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碾房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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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散文:碾房情丝

篇1:优秀散文:碾房情丝

优秀散文:碾房情丝

生产队年代,每个小队都有几间供社员们磨面碾米的作坊,人们把这粮食加工的房子叫碾房。

碾房,与屯子其它房舍一样,土木结构。土坯垒成的平房,跨度约8米,延身约18米,净高约3米。杨木檩子托着的树杆薄,碱土泥巴抹就的防水盖,黄土夯实赶得溜平的地面,黄土泥巴抹得溜光的墙面,是非常宽敞、干净、适用的粮食加工的场所。

碾房,其实室内不只是碾子,还有磨,靠墙还摆个风车子。碾子是石匠用花岗岩石材凿成的,碾盘平平的,直径有2米,厚度0。4米,中间安装个轴柱,而碾盘上的碾砣子,有个木框,就象打场用的石磙子框似的,然后连接到碾盘轴柱上,粮食通过碾砣转圈与碾盘之间的碾压而造出米来;磨也是石匠用花岗岩石材凿成的,直径有1米,厚度0。3米,石磨盘上下两片,下片固定,上片转定,粮食通过上片转定盘的磨眼吃进磨出面来;风车子是生产队的木匠制作的,一色实木,由车身、摇巴、风叶、粮斗组成,半成品的米粒装在风车的粮斗上,通过手动辘辘摇的风叶扇片,把米粒的糠皮一点点吹净。

碾房的粮食加工艺流程,一环扣一环,非常科学和严谨。几十年来一旦想起逝去的碾房往事,我就琢磨着这个难以解决但又并非难以解决的“迷”:我们的祖先,是谁发明了这些先进生产方式,解决了农民的粮食加工问题,又是谁编制出一整套流程方案,使之粮食加工程序近乎科学化、合理化?虽然我无法考究这个碾房始祖诞生在什么年代以及它的演变过程,但我却从心中真实地为广大农民的聪明智慧所感动和折服。

生产队通上电之后,记得象是七零年之前的事,农村的碾房就逐渐消失了,人们偶尔看见的只能是废弃在屯外的碾砣子和磨盘了,而且砣和盘都分家了。转眼碾房已逝去40多年了,但我还能十分清晰地记得生产队碾房內具体设施和各种设备的使用功能。设施分布为:磨靠门,碾靠里,风车靠墙边。设备功能为:碾子,碾谷子成小米,碾苞米成苞米茬子,碾高梁成高梁米,碾糜子成大黄米;石磨,磨小麦成白面,磨大黄米成粘米面,磨苞米成苞米面;风车,供碾子碾出的粒状半成品的粮食出风后出成品。概括之:碾子碾颗粒,磨盘磨面粉,风车吹粒粮。

碾房的粮食加工,全为手工业性质的劳动。碾子和磨的推动力是队上的一匹老黄马,不知疲倦地拉着碾砣和磨盘,按着一个圆点转着圈。也不知是谁的发明,也不知是为了防止老黄马偷吃粮食还是怕老黄马一个劲地转圈转荤,人们给它戴上蒙眼,可能二者兼而有之吧。所谓的蒙眼,其实是用苞米叶子编的两个圆罩,用绳子连接在一起,就象人戴的眼镜形式差不多,但只要马眼睛扣上蒙眼,不管多烈性的马都得乖乖地听话,那老黄马更不其外了。

石磨磨面与碾子碾米不一样,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进行加工,一个大泼箩,一个细面箩,石磨磨下来的半成品经箩一筛,细面落进大泼箩里。磨白面很费工,筛目又细,一半会筛不靠;但最累的还数黄面,黄米都是淘过的,筛目更细,且因潮湿面还粘筛目,如果是在冬天,时不时还得烤下箩底,要不烀住筛网目孔是不漏面的。

碾房最繁忙的时候应是旧历大年前。时光刚跨进腊月,碾房便出现欣欣向荣的景象。每个人每年30斤口粮麦子的三分之二,都要留在这个时候来加工面粉过年,家乡管它叫白面。磨白面,是个慢活,而且一个人还忙不过来,每家都得来两至三个人,或上下班插伙互助。为了有秩序,不抢号,生产队长把社员各家排成号,按着排号顺序进行加工,白天黑夜24小时不间断,歇马不歇磨,好不热闹。

一过腊七、腊八,屯子就开始淘米,给传统节日又增添几分年味,而且年味最浓的还数碾房里。这年正赶上学校放假,碾黄米面的号排到晚上。我在家帮母亲淘完米后,又到碾房帮父亲忙碾黄米面。这已不是我第一次磨黄米面了,每年如果赶上,都必参加这场“火热的战斗”。

外边天气虽然很冷,滴水成冰,但碾房里可热闹了,社员们按住址从东头往西头排号,暂排不上号的,就帮着排上号的箩面干活,大家有时还说些农村“大实话”,惹出一阵阵笑声。

这个时节,是家乡最冷的季节,素有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之说,而且碾房是个冷棚子,阴冷阴冷的。碾房墙上挂了两盏马灯,很是亮堂。为防冻筛底,队长就让保管员把队上的大铁锅搬过来装上一锅豆杆火,即烤筛底融化,又供烤手暖和。屋里黄米是热的,冒着热气;面是热的,冒着热气;筛底是热的.,冒着热气;人心是热的,口里喷着热气;碾棚里热气腾腾,我冻得象猫咬似的脚顿时也不冷了,象受了感染似一下就热乎起来。

母亲在家等着黄面回来好发面,我家磨完后父亲急忙打发我用小爬溜把面拉回,他先留下暂为下一户帮下忙。小爬溜拉着几袋面,在雪地上是很轻巧的。我边拉小爬溜还不时地回头望着碾房拉磨的场景,眼前立刻出现那年母亲与我推磨的往事。

那是一个农忙季节,而农忙季节又是碾房的最闲季节,因是农忙,又没有拉磨牲口,而在队上“打头”(领工员)的父亲没有“大饼子”(苞米面做的)吃那能支持住,妈妈喊我一起到碾房,用人推磨磨出一升苞米面。在农忙季节过去很久,父亲才从我嘴里得知此事。他对着母亲和我激动地说:“有你们娘俩在,我几顿不吃饭也能坚持住”。后来,我逐渐懂事方真正理解父亲这句话意味深长的内涵,原来老爸爸说的是一种“精神”呀,虽然很朴素,但却是闪烁着光亮。

此时,妈妈从窗镜上老远望着我拉着爬溜回来,急忙开门出来迎接我和黄面。我看见,母亲那脚步还象当年推磨时那么稳重,眼眶不自主地流出眼泪。妈妈以为我的眼睛是让风哨的,马上用手帮我去擦。可妈妈那里知道,我怎么也挥不去她老人家当年推磨的情景,这里包涵着母亲对父亲多么深情的爱呀!

