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雅舍小品》闻一多在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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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雅舍小品》闻一多在珂泉

篇1:梁实秋《雅舍小品》闻一多在珂泉

梁实秋《雅舍小品》闻一多在珂泉

闻一多在1922年出国,往芝加哥美术学院学习绘画。对于到外国去,闻一多并不怎样热心。那时候,他是以诗人和艺术家自居的,而且他崇拜的是唯美主义。他觉得美国的物质文明尽管发达,那里的生活未必能适合他的要求。对于本国的文学艺术他一向有极浓厚的兴趣。他对我说过,他根本不想到美国去,不过既有这么一个机会,走一趟也好。

一多在船上写了一封信来,他说:

“我在这海上飘浮的六国饭店里笼着,物质的供奉奢华极了,但是我的精神乃在莫大的压迫之下。我初以为渡海底生涯定是很沉寂幽雅辽阔的;我在未上船以前,又时时在想着在汉口某客栈看见的一幅八仙渡海底画,又时时想着郭沫若君底这节诗——

无边天海呀!

一个水银的浮沤!

上有星汉湛波,

下有融晶泛流,

正是有生之伦睡眠时候。

我独披着件白孔雀的羽衣,

遥遥的,遥遥的,

在一只象牙舟上翘首。

但是既上船后,大失所望。城市生活不但是陆地的,水上也有城市生活。我在烦闷时愈加渴念我在清华的朋友。这里竟连一个能与谈话的人都找不着。他们不但不能同你讲话,并且闹的你起坐不宁。走到这里是“麻雀”,走到那里又是“五百”,散步他拦着你的道路,静坐扰乱你的思想。我的诗被他们戕害到几底于零,到了日本海峡及神户之布引泷等胜地,我竟没有半句诗的赞叹歌讴。不是到了胜地一定得作诗,但是胜地若不能引起诗兴,商店工厂还能么?……”

他到了美国之后8月14日自芝加哥写的一封信,首尾是这样的:

“在清华时,实秋同我谈话,常愁到了美国有一天被碾死在汽车轮下。我现在很欢喜的告诉他,我还能写信证明现在我还没有碾死。但是将来死不死我可不敢担保。……

啊!我到芝加哥才一个星期,我已厌恶这生活了。”

他虽厌恶芝加哥的烦嚣,但他对美国的文化却很震惊,他在这第一封信里就说:“美国人审美底程度是比我们高多了。讲到这里令我起疑问了。何以机械与艺术两个绝不相容的东西能够同时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一多在芝加哥的生活相当无聊,学画画是些石膏素描,顶多画个人体,油画还谈不上。图画最要紧的是这一段苦功,但是这与一多的个性不能适合。他在九月十九日来信说:

“实秋:

阴雨终朝,清愁如织;忽忆放翁“欲知白日飞升法,尽在焚香听雨中”之句,即起焚香,冀以“雅”化此闷雨。不料雨听无声,香焚不燃,未免大扫兴会也。灵感久渴,昨晚忽于枕上有得,难穷落月之思,倘荷骊珠之报?近复细读昌黎,得笔记累楮盈寸,以为异日归国躬耕砚田之资本耳。草此藉候文安。”

可见他对于中国文学未能忘情。他于翌年二月十五来信说:

“我不应该做一个西方的画家,无论我有多少的天才!我现在学西方的绘画是为将来做一个美术批评家,我若有所创作,定不在纯粹的西画里。但是我最希望的是做一个艺术的宣道者,不是艺术的创造者。”

可见他对于绘画之终于不能专心,是早已有了预感,又因为青春时期只身远游,感触亦多,他不能安心在芝加哥再住下去。他于5月29日来信说:

“芝加哥我也不想久居。本想到波斯顿,今日接到你的信,忽又想起陪你上Colorado住个一年半载,也不错。你不反对罢?”

我想他既要学画,当然应该在芝加哥熬下去。虽然我也很希望他能来珂泉和我一起读书,但是我并不愿妨碍他的图画的学习。所以我并不鼓励他到珂泉来。

我在1923年秋到了珂泉ColoradoSprings这是一座西部的小城,有一个大学在此地,在一些西部小规模的大学里,这算是比较好的一个。这里的风景可太好了,因为这城市就在落矶山下,紧靠在那终年积雪的派克峰的脚下,到处是风景区。我到了这里之后,买了十二张风景片寄给一多,未署一字,我的意思只是报告他我已到了此地,并且用这里的风景片挠他一下。没想到,没过一个星期的工夫,一多提着一只小箱子来了。

一多来到珂泉,是他抛弃绘画专攻文学的一个关键。

珂罗拉多大学有美术系,一多是这系里唯一的中国人。系主任利明斯女士,姊妹两个都是老处女,一个教画,一个教理论。美国西部人士对于中国学生常有好感,一多的天才和性格都使他立刻得到了利明斯女士的赏识。我记得利明斯有一次对我说:“密斯脱闻,真是少有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先不论,他这个人就是一件艺术品,你看他脸上的纹路,嘴角上的笑,有极完美的节奏!”一多的脸是有些线条,显然节奏我不大懂。一多在这里开始画,不再画素描,却画油彩了。他的头发养的很长,披散在头后,黑领结,那一件画室披衣,东一块红,西一块绿,水渍油痕到处皆是,揩鼻涕,抹桌子,擦手,御雨,全是它。一个十足的画家!

