研究》、《近代天津城市史》、《近代重庆城市史》和《近代武汉城市史》四部着作。

1990 年代初,有关学者开始考虑扩大研究范围,将近代城市史研究从个案研究的层次提升到区域研究的层次。对东南沿海、华北、长江流域等区域城市系统、城市群体进行研究。 年,上海社会科学院学者出版了《东南沿海城市与中国近代化》; 年,《长江沿江城市与中国近代化》出版。

空间的伸缩不仅体现在研究范围的扩大,而且还在于空间的缩小。城市史研究细化、深化的另一个策略是将城市划分为不同的小空间,用显微镜式的手段来观察分析。王笛将观察的对象聚焦于茶馆等空间。

”上海城市社会生活史丛书“就包括数本以空间为维度的专着,如关于公共活动场所茶馆、饭店、旅社、浴室、广场、菜场、公园、影剧院、书场、游乐场、跑马场、跑狗场、赌场和校园生活的研究。水利社会史研究中,学者们对诸如闽台、太湖流域、两湖流域、关中及山西等区域水利工程的组织与管理、用水规则与水利习俗、水利纠纷的发生与解决等方面进行了探讨。灾荒、慈善史的研究学者按照行政区域、地理单位研究了各个地方的灾荒与救济。

社会史研究中对研究对象的时间段做前后延伸便于观察其变迁,对空间进行伸缩有利于分析其多样性及普适性。视角创新属于少数作品,大量跟进的研究未必有多少视角方面的创新,不过,它在时空上伸缩增加了更多的案例,能使某种视角得到验证、修正和传播,并成为常识,普及之功不可抹杀。

三、师承: 团队与基地

新视角的产生及实践往往依赖师承关系和交游。师承、交游等有力地推动了社会史研究。学术变迁中的师承由来已久,也被研究者广泛关注。

论者多从薪火相传的角度观察,也有学者从学术行业生态的视角加以讨论,本文主要从学者代际更替、团队建设等方面关注师承对社会史研究的影响。

文革前有所成就或获得一定学术、行政地位的学者,1980 年代重新进行学术研究,成为 1980年代以来社会史研究的第一代学者。他们大多二三十年代出生,此时已经五六十岁,年纪已经不轻,加之学术或行政工作繁重,他们对社会史等新领域的研究可能存在种种设想,投入繁重学术研究的时间和精力却难以保证。一些老师开始带着学生进入社会史研究领域。第一代学者的早期学生四五十年代生人居多,也有部分六十年代生人,许多具体课题主要由这批学生协助完成,可以把他们看着第二代学者。第二代学者引领、甚至笼罩了这三十年的社会史研究,三十年社会史研究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他们的学术成长史。第二代学者多在 1990 年代推出代表作,获得学术声誉与学术地位,并开始招收研究生。其前期的研究生多为六七十年代生人,他们可以称为第三代学者。

第三代学者细化了第二代学者的研究领域,把研究对象在时间在上前后延伸,在空间上不断伸缩,内容上也更加具体、细致。

前辈学者对后辈的影响,往往在于指明学术方向,发现一些新的研究领域。正是师生的配合,一些设想才能变成实实在在的学术研究,一些领域才能得到深入、细致的研究。章开沅先生”有一个深夜忽发奇想,觉得自己的一生好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老鸡,成天到处啄啄扒扒,如发现什么谷粒、昆虫之类,便招呼小鸡前来'会餐'.“”小鸡“可以泛指后辈学者,但实际上多为自己的学生。

有时导师要帮助学生确定研究题目,老师发现学术富矿后,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将此作为学生的研究选题。同时,学生了解导师的学术兴趣、熟悉导师的研究意图,可以很好地遵照导师的要求完成各种课题,导师也信任自己的学生。章开沅先生1980 年在苏州市档案馆勘察苏州商会档案的史料价值,1991 年在耶鲁大学神学院图书馆检阅中国教会大学史档案的收藏状况,都为后辈学者的学术成长起了导引作用,开辟了商会史研究、教会大学史研究等新领域。

1980 年代初,傅衣凌先生主持”明清福建社会经济史研究“,带着研究生和年轻老师收集了很多民间文献,其学生郑振满等先生利用这些资料开始了乡村社会史的研究。师承关系有助于培养学术人才。1930 年代,顾颉刚先生通过教学,学术指导以及办《禹贡》讲座等培养了谭其骧、侯仁之、史念海等历史地理学者;1980 年代,后者分别推动复旦大学、北京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处成为历史地理研究的中心。

以复旦大学为例,1980 年初,葛剑雄先生即帮助谭其骧先生处理日常的工作,随其参加学术会议、工作会议,承担了《国家地图集·历史地图集》、《肇域志》整理等重点项目的工作。1978 年以前,葛剑雄先生与历史地理学界毫无接触,通过几年的工作,对学术界的状况相当熟悉; 毕业后就开了课,担任了有关课题组的负责人。

在谭其骧、侯仁之、史念海等学者的用心培养下,其弟子们及再传弟子纷纷成长为人口史、移民史、环境史、生态史、医疗疾病史等方面的专家。

学术研究可以单打独斗,往往也需要团队作战。具有学术声誉、社会资源和行政资源的研究团队往往会组建研究所或研究中心。各类历史研究所、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社会史研究中心往往由老师创办,弟子及再传弟子为骨干。它们以团队力量争取国家和学校的各种支持,设计并完成各项课题,推动学术交流,加强对青年学生和教师的培训。老师为一展宏图,需要学生们鼎力相助,而学生们借助老师搭建的平台,快速成长。师承关系是建立研究团队的重要基础。这些研究所、研究中心成为社会史研究的重要基地。社会史从边缘走向学术主流,乃至成为一些地方学术的中心,研究所、研究中心无疑是重要的推手,而师生几代人协力合作是推手的力量所在。

四、交游: 应和与碰撞

现代交通、通讯、出版业的不断发展,学术经费的增加,学术活动自由度的提高,为学人交游提供了越来越多的便利条件。

社会史的复兴有本土的内在探索,也有域外的影响。学人交游既有国内不同地域、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也有国际间的合作,国内外的交流往往又交叉发生影响。中山大学陈春声、刘志伟和厦门大学的郑振满等先生的交游对学术的影响就是很好的案例。

陈春声、刘志伟和郑振满等先生的交游可溯源到到傅衣凌和梁方仲先生。郑振满先生 1982年师从傅衣凌先生攻读研究生。梁方仲先生1952 年后一直任教于中山大学历史系,汤明檖先生长期任其学术助手。刘志伟先生 1980 年随汤明檖先生读硕士。陈春声先生 1982 年随汤明檖先生读硕士,1986 年师从傅衣凌先生读博士。

1984 年,加拿大学者丁荷生先生到厦门大学做博士论文,郑振满先生就经常与他一起跑田野,到各处看仪式,收集文献资料。1985 年前后刘志伟与萧凤霞、科大卫、陈其南等先生相识。此时,萧凤霞先生已经开始与刘志伟、陈春声等先生合作,在华南珠江三角洲等地区从事田野调查。刘志伟与科大卫先生比较紧密的合作是到了 1988年后开始的。1991 年前后,萧凤霞先生在香港募到一笔捐款,她请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系的陈其南先生牵头主持一个项目,并建议陈其南与刘志伟先生商谈有关事宜。他们最终策划了”华南研究计划".大陆由刘志伟先生负责,他找了厦门大学的陈支平、郑振满,广东的陈春声、罗一星等先生。香港中文大学的陈其南,香港科技大学的蔡志祥,美国耶鲁大学的萧凤霞,牛津大学的科大卫等先生共同完成该计划。1993 年陈其南离开香港中文大学,该计划在制度运作的层次上便实际终止了,但该计划聚集起来的研究群体在此后有了更加密切的合作交流。在这些学者的推动下, 年成立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 年创办《历史人类学学刊》,2003 年开始连续举办历史人类学研讨班,数十项历史人类学研究项目得以进行。正是学者的交游使历史人类学研究在华南蔚然成风,而这股风还从华南吹向全国各地。

