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诗歌中的佛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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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诗歌中的佛性观

篇1:王维诗歌中的佛性观

王维诗歌中的佛性观

佛教是在两汉之际传入我国,到了南北朝时期得以弘扬,至唐代到达鼎盛时期。这种佛教文化的蓬勃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唐代文人的创作。

王维(701―761年),字摩诘,蒲州人,人称“诗佛”。王维的诗歌创作中有很多佛教诗,据王辉斌先生检核《全唐诗》中王维的佛教诗共计四十二首。《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是其极具代表性的佛教诗之一。全诗共有二十四句,可分为两个部分。从开头到“无有一法垢”为止的前十六句诗皆是在宣讲现实世界的万事万象都是虚无的佛理。而剩下的四句则是在讲“遗米因赠”。笔者主要就第一部分进行论述,以期阐述清楚这首诗所包含的王维的佛性观。其所言佛性观,兹从三个方面简述。

体味王维诗歌中的佛性观,首先要了解王维的生长环境。王维的名、字合之为维摩诘。维摩诘梵文音译为维摩罗诘、毗摩罗诘,略称维摩或维摩诘。维摩诘,意译为净名、无垢尘,意思是以洁净、没有染污而著称的人。佛教中用来指在家的大乘佛教的居士、著名的在家菩萨。这是因为王维的母亲崔氏就是信佛之人,家庭中的浓厚佛教气氛必然会感染青年时的王维。其弟王缙亦信佛。王维生活的时代社会上崇佛、佞佛风气浓厚,文人士大夫多习佛、好佛。禅宗,尤其是南宗禅的兴起,契合了文人士大夫们的人生观和生活情趣,也与老庄自然无为、退隐适意的人生哲学趋于一致,因此受到文人士大夫的普遍推崇。“外服儒风,内修梵行”在当时文坛上相当流行。

其次,还需要了解王维的仕途经历。王维在开元九年(721),进士擢第为太乐丞。同年秋因太乐署中伶人舞黄狮子事件受到牵连,贬为济州司马参军。开元十四年(729),自济州离任到淇上做官,不久便弃官隐居。约为开元十七年(729),跟从荐福寺道光禅师学佛。后受张九龄引荐为右拾遗,因张九龄被排挤而被贬谪为荆州长史。后几经各地为官,起起落落,终于开元二十九年春辞官隐于终南。因此可以看出王维在遭遇挫折时总是退避回内心世界,佛教禅门便成为其精神寄托之地。也是这些仕途上的坎坷和精神打击使王维一步步走上一条奉佛人世的道路。

一、空无观――人空法空

人空法空的佛性观。空,是佛教中的一种基本思想。可以分为人空和法空。“人空”的反面,就是“人我”,即人类自身的偏执,认为能主宰一切。“法空”,就是万事万物皆是虚空,没有实体存在。但是人不能清楚地认识这一点,执著于“人我”、“法我”,认为众生不空,万法实有,过分偏执,从而造就种种障业,产生痛苦。

《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首句提到的“四大”,是小乘佛教所说造成一切色法的基本元素。小乘佛教察视“四大因”是为了让人们看透色身正是由其假合而成,是为了让人们不要因为执著于色身而造就种种孽障,一旦将其看空,就会进入小乘的涅柴境界,不再受生死轮回之苦。这就是佛教常言的“四大皆空”。从王维在此诗中谈到要了观“四大因”,可以看出王维认为人们之所以生成妄计是由于外界某种原因,过于执著而不能得到解脱或者是人们处在一种暂时的偏执之中没有看明白而已。

《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的前四句诗――“了观四大因,根性何所有。妄计苟不生,是身孰休咎”,可以看出王维思想中的“空无观”佛学思想。他认为只有当人们了悟了“四大皆空”的佛理,就不会产生善或是恶的执念。如果不过分妄想,不过分执著,就不会有吉利或是凶恶的事件降临在自身上了。只有了悟出现实世界的一切都是虚空的、不存在的,没有妄想,没有偏执,人就不会生出种种执念,而没有这些妄念和偏执,就不会于自身或吉或凶的事件出现。

《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中五六句――“色声何谓客,阴界复谁守”,其中,色声指色声等六尘。阴界,谓五阴十八界。《佛经知识宝典》中对于“一切法空”释日:一切法是指五蕴、十二处、十八界、有色、无色、有见、无见、有时、无时、有漏、无漏、有为、无为等。”此可以看出王维认为,由五阴十八界等所构成的万法其本身就是“空”的。王维的这种思想恰如六世祖慧能的偈,其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六祖慧能和王维的这种佛教思想简单来说就是佛性观中人空法空的空无观。

在王维五言绝句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四首《鹿砦》的“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酬张少府》的“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山居秋暝》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积雨辋川庄作》的“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响东茁”以及《桃源行》的“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等诗作中也体现了他“空”的佛教思想。

二、佛性观――清净自性

清净自性的佛性观。清净自性,也就是佛教中常说的“一心”。也可叫佛性、法性、法身、实相、真如、自性、如来藏、本来面目、本地风光、大圆镜智、圆成实性等。清净自性的真谛是不可思议。简单地说,就是不思不议,即不要动心思,不要开口议论。六祖大师悟道后云:“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由此可知,所谓清净自性者,就是不生不灭、不动不摇、不来不去,又能随缘现相,万法而生。

《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中七八句――“徒言莲花目,岂恶杨枝肘”中的莲花目,就是佛眼,也就是指佛。而杨枝肘,则是典出《庄子・至乐》:“支离叔与滑介叔观于冥伯之丘、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俄而柳生其左肘,其意蹶蹶然恶之。支离叔日:‘子恶之乎?’滑介叔日:‘亡,子何恶!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且吾与子观化而化及我,我又何恶焉!”’郭庆藩《集释》引郭嵩焘日:“柳,瘤字,一声之转。”从“色声何谓客,阴界复谁守。徒言莲花目,岂恶杨枝肘”这四句诗中,可以看出王维认为说声色等六尘带给人们的感知觉是假的,因为五阴十八界本身就不曾存在。虽然人们都崇敬佛的`清净自性,却还是忍不住自身的六尘,不由自己的贪取万法。 这也是当时王维所处社会当时的一种状态,虽然社会上崇佛、佞佛风气浓厚,文人士大夫多习佛、好佛,普遍推崇佛教的思想,但是真正能做到把一切看空,做到自身清净的人却如凤毛麟角。

王维认为人之所以难以做到自身清净,是因为人的“妄计”。正因为有了“妄计”,才会于自身产生“休咎”,才会感受到痛苦。而人所执著的并且导致了人的烦恼痛苦的五阴十八界等一切法,都是没有实体的,是虚无的。他认为崇信佛理的人,如胡居士一流,虽然崇尚佛教所宣扬的“一心”,但是却很难真正做到清净自性,依然会不由自主地用六识发动六根接触六尘,从而产生种种苦痛。在王维五言绝句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十七首《竹里馆》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终南别业》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酬张少府》的“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过香积寺》的“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归崇山作》的“迢递嵩山下,归来且闭关”、《积雨辋川庄作》的“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等作品中正是体现了王维清净自性的佛性观。

三、劝慰友人――了悟解脱

根据这首诗,我们可以知道王维作此诗也是希望胡居士能克胜自己的妄念,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清净自性的境界,才能摆脱疾病带来的痛苦。“居士”一词就是“佛家语”之属。《礼记・玉藻》载曰:“居士锦带。”郑玄注:“居士,道艺处士也。”《韩非子・外储说右上》:“齐东海上有居士曰狂、华士昆弟二人者立议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魏书・儒林传・卢景裕》载曰:“其叔父同职居显要,而景裕止於园舍,情均郊野,谦恭守道,贞素自得。由是世号居士。”《北史・韦复传》:“属周文王经纶王业,侧席求贤,闻复养高不仕,虚心敬悦,遣使辟之,备加礼命。虽情谕甚至,而竟不能屈。弥以重之,亦弗之夺也。所居之宅,枕带林泉。复对D琴书,萧然自逸,时人号为居士焉。”由此可知,佛教传人之前居士是指隐逸不仕德才兼备的人。佛教中的居士是梵语的中文意译,音译迦罗越、伽罗越。意译为长者、家主、家长。西汉时期佛教传入我国,居士一词则是佛教中出家人对在家奉佛的人的泛称。因此,王维是借这首诗宽慰胡居士,希望他能真正的感悟众生是空万法亦是空的佛理,扔掉烦恼,振作起来。

此诗中从“既饱香积饭”句到“无有一法垢”句都是王维参悟到的再理解人空法空的空无观后,做到自性清净的方法,想要将这个道理告诉友人胡居士。“饱香积饭”是喻居士已舍小法,“得弘大道”。声闻,是遵照佛的说教修行能达到自身的解脱的出家者。佛教认为“五见”是根本烦恼的一种,而断常二见属于五见中的边见,即片面极端的见解。

