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颂·玄鸟原文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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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颂·玄鸟原文及赏析

篇1:商颂·玄鸟原文及赏析

商颂·玄鸟原文及赏析

原文: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译文

天命玄鸟降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住在殷地广又宽。当时天帝命成汤,征伐天下安四边。

昭告部落各首领,九州土地商占遍。商朝先王后继前,承受天命不怠慢,裔孙武丁最称贤。武丁确是好裔孙,成汤遗业能承担。

龙旗大车有十乘,贡献粮食常载满。国土疆域上千里,百姓居处得平安。

开拓疆域达四海,四夷小国来朝拜,车水马龙各争先。景山外围黄河绕,殷受天命人称善,百样福禄都占全。

注释

1.玄鸟:黑色燕子。传说有娀氏之女简狄吞燕卵而怀孕生契,契建商。

2.商:指商的始祖契。

3.宅:居住。芒芒:同“茫茫”,广大的样子。

4.古:从前。帝:天帝,上帝。武汤:即成汤,汤号曰武。

5.正(zhēng):同“征”。又,修正疆域。

6.方:遍,普。后:上古称君主,此指各部落的酋长首领(诸侯)。

7.奄:拥有。九有:九州。传说禹划天下为九州。《尔雅·释地》:“两河间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雍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扬州,济南曰兖州,济东曰徐州,燕曰幽州,齐曰营州。”有,“域”的借字,疆域。

8.先后:指先君,先王。

9.命:天命。殆:通“怠”,懈怠。

10.武丁:即殷高宗,汤的后代。

11.武王:即武汤,成汤。胜:胜任。

12.旂(qí):古时一种旗帜,上画龙形,竿头系铜铃。乘(shèng):四马一车为乘。

13.糦(xī):同“饎”,酒食。宾语前置,“大糦”作“承”的前置宾语。承,捧,进献。

14.邦畿(jī):封畿,疆界。

15.止:停留,居住。

16.肇域四海:始拥有四海之疆域。四海,《尔雅》以“九夷、八狄、七戎、六蛮”为“四海”。或释“肇”为“兆”,兆域,即疆域。开辟疆域以至于四海。

17.来假(gé):来朝。假,通“格”,到达。

18.祁祁:纷杂众多之貌。

19.景:景山,在今河南商丘,古称亳,为商之都城所在。景,广大。员,幅员。

20.咸宜:谓人们都认为适宜。

21.百禄:多福。何(hè):通“荷”,承受,承担。

鉴赏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毛诗序》云:“《玄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郑玄的意思是《毛序》所说的“祀”是合祀,而他所讲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这么一回事:“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 据今人的研究,商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雊雉之异”的传说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无相关。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则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珍贵的早期文献资料。传说中商的祖先契是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生下的。《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上古典籍中对此传说有相当多的记载。《楚辞·离骚》:“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凤鸟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楚辞·天问》:“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诒,如何喜?”《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嗌嗌。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此外如《太平御览》卷八二引《尚书中候》,《史记·三代世表》褚少孙补引《诗含神雾》等纬书也记录了这同一传说。更有意思的是: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玄鸟妇”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可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长白山,……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其果入腹,既感而成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傅斯年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由此可见,所谓的“雊雉之异”是为了显示高宗武丁的中兴而造出的神话,它正基筑于商民族的玄鸟图腾信仰。商至盘庚而迁殷,发展兴旺,政局稳定。盘庚死后,传位二弟小辛,小辛不幸三年而亡,又传位三弟小乙,小乙即位十年而亡。其时殷道又衰,小乙之子武丁立,用傅说为相,伐鬼方、大彭、豕韦,修政立德,终使国家大治。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郑玄笺曰:“交龙为旗,高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于天下者,无所不胜服。乃有诸侯建龙旗者十乘,奉承黍稷而进之者,亦言得诸侯之欢心。十乘者,由二王后,八州之大国与?”中原部族建立联盟后,统以龙为标志,“龙以建旗”。商族在东北兴起后,南下黄河流域,进而控制诸夏。高宗武丁时,中原各部族以车载稻米进贡。诗云:“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则不但是中原诸夏部族,即使是氐、羌等四边民族也纷纷进贡朝见。武丁功业之隆,于此可见。

篇2:《商颂·玄鸟》诗经译文注释及赏析

《商颂·玄鸟》诗经译文注释及赏析

《商颂·玄鸟》

先秦:佚名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商颂·玄鸟》译文

天命玄鸟降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住在殷地广又宽。当时天帝命成汤,征伐天下安四边。

昭告部落各首领,九州土地商占遍。商朝先王后继前,承受天命不怠慢,裔孙武丁最称贤。武丁确是好裔孙,成汤遗业能承担。

龙旗大车有十乘,贡献粮食常载满。国土疆域上千里,百姓居处得平安。

开拓疆域达四海,四夷小国来朝拜,车水马龙各争先。景山外围黄河绕,殷受天命人称善,百样福禄都占全。

《商颂·玄鸟》注释

玄鸟:黑色燕子。传说有娀氏之女简狄吞燕卵而怀孕生契,契建商。

商:指商的始祖契。

宅:居住。芒芒:同“茫茫”,广大的样子。

古:从前。帝:天帝,上帝。武汤:即成汤,汤号曰武。

正(zhēng):同“征”。又,修正疆域。

方:遍,普。后:上古称君主,此指各部落的酋长首领(诸侯)。

奄:拥有。

九有:九州。传说禹划天下为九州。有,“域”的借字,疆域。

先后:指先君,先王。

命:天命。殆:通“怠”,懈怠。

武丁:即殷高宗,汤的后代。

武王:即武汤,成汤。胜:胜任。

旂(qí):古时一种旗帜,上画龙形,竿头系铜铃。

乘(shèng):四马一车为乘。

糦(xī):同“饎”,酒食。宾语前置,“大糦”作“承”的前置宾语。承,捧,进献。

邦畿(jī):封畿,疆界。

止:停留,居住。

肇域四海:始拥有四海之疆域。四海,《尔雅》以“九夷、八狄、七戎、六蛮”为“四海”。或释“肇”为“兆”,兆域,即疆域。开辟疆域以至于四海。

来假(gé):来朝。假,通“格”,到达。

祁祁:纷杂众多之貌。

景:景山,在今河南商丘,古称亳,为商之都城所在。景:广大。员:幅员。

咸宜:谓人们都认为适宜。

百禄:多福。

何(hè):通“荷”,承受,承担。

《商颂·玄鸟》鉴赏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毛诗序》云:“《玄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郑玄的意思是《毛序》所说的“祀”是合祀,而他所讲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这么一回事:“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 据今人的研究,商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雊雉之异”的传说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无相关。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则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珍贵的早期文献资料。传说中商的祖先契是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生下的。《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上古典籍中对此传说有相当多的记载。《楚辞·离骚》:“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凤鸟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楚辞·天问》:“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诒,如何喜?”《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嗌嗌。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此外如《太平御览》卷八二引《尚书中候》,《史记·三代世表》褚少孙补引《诗含神雾》等纬书也记录了这同一传说。更有意思的是: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玄鸟妇”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可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长白山,……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其果入腹,既感而成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傅斯年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由此可见,所谓的“雊雉之异”是为了显示高宗武丁的中兴而造出的神话,它正基筑于商民族的玄鸟图腾信仰。商至盘庚而迁殷,发展兴旺,政局稳定。盘庚死后,传位二弟小辛,小辛不幸三年而亡,又传位三弟小乙,小乙即位十年而亡。其时殷道又衰,小乙之子武丁立,用傅说为相,伐鬼方、大彭、豕韦,修政立德,终使国家大治。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郑玄笺曰:“交龙为旗,高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于天下者,无所不胜服。乃有诸侯建龙旗者十乘,奉承黍稷而进之者,亦言得诸侯之欢心。十乘者,由二王后,八州之大国与?”中原部族建立联盟后,统以龙为标志,“龙以建旗”。商族在东北兴起后,南下黄河流域,进而控制诸夏。高宗武丁时,中原各部族以车载稻米进贡。诗云:“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则不但是中原诸夏部族,即使是氐、羌等四边民族也纷纷进贡朝见。武丁功业之隆,于此可见。