郑振满与丁荷生,刘志伟、陈春声与萧凤霞、科大卫、陈其南等人的合作也许具有偶然性,而长期合作则有必然性。凭傅衣凌、梁方仲及汤明檖等先生的学术声望,丁荷生、萧凤霞等先生去厦门大学、中山大学寻找合作伙伴,很可能会想到傅衣凌、梁方仲、汤明檖等学者,此时他们身边的弟子刚好有郑振满、刘志伟、陈春声等人,丁荷生与郑振满等人的合作就顺理成章了。中山大学和厦门大学素有研究社会经济史的传统,其领军人物傅衣凌与梁方仲等先生的学术声望和学术交往也对郑振满与刘志伟等人的合作起到或多或少的作用。陈春声既是汤明檖先生的学生,又是傅衣凌先生的弟子使闽粤两个研究团队之间的合作有了更多的契机。

郑振满与丁荷生等人初次接触并不意味着他们将长期合作,而事实上此后他们有长达数十年的合作,这可能基于共同的学术兴趣,共同的学术认知和学科、知识的互补。郑振满、刘志伟等人都意识到,一种比较有深度的观察和比较有高度的认识,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的,一定要跟朋友们、同行们有很多的交流; 一些对历史的新认识往往是在许多的讨论、争论中激发出来的,而不是靠一个人的智力苦思冥想出来的。

他们各自有不同的学科和知识背景,如萧凤霞等学者是人类学家,而刘志伟等学者是历史学家,即便是刘志伟与郑振满等学者同为历史学家,他们的知识储备、关注的主题也不完全一样,对历史的见识更不会人人一样。研究对象一样,并不妨碍他们做出不同的解读,从而避免了同质性研究,也使他们在争论中和谐相处了几十年。

除了私人交往,学会等组织、学术讲座、座谈会、学术会议和期刊等都成为学人交游的重要平台。如 1986 年召开了第一届中国社会史研讨会,该研讨会每两年召开一次,至今已经召开了 15届。中国社会史研讨会常常由十几二十个学术单位协办,参会学者多在一百人以上。研讨会极大地促进了社会史学者的交游,各具特色的会议主题一定程度上引领了社会史的研究。

研究团队和个人的交游过程中,共同的学术兴趣,共同的学术认知使学者们互为知己,一唱百和,以团队的力量凸显某种方法、某些领域的'魅力; 学科、知识的互补使学者们发生争执、争论,碰撞中闪现思想的火花。

五、反思

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离不开研究视角的转换,循此发现了历史研究的新对象,认识了历史的新面相。新视角的学术价值需要通过一定数量的实证研究来展示。新视角的发现者或者运用者在拓展研究领域时最常用策略的是时间上的前后延伸,空间上的伸缩。这些研究可以证实或证伪新视角,也可以运用同一视角观察不同对象以增进对历史的认识。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归根到底由历史学者来完成。

师承关系和交游常形成一个研究团队。研究团队中既有同声应和,也有互相碰撞,它使新的学术方法、学术理念和学术观点得以产生和传播。视角与时空、师承与交游,推动了社会史,乃至整个史学以及其他学科的发展。视角与时空、师承与交游,对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产生了积极的作用,然而也需对此进行反思。

首先,合理对待视角的多样性与整体性。任何视角观察到的历史都是众多面相之一,无论哪种新视角都存在盲点,局限在所难免。社会史研究追求整体史,就需要多视角。研究者要意识到以自己的视角替代、遮蔽其他视角,或者惟我独尊,贬斥其他视角均非上策。当满目的多样性视角,混乱得以致不能发现整体性时,社会史追求整体史的梦想也将破灭。当每个地方得出一个地域性特征,学者又将如何寻找到共同的话题,如何沟通、交流学术? 把各具特色的碎片拼成一幅幅整体性十足的画卷,应当成为社会史研究的目标。

其次,适度把握新视角与个案研究的关系。

新视角与各个时空中个案研究之间存在悖论: 一方面,新视角的运用、传播,必须依靠实证研究方面量的积累,否则不断更新视角,打一枪换一个旗号,琳琅满目的新视角、新结论会令人目不暇接,甚至无所适从,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该视角的解释力又何以体现; 另一方面,用同一视角观察同一对象,或者多个对象,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适用领域的增加,影响力越来越大,但同时其理论方面的新意会逐渐递减,后来的一些研究成果并不能增加新的面相,往往只是为该视角添加新证据、新注脚,甚至伤害到该视角本身的价值。研究者发挥特长,各安本分,做好学术分工,有助于适度地运用新视角进行实证研究。发掘新视角能力较强的学者,做出一些示范性的实证研究后,集中精力开拓新视角,有利于引领社会史研究迈上更高的台阶。发掘新视角能力不强的学者,努力把某些视角琢磨透,做些精致的实证研究以贡献于学术界,而不是热衷于填补时空中的空白,增加地方史掌故。时空中的空白填不胜填,而且有些历史画卷中需要留白,花无穷之精力和金钱进行画蛇添足,将整个历史画面填得满满的反失画卷之美。

第三,寻找新的学术生长点。研究团队中第一代学者是某些领域某些视角的开创者,第二代学者使该领域该视角研究走向成熟,第三代学者涉足该领域该视角时,该领域该视角往往已经进入新意衰减期。随着第一代学者的淡出和第二代学者的荣退,第三代学者已经或者即将占据某些学术、行政的要津。第一、第二代学者的追随者可能需要选择固守旧阵地,还是用新视角观察旧领域,抑或开拓新领域新视角。有的团队比较成功地找到了新的学术生长点,如南开大学冯尔康、常建华等先生在宗族史等领域取得较大成绩,余新忠等学者又开启了医疗社会史、环境史。一些学术单位为了防止学术上的近亲繁殖,为了避免学术成果的同质性,也采取了种种措施。然而也有不少团队的第三代学者没有寻找到新的具有高辨识度的学术生长点。

第四,提高研究成果的识别度。现在与三十年前的学术环境已经大有区别。三十年来积累的研究视角不胜枚举,开拓的研究领域几乎是应有尽有,得出的结论五花八门,现在很难寻找到学界没有运用的视角,没有耕耘的领域,没有得出的结论。在各种因素的刺激下,学术成果海量增加,众声喧哗里一项成果的价值要被人认识、发现变得十分困难,成果要产生广泛影响力,形成一呼百应的局面更是难上加难。现在资讯发达,只要发现一个新视角、新领域、新材料,后继者常常如蝗虫扑面,瞬间演绎完所有的变化,将所谓的新意蚕食殆尽。第三代学者恐怕不得不思考如何提高成果辨识度,如何在激烈而短促的竞争节奏中突破重围而占有一席之地。如果学者个人或团体能够取得高辨识度的成果,无疑是对社会史研究的推动,也将引领社会史研究登上新的高度。

上述几点反思是当今社会史研究无法回避而又亟待解决的。个人的禀赋,知识结构与阅历,所处团队与交游圈的层次各异,切入解决该问题的路径不一,答案还在未来的探索之路上。

篇6:近三十年来中国秘书史研究综述管理论文

近三十年来中国秘书史研究综述管理论文

摘要:中国秘书史是秘书学科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有关秘书起源、秘书人物研究、秘书制度及文书研究等问题都是秘书史研究关注的重点,研究成果相当丰富。但由于秘书学学科尚处于新兴阶段,秘书史研究的广度与深度仍存在诸多不足。基于此,对近三十年来中国秘书史的研究现状及相关内容进行了归纳总结。

关键词:秘书、古代秘书史、研究综述

据笔者统计,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至今,关于秘书史的研究成果共有十余本专著和数百篇论文,成就不可小觑。基于学科史研究的需要,有关秘书起源、秘书人物研究、秘书制度及文书研究等问题成为秘书史最为关注的研究领域。限于篇幅,本文仅以古代秘书史作为考察对象,按照研究成果的不同内容,分别加以略述。