从这八句诗句,可以看出王维认为得弘大道、真正了悟佛理中的空无观之后,烦恼就不存在了,人生中的生或是灭等所带来的感受或情感也都如同梦幻般,是虚假的。王维用这四句诗劝诫胡居士,让他认真领悟佛家的哲理,“得弘大道”,清醒地认识世界万法皆空、众生皆空的佛理,以清净自性的佛性观,从心理上克服生理上的病痛,从而达到自身的解脱。他认为人不要生出执念,因为万法是虚空的。所以执念就没有必要存在。人应该摆脱虚相,即世俗对万象的认识,才能看到真实相状,即实相。而佛教认为世间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是虚空的,真实相状亦是空无的。也就是说实相是空无的。

最后,王维得出了“无有一法真,无有一法垢”的妙言真句。既然万事万物都是虚空的,那么人之因其产生的诸多烦恼苦痛就也是虚空的了。诗文最后,王维向胡居士表示了关心,“床上无毡卧,镉中有粥否”,并告诫他注意不要在正午之前吃饭,吃完饭之后一定要漱口。然后赠给了胡居士几斗米。

综上,《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这首诗很明显地体现了佛家的空无观和清净自性的佛性观。佛教主张万有皆空、清净自性、顿悟成佛,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王维认为“四大皆空”,一切的苦痛都是由于自身的妄计,想要摆脱痛苦和烦恼,得到救赎,就要以清净自性的佛性观来克服人生的苦痛。王维的诗歌创作中有很多佛教诗,据王辉斌先生检核《全唐诗》中王维的佛教诗共计四十二首。由于篇幅限制,笔者便不一一进行阐述。但不可否认,王维的诗歌创作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其佛性观的影响。

篇2:王维诗歌的佛性

王维诗歌的佛性

王维是唐代一位风格独特、个性鲜明的大诗人;不仅如此,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历代以来,对王维诗歌中的禅理禅趣论述颇多。王维的信佛和他诗歌中的禅意,是明显的事实。本文试就王维诗歌创作中所体现出来的佛性作一论述。

王维的诗歌,尤其是他的田园山水诗,的确写得很美,以至早就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誉。在这些作品中,有许多诗也的确含有佛性与禅意。如《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

一兴微尘念,横有朝露身。如是睹阴界,何方置我人。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洗心讵悬解,悟道正迷津。因爱果生病,以贪始觉贫。声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这本是一首慰病之作,作者却在演绎禅理,现身说法,用禅宗的思想来解释人生疾患。诗人认为,人之所以眷念人生,就是因为有世俗之念,只有去掉世俗之念,才不会迷失道路。“五阴”、“六尘”、“十八界”等佛教概念在诗中大量出现。我们再看《终南别业》: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全诗的着眼点在于抒发对自得其乐的闲适情趣的向往。开篇二句,由“中岁好道”“晚家南山”点明诗人隐居奉佛的人生归宿和思想皈依。“道”,指佛教。“中岁颇好道”,作者强调自己中年以后就厌恶世俗而信奉佛教。一个“颇”字,点明其崇佛的虔诚心态。“晚”字,意蕴丰富,既可以指“晚近”,也可以指“晚年”。如果是前者,“晚家南山陲”是对现实隐居生活的描绘;如果是后者,则是对自己晚景的构想。这样一些佛理说教诗,在思想内容上并不可取,严格说来只是佛教信徒的偈颂。

在王维的田园山水诗中,有许多的确寓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如上一类的纯粹的佛理说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趣味的优美的意境。我们再看《鹿岩》,这是王维晚年所作《辋川集》中的另一首名作,同样是描写一个空明寂静的意境。诗中所表现的清静虚空的心境,正是禅宗所提倡的。王维对佛教各宗各派持有一种兼收并蓄的态度,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禅宗。他母亲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年”,大照即北宗神秀的弟子,这对他早年的思想不可能没有影响。四十岁左右时,他又遇到南宗慧能的弟子神会,接受了神会的南宗心要。禅宗是中国人自己的哲学,是一种中国化的佛教。禅宗强调“对境无心”、“无住为本”。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尘不染,心念不起。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耀出禅光佛影,如果拿《维摩经・佛国品》中“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一段话来诠释《鹿岩》,还是比较恰当的。

在王维的山水诗中,像这样有禅趣的诗歌是很多的。他的山水诗,都写得很静寂,实即写出了“空”“寂”“闲”的禅趣。然而,关键问题是王维的山水诗是不是一种纯粹的禅意诗呢?王维是不是一个纯粹的佛教徒?回答是否定的。甚至可以说,在他的思想中,真正的佛教信仰是居次要的地位,这也可以从他的诗歌创作中反映出来。

王维的诗歌创作,其思想倾向更多的还是庄子的道家精神。我们知道,集中地表现庄子的处世哲学思想是《逍遥游》及其它文章。《逍遥游》所描述的人生是作者认为理想的人生,而文中所极力描写的圣人、至人、神人正是作者所追求的最高人生境界的形象化,就是前面所谈到的富有禅意的'山水诗中,都注重一个“静”字。佛有定慧参禅,道有坐忘修身,都要求“静坐忘己”,排除杂念,进入精神的虚寂境界。表面看来,二者的形式是一致的;可是,其目的却大不一样,佛家认为人生是苦海,修禅是为了断绝烦恼,并空天地,达到寂灭的境地,求得来世有个好的报应;而道家则根本不相信有来世,更不相信有因果报应,修道的目的是修身远祸,消除人的主观能动性,使自己顺应天命,合乎自然,为了求得今生精神上的逍遥自在。全面考察王维的山水诗,似乎找不到一个寂灭的意境,找不出求得来世有好报应的思想痕迹;相反,更多的是描写了自然的美好意境,抒发了今生获得精神上解脱的愉悦之情。

总之,王维的思想是儒、释、道三教融合的思想。他是一个佛教徒,但他的信佛是自己在生活中失意所寻求的一种寄托,诗情、画意、音乐美、禅趣四者高度结合,诗人的自我形象与山水景物形象契合交融,这就是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独特艺术的最高成就。

篇3:诗人王维诗歌的佛性

诗人王维诗歌的佛性

在王维的田园山水诗中,有许多的确寓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纯粹的佛理说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趣味的优美的意境。

王维是唐代一位风格独特、个性鲜明的大诗人;不仅如此,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历代以来,对王维诗歌中的禅理禅趣论述颇多。王维的信佛和他诗歌中的禅意,是明显的事实。本文试就王维诗歌创作中所体现出来的佛性作一论述。

王维的诗歌,尤其是他的田园山水诗,的确写得很美,以至早就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誉。在这些作品中,有许多诗也的确含有佛性与禅意。如《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

一兴微尘念,横有朝露身。如是睹阴界,何方置我人。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洗心讵悬解,悟道正迷津。因爱果生病,以贪始觉贫。声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这本是一首慰病之作,作者却在演绎禅理,现身说法,用禅宗的思想来解释人生疾患。诗人认为,人之所以眷念人生,就是因为有世俗之念,只有去掉世俗之念,才不会迷失道路。“五阴”、“六尘”、“十八界”等佛教概念在诗中大量出现。我们再看《终南别业》: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全诗的着眼点在于抒发对自得其乐的闲适情趣的向往。开篇二句,由“中岁好道”“晚家南山”点明诗人隐居奉佛的人生归宿和思想皈依。“道”,指佛教。“中岁颇好道”,作者强调自己中年以后就厌恶世俗而信奉佛教。一个“颇”字,点明其崇佛的虔诚心态。“晚”字,意蕴丰富,既可以指“晚近”,也可以指“晚年”。如果是前者,“晚家南山陲”是对现实隐居生活的描绘;如果是后者,则是对自己晚景的构想。这样一些佛理说教诗,在思想内容上并不可取,严格说来只是佛教信徒的偈颂。

在王维的田园山水诗中,有许多的确寓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如上一类的纯粹的佛理说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趣味的优美的意境。我们再看《鹿岩》,这是王维晚年所作《辋川集》中的另一首名作,同样是描写一个空明寂静的意境。诗中所表现的清静虚空的心境,正是禅宗所提倡的。王维对佛教各宗各派持有一种兼收并蓄的态度,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禅宗。他母亲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年”,大照即北宗神秀的弟子,这对他早年的思想不可能没有影响。四十岁左右时,他又遇到南宗慧能的弟子神会,接受了神会的南宗心要。禅宗是中国人自己的哲学,是一种中国化的佛教。禅宗强调“对境无心”、“无住为本”。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尘不染,心念不起。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耀出禅光佛影,如果拿《维摩经・佛国品》中“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一段话来诠释《鹿岩》,还是比较恰当的。