母亲干活麻利,一会就把两大盆的面发完。这时,父亲也回来了,一进屋,没脱棉茄克,他就一个劲地跟我和母亲学着碾房里的那些事。然后还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小声地、神密地向妈妈讲起东院二丫和西院三柱子在碾房里互相帮磨面的故事。妈妈插话说:“人家年轻人谈对象,你老掺和啥”。爸爸解释说:“我看这不者个柳子,躲开回来了嘛”。妈妈无语,会意地笑了。

再见了,我心中的碾房!

篇2: 散文碾房轶事

散文碾房轶事

碾房,经过一代代霜雨雪洗礼,留下了太多的故事,永远地被遗弃在现代化的废墟中。

碾子,一圈圈地碾走封建,愚昧,保守,封闭,碾出来个现代,先进,文明,开放的今天。

进了腊月门,碾房就开始忙碌起来。一拨一拨碾黄米面的农户开始排起了队,你家碾完我登场,歇牲口不歇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整个夜晚碾房都灯火通明。

这是我小时候的事!

那个年代,我的家乡是很贫困的,土房、土井、土路。晚上照亮的是煤油灯。没有电、就没有粮食加工器械,人不能吃带皮的,所以,每个生产队都建有一个公共的碾房。五谷杂粮,农家过日子,谁家也离不开碾房,因此,一年四季碾房总不得闲。农民除了自己家外,碾房是去最多最熟悉的地方。吱嘎、吱嘎――碾子伴随着悠悠岁月,带着苦涩、带着憧憬、带着企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没有始点,也没有终点转着,沉重地滚动走了日月, 滚落了一个个星辰。

碾房――构成乡村一道独特风景线。

我家在屯的东头住,碾房坐落于村子东头的前趟街,在老路家大院子里的西厢房,这是农村不成文的规矩,碾房是青龙,磨房是白虎,青龙要座落在西,白虎在东,意可保平安。碾房是用土坯垒成的,多年使用,年久失修,门框也破烂不堪,用几块木板钉一个简单的门,防止猪狗进去遭踏粮食。碾房的门口有一棵老榆树,很粗,很高,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老辈的人说,先有树,后有屯子,大家都叫它神树,是屯子里地标性的物体。

我的老家驴很少,我经历的时候都是用用马拉碾子的。拉碾子的马都是生产队老弱病残的马,好马都干地里的活,不舍得在碾房里用,除了瞎马外,都要给马双眼戴上蒙布,或者戴上篼嘴,这样马就一圈一圈地往前走,也不吃碾盘上的粮食。人跟在马的后面,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簸箕。把碾好的粮食放到筛子或者箩上晃动,让粮食或者面落到大叵箩里面,然后,把剩下粗糙的颗粒再倒在磨盘上继续碾压,就这样反复的筛倒,直到把米面都磨得剩下不能再磨的皮渣为止。

碾房里,还有与碾子配套的是风车和挂在碾子上漏斗子。风车子,也叫扇车子,一色的实木做的,由车身、摇巴、风叶、粮斗组成,碾过的半成品米粒装在风车上面的粮斗上,通过手动辘辘摇的风叶扇片,把米粒的糠皮一点点吹净。

风车把碾碎的玉米或者谷子的皮煽出来,就成为糠麸,用来喂猪鸡等。碾好的米就落在大叵箩里面。摇风车是个技术活,碾米的人一面摇风车,一面要控制好粮食下降得多少,下降多了,糠煽不出去,慢了,容易把小粒的粮食煽出去,力量一定要恰到好处。漏斗子是挂在碾盘中间的木桩上,它随碾子转动,状如倒立的三角形,里面装待加工的粮食,下面有一个可以控制的推板,往里推,粮食就漏下的少,反之就多,完全凭经验,确定粮食下降的速度,来保证粮食加工的好坏。

我们的民族真伟大,我们的老祖先真聪明,他们发明了这些先进生产方式,解决了农民的粮食加工问题,又编制出一整套流程方案,使之粮食加工程序近乎科学化、合理化!

碾房如果没有牲口的时候,就靠人来推拉碾子。这是非常苦的活计,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一会儿便气喘嘘嘘、大汗淋漓。就这样,碾子四周地面被人和牲口踏得油亮油亮,成为原始,封闭、贫困与落后的一条环行道。

碾房不仅是老百姓粮食加工场地,也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聚会、唠嗑、产生爱情、传播趣闻的中心。这里产生过故事,也传播着故事,这个简朴的小天地就是当时人们娱乐的大舞台。这里春夏秋冬都上演着不同的情景故事,人们在这里说东道西、说长论短。在夏天的时候,大榆树下面特别凉快,妇女们都愿意聚集在这里。她们一边纳着鞋底,一面说话,神神秘秘的。谁家有了钱,买了挂钟、买了缝纫机;谁家的老爷们真懒,太阳照屁股都不起床;哪家姑娘和哪家的小伙子昨晚两个人在碾房唠了好大一阵,两个好上了。左邻右舍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在这里都可以听见,小事被演绎成大事,特别男女之间的`事更是大家愿意听,愿意打听的,谁家老爷们上谁家老娘们的坑了,谁家老娘们晚上唱歌声大了,或者谁家两口子因为那个事半夜打架了。大家说着话,看马拉碾子,听碾子和碾盘摩擦演奏的音乐,不知不觉,一麻袋粮食就碾完了。

碾房也是我们小时候藏猫猫的好地方。有的时候,淘气的孩子们藏在风车的后面,憋住气,听来这里的男女说悄悄话,看她们亲嘴。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音,把她们吓得大叫抱在一起。

农村的爱情土壤在那个年代很贫瘠,即使有了爱情的种子,在那片土地也不适合她们的生长。碾房在不碾米的时候,是乡下的空场地,有些正在燃烧爱情的青年人就偷偷地来这里谈情说爱,没有花前月下,只有青龙作证,一个时代产生一个时代爱情的味道。我们屯有一对青年,他们在劳动中产生了爱情,由于男方家庭是地主出身,女方根红苗正,女方的父母极力反对,逼女儿嫁给一个公社干部的孩子,女儿拗不过父母,违心嫁给了那个男人。在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新娘子失踪了,全屯的亲属帮助找也没有找到,后来听说,新娘子和她的心上人藏在碾房里,女青年在这里献出了她少女的纯真。

老百姓对碾房有着特殊的感情,从年三十那天开始,碾房闲了起来,一直到初五。农民如同打扮自己一样,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过大年,还要贴上一幅对联,现在我还能记得有一幅对联是这样写的,上联:一遍遍碾出五谷芳香;下联:一圈圈转尽岁月沧桑;横批是:人间正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十年过去了,沧桑巨变,农村早已走出那个封闭的碾房的圆圈。家家户户吃上了大米、白面,连玉米大喳子都是稀罕奇物了,碾房早已不存在了,碾石和碾盘已经被推到屯边的废墟上,被历史的尘埃尘封着,周围长了好多杂草和篙蒿。

那大大碾辊和碾盘,像一个无字的石碑,诉说着那个贫穷过去的年代,又像历史的见证人一样,记载着今天农村走向开放,走向富裕历史岁月的巨变。

再见了,我心中的碾房!