一、秘书起源研究

秘书起源问题是秘书史研究的基础理论问题之一。探讨这一问题,首先需要厘清对于秘书学学科对象的认识。秘书学界对于学科对象的认定有多种看法,提出了诸如“秘书工作”、“秘书活动”、“辅助管理”、“秘书行为”以及其他各类对象多元化的观点。其中,“秘书工作”说由王千弓先生首先提出,其《秘书学与秘书工作》一书认为,秘书学“以秘书工作为研究对象,是研究秘书工作的产生、发展、特点、任务、原则和方法的一门新学科”。学界大多赞同此说;亦有部分学者倡导“秘书活动”说,例如董继超先生《秘书学问题新探――关于学科对象问题》(《秘书》第12期)一文在详细分析批判了各方说法之后,重申以“秘书活动”作为学科对象的重要意义。常崇宜先生在《秘书学科的性质、对象与结构》(《秘书》第8期)一文中对此问题作出了总结,认为二者“并无本质的分歧”,有折中调和之意。从现有的秘书史专著来看,绝大多数采用“秘书工作”说,比如杨剑宇《中国秘书史》“秘书工作起源时期”、杨树森、张树文《中国秘书史》“中国秘书工作的起源”、金常德主编《中国秘书史》“我国秘书工作的起源”等章皆持此种观点;亦有少量专著采用“秘书活动”说,代表性的有刘绍杰《中国秘书简史》,该书以“秘书活动的起源与产生”作为首章探讨的内容。总的来说,“秘书工作”说可以视为学界主流观点,本文亦认同此说。

基于此,我们再来梳理一下学界对于“秘书工作起于何时”这一起源论的核心问题。关于秘书起源于何时,专著论者大多从秘书产生的社会条件着眼,将时期划定在原始社会末期,以杨剑宇《中国秘书史》总结的“孕育于部落联盟的昌盛时期,萌发于夏朝,形成于殷商。”这一观点最具代表性。也有学者将时期往前推移,比如杨树森、张树文《中国秘书史》认为:“在原始社会后期,当若干氏族联合组成规模较大的部落时,就产生了为部落领导集团活动提供辅助管理的秘书工作,其时间距今至少有五千年左右;而到了四千五百年之前的传说中的黄帝时期,我国秘书工作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了。”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主要在于对秘书工作产生条件的认知不同。杨剑宇、杨树森二位先生对这一问题分别撰有专文加以论述。杨剑宇在《论我国秘书工作的起源》一文中认为:“秘书工作的产生必须具有两个条件:文字和有领导部门的社会组织。”而杨树森《中国秘书工作起源年代新探》一文则明确指出:“文字的出现不是秘书工作产生的前提条件”,而“社会组织领导人或领导集团的出现”才是秘书工作产生的必要和充分条件。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何青《我国秘书工作起源之我见》(《秘书》,第6期)一文,在认同杨剑宇文章观点的基础上,对秘书工作的产生条件补充了一个内因依据,认为“文书工作”在文字和国家产生的两个条件作用下形成秘书工作的起源。

对于这一问题,也有少数学者另辟蹊径,选择从不同角度加以探讨。比如赵映诚《中国最早的秘书――尹》(《秘书之友》,19第6期)、何坦野《从“秘”字的衍变探寻秘书的起源》(《秘书》,第5期)等文皆从文字训释的角度对秘书的产生进行了合理的推测;而赵奇《上古秘书工作窥探――从两则资料看我国古代秘书工作起源及其启示》(《乐山师范学院学报》,1986年第2期)则从《说文解字》、《尚书・尧典》中的两则材料入手,对远古时代秘书工作产生和发展作出了独到的解读。有关中国秘书起源的问题,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多有探讨和争鸣,90年代末何坦野撰有《近中国秘书起源研究综述》(《秘书》,第10期)一文对此作了总结。进入新世纪以来,以杨树森、张树文为代表,对秘书起源问题提出了不同看法,提出了值得思考的观点。但总的来说,近十多年来对于此一问题的争论趋于消歇,学界关注度有所降低。

二、秘书人物研究

秘书人员是秘书史研究的重要对象。对历史上各类秘书人物展开研究,是鉴戒历代秘书工作得失、弘扬秘书人文精神与道德修养的必然要求。从专著方面来看,早期的著作有黄纪华《历代秘书人物及文书选注》一书,以历代知名秘书人物作为论述对象,并选录了相关文书创作的内容,为后来的秘书人物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傅西路主编的《中华秘书全书》分卷《秘书历史人物卷》以及《秘书素质与修养卷》对历代秘书人物的生平、事迹和思想修养等等内容有着全面的介绍和深入的探讨。眭达明先生在这方面的研究尤为令人瞩目,著有《秘书政治》及其姊妹篇《秘书生活》、《秘书生态:两千年中华秘书人物的人生棋局》、《清朝秘书政治》等多部专著,堪称秘书人物论方面的代表作品。就秘书史著作来看,相关论著几乎都辟有专论“秘书人员”的章节,比如杨剑宇主编的《中国秘书史》自第二章以下,按照时代顺序,每一章都设有“秘书官吏”或“秘书人员”等相关内容,穿插介绍了自古代至民国很多秘书人物的事迹、素质和品德;杨树森、张树文所著的《中国秘书史》在第一章设有“中国古代著名秘书和当过秘书的名人”一节,介绍了14位古代著名秘书和10位当过秘书的历史名人情况。在期刊方面,《秘书》、《秘书之友》、《秘书工作》以及《文史天地》等期刊不定期地刊登介绍古代秘书人物的文章,其中,《秘书工作》于20推出“中国古代著名秘书系列”文章,邀请资深秘书学界专家撰稿,挑选历史上最具典型性的秘书人物进行个案研究,力求以小见大、以点带面地发掘古代秘书思想,为今天的秘书工作提供了鉴戒的意义。

检点历年来发表的有关秘书人物研究的文章,除了上面提到的个案研究类之外,还表现出如下研究思路:一是从秘书学的视角解读历史名人。比如黄邵英、莫恒全《刘勰的秘书学研究及其秘书生涯》(《兰台世界》,年第17期)、王晓红《从“名人秘书”苏轼谈秘书的写作能力》、《古代作家欧阳修的秘书学解读》(分别见于《渭南师范学院学报》,第7期;第11期)、孔建华《留侯张良的秘书学解读》(《安徽文学(下半月)》,09期)、章玫平《秘书学视野下的高力士》(《浙江树人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第13期)等等文章,在这些历史名人广为人知的身份之外,发掘他们在担任秘书角色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能力、素质与心态,使人们对于历史上这类知识分子形象的认识更加深入。二是对曾担任过秘书职务的人物进行研究,挖掘其人生历程、性格特点及其精神品格等等给当前秘书工作带来的正反两方面启示。比如蔡茂、辛建华《秘书要像荀攸那样塑造完美性格》(《秘书之友》,2007年第5期);王广生《清朝师爷的一些良俗对当下秘书工作的启示》(《领导科学》,第1期);孔建华《从基层文书到开国宰相:汉相萧何的秘书学启示》(《安徽文学》,20第10期);高云蕾、拾景欣《曾国藩为人处世之道对当代秘书的启示》(《秘书之友》,第11期);樊新新《李商隐的幕府经历对当今秘书的启示》(《秘书之友》,20第5期)等等文章,基本上都是从这些人物的才华、智慧、性格等方面入手,结合秘书工作中需要妥善处理日常事务、与领导者的关系等问题,以古论今,提供了一些具有启发性的.观点。当然,研究者也对历史人物作为秘书的疏失之处进行了检视,比如张晓敏《做秘书光有智谋还不够――从庞统的坎坷秘书路谈起》(《秘书之友》,年12月)、程宏亮《李白秘书生涯受挫原因探析》(《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期)等等,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论述对象是三国时期的杨修,以其生平事迹及悲剧命运为主题的秘书学文章有近20篇之多,历来是秘书史人物研究的热门话题。