《商颂·玄鸟》创作背景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

篇3:商颂·长发原文及赏析

商颂·长发原文及赏析

原文:

商颂·长发

[先秦]佚名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译文

深远又智慧的我大国殷商,永远发散无尽的福祉瑞祥。遥想那洪荒时代洪水茫茫,大禹治水施政于天下四方。他以周边各诸侯国为疆域,扩张的天下幅员辽阔之极。有娀氏族部落正在崛起时,禹王立有娀氏为妃生下契。

先祖契号称玄王英姿天纵,授封他小国治得政通人和,授封他大国也能人和政通。他循礼守法从不逾越规矩,因此在群众中能得到响应。后继者相土也是极为英武,诸侯纷纷归其麾下呈一统。

正是因为我殷商不违天命,商才发展到汤这一代大兴。我祖汤王的诞生正应天时,他的圣明庄敬一天天提升。商汤光昭于上天久而不息,从来都是唯上天是尊是敬,上天授他管理九州的使命。

得授镇圭大圭等执政之宝,为天下诸侯树起伟大旗帜。多多承蒙上天的善意照拂,他既不争竞也不过于松弛,不过于刚硬也不过于柔和。施政理念始终是从容宽裕,因此无尽福禄降到他身躯。

得授小珙大珙等执政之璧,为天下诸侯当好领头骏马。多多承蒙上天的恩宠关爱,他奋马扬鞭上阵英勇冲杀。不为强敌所震也不被吓倒,因为他既不怯懦也不惧怕,无尽的福禄都往他身上加。

汤王乘坐的兵车战旗烈烈,他诚敬地持着讨逆的权杖。冲锋陷阵的大军勇勐如火,没有谁敢把我的攻势阻挡。一丛竹根可生出三棵嫩芽,决不能让他出土让他成长!九州天下要想实现大一统,就要先去讨伐韦国和顾国,再去讨伐昆吾国和夏桀王!

过去在我殷商中世的时候,国家一度深陷于危难之中。实在是我们天子圣明诚敬,把治国重任交给伊尹爱卿。伊尹确实配得上阿衡职位,确实起了辅佐商王的作用。

注释

长:长久。发(fā):兴发。

濬(jùn)哲:明智。濬,“睿”的假借。商:指商的始祖。

祥:福祥。

芒芒:茫茫,水盛貌。

敷:治。下土方:“下土四方”的省文。

外大国:外谓邦畿之外,大国指远方诸侯国。疆:疆土。句意为远方的方国都归入疆土。

辐陨(yǔn):幅员。长:广。

有娀(sōng):古国名。这里指有娀氏之女,古时妇女系姓,姓氏无考,以国号称之。《说文》:“娀,帝高辛之妃,偰母号也。”将:壮,大。

帝立子生商:《商颂·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汤。”有娀氏之女生契,契被奉为商的始祖。

玄王:商契。契生前只是东方的一个国君,由小渐大,并未称王,下传十世至太乙(汤)建立商王朝,追尊契为王。根据“玄鸟生商”的神话,称为玄王。桓拨:威武刚毅。

达:开,通。受小国、大国是达,二句疏释多歧。郑笺:“玄王广大其政治,始尧封之商为小国,舜之末年乃益其地为大国,皆能达其教令。”

率履:遵循礼法。履,“礼”的假借。

遂视既发:视,巡视;发,施。旧解多歧。朱熹《诗集传》:“言契能循礼不过越,遂视其民,则既发以应之矣。”

相土:人名,契的孙子。契生昭明,昭明生相土,是商的先王先公之一。烈烈:威武貌。

海外:四海之外,泛言边远之地。有截:截截,整齐划一。

汤:成汤,帝号天乙,商王朝的建立者,他以武力推翻夏桀的统治,建立商王朝。齐:齐一,一样。

降:降生。

跻:升。

昭假(gé):向神祷告,表明诚敬之心。迟迟:久久不息。

祗(zhī):敬。

式:法,执法。九围:九州。

球:一说球为玉器.小者尺二寸,大者三尺;一说通“捄”,训“法”。兹取前一说。

下国:下面的诸侯方国。缀旒(liú):表率、法则。

何:同“荷”,承受。休:“庥”的假借,庇荫。

絿(qiú):急。

优优:温和宽厚。

遒:聚。

共:历代训释不一,一说通“珙”,璧;一说通“拱”,法;一说通“供”,为祭名或祭物,均可通。

骏厖(páng):骏,大。余培林引《诗经世本古义》:“《说文》云:石大也。‘为下国骏厖’者,下国诸侯恃汤以安,如依赖于磐石然。”

龙:“宠”的假借,恩宠。

敷奏:施展。

不震不动:郑笺:“不可惊惮也。”

戁(nǎn)、竦:恐惧。

总:聚。

武王:成汤之号。载:始。旆:旌旗,此作动词。

有虔:威武貌。秉钺:执持长柄大斧。钺是青铜制大斧,国王近卫军的兵器,国王亲征秉钺。《史记·殷本纪》:“汤自把铖以伐昆吾,遂伐桀。”即此诗所写。

曷(è):通“遏”,阻挡。

苞有三蘖(niè):苞,本,指树于;蘖,旁生的枝桠嫩芽。朱熹《诗集传》:“言一本生三蘖也,本则夏桀,蘖则韦也,顾也,昆吾也,皆桀之党也。”

遂:草木生长之称。达:苗生出土之称。

九有:九州。截:整齐。

韦:国名,在今河南滑县东,夏桀的与国。顾:国名,在今山东鄄城东北,夏桀的与国。

昆吾:国名,夏桀的与国,与韦、顾共为夏王朝东部屏障。据史实,成汤先将韦、顾、昆吾分割包围,先歼灭左边的韦,再歼灭右边的顾。然后两面夹击昆吾,最后伐孤立之桀,决战于鸣条(今河南封丘县东)之野,消灭了夏桀的主力。

中叶:中世。商朝立国从契始,到十世成汤建立王朝,从开国历史年代说正值中世。

震:威力。业:功业。

允:信然。

降:天降。

实维:是为。阿衡:即伊尹,辅佐成汤征服天下建立商王朝的大臣。他原来是一个奴隶,成汤发现他的才干,破格重用。

左右:在王左右辅佐。

赏析:

这是一首记述殷商发迹史特别是歌颂商汤功德的长篇颂诗。全诗七章,每章句数不等,其结构形式与《诗经》大多数篇章整齐的四言体等句分章不同。有韵,又与《周颂》各篇大多无韵不同。其内容以歌颂成汤为主并追述先王功业,并兼及功臣,也与其他祭颂之诗不同。