在王维的山水诗中,像这样有禅趣的诗歌是很多的。他的山水诗,都写得很静寂,实即写出了“空”“寂”“闲”的禅趣。然而,关键问题是王维的山水诗是不是一种纯粹的禅意诗呢?王维是不是一个纯粹的佛教徒?回答是否定的。甚至可以说,在他的思想中,真正的佛教信仰是居次要的地位,这也可以从他的诗歌创作中反映出来。

王维的诗歌创作,其思想倾向更多的还是庄子的道家精神。我们知道,集中地表现庄子的处世哲学思想是《逍遥游》及其它文章。《逍遥游》所描述的人生是作者认为理想的人生,而文中所极力描写的圣人、至人、神人正是作者所追求的最高人生境界的形象化,就是前面所谈到的富有禅意的山水诗中,都注重一个“静”字。佛有定慧参禅,道有坐忘修身,都要求“静坐忘己”,排除杂念,进入精神的虚寂境界。表面看来,二者的形式是一致的;可是,其目的却大不一样,佛家认为人生是苦海,修禅是为了断绝烦恼,并空天地,达到寂灭的境地,求得来世有个好的报应;而道家则根本不相信有来世,更不相信有因果报应,修道的目的是修身远祸,消除人的主观能动性,使自己顺应天命,合乎自然,为了求得今生精神上的逍遥自在。全面考察王维的山水诗,似乎找不到一个寂灭的意境,找不出求得来世有好报应的思想痕迹;相反,更多的是描写了自然的美好意境,抒发了今生获得精神上解脱的愉悦之情。

总之,王维的思想是儒、释、道三教融合的思想。他是一个佛教徒,但他的信佛是自己在生活中失意所寻求的一种寄托,诗情、画意、音乐美、禅趣四者高度结合,诗人的自我形象与山水景物形象契合交融,这就是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独特艺术的最高成就。

篇4:王维诗歌中“禅”

王维诗歌中“禅”

王维素有“诗佛”美称,正是盛唐文人禅诗的首要代表作家,其所作禅诗的数量及质的均为当代翘楚。

禅诗或称佛教诗歌,是指宣扬佛理或具有禅意禅趣的诗。自从佛教在汉晋之际从印度传入,这类诗歌就应运而生。禅与中国诗歌的结合,就形成了诗歌园地中的一个奇异品种──禅诗。

禅诗大体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禅理诗。这部分禅诗的特色是富于哲理和智慧,有深刻的辨证思维。 另一部分则是反映僧人和文人修行悟道的生活的诗,诸如山居诗、佛寺诗和游方诗等。表现空澄静寂圣洁的禅境和心境是这部分禅诗的主要特色。这些诗多写佛寺山居,多描写幽深峭曲、洁净无尘、超凡脱俗的山林风光胜景,多表现僧人或文人空诸所有、万虑全消、淡泊宁静的心境。

禅与诗的结合,有其内在本质上的必然性。二者都面对着一个根本的大问题:生命。二者的发生和圆满也都基于同一种情况:觉悟。禅和诗所要完成的,都是体验和打开,使原本存在于事物中的东西重新凸现出来。

禅诗自晋代以来,在中国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除了历史上诗僧们的大量作品外,像谢灵运、陶渊明、白居易、王维、孟浩然、苏轼、唐寅等历代诗人,也都留下了不少传世之作。

读唐诗和读宋词一样,如果不懂禅,那境界什么的,就肯定是与你无缘的了。比如寒山与拾得,颇有六朝文人飘遗之风,他们同行止共往还。“寒山住寒山,拾得自拾得”,都是“疯癫”型的异行僧人。其实,他们的“癫”与“疯”何尝不是佯装呢?在阅尽人世炎凉、看破俗风卑之后,他们干脆来个假作真时真亦假。“高高峰顶上,四顾极无边。独空无人知,孤月照寒泉。泉中且无月,月自在青天。吟此一曲歌,歌终不是禅。”

当诗人一旦与禅思冥合,六根不胶着于物时,诗人就能以明境般的心涵容万物,对境无心,应物而不累于物。这种水月相忘的圆融境界,圆融得脱落了圆融念,便是平常心。他们饥来吃饭,寒即向火,困来打眠。禅悟后回归平淡,以随流的心境恢复到本来的空明,所谓无住生心。要了解一株花,就必须变成这株花,去做这株花,去享受阳光和雨露的恩泽,把握感觉到生命的全部律动。

唯其如此,其诗更加扑朔迷离,魅力无穷。据说,太平洋上的风暴,是从大洋对岸的一只蝴蝶开始的,是从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开始的。那么,就让我们试着来做一下那只太平洋对岸的蝴蝶,试着扇动一下自己的翅膀,飞向唐朝那些诗僧吧。

我国的佛教禅宗,是诗歌的摇篮。禅宗宗师们宣传禅宗教义时,最善于运用诗歌形式,涌现出大量的示法诗,悟道诗。文人士大夫因深受禅宗思想的影响,也倾心于以禅入诗,从而创作了大量的禅理禅趣诗。而且,自唐以后,还作为一种传统,一直为后代诗僧和文人所继承,始终兴盛不衰。而后世部分普通文人,因不熟悉佛学的义理和典故,多觉禅诗要么平淡简易,无色无味;要么艰涩谲奥,不知所云。于是,以其所不知为不合格,诸般挑剔,列禅诗于文学的门墙之外,遂使中国文学这一美妙花束,淹没于被遗忘的角落,甚为可惜

在中国生根兴盛的禅宗,自初唐开始,以黄河之水天上来之势,奔腾澎湃。尤其唐宋间,普遍深入中国文化的每一部分。文学更甚,在有形无形之间,或正或反,随时随处,都受到它的`滋润灌溉。僧俗修习禅宗者,遍于全国。禅师们说法开示,摆脱教义,用一机一境,或以富于趣味的文学词句,指出“空有真诠”者,比比皆是。且当时师僧,素质极高,多有“博学名儒,披缁其间” ,“影响所及,举凡思想、文化、艺术、建筑等,皆以具出世神韵,富有禅意为最高”。文人中更是无禅不成诗,无禅不成韵,禅风盛行。

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受佛学影响很深的大诗人。王维的诗描绘形象、气韵生动,往往在短小的诗篇中借助特殊的意象显示出浑然的意境与隽永的诗意。其诗中常见的几个特殊意象使王维的禅诗别具一番独特的审美韵味。

? 王维后期的诗歌代表了他的成就。他在亦官亦隐中在禅宗的影响下,写出了一首首意境优美、含蕴深邃的山水禅诗。王维之所以在艺术境界这方面取得了卓越成就,就是因为他在禅修中,能以静穆的观照感受到宇宙万物与自己那清寂而又灵动的生命。也是在禅修

在分析心理学中,荣格认为“自性是我们生命的目标,它是那种我们称之为个性的命中注定的组合的最完整的表现。”

人的精神或人格,尽管还有待于成熟和发展,但它一开始就是一个统一体。它叫做自性。自性是统一、组织和秩序的原型,它把所有别的原型,以及这些原型在意识和情结中的显现,都吸引到它的周围,使它们处于一种和谐的状态。

一切人格的最终目标,是充分的自性完美和自性实现。自性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自我的合作。对于自性的认识才是获得自性完善的途径。这是一个重要的区分,因为许多人一方面的渴望完善自己,另一方面对自己又缺乏起码的了解。他们想一跃而就,立地成佛,渴望有什么奇迹发生,使他们能够转瞬间就达到自我完善的境界。在佛教中,通过那些静观、凝神沉思,使人们更加容易知觉和把握自己。王维正是通过禅修,从而体悟到自己内心中澄明敞亮、无挂无牵、无缚无累的自我之性的。经由自性的发展,人会更加自觉地发展自己的感觉、知觉、理解力和生命的向度。

可以这么说,达到了自性的圆满,就能体悟到一种解脱、自由、轻松、愉悦、和谐的感受,这种轻安和悦宁静自在的感受能消除身心各种的矛盾和痛苦,也得到一种本性的自然流露,与天地同流,与万物归一的感受。在澄明无蔽的境界中,人也就返回到了本真,获得了清净无染的自性,把握到了生命。明心见性,就是即事而真。诗人就在这种将自性、物性、佛性都融合到澄明寂静之美之自性的体验中,实现了解脱与超越,进渐于涅槃寂静的妙境。正因如此王维才能写出如下几首诗辋川诗的深遂意境与禅境来: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鸟鸣涧》