我们起先在一个人家里各租一间房。房东是报馆排字工人,昼伏夜出,我们过了好几个月才知道他的存在,房东太太和三个女儿天天和我们一桌上吃饭。这一家人待我们很好,但都是庸俗的人。更庸俗的是楼上另外两个女房客,其中一个是来此养病的纽约电话接线生,异性的朋友很多,里面有一位还是我们中国学生,几乎每晚拿着一只吹奏喇叭来奏乐高歌,有时候还要跳舞。于是我们搬家。为了省钱,搬到学校宿舍海格门楼。这是一座红石建的破败不堪的楼房,像是一座堡垒。吃饭却成了问题。有时候烧火酒炉子煮点咖啡或清茶,买些面包,便可充饥。后来胆子渐渐大了,居然也可炒木樨肉之类。有一次一多把火酒炉打翻,几乎烧着了窗帘,他慌忙中燃了头发眉毛烫了手。又有一次自己煮饺子,被人发现,管理员来干涉了,但见我们请他吃了一个之后,他不说话了,直说好吃。他准许我们烧东西吃,但规模不可太大。

一多和我的数学根底原来很坏,大学一定要我们补修,否则不能毕业。我补修了,一多却坚持不可。他说不毕业没有关系,却不能学自己所不愿学的课程。我所选的课程有一门是“近代诗”,一共讲二十几个诗人的代表作品。还有一门是“丁尼孙与伯朗宁”。一多和我一同上课。他在这两门课程里得到很大的益处。教授戴勒耳先生是很称职的,他的讲解很精湛。一多的《死水》,在技术方面很得力于这时候的学习。在节奏方面,一多很欣赏吉伯林,受他的影响不小。在情趣方面,他又沾染了哈代与霍斯曼的风味。我和一多在这两门功课上感到极大兴趣,上课听讲,下课自己阅读讨论。一多对于西洋文学的造诣,当然不止于此,但正式的有系统的学习是在此时打下一些根基。

(二)(2)

我们在学校里是被人注意的,至少我们的黄色的脸便令人觉得奇怪。有一天,学生赠的周刊发现了一首诗,题目是sphinx,作者说我们中国人的脸沉默而神秘,像埃及人首狮身的怪物,他要我们回答他,我们是在想些什么。这诗并无恶意,但是我们要回答,我和一多各写了一首小诗登在周刊上。这虽是学生时代的作品,但是一多这一首写得不坏,全校师生以后都对我们另眼看待了。一多的诗如下:

ANOTHER“CHINEE”ANSWERING

MyfaceisSphinx——like,

Itpuzzlesyou,yousay,

Youwishthatmylipswerearticulate,

Youdemandmyanswer.

Butwhatifmywordsareriddlestoyou?

Youwhowouldnotsitdown

Toemptyacupofteawithme,

Withslow,graceful,intermittentsips,

whowouldnotsetyourthoughtsafloat

Onthereelingvapors

Ofabrimmingtea—cup,placidandclear—

Youwhoaresobusyandimpatient

Willnotdiscovermymoaning.

Evenmywordsmightberiddlestoyou,

soIchoosetobesilent.

Butyouhailedtome,

Iloveyourchild—likevoice,

Innocentandhalf—bashful.

Weshallbefriends.

StillIchoosetobesilentbeforeyou.

InsilenceIshallbearyou

Thebestofpresents.

Ishallbearyouajadetea—cup,

Translucentandthin,

Greenasthedimlightinabamboogrove;

Ishallbearyouanembroideredgown

Chargedwithstrange,sumotousdesigns.

Harlequininlvzenges,

Batsandbutterflies,

Golden—bearded,saintlydragons

Braidedintoirridescentthreadsofdream;

Ishallbearyousprays.

Oipeach—blossoms,plum—blossoms,pear—blossouse;

Ishallbearyousilk—boundbooks

Insquare,grotesquecharacters.

Silentlyandwithawe

lshallbearyouthebestofpresents.

Throughthecompanionwithmypresents

Youwillknowme—

Youwillknowcunning,

vice,

Orwisdomonly.

Butmywordsnightsberiddlestoyou,

SoIchoosetobesilent.

一多画画一直没有停,有一天利明斯教授告诉他纽约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画展,选择是很严的,劝他参加。一多和我商量,我也怂恿他加入竞赛。一多无论做什么事,不做便罢,一做便忘寝废食。足足有一个多月,他锁起房门,埋头苦干,就是吃饭也是一个人抽空溜出去,如中疯魔一般的画。大致画完了才准我到他屋里去品评。有一幅人物,画的是一个美国侦探,非常有神。还缺少一张风景画。我建议由我开车送他到山上去写生。他同意了。

一清早,我赁到一辆车,带着画具食品,兴高采烈的上山了。这是我学会开车后的第三天,第一次上山,结果如何是可以想见的。先到了“仙园”,高大的红石笋矗立着,那风景不是秀丽,也不是雄伟,是诡怪。我们向着曼尼图公园驶去,越走越高,忽然走错了路,走进了一条死路,尽头处是巉岩的绝崖,路是土路,有很深的辙,只好向后退。两旁是幽深的山涧,我退车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匐的一声,车出了辙,斜叉着往山涧里溜下去了,只听得耳边风忽忽的响,我已经无法控制,一多大叫。忽然咯喳一声车停了,原来是车被两棵松树给夹住了。我们往下看,乱石飞泉,令人心悸。车无法脱险,因为坡太陡。于是我们爬上山,老远看见一缕炊烟,跑过去一看果然有人,但是,他说西班牙语,戴着宽边大帽,腰上挂一圈绳。勉强做手势达意之后,这西班牙人随着我们去查看,他笑了。他解下腰间的绳子一端系在车上,一端系在山上一棵大树上。我上车开足马力,向上走一尺,他和一多就掣着绳子拉一尺,一尺一尺的车上了大路,西班牙人和我们点点头就走了,但是我再不敢放胆开车,一多的画兴也没有了,我们无精打采的回去了。

风景何必远处求?学校宿舍旁边就很好,正值雪后,一多就临窗画了一幅雪景,他新学了印象派画法,用碎点,用各种颜色代替阴影。这一幅画很精采。

一共画了十几幅,都配了框,装箱,寄往纽约。在这时候,一多给我画了一张像,他立意要画出我的个性,也要表示他手底的腕力,他不用传统的画法,他用粗壮的笔调大勾大抹,嘴角撇得像瓢似的,表示愤世疾俗的意味,头发是葱绿色,像公鸡尾巴似的竖立着,这不知是表现什么。这幅像使他很快意。我带回国,家里孩子们看着害怕,后来就不知怎样丢掉了。