永别了,那段曾经的年月!

篇3:村中的碾房散文

村中的碾房散文

石碾是计划经济时代我们老家津中北地区村村都有的东西,是用来碾米磨面的。石碾沉重而硕大,至于是谁打磨刻凿出来,又是怎么运到村里的,儿时的我全然不知,现在也无从考证。它光洁而瓷实,身上的麦香总是久久地散发着,岁月虽已穿越时空几十载,但留给我的记忆依然犹新。

碾房一般都设在村中央地带,碾房与村民的住房一样,都是土坯和灰砖砌成的,面积一般都是三间平房那么大,黄泥巴掺麦鱼儿(就是麦壳,我们老家称麦鱼儿)抹墙,地面溜光,看上去倒也整洁宽敞。石碾主要是用以碾碎各种粮食,比如可以把玉米粒、麦粒、豆粒等凡是整粒的粮食都可以碾成面粉。我们老家管磨面叫推碾子,这种古老而笨拙的劳动方式,伴随故乡人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每天来推碾子的人络绎不绝,碾房里显得热闹非凡。大娘嫂子们提着装有小麦和玉米的面口袋和簸箕、筛子、笤帚等家什,在磨房前忙忙碌碌。她们把要碾成面粉的各种粮食均匀地铺在碾盘上摊成一个圆圈,然后推着碾子一圈圈地转动,用一把干净的笤帚追逐着石碾子,跟着打圈,把挤到碾盘边沿的粮食粒儿扫到中间。慢慢地,粮食粒儿变成了面粉。面碾好了,再用箩细细的筛一遍,用小簸箕铲起来放进面口袋里,推碾子的活儿就算是干完了。这时候妇女全身都是白白的面粉,眉毛、脸上仿佛搽上了一层细粉,眼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妇女们看着各自的滑稽样,相互嬉笑着,在笑声中忘记推碾子的辛劳,望着满满一口袋的面粉,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儿时的村庄里还没有电灯,所以想磨面的村人一般都会在白天进磨房,晚上磨面只能点煤油灯。每天早晨六点的时间,村民就在碾房房前排队,人多排不上的,就只能选择晚上磨面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农村的女人们,大多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儿,脸上的表情就是心情的晴雨表,大到娶媳妇娉闺女,小到刷锅洗碗这样的小事儿都会拿到磨房里交流。碾房成了那时候村人们倾诉心事舒缓心情的好地方,是最好的畅谈之所。谁有了烦心事,和好姐妹边推碾子边唠叨,倾诉烦恼,说到伤心处,还会一起抹一把同情的泪水,彼此劝解开导。说到高兴处,她们会笑弯了腰,日子就在这种不经意间流逝了。碾房还是化解矛盾、调解矛盾的好场所。邻里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之中,磕磕碰碰,争争吵吵,或是因误会而产生隔阂,这都是难免的事。当矛盾的双方一同走进碾房,互相帮衬一把,一方推碾,一方帮忙,于是打开心中话匣子,推心置腹、各自检讨自己的'不是,话说开了,矛盾解除了,误会也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十多年过去,石碾早已被现代化的电磨所取代,曾经的热闹、曾经的喧嚣,已随着过去了的时光消声迹。古老的碾房,如今已不见了踪迹,更不见了那曾经的风光和繁荣。

石碾,那个还很贫穷年代里,故乡人赖以生活的磨米磨面的古老工具,已随着社会的进步退出了历史舞台,经历过沉重历史的石碾,见证了时代的变迁,终因历史车轮的前进而宣告下台,但它给人们留下的记忆是永远的。石碾的时代过去了,它已留在我斑驳的记忆里,它无法散去的麦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回味着……

篇4:磨房碾房现代散文

磨房碾房现代散文

磨房、碾房早已成为历史。前日在博物馆看到石磨和扇车,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小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磨房和碾房。那是全队人的粮食加工厂。

我们队的磨房三十多平方米,一盘石磨安在房中间,箩面的家什在北墙边。

磨面的前一天晚上,主人会把小麦摊平,撒上水,然后再装入口袋。小麦吸收了一晚上水分,结构松了,牲口拉磨轻松些,而且这样磨出的面更白。

人们没有牲口,谁家要加工小麦了,跟队长申请,队长便会给分配牲口去拉磨。人们把粮食拉到磨房,倒入吊在房顶上的斗里,斗的下面有漏口,下料的多少,由插板来控制。给两头牲畜拴上“绳线”,蒙上眼睛,人们“嘚啾”的出发令一发出,牲口便拉着磨盘转起来。小麦粒进入磨盘,再被辗轧磨碎,面便慢慢从磨盘边上溜出来了。等磨出的面多了,人们用簸箕把面盛上倒入筛子。直径一米五的“大笸箩”里支着一个四方形的木头架子,筛子放在木头架上,人摇动筛子,面粉便会落入下面的大笸箩里,稍大点的小麦粒被截住,再倒入斗里,重新辗轧磨碎。这样的过程要持续十来遍,磨300斤面粉需要整整一白天。

牲口拉着磨转上了几个小时,大汗淋漓,只要主人发出停止的`命令,牲口便立刻停在磨道里,再不会往前走一步。这时,人会解开牲口头上蒙的黑布,自己整一袋旱烟圪蹴在地上抽,牲口瞪着大眼睛盯看人,乞求快快把它身上的东西卸了,它好回圈里吃草去。如果是冬天磨面,牲口热得浑身冒汗,汗水蒸发形成白汽,就像笼屉上的蒸气一样。

太阳落山了,面也磨完了,卸下身上的重担,牲口已没有撒欢的劲儿了,蹒跚着步子朝自己的圈里走去。这时,饲养员会端出两半盆料,奖赏给辛勤拉磨的牲口。而人们急忙把筛好的白面和麸皮各自装入口袋,拉回家里。