三、秘书制度与文书研究

从历史上来看,我国秘书人员的培养、选拔及管理工作经历了一个不断发展的制度化过程,在制度化的秘书工作过程中,产生、累积了大量的文书材料。对秘书制度、文书材料的历史考察,也是古代秘书史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由于这方面内容与历史学、公文学等有着深厚的渊源关系,前人的相关研究较为充分,因此在秘书学的研究领域也表现出较高的理论水平。在秘书制度研究方面,杨树森先生连载于《秘书工作》“秘书史话”栏目的一系列文章值得一提,包括《从地位显赫的史官到纵横天下的“士”――中国先秦时代秘书制度的演变》、《从尚书台取代御史府到秘书令昙花一现――秦汉两代秘书制度的演变》、《从三省制兴盛衰废到翰林院独掌机要――魏晋南北朝到元代秘书制度的演变》、《从内阁六科制的确立到书吏之害形成――明、清两代秘书制度的演变》四篇论文,对先秦至明清时期秘书制度的流变过程作了一番精到扼要的阐述。此外,管理类、秘书类的期刊也时常刊发相关文章,既有对历代秘书制度的宏观探讨,代表性的文章有何美荣《中国古代秘书制度初探》(《中国行政管理》,第10期)、肖文良《简介中国历代秘书工作制度》(《秘书》,第8期)、李海霞《我国古代秘书选拔制度》(《兰台世界》,2007年第3期)、倪代川《历代秘书选拔制度简介》(《秘书》,第4期)、宋宁《论中国古代秘书工作的发展》(《兰台世界》,第23期)等;又有对某一历史时期秘书制度的细化研究,其中以重视文官工作的宋代最受关注,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宋代秘书制度进行了考察,相关的重要论文有杨剑宇《宋代选拔朝廷文字秘书的制度》(《秘书之友》,1987年第4期)、蒋淑薇《略论宋代秘书机构与秘书选拔》(《湘潭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年第4期)、杨旭辉《宋代秘书制度述略》(《铁道师院学报》,19第2期)等等。

在古代文书研究方面,以单篇论文的形式进行探讨的文章主要有东方一《论先秦文书》(《长沙大学学报》,年第3期);徐忠献《论两晋南北朝文书档案工作迅速发展的原因》(《秘书》,19第7期);靳力、张弘《我国古代文书制度漫议》(《山东交通学院学报》,年第4期);吴爱明、夏宏图《清代幕友制度与文书档案工作》(《历史档案》,1993年第4期)等等,皆将某一特定时期的文书发展情况与其时的秘书制度结合起来加以考察,为当前的秘书工作提供了历史的参照与启迪。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一些硕博论文能够充分认识到公文文体与古代秘书工作各方面的重要联系,比如南京师范大学胡元德博士论文(20)《古代公文文体流变述论》一文,相关论述与秘书学的研究多有关涉;与之相类的研究成果还有南京师范大学陈龙硕士论文《裴注<三国志・魏书>中秘书与秘书工作之研究》、广西师范学院钱钰玫硕士论文《论曹操公文写作的历史贡献》(20)、吉林大学蒋乐乐硕士论文《论春秋秘书工作中的谏》(年)等等,将文书学与秘书学的交叉研究推向深化。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近三十年来中国秘书史的研究在多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果。然而,相对于秘书实务、应用写作等方面的研究,中国秘书史处在基础理论研究的边缘位置,并未得到广泛的重视,主要表现为研究内容多有重复,研究方法单一,且欠缺学理深度,对于秘书工作与政治、文化、宗教哲学等相关领域的考察亦没有充分展开,这些都有待于学界进一步探索与完善。

参考文献

[1]杨剑宇.中国秘书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2]杨树森,张树文.中国秘书史[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

[3]眭达明.秘书政治:中国古代高级秘书[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7

[4]常崇宜.秘书学科的性质、对象与结构[J].秘书,2007(8)

[5]何美荣.中国古代秘书制度初探[J].中国行政管理,2001(10)

[6]陈龙.裴注《三国志・魏书》中秘书与秘书工作之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

篇7:20世纪中国散曲史研究与撰著评述的论文

20世纪中国散曲史研究与撰著评述的论文

【内容提要】20世纪30年代初,现代散曲学作为一门学问被建立起来。早期散曲史的研究以任中敏的《散曲概论》为较早的一部初具“史”形态的散曲研究著作,而卢前的《散曲史》则为元明清三代散曲的第一部通史,梁乙真则于1934年推出了第一部断代散曲文学史《元明散曲小史》。新时期散曲史的研究与撰著呈现复苏和创新的势头,在通史和断代史两个部门,都各有几部学术质量较佳的著作问世。代表者有羊春秋、李昌集、梁扬、杨东甫和杨栋、赵义山等人。

【关键词】20世纪;散曲史;述评

在中国韵文文学的三个主要门类诗、词、散曲中,散曲一体兴起最晚,发展历史较短,创作成就逊于诗词,自古及今受到研究者光顾亦较少,因而相对于显学热门的诗学、词学来说,散曲学可称冷门。散曲遭到忽视和冷落,还有传统文化――文学观念方面的原因。中国传统士大夫文人向来轻视散曲文学,斥之为“敝精神于无用”的“小道”,认为它“非文章之正轨”(《四库全书总目》卷二00《张小山小令提要》),以故自元代以来,把它当成一门学问来专门进行研究的人甚少。散曲文学整理和研究的基础是如此薄弱,以致在20世纪头30年各种文学史、断代史、分体史等纷纷问世之际,仍未见有散曲史专著。直到30年代初,现代散曲学作为一门学问建立起来之后,散曲文学史的撰著才实现了零的突破。

一、现代散曲学的建立与早期散曲史

1931年任中敏的学术奠基之作《散曲丛刊》、《词曲通义》等一批书籍的出版,宣告了现代散曲学的建立;而《散曲丛刊》中所刊载的任氏自撰的理论专著《散曲概论》,则是中国较早的一部初具“史”的形态的散曲研究著作。