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

——《木兰柴》

这些诗仅借写一物、一景、一机,就创造了一个“空、寂 、闲、静”的意境。这种意境是诗人在孤独与寂寞中,宁心静性地观照物象,了知诸法性空的般若实相。他走进自己最热爱的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获得与天地,宇宙最亲密和谐的接触。无心而有意地观照自然界云生云起,花开花落的种种纷纭变幻的色相。虽然是人闲、夜静、山空,但花开花落,鸟鸣水流,大自然依然演化着它本来的一切生动。然而自然即便极动,它本质上也是极静,万物即便是万物,它实质上也不是万物。一切物境都生灭无常,而诗人的心性也是虚空无常。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总是法身。诗人在山水中证悟得自然,证悟了本心。从而“心”与“自然”之间获得一种不可间离的融汇。于是,“随缘任运,我心即佛,自性不染着,心但无不净”等禅理禅趣禅味无不尽寓其中。

中国禅宗具有浓厚的文学性质,在禅宗文献中饱含相当多的文学成分,可以说,禅宗的发展与文学有密切的关系,相互产生过重要的影响。文学中的禅,这在中国文学的内容与形式上都具有独特的、重要的表现。中国禅宗文化更鲜明的反映出了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特色。

禅宗的理论核心是“见性”说,即众生的自性本净,圆满具足;间自本性,直了成佛;只需“自身自性自度”,不需向外驰求。这是自部派佛教“心性本净”说和大乘佛教“悉有佛性”论及“如来藏”思想的进一步发展,也是佛家心性学说与中国传统的人性论(主要是儒家的“性善论”)相融合的产物。禅宗的这一理论思想必然与文学结下不解的渊源。

唐人早已看到了禅对于王维、杜甫创作的巨大影响。在中国诗史上,王维是以“诗佛”著称在他生前,友人就评价他“当代诗匠,又精禅理”。“似禅”、“入禅”乃是后人评价他的诗歌的话头。在盛唐繁荣的诗坛上,王维诗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艺术特色而取得了特殊的成就,对当时及后代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盛唐为中国思想文化上的一个丰收时期。在宗教上,禅宗融汇了传统佛教的理论,吸收了儒、道等本土思想的精华,以新兴佛教的姿态掀起一阵宗教风潮;在文学上,唐诗则由初唐的准备时期迈入成熟阶段,并出现各种风格的著名诗人及各样类型的杰出作品。此二者不仅在各自的领域中蓬勃发展,更进一步彼此趋近与相互融合,并以禅的哲思结合诗的本体,酝酿出盛唐文化中另一朵初开的奇葩--禅诗。

篇5:王维诗歌中的色

王维诗歌中的色

王维在诗歌创作中不但对自然景物的色彩本身进行细致的描摹,而且完成对包括色彩在内的绘画艺术资源的整合,使诗歌成为绘画的升华。

《书摩诘蓝田烟雨图》:“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苏轼之言引起后世对王维诗画关系的强烈反响,相关论述颇多,对王维“诗中有画”的特征及其成因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很有启发意义。但是,集中对王维诗歌中的色彩进行深入研究的成果则极为罕见。事实上,以王维诗歌中的色彩为研究角度不但能够从一个侧面认识王维的诗歌创作,而且,对于了解王维的生存状态、思想观念不无裨益。

王维对自然景物的色彩本身进行细致的描摹,创造出鲜明的视觉效果,呈现出绘画性。《辋川闲居》:“青菰临水映,白鸟向山翻。”《冬日游览》:“青山横苍林,赤日团平陆。”《春园即事》:“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茱萸沜》:“结实红且绿,复如花更开。”《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映水的青菰、飞翔的白鸟、宁静的青山、如火的赤日、闲适的白云,王维以画家的目光观察着自然景物的色彩,以诗人的心灵感受着自然景物的色彩所蕴涵的美,并以细腻的笔调描绘出一幅幅怡人的图景,传达出自然山水、乡村田园的恬淡、宁静。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以冷色调为主,尤其以青、白二色居多,艳丽的色彩较少,对青、白等浅淡色彩运用自如,随意点染,《辋川闲居》“青菰临水映,白鸟向山翻。”《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裛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恬淡、洁净、清新,似乎都是信手拈来,却是妙语天成,韵味自生;将艳丽的色彩置于烟雨迷蒙的背景中进行虚化处理,达到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辋川别业》:“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田园乐》:“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绿色像是浸染过,红色像是将要燃烧,诗人将带有浓艳色彩的青草、桃花、绿柳置于烟雨之中,展现出一幅幅朦胧迷幻的图景。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较为简洁,注重色彩之间的合理调配,通过独具匠心的布局展现出和谐的视觉效果。《春园即事》:“宿雨乘轻屐,春寒著弊袍。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草际成棋局,林端举桔槔。还持鹿皮几,日暮隐蓬蒿。”《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畦中白水、绿柳红桃,明丽而不浓艳;白石红叶、山中岚气,疏朗而不单调。《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绿叶与红花相互映衬,而诗人更是细腻地描绘出红牡丹绿叶色彩的宁静,红花色彩的深浅。

王鏊《震泽长语》:“摩诘以淳古澹泊之音,写山林闲适之趣,如辋川诸诗,真一片水墨不着色画。”[2]47事实上,不但是辋川诸诗,王维的许多诗歌中并未直接出现带有色彩的词,却隐含了色彩。《答裴迪》:“淼淼寒流广,苍苍秋雨晦。”诗人淋漓尽致地描绘出寒流广阔,秋雨连绵的景致;《汉江临泛》:“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汉江远去,似乎与天际相接,浩渺而苍茫,远处的山色若隐若现,变幻迷离;《新晴晚望》:“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泛前陂》:“澄波澹将夕,清月皓方闲。”《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旷野新晴、水清月明、秋色连绵,诗人似乎是在自然山水、乡村田园中随意吟咏,然而寥寥数语却蕴涵了极为丰富的内涵。诗中淡化了自然山水的色彩,而自然山水却别有一番情韵。

《旧唐书·王维传》:“书画特臻其妙,笔踪措思,参於造化,而创意经图,即有所缺,如山水平远,云峰石色,绝迹天机,非绘者之所及也。”[3]5052王维书画创作中的“天机”同样体现在诗歌创作中,《唐才子传》:“维诗入妙品上上,画思亦然。至山水平远,云势石色,皆天机所到,非学而能。”[4]298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天机”意味着王维以诗人的才情在诗歌创作中完成对包括色彩在内的绘画艺术资源的整合,使诗歌成为绘画的升华。王维将色彩与光影、时空,声音等相结合,组成了一个有机的审美系统,并以此反映自然景物的色彩的明暗、冷暖、动静,甚至是动态的变化。《木兰柴》:“秋山敛馀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秋山馀照,夕岚飞鸟,诗人在一个光影变幻复杂的时段,描摹自然景物的色彩的明灭状态;《宫槐陌》:“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幽暗的光,浓重的影,宫槐、绿苔显得格外沉静;《新晴晚望》:“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明田外的白水,群山后的碧峰,山与水空间位置的巧妙构筑,使得山与水的色彩疏朗有致;《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白云、青霭的变幻,诗人观察角度的转变,展现出云雾色彩的流动变化。同时,连绵起伏的终南山有着众多不同的空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的空间展现出不同的阴晴状况;《送刑桂州》:“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落日、潮水在广阔的时空中运动,“气象雄阔,涵盖一切”[5]430。落日、潮水的运动引起光影的复杂变化,特定的时空中呈现出奇异的色彩效果。

李重华《贞一斋诗说》:“夫诗以运意为先,意定而徵声选色,相符成章;必其章、其声、其色,融洽各从其类,方得神彩飞动。”王维精通音律,在诗歌创作中敏锐地感受着自然山水,乡村田园中的天籁清音,色彩与声音相结合,色彩有了更为丰富的意蕴。《早春行》:“紫梅发初遍,黄鸟歌犹涩。”黄鸟的鸣叫为初发的紫梅平添了不少生机;《青溪》:“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以声音的喧闹反衬色彩的宁静;《过香积寺》:“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泉水的声音不再流畅,幽冷的青松使日色也冷却下来。正如赵殿成所说:“下一咽字,则幽静之状恍然,著一冷字,则深僻之景若见。”幽静深僻的氛围中蕴涵着诗人静穆的观照;《鸟鸣磵》:“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宁静的春山中,月光的变幻引来声声的鸟鸣,为春山平添幽远的意境;《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山林更为寂静,除了人的声音,只有月光静静地照耀着山林。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有时并不单纯地依附于自然景物,而有着独立的审美价值,传达出诗人独特的审美感受。《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经过雨水浸润的苍苔,山中的丛林岚气,诗人的审美感受融入其中,视觉感受进一步延伸为触觉感受,色彩本身似乎有了灵动的意味。