你家磨完他家磨,磨房几乎天天有人磨面。是队里人气最旺的地方。人们出工、收工都要进去看看,闲聊几句再下地或者回家。而上了年纪的老人,闲来无事,拄着拐棍来到磨房,和主人东一句西一句拉家常,消磨时间。

我家邻居头一天晚上放在磨房的小麦,被人偷走了,邻居报了案,派出所找了十几天,没有结果,邻居婶子嚎啕大哭,这是一家人半年的口粮呀!邻居们你家十斤,他家二十斤,队里又接济了二袋子小麦,总算帮邻居度过了这个难关。

磨房既可磨白面,也可磨玉米面。磨完玉米面,人们把筛出的玉米面装在一个口袋里,把箩剩下的玉米粒装入另一个口袋。玉米面蒸窝窝头,玉米粒熬稀饭,物尽其用。

磨房的磨用过一段时间,上下磨扇的沟槽快磨平了,队长会找个石匠伐磨——把磨扇搬到地下,用铁凿子沿沟槽一点一点砍伐,把沟槽伐深,石磨便又焕发了青春,磨面的效率又高了。

右边的磨房人声嘈杂,左边的碾房也没歇着。碾房里支一扇石磨,呈伞状,牲口拉动石碾,把石磨上的糜子皮碾去。主人把碾好的糜子倒入扇车,人驱动着风扇,根据进料的多少,调整风扇的速度,把糜米和糜糠分开,。糜米装回家,既可做捞饭,也可熬稀粥,糜糠则用来喂猪或鸡。

一天,我们放学回家路过碾房,只见队长领着两个人们在碾沙枣,大笸箩里已有不少沙枣面,我们肚里咕咕叫,嘴上流口水。队长见状给我们一人抓一把沙枣面。我们狼吞虎咽吃起来。由于吃的急,一个小伙伴竟然把沙枣面从鼻子里呛了出来,咳嗽不止。队长急忙过来给他捶背,一边骂着:“三辈子没吃过东西了?”折腾了好长时间,小伙伴终于不咳嗽了。这天队长特别开恩,让我们把褂子脱下,给我们每人包了一包沙枣面。我们如获至宝,紧紧攥着衣服往家跑,一边跑一边不住地感谢身边那个呛了鼻子的小伙伴,要不是他呛了鼻子,队长可能还不给我们这么多沙枣面呢。

常言说,吃饭也洒几颗米了,在碾房碾糜子总会有米粒洒到地上,母鸡经常领着小鸡会去啄地上的米粒。一天,我和邻居把去碾房觅食的小鸡逮住,扔进扇车。随着风扇的旋转,可怜的小鸡被绞的血肉模糊。事情败露后,主人找到家里,两家大人给人家赔了小鸡。当然,皮肉之苦我们是免不了要受了。这件事情过去几十年了,每每想起,那小鸡的残叫声还刺激着我的耳膜。

碾房不但是加工糜子的地方,也是乘凉的好去处。那时没有电,更不用说电风扇了。炎炎夏日,热得人们无处藏身,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来到碾房,一个伙伴使劲摇风扇把,其他人站在风口上,丝丝凉风吹来,使人顿然神清气爽。正吹的舒服的当儿,旋转的风扇叶停了,摇风扇的伙伴也跑来了。没有人想摇风扇,所有人都想享受风扇带来的凉爽。于是,大家划拳比赛,输了的伙伴去摇风扇,赢了的伙伴到风口。一个中午,碾房里拳声阵阵,风扇叶响声不断,直到下午起晌,在大人的哈斥声中,我们才拿上铲子、提上箩头去掏苦菜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几个又如法炮制。直至秋天来临,我们才停止了这样的生活。

磨房、碾房加工粮食的岁月,陪伴着我们走过一年又一年。我们长大了,不知哪年,队里通了电,建起了真正的面粉加工厂,电闸一合,面粉便争先恐后流入口袋,磨房和碾房停业了。再后来,磨房和碾房干脆被拆了。石磨和扇车也进了博物馆。

现在,每每陪客人去参观博物馆,我都不由得停在石磨和扇车前面很久,轻轻摸摸它们,就像摸到了过往的岁月。

篇5:碾房里难忘的苦乐时光散文

碾房里难忘的苦乐时光散文

“推碾掉了棍,累死没人信”,这是我小时候常听母亲说的一句话。母亲讲这话时,我肯定是在碾房帮助母亲“压碾”;听到这话时,自然是我推碾过程中稍有懈怠被母亲嗔怪。

幼时在我的山东老家,“压碾”一语虽然简短,但意思谁都明白,那就是用碾把粮食压碎成粉,或把谷子脱糠成米。在我小时候,“压碾”绝对是农村居家过日子少不了的活儿,隔几天就要跑一次碾房,真可谓家常便饭。那时老家的口粮主要是地瓜干、玉米、高粱,还有少量麦子,以及更少的谷子等。这些粮食都要经过“压碾”这道程序,才能成为餐桌上的食物。

我家用的那个碾房实际上是二叔家的东厢房,只是为了方便大伙儿用碾,把门窗改在了靠街的外边。碾房比一般的碾棚要好得多,风雨无忧,昼夜可用,一年到头很少闲着。碾房除了外面各开一个门、窗外,其它三面严严实实,这是为了避免空气对流,防止被风吹飞或吹脏面粉。由于三面封闭,碾房宽敞却不明亮,房内光线昏暗,墙壁黑黢黢的,房梁之上则布满蜘蛛网,网丝上粘着面粉和灰尘,显得特别扎眼。屋中央是个直径两米多的圆形碾盘,承受碾压的部分为整块圆形白色磨石,周围堆放粮食的一圈用八块扇面形状的青石拼成,使整个碾盘宛如一朵盛开的葵花,粗犷厚重中透出些许妩媚。一个又大又重、一头稍粗的白色磨石碾砣,威风凛凛地置于碾盘之上,一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架势,全然没有碾盘的那丝温柔,让人心生敬畏。

小时候,因为三天两头帮助母亲“压碾”,使我对“压碾”之苦、推碾之累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觉得推碾是世上最枯燥、最乏味、最机械、最烦人的活儿,而且似乎看不到出头之日!为此,我小时候的“理想”之一就是长大后不用再压碾推磨!然而对于“压碾”的看法,母亲却截然相反。在母亲看来,能进碾房,就说明家里有粮食可吃,这便是庄户人最大的幸福!与此相比,压碾推磨那点小苦小累,简直算不了什么。因此在“压碾”的过程中,母亲尽管比我要辛苦得多,但她的脸上始终是一副知足的表情,从没听她有过一句怨言。年龄尚小的我只知道苦累,哪里懂得,即使家里不缺粮食,但如果没有“压碾”,灶台前的母亲将如何为家人准备一日三餐,全家如何能够填饱肚子!