第一章追述商国立国历史悠久,商契受天命出生立国,所以商国一直蒙承天赐的吉祥。第二章歌颂商契建国施政使国家发展兴盛,以及先祖相土开拓疆土的武功。下章即转入歌颂成汤。第三章歌颂成汤继承和发展先祖功业,明德敬天,因而受天命而为九州之主。第四章歌颂成汤奉行天意温厚施政,刚柔适中,为诸侯表率,因得天赐百禄。第五章歌颂成汤的强大武力可以保障天下的安宁,为诸侯所依靠,因得天赐百禄。第六章歌颂成汤讨伐夏桀及其从国而平定天下。第七章歌颂成汤是上天之子,上帝降赐伊尹辅佐他建立功业。

全诗从头到尾贯穿着殷商统治阶级的天命论思想:“君权天授”,他们是天帝的.嫡裔,他们立国、开辟疆土、征伐异族、占有九州而统治各族人民,都是奉行上天的意旨,得到天的庇佑;他们建立的新王朝的统治权以及所有的福禄——权力、财富和显赫的荣耀,都得之于天,因为他们是天子及其嫡裔。统治阶级的这种意识形态,是他们建立统治的理论基础。诗中歌颂武功,即暴力掠夺和扩张,如“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敷奏其勇,百禄是总”,统治权和享受的百禄,都来自运用本身强大力量进行的战争。崇尚勇武和战争,为侵略、镇压、掠夺和统治披上“天意”的伪装.正是殷商天命论的实质。

诗中塑造了商王朝创造者成汤的形象。他继续祖业而积极进取,开创新王朝基业。他恭诚敬天,“帝命不违”,奉行天意,“上帝是祗”,因而获得天佑,“百禄是遒”,是忠诚的天之子;他英武威严,战无不克,“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冲锋敌阵,其气势“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既蔑视敌人,英勇无畏,又能采取正确的战略,从而征服天下,是智勇双全的英雄;他又是贤明的执政者,“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圣敬曰跻,昭假迟迟”,励精图治,选贤与能,作诸侯的表率,是诸侯的依靠。《孟子·离娄下》也谈到商汤此人:“汤执中,立贤无方。”“执中”,即指汤“不竞不絿,不刚不柔”而言,是执政的必备品格;“立贤无方”,即“不拘一格”任用人才,指重用伊尹而言,传说伊尹本是奴隶,汤发现了他的才干,予以信任和重用,在伊尹辅佐下汤得以完成大业。诗中歌颂的成汤的这些品格,正是古代奴隶主贵族阶级的理想品格。对于汤,周代的政治家和思想家也是赞扬的,因为他的品格也是周代统治者的理想品格;不过,他们吸取殷商覆亡的教训,把殷商的天命论加以发展和改造,提出“天命无常,唯德是从”,认为天命不是永久不变的,上帝是道德神,仁德爱民才能获得和保持天命不变,因而突出执政者的道德,同时对理想人格也加以丰富和发挥,推动历史前进一大步。这些内容,从《周颂》和《大雅》都可以体会到。

此诗具有史诗的因素,叙述的事件以殷商的史实为基础,同时像各民族上古的史诗一样,吸取了上古的许多神话传说素材,但又根据殷商统治阶级的功利及其意识形态,对神话传说有所取舍和改造。

诗的结构形式并不整齐。在得以保存下来的五篇《商颂》中,这是章句和句式最不整齐的一篇。可能限于流传的版本不全,或资料不足,有所减略或增益,因而全诗叙事和各章内容详略不等。近人也有怀疑此诗有因错简而章次颠倒之处,如张松如《商颂绎释》,就将第四、五两章移为最后两章。

此诗的叙述并不平直板滞,善于运用一些形象的语言,描写较为生动。韵律也较为整齐,除全诗末两句外,句句用韵,每章换韵。在句式上,多用对句,或上下句相对,或双句相对,或章句相对,行文变化多姿,使语言整齐匀称,内容凝炼集中,有较强的节律感,当是中国后世诗词对仗的滥觞。

篇4:商颂·那原文及赏析

商颂·那原文及赏析

原文:

商颂·那

[先秦]佚名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

奏鼓简简,衎我烈祖。

汤孙奏假,绥我思成。

鞉鼓渊渊,嘒嘒管声。

既和且平,依我磬声。

于赫汤孙!穆穆厥声。

庸鼓有斁,万舞有奕。

我有嘉客,亦不夷怿。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

温恭朝夕,执事有恪,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好盛美啊好繁富,在我堂上放立鼓。

敲起鼓来响咚咚,令我祖宗多欢愉。

商汤之孙正祭祀,赐我成功祈先祖。

打起立鼓蓬蓬响,吹奏管乐声呜呜。

曲调和谐音清平,磬声节乐有起伏。

商汤之孙真显赫,音乐和美又庄肃。

钟鼓洪亮一齐鸣,场面盛大看万舞。

我有助祭好宾客,无不欢欣在一处。

在那遥远的古代,先民行止有法度。

早晚温文又恭敬,祭神祈福见诚笃。

敬请先祖纳祭品,商汤子孙天佑助。

注释

猗(ē)与那(nuó)与:犹“婀欤娜欤”,形容乐队美盛之貌。与,同“欤”,叹词。

置:植,竖立。鞉(táo)鼓:一种立鼓。

简简:象声词,鼓声。

衎(kàn):欢乐。烈祖:有功烈的祖先。

汤孙:商汤之孙。奏假:祭享。假,“格”的假借。

绥:赠予,赐予。思:语助词。成:成功。

渊渊:象声词,鼓声。

嘒(huì)嘒:象声词,吹管的乐声。管:一种竹制吹奏乐器。

磬:一种玉制打击乐器。

于(wū):叹词。赫:显赫。

穆穆:和美庄肃。

庸:同“镛”,大钟。有斁(yì):即“斁斁”,乐声盛大貌。

万舞:舞名。有奕:即“奕奕”,舞蹈场面盛大之貌。

亦不夷怿(yì):意为不亦夷怿,即不是很快乐吗。夷怿:怡悦。

作:指行止。

执事:行事。有恪(kè):即“恪恪”,恭敬诚笃貌。

顾:光顾。烝(zhēng尝:冬祭为烝,秋祭为尝。

将:佑助。

赏析:

与《颂》诗中的大多数篇章不同,《那》主要表现的是祭祀祖先时的音乐舞蹈活动,以乐舞的盛大来表示对先祖的尊崇,以此求取祖先之神的庇护佑助。郑觐文《中国音乐史》云:“《那》祀成汤,按此为祭祀用乐之始。”先秦诗史,基本上是音乐文学史,而今天从音乐文学史的研究角度看,可以说《那》具有比其他《诗经》作品更重要的意义,因为此诗不但本身就是配合乐舞的歌辞,而且其文字内容恰恰又是描写这些乐舞情景的。诗中所叙述的作为祭祀仪式的乐舞,按照先奏鼓乐,再奏管乐,再击磬节乐,再钟鼓齐鸣,高唱颂歌跳起万舞这样的顺序进行;最后,主祭者献祭而礼成。按《礼记·郊特牲》云:“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诰告于天地之间也。”此诗的描写,与《礼记》的记载是相吻合的。