纽约的回信来了,只有美国侦探那幅画像得了一颗银星,算是“荣誉的提名”,其他均未入选。这打击对于一多是很严重的.。以我所知,一多本不想做画家,但抛弃绘画的决心是自此时始。他对我讲过,中国人画西洋画,很难得与西方人争一日之短长。因为我们的修养背景性格全受了限制。实在是的,我们中国人习西洋画的,成功者极少,比较成功的往往后来都改画中国画了。其实这不仅于绘画为然,即以文学而论,学习西洋文学的人不也是很多人终于感到彷徨而改走中国文学的道路吗?所以一多之完全抛弃西画,虽然是由于这一次的挫折,其实以他那样的性格与兴趣,即使不受挫折,我相信他也会改弦易辙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我和一多在珂泉整整住了一年。暑假过后,我到波斯顿去,他到纽约去。临别时我送了他一只珐琅的香炉,他送了我一部霍斯曼的诗集。

选自一九四七年九月十四日《益世报》

闻一多与梁实秋的交往

参加大江学会

清华学校1921级和1922级的同学,许多都接受过五四运动的洗礼,在校时就关心国家大事。到美国后,看见有些中国留学生只知找女朋友玩,生活散漫,不关心政治。这些同学就想办一个团体,做些事情以唤起那些颓废同胞们。清华的留学生们曾经建立起多个通讯小组,在信中相互交流思想,取得一定共识。1924年9月,闻一多和梁实秋离开科罗拉多到达芝加哥后,与罗隆基、何浩若、吴泽霖等,联络各通讯小组,成立了大江学会(大江会)。他们的宗旨是:提倡国家主义(Nationalism,这个词和孙中山的民族主义相同,但他们认为,如译为民族主义,容易使人误会为狭隘的民族主义,因此称为国家主义更为合适);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反对军阀专横,提倡自由民主;拥护人权;主张加强建设发展经济,把国家从农业社会建设成工业社会,解决农民贫困问题。但他们反对阶级斗争,赞成以和平的手段改造政权。大江学会的纲领和宣言译成英文后,在中国留学生中广泛散发。

闻一多等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戏剧活动

1924年9月,闻一多在纽约艺术学院时认识了熊佛西、赵太侔、余上沅等来美学习戏剧的朋友。他们对戏剧的想法勾起了闻一多对戏剧活动的兴趣,几人一拍即合,排演起余上沅写的英文剧《此恨绵绵》(又名《杨贵妃》)。闻一多的绘画才能这时得到充分的发挥,布景、道具、服装等都出自他手。他在百忙中没有忘记给好友梁实秋写信:“近来忙得我头昏脑乱,没有好好的画过一次画。”此剧由黄倩仪扮演杨贵妃,黄仁霖扮演唐明皇,大家都很努力。闻一多用油彩在服装上绘制出的大海、红日等,在灯光下更是耀眼,给人一种迷色。演出获得成功,超乎意外。这个消息传到了波士顿,那里的中国留学生也跃跃欲试:顾毓琇赶编《琵琶记》,梁实秋译成英文,很快剧本便赶出来。于是,梁实秋、谢冰心、顾毓琇、曾昭抡等分饰各角色。至于服饰、布景等,则向闻一多求救,当时闻一多因忙未能前往,只好由余上沅、赵太侔出马。但公演前闻一多还是专程从纽约赶来了,并亲手为冰心等化妆。

两次演出的成功,使闻、余、赵和熊佛西等深受鼓舞,彼此约定回国开展国剧运动。他们还和林徽因、梁思成、梁实秋、顾毓琇等建议发起“中华戏剧改造社”,还准备出版一个拟定名为“河图”的刊物。闻一多把这个刊物的目录抄寄给梁实秋一份,请他和哈佛的朋友磋商。信中有段很重要的话,表明他们发动国剧运动和致力文化事业的动机。他说:“我国前途之危险不独政治、经济有被人征服之虑,且有文化被人征服之祸患,文化之征服甚于其他方面之征服百千倍之,杜渐防微之责,舍我辈谁堪任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被闻一多掐灭的爱情火焰

闻一多热情似火,在清华时,除写了许多爱国诗之外,还写了许多爱情诗。这说明青年闻一多对女人和爱情充满着浪漫的渴望和憧憬。但是,在清华学习将结束,出国留学之前,他却被迫服从父母之命,和一个几年前订了婚但是没有恋爱感情的女子结婚。为照顾父母,闻一多作出感情的极大牺牲。他的心里却是极端痛苦的,除了向弟弟闻家驷诉说自己的不幸之外,还于1923年1月21日写信给梁实秋倾诉衷肠:“哦!我真不愿讲到女人啊!我只好痛哭!……实秋!情的生活已经完了,不用提了,以后我只想智的方面求补足。我说我以后在艺术中消磨我的生活……不用提了,现在的一多已经烛灭灯枯不堪设想了。”

闻一多的感情当时处在极端矛盾之中。就在他写给梁实秋上述的信之前一个月,他曾以五天的时间写成一首包括42首诗的组诗《红豆》,其中充满缠绵悱恻的对妻子的深情怀念。《红豆》组诗所表达的感情也是真挚的,也许是远居异域的孤寂引起的思念?也许是承认已婚的现实,理智战胜了感情?也许两者都有?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闻一多在《红豆》的组诗中,表明自己和妻子都是被强迫嫁接,都是被“供在礼教底龛前”的“鱼肉”,所以对妻子就产生更多的共鸣和感情,从而引起更多的思念。

闻一多来到美国这个被称为“自由恋爱的王国”以后,接触女性机会多了,是否浪漫起来了呢?他在上述致梁实秋的信中说:“到美国来还没有同一个中国女人讲过话,”至于美国姑娘们,他说,“我看见她们时,不过同看见一幅画一般。”