尽管对“压碾”怀有厌恶、抵触情绪,但儿时的我还是不得不面对时常“压碾”的现实,不得不经常与碾房相伴。每次走进碾房,在母亲把粮食均匀地摊在碾盘上时,我便用手紧紧抓住碾棍,准备开始那艰苦的旅程。碾棍共有两根,分别插在四方形碾架的对角线上,我和母亲每人推动一根,我位于碾砣前面,母亲则位于碾砣后面。为便于用力,碾棍高度一般位于大人腰部,但我幼时年纪小、个子矮,胸部才能与碾棍平齐,推碾时只能依靠双手和胸膛用力,因而感到特别累。由于碾砣又大又重,前面摊上的粮食又如一个小台阶,启动时异常费力。我憋足了劲,使出浑身力气,与另一端的母亲齐心协力,拼命往前推,碾砣才发出吱嘎声响,缓慢地开始滚动。碾砣滚动后,必须保持均衡用力,使之匀速前进,以充分利用其惯性,节省人的体力。每次推碾刚开始那几圈,,我都觉得不会太重,但过不了多久,我的呼吸便越来越粗,步子越来越沉,脚步越迈越小,步速越迈越慢,汗珠也慢慢地聚集在脸上。几十圈后,两条腿更是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喘气声吭哧吭哧,感到口干舌燥。碾房由于成年累月不停地使用,周边人走的碾道被踩成了沟,沟边细细的灰尘被脚搅起,与罗面时飞起的面粉一道弥漫于屋内空气中,直往人肺管里钻,呛得喉咙痒痒地,呼吸起来非常难受。每到此时,我都渴望能够停下休息一会儿,便望一下母亲,看到的却始终是那副若无其事的平静表情。小时候的我一直纳闷,母亲人过中年,一双裹过的小脚,与我一起推着碾砣转,还要用笤帚不停地扫平碾台上的粮食,咋就不会累呢!

由于母亲白天需要参加田间和家务劳动,我要上学,于是不少“压碾”都是在晚上进行。那时村庄尚未通电,母亲从家里带上一盏罩子灯(马灯),放在碾房的一头,将碾房里面照得半明半暗。当时的农村老家没有任何夜生活,通常是晚饭后就睡觉,人们不习惯熬夜。因此,平常日子晚上推碾时,房内房外都很安静,碾房外只有蛐蛐的叫声和偶尔的几声犬吠,碾房内则只有碾砣滚动时那“吱嘎吱嘎”的声音和人的喘气声。罩子灯映在墙上的人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变斜,不停地移动、变换着,让人感到更加孤寂。我每次晚上推碾,在生物钟和单调感的双重作用下,特别容易进入睡眠状态,经常是一边推着碾棍,一边打着瞌睡,被动地挪着脚步往前走。有时一个恍忽,一步没有跟上,插在碾架上的碾棍便从孔中掉了出来,我也惊醒过来。也多是在这个时候,母亲会笑着讲出那句“推碾掉了棍,累死没人信”的话。而此时的我,只能默默地插上碾棍,继续用力推下去。从小我就明白,“推碾掉了棍,累死没人信”这句话,是经过乡亲们检验的至理名言,就像公理和公式一样不容置疑,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夜里“压碾”时,我有时盼望父亲或哥哥也能够参加,因为他们力气大,碾得也快。但母亲总是以碾的粮食不多为由,不让干了一天重活的父兄参加。母亲的理由确实没有错,那时由于粮食紧张,家里一次都舍不得碾很多粮食,好似少碾点就能少吃点似的。所以,晚上“压碾”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在我的印象中,“压碾”时最费功夫的粮食是玉米。玉米粒外面有一层硬皮,特别抗压,往往碾砣碾轧过后,很多玉米粒子还完好无损;要等碾砣滚过几遍,才能全部碾碎。在碾压过程中,有些玉米粒子还会被碾砣子赶到碾盘边上,甚至蹦在地上。为了防止玉米掉落,母亲要一边推碾,一边不停地用笤帚扫,把散落到碾盘外围的粮食赶到碾盘中间,自然比我要辛苦得多。家里的玉米面主要用于熬粥和做窝窝头,因此必须全部过罗筛成细粉才行。每碾十几分钟,看到碾压过的玉米逐渐变为金黄色的玉米粉,母亲才会同我停下来。在母亲用罗筛面的间隙,我可以趁机休息一小会儿。没有筛下的粗颗粒,则倒在碾台上继续碾,这样的程序至少三次,才能让大部分玉米变成粉,才算达到目的。由于碾玉米费力费时,小时候的我最讨厌碾玉米面。但碰巧的是,那时家里吃的粮食,恰恰主要是玉米。

除了碾玉米面外,另一个费时费力的便是碾米,即把带壳的谷子碾成小米。碾米与碾面粉不同,既要把谷子的糠皮碾除,又不能碾碎米粒,为此碾盘上要推上厚厚的一层谷子。由于碾砣从谷子上面碾过时不与碾盘接触,犹如车轮行走在松软的沙子里,所以推起来感觉特别沉重。同时,因为碾盘上的谷子多,容易被碾砣挤压得往内、外流散,所以碾的过程中,母亲手拿笤帚的那只手,要不停地把碾管芯周围的米往外扫,以防碾不着;把碾盘边上的米往里扫,以防落地。碾过的谷子,母亲用簸箕上下不停地扇动,便能把糠扇出,簸箕中只留下米。当然,米糠也是被扇到一个大笸箩中,是喂鸡、喂猪的好饲料,一点儿不能浪费。谷子碾米尽管费事,但那时的谷子很少,不用经常碾。

推碾除了碾粮食,有时还会碾榆树皮。我家有一棵老榆树,每年冬天,父亲会将榆树的'一些老枝锯下,便于来年多发新枝。母亲便把一些较粗树枝的皮剥下,去除黑色的表面,晒干,然后拿到碾房来碾。随着碾砣一遍遍滚过,榆皮下面会产生许多细粉,这便是榆面。母亲把榆面过罗后,做饭时掺入面粉或杂面中,可以做面条、包子、烙饼等。榆面白中透黄,韧性极强,吃起来即滑顺又筋道,别有一番味道。