王夫之《唐诗评选》:“右丞工于用意,尤工于达意。景亦意,事亦意。”[8]101王维诗歌中的色彩时常蕴涵着诗人丰富的情感体验,渲染出特定的情感氛围,《观别者》:“青青杨柳陌,陌上别离人。”陌上杨柳青青,渲染出伤感的离别氛围;《送沈子福归江东》:“杨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向临圻。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相思就像是春色,马位如《秋窗随笔》:“最爱王摩诘‘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之句,一往情深。”[6]836离别之情,深切真挚而又别开生面;《别辋川别业》:“依迟动车马,惆怅出松萝。忍别青山去,其如绿水何!”青山绿水脉脉无语,似乎更加增添了诗人离别的惆怅;《辋川别业》:“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邱经论学,伛偻丈人乡里贤。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当回到辋川时,诗人心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喜悦之情似乎也感染了绿草红花,春意盎然的`辋川充满了欢声笑语;《冬夜书怀》:“冬宵寒且永,夜漏宫中发。草白霭繁霜,木衰澄清月。丽服映颓颜,朱灯照华发。汉家方尚少,顾影惭朝谒。”草白木衰,霜重月明,凄凉而孤寂,似乎正是诗人内心的写照;《榆林郡歌》:“山头松柏林,山下泉声伤客心。千里万里春草色,黄河东流流不息。黄龙戌上游侠儿,愁逢汉使不相识。”连绵的春草,东流的黄河,诗人略带忧愁地感受着北方边地苍凉的景致,王夫之《唐诗评选》:“真情老景,雄风怨调,只此不愧汉人乐府。”[8]10

在王维的诗歌中,“青山”、“白云”是时常出现的两个意象。《瓜园诗》:“素怀在青山,若值白云屯。”《酬比部杨员外暮宿琴台朝跻书阁率尔见赠之作》:“空谷归人少,青山背日寒。羡君栖隐处,遥望白云端。”《别辋川别业》:“忍别青山去,其如绿水何!”《酬虞部苏员外过蓝田别业不见留之作》:“惟有白云外,疏钟闻夜猿。”《归辋川作》:“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青山”清新、安宁,远离尘世的喧嚣,是诗人心灵的故乡。相对于“青山”而言,“白云”让诗人更多地感受到悠然闲适的意味。“白云”洁净、飘逸、高远,充满闲适的气息,《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白云不仅飘荡在天际,而且飘荡在诗人的心中。

王维早慧,少年得志,《旧唐书·王维传》:“维以诗名盛於开元、天宝间,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宁王、薛王待之如师友。”[3]5052较为顺利的人生使王维形成了较为平和的心境。同时,广泛的艺术才能和深厚的艺术修养又使王维有着细腻敏锐的直觉感受。王维在青少年时代就描绘出一个美丽的世外桃花源,《桃源行》:“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山口潜行始隈隩,山开旷望旋平陆。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从物外起田园。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惊闻俗客争来集,竞引还家问都邑。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间,更闻成仙遂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不疑灵境难闻见,尘心未尽思乡县。出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今来变。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世外桃花源少了几分神秘感,更多地流露出诗人诗意的憧憬和淡淡的惆怅,充满了浓厚的书卷气和青春浪漫的情怀。“多少自在”[9]50,“自在”和诗意的憧憬、淡淡的惆怅分别源于诗人平和的心境和细腻敏锐的直觉感受,因为没有多少对于现实人生的深沉体验,明快而轻盈。这是诗人在青少年时代对理想的展望和随之而产生的轻烟般莫名的惆怅。贬谪济州让王维感受到现实的无奈与不平,《被出济州》:“微官易得罪,谪去济川阴。执政方执法,明君无此心。闾阎河润上,井邑海云深。纵有归来日,多愁年鬓侵。”此后,张九龄执政,王维献诗张九龄,寻求仕进,最终入仕朝中。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被贬荆州,王维亦仕亦隐,感受到寂寞、惆怅,《辋川闲居》:“一从归白社,不复到青门。时倚檐前树,远看原上村。青菰临水映,白鸟向山翻。寂寞於陵子,桔槔方灌园。”《归辋川作》:“谷口疏钟动,渔樵稍欲稀。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菱蔓弱难定,杨花轻易飞。东皋春草色,惆怅掩柴扉。”但是,诗人也感受到隐居的乐趣,《积雨辋川庄作》:“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辋川别业》:“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邱经论学,伛偻丈人乡里贤。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在一生的诗歌创作中,对于现实的无奈与不平,诗人保持着平和的心境,少有激烈的抨击之作,而多流露出深深的惆怅。

王维在青少年时代受到盛唐时代积极昂扬,奋发进取的时代风气的影响,有着建功立业的强烈渴望,《燕支行》:“誓辞甲第金门里,身作长城玉塞中。”贬谪济州让王维感受到现实的无奈与不平,逐渐萌生了隐逸的愿望,并一度隐居淇上,但平和的心境尚未完全成为诗人身心的主导,诗人有着青春浪漫的情怀,将隐逸视作人品高尚的表现,《济上四贤咏·崔录事》:“解印归田里,贤哉此丈夫。少年曾任侠,晚节更为儒。遁世东山下,因家沧海隅。已闻能狎鸟,余欲共乘桴。”甚至还将隐逸作为寻求仕进的途径[10]209。张九龄被贬荆州,王维更为深切地体验到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流露出深深的惆怅,于是,亦仕亦隐,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寂寞、惆怅,然而,平和的心境逐渐占据整个身心,在自然山水、乡村田园中寻求精神的慰藉和心灵的自由。 或许盛唐时代积极昂扬,奋发进取的时代风尚对王维的影响只是现实层面的外在影响,入世的愿望并没有真正转化为内心的自觉意识,王维寻求仕进未尝不是受一种潜在的从众思想的影响,而不是在内心的自觉意识指导下的积极进取。张九龄被贬荆州之后,王维平和的心境逐渐占据了诗人的整个身心,而这不仅是对潜在的从众思想的消解,更是对错位的人生的反拨。人生矛盾对于王维的诗歌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平和的心境使诗歌中的色彩以冷色调为主,细腻敏锐的直觉感受使诗人能够观察到自然景物的色彩的明暗、冷暖、动静,甚至是动态的变化,而深深的惆怅则使诗歌中的色彩时常带有苍凉、伤感的气息。

“辋川绝句,字字入禅”[9]83。正是在禅意盎然的境界中,王维感受自然,融入自然,寻求精神的慰藉和心灵的自由。《酬张少府》:“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王维似乎意识到自己难以彻底地实现人生的自由,于是,隐居辋川,在辋川的自然山水中寻求心灵的自由,从而弥补人生自由的缺失,实现对现实人生的超越,而诗与禅的结合则使这种超越成为诗性的审美的超越。

盛唐诗风的重要内涵是对自由本真的追求,“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渗透在盛唐文艺之中。即使是享乐、颓丧、忧郁、悲伤,也仍然闪烁着青春、自由和欢乐。这就是盛唐艺术,它的典型代表,就是唐诗”[11]127。严羽《沧浪诗话》:“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12]26而禅悟则强调直截了当地探寻事物的本源,“禅则完全强调通过直观领悟。禅竭力避开任何抽象性的论证,更不谈抽象的本体、道体,它只讲眼前的生活、境遇、风景、花、鸟、山、云……这是一种非分析又非综合、非片断又非系统的飞跃性的直觉灵感”[13]213。盛唐诗风与禅悟有着内在的一致性,二者都蕴涵了诗性的审美。王维诗歌中的色彩以青、白居多,青、白闲淡雅洁,这意味着诗人对自然本真的体验,对洗尽铅华之后的淳真的感悟,而与青、白相关的青山、白云则带有永恒的意味。

《山中与裴秀才迪书》:“北涉玄灞,清月映郭。夜登华子冈,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王维隐居辋川,从纷扰喧嚣的尘世来到宁静的自然中,怀着平和的心境领略着清风明月的情韵,浑融地感受着自然,而禅悟则使诗人进一步探寻自然山水永恒的本源。《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空山中,似乎还能依稀感觉到尘世的气息;《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深林中,就只能见到诗人的身影了;《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则是一片寂静空灵的天地。生命并没有沉寂,而是生机盎然,深林明月,山中红花,一刹那的绚丽的光辉蕴涵了无限的永恒。从客观地描绘自然山水外在的形貌到浑融地表现自然山水内在的情韵,意味着诗人不断地融入自然山水之中,在瞬间感悟的基础上进一步探寻永恒的本源。而要超越瞬间与永恒的界限,则又不可避免地要超越身与心,形与神的界限,这就要依托诗性的审美,而这正是诗与禅所共同具有的重要内涵,“禅的所谓神秘悟道,其实质即是某种审美感受”[13]212。领略“一朝风月”而感悟“万古长空”,是禅的极致,也是诗的极致。