没有浪漫过,但感情却起过一些波澜。1924年10月闻一多写信给梁实秋,信末抄了一首他创作的英文诗,诗中有这样几节(引自许芥昱的译文):

欢悦的眼睛,激动的心;

相遇已成过去,到了分手的时候,

温婉的微笑将变成苦笑,

不如在爱刚抽芽时就掐死苗头。

命运是一把无规律的梭子,

趁悲伤还未成章,改变还未晚,

让我们永为素丝的经纬线;

永远皎洁,不受俗爱的污染。

分手吧,我们的相逢已成过去,

任心灵忍受多大的饥渴和懊悔。

你友情的微笑对我已属梦想和非分,

更不敢祈求你展示一点爱的春晖。

梁实秋后来在《谈闻一多》中谈到这首诗时说:“本事已不可考,想来是在演戏中有什么邂逅,他为人热情如火,但在男女私情方面总是战战兢兢的,在萌芽时就毅然掐死它,所以这首诗里有那么多的凄怆。”

篇2:梁实秋《雅舍小品》雅舍、拜年

梁实秋《雅舍小品》雅舍、拜年

雅舍

到四川来,觉得此地人建造房屋最是经济。火烧过的砖,常常用来做柱子,孤零零的砌起四根砖柱,上面盖上一个木头架子,看上去瘦骨嶙嶙,单薄得可怜;但是顶上铺了瓦,四面编了竹篦墙,墙上敷了泥灰,远远的看过去,没有人能说不像是座房子。我现在住的“雅舍”正是这样一座典型的房子。不消说,这房子有砖柱,有竹篦墙,一切特点都应有尽有。讲到住房,我的经验不算少,什么“上支下摘”,“前廊后厦”,“一楼一底”,“三上三下”,“亭子间”,“茅草棚”,“琼楼玉宇”和“摩天大厦”各式各样,我都尝试过。我不论住在哪里,只要住得稍久,对那房子便发生感情,非不得已我还舍不得搬。这“雅舍”,我初来时仅求其能蔽风雨,并不敢存奢望,现在住了两个多月,我的好感油然而生。虽然我已渐渐感觉它是并不能蔽风雨,因为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纵然不能蔽风雨,“雅舍”还是自有它的个性。有个性就可爱。

“雅舍”的位置在半山腰,下距马路约有七八十层的土阶。前面是阡陌螺旋的稻田。再远望过去是几抹葱翠的远山,旁边有高粱地,有竹林,有水池,有粪坑,后面是荒僻的榛莽未除的土山坡。若说地点荒凉,则月明之夕,或风雨之日,亦常有客到,大抵好友不嫌路远,路远乃见情谊。客来则先爬几十级的土阶,进得屋来仍须上坡,因为屋内地板乃依山势而铺,一面高,一面低,坡度甚大,客来无不惊叹,我则久而安之,每日由书房走到饭厅是上坡,饭后鼓腹而出是下坡,亦不觉有大不便处。

“雅舍”共是六间,我居其二。篦墙不固,门窗不严,故我与邻人彼此均可互通声息。邻人轰饮作乐,咿唔诗章,喁喁细语,以及鼾声,喷嚏声,吮汤声,撕纸声,脱皮鞋声,均随时由门窗户壁的隙处荡漾而来,破我岑寂。入夜则鼠子瞰灯,才一合眼,鼠子便自由行动,或搬核桃在地板上顺坡而下,或吸灯油而推翻烛台,或攀援而上帐顶,或在门框桌脚上磨牙,使得人不得安枕。但是对于鼠子,我很惭愧的承认,我“没有法子”。“没有法子”一语是被外国人常常引用着的`,以为这话最足代表中国人的懒惰隐忍的态度。其实我的对付鼠子并不懒惰。窗上糊纸,纸一戳就破;门户关紧,而相鼠有牙,一阵咬便是一个洞洞。试问还有什么法子?洋鬼子住到“雅舍”里,不也是“没有法子”?比鼠子更骚扰的是蚊子。“雅舍”的蚊风之盛,是我前所未见的。“聚蚊成雷”真有其事!每当黄昏时候,满屋里磕头碰脑的全是蚊子,又黑又大,骨骼都像是硬的。在别处蚊子早已肃清的时候,在“雅舍”则格外猖獗,来客偶不留心,则两腿伤处累累隆起如玉蜀黍,但是我仍安之。冬天一到,蚊子自然绝迹,明年夏天——谁知道我还是住在“雅舍”!

“雅舍”最宜月夜——地势较高,得月较先。看山头吐月,红盘乍涌,一霎间,清光四射,天空皎洁,四野无声,微闻犬吠,坐客无不悄然!舍前有两株梨树,等到月升中天,清光从树间筛洒而下,地上阴影斑斓,此时尤为幽绝。直到兴阑人散,归房就寝,月光仍然逼进窗来,助我凄凉。细雨濛濛之际,“雅舍”亦复有趣。推窗展望,俨然米氏章法,若云若雾,一片弥漫。但若大雨滂沱,我就又惶悚不安了,屋顶湿印到处都有,起初如碗大,俄而扩大如盆,继则滴水乃不绝,终乃屋顶灰泥突然崩裂,如奇葩初绽,砉然一声而泥水下注,此刻满室狼藉,抢救无及。此种经验,已数见不鲜。

“雅舍”之陈设,只当得简朴二字,但洒扫拂拭,不使有纤尘。我非显要,故名公巨卿之照片不得入我室;我非牙医,故无博士文凭张挂壁间;我不业理发,故丝织西湖十景以及电影明星之照片亦均不能张我四壁。我有一几一椅一榻,酣睡写读,均已有着,我亦不复他求。但是陈设虽简,我却喜欢翻新布置。西人常常讥笑妇人喜欢变更桌椅位置,以为这是妇人天性喜变之一证。诬否且不论,我是喜欢改变的。中国旧式家庭,陈设千篇 一律,正厅上是一条案,前面一张八仙桌,一旁一把靠椅,两旁是两把靠椅夹一只茶几。我以为陈设宜求疏落参差之致,最忌排偶。“雅舍”所有,毫无新奇,但一物一事之安排布置俱不从俗。人入我室,即知此是我室。笠翁《闲情偶寄》之所论,正合我意。