“压碾”虽然非常辛苦,但我也有盼望“压碾”的时候,这便是麦收之后。记得生产队的小麦刚分到家,母亲便用瓢舀上几斤,带着我到碾房去碾面粉。母亲之所以如此迫切,是因为按照风俗,麦收后的麦子首先要敬天敬地敬祖先。碾麦子至少要碾三遍。第一遍,把麦粒倒成一圈放在碾盘中间,然后推动碾砣碾压麦粒,大约一、二十圈后,麦粒便被充分碾开了,黄黄的麦粒淹没在白白的面粉中,布满碾盘。这时,母亲把已经碾开的麦粒连同面粉一起用笤帚堆成堆,然后用网眼很小的罗来筛面,雪白的面粉通过罗眼,洒落在笸箩中。由于这是夏收后的新麦子,又是第一遍面粉,所以白净似雪。这些面粉要先取出来,用于敬天地和祖先。没有压碎的麦粒,则继续倒到碾台上碾压。同样的做法重复三遍,便能基本上把麦粒中的面粉和麸皮分开了。我之所以盼望“压碾”,是因为敬天敬地敬祖先后,饽饽、饺子等便由家人享用,我就可以一饱口福、一过馋瘾了。要知道,这通常是清明节后第一次吃白面食品。

还有一个高兴“压碾”的时候,便是春节前碾黍子面。黍子是一种比小米略大的谷物,由于煮熟后其粘无比,老家蒸年糕便用黍面。碾黍子面要费双重功夫,先要把黍子碾成黍米,然后再把黍米碾成黍面。黍子这种谷物外壳非常滑,碾米的过程中容易四处流散,比碾谷子还费劲。由于此时春节已近,看到磨好后金黄灿烂的黍子面,就会想到黍面与红枣蒸成的味道奇香的年糕,继而想起春节时种种诱人的食物和热闹场面,推碾的心情自然不同于平时,辛苦便早已被喜悦所冲淡了。

那时候,我们一个生产队将近三十户人家,都要用这盘碾来碾粮食,所以时间上冲突的情况比较常见,这就需要排队,老家的说法叫“占碾”。其实“占碾”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提前拿一把用旧了的笤帚,放在碾房的窗户上,从靠近门口的方向排过去。占碾的人看看窗户上有几把笤帚,就会知道前面有几户人家在等着,据此就可以大体推测出等待时间的长短,然后放心回家。这样既不耽误做家里其它活,也不会错过“压碾”的时间。那时因为用碾的人多,等碾是常事,特别是靠近春节的时候,各家都要准备过年的东西,要碾的麦子、黍子等粮食数量多,往往碾房要忙到很晚,即使过了半夜也得等下去。由于都是街坊四邻,通常情况下哪家快排到了而人还没有来,后面的人都会去叫一下,不会轻易隔过去。想想那时乡亲们真是诚信实在,放一把旧笤帚就排好了队,从来没有人计较,也没有人插队。

碾房其实不仅是劳动的场所,也是邻居们交流和增进感情的地方。在等碾、压碾的过程中,庄户人不习惯看着别人干活而自己袖手旁观,都会互相搭个帮手,助上一臂之力,如帮着推推碾,罗罗面,拣拣粮食里的沙子,哄哄抱抱孩子等。这次你帮我家,下次我帮他家,帮者理所当然,被帮者也不客气,渗透出浓浓的乡里之情、邻里之谊。有时等碾的人多,即使帮不上忙,在旁边拉拉家常,说说笑话,也能使“压碾”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进行,从而不会感到那么枯燥和劳累。也有前两天刚拌过几句嘴的邻居,在碾房中见了面,往往啥也不说,抓着碾棍帮着推上几圈,瞬间便云开雾散、尽释前嫌了,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长大后我还慢慢知道,其实“压碾”还具有帮助谈请说爱的功能。那时的小伙、姑娘,平时虽然经常在一起干活,但私下接触的机会和场所并不多,“压碾”便是绝好的机会,碾房便是极好的地方。有的小伙子对哪家姑娘有意思,便留了心,瞅准姑娘“压碾”的时间,以等碾的名义前来碾房,顺便帮上一把,借机交谈几句,试试姑娘的口气,探探姑娘的心思,也露露自己的心迹。也有的姑娘对哪个小伙子钟情,便走迂回路线,在小伙子家人“压碾”的时候来帮帮忙,先给男方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在家时,本生产队先后有两对男女成了夫妻,据说“媒人”便是碾房。有一年,邻居堂嫂的妹妹来看望姐姐,顺便帮助去推碾,无意中碰上了本村的一个小伙子,结果一见钟情。最后妹妹与姐姐嫁到了同一个村庄,而且成为相距不远的邻居,被传为佳话。

小时候,碾房也是我们孩子经常玩耍的地方。那时如果星期天碰到下雨,孩子们很少有地方玩,如果碾房恰好空闲,便自然成了活动场所。我们凑在这里打闹嬉戏,或做各种游戏,如坐在碾台上“翻鞋牌”、“打元宝(纸角)”,在碾道上打杏核等。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爬上碾盘,双腿跨在碾砣架上,让别的孩子推着碾砣跑,他在上面“坐汽车”。后来大家看到有趣,便轮流坐在上面让人推,轮番体验“坐汽车”的滋味。现在想来,小时候真是无知无畏,这种游戏虽然有趣,但却非常危险,令人后怕。

历史的变化常常快得出人意料。我上初中时,村里已经通了电,并安装了“电磨”,玉米、小麦、地瓜干等粮食,都可以用电磨粉碎磨面,家里推碾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再后来,我参军离开家乡,并一直居住在南方,与家乡的碾台便彻底分别了。最后一次推碾,是在我探家的时候,当时小麦已经泛黄。母亲从麦田里割回一些麦穗,搓去麦糠,便叫着我来到了碾房。当母亲把新鲜的麦粒摊在碾盘上时,我像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握住碾棍,准备再好好地体验一番推碾的感觉。可是当我卯足了劲还没有推上几圈,母亲便让我停了下来,说已经碾好了。原来,新鲜的麦粒并不是磨成粉,而是用碾砣压扁挤出麦浆即可,是煮麦仁饭用的。那天,在完成了此生最后一次推碾后,我也吃了一顿有生以来感觉最好吃的麦仁稀饭。吃的时候我问母亲,这么好吃的新鲜麦仁饭,为什么过去我没有吃过?母亲笑着回答,过去是生产队的麦田,谁能随便去割麦穗?再说,过去的麦子那么金贵,每年过节和过生日都不够用,谁还舍得这样拿来煮饭吃?!