任中敏自19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后,受当时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便把治学兴趣集中到了具有白话色采和俗文学气息的古代文体――词、散曲之上。在北京大学,他投入了那位首次把通俗文学摆上中国大学课堂的词曲专家吴梅的门下。大学毕业后,他留居于吴梅的“奢摩他室”书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读遍了老师收藏的各种词曲典籍。从此他走上了专治词曲和中国音乐文学的道路。在他30年代初出版的第一批学术著作中,《散曲丛刊》是现代散曲学的奠基之作(中华书局1931年聚珍仿宋版)。此书具有双重的学术价值:一、它是当时最完备的一部散曲资料集成,具有很大的史料价值;二、其中刊载的《散曲概论》一书,如任氏自己所宣告的,是“全部散曲”之“概观”,因而具有建立散曲学与散曲史基本框架的理论价值。作为一门学问的创始人,任氏在《散曲概论・提要》中对散曲学和散曲史的理论构架作了如下一段说明:《散曲概论》二卷,乃于全部散曲,求得一概观也。一卷六节,除序说外,皆为考据;二卷四节,皆为议论,其中见散曲之形式者,有名称、体段、用调三节;见散曲之精神者,有作法、内容、派别三节。书录与作家两节,虽不涉散曲之本身,但为散曲之寄托与所由生;作法一节,则专论散曲之作法,并不泛及剧曲;内容一节,借诗余为比较,阐发甚详,并附列散曲俳体二十五种;派别一节,有论有例,可以作简要之散曲史观。余论所及,乃散曲之音乐与歌唱,及散曲在我国文学史之地位,并其前途如何等。由此可见,任氏这部具有学科创始意义的“概论”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散曲形式论;二、散曲文学精神格调论;三、散曲文学史论。第三方面的论述,实际上为自元至清散曲文学的发展历程勾画了一个带有简史性质的基本轮廓,树起了散曲史的理论框架。这一轮廓与框架,成为以后近七十年间几乎所有散曲史著作的蓝本。试看书中的“史”的建构:著者提供了一个较为详尽的散曲作家系列,并从文学风格的角度,将他们划分为豪放、清丽、端谨三大流派。书中指出:端谨一派“不作恣睨放诞,且遣词又多用循循规矩之文言”,“终非第一流好曲子”;清丽一派遣词“为渲染,为焕然成采,而不俚质白描”,而用意“仍清疏潇洒”;豪放一派则“用意遣词,两俱豪放不羁”。因而散曲史上以清丽、豪放二派“最为要紧”,然最终则应以豪放为主流,“其余种种,虽概目之为别调可也”。这就是《散曲概论》一书表达的任氏散曲史主流观。之所以将豪放派定为散曲史的主流,并非出于著者个人对某种风格、某个流派的偏好,而是因为豪放一派最典型地体现了“恰与词处于相反地位”的散曲的特质。基于这样的主流观,本书在描述散曲文学发展历程时,遂将元代关汉卿、马致远、贯云石,明代冯惟敏、施绍莘等推许为第一流的大家,把天姿灏烂的元散曲认定为散曲文学发展的最高峰,而对晚明的格调近乎词的南散曲评价甚低,对清代散曲的没落深致不满。任中敏这一散曲史观尽管有局部的异议,但从总体把握上来看,却基本符合散曲文学发展演变的实际,因而它得到了学术界普遍的认同。几十年来,撰写散曲史者在建构发展序列和理论框架时,几乎全都参照过任氏的这本著作。

几乎与任中敏推出《散曲概论》同时,吴梅的另一位学生卢前明确地提出了“散曲史”的概念,写出了元明清三代散曲的第一部通史――《散曲史》[①]。此书共五章:首章《散曲发端》,述散曲之起源,介绍有关体制、名称及风格流派等;第二章《元一代散曲盛况》、第三章《明曲前后两时期》、第四章《自清以来散曲家》,此三章自元代关马郑白一直论到吴梅、任中敏及著者本人(他自己就是一位散曲作家),共涉及二百多人;第五章《补志》,附录南北曲宫调、曲牌、套式和王骥德、任中敏二人的曲论摘要等。此书述史虽然粗略简单,但在宏观上大致勾画出一部散曲创作史的轮廓及线索,为以后散曲史的研究和撰著开了先河,成为从吴梅、任中敏过渡到后起的梁乙真等散曲史专家的一个重要环节。

受任中敏和卢前的影响,梁乙真于1934年推出了第一部断代散曲文学史――《元明散曲小史》(吴梅题签,商务印书馆,1934年12月初版,1935年6月再版)。此书截取散曲的黄金时代――元、明二代四百余年来描述其发展历史,所论作家多达八十余人。书中以任氏《散曲概论》所划分的清丽、豪放两大派为主干来组合作家作品序列和安排篇章结构。卷首有导论一篇,详述散曲之起源、体制及本书所涉这一段散曲史的分期诸问题。正文凡十章,前四章述元代,并依各家活动的时代,分为前后两期,第一期从散曲开场至大德年间,相当于钟嗣成《录鬼簿》所谓“前辈名公”的时代,以述关汉卿、马致远等为主。第二期从大德至元末,相当于《录鬼簿》作者钟嗣成的时代,以述张可久、杨朝英等为主。后六章述明代,分为三期:第一期从洪武至成化末,凡百余年,以汪元亨及明宗室朱有火敦为主;第二期从弘正至嘉靖间(昆腔未起之前),以康海、冯惟敏和王磐、沈仕为主;第三期从嘉靖至明末,分三派叙述,即以梁辰鱼等为主的“白苎派”,以沈璧任主的“吴江派”和梁沈以外的施绍莘、徐石麒等其他曲派。书末附论散曲的支流――小曲作家,并附研究散曲的重要参考书目。全书对散曲史的分期大体合理,对风格流派发展衍化线索的描述大致清晰,评骘作家作品亦较为允当。此书虽然只有二十来万字的篇幅,未能作更深入、更详细的史的描述而只能恰如其分地定名为“小史”,但是它作为散曲史撰述早期惟一的一部体例较完备、文学史形态较显著的断代史,自有其开创之功和启示后来者的参考价值。从任中敏《散曲概论》中部分章节具有简史性质,到卢前的简略的散曲通史,过渡到梁乙真的较详细的散曲断代史,这标志着在刚刚建立的现代散曲学中,已经迅速产生了一个重要学术项目――史的研究和撰述。

二、新时期散曲史撰著的新面貌

新中国建立后的头三十年中,同诗史、词史领域的情况一样,大陆地区散曲史的研究和撰著处于停滞状态。个中原因,与诗史、词史领域大致相同,前文已有详细论述,这里无需重复。值得一提的是,台湾地区倒是于1956年出版了一部新的散曲史――罗锦堂《中国散曲史》(台湾中华文化出版事业委员会,1956)。这是一部通史性质的史著,然其结构与分期多半承袭梁乙真《元明散曲小史》,只是论述时段多了一个清代。全书分为四章,第一章为散曲概论,说明散曲之起源、形式、特质等;第二章为元人散曲,分前后两期叙述;第三章为明人散曲,以昆曲流行前后为分期标准,并另有一节专述明代的小曲;第四章为清人散曲,其中前两节依风格分为豪放与清丽二派,第三节则论道情与小曲。末附历代散曲之总集、选集、专集及评论之书目。尽管此书在理论架构和叙述方式等方面未能提供新的东西,但它毕竟标志着散曲史的探讨与撰述已从断代扩展到了通史的领域。

新时期以来,散曲史的研究与撰著呈现复苏和创新的势头。虽然这个领域照旧是冷门(比起红红火火的诗史、词史领域来),但所产生的新成果都比较扎实、厚重,与30年代、50年代两个时期相比,迈上了一个新的学术台阶。在通史和断代史两个部门,都各有几部学术质量较佳的著作问世。现在先来看看通史的情况。

通史和通史性质的著作有:羊春秋《散曲通论》(岳麓书社,1992)、李昌集《中国古代散曲史》(华东师大出版社,1991),以及梁扬、杨东甫《中国散曲史》(广西人民出版社,1995)。羊春秋是老一辈的韵文文学专家(曾长期担任中国韵文学会会长)和散曲作家,所以他的《散曲通论》集自己四十多年散曲教学、研究、创作之心得,探赜索隐,钩深致远,对研究对象作出较为全面和准确的论述。书中颇有层次地对散曲文学的体制、声律、章句、辞采及元、明、清三代散曲作家群、散曲流派与风格等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探讨,展现了散曲史的全程。书的结构框架是传统的,但内容丰富,体系健全。全书由四大部分组合而成。第一部分为绪论,以三章的篇幅论述了曲的渊源与产生的原因、散曲的“主旋律”(消极的避世、愤怒的鞭挞和执著的追求)以及散曲鉴赏。第二部分由“体制论”、“声律论”、“章句论”、“辞采论”四章组成,系统地阐述散曲的文体特征,对散曲的形式、散曲与词的不同、北曲与南曲的异同、散曲的内容分类,曲的宫调、牌调、韵式、平仄、板眼、章法、句法、字法、对偶、衬字、务头、禁忌等等进行了细致深入的解析。第三部分为“作家论”,由三章组成,分别介绍和评述了元、明、清三代散曲发展的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家与作品,并对每一时期散曲发展的概况和创作思潮进行了简要的论述。第四部分的“流派论”和“余论”则分别对散曲的内容、言志和言情、语言、本色和文采、风格(豪放与清丽)以及在元曲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元代道情、明代俗曲、清代小曲等进行了总结与阐述。此书亦史亦论,兼文体发展史与作家创作史于一身。与30年代任中敏的开基之作《散曲概论》相对照,正不妨把它视之为对后者的散曲研究模式的充实、扩展和提高。