“雅舍”非我所有,我仅是房客之一。但思“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人生本来如寄,我住“雅舍”一日,“雅舍”即一日为我所有。即使此一日亦不能算是我有,至少此一日“雅舍”所能给予之苦辣酸甜我实躬受亲尝。刘克庄词:“客里似家家似寄。”我此时此刻卜居“雅舍”,“雅舍”即似我家。其实似家似寄,我亦分辨不清。

长日无俚,写作自遣,随想随写,不拘篇章,冠以“雅舍小品”四字,以示写作所在,且志因缘。

拜年

拜年不知始自何时。明田汝成《熙朝乐事》:“正月元旦,夙兴盥嗽,啖黍糕,谓年年糕,家长少毕拜,姻友投笺互拜,谓拜年。”拜年不会始自明时,不过也不会早,如果早已相习成风,也就不值得特为一记了。尤其是务农人家,到了岁除之时,比较清闲,一年辛苦,透一口气,这时节酒也酿好了,腊肉也腌透了,家祭蒸尝之余,长少毕拜,所谓“新岁为人情所重”,大概是自古已然的了。不过演变到姻友投笺互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回忆幼时,过年是很令人心跳的事。平素轻易得不到的享乐与放纵,在这短短几天都能集中实现。但是美中不足,最煞风景的莫过于拜年一事。自己辈份低,见了任何人都只有磕头的份。而纯洁的孩提,心里实在纳闷,为什么要在人家面前匍匐到“头着地”的地步。那时节拜年是以向亲友长辈拜年为限。这份差事为人子弟的是无法推脱的。我只好硬着头皮穿上马褂缎靴,跨上轿车,按照单子登门去拜年。有些人家“挡驾”,我认为这最知趣;有些人家迎你升堂入室,受你一拜,然后给你一盏甜茶,扯几句淡话,礼毕而退;有些人家把你让到正大厅,内中阒无一人,任你跪在红毡子上朝上磕头,活见鬼!如是者总要跑上三两天。见人就磕头,原是处世妙方,可惜那时不甚了了。

后来年纪渐长,长我一辈两辈的人都很合理的凋谢了,于是每逢过年便不复为拜年一事所苦。自己吃过的苦,也无意再加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去。阳春雪霁,携妻室儿女去挤厂甸,冻得手脚发僵,买些琉璃喇叭大糖葫芦,比起奉命拜年到处作磕头虫,岂不有趣得多?

几十年来我已不知拜年为何物。初到台湾时,大家都是惊魂甫定,谈不到年,更谈不到拜年。最近几年来,情形渐渐不对了,大家忽的一窝蜂拜起年来了。天天见面的朋友们也相拜年,下属给长官拜年,邻居给邻居拜年。初一那天,我居住的陋巷真正的途为之塞,交通断绝一二小时。每个人咧着大嘴,拱拱手,说声“恭喜发财”,也不知喜从何处来,财从何处发,如痴如狂,满大街小巷的行尸走肉。一位天主教的神父,见了我也拱起手说“恭喜发财”,出家人尚且如此,在家人复有何说?这不合古法,也不合西法,而且也不合情理,完全是胡闹。

胡闹而成了风气,想改正便不容易。有一位不肯随波逐流的人,元旦之晨犹拥被高卧,但是禁不住家人催促,只好强勉出门,未能免俗。心里忽然一动,与其游朱门,不如趋蓬户,别人锦上添花,我偏雪中送炭,于是他不去拜上司,反而去拜下属。于是进陋巷,款柴扉,来应门的是一个三尺童子,大概从来没见有这样的人来拜年过,小孩子亦受宠若惊,回头就跑,正好触到一块绊脚石,跌了一跤,脑袋撞在石阶上,鲜血直喷。拜年者和被拜年者慌作一团,送医院急救,一场血光之灾结束了一场拜年的闹剧,可见顺逆之势不可强勉,要拜年还是到很多人都去拜年的地方去拜。

拜年者使得人家门庭若市,对于主人也构成威胁。我看见有人在门前张贴告示:“全家出游,恭贺新禧!”有时亦不能收吓阻之效,有些客人便闯进去,则室内高朋满座,香烟缭绕,一桌子的糖果,一地的瓜子皮。使得投笺拜年者反倒显着生分了。在这种场合,剥两只干桂圆,喝几口茶水,也就可以起身,不必一定要像以物出物的楔子,等待下一批客人来把你生顶出去。拜年虽非普通日子访客可比,究竟仍以给人留下吃饭睡觉的时间为宜。

有人向我说:“你别自以为众醉独醒,大家的见识是差不多的,谁愿意把两腿弄得清酸,整天价在街上狼奔豕窜?还不是闷得发慌?到了新正,荒斋之内举目皆非,想想家乡不堪闻问,瞻望将来则有的说有望,有的说无望,有的心里无望而嘴巴里却说有望,望,望,望,我们望了十多年了,以后不知还要再望多么久。人是血肉做的,一生有几个十多年?过年放假,家中闲坐,闷得发慌,会要得病的,所以这才追随大家之后,街上跑跑,串串门子,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谁还真个要给谁拜年?拜年?想得好!兴奋之后便是麻痹,难得大家兴奋一下。”

这样说来,拜年岂不是成了一种“苦闷的象征”?