诗首句便用两嗟叹之词,下文又有相当多的描绘乐声的叠字词“简简”、“渊渊”、“嘒嘒”、“穆穆”,加上作用类似叠字词的其他几个形容词“有斁”、“有奕”、“有恪”,使其在语言音节上也很有乐感,这当是此篇成功的关键。虽然它不像后世的诗歌在起承转合的内部结构上那么讲究安排照应,但是其一气浑成的体势,仍使它具有相当的审美价值。孙鑛说:“商尚质,然构文却工甚,如此篇何等工妙!其工处正如大辂。”(陈子展《诗经直解》引)他所谓的“工妙”,读者应当从诗的整体上去理解,这样才能正确把握其艺术性;所谓“大辂”,应是一辆完整的车子,而不是零碎的一辕一轴。

六经皆史,从以诗证史的视角说,此诗是研究音乐舞蹈史的好资料。诗中出现的乐器有四种:鞉鼓、管、磐、镛,分属中国古代乐器八音分类法的革、竹、石、金四大类,出现的舞蹈有一种:万舞。《诗经》各篇对鼓声的摹仿是极其生动的,可以使读者从中初步领略原始音乐的力度、节奏和音色。如《小雅·伐木》的“坎坎伐鼓”,《小雅·鼓钟》的“鼓钟将将”、“鼓钟喈喈”,《大雅·灵台》的“鼍鼓逢逢”,《周颂·执竞》的“钟鼓喤喤”,《周颂·有駜》的“鼓咽咽”,此篇的“奏鼓简简”、“鞉鼓渊渊”,这些摹声的双音叠字词,前一字发重音,后一字读轻声,通过强——弱次序体现了鼓声的力度,又通过乐音时值的组织体现了长短的节奏。从传世实物和考古发掘看,鼓有铜面和兽皮面两大种类,“逢逢”、“简简”、“渊渊”应是对兽皮鼓声的摹仿,“将将”、“喈喈”、“喤喤”则应是对金属鼓声或钟鼓合声的摹仿,它们形象地再现了或深沉或明亮的不同音色。从这一点上说,《诗经》中描绘乐声的.叠字词是唐代白居易《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类描写的滥觞。《那》一诗中所用之鼓为鞉鼓,据文献记载,鞉鼓有两种类型,一种大型的竖立设置,名为楹或立鼓;一种小型的类似今日之拨浪鼓,较晚起。《那》中之鞉鼓当为立鼓,按《释名·释乐器》云:“鞉,导也,所以导乐作也。”可知其作用是在祭祀歌舞开始时兴乐起舞。而祭祀时跳的万舞,又见于《邶风·简兮》、《鲁颂·閟宫》。从《简兮)的描写中可以看出,万舞包括武舞(男舞)和文舞(女舞)两部分,男舞者孔武有力,手执驭马的绳索,女舞者容光焕发,手执排箫和雉鸟羽翎。笔者以为万舞是一种具有生殖崇拜内涵的舞蹈。按“万(万)”与“虿”字相通,《说文解字》释“虿”为毒虫,又称“蚳”,是一种有毒的蛙,则“万舞”一名当关联于蛙的崇拜。而据现代学者研究,蛙在上古信仰中是孕育和繁殖力的象征。此诗所描写的万舞是在鼓声中进行的,中国西南地区出土的古代铜鼓上铸的正是青蛙的形象,这些塑像常呈雌雄交媾状或母蛙负子状以表现生殖崇拜内涵,并且《简兮》所描述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的万舞形象也常见于铜鼓腰部的界格上,这些都是万舞的原始信仰意义的明证。

篇5:商颂·烈祖原文及赏析

商颂·烈祖原文及赏析

原文:

商颂·烈祖

先秦:佚名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赉我思成。

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假无言,时靡有争。

绥我眉寿,黄耇无疆。

约軧错衡,八鸾鸧鸧。

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

来假来飨,降福无疆。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译文

赞叹伟大我先祖,大吉大利有洪福。

永无休止赏赐厚,至今恩泽仍丰足。

祭祖清酒杯中注,佑我事业得成功。

再把肉羹调制好,五味平和最适中。

众人祷告不出声,没有争执很庄重。

赐我平安得长寿,长寿无终保安康。

车衡车轴金革镶,銮铃八个鸣铿锵。

来到宗庙祭祖上,我受天命自浩荡。

平安康宁从天降,丰收之年满囤粮。

先祖之灵请尚飨,赐我大福绵绵长。

秋冬两祭都登场,成汤子孙永祭享。

注释

烈祖:功业显赫的祖先,此指商朝开国的君王成汤。

有秩斯祜(hù):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云:“有秩即形容福之大貌。”祜,福。

申:再三。锡:同“赐”。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经典多假锡为赐字。凡言锡予者,即赐之假借也。”

及尔斯所:陈奂《诗毛氏传疏》云:“及尔斯所,犹云‘以迄于今’也。”

清酤(gū):清酒。

赉(lài):赐予。思:语助词。

戒:齐备。

鬷(zōng)假:集合大众祈祷。

绥:安抚。眉寿:高寿。

黄耇(gǒu):义同“眉寿”。朱熹《诗集传》云:“黄,老人发白复黄也。耇,老人面涷(dōng)梨色。”

约軝(qí)错衡:用皮革缠绕车毂(gǔ)两端并涂上红色,车辕前端的横木用金涂装饰。错,金涂。

鸾:通“銮”,一种饰于马车上的铃。鸧(qiāng)鸧:同“锵锵”,象声词。

假(gé):同“格”,至也。享:祭。

溥(pǔ):大。将:王引之《经义述闻》释为“长”。

顾:光顾,光临。指先祖之灵光临。烝(zhēng)尝:冬祭叫“烝”。秋祭叫“尝”。

汤孙:指商汤王的后代子孙。

将:奉祀。

赏析:

全诗一章二十二句,分四层铺写祭祀烈祖的盛况。开头四句是第一层,首先点明了祭祀烈祖的原由,就在于他洪福齐天,并能给子孙“申锡(赐)无疆”;“嗟嗟”一词的运用,可谓崇拜得五体投地。接下八句,写主祭者献“清酤”、献“和羹”,作“无言”、无争的祷告,是为了“绥我眉寿,黄耇无疆”。这种祭祀场面的铺叙,表现了祭祀隆重肃穆的'气氛,反映出主祭者恭敬虔诚的心态。再接下去八句,写助祭者所坐车马的奢豪华丽,以此衬托出主祭者身份的尊贵,将祈求获福的祭祀场面再次推向高潮。结尾两句祝词,点明了举行时祭的是“汤孙”。首尾相应,不失为一首结构完整的诗篇。

此诗在语言运用上同其他《颂》诗一样,讲究典雅庄重,但由此也产生弊端,难免有些刻板乏味(当然也有好的句子,如“约軝错衡,八鸾鸧鸧”等)。在韵律安排上,此诗倒很有特色,三换韵脚,先用鱼部韵,再用耕部韵,最后是用阳部韵。押阳部韵的句子特多,从“黄耇无疆”到“汤孙之将”的下半部分十一句,连用“疆”、“衡”、“鸧”、“享”、“将”、“康”、“穰”、“享”、“疆”、“尝”、“将”十一个阳部韵,音调非常铿锵和谐,其音节美远胜于文句美。后世句句用韵的“柏梁体”诗恐怕也是滥觞于此。