李昌集的《中国古代散曲史》则更多地显示了撰著主体在理论架构和叙述方式上的创新与突破。这是迄今为止篇幅最长(66万字)、结构最宏伟(三卷十七章)的散曲通史。著者颇有创意地采用“块面式”的结构方法,以散曲形式的发生发展、散曲文学精神和艺术风格的流变、散曲作家个体创作史为三大“块面”,立体地展现散曲文学的发展史。著者为散曲学创始人任中敏晚年的入室弟子,在散曲领域可谓积学有素,因而使得本书不但资料丰富,而且论述细密,体系的建构亦井井有条。第一卷《散曲形式发展史》,以五章的篇幅详细探讨北曲之渊源与形成(包括北曲调名与体制)、南曲之渊源与形成(包括南曲之渊源与南北的之分渠、南曲体制之演变)、南北曲之格律和散曲之篇制(包括小令与套曲)、散曲之语体形式等问题,对散曲的形式体制作了较为深入、全面和系统化的描述。第二卷《散曲文**流史》由上、下编构成,上编“散曲文学的总体特征”,从“避世思想”和“玩世哲学”两端分析散曲文学精神的构架及其成因,又从“风力”、“情采”、“物色”、“辞藻”四个方面阐发散曲文学的审美构成;下编“散曲文**流史”则以历史发展为线索,描述了散曲文学思潮的流变轨迹。第三卷《散曲作家创作史》以个体作家创作为主,介绍评述了从元代到清末七十多位有影响的散曲作家的创作情况。应当承认,此书的问世,不但使散曲文学有了第一部体例完备、论述周详的通史,而且为分体文学史撰写方式的更新提供了一种有益的参照。

《中国古代散曲史》的作者还具有一种十分难能可贵的自省意识。此书出版之后五年,当出版社要开机重印之际,作者写了一篇很长的《重印后记》,对这部散曲史在学术上的得失进行了极为认真的总结。他指出了如下四点:

一、“本书的意图是以今存散曲的形式为研究的主体,从而建构较传统曲学更加切实、具体而丰富的当代曲体学。”“但是,这种形式本体论的研究方法却有一个重大的缺陷,或者说需要一个重要的补充:即将曲体的.发生、发展与流变置于社会文化背景中加以考察,从社会生态学的角度,展现生动的、丰富的‘人的创造’活动,从而使曲体形式发展史成为更加真实、更加富有意味的文化史。要达此目标,必须做细致、艰苦的材料勾稽工作,深入考察民间文化圈与上层文化圈的文化活动及二者的交叉影响,进行曲体学与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文化传播等多学科相结合的综合研究。只有这样,才能使曲体发展史呈现为一种更加真实、生动而血肉丰满的历史过程。”也即是说,本书在考察散曲这一艺术形式的发生发展时,尚未能充分联系社会文化背景,使之成为更有意味的文化史的研究,尚只是作孤立的艺术形式发展史的描述,而未能作多学科相结合的综合考察,尤其是未能深入考察古代民间文化与上层文化二者之间的关系及其交叉影响(这是散曲文学产生与发展的关键),因而此书尚未能使散曲发展史呈现为具体丰富的文学――文化历史过程。

二、“本书对南北曲的音乐基质、曲体形式的差异作了较详细的阐释,亦提及了‘北曲南移’现象,但对这一现象及南北曲的交流和相互影响则论述得不够充分。”

三、“本书论述了小曲的性质、小曲的艺术风貌及其对文人们的影响,但对小曲的形式意味认识不足”,而实际上,小曲“是研究曲体形成史极有意义的参照,对研究民间层的‘曲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理应加以必要的展开和深入一步的研究”。

四、“本书对‘流派’不免过于冷淡,尤对文学的地域性特色论述得不够充分,对不同阶层的文人群体,亦未给予足够的、总体性的阐述。虽然本书对这些有所考虑并在写作中有所兼顾,但显然是不够”。由于这种“不够”,导致“本书第三卷作家创作史研究总体布局上的某种平面化的不足”。

除了作者自己认识到的以上四点以外,我们认为此书最大的不足是未能认清和处理好散曲文**流史(指散曲审美特征、文学精神及艺术流派的演化史)与作家个体创作史之间的关系。文**流的演化,与作家的创作密不可分,事实上审美倾向、文学精神的产生和变化,就是由具体的作家、作家群和流派的创作活动来实现的,二者几乎是二而一的交融关系,绝对地将它们划分为两个块面,本就有割裂之嫌。较恰当的办法是将此二“史”合为一史来写,以“潮流”为纲,带出具体作家创作史,立体地、全面地展示散曲文学发展过程。换句话说,如果在“潮流史”中已经充分展示了各时期、各流派作家的活动,则无必要再写“作家创作史”。如一定要分之为二,则在“创作史”部分仍应以“潮流”之发展演变为描述之背景和线索,将具体作家的介绍评论有机地贯串于“潮流”之中,以与“潮流史”互相呼应,互为补充。这样才能使三大“块面”浑然一体,共同展示出一个血肉丰满的散曲通史大系统。像现在的写法,第三卷就成了较为薄弱、较为缺少理论意识和规律性论述的部分,与传统的“点鬼簿”式的作家作品罗列没有多大区别。从体例和目录上看,第三卷与前二卷亦甚不协调,描述方式与行文风格大不相同,以致这一卷不大像“史”,而更像作家评传汇编或“散曲作家小辞曲”。指出以上不足,丝毫不是要贬低和否定此书的研究成果与体例创新,而是说明:我们在进行文学史新的理论架构和表达方式之探索时,需要周密地思索,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立足于文学史发展的实际来营构创造,方能有较为圆满的收获。

梁扬、杨东甫的《中国散曲史》比李昌集《中国古代散曲史》晚出四年,体例和框架却较陈旧;其字数29万,不及后者之半,基本上只是一部作家创作简史。不过此书有一个重要的学术创获,即将民国(1911~1949)纳入散曲史序列,并定位为“回光返照”阶段,对之进行了基本的论述。著者在书中指出:“对中华民国在政治上如何评价,这是另一回事,但它作为一个朝代(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代之)的存在,乃是不容否认无法抹杀的事实。一个时代自有该时代的文学。本书既以分朝代依次叙写的方式构筑中国散曲史框架,则自元、明、清三代之后的中华民国时期的散曲文学,理应作为独立的一章有所交代,以结束中国散曲史之最后一页”(第339页)。在本书第五章中,著者不但对民国散曲“有所交代”,而且还通过对卢前、吴梅、周梅初、于右任、陈栩等等优秀作家的评介,论证了其“并不逊于清散曲”的成就。由此可见,本书不但解放了思想,而且填补了散曲史上的重大空白。在散曲通史领域填补空白的力作尚有杨栋的《中国散曲学史研究》[②]。此书详细考察了自元代至20世纪30年代散曲研究的历史,反映出了中国散曲学生成、发展的历史过程及其学术特征,有较高的学术史价值。

相对于通史领域而言,新时期散曲断代史的研究与撰著成就要小得多。其中的扛鼎之作,当推赵义山《元散曲通论》(巴蜀书社,1993)。此书在框架构筑和理论表达上皆有所创新,这主要表现为两点:一是过去的文学史多将元散曲的发展简单而笼统地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本书则将其细致准确地划分为演化期、始盛期、鼎盛期、衰落期四个阶段;二是过去述元散曲史多只平面罗列单个作家,本书则加强了对流派和作家群的考察论述。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在散曲史研究与撰著中,视野在扩展,学术在进步,研究者在不断地探索、开拓和创新。有了这样的基础,新世纪的散曲史研究与撰著将会出现一个繁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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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卢前《散曲史》有蜀中三十年代印本,标“国立成都大学印”,篇末有著者跋,署“民国十九年十二月二日”。山东大学中文系资料室有藏本。

[②]杨栋:《中国散曲学史研究》(正篇),高等教育出版社,;《中国散曲学史研究》(续篇),山东大学出版社,1998.