人物生平/梁实秋[中国近代著名文学家]

19梁实秋考入清华学校。在该校高等科求学期间开始写作。

199月于《清华周刊》增刊第6期发表第一篇翻译小说《药商的妻》。195月28日于《晨报》第7版发表第一篇散文诗《荷水池畔》。

1923年8月毕业后赴美国科罗拉多州科罗拉多学院(Colorado College)留学。

1924年到上海编辑《时事新报》副刊《青光》,同时与张禹九合编《苦茶》杂志。不久任暨南大学教授。

1925年任中国海洋大学第一任外国语学院系主任。

1926年回国任教于国立东南大学。

1927年春胡适、徐志摩、闻一多等人创办新月书店,次年又创办《新月》月刊。

1930年在当年7月,南京政府教育部决定改国立青岛大学为国立山东大学,并于1930年9月30日正式任命杨振声为国立山东大学(原国立青岛大学)校长。杨振声便邀请梁实秋(包括闻一多、梁实秋、张煦、洪深、李达、老舍、游国恩、沈从文、吴伯箫、萧涤非、丁西林、童第周、王普、博鹰、王恒守、任之恭、王淦昌、王统照等一大批知名学者)到山东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长(当时江青在国立青岛大学(即山东大学)图书馆做管理员)。1932年到天津编《益世报》副刊《文学周刊》。

1934年应聘任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

1935年秋创办《自由评论》,先后主编过《世界日报》副刊《学文》和《北平晨报》副刊《文艺》。

1937年“七七事变”后离家独身到后方。

1938年抗战开始,梁实秋在重庆主持《中央日报·平明副刊》。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国民政府教育部小学教科书组主任,国立编译馆翻译委员会主任委员。抗战后回任北平师大教授。

1949年到台湾,任台湾师范学院(后改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后兼系主任,再后又兼文学院长。

1961年起专任师大英语研究所教授。1966年退休。曾携妻子游美,在美台两地轮流居住,其妻辞世后重返台湾。

1975年同韩菁清结婚。

1987年11月3日病逝于台北。

篇3:梁实秋雅舍小品简介

梁实秋雅舍小品简介

梁实秋的《雅舍小品》的文章,本来都属于专栏式的作品,而且都是短篇,没有太大的连贯性,每篇作品不出二千字,写的都是身边琐事,生活随笔.既不涉及政治思想,也不谈中西文化问题。

简介/《雅舍小品》

《雅舍小品》的文章,本来都属于专栏式的作品,而且都是短篇,没有太大的连贯性。其中所写的,涉及不少作者熟悉的真人真事。根据作者自述,《雅舍小品》中的作品“虽多调侃,并非虚拟”,可以看出作品内容的真确性和写作的取向。

《雅舍小品》每篇作品不出二千字,写的都是身边琐事,生活随笔.既不涉及政治思想,也不谈中西文化问题。全书固然没有统一的主题,所写的都是独立成篇,而且题材多是随手拈来的。初看题目时,可能给读者平凡的感觉,但细看内容后,却又别饶趣味。像《握手》 ,《 理发》 , 《衣裳》 , 《女人》 , 《男人》 ,《洗澡》 ,《牙签》等,平常人绝对想不到这样平凡的题目,竟然可写出这么丰富的内容。作者在《雅舍》一篇中说,他的作品是“长日无俚,写作自遣,随想随写,不拘篇章”的。至于书名用“雅舍”二字,只在点明写作的所在地而已。

背景简介/《雅舍小品》

《雅舍小品》中的“雅舍”,即作者的居室。在抗战期间,作者因避战火而到了四川的北碚,跟同学吴景超夫妇合资在北碚买了一幢房子。由于房子筑在路边的山坡上,没有门牌,邮递不便,便用吴景超夫人龚业雅的名字,替居室命名为“雅舍”。后来,他应邀在重庆出版的《星期评论》写专栏,以“雅舍小品”为栏目,每星期一篇,每篇二千字,以笔名“子佳”发表,写了十多篇。虽然后来《星期评论》停刊,但“雅舍小品”还是继续写下去,散见于重庆,昆明的一些刊物。抗战胜利后,梁氏有意把作品辑为一册,交商务印书馆印行。可是由于当时内战方殷,终因纸张太贵而无法即时出版。直到台湾后,才由正中书局出版。

内容精要/《雅舍小品》

《雅舍小品》中的文章,写的不外衣食住行、营养娱乐、人伦道德、世态炎凉、生老病死等,是身边琐事,是每个人都会碰到的日常生活。如《洗澡》 《孩子》 《敬老》 《吃相》《下棋》《理发》之类,从中几乎看不出时代的凤云,但却颇有艺术魅力。他把种种人人熟悉的际遇和自迷的状态略略曝光,人情的微妙,事态的纷坛,或者有意无意的小把戏,于他从容的幽默戏滤中显露无遗,作者的品格和睿智也就在其中了。

《雅舍小品》中写人际交住,人伦关系的篇章约占三分之一,诸如《孩子》《女人》《男人》等。这些篇章中有深刻入微的观察,有对人性烛到的认识和表现,有些至今仍有启示意义。如《下棋》中说:“观棋是有趣的事,如看斗牛、斗鸡、斗蟋蟀一般,但是观棋也有难过处,观棋不语是一种痛苦。喉间硬是瘁得出奇,恩一吐为快。看见一个人要人陷讲而不做声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如果说得中肯,其中一个人要厌恨你,暗暗的骂一声‘多嘴驴!另一个人也不感激你,心想‘难道我还不晓得这样宙!如果说得不中肯,两个人要一齐嗤之以鼻,‘无见识奴!’如果根本不说,憋在心里,受病。所以有人于挨了一个耳光之后还要抚着热辣辣的嘴巴大呼‘要抽车,要抽车!””又如《孩子》中那“鼓噪起来能像一营兵,动起武来能像械斗,吃起东酉来能像饿虎扑食;对于尊长宾客有如生番;不如意时撒泼打滚有如羊痈,玩得高兴时能把家具什物狼藉满室,有如惨遭洗劫”的小太上皇们的种种情状,现代人读了不也要忍俊不禁,会心而笑吗?但笑过之后却又让人似有所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作者体会既深,描绘剖析也尤为精彩。如《握手》中写“第一是作大官或自以为作大官者,那只手不好握。他常常挺着胸膛,伸出一只巨灵之掌,两眼望着青天,等你趁上去握的时候,他的手仍是直僵地伸着,他并不握,他等着你来握”。你假如去握了,“结果是孤掌难鸣,冷浑浑的讨—场役趣”。

