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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孟浩然
原文
孟浩然,字浩然,襄州襄阳人。少好节义,喜振人患难,隐鹿门山。年四十,乃游京师。尝于太学赋诗,一座嗟伏,无敢抗。张九龄、王维雅称道之。维私邀入内署,俄而玄宗至,浩然匿床下,维以实对,帝喜曰:“朕闻其人而未见也,何惧而匿?”诏浩然出。帝问其诗,浩然再拜,自诵所为,至“不才明主弃”之句,帝曰:“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还。采访使韩朝宗约浩然偕至京师,欲荐诸朝。会故人至,剧饮欢甚,或曰:“君与韩公有期。”浩然叱曰:“业已饮,遑恤他!”卒不赴。朝宗怒,辞行,浩然不悔也。张九龄为荆州,辟置于府,府罢。开元末,病疽背卒。
后樊泽为节度使,时浩然墓庳坏,符载以笺叩泽曰:“故处士孟浩然,文质杰美,殒落岁久,门裔陵迟,丘陇颓没,永怀若人,行路慨然。前公欲更筑大墓,阖州搢绅,闻风竦动。而今外迫军旅,内劳宾客,牵耗岁时,或有未遑。诚令好事者乘而有之,负公夙志矣。”泽乃更为刻碑凤林山南,封宠其墓。
初,王维过郢州,画浩然像于刺史亭,因曰浩然亭。咸通中,刺史郑諴谓贤者名不可斥,更署曰孟亭。
开元、天宝间,同知名者王昌龄、崔颢,皆位不显。
译文
孟浩然,字浩然,襄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少年时崇尚气节、义气,喜欢帮助患难的人,隐居在鹿门山。四十岁时,才游学到京师。曾经在太学(朝廷里的最高学府)赋诗,满座的人都感叹佩服,没有敢和他比的。张九龄、王维非常欣赏他。王维私自邀请他进到内署(王维的'办公处),不久唐玄宗来了,孟浩然藏到床下,王维告诉了唐玄宗实情,皇帝高兴得说:“我听说过这个人却没见过,有什么害怕还要藏起来?”下令孟浩然出来。唐玄宗询问他的诗作,孟浩然又施礼,背诵自己的诗作,到“不才明主弃”这一句,皇帝说:“你不求做官,而我也不曾抛弃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因此让孟浩然回去了。采访使(官职名)韩朝宗邀孟浩然一起到京城,打算在朝堂上推荐他。正巧孟浩然家里有老朋友来,喝酒非常高兴,有人说:“你与韩先生有约定。”孟浩然斥责他说:“已经喝酒了,哪有时间管他!”最终没有赴约。韩朝宗大怒,来告别,孟浩然依然不反悔。张九龄担任荆州刺史,把他征聘在幕府中,后来幕府撤销了。开元(唐玄宗年号)末年,孟浩然背上长疮而死。
后来樊泽担任节度使,当时孟浩然的墓碑毁坏了,符载写信给樊泽说:“故隐士孟浩然,文才杰出,去世多年,后人衰落,湮没于田野之中,大家都怀念他,行路的人到此都大发感慨。上一任节度使打算为他改建一座大墓,全州的搢绅,听到消息都很兴奋。如今因为对外迫于战事,对内为宾客操劳,一拖再拖,一直没有时间。就算有好事者打算改建,也没有完成先生的宿愿。”樊泽于是在凤林山南又给孟浩然刻碑,隆重的祭奠了他的坟墓。
起初,王维路过郢州,在刺史亭画下了孟浩然的画像,因此叫此亭为浩然亭。咸通(唐僖宗)年间,刺史郑諴认为贤人的名字不能冒犯,改名为孟亭。
开元、天宝(唐玄宗年号)年间,和孟浩然齐名的王昌龄、崔颢,官位都不高。
据说孟浩然在长安遭到冷遇,回到襄阳,又南游洞庭时,因面对波澜壮阔的湖水,不禁激起自己求仕的壮志,就写了下面这首赠给张九龄的求荐诗。
临洞庭上张丞相
孟浩然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这在唐代,已成为当时的一般知识分子登科出仕的必要手段,孟浩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希望得到张九龄的赏识和援引,以便为国出力,不至于老死山林而无所事事。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孟浩然曾在王维处做客,恰遇唐明皇前来,孟藏在床下,王以实情相告,明皇命孟出来,并问新作。孟浩然诵“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明皇曰“卿不求仕,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归襄阳。因而,张九龄也不敢再举荐孟浩然。
《新唐书》中的记载
《新唐书孟浩然》中他仕途坎坷的原因:隐居山林,40岁才到京城,诗中语句不为帝王所喜:率性而为,不喜约束。
原文:
孟浩然,字浩然,裹州襄阳人。少好节义,喜振人患难,隐鹿门山。年四十,乃游京师。尝于太学赋诗,一座嗟伏,无敢抗。张九龄、王维雅称道之。维私邀入内署,俄而玄宗至,浩然匿床下,维以实对,帝喜曰:“朕闻其人而未见也,何惧而匿?”诏浩然出。帝问其诗,浩然再拜,自诵所为,至“不才明主弃”之句,帝曰:“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还。采访使韩朝宗的浩然偕至京师,欲荐诸朝。会故人至,剧饮欢甚。或曰:“君与韩公有期。”浩然叱曰:“业已饮,遑恤他!”卒不赴。朝宗怒,辞行,浩然不悔也。张九龄为荆州,辟置于府,府罢。开元末,病疽背卒。
译文:
孟浩然,字浩然,襄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少年时喜好气节、义气,喜欢救济有困难的人,隐居在鹿门山。四十岁时,这才游学到京师。曾经在太学(朝廷里的最高学府)作诗,满座的人都感叹佩服,没有敢和他比的。张九龄、王维非常欣赏他。王维私下邀请他进到内署(王维的办公处),不久唐玄宗来了,孟浩然藏到床下,王维告诉了唐玄宗实情,皇帝高兴地说:“我听说过这个人却没见过,为什么害怕得要藏起来呢?”命令孟浩然出来。唐玄宗询问他的诗作,孟浩然拜了两次,自己朗诵所做的诗,到“不才明主弃”这一句,皇帝说:“你不寻求做官,而我并不曾抛弃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呢?”于是让孟浩然回去了。采访使(官职名)韩朝宗邀孟浩然一起去京城,想要在朝堂上推荐他。恰逢(孟浩然)老朋友来了,一起喝了很多酒,非常高兴,有人说:“你与韩先生有约定。”孟浩然斥责他说:“已经喝酒了,(哪有)空闲担心他啊!”最终没有赴约。韩朝宗大怒,来告别,孟浩然没有反悔。张九龄担任荆州刺史,把他征聘在幕府中,后来幕府撤销了。开元(唐玄宗年号)末年,孟浩然背上长疮而死。
孟浩然
孟浩然(689—740),名浩,字浩然,号孟山人,襄州襄阳(现湖北襄阳)人,世称孟襄阳。因他未曾入仕,又称之为孟山人,是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
孟浩然生当盛唐,早年有志用世,在仕途困顿、痛苦失望后,尚能自重,不媚俗世,以隐士终身。曾隐居鹿门山。40岁时,游长安,应进士举不第。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招致幕府,后隐居。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其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而更多属于诗人的自我表现。
孟浩然的诗虽不如王维诗境界广阔,但在艺术上有独特的造诣,故后人把孟浩然与王维并称为“王孟”,有《孟浩然集》三卷传世。
张九龄
(678-740) : 唐开元尚书丞相,诗人。字子寿,一名博物,汉族,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市)人。长安年间进士。官至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罢相,为荆州长史。诗风清 淡。有《曲江集》。他是一位有胆识、有远见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诗人、名相。他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敢与 恶势力作斗争,为“开元之治”作出了积极贡献。他的五言古诗,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慨望,对扫除唐初所沿习的六朝绮靡诗风,贡献尤大。誉为 “岭南第一人”。
孟浩然三首
孟浩然的诗摆脱了禄唐应制咏物的狭隘境界,更多地抒发了个人怀抱,给开元诗坛带来了新鲜气息,并博得时人的倾慕。
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美读]
春天是贪睡的季节,懒洋洋睡到十分满足,那将醒未醒之间的朦胧状态,真的很惬意。听见鸟儿叫得欢,心里顿时开心,知道这是一个晴天,是赏玩春色的好时光——突然就想到:昨儿一夜可是风雨不止呢,花儿恐怕凋谢了不少吧。
这诗写得十分浅近,连未识字的小孩也能读懂几分,但不要忽视它所表现的心理活动相当细致:处处闻啼鸟那一种欢喜之情,是跟昨夜风雨声连在一起的,而花落知多少的担忧,也不是醒来那一刻才产生,它是昨夜的心情,在睡梦中被忘了,醒来时又忽然浮到心头。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春眠不觉晓的特殊条件下,一个朦胧瞬间几乎是潜意识状态的活跃情绪被描写得如此亲切生动,难怪它成了唐诗中最为人们熟悉和喜爱的篇章之一了。
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
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
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
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
还来就菊花。
[美读]
老朋友请客,说是炖了个把只鸡,煮了些黄米饭,都是乡村里平常的食物。到了他的庄子,有连片的绿树环绕着,也不是有意的,就自成一处小天地;离城倒也不远,但隔着逶迤的青山,便各有自己的气氛。坐在窗前,眼前是平坦开阔的打谷场、菜园子,随意饮着酒,也没有特别的话题,只闲扯些农庄里的琐事。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告别的时候,彼此都还依依不舍,于是留下了重阳再访的预约,它构成诗中情感的延伸。