篇8:回顾与展望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论文

一、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的意义

如果把文化看作一个民族的各项活动:物质的和精神的,那么哲学是思想的、精神的文化。哲学可以创造文化,代表着文化理想。(成中英,1988:58)可见,哲学是民族文化中的核心部分,而承载着哲学文化的典籍,作为经典文本,维系着一个民族得以安生立命的根基。具体到中国哲学典籍,它主要是指周代,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形成的元典文本,如后代所称的《五经》、《四书》、《荀子》《老子》、《庄子》、《墨子》、《公孙龙子》等,及汉以后相关的子集,同时也包括魏晋南北朝之后传入中国的佛学典籍。以儒、释、道三家为主体,兼及其它诸子百家的中国哲学典籍,不仅集中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核心价值观,更是全人类共同的宝贵精神财富。因此,中国哲学典籍的英译是关乎一个民族哲学文化的传承、交流、发展的大事,是“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文化参与全球文化交流的一个极好途径。”(汪榕培,王宏,:3),进而言之,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研究可以分为翻译实践、翻译理论和翻译史三个层面,其中,译史研究能够更好地促进中西文化的会通,从而构建“和而不同、相得益彰”的文化多元化的全球文化格局。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内容方面是对翻译活动的史实的梳理和描述(翻译了什么?什么没有被翻译?谁在翻译?如何翻译?,另一方面总结不同时期翻译活动的特征与规律,再者则是挖掘翻译史料背后的历史、社会、文化因素(为什么会是这些人在以这种方式翻译这些典籍?翻译的结果又是什么?,最后,以史为鉴,引发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的原则和方法的思考,但目前国内外,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的研究多集中在翻译实践和理论构建层面,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几近空白,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和世界文化多样化的今天,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工作亟待展开。

二、国内外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的现状

目前,国内外对中国哲学典籍的英译研究多集中在翻译实践和翻译理论两个层面,而对中国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却鲜有人涉足,甚至还没有一本中国典籍英译史的专著问世,就连相关的学术语言文言化的复古倾向--一个值得关注的语言科学技术报告、学位论文和学术论文的编写格式浅析“教学学术”视角下大学教师教学责任意识剖析传播学术中的“欧洲中心主义”――亚洲中从Ontology的译名之争看哲学术语的翻译原则试论新闻学学术规范研究的依据与路径论析大学教师教学与科研的学术责任中学的学术:一个亟待关注的话题试论学术嬗变中的教育创新环境法学的学术特色与贡献

也不绝如缕。其实,这种对翻译史研究的忽略不仅局限在典籍英译当中,“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专门记载历史上的翻译活动的翻译史书籍在20世纪前都相当匮乏。”(李德超,导读:Vii)[3]翻译研究一般分为翻译理论、翻译实践和翻译史三方面。其中,翻译理论着重对“翻译的本质、翻译的'标准、翻译的过程等作理论上的阐释。”翻译实践是“分析汉外各种语言的异同,探讨翻译中的理解和表达、包括对译品的评析。”翻译史则是“对既往翻译活动的记述,包括翻译的文献、翻译组织机构、翻译家、翻译主张、翻译方法等。”(王克非,:3)[4]翻译研究的三个方面互为表里,关系密切,只有共同发展,才能推动整个翻译学科的全面建设。

(D)国外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现状

即使是现代翻译学科的建构人霍姆斯,在20世纪70年代规划翻译学科发展的路线图中,也只强调了“翻译理论”和“描述翻译”两个方面,而仅仅在翻译理论的“部分理论”的分支下对翻译史以“time―restricted,,的形式稍有提及。国外(以英、法为主)自20世纪60年代,才陆续出版了二十几部翻译史著作,有代表性的学者是斯坦纳(Sterner,G.1975)、德莱尔和伍兹沃斯(Delisle,J.andJ.Woodsworth,1995)、韦努蒂(Venuti,L.1995)。他们的翻译史著作多是对翻译理论和翻译批评史的论述,少有专门记载翻译实践活动的,更鲜有对中西翻译史的论述。

即使是在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二个高峰期――17,18世纪,中国文化,通过典籍的翻译和传播,对西方文化(启蒙运动、宗教改革、法国大革命)产生了一定规模的影响,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也未引起重视,有关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研讨,散见于国外出版的一些中西文化交流史、中西比较哲学、汉学等著作以及相关的博士论文中,如Lundbaek的论文《欧洲最早翻译的中国史学和哲学典籍》,(1991:29―43);美国汉学家孟德卫的《1500―1800:中西方的伟大相遇?(1998:252-272)如:美国汉学家南乐山()编辑的《波士顿儒家》,安乐哲和郝大维及其他学者合著了近十部相关学术专著,其中代表作有《通过孔子而思》(1987)、《由汉而思:中西文化中的自我、真理和超越性》(1998)、《自我的圆成:中西互镜下的古典儒学与道家》(1998)、《和而不同:中西哲学的会通》(独著)()等。

从某种意义上,西方翻译史学家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忽略,豁然彰显了他们的“西方中心主义”的民族优越感,同时也暴露了我国自身缺乏的文化自觉性,没能够把自己文化的精华部分很好地翻译和传播出去。

篇9:回顾与展望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论文

自20世纪90年代,随着我国对外文化输出的文化战略的实施,以及联合国寻求文化多元化的原则的提出,中国典籍英译才逐渐被国人重视起来,尤其是在典籍翻译的实践和理论探索方面,已取得了相当瞩目的成绩: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联合湖南人民出版社启动了《大中华文库》英译,国家社科基金于专门设立了中华学术外译项目,不少知名学者如许渊冲、辜正坤、汪榕培、王宏、傅惠生、王宏印、郭尚兴、等也加入典籍英译的实践和理论构建当中。中国典籍翻译研讨会也已经成功举办了7届。南开大学、四川大学、河南大学等多所高校也相继招收了中国典籍英译研究方向的硕士生和博士生。目前,关于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理论和实践方面的硕博论文也逐年增加,但据作者所掌握的资料,国内还没有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方面的专著或论文。可喜的是,11月中国首届翻译史研究高层论坛由四川大学和西南科技大学联合召开,会议集中研讨了翻译史研究的现状与发展趋势,与会学者王宏教授也提到了中国典籍翻译史的构想。这次翻译史高层论坛是国内翻译界的一个风向标,它预示着翻译史研究在我国将被逐渐重视起来。

据作者目前搜集到的(截止到月)国内(包括港、奥、台)业已出版的翻译史方面的专著和论文集共30本左右,其中三本有关西方翻译史:谭载喜的《西方翻译简史》(1991,),谢天振的《中西翻译简史》(2009)(教材),刘军平的《西方翻译理论通史》(2009),其余二十多本都是对中国翻译史的论述,其中仅有一部――马祖毅和任荣珍(1997)的《汉籍外译史》――是中国典籍外译史的专著,但书中多是对翻译人物、翻译活动、翻译机构、等的历史事实的客观罗列,少见对翻译活动背后的深层原因和译作的影响等社会文化背景因素的剖析,重史实而轻论述。其实,王佐良先生早在1987年《新时期的翻译观》一文中就对翻译史研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研究译史,不能仅叙述,要从社会背景和文化交流着眼,要结合文化(包括语言、思想史、哲人)、社会、历史,要考察由翻译引起的大的文化潮流或思想运动。践行王佐良先生翻译思想,史论结合较好的是王克非的《翻译文化史论》(1997),这也是目前为止,国内出版的唯一一部从翻译和文化史结合的角度,详尽论述了西方著作,包括佛经汉译对于中国社会文化方方面面的意义和影响。