《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水穷之际,云起之时,王维最大限度地超越自然山水外在表层而不断深入内在本质,具体色彩本身不断趋向无形无迹的光与影,趋向蕴涵永恒本源的绚丽光辉,在寂静空灵的天地中,探寻着自然山水永恒的本源而感悟到心灵的自由。

篇6:王维诗歌中的冷色调

王维诗歌中的冷色调

色彩构成了万紫千红的世界,作为反映客观世界的诗词,同样离不开色彩词的运用。王维的诗各体皆佳,尤以山水诗见长,同时他又是一位造诣很高的画家,诗中时见画意。苏轼曾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王维常以画家的眼光摹色状物,在诗中采用了大量色彩词,且以冷色调居多,展现出独特的审美倾向。

一、王维诗歌中大量运用冷色调:王维在诗中大量吸收绘画技巧,非常讲究色彩的调配。如“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嫩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据统计,王维诗中约有25个颜色词共出现306次,按其出现频率从多到少为:白304次、青55次、黄31次、绿21次、翠21次、红19次、朱12次、丹12次、紫10次、苍11次、碧8次、素5次、赤4次、黑3次、彤3次、银3次、粉3次、黛2次、乌2次、赭1次、缥1次、皂1次、绛1次、皙1次。可以看出,王维对冷色调的偏好极为明显,如“清溪一道穿桃李,演漾绿蒲涵白芷”、“草白霭繁霜,木衰澄清月”、“连天疑黛色,百里遥青冥”等。此类作品呈现出的整幅画面均为幽暗的冷色调。

二、王维诗歌偏爱冷色调的'原因:1、生命体验的外露。王维一生创作的近400首诗作演绎了他的生命轨迹,表达了不同时期、不同境遇的情感诉求。王维早年游学长安,追求功名。其早期作品如《洛阳女儿行》、《桃源行》等,气魄宏大、色彩鲜艳,表达出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后因事获罪被贬,开始了半官半隐的生活。尽管如此,他基本的人生态度仍是积极的,其边塞诗气势恢宏,如《使至塞上》、《陇西行》等。安史之乱后王维被迫接受伪职。次年两京收复,他被定罪下狱,虽得到赦免,官复原职乃至步步高升,但官场黑暗的现实使他无意于仕途,常焚香独处,赋诗咏怀,以禅诵为事。早年“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的豪爽之气已被“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冷漠所代替,这时的诗中已充满了冷色调。2、思想文化的体现。纵观唐代诗坛,儒、道、佛三家对诗人影响十分深刻。儒家思想影响表达出一种进取精神,道家思想影响抒展的是瑰丽的想象,佛家思想影响则阐释了人生的颖悟。王维系佛家信徒,其母亲崔氏笃信佛教。王维早年思想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儒家的文化精神。然而受到母亲影响,他对佛禅密宗不断地探讨和思辨使他的佛学造诣达到了相当深度,也使他的诗中充满了禅机和禅趣,诗风渐渐走向枯寂、冷峻。如“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其创作主体一步步地退出诗歌境界,隐藏于大自然的青山明月、茂林修竹之中,伴花开花落而起舞,随碧涧红尘而飘荡。身世两忘、万念皆寂的感悟,流之于心田,行之于笔端。佛家的“清凉世界”表现为幽冷的色泽。3、生活环境的反映。王维一生一直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几度仕宦不得意,抱负难以施展,虽有隐居之心,却未能像陶渊明一样全然“归田园”,只能寓借山水释怀,淡忘官场的污浊。《辋川集》便是一组反映诗人在蓝田辋川隐居习禅生活的代表作,这些作品在山水自然中寓托着佛家深奥的哲学理旨。如《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人用淡淡的笔墨勾勒出清幽澄静的环境,这里没有人间纷争,官场倾轧,只有大自然的宁静。又如《白石滩》:“清浅白石滩,绿浦向堪把。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诗中的白石滩不过是辋水上的一处平淡无奇的河滩,而在王维笔下却成为一个晶莹剔透、明净高雅的世界。山间景物在他笔下蓦然黯淡,褪色成了一幅幅潮湿的水墨画。

三、王维诗歌中频用冷色调的意义:1、融合了画意与禅趣。殷《河岳英灵集》指出王维山水诗“在泉为珠,着壁成绘,一字一句,皆出常境”,足见画意。所谓“诗中有画”,是以诗为主体,吸取画的因素,融入诗境,随之体现出诗中难以具有的美感。“诗以情为主,而画以意为主。以情入景者,诗有境界;以意入画者,画乃超越,这都是诗人画家心灵之活动。情景遇合,于诗于画,其理一也”。王维作为诗人和画家,他兼具这两种创作能力,能将诗情与画意相互渗透,自然融合,从而达到“不涉理路,不落言诠,言有尽而意无穷”。据画史记载,王维的山水画青绿工整、水墨渲淡,不论色彩浓丽还是轻淡,均可达到“山谷盘郁,云水飞动,意出尘外”的神境。王维之诗同样二美兼善,设色赋形独具匠心,出神入化。正如王维更加偏爱水墨山水一样,其诗也更加倾向于冷色调。冷色调的频繁使用,不仅契合王维的生命体验,展现了空寂幽独的清凉世界,也使他的山水诗成为着壁成绘的写意画,裁构深秀,出韵幽淡,蕴涵空灵阒寂的佛道意趣。2、形成了独特的诗风。王维诗歌特色主要表现在:他的诗同他的画一样,表现出一种清幽静穆、缥缈空灵的境界。他善于捕捉客观外物与主观情感的契合点,从而托物寓情,立象尽意;并善于将色彩、线条、构图等本来属于绘画艺术的表现形式融汇入诗,展现出生动逼真的画面。王维将绘画与诗歌相互贯通,使情、景、理相互交融,其诗风呈现出澄明清静,自然随化的意境。为了达到这一境界,他选择大量运用冷色调来勾勒画卷,使其画韵味含蓄而丰富,意境清旷苍秀。他用笔随意,墨气沉稳,线条有力而飞扬不张。在他的艺术空间里,形象与墨色相得益彰,使诗情与画意有机结合,从而创造出更为广阔幽远的艺术天地。

总之,王维的诗作开创了盛唐山水诗歌的新气象。他用色的手段巧妙灵活,达到了收放自如的艺术境界。王维诗中冷色调词的频繁使用不仅提高了语言表达效果,而且真实反映了他的生命体验和思想情感,用诗意、画意和禅意,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美。

篇7:王维诗歌中的色

王维诗歌中的色

《书摩诘蓝田烟雨图》:“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苏轼之言引起后世对王维诗画关系的强烈反响,相关论述颇多,对王维“诗中有画”的特征及其成因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很有启发意义。但是,集中对王维诗歌中的色彩进行深入研究的成果则极为罕见。事实上,以王维诗歌中的色彩为研究角度不但能够从一个侧面认识王维的诗歌创作,而且,对于了解王维的生存状态、思想观念不无裨益。

王维对自然景物的色彩本身进行细致的描摹,创造出鲜明的视觉效果,呈现出绘画性。《辋川闲居》:“青菰临水映,白鸟向山翻。”《冬日游览》:“青山横苍林,赤日团平陆。”《春园即事》:“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茱萸沜》:“结实红且绿,复如花更开。”《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映水的青菰、飞翔的白鸟、宁静的青山、如火的赤日、闲适的白云,王维以画家的目光观察着自然景物的色彩,以诗人的心灵感受着自然景物的色彩所蕴涵的美,并以细腻的笔调描绘出一幅幅怡人的图景,传达出自然山水、乡村田园的恬淡、宁静。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以冷色调为主,尤其以青、白二色居多,艳丽的色彩较少,对青、白等浅淡色彩运用自如,随意点染,《辋川闲居》“青菰临水映,白鸟向山翻。”《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裛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恬淡、洁净、清新,似乎都是信手拈来,却是妙语天成,韵味自生;将艳丽的色彩置于烟雨迷蒙的背景中进行虚化处理,达到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辋川别业》:“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田园乐》:“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绿色像是浸染过,红色像是将要燃烧,诗人将带有浓艳色彩的青草、桃花、绿柳置于烟雨之中,展现出一幅幅朦胧迷幻的图景。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较为简洁,注重色彩之间的合理调配,通过独具匠心的布局展现出和谐的视觉效果。《春园即事》:“宿雨乘轻屐,春寒著弊袍。开畦分白水,间柳发红桃。草际成棋局,林端举桔槔。还持鹿皮几,日暮隐蓬蒿。”《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畦中白水、绿柳红桃,明丽而不浓艳;白石红叶、山中岚气,疏朗而不单调。《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绿叶与红花相互映衬,而诗人更是细腻地描绘出红牡丹绿叶色彩的宁静,红花色彩的深浅。