这诗写得很平淡的'。不过,老朋友之间就是这么个情形,没有多少礼节的讲究,说些什么也无所谓,彼此想着了,能在一起闲聊一会就觉得挺满足。所以看似平淡,却浸透了淳厚的人情。再说远些,这种平淡又显着无所用心似的萧散,它跟城市里官场中免不了的虚饰、焦虑、紧张,正好是相反的情调。只是,诗人没有说那么多,也无意将这村庄描绘得像桃花源似的,他只说了些平淡的话。
夜归鹿门歌
山寺钟鸣昼已昏,
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
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
忽到庞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
唯有幽人自来去。
[美读]
从渔梁渡头到鹿门山,一路行程,时与景渐变,诗境也渐渐转向清幽。黄昏的渡头是嘈杂的,嘈杂的人群各有所归。当诗人乘舟驰向鹿门山时,他的身影以一个飘逸的姿态从喧嚣的尘世脱出。而来到了鹿门山,已是夜色笼罩,山树虚淡如烟,在月光的照耀下浮现出一种难言的美妙。鹿门山恍在世外,因为这是隐者的居所。古有汉代的庞德公,今有追随他的诗人自身,他们被称为幽人。在一片寂寥中,幽人诚然是孤独的,但他们和恬静的山林、明洁的月色自有一种和谐。惟有在这里,他们才真正找回了自己。
孟浩然的家在襄阳城南郊,汉江西岸,他另外又在处于汉江东岸的鹿门山营建了一所别业,表示追随庞德公的隐逸之志。这首诗把纪行和述志合为一体来写,以一种流水般的调子,传达了从归隐生活中感受到的轻快与喜悦之情。
《新唐书》阅读答案
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贞元初擢进士第,以宏辞补校书郎。举贤良方正异等,调河阴尉。迁监察御史,论权嬖梗切,出为河南功曹参军。元和六年,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久之,进御史中丞。王师讨蔡,以度视行营诸军,还,奏攻取策,与帝意合。时方连诸道兵,环挐不解,内外大恐,人累息。于是讨蔡数不利,群臣争请罢兵。度奏:“病在腹心,不时去,且为大患。”于是表马摠为宣慰副使,韩愈行军司马。入对曰:“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未授首,臣无还期。”帝壮之,为流涕。及行,御通化门临遣,赐通天御带,发神策骑三百为卫。度屯郾城,劳诸军,宣朝廷厚意,士奋于勇。是时诸道兵悉中官统监,自处进退,度奏罢之,使将得专制,号令一,战气倍。未几,李愬夜入悬瓠城,缚吴元济以报。度遣马摠先入蔡,明日,统洄曲降卒万人持节徐进,抚定其人。下令唯盗贼、斩死抵法,余一蠲除,行来不限昼夜,民始知有生之乐。度以蔡牙卒侍帐下,或谓反侧未妄,不可去备,度笑曰:“吾为彰义节度,元恶已檎,人皆吾人也!”众感泣。穆宗即位,进检校司空。即帝以李光颜、乌重胤爪牙将,倚以击贼,兵十余万,有所畏,无尺寸功。度既受命,入贼境,数斩将以闻。大和四年,数引疾不任机重,愿上政事。帝择上医护治,中人日劳问相蹑。乃诏进司徒、平章事。顷之,固请老,不许。时阉竖擅威,天子拥虚器,搢绅道丧。度不复有经济意,野服萧散,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开成三年,以病丐还东都。年七十六薨。册赠太傅,谥文忠。
(节选自《新唐书》)
4.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
A.论权嬖梗切 权:政权。
B.以度视行营诸军 视:巡察。
C.奏攻取策 策:谋略。
D.不时去 时:及时。
【答案】A.【解析】A项中“权”依语境应为“权贵”。
5.以下各组句子中,全都表明裴度恪尽职守的一组是(3分)( )
①于是表马摠为宣慰副使 ②宣朝廷厚意
③号令一,战气倍 ④缚吴元济以报
⑤倚以击贼 ⑥数斩将以闻
A.①③⑤ B.①②⑥ C.②③④ D.④⑤⑥
【答案】B 【解析】③句“号令一,战气倍”是在裴度上奏取消宦官对诸道兵的统治后,由将帅统领军队以后士气大增的情景,但这是将帅们用兵的结果,而并非由裴度直接影响;④“缚吴元济以报”的主语是李愬,不是裴度的行为,不能表现其恪尽职守。⑤是“帝以李光颜、乌重胤爪牙将”的`事。
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
A.裴度能力卓著,不断被加官进职。他在贞元初年考中进士,由河阴县尉做到御史中丞、司徒、平章事,历任显职,任事多称皇帝意。
B.裴度力主讨蔡,平定叛乱有功。在讨伐蔡州一再失利、群臣要求罢兵的情况下,他力排众议,以平贼为己任,亲自出征,活捉吴元济,赢得了胜利。
C.裴度治民有方,抚慰安定蔡州人。他就任蔡州后,下令盗贼和犯死罪的人可以依法抵罪,其余一律免除惩罚,并信任当地衙门警卫亲兵,使蔡州人民备受感动。
D.裴度晚年多病,失意于朝廷积弱。他多次提出因病不能胜任机要重任,要上交政事,虽然皇帝仍重用他,但因当时宦官专权,他最终选择寄情酒乐。
【答案】B 【解析】B项表述的裴度“活捉吴元济”与原文内容不符。