《雅舍小品》中还有一些回忆性散文,谈东安市场,谈北京的年景,谈水木清华,迁徐平淡中蕴含剪不断的悠悠乡愁与寂寞情怀,读后常令人不胜遥想。时常正娓娓地话着家常,不经意间那挥之不去的乡恩就猛不丁地冒出来。“台湾的烧饼油条,我以前在北平还役见过。我所知道的烧饼,有螺螂转儿、芝麻酱烧饼、马蹄儿、驴蹄儿几种,油鬼有麻花儿、酣油鬼、炸饼几种。螺螂转麻花儿是一绝,扳开螺螂转儿,夹进麻花儿,用手一按,咋吱一声麻花儿碎了,这一声响就很有意恩,如今我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佛饼油条》)这最末的一句透露了他的心事。

著作解读/《雅舍小品》

梁实秋是著名散文家、翻译家,在台湾被誉为一代散文宗师。他的散文篇篇各呈异彩,令人爱不释手,一切谢贿丽隽永简洁之类的评语,都不足以对它评头品足,它真正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

“雅舍”是梁实秋抗战时期在重庆与吴景超夫妇合资买下的一幢小土屋,梁于是建议用景超夫人龚业雅的名宇命名,而他当时陆续发表的小品文后来结集出版时也便名刎雅舍小品入除了此期的创作外,他后来的一些小品都沿用了这个书名。

《雅舍小品》中的散文,多是专于一题,旁征博引。如叙家常,娓娓道来,在轻松从容的叙说中随意迸出几朵幽默的浪花,叫人过目不忘。

幽默是梁实秋散文的最突出的风格特色。文学史家司马长风认为:“在现代散文作家中,论幽默的才能,首推梁实秋,其次是钱钟书。”梁实秋散文的幽默,是一种学者的幽默。想像丰富灵活,描述简洁生动,随意生发,触类旁通,熔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炉。

如《守时》中写:“甲欲访乙,失打电话过去商洽,这是很有礼貌的行为。甲问什么时候驾临,乙说马上就去。问题就出在这‘马上’二宇,甲忘了叮问是什么马,是‘竹披双耳峻,凤入四蹄轻’的胡马,还是‘皮干剥落,毛暗萧条’的瘦马,是练习纵跃用的木马,还是渡过了康王的泥马。”作者有意歧解“马上”一词,信手拈来有关“马”的典故,虽是随意泼洒,却隐含着作者的抨击,于闲雅中见严厉,在文宇上造成漫画效果,成为具有审美意味的表达。

艺术特色/《雅舍小品》

1. 《雅舍小品》中的作品,是名副其实的小品,虽是“随想随写”,但写来清新隽永。内容涉及的题材都是平凡不过,普通人不大注意的,但在作者的笔下却别饶趣味,令人读後有深得我心之感。可见作者独有的智慧和过人的洞察力。

2. 《雅舍小品》所写的题材虽属于生活琐事,但写来却不会淡如白开水,也不会板滞如流水账.梁实秋的散文,能在平凡中显真诚,于小节处蕴含哲理,是智慧之作.他的文章最合乎知识分子的品味和格调,既博且雅,一派从容,篇幅虽不长,但却令人在最短时间内去体会人生,参悟智慧。他的文章,亲切易读,任何年龄的读者,都会在他那圆熟,幽默和趣味的文字功力上获益.。

3.梁实秋具有深厚的中国文学基础,又精研西洋文学,在作品中往往流露出西方随笔式的从容与优雅,虽然生活点滴都可入文,但下笔却是最道地的中文,在温柔敦厚中又能力求儒雅简洁,绝无生硬欧化的痕迹。

篇4:梁实秋雅舍小品读后感

初读《雅舍》,我不禁被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平和冲淡、乐观阔达之情深深感染了。于是,在这个喧闹的尘世,我也痴痴幻想着有这么一处安放心灵的“雅舍”。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大概每个人的内心都会对这处“雅舍”有着不同程度的渴望。

在此,“雅舍”已不再是某一具体的物象,而是能给人以旷达乐生、从容优雅心境的心灵之“家”。其实,梁实秋先生的雅舍并不雅,实在是一个典型的陋室,四根砖柱“孤零零的”,木头架子“瘦骨嶙嶙”,但它却安放了先生的心灵,安放了先生的人生。在雅舍中诞生的闲适的小品文,更是给了万千国民以现实的鼓励和精神上的慰藉。

读《雅舍小品》,深感梁实秋的散文具有一种以雅为本、俗中透雅的艺术品格,他的俗不是一味的大红大紫的俗,而是以雅为骨子的、充满智慧的俗;他的雅也不是那种洗却了人间烟火气的雅,而是带着暖烘烘的生活气息、让人觉着亲切的雅。更可贵的是:其雅与其俗都发自真性、生自真情,毫无造作与牵强。梁实秋毫不吝惜地将眼光投向世俗的人生和社会,在散文中包罗了男女老少、衣食住行、喜怒哀乐、家长里短等最普通的题材,用恬淡的目光来看待周围环境,以平和心境来品味世界和人生,于质朴平凡的生活中取材,把生活当艺术精雕细镂,从中透出生命的精彩和智慧的光芒。