王鏊《震泽长语》:“摩诘以淳古澹泊之音,写山林闲适之趣,如辋川诸诗,真一片水墨不着色画。”[2]47事实上,不但是辋川诸诗,王维的许多诗歌中并未直接出现带有色彩的词,却隐含了色彩。《答裴迪》:“淼淼寒流广,苍苍秋雨晦。”诗人淋漓尽致地描绘出寒流广阔,秋雨连绵的景致;《汉江临泛》:“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汉江远去,似乎与天际相接,浩渺而苍茫,远处的山色若隐若现,变幻迷离;《新晴晚望》:“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泛前陂》:“澄波澹将夕,清月皓方闲。”《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旷野新晴、水清月明、秋色连绵,诗人似乎是在自然山水、乡村田园中随意吟咏,然而寥寥数语却蕴涵了极为丰富的`内涵。诗中淡化了自然山水的色彩,而自然山水却别有一番情韵。

《旧唐书·王维传》:“书画特臻其妙,笔踪措思,参於造化,而创意经图,即有所缺,如山水平远,云峰石色,绝迹天机,非绘者之所及也。”[3]5052王维书画创作中的“天机”同样体现在诗歌创作中,《唐才子传》:“维诗入妙品上上,画思亦然。至山水平远,云势石色,皆天机所到,非学而能。”[4]298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天机”意味着王维以诗人的才情在诗歌创作中完成对包括色彩在内的绘画艺术资源的整合,使诗歌成为绘画的升华。王维将色彩与光影、时空,声音等相结合,组成了一个有机的审美系统,并以此反映自然景物的色彩的明暗、冷暖、动静,甚至是动态的变化。《木兰柴》:“秋山敛馀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秋山馀照,夕岚飞鸟,诗人在一个光影变幻复杂的时段,描摹自然景物的色彩的明灭状态;《宫槐陌》:“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幽暗的光,浓重的影,宫槐、绿苔显得格外沉静;《新晴晚望》:“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明田外的白水,群山后的碧峰,山与水空间位置的巧妙构筑,使得山与水的色彩疏朗有致;《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白云、青霭的变幻,诗人观察角度的转变,展现出云雾色彩的流动变化。同时,连绵起伏的终南山有着众多不同的空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的空间展现出不同的阴晴状况;《送刑桂州》:“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落日、潮水在广阔的时空中运动,“气象雄阔,涵盖一切”[5]430。落日、潮水的运动引起光影的复杂变化,特定的时空中呈现出奇异的色彩效果。

李重华《贞一斋诗说》:“夫诗以运意为先,意定而徵声选色,相符成章;必其章、其声、其色,融洽各从其类,方得神彩飞动。”王维精通音律,在诗歌创作中敏锐地感受着自然山水,乡村田园中的天籁清音,色彩与声音相结合,色彩有了更为丰富的意蕴。《早春行》:“紫梅发初遍,黄鸟歌犹涩。”黄鸟的鸣叫为初发的紫梅平添了不少生机;《青溪》:“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以声音的喧闹反衬色彩的宁静;《过香积寺》:“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泉水的声音不再流畅,幽冷的青松使日色也冷却下来。正如赵殿成所说:“下一咽字,则幽静之状恍然,著一冷字,则深僻之景若见。”幽静深僻的氛围中蕴涵着诗人静穆的观照;《鸟鸣磵》:“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宁静的春山中,月光的变幻引来声声的鸟鸣,为春山平添幽远的意境;《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山林更为寂静,除了人的声音,只有月光静静地照耀着山林。   王维诗歌中的色彩有时并不单纯地依附于自然景物,而有着独立的审美价值,传达出诗人独特的审美感受。《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经过雨水浸润的苍苔,山中的丛林岚气,诗人的审美感受融入其中,视觉感受进一步延伸为触觉感受,色彩本身似乎有了灵动的意味。

王夫之《唐诗评选》:“右丞工于用意,尤工于达意。景亦意,事亦意。”[8]101王维诗歌中的色彩时常蕴涵着诗人丰富的情感体验,渲染出特定的情感氛围,《观别者》:“青青杨柳陌,陌上别离人。”陌上杨柳青青,渲染出伤感的离别氛围;《送沈子福归江东》:“杨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向临圻。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相思就像是春色,马位如《秋窗随笔》:“最爱王摩诘‘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之句,一往情深。”[6]836离别之情,深切真挚而又别开生面;《别辋川别业》:“依迟动车马,惆怅出松萝。忍别青山去,其如绿水何!”青山绿水脉脉无语,似乎更加增添了诗人离别的惆怅;《辋川别业》:“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邱经论学,伛偻丈人乡里贤。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当回到辋川时,诗人心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喜悦之情似乎也感染了绿草红花,春意盎然的辋川充满了欢声笑语;《冬夜书怀》:“冬宵寒且永,夜漏宫中发。草白霭繁霜,木衰澄清月。丽服映颓颜,朱灯照华发。汉家方尚少,顾影惭朝谒。”草白木衰,霜重月明,凄凉而孤寂,似乎正是诗人内心的写照;《榆林郡歌》:“山头松柏林,山下泉声伤客心。千里万里春草色,黄河东流流不息。黄龙戌上游侠儿,愁逢汉使不相识。”连绵的春草,东流的黄河,诗人略带忧愁地感受着北方边地苍凉的景致,王夫之《唐诗评选》:“真情老景,雄风怨调,只此不愧汉人乐府。”[8]10

在王维的诗歌中,“青山”、“白云”是时常出现的两个意象。《瓜园诗》:“素怀在青山,若值白云屯。”《酬比部杨员外暮宿琴台朝跻书阁率尔见赠之作》:“空谷归人少,青山背日寒。羡君栖隐处,遥望白云端。”《别辋川别业》:“忍别青山去,其如绿水何!”《酬虞部苏员外过蓝田别业不见留之作》:“惟有白云外,疏钟闻夜猿。”《归辋川作》:“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青山”清新、安宁,远离尘世的喧嚣,是诗人心灵的故乡。相对于“青山”而言,“白云”让诗人更多地感受到悠然闲适的意味。“白云”洁净、飘逸、高远,充满闲适的气息,《欹湖》:“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白云不仅飘荡在天际,而且飘荡在诗人的心中。

篇8:王维诗歌中的道

王维诗歌中的道

著名的山水诗人王维被誉为“诗佛”,但是在其诗歌中可以发现道家思想的存在。他早年也与道士交游,写下不少神仙诗。诗歌中也显露着道家清静无为思想。

一、序言

王维是盛唐著名的山水诗人,在唐代享有盛名。他与李白、杜甫一起,据有三足鼎立之势。清人徐增在《而庵说唐诗》中指出:“吾于天才得李白,于地才得杜子美,于人才得王摩诘。太白以气韵胜,子美以格律胜,摩诘以理趣胜。太白千秋逸调,子美一代规模,摩诘精大雄氏之学。”又可见王维尚佛,其诗歌受禅宗影响,禅趣盎然。但同时,王维也受道家思想的影响,在诗歌中也有体现。王维早年有一段时间颇倾心道教,到后来也一直没有割断这一情缘。他写过一些神仙诗以及和道士交往的诗。如《鱼山神女祠歌》、《桃源行》、《赠焦道士》、《赠东岳焦炼师》、《过太乙观贾生房》、《送方尊师归嵩山》、《和尹谏议史馆山池》、《赠李颀》、《李居士山居》、《送高道弟耽归临淮作》、《送张道士归山》等诗歌,都跟道家关系密切。

本文从意象选择和色彩运用这两个方面着手,通过竹意象和云意象的分析,以及王维在诗歌中经常运用的青白二色的分析,理解王维与道家的紧密联系和其诗歌中蕴含的道家清静无为思想。

二、王维诗歌中的道家思想

王维写过一些神仙诗。如他在早年出官山东时,作《鱼山神女祠歌》。这座神女祠祭祀的是著名的天上玉女智琼,她和弦超的传说是六朝以来文人们所艳称的人、神恋爱故事。王维的这首诗歌中的“神之来兮不来,使我心兮苦复苦”,表现了其倾心神秘的心态。还有如他的《桃源行》: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山口潜行始隈,山开旷望旋平陆。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从物外起田园。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惊闻俗客争来集,竞引还家问都邑。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不疑灵境难闻见,尘心未尽思乡县。出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今来变。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i

这篇作品是演化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而来。这首诗改变了原作的情节,把在桃花源中避难的人们说成是仙,而陶潜笔下的桃花源也被王维描绘成仙境了。可见王维对道教神仙是向往的.,他把自己的社会和人生理想寄托在道家的神仙世界中。