7.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未授首,臣无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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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度不复有经济意,野服萧散,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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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1)国君担忧就是臣下的耻辱,在道义上我一定以死相报,叛贼不投降,臣没有回朝的日期。(“义”“授首”翻译正确各1分,大意正确3分)
(2)裴度不再有经国济民的打算,穿着村野的衣服,潇洒自在,喝着酒,白天黑夜不停地地欢会,不问人间事情。(“经济”“野服”“穷”翻译正确各1分,大意2分)
【参考译文】
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德宗贞元初年考中进士科,又考中博学宏辞科任校书郎。应试贤良方正科高等,任河阴县县尉。升迁为监察御史,因议论权贵幸臣梗直言切,出任河南府功曹参军。元和六年,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过了一段时间,升任御史中丞。官军讨伐蔡州,派裴度巡视行营诸军,回京后,上奏攻取的策略,符合皇帝(宪宗)的想法。当时正值各道用兵,纷争不解,朝廷内外恐慌,人们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讨伐蔡州一再失利,群臣争着请求罢兵,裴度上奏说:“这是腹心之病,不及时除去,将成为大害。”度上表请求任命马摠为宣慰副使,韩愈为行军司马。进奏说:“主上担忧就是臣下的耻辱,在道义上臣此行已下必死之心,叛贼不投降,臣回朝无期。”
皇帝(宪宗)壮他的志气,为他流下眼泪。出行时,皇帝(宪宗)亲临通化门送行,赐给他通天御带,派神策军三百名骑兵做他的侍卫。裴度屯兵郾城,慰劳诸军,宣布朝廷的厚恩,将士都奋勇。当时各道的兵马都由宦官做监军,处置进退,裴度上奏撤销,使将领能专制兵马,号令统一,士气倍增。不久,李愬黑夜进入悬瓠城,擒获了吴济元上报。裴度派马摠先进入蔡州,第二天,亲自带领洄曲降卒万人持节慢慢进入,抚慰安定蔡州人。就任后,下令只有盗贼、杀人犯才依法抵罪,其余一律免除,来往不限昼夜,百姓才知道人生的乐趣。
裴度又用蔡州的牙兵在帐下服侍,有人说人心尚未安定,不可不防备,裴度笑着说:“我是彰义军节度使,首恶已擒,蔡州人都是我的人啊!”蔡州人没有不感动得流泪的。穆宗即皇帝位,进裴度为检校司空。当时穆宗以李光颜、乌重胤为爪牙之将,依靠他们讨伐叛贼,士兵有十几万,仍怯战,没有尺寸之功。裴度既受命,进入贼境,斩杀贼将的捷报频频传闻。太和四年,裴度多次提出因病不能胜任机务重任,要求交上政事。皇帝(文宗)挑选高明的医生护理治疗,宦官每天前去慰问的络绎不绝。于是下诏进裴度为司徒、平章军国大事。当时宦官专权,天子徒有虚位,士大夫备受摧抑。裴度不再有经国济民的打算,野服闲散,喝着酒,白天黑夜地欢会,不问人间事情。开成三年,裴度因病请求返回东都。七十六岁去世,册赠裴度为太傅,谥号叫文忠。
《新唐书》节选文言文阅读
文言文,完成4~7题
李听,字正思,七岁以荫为协律郎。吐突承璀讨王承宗,以听为神策行营兵马使。既战,斩贼骁将,宪宗壮之,诏图状以献。承璀数问听计,卒缚卢从史。迁左骁卫将军,出为蔚州刺史。州有铜冶,自天宝后废不治,民盗铸不禁。听乃开五炉,官铸钱日五万,人无犯者。徙安州。会观察使柳公绰方讨蔡,以听典军,一二咨之,声振贼中。
帝讨李师道,出听楚州刺史。淮南兵绵弱,郓人素易之。听日整勒,士皆奋,即掩贼不虞,降之。以功兼御史大夫。徙灵盐。部有光禄渠,久废,听始复屯田以省转饷,即引渠溉塞下地千顷,后赖其饶。
穆宗初立,幽、镇反,择名臣节度太原者代裴度,使统兵北讨。始听为羽林时,有骏马,帝在东宫,使左右讽取之,听自以身宿卫,不敢献。于是帝曰:“李听往在军中,不与朕马,是必可任。”乃授检校兵部尚书,充河东节度使。以功封凉国公。
王廷凑之乱,诏听悉兵屯贝州,史宪诚惧听因取道袭之,衷甲候诸郊。听敕士櫜[注]兵野次,魏人乃安。宪诚既请朝,魏人怨,诏听兼帅魏博。听迁延不即赴,魏遂乱,杀宪诚。于是御史中丞温造等劾奏魏州乱,宪诚死,职由于听,请论如法。天子不罪也,罢为太子少师。
拜邠宁节度使。邠署相传不利治垣舍,前刺史视其坏,莫敢葺。听曰:“将出凿凶门,何避治署邪?”亟使完新之,卒无异。以疾求还。卒,年六十一。
听治官苛细急揫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选自《新唐书》,有删改)
【注】櫜(gāo):收藏。