几个月前回老家时,我又特意到二叔家去看那间碾房。二叔已去世多年,二婶和子女也已搬到县城居住,院内正房十多年前被翻新重建,作为碾房的东厢房则不见了踪影。但令我惊奇的是,那个碾盘和碾砣竟然都还在,只是已经埋在厚厚的灰尘中。看来,我记忆中那幅围着碾台机械转圈的“压碾”情景,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然而,母亲那句“推碾掉了棍,累死没人信”的话,我却愈感清晰。因为这句话不仅让我铭记了那段艰苦的岁月,还使我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勤勤恳恳、扎扎实实,不可投机取巧、滥竽充数,否则是无法蒙混过关的,总会被事实所拆穿。

篇6:我的土坯房情结优秀散文

我的土坯房情结优秀散文

回老家,习惯性的先去看看我的土坯房。我那亲爱的土坯房啊,你我有一段扯不断的情结!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生产队看中了我家的百年老屋,说是墙壁上的土砖是绝好的肥料,队里可以另择地皮帮我家建新房,把换下来的土砖送给生产队做肥料,父亲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试想,不费气力钱财就能旧貌换新颜,何乐而不为呢,老爸可是个聪明人啊。

就这样,三间崭新的土坯房在特定的机缘下横空出世了。我们告别了黑咕隆咚的祖传老屋,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感觉舒舒爽爽的得意洋洋的。虽说是简简单单的用泥巴刷了一下墙壁,可墙壁上的泥巴也活色生香。七三年我高中毕业参加了劳动,家里多个劳力争工分了,当年冬天便给房子刷上了石灰,装上了电灯。那无疑又是锦上添花,令人羡慕。

屋子是典型的四扇三间。中间是厅堂,两边是房间。边上搭了间矮屋权做厨房。父母一间,我们兄弟姐妹共一间。一家人在这里风风雨雨的度过了十几年难忘时光。

到了八十年代,兄弟几个都相继结婚了,大家庭一分为三。父亲对我说,你是老大,那几间老房就分给你吧,我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如同父亲当年爽快地答应跟生产队换房似的。谁叫我是老大呢!况且在这里住惯了也舍不得走。就这样,我与老屋休戚与共到。屈指算来住了近半个世纪,弹指一挥间啊!期间,小孩读书,根本无力建房,直到小孩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才在县城买房。说实在的,去县城买房也是小孩极力主张,我压根就不想去。

土坯房并没因为我们走了而空着,年迈的父母搬进去住了。于是这几间老屋成了老年俱乐部。母亲好客,父亲幽默健谈,邻里老人天天在这里嘻嘻哈哈,欢声笑语萦绕在土坯房上空,连那些路过的`鸟儿都知道。土坯房迎来了它的第二个春天。我回家看到这情景,很是欣慰。

父母去世后,老屋没人住了,土坯房就像一棵枯干的大树,开始了它的败落。老鼠在屋里自由自在,俨然把土坯房当成了它们的居所;蜘蛛也喜欢上了它,我有空回来,看着这里蛛网密布老鼠横行,原来的欣慰之情荡然无存,心酸之感倒是油然而生。

住在县城也有七八年了,可就是找不到感觉,总觉得客居似的,融不进城市生活圈。再加上昂贵的菜价,鸟笼般狭窄的房子,便又燃起回老家建房的念头。老家多好啊,空气清新,水质优美,住房宽敞,人际关系融洽。退休后,像陶渊明的田园生活一般,“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不亦乐乎?朋友来了还可以“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哎呀,真爽!

几经风雨的侵袭,土坯房已是破败不堪了。墙根露出了石头,墙壁上的土砖又可以做肥料了,有些裂缝手掌都可以穿过,屋顶上更是另有一番景象:由于天天演绎着猫和老鼠的故事,瓦片就像大风吹过的稻草,杂乱无章。猫鼠们用它们的智慧和力量,想方设法地让我从屋里看见天上的太阳了。该终结了,我的土坯房!

也许是“运气”来了吧,土坯房改造,像是一股春风吹到了老苏区,就像当年生产队给我家建房一样,我又成受益者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动手拆了,可却又恋恋不舍起来。我围着它转了好几圈,用手机记录下了它最后的光景,然后又走进曾经睡了十多年的房间,见到已经烂在角落里的床铺,倒又回想起了小弟们在床上滚爬折腾的情境,还有那墙洞里的蟋蟀声……,假如土坯房没有了,那些记忆会不会也随之消失呢?

“轰……”,土坯房倒了,化作了一阵烟尘,它似乎宣布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的到来,又似乎在告诉我们,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只要风定天清,真的!

篇7:远去的水碾房的经典散文

远去的水碾房的经典散文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有一个深深的烙印,就是在各个生产队,或河边,或溪畔,或沟岸,只要是人口稍微稠密的地方,一般都有各自的水碾房。远远地看上去,它的影子,总是那么古朴、悠远、神秘而沧桑……

在我脑海中的水碾房,多数是在兴大集体时建造的。那时,一般的只有碾米的功能,很小,很破旧,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而我们生产队的就不同,给人一种大气磅礴、恢宏壮观的感觉:四五十米的碾坝,飞瀑如帘,龙吟虎啸。敦厚凝重的水碾基脚上,一个比门略小的出水口,奔腾欢跃,抛珠吐玉。它共分两个部分:东头是榨油的,西头是碾米的,无论是哪一部分,都显得空阔而宽敞。在榨油的东头,还包括一间有门有窗的、约二十平米的小木房,它是用于榨油的人,晚上住宿,或屯放其它杂物而设计的。我组的榨油量大,加之榨油的工序较为繁琐,一般都要几天才能完成,所以,这件屋子是非有不可的。

碾子,是水碾房的心脏,是半机械的力学原理构成的。建水碾时,会综合各种因素,先堵好一座拦水坝。在位于水碾地面下的、宛如瓦窑的空间里,倒置着一把木制的碾伞,碾伞的外沿,均匀地分布着五六十公分长、一二十公分宽能挡水又能排水的小木槽。露在水碾房内的直“伞把”上,套装着一根微弧的、三米有余的横轴。轴的末端,安装着一个不少于五百斤重的、有环形碾槽的石碾磙。一条宽高各一米五的密封水道,将“瓦窑”与碾坝相连。碾米时,当提起水道上的闸门,强劲的水流、直冲在碾伞上的小木槽时,转动的碾伞,就会通过“伞把”、横轴带动水碾房的碾磙飞跑,个把小时的样子,碾槽里金黄色的谷子,就渐渐地变成了银灰色的米糠了。