篇6:商颂·玄鸟

先秦佚名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译文

天命玄鸟降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住在殷地广又宽。当时天帝命成汤,征伐天下安四边。

昭告部落各首领,九州土地商占遍。商朝先王后继前,承受天命不怠慢,裔孙武丁最称贤。武丁确是好裔孙,成汤遗业能承担。

龙旗大车有十乘,贡献粮食常载满。国土疆域上千里,百姓居处得平安。

开拓疆域达四海,四夷小国来朝拜,车水马龙各争先。景山外围黄河绕,殷受天命人称善,百样福禄都占全。

注释

玄鸟:黑色燕子。传说有娀氏之女简狄吞燕卵而怀孕生契,契建商。

商:指商的始祖契。

宅:居住。芒芒:同“茫茫”,广大的样子。

古:从前。帝:天帝,上帝。武汤:即成汤,汤号曰武。

正(zhēng):同“征”。又,修正疆域。

方:遍,普。后:上古称君主,此指各部落的酋长首领(诸侯)。

奄:拥有。九有:九州。传说禹划天下为九州。《尔雅·释地》:“两河间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雍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扬州,济南曰兖州,济东曰徐州,燕曰幽州,齐曰营州。”有,“域”的借字,疆域。

先后:指先君,先王。

命:天命。殆:通“怠”,懈怠。

武丁:即殷高宗,汤的后代。

武王:即武汤,成汤。胜:胜任。

旂(qí):古时一种旗帜,上画龙形,竿头系铜铃。乘(shèng):四马一车为乘。

糦(xī):同“饎”,酒食。宾语前置,“大糦”作“承”的前置宾语。承,捧,进献。

邦畿(jī):封畿,疆界。

止:停留,居住。

肇域四海:始拥有四海之疆域。四海,《尔雅》以“九夷、八狄、七戎、六蛮”为“四海”。或释“肇”为“兆”,兆域,即疆域。开辟疆域以至于四海。

来假(gé):来朝。假,通“格”,到达。

祁祁:纷杂众多之貌。

景:景山,在今河南商丘,古称亳,为商之都城所在。景,广大。员,幅员。

咸宜:谓人们都认为适宜。

百禄:多福。何(hè):通“荷”,承受,承担。

鉴赏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毛诗序》云:“《玄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郑玄的意思是《毛序》所说的“祀”是合祀,而他所讲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这么一回事:“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据今人的研究,商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雊雉之异”的传说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无相关。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则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珍贵的早期文献资料。传说中商的祖先契是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生下的。《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上古典籍中对此传说有相当多的记载。《楚辞·离骚》:“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凤鸟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楚辞·天问》:“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诒,如何喜?”《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嗌嗌。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此外如《太平御览》卷八二引《尚书中候》,《史记·三代世表》褚少孙补引《诗含神雾》等纬书也记录了这同一传说。更有意思的是: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玄鸟妇”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可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长白山,……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其果入腹,既感而成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傅斯年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由此可见,所谓的“雊雉之异”是为了显示高宗武丁的中兴而造出的神话,它正基筑于商民族的玄鸟图腾信仰。商至盘庚而迁殷,发展兴旺,政局稳定。盘庚死后,传位二弟小辛,小辛不幸三年而亡,又传位三弟小乙,小乙即位十年而亡。其时殷道又衰,小乙之子武丁立,用傅说为相,伐鬼方、大彭、豕韦,修政立德,终使国家大治。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郑玄笺曰:“交龙为旗,高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于天下者,无所不胜服。乃有诸侯建龙旗者十乘,奉承黍稷而进之者,亦言得诸侯之欢心。十乘者,由二王后,八州之大国与?”中原部族建立联盟后,统以龙为标志,“龙以建旗”。商族在东北兴起后,南下黄河流域,进而控制诸夏。高宗武丁时,中原各部族以车载稻米进贡。诗云:“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则不但是中原诸夏部族,即使是氐、羌等四边民族也纷纷进贡朝见。武丁功业之隆,于此可见。

创作背景

这是殷商后代宋国祭祀其祖先武丁的乐歌。

篇7:诗经·颂·商颂·玄鸟

诗经·颂·商颂·玄鸟

原文: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注释:

1.玄鸟:黑色的候鸟,指燕子。可能是殷商国的图腾。

2.商:又称殷商。古国名。中国历史上继夏之后存在时间较长的一个王朝。从公元前17世纪商汤灭夏后建立国家,至公元前14世纪中叶盘庚迁都殷,及公元前11世纪商王纣被周武王带同西南各族攻灭,共传十七世,三十一王,历时六百年左右。它最早活动于东方的渤海沿岸及河南河北,同山东半岛、辽东半岛的古代土著民族有许多共同之处;有以玄鸟为始祖的神话,还有用兽骨占卜、杀人殉葬、衣着尚白等习惯。商自成汤建国、盘庚迁殷,至武丁时期,经过对周围方国的频繁战争,疆域及势力影响空前扩大。

3.宅:《书·尧典》:“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书·舜典》:“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书·盘庚上》:“我王来,既爰宅于兹。”《书·说命上》:“王宅忧,亮阴三祀。”这里用为居、居住之意。

4.殷:地名。古商国首都。在今河南省安阳市西北小屯村。后人多称殷商。《书·盘庚序》:“盘庚五迁,将治亳殷,民咨胥怨。”《书·西伯戡黎序》:“殷始咎周,周人乘黎。”

5.芒:(máng忙)通“茫”。《乐府诗集·杂歌谣辞·敕勤歌》:“野茫茫。”这里用为辽阔旷远之意。

6.古帝:很远古的帝王。一说为上天。

7.武:《诗·大雅·生民》:“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诗·大雅·下武》:“下武维周,世有哲王。”毛传:武,继也。”郑玄笺:“后人能继先祖者,维有周家最大。”《诗·商颂·殷武》:“挞彼殷武,奋伐荆楚。”《尔雅·释言》:“武,继也。”这里用为继承之意。

8.汤:商王朝的建立者,原为商族部落领袖。主癸之子。传说名履,又称成汤、武汤、武王、天乙。殷墟甲骨文称成或唐,亦称大乙。西周甲骨与金文称成唐。据史书记载,商族从始祖契到汤,曾先后迁居八次,至汤定居于亳。夏末自孔甲始,荒淫无度,力量渐衰,至桀时更甚。汤定居于亳,为灭夏之战创造了有利条件。汤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共同辅助国事,又陆续灭掉邻近的葛国(今河南宁陵)以及夏的联盟韦(在今河南滑县)、顾(在今河南范县)、昆吾(在今河南许昌)等部落、方国,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成为当时的强国,而后作《汤誓》伐夏。汤与桀大战于鸣条(今河南封丘东),桀大败,逃至南巢(在今安徽巢湖),汤放桀而归于亳。此后三千诸侯大会,汤时为诸侯,被推为天子。三让,诸侯不从,于是汤即天子之位,建立商朝。

9.正:通“整”。《书·蔡仲之命》:“惟周公位冢宰,正百工。”《书·君牙》:“亦惟先正之臣,克左右乱四方。”《诗·小雅·斯干》:“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礼记·曲礼上》:“立必正方,不倾听。”《庄子·让王》:“正冠而缨绝。”《韩非子·主道》:“是故不贤而为贤者师,不智而为智者正。”这里用为端正之意。