4.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听治官苛细/急揫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B.听治官苛细/急揫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C.听治官苛细/急揫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D.听治官苛细/急揫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5.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荫:封建时代子孙因先辈有功而取得的入仕权利。“封妻荫子”的“荫”就是这意思。
B.羽林:即羽林军,又称羽林卫,是中国古代最为著名并且历史悠久的皇帝禁军。
C.公:爵位,是古代皇帝对贵戚的封赐。在周代,爵位主要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
D.论:衡量,评定的意思。在此文中是判罪的意思,即根据事实或证据判定罪行。
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李听有计谋,懂军事。承璀和柳公绰都多次听取了李听的计谋,或活捉了卢从史,或声威震动叛军;李听打败敌人,因战功升官。
B.李听不迎合皇帝,得到赏识。穆宗认为李听值得重任,这是因为以前穆宗想占用一匹骏马,李听没有因为穆宗是皇帝就把骏马献给他。
C.李听是个武将,但也善于治理地方。他任蔚州刺史,采取措施,制止了民众私自铸铜钱的行为;他在灵盐任职时,疏通废弃水渠,百姓便利。
D.李听敢于破除迷信。他在邠宁任职时,官署相传修房屋不利,不敢修理损坏了的房子,而李听不信这个邪,派人修缮,最终没有发生什么灾异。
7.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既战,斩贼骁将,宪宗壮之,诏图状以献。(5分)
(2)听日整勒,士皆奋,即掩贼不虞,降之。(5分)
参考答案:
4、A(原文标点:听治官苛细,急擎敛,颇极所欲,盛饰车马服玩。或诫之,听曰:“家声在人,若示衰薄,恐不见忠 功之效,吾欲夸而劝之也。)
5、C(封赐的对象除了“贵戚”,还包括功臣。从文中“以功封凉国公”一句可推断出)
6 、B(“李听没有因为穆宗是皇帝就把骏马献给他”错,皇帝当时是太子)
7⑴交战以后,杀了敌军勇将,宪宗认为他雄壮,命令军中画他的.图像献给朝廷。(得分点:既、壮、图各1分, 句意2分)
(2)李听每天整顿训练,士兵全都振作起来,随即趁敌人不备(发动攻击),使敌人投降。(得分点:奋、虞、降各1 分, 句意2 分)
参考译文:
李听,字正思,七岁时因为祖上功劳被授任协律郎。吐突承璀征讨王承宗,任用李听为神策军行营兵马使。 交战以后,杀了敌军勇将,宪宗认为他雄壮,命令军中画他的图像献给朝廷。承璀多次向李听询问
破敌的谋略, 终于活捉了叛贼卢从史。升任左骁卫将军,出任蔚州刺史。蔚州有炼铜的作坊,自天宝年间就荒废不炼铜铸钱 了,百姓偷着炼铜铸钱不能禁止。李听就开了五个炼铜炉,官府每天铸五万钱,没有谁敢犯法私铸。调安州。 碰上观察使柳公绰正征讨蔡州的叛贼,用李听主持军务,时常向李听询问计谋,声威震动叛军。
皇帝讨伐李师道,李听出朝任楚州刺史。淮南的军队软弱,郓人一向轻视他们。李听每天整顿训练,士兵 全都振作起来,随即趁敌人不备(发动攻击),使敌人投降。因功劳兼任御史大夫。调任灵盐。境内有光禄渠, 长时间废弃,李听重新开始恢复屯田用来节省转运的费用,随即疏通水渠灌溉塞下土地达千顷,后来此地依靠这个富饶。
穆宗刚继位,幽、镇两地反叛,朝廷挑选名臣任太原节度使代替裴度,使该节度使统兵向北讨伐。当初,李听做羽林军时,有一匹駿马,穆宗当时是东宫太子,让身边的人向李听暗示索要,李听自己认为身负警卫皇宫的 重任,不敢献给太子。到这时穆宗说*李听以前在羽林军中,不送我駿马,这一定能胜任。”于是任命他为检校 兵部尚书,担任河东节度使。因功劳封为凉国公。
王廷凑叛乱,朝廷命令李听的全部兵力驻扎贝州,史宪诚惧怕李听趁上路时袭击他,就内穿甲衣在郊外迎候。李听命令士兵收起武器在野外驻扎,魏州人才安定下来。史宪诚后来请求回朝廷,魏州人怨恨,朝廷命令 李听兼任魏博镇统帅。李听拖延着不立即去魏州上任,
魏州于是发生了叛乱,杀死了史宪诚。于是御史中丞温 造等人弹劾说魏州叛乱,史宪诚被杀死,是因为李听失职造成的,请求皇帝按法律治罪。天子没有治罪,罢免了 他的节度使等职,降为太子少师。
授任为邠宁节度使。州衙门相传修房屋不利,前任刺史看到房屋损坏了也不敢修缮。李听说*将帅都能 穿过凶门而出,何须避讳修缮官署?”很快将官署修缮一新,结果没有什么灾异发生。因病请求回家。去世,享年六十一岁。
李听做官严酷琐细,急于聚敛,极力享乐,坐装饰豪华的车马,穿华丽的衣服,坑精美的物品。有人告诫他, 李听说:“家庭的名声在于人,如果显得衰穷,担心不能显示功臣的荣耀,我想夸耀并鼓励它。”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七世祖茂,有功于后魏,封安定王。父仲卿,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县人刻石颂德。终秘书郎。