在王维的诗歌中,人们都注意到王维崇信佛教,其实与此同时,王维还和道教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受道教思想的影响很深。他在《过太乙观贾生房》诗中称:“谬以道门子,征为骖御臣。”他以道门之子自命,和出家当了道士的贾生在早年有过长期的交往。在与道士的交往中,王维还写了不少赠别诗,如《赠焦道士》、《赠东岳焦炼师》等。在《赠焦道士》诗中写到:“海上游三岛,淮南预八公。坐知千里外,跳向一壶中。缩地朝朱阙,行天使玉童”,在诗歌中描写了在天地间悠游自在,不受束缚的神仙形象,表露了心中的无限钦羡之情。王维在学佛的同时也学道,《春日上方即事》中提到:“好读高僧传,时看辟谷方。”王维诗作中,还经常运用到道家的典故,如《黎拾遗昕裴秀才迪见过秋夜对雨之作》有如下两句:“白法调狂象,玄言问老龙。何人顾蓬径,空愧求羊踪。”这里的“玄言问老龙”用的就是道家的典故。“玄言问老龙”,出自《庄子・知北游》中的寓言故事:“荷甘与神农同学于老龙吉”,老龙吉作为体悟道性的真人形象出现在其诗歌中,可见王维与道教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意象的选择

王维在诗歌意象的选择上,也很受道家的影响,如竹、云等意象。竹代表仙风道骨、高洁正直,在道教的仙话传说中经常提到。在很多仙话中,得道成仙之人飞升后就会留下一青竹杖。青竹功用丰富,“青竹不仅是神仙自度的仙化意象,也是神仙度化他人的工具”。ii道教对竹也的确独有情钟,陈寅恪先生说:“天师道对于竹之为物,极称赏其功用。”道教钟情于竹是着眼于其“继嗣”和“寿考”等功能,陈寅恪引《真诰》云:“我按九合内志文曰:竹者为北机上精,受气于玄轩之宿也。所以圆虚内鲜,重阴含素。亦皆植根敷实,结繁众多矣。公试可种竹于内北宇之外,使美者游其下焉。尔乃天感机神,大致继嗣,孕既保全,诞亦寿考。微著之兴,常守利贞。此玄人之秘规,行之者甚验。”iii而这与神仙长生不死的意蕴是一脉相承的。同时竹可以用来比喻人的品格和形象,在《诗经》中如《卫风・淇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清人陈奂《毛诗传疏》释曰:“以绿竹之美盛,喻武公之质德盛。”但竹与清高隐逸形象联系起来是在魏晋时期。魏晋有不少与竹相关联的隐逸故事,如阮籍、嵇康等“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iv

在王维的诗歌中,竹意象运用于构建清幽静谧的环境,表达清静无为的道家思想。如《山居秋暝》中的“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还有《竹里馆》,篇名就提到竹林,在竹林这个清静之地,诗人“独坐幽篁里”,安静而无一分杂念,享受寂静,这也正是道家所追求的。在其诗歌《桃源行》中描写桃源环境时也提到竹意象――“近入千家散花竹”,诗人在诗歌把竹意象细致刻画,美好的桃源中有悠悠绿竹四处映衬,更显清幽。把竹安插在桃源仙境中,既是道教重视竹的表现,也流露出诗人王维对仙境的向往之情。

云意象在王维诗歌中也经常运用。云本身就是漂浮不定的,在诗歌中的意蕴也就更丰富。王维诗歌中经常提到白云意象,如“白云无尽时”、“东山白云意”、“归云时抱峰”、“怅惆故山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等等。当诗人行到水穷山尽的时候,诗人不但不在乎自己已步入绝境,反而怡然地欣赏天边的浮云。也就是说当诗人王维置身于自然的美好风光中时,忘记了现实生活中的“我”的存在,去欲返真,这种“忘我”、“弃我”的精神,与庄子关于精神修养的重要法则“坐忘”暗合。

篇9:《观猎》王维

年代: 唐 作者: 王维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观猎》唐诗赏析:

诗开篇就是“风劲角弓鸣”,未及写人,先全力写其影响:风呼,弦鸣。风声与角弓(用角装饰的硬弓)声彼此相应:风之劲由弦的震响听出;弦鸣声则因风而益振。“角弓鸣”三字已带出“猎”意,能使人去想象那“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射猎场面。劲风中射猎,该具备何等手眼!这又唤起读者对猎手的悬念。待声势俱足,才推出射猎主角来:“将军猎渭城”。将军的出现,恰合读者的期待。这发端的一笔,胜人处全在突兀,能先声夺人。

渭城为秦时咸阳故城,在长安西北,渭水北岸,其时平原草枯,积雪已消,冬末的萧条中略带一丝儿春意。“草枯”“雪尽”四字如素描一般简洁、形象,颇具画意。“鹰眼”因“草枯”而特别锐利,“马蹄”因“雪尽”而绝无滞碍,颔联体物极为精细。三句不言鹰眼“锐”而言眼“疾”,意味猎物很快被发现,紧接以“马蹄轻”三字则见猎骑迅速追踪而至。“疾”“轻”下字俱妙。两句使人联想到鲍照写猎名句:“兽肥春草短,飞鞚越平陆”,但这里发现猎物进而追击的意思是明写在纸上的,而王维却将同一层意思隐然句下,使人寻想,便觉诗味隽永。三四句初读似各表一意,对仗铢两悉称;细绎方觉意脉相承,实属“流水对”。如此精妙的对句,实不多见。

以上写出猎,只就“角弓鸣”、“鹰眼疾”、“马蹄轻”三个细节点染,不写猎获的场面。一则由于猎获之意见于言外;二则射猎之乐趣,远非实际功利所可计量,只就猎骑英姿与影响写来自佳。

颈联紧接“马蹄轻”而来,意思却转折到罢猎还归。虽转折而与上文意脉不断,自然流走。“新丰市”故址在今陕西临潼县,“细柳营”在今陕西长安县,两地相隔七十余里。此二地名俱见《汉书》,诗人兴会所至,一时汇集,典雅有味,原不必指实。言“忽过”,言“还归”,则见返营驰骋之疾速,真有瞬息“千里”之感。“细柳营”本是汉代周亚夫屯军之地,用来就多一重意味,似谓诗中狩猎的主人公亦具名将之风度,与其前面射猎时意气风发、飒爽英姿,形象正相吻合。这两句连上两句,既生动描写了猎骑情景,又真切表现了主人公的轻快感觉和喜悦心情。

写到猎归,诗意本尽。尾联却更以写景作结,但它所写非营地景色,而是遥遥“回看”向来行猎处之远景,已是“千里暮云平”。此景遥接篇首。首尾不但彼此呼应,而且适成对照:当初是风起云涌,与出猎紧张气氛相应;此时是风定云平,与猎归后踌躇容与的心境相称。写景俱是表情,于景的变化中见情的消长,堪称妙笔。七句语有出典,《北史·斛律光传》载北齐斛律光校猎时,于云表见一大鸟,射中其颈,形如车轮,旋转而下,乃是一雕,因被人称为“射雕手”。此言“射雕处”,有暗示将军的膂力强、箭法高之意。诗的这一结尾遥曳生姿,饶有余味。

综观全诗,半写出猎,半写猎归,起得突兀,结得意远,中两联一气流走,承转自如,有格律束缚不住的气势,又能首尾回环映带,体合五律,这是章法之妙。诗中藏三地名而使人不觉,用典浑化无迹,写景俱能传情,至如三四句既穷极物理又意见于言外,这是句法之妙。“枯”、“尽”、“疾”、“轻”、“忽过”、“还归”,遣词用字准确锤炼,咸能照应,这是字法之妙。所有这些手法,又都妙能表达诗中人生气远出的意态与豪情。所以,此诗完全当得起盛唐佳作的称誉。

篇10:王维《观田家》

王维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

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

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

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

篇11:王维《观田家》

这是一首田园诗。田园诗指歌咏田园生活的诗歌,多以农村景物和农民,牧人,渔父等的'劳动为题材.东晋大诗人陶渊明开创了田园诗体后,唐宋等诗歌中的田园诗,便主要变成了隐居不仕的文人,和从官场退居田园的仕宦者们所作的以田园生活为描写对象的诗歌.

《观田家》诗中通过对农民终岁辛劳而不得温饱的具体描述,深刻揭示了当时赋税徭役妁繁重和社会制度的不合理。自惊蛰之日起,农民就没有“几日闲”,整天起早摸黑的忙碌于农活,结果却家无隔夜粮,劳役没个完。想起自己不从事耕种,但是奉禄却是来自乡里,心中深感惭愧。身为封建官吏能够这样自责,确实是难得的。这种思想感情和前面杜甫等人是相同的,这是唐代田园诗中的一个特点,也是中国古典诗歌中的一个优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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