10.方:通“仿”。《书·尧典》:“都!共工方鸠僝功。”《诗·召南·鹊巢》:“维鹊有巢,维鸠方之。”《诗·小雅·十日之交》:“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诗·大雅·韩奕》:“榦不庭方,以佐戎辟。”《论语·宪问》:“子贡方人。”《孟子·梁惠王下》:“方命虐民,饮食若流。”《荀子·劝学》:“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於世矣。”《商君书·算地》:“今世巧而民淫,方效汤武之时,而行神农之事。”这里用为模拟、仿效之意。

11.后:《书·大禹谟》: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诗·小雅·楚茨》:“乐具入奏,以绥后禄。”《诗·周颂·昊天有成命》:“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诗·周颂·时迈》:“允王维后。”《左传·文公二年》:“皇皇后帝。”《国语·周语》:“昔我先世后稷。”《礼记·内则》:“后王命冢宰。” 《说文》:“后,继君体也。”这里用为君王之意。

12.奄:(yǎn演)《书·立政》:“式商受命,奄甸万姓。”《诗·大雅·皇矣》:“受禄无丧,奄有四方。”《诗·大雅·韩奕》:“奄受北国,因以其伯。”《诗·周颂·执竞》:“自彼成康,奄有四方。”《诗·周颂·臣工》:“命我众人,庤乃钱鎛,奄观銍艾。”《说文》:“奄,大有余也。”《广韵· 琰韵》:“奄,取也。”这里用为拥有、占有之意。

13.九有:即九州。

14.殆:假借为“怠”。《左传·昭公五年》:“滋敝邑休殆。”《韩非子·有度》:“属官威民,退淫殆。”这里用为懒惰之意。

15.靡:(mi迷)《书·咸有一德》:“天难谌,命靡常。”《诗·邶风·泉水》:“靡日不思。”《诗·鄘风·柏舟》:“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诗·小雅·四牡》:“王事靡盬,我心伤悲。”《诗·大雅·皇矣》:“比于文王,其德靡悔。”《诗·鲁颂·泮水》:“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荀子·儒效》:“乡也,胥靡之人,俄而治天下之大器举在此。”《战国策·秦策》:“靡不有初。”《尔雅》:“靡,无也。”《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靡不毕现。”这里用为没有之意。

16.旂:(qi旗)《诗·小雅·采芑》:“其车三千,旂旐央央。”《诗·大雅·韩奕》:“淑旂绥章,簟茀错衡。”《诗·周颂·载见》:“龙旂阳阳。”《尔雅》:“有铃曰旂。”孙注:“铃在旂上,旂者画龙。”《孟子·万章下》:“士以旂。“《说文》:“旂,旗有众铃以令众也。”这里用为上绘交龙并有铃铛的旗子之意。

17.糦:(chi翅)同“饎”。饎:(chi翅)《诗·小雅·天保》:“吉蠲为饎,是用孝享。”《诗·大雅·泂酌》:“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说文》:“饎,酒食也。糦,饎或从米。”这里用为酒食之意。

18.承:《易·归妹·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诗·小雅·鹿鸣》:“承筐是将。”《说文·手部》:“承,奉也。”这里用为捧托,承载之意。

19.畿:《诗·邶风·谷风》:“不远伊迩,薄送我畿。”《周礼·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周礼·职方式》:“方千里曰王畿。”《周礼·大司马》:“乃以九畿之籍。”《说文》:“畿,天子千里地。以逮近言之则曰畿也。”本义是指国都四周的广大地区,古代王都所领辖的方千里地面。后指京城所管辖的地区。按:九畿,国畿及侯甸、男采、卫蛮夷也。唐虞称服,周称畿。这里用为一个邦国的土地疆域之意。

20.止:《诗·秦风·终南》:“君子至止,锦衣狐裘。”《诗·小雅·采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诗·大雅·凫鷖》:“凫鷖在亹,公尸来止熏熏。”《诗·周颂·振鹭》:“我客戾止,亦有斯容。”《论语·微子》:“止子路宿。”《礼记·中庸》:“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荀子·解蔽》: “故学也者,固学止之也。”这里用为停留、逗留之意。

21.肇:(zhào赵)《书·胤征》:“惟仲康肇位四海,胤侯命掌六师。”《诗·大雅·生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诗·周颂·维清》: “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诗·周颂·小毖》:“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尔雅·释诂一》:“初、哉、首、基、肇、祖、元、胎、落、权舆,始也。”《楚辞·离骚》:“皇揽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这里用为开始、最初之意。

22.假:《易·家人·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诗·大雅·烝民》:“天监有周,昭假于下。”《诗·周颂·维天之命》:“假以溢我,我其收之。”毛传:“假,嘉也。”《诗·周颂·噫嘻》:“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管子·小问》:“假而礼之,厚而勿欺,则天下之士至矣。”《尔雅·释诂下》:“假,嘉也。”这里用为赞美、赞扬之意。

23.祁:(qí齐)《诗·召南·采蘩》:“被之祁祁,薄言还归。”《诗·豳风·七月》:“春日迟迟,采蘩祁祁。”《诗·小雅·出车》:“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诗·小雅·吉日》:“瞻彼中原,其祁孔有。”这里用为众多之意。

24.景:(jǐng井)《诗·小雅·小明》:“神之听之,介尔景福。”《诗·大雅·旱麓》:“以享以祀,以介景服。”《诗·周颂·潜》:“以享以祀,以介景福。”《荀子·解蔽》:“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尔雅》:“四时和谓之景风。”《说文》:“景,日光也。”《广雅》:“南方景风。”这里用为光明之意。

25.员:(yuán元)《诗·郑风·出其东门》:“缟衣綦巾,聊乐我员。”《诗·小雅·正月》:“无弃尔辅,员于尔辐。”这里用为增益之意。

26.河:《书·禹贡》:“导河积石。”《书·说命下》:“既乃遁于荒野,入宅于河。”《列子·汤问》:“河阳之北。”《吕氏春秋·慎行论》:“三豕涉河。”《说文》:“河,河水出敦煌塞外昆仑山,发原注海。”这里用为黄河之意。

27.咸:《书·舜典》:“四罪而天下咸服。”《书·大禹谟》:“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诗·大雅·崧高》:“徒御啴啴,周邦咸喜。”《诗·鲁颂·閟宫》:“敦商之旅,克咸厥功。”《国语》:“小赐不咸,独恭不优。不咸,民不归也;不优,神弗福也。”《韩非子·外储说右下》:“代御执辔持策,则马咸骛矣。”这里用为共、同之意。

28.宜:《诗·郑风·缁衣》:“缁衣之宜兮。”《诗·小雅·常棣》:“宜尔室家,乐尔妻帑。”《诗·大雅·假乐》:“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诗·鲁颂·閟宫》:“享以骍牺,是飨是宜。”《尔雅》:“宜,事也。”《韩非子·解老》:“臣事君宜,下怀上宜,子事父宜。”《吕氏春秋·察今》: “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说文》:“宜,所安也。”这里用为合适、适宜之意。

29.何:古通“荷”。《诗·曹风·候人》:“彼候人兮,何戈与殳。”《诗·小雅·无羊》:“何蓑何笠?或负其餱。”《诗·商倾·长发》:“何天之休,不競不絿。”《管子·小匡》:“用此五子者何功。”这里用为担荷之意。

译文:

上天明令燕子降,来到人间生商王,住居殷地广茫茫。

古时上帝命成汤,征服四海治四方。

遍告天下众诸侯,九州全部归商邦。

从前商朝诸先王,接受天命无灾殃,武丁孙子有福祥。

孙子武丁多贤良,成汤事业能担当。

大车十辆龙旗扬,满载黍稷供祭享。

国家疆土上千里,人民安居好地方,开始据有四海地。

四海诸侯来朝商,来朝人多纷且忙。

景山四周绕黄河,殷受天命最适当,承担多福长无疆。

鉴赏:

这亦是一首在祭祀仪式现场所诵唱的歌,与上首《烈祖》是在同一祭祀仪式上颂唱。歌者在颂唱了“感叹光明显赫祖”后,再一次感谢祖先留传下来的农业种植方法,并愿意将酒食奉献给祖先。

本诗是祭祀殷高宗武丁的颂歌。《毛诗序》云:“《玄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郑玄的意思是《毛序》所说的“祀”是合祀,而他所讲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这么一回事:“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

据今人的研究,商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雊雉之异”的传说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无相关。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则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珍贵的早期文献资料。传说中商的祖先契是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生下的。《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上古典籍中对此传说有相当多的记载。《楚辞·离骚》:“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凤鸟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楚辞·天问》:“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诒,如何喜?”《吕氏春秋·音初》:“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嗌嗌。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此外如《太平御览》卷八二引《尚书中候》,《史记·三代世表》褚少孙补引《诗含神雾》等纬书也记录了这同一传说。更有意思的是: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玄鸟妇”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我们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长白山,……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其果入腹,既感而成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傅斯年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由此可见,所谓的“雊雉之异”是为了显示高宗武丁的中兴而造出的神话,它正基筑于商民族的'玄鸟图腾信仰。商至盘庚而迁殷,发展兴旺,政局稳定。盘庚死后,传位二弟小辛,小辛不幸三年而亡,又传位三弟小乙,小乙即位十年而亡。其时殷道又衰,小乙之子武丁立,用傅说为相,伐鬼方、大彭、豕韦,修政立德,终使国家大治。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郑玄笺曰:“交龙为旗,高宗之孙子有武功,有王德于天下者,无所不胜服。乃有诸侯建龙旗者十乘,奉承黍稷而进之者,亦言得诸侯之欢心。十乘者,由二王后,八州之大国与?”中原部族建立联盟后,统以龙为标志,“龙以建旗”。商族在东北兴起后,南下黄河流域,进而控制诸夏。高宗武丁时,中原各部族以车载稻米进贡。诗云:“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则不但是中原诸夏部族,即使是氐、羌等四边民族也纷纷进贡朝见。武丁功业之隆,于此可见。

从文学角度看,本诗成功地应用了对比、顶真、叠字等修辞手法,结构严谨,脉络清晰,其成熟性令人惊奇。先写神圣的祖先诞生和伟大的商汤立国,目的是衬托武丁中兴的大业,以先王的不朽功业与武丁之中兴事业相比并,更显出武丁中兴事业之盛美。“宅殷土芒芒”毕竟虚空,不及“邦畿千里”之实在;“正域彼四方”只是商汤征伐四方事业的开始,而武丁时却是“肇域彼四海”,四夷来归,疆域至广。这看似重复的语句,却有根本上的差别,其妙用令人啧啧叹赏。诗中“武丁孙子”,重复一遍形成转折,这是颂歌转折的关键,把中心转到了“武丁”身上,并表明了武丁是伟大的商汤后裔,中心开花,承上启下,结构上极其整饬。最后几句中,“四海来假,来假祁祁”顶针与叠字修辞并用,以补充说明四方朝贡觐见之众多,渲染武丁中兴事业之成功,也有曲终奏雅、画龙点睛之效。此外全诗善以数字作点染,“四方”、“九有”、“十乘”、“千里”、“四海”、“百禄”云云,各尽其妙。

本篇为祭祀颂诗,整诗写商的“受天命”治国,写得渊源古老,神性庄严,气势雄壮。由此来设想这一祭祀场面的话,当是何等的声势浩大,音调宏亮。

篇8:商於原文赏析

《商於》

作者:唐・李商隐

商於朝雨霁,归路有秋光。

背坞猿收果,投岩麝退香。

建瓴真得势,横戟岂能当。

割地张仪诈,谋身绮季长。

清渠州外月,黄叶庙前霜。

今日看云意,依依入帝乡。

《商於》注释

①商於:本战国时楚地,包括今陕西商南,河南淅川、内乡一带。此指唐代商州(今陕西商县)。诗作于大中二年九月自桂返京途中。

②《谈苑》:“商、汝山中多麝,绝爱其脐,每为人所逐,势且急,即自投高岩,举爪裂出其香,就絷而死,犹拱四足以保其脐。”

③《史记・高祖本纪》:“(秦中)地势便利,其以兵下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瓴,盛水瓶;建,倒水。

④《战国策・齐策》:“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横戟当马前曰:‘……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王不听,遂入秦。”

⑤《战国策・秦策》:张仪见楚王曰:“大王苟能闭关绝齐,臣请使秦王献商放之地方六百里。”楚王使人绝齐,张仪乃出见使者曰:“从某至某广从(纵)六里。”

⑥绮季:商山四皓(东园公、f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之一。《高士传》“四皓者,皆河内积人也。始皇时见秦政虐,共入商雒,隐地肺山以待天下定。”

⑦庙:指四皓庙。

⑧帝乡:语本《庄子・天地》:“乘彼白云,至于帝乡。”此指京城长安。

《商於》作者介绍

李商隐(约8或8~约858年),汉族,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樊南子,晚唐著名诗人。他祖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市),祖辈迁至荥阳(今河南郑州)。擅长骈文写作,诗作文学价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浓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写得缠绵悱恻,为人传诵。但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更多古诗欣赏文章敬请关注“可可诗词频道”的王维的诗全集栏目。

据《新唐书》有《樊南甲集》二十卷,《樊南乙集》二十卷,《玉溪生诗》三卷,《赋》一卷,《文》一卷,部分作品已佚。

《商於》繁体对照

《商於》

作者:唐・李商[

商於朝雨霁,w路有秋光。

背]猿收果,投岩麝退香。

建瓴真得荩M戟M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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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渠州外月,S~R前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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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周颂·雝原文及赏析