愈生三岁而孤,随伯兄会贬官岭表。会卒,嫂郑鞠之。愈自知读书,日记数千百言,比长,尽能通《六经》、百家学。擢进士第。会董晋为宣武节度使,表署观察推官。晋卒,愈从丧出,不四日,汴军乱,乃去,依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建封辟府推官。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改江陵法曹参军。元和初,权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三岁为真。改都官员外郎,即拜河南令。迁职方员外郎。
华阴令柳涧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报而刺史罢。涧讽百姓遮索军顿役直,后刺史恶之,按其狱,贬涧房州司马。愈过华,以为刺史阴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问,得涧赃,再贬封溪尉。愈坐是复为博士。既才高数黜,官又下迁,乃作《进学解》以自谕曰: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召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拔去凶邪,登崇畯良。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杷罗剔抉,刮垢磨光。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不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予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烧膏油以继晷,常矻矻以穷年。先生之业,可谓勤矣。牴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芒芒,独旁搜而远绍。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沈浸浓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亡涯。周《诰》商《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迨《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其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暂为御史,遂窜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见治。命与仇谋,取败几时?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
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余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唯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宗王,大伦以兴;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词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犹且月费俸钱,岁靡禀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窥陈编以盗窃。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无,计班资之崇庳,忘量己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执政览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转考功,知制诰,进中书舍人。
初,宪宗将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诸军按视。及还,且言贼可灭,与宰相议不合。愈亦奏言:
淮西连年脩器械防守,金帛粮畜耗于给赏,执兵之卒四向侵掠,农夫织妇饷于其后,得不偿费。比闻畜马皆上槽枥,此譬有十夫之力,自朝抵夕,跳跃叫呼,势不支久,必自委顿。当其已衰,三尺童子可制其命。况以三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全力,其败可立而待也。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夫兵不多不足以取胜,必胜之师利在速战,兵多而战不速则所费必广。疆埸之上,日相攻劫,近贼州县,赋役百端,小遇水旱,百姓愁苦。方此时,人人异议以惑陛下,陛下持之不坚,半涂而罢,伤威损费,为弊必深。所要先决于心,详度本末,事至不惑,乃可图功。