除了翻译史专著和论文集之外,国内(主要是港台)也有少量与翻译史相关的博士论文,其中比较突出的是香港岭南大学王晓云的《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中国1895―1911K)、辛红娟的《〈道德经〉在英语世界:文本行旅与世界想象》()、王琰的《汉学视域中的〈论语〉》英译研究》(2012)、谭晓丽的《和而不同――安乐哲儒学典籍合作英译研究》(2012);山东大学催莹辉(2012)的《〈老子〉英译研究》等。这些著作或论文,要么选择某一个典籍作个案,研究它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翻译和传播,要么选择一个视角,把某一典籍放在哲学的或汉学的背景下考察它的翻译概况,要么圈定一位有代表性的译者对典籍的翻译模式进行探讨,都没有从翻译史的角度系统地论述。

三、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的展望

翻译史研究已经成为目前国内外翻译学术界的一条短线,对尚未建立理论体系的中国典籍英译研究来说,中国典籍英译史更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相关研究工作亟待展开。

一方面要汲取国内外已有的翻译史研究成果,特别是勒弗维尔、皮姆、王克非等人的文化史和社会学的研究方法,如皮姆在《翻译史研究方法》()提出了翻译史的四条原则:1)翻译史研究需要解释译作为什么会在特定的社会时代和地点出现,及翻译史应解释翻译的社会起因;2)翻译史研究的主要对象不是译本,而是作为社会人的译者;3)翻译史的重点在于译者,要围绕译者生活及经历的社会环境展开;4)翻译史研究应表达、讨论或解决我们当前的实际问题。再有就是王克非的翻译史和文化史相结合的方法与单纯的翻译史相比,更注重对种种翻译现象、事件作文化传播意义上的分析与解释,而不仅仅是翻译史实的叙述和钩沉,即不仅是描述性的,而且是解释性的。“研究不同文化的接触,重要的问题也许不在于它们是冲撞还是契合,而是在于接受一方如何认识、取舍、融合、激发,这是一个比较与选择的过程。”(王克非,1997:65)。这种翻译文化史论的研究思路完全可以借鉴到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中来,因为中国哲学典籍的英译史同样涉及到中西文化的冲突和融合。在翻译中,我们同样怀有这样的困惑^高质量的、反应中国哲学典籍原貌的学术型译本却没有畅销书作家笔下具有现代阐释倾向的译本更容易被普通大众接受。而王克非(1997:6)则提出了对于历史上的翻译事实,我们不应仅仅关注其翻译质量的高低,更要看到它在文化交流上发生的作用和影响,这正是翻译文化史不同于翻译史和其他翻译研究之处。可谓一语道破玄机,可以帮助我们辩证地看待历史上各种形态的哲学典籍英译本存在的合理性。

其次,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在具体书写形式上也要借鉴一般的翻译史的类型。翻译史研究有不同的类型:按地域,可以是某一国或地区的国别史;按时间,可以是翻译通史或断代史;按文类,有文学翻译、哲学翻译、科技翻译等;按语言,有笼统的中译外、欧译中,也有具体的英译、法译等;亦或是两者或多者的结合。其中最后一种情况最常见。中国典籍翻译的通史性研究乃是一部恢弘浩瀚的巨著,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在研究的初始阶段,要分国别、分时段、分语种的逐步进行,最后汇总;再者,由于西方语言繁多,文化形态多样,仅停留在一般性的研究上并不能突出文本翻译呈现出的多元化的风格和特点,所以,从一般性研究进入不同国家和语种的翻译研究,才能真正厘清中国文化外传的实际文化历程和特点。

再一方面也需要扎实地做好译本和史料的搜集和整理工作,同时也借鉴相关学科:比较哲学、文化史、形象学、汉学史等领域已取得的研究成果,分国别、分时段地梳理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国哲学典籍英译本,辩证地分析它们在中西文化交流的背景下所发挥的积极作用和所存在的局限性,试图发现翻译活动的规律和所遵从的原则,从而更好地促进中西文化在平等的基础上互镜互鉴。

篇10:知识谱系的转换──中国哲学史研究论析论文

知识谱系的转换──中国哲学史研究范例论析论文

论文提要

本文以胡适、冯友兰及侯外庐的学术成果为范例,分析“中国哲学史”学科形成的原因以及影响其发展过程的某些重要特征。整个论述表明,正是近代西学的冲击,激起中国学人重估传统价值的热情,从而使哲学史研究成为达致这种思想努力的问学途径,同时也导致对传统学术谱系的重新改写。胡适的哲学史编纂,就是他对传统做翻案文章的一种实践,其汉学根底和经验主义倾向,导致其成果具有显著的史学性格而缺乏哲学意蕴。冯友兰相反,他自觉站在“正统派”的立场上,重视宋明义理之学,且引西方理性主义为同道,其努力具有从观念系统上重建传统价值的意义。而以侯外庐为代表的唯物史观派,政治观点虽与胡适不同,但由于两者共同分享着“五四”反传统,重科学的思想资源,故双方对研究对象的褒贬没有实质性的区别。不过,侯氏一派将哲学史纳入社会史解释框架中,叙述更系统,意识形态功能更强。作者借鉴知识社会学的`观点,揭示出“中国哲学史”研究中“内在解释”与“外在解释”两种方法,指出“外在解释”主要导向思想史成果,而对哲学史的建设来说,则应加强“内在解释”的工作。

一、“哲学史”这学问

中国哲学史现在是很堂皇的学术殿堂,但那是在不足一百年的时间内构筑起来的工程。在它的奠基者那里,情形可不是这样确定,连是否有其坚实的地基,都是需要勘察的问题。因为传统只有经史子集,或词章、义理、考据及经世的划分,就是没有叫做“哲学”这样的东西。比较与之相邻的史学或哲学就知道,哲学史所处的位置,开始是有些尴尬的。史学在传统就是显学,现代继续存在史学,自然不是问题;哲学过去即使没有,但可学社会学、人类学,直接从西学中引进。但如果本来就没有哲学,而有人竟要来写哲学史,在另一些人看来,那就有点是无稽之谈了。对于这种“无中生有”、“强为之容”的现象,必须从整个近代中国文化变迁的背景来理解。

胡适、冯友兰在本世纪上半叶出版的有关论著影响最大,可以看作这一学科的奠基之作,看看他们如何为“中国哲学史”正名也许能说明些问题。胡适在《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的导言中先为哲学下一个定义:“凡研究人生中切要的问题,从根本上着想,要寻一个根本的解决:这种学问叫做哲学。”哲学包括的门类有:

天地万物怎样来的。(宇宙论)

知识思想的范围、作用及方法。(名学及知识论)

人生在世应该如何行为。(人生哲学旧称“伦理学”)

怎样才可使人有知识、能思想、行善去恶呢。(教育哲学)

社会国家应该如何组织、如何管理。(政治哲学)

人生究竟有何归宿。(宗教哲学)

依此,“若有人把种种哲学问题的种种研究方法和种种解决方法,都依着年代的先后和学派的系统一一记叙下,便成了哲学史。”(1)他的哲学史目的有三个,即明变、求因和评判。

冯友兰在《中国哲学史》绪论中开篇即说,哲学本一西洋名词,要了解其意义,不能靠一个定义,而是要知道其一般的内容。希腊人把哲学分成物理学(Physics)、伦理学(Ethics)与论理学(Logic)三大部,柏拉图以后一般又分为下列三大部:

宇宙论──目的在求一“对于世界之道理”(A Theory of World ),

人生论──目的在求一“对于人生之道理”(A Theory of Life ),

[1] [2] [3] [4]

中国哲学史研究模式改革论文

中国逻辑史研究若干问题

土地所有权协议书范本

广西现代科技史研究

中国近现代科学技术史研究的若干内容与视角

断想散文赏析

除夕断想诗歌

情感散文:断想

断想的诗歌

读书断想作文

中国封建土地所有权史研究断想论文(整理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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