与老舍、林语堂等人一样,梁实秋堪称20世纪中国散文的幽默大师,《雅舍小品》给予我最突出的印象也正是其幽默感的优雅从容。讽刺散文在几位大家的笔下格调风格各异,鲁迅讲求辛辣干脆,周作人则湛然和蔼,梁实秋更注重智慧的开掘,诙谐幽默,嘲讽而不乏宽容,他总是用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以超然的目光审视社会世相、人生百态。又以一种幽默、闲逸的心态冷静地审视、玩味之,其中既有儒家的冲和,又有老庄的通达,也有佛禅的超脱。在《雅舍小品》中,作者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大千世界的人生百态图,以平常心写平常事,但总能搔到生活的痒处,寓庄于谐,使读者有所启迪。例如《下棋》一文,不仅刻画了观棋人这种左右为难、进退为谷的情状,同时也在前后文中生动细腻地刻画出“交战”双方在对弈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精彩口搏、武斗场面,幽默诙谐,俏皮机智,具有生动传神的艺术效果。又如《乞丐》是一篇刻画世相人情的散文,作者通过对“乞丐”现象的透视,洞见整个社会的变化。借世相的描摹抒发自己的感受,表达笔者对人生的深沉关怀,这也是雅舍小品既超脱又厚重的一个支点。《雅舍小品》小中见大,生活琐事皆成妙文,幽默调侃更是入木三分,总体而言,可谓“绚烂之极趋于平淡”。究其原因与作家旷达乐生、幽默风趣、从容优雅的人生态度有关,与作家“两脚踏中西文化,一身处新旧之间”的人生历练有关,更与作家学养思想有关。

然而,作品不论好坏,总有它产生的特定时代背景,又说作家在创作时的特定文化心态往往决定了作品呈现的原生态。在我看来,《雅舍小品》可谓是“生“不逢时。梁实秋于1939年到1947年之间创作了《雅舍小品》,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要求文学担负起民族救亡的使命。可想而知,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还能泰然自若地写在这些与时事无关的生活琐事需要怎样的心境,他又会遭到那些以救国救民为己任的抗日救亡文学者怎样的唾骂。于是,梁实秋因《雅舍小品》被戴上了“与抗战无关论”的帽子,一时间,他成了千夫所指,“走狗”、”汉奸”种.种骂名铺天盖地。

既然时局压力如此之大,那么梁实秋为何还要执拗地坚持写《雅舍小品》呢?原来,他与鲁迅先生的论战使他受到了文坛大多数的咒骂和唾弃,与“左翼”文人结怨甚深。乃至在抗战时期讲统一战线的时候,他的言论仍收到“左翼”文人的围攻以及毛泽东的批评。另一方面,作为英美派留学生,他民主言论与自由思想又经常触犯蒋介石当局,从而左右不讨好。在这种时候,他的苦闷与落寞是可想而知的。人在苦恼烦闷的时候,或者遗失出家,或者在艺术的情感宣泄中得以解脱,无疑梁实秋选择了后者。梁实秋的性格是很倔强的,从与鲁迅等“左翼”文人论争时的一些艺术主张,到编辑《中央日报》副刊所受到“与抗战无关论”的批评而生的触动,都可以在他的《雅舍小品》中找到影子。甚至可以说,《雅舍小品》是梁实秋用文艺创作的方法,对此前关于他所有批评进行的一种回应,当然同时也是梁实秋性情的流露。从另一个角度看,《雅舍小品》也是对“与抗战无关论”的艺术实践。他用艺术实践对于“左翼”文人的批判进行回应——我的小品文就是写“与抗战无关”的,难道就不成为艺术品了吗?到底你那些“抗战八股”经得起时间考验,还是我的小品文具有永久的艺术魅力?

其实我认为《雅舍小品》的遭遇是历史必然现象,因为文学和人一样,需要适合生存的土壤,而中国的新文学从诞生之日起,就具有感时忧国的精神以及以天下为己任的忧患意识。文学革命的发生,使西方文化的现代精神进入中国,这就从目的性上注定了新文学不可能“为艺术而艺术“,与时代无关,与现实社会无关。直到后来“寻根”作家的出现,梁实秋那些“与抗战无关“的小品散文才”旱田逢甘霖“。不过就梁实秋写小品的初衷而言,他也是在干预现实而无所作为的情况下,以小品的形式消遣生命。能拨开历史烟云与现实的遮蔽,这大概也正是梁实秋小品散文的当代魅力所在。

篇5:梁实秋雅舍小品读后感

最初得知这本书时,我便是对‚雅舍‛二字产生了兴趣。

听爸爸说,那里并非‚雅舍‛,反倒堪比刘禹锡的‚陋室‛了。 而在我看完了序章----或者是那一章中梁实秋先生对“雅舍”的评价,不禁失笑。虽题为“雅舍”,却在文中坦言道,“我已渐渐感觉它是并不能蔽风雨,因为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但刘禹锡之《陋室铭》,虽题为”陋室“,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两者相较,倒不知是谁谦逊了。

梁实秋先生语言幽默,几乎全片贯彻了”讽刺"二字。看到后来,我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每每看到标题上的事物,便下意识地认为这章又是要拿它开刀了。

有个人曾这样评价过,‚雅舍品人与品世是最深刻的部分。品人中开头就有男人,女人,然后按年龄写,按职业写,再到具体的五个人。基本表达了他对人的看法,有些并不全面,是着重以讽刺去了。如男人这篇,开头一句便是‘男人令人首先感到的印象是脏!’。下一段开头则是‘对了,男人懒。’再如是‘男人多半自私。’‛ 我感觉我和他的想法几乎一致。

之前也读过王小波先生的《我的精神家园》,也是散文集。如今品读《雅舍小品》,竟隐约感觉二者之间有些相似之处。只不过觉得王小波先生语言太过严肃,反倒不及梁实秋先生毒舌的魅力了——令人无奈一笑,却趣味盎然。

这本随笔,对人生,对世间百态的看法,有许多问题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也许再过很多年再去读,味道就不同了。

读梁实秋《雅舍小品》有感

梁实秋《雅舍小品》馋、味精

梁实秋《雅舍小品》忆沈从文

梁实秋《雅舍小品》记张自忠将军

雅舍梁实秋赏析

梁实秋写的雅舍

梁实秋《雅舍》精彩片段

梁实秋散文《随想篇雅舍》

梁实秋《雅舍》原文及练习

雅舍小品读后感1000字作文

梁实秋《雅舍小品》闻一多在珂泉(合集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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