又言:“诸道兵羁旅单弱不足用,而界贼州县,百姓习战斗,知贼深浅,若募以内军,教不三月,一切可用。”又欲“四道置兵,道率三万,畜力伺利,一日俱纵,则蔡首尾不救,可以责功”。执政不喜。会有人诋愈在江陵时为裴均所厚,均子锷素无状,愈为文章,字命锷谤语嚣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节度彰义军,宣慰淮西,奏愈行军司马。愈请乘遽先入汴,说韩弘使叶力。元济平,迁刑部侍郎。
宪宗遣使者往凤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呗,至为夷法,灼体肤,委珍贝,腾沓系路。愈闻恶之,乃上表曰:
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始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在位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年,书史不言其寿,推其年数,盖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至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以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唯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舍身施佛,宗庙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后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信,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识见不远,不能深究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以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别立寺观。臣当时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令盛也?今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加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丰年之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信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信向;百姓微贱,于佛岂合更惜身命?”以至灼顶燔指,十百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放效,唯恐后时,老幼奔波,弃其生业。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道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贰于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以入宫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吊于其国,必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前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
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将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讦牾,罪之诚宜。然非内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宽假,以来谏争。”帝曰:“愈言我奉佛太过,犹可容;至谓东汉奉佛以后,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骇惧,虽戚里诸贵,亦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谢曰:
臣以狂妄戆愚,不识礼度,陈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万死莫塞。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谓言虽可罪,心亦无它,特屈刑章,以臣为潮州刺史。既免刑诛,又获禄食,圣恩宽大,天地莫量,破脑刳心,岂足为谢!
臣所领州,在广府极东,过海口,下恶水,涛泷壮猛,难计期程,飓风鳄鱼,患祸不测。州南近界,涨海连天,毒雾瘴氛,日夕发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单立一身,朝无亲党,居蛮夷之地,与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谁肯为臣言者?