油榨,是我组水碾房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是由一根五米多长、数人合围、中间近三米被镂成圆柱形的空古木和一根小水桶粗、长约四米、中间悬挂着可以大幅度摆动的撞杆,以及嵌着两口大锅的柴灶和几十个刚好能放进被镂空古木的铁环组成的。榨油时,无论是菜籽、茶籽还是桐子,先要在灶锅里炒好,倒进水碾槽里碾碎,再把三个拇指粗的铁环完全重叠在一起,再将干净的、散发着油味的草把从叠环的中心向四周平铺开来,倒上碾成泥的原料,包好、踩实后,一个个并排竖放在被镂空的古木中。中间对着撞杆的部位,在两块铁板之间,插着一块米多长与撞杆一样头部包着生铁的五寸多厚成四棱锥的红柚木。这时,就需要四至六个壮汉,借助惯性的原理,操起数百斤的撞杆,喊着抑扬顿挫的“嗨――哟,嗨――哟”的号子,猛击那块锥形的红柚木,巨大的张力就会把锃亮的油从铁环中徐徐地挤压出来。如果有了足够的空间,就再加上几个新鲜的枯饼进去,又用撞杆猛击,如此反复,直到每一个枯饼汁干油尽……

各组的水碾房,一般都有专人看守,我组的就更不例外。他们的职责有四:一、水碾加工时,需要有人清扫飞出碾槽外的谷物。二、碾好一盘(担)后,要换上另一盘(担)继续。三、要注意人畜的安全,特别是小孩。四、油榨下盛着的洋油桶满了,要有人换上空的。在这里,我要多着些笔墨于第三点,有很多小孩,趁看碾房的人不注意,爱一至三个人坐在转动的水碾横轴上“坐马马”。结果,不到几个圈下来,头晕了就会倒进碾槽,命大者,会被看碾人救起,相反,就会被碾伤、碾死或碾成肉泥,象这样的悲剧,在家乡不是没有出现过。

在我的记忆中,我组看守水碾的人,是一个六十多岁清清瘦瘦的老人。他黝黑的长脸上,皱纹像苦瓜皮般地堆积着,嘴唇上的两撮稀疏的胡須,把整个人的表情妆扮得有些僵硬和严肃。其实,他是一个随和善良、幽默风趣、勤快洁净的农民。我记忆最深的是:休息时,他会把食指和拇指上粘一点火灰,再去眯着眼,拔他下颌上的胡须。他会为了绝对的'安全,把他玩皮多动的孙儿,用一根柔软的粗麻绳,绹在水碾房的柱子上。他会用他干瘪如葡萄干的小乳头,嘻嘻哈哈地逗他的饿得嗷嗷大哭的孙儿吸奶。怪事!他的孙儿,竟然吮得有滋有味……

故乡的水碾房,给我童年的回忆是美好而温暖的。

春秋时节,无论是春播,还是秋收,大人们都忙得不亦乐乎。孩子们就爱与守碾子的老人玩耍,目的是,瞄准他闪眼的空隙,跑到碾轴上“坐马马”。然后,在他的“声色俱厉”中,孩子们又雀跃着逃之夭夭。

夏天,我爱随着大孩子们,去水碾房的入水道洗澡。愿因是,大孩子们在入水洞里来回的“匍匐”着,我就在入水口戏水,水急畅爽,又晒不着太阳。当然,在那儿洗澡,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被水吸至闸门处卡住了,就会因为力单,而被漫上来的水淹死。如果被冲出水闸,就会直接落在转动的碾伞上,结果会被离心力摔出伞外,被强大的木伞与四周的岩壁,挤压致死,像这样的个案,家乡也有发生。有一次,我就差点被吸进了水碾洞里,幸得一位大堂兄拦住,才幸免于非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入洞口洗澡,而是带着几个小伙伴,在碾子洞的出水口冲水。碾米时,从昏暗的洞口里,喷涌出银白的水花,我们就会在洞口站成一道墙,一任强大的推力,把我们冲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孩子们却在欢快的笑声中肆意地打着“喔吼”。我们除了在出水口寻找着刺激,其实还有一个共同的期待,那就是等着碾好一盘(担)谷,或别的什么时,总有关闸的时刻。关闸了,碾伞就会骤然停下来,被冲进里面的鱼儿,就会突然间干涸在里面了。这时,我们就会爬进低矮的碾伞下,对浅水中的斑鱼、蓝花鱼、白泡子等鱼儿,开始激烈的明争暗抢。不过,这些是在紧张和刺激中完成的,因为,担心着守碾老人的第二次放闸!

冬天,大人们就围座在水碾房里,有说有笑地剥着桐子或择着茶子。有时,也会有生产队长总结当年的生产情况、规划来年的宏伟蓝图。有时,还会“不忘阶级斗争”,批斗“地富反坏右”。当然,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孩子们都懒得去管,依然在水碾房的里里外外,打闹着、游戏着。真正的在我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记的是,某年下着鸡蛋大的冰雹,我头罩着一个小背笼,哭喊着追赶爸爸妈妈到水碾房里。那儿,以桐壳儿或茶壳儿为燃料的火堆,如铁水般鲜红,一丝丝蓝色的火熖,在上面随风摇晃着,发出好看的光鲜。孩子们则利用桐壳儿灰中的碱性,制成碱水,用竹管吹着五彩缤纷的彩色泡泡。寒风中,一串串随风而飞的泡泡们,如我们童年的梦一般好看,随风飞扬,走远,消散……

家乡水碾房的命运,一般都是多舛的。相传,我组水碾房的对岸,也曾有一间高大上的百年古碾,在故乡人的心目中,它就是岿然不动的碾神。可是,解放前的一个夜晚,雷鸣电闪,雨似桶浇,顷刻之间,就“水满金山”了。当守碾房的龚周苏老人,像往常一样爬上碾房的楼板时,水碾房不堪洪水的暴虐,瞬间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兴大集体时的水碾房,是做了很大的改善的,比如,基脚就增高了不少。然而,它的命运又会怎样呢?40年前,因为天气的原因,生产队放假了。那天,混天黑地,雷轰电闪,暴风骤雨。由于森林过度砍伐、土地过度开垦,顷刻间,洪水迅猛地漫上了河床。水碾房被涛涛的洪水包围着,犹如一只被一群鬣狗撕扯的雄狮,凄惨无助。我们一家人站在楼房的司檐儿上,死死地盯着水碾房孤苦的身影,空气仿佛要凝固了一般。我紧紧地搂抱着一根松木柱子,为恶浪滚滚中的水碾房提心吊胆。突然,在我的惊恐中,水碾房坍塌了,像一片枯叶一般,顷刻间随水远去。当我在惊呼中回过头时,发现爸爸妈妈的脸上,满眼都是泪……

如今,在家乡再也见不到水碾房了,部分是毁于滔天的洪水,部分是淘汰于机械的替代。唯有一座座水碾坝,一副副碾槽碾磙,一个个幽黑的出水口等,依旧在红尘中落寞和厮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过往。

故乡的水碾房,远去了。我再也听不到碾米时,碾轴发出悦耳的“吱嘎”声。我再也听不到打油时,抑扬顿挫的号子声与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可是,水碾房,永远驻足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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