臣受性愚陋,人事多所不通,惟酷好学问文章,未尝一日暂废,实为时辈所见推许。臣于当时之文,亦未有过人者。至于论述陛下功德,与《诗》、《书》相表里,作为歌诗,荐之郊庙,纪太山之封,镂白玉之牒,铺张对天之宏休,扬厉无前之伟迹,编于《诗》、《书》之策而无愧,措于天地之间而无亏,虽使古人复生,臣未肯让。
伏以皇唐受命有天下,四海之内,莫不臣妾,南北东西,地各万里。自天宝以后,政治少懈,文致未优,武克不刚,孽臣奸隶,蠹居棋处,摇毒自防,外顺内悖,父死子代,以祖以孙,如古诸侯,自擅其地,不朝不贡,六七十年。四圣传序,以至陛下。陛下即位以来,躬亲听断,旋乾转坤,关机阖开,雷厉风飞,日月清照,天戈所麾,无不从顺。宜定乐章,以告神明,东巡泰山,奏功皇天,具著显庸,明示得意,使永永年服我成烈。当此之际,所谓千载一时不可逢之嘉会,而臣负罪婴衅,自拘海岛,戚戚嗟嗟,日与死迫,曾不得奏薄伎于从官之内、隶御之间,穷思毕精,以赎前过。怀痛穷天,死不闭目,伏惟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
帝得表,颇感悔,欲复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论是大爱朕,然不当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镈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终狂疏,可且内移。”乃改袁州刺史。
初,愈至潮,问民疾苦,皆曰:“恶溪有鳄鱼,食民畜产且尽,民以是穷。”数日,愈自往视之,令其属秦济以一羊一豚投溪水而祝之曰:
昔先王既有天下,迾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物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湖、岭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
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掩,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吏民羞,以偷活于此也?承天子命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鳄鱼有知,其听刺史。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无鳄鱼患。
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愈至,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因与约,禁其为隶。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
镇州乱,杀田弘正而立王廷凑,诏愈宣抚。既行,众皆危之。元稹言:“韩愈可惜。”穆宗亦悔,诏愈度事从宜,无必入。愈至,廷凑严兵迓之,甲士陈廷。既坐,廷凑曰:“所以纷纷者,乃此士卒也。”愈大声曰:“天子以公为有将帅材,故赐以节,岂意同贼反邪?”语未终,士前奋曰:“先太师为国击朱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乃以为贼乎?”愈曰:“以为尔不记先太师也,若犹记之,固善。天宝以来,安禄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孙在乎?亦有居官者乎?”众曰:“无。”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归朝廷,官中书令,父子受旗节;刘悟、李祐皆大镇。此尔军所共闻也。”众曰:“弘正刻,故此军不安。”愈曰:“然尔曹亦害田公,又残其家矣,复何道?”众讙曰:“善。”廷凑虑众变,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凑何所为?”愈曰:“神策六军将如牛元翼者为不乏,但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公久围之,何也?”廷凑曰:“即出之。”愈曰:“若尔,则无事矣。”会元翼亦溃围出,延凑不追。愈归奏其语,帝大悦。转吏部侍郎。
时宰相李逢吉恶李绅,欲逐之,遂以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诏不台参,而除绅中丞。绅果劾奏愈,愈以诏自解。其后文刺纷然,宰相以台、府不协,遂罢愈为兵部侍郎,而出绅江西观察使。绅见帝,得留,愈亦复为吏部侍郎。长庆四年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愈性明锐,不诡随。与人交,终始不少变。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称“韩门弟子”,愈官显,稍谢遣。凡内外亲若交友无后者,为嫁遣孤女而恤其家。嫂郑丧,为服期以报。
每言文章自汉司马相如、太史公、刘向、杨雄后,作者不世出,故愈深探本元,卓然树立,成一家言。其《原道》、《原性》、《师说》等数十篇,皆奥衍闳深,与孟轲、杨雄相表里而佐佑《六经》云。至它文,造端置辞,要为不袭蹈前人者。然惟愈为之,沛然若有余,至其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之,遽不及远甚。从愈游者,若孟郊、张籍,亦皆自名于时。
…………
赞曰:唐兴,承五代剖分,王政不纲,文弊质穷,蛙俚混并。天下已定,治荒剔蠹,讨究儒术,以兴典宪,薰醲涵浸,殆百余年,其后文章稍稍可述。至贞元、元和间,愈遂以《六经》之文为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朴,刬伪以真。然愈之才,自视司马迁、杨雄,至班固以下不论也。当其所得,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陈言,横骛别驱,汪洋大肆,要之无抵捂圣人者。其道盖自比孟轲,以荀况、杨雄为未淳,宁不信然?至进谏陈谋,排难恤孤,矫拂媮末,皇皇于仁义,可谓笃道君子矣。自晋汔隋,老佛显行,圣道不断如带。诸儒倚天下正议,助为怪神。愈独喟然引圣,争四海之惑,虽蒙讪笑,跲而复奋,始若未之信,卒大显于时。昔孟轲拒杨、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千余岁,拨衰反正,功与齐而力倍之,所以过况、雄为不少矣。自愈没,其言大行,学者仰之如泰山、北斗云。
★ 《晚春》孟浩然
★ 赠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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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晓 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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