周颂·雝原文及赏析

原文: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

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译文

一路行进很从容,到达庙堂肃又恭。助祭都是公和侯,主祭天子诚又敬。进献一头大公牛,助我摆好献神灵。伟大光明的先父,安抚孝子的心灵。

臣子个个明道理,君主文武全能行。上帝安宁又快乐,能让子孙都昌盛。祈求赐予我长寿,保佑多福有吉庆。已劝父王来歆享,再劝母后也来尝。

注释

⑴有:语助词。来:指前来祭祀的人。雝(yōng)雝:和谐貌。

⑵至止:到达。肃肃:严肃恭敬貌。

⑶相:助。这里指助祭的人。维:是。辟公:指诸侯。

⑷穆穆:容止端正肃穆貌。

⑸於(wū):赞叹声。荐:进献。广:大。牡:指大公牛等雄性牲口。

⑹相:助。予:周天子自称。肆祀:陈列祭品而祭祀。肆,陈列。

⑺假:大。皇考:对已死去父亲的美称。

⑻绥:安,用如使动。予孝子:主祭者自称。

⑼宣哲:明达聪智。人:臣也。

⑽后:君主。

⑾燕:安。指周国治民安,上天无灾异降临。

⑿克:能。昌:兴盛。厥后:其后,指后代子孙。

⒀绥:安。一说同“赉(lài)”,赐予。眉寿:长寿。

⒁介:助,佑。繁祉(zhǐ):多福。

⒂右:通“侑”,权酒食之意。一说即“佑”,指受到保佑。烈考:对已故父亲的美称。烈,言其功。一说光明。

⒃文母:指有文德的母亲。旧以为指周文王之妃太姒。

鉴赏

周王室虽然还不能如后世中央集权王朝那样对全国进行牢固有效的控制,但周王毕竟身为天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雅·北山》),诸侯们还是要对之尽臣下的职责;实质性者如发生兵事时的勤王,礼仪性者如祭祀时的助祭。这首诗的开头写的便是诸侯助祭的情况。

因后世有“肃穆”一词,往往容易导致诗中“肃肃”“穆穆”属同义或近义的误会。其实两词含义用来颇有区别。“肃肃”是说助祭诸侯态度之恭敬,不仅是对祭祀对象——当时周天子的`已故祖先,而且是对居祭祀中心地位的周天子本人;“穆穆”则既表周天子祭祀的端庄态度,又表其形态的盛美与威严。这样理解,二词分别用于助祭者(诸侯)、主祭者(天子),方可谓恰如其分。而那些丰盛的祭品(广牡),或为天子自备,或为诸侯所献,在庄严的颂乐声中,由诸侯协助天子陈列供奉。一个祭典,既有丰盛的祭品,又囊括了当时的政治要人,可见其极为隆重。

《毛诗序》说,《周颂·雝》是“禘大祖(即后稷)”,但诗中明言所祭为“皇考”“烈考”,其说难通。朱熹《诗集传》认为“皇考”指文王,“孝子”是武王,其说近是。以武王之威德功勋,召诸侯或诸侯主动来助祭,不仅不难,而且势在必然。不过,这种有诸侯相助祭祀皇考的典仪虽然始自武王,武王之后也会沿用,如成王祭武王、康王祭成王都会采用《周颂·雝》所描写的诸侯助祭形式。这种形式,既表现周天子在诸侯中的权威,也表现诸侯的臣服,成为周王室政权巩固的标志。周王室自然乐于定期显示这一标志。至于后来周王室力量衰落,渐渐失去对诸侯的控制,乃至诸侯纷纷萌生觊觎九鼎之心,恐怕这种标志的显示便难乎为继了。

“假哉皇考”以下八句,是祈求已故父王保佑之辞,其中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宣哲维人,文武维后”,即臣贤君明,有此条件,自可国定邦安,政权巩固,使先人之灵放心无虞。二是“克昌厥后”,这与《周颂·烈文》《周颂·天作》中的“子孙保之”意义相似,对照钟鼎文中频频出现的“子子孙孙永保用”及后世秦始皇的希望其后代“万世而为君”,读者不能不对上古(后世亦同)国君强烈追求己姓政权的绵延留下深刻印象。与这一点相比,“燕及皇天”(即使是虔诚的)和“眉寿”“繁祉”只能是陪衬而已。

这首诗是父母同祭的,因此说“既右烈考,亦右文母”,但“文母”的陪衬地位也很明显,这又是父系社会的必然现象。以这样内容的两句结尾是周颂中唯一之例,透露出《周颂·雝》是祭祀后撤去祭品的乐歌的信息,并为诸多《诗经》注疏、研究者所公认。按理说,每一祭典都有撤去祭品这一程序,撤祭诗不会仅此一首,既然现在《诗经》只收录了《周颂·雝》,可见《诗经》的整理删定者(旧说为孔子)认为它是其中最出色的一篇。

篇10:酒德颂原文及赏析

酒德颂原文及赏析

原文: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有贵介公子,搢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先生于是方捧甖承槽、衔杯漱醪;奋髯踑踞,枕麴藉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译文

有一个大人先生,他把天地开辟以来的漫长时间看做是一朝,他把一万年当做一眨眼工夫,他把天上的日月当做是自己屋子的门窗,他把辽阔的远方当做是自己的庭院。他放旷不羁,以天为帐幕,以大地为卧席,他自由自在。停歇时,他便捧着卮子,端着酒杯;走动时,他也提着酒壶,他只以喝酒为要事,又怎肯理会酒以外的事!

有尊贵的王孙公子和大带的隐士,他俩听到我这样之后,便议论起我来。两个人揎起袖子,撩起衣襟要动手,瞪大两眼,咬牙切齿,陈说着世俗礼法,陈说是非,讲个没完。当他们讲得正起劲时,大人先生却捧起了酒器,把杯中美酒倾入口中,悠闲地摆动胡子,大为不敬地伸着两脚坐地上,他枕着酒母,垫着酒糟,不思不想,陶陶然进入快乐乡。他无知无觉地大醉,很久才醒酒,静心听时,他听不到雷霆的巨声;用心看时,他连泰山那么大也不看清;寒暑冷热的变化,他感觉不到;利害欲望这些俗情,也不能让他动心。他俯下身子看世间万事万物,见它们像江汉上的浮萍一般乱七八糟,不值得一顾;公子处士在他身边,他认为自己与他们更像蜾蠃和螟蛉一样。

注释

酒德:饮酒的德性。颂:文体的一种。

大人:古时用以指称圣人或有道德的人。

先生:对有德业者的尊称。大人先生,此处作者用以自代。

朝(zhāo):平旦至食时为朝。

万期(jī):万年。期:周年。

扃牖(jiōngyǒu):门窗。扃:门;牖:窗。

八荒:四方与八隅合称八方,八方极远的地方为八荒。

幕、席:都是意动用法,以……为幕,以……为席。

如:往。

卮(zhī):古时一种圆形盛酒器。

觚(gū):古时一种饮酒器,长身,细腰,阔底,大口。

挈(qiè):提。

榼(kē):古时一种盛酒器。

务:勉力从事。

贵介:尊贵。

搢(jìn)绅:插芴于带间。搢:插。绅,大带。古时仕宦者垂绅插芴,故称士大夫为搢绅。搢一作为缙。

处士: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人。

风声:名声。

所以:所为之得失。

奋袂(mèi)攘(rǎng)襟:挥动衣袖,捋起衣襟,形容激动的神态。奋:猛然用力。袂:衣袖。攘:揎,捋。襟:衣的交领,后指衣的前幅。

切齿:咬牙。

锋起:齐起,谓来势凶猛。锋一作为蜂。

于是:在这时。

甖(yīng):大肚小口的陶制容器。甖一作为罂。

槽:酿酒或注酒器。

漱醪(láo):口中含着浊酒。漱:含着。醪:浊酒。

奋髯:撩起胡子。髯:颊毛。

箕踞(jījū):伸两足,手据膝,若箕状。箕踞为对人不敬的'坐姿。

枕麴(qū)藉(jiè)糟:枕着酒麴,垫着酒糟。麴:酒母。藉:草垫。

陶陶:和乐貌。

兀然:无知觉的样子。

豁尔:此处指酒醒时深邃、空虚的样子。

切:接触。

感情,感于情,因所感而情动。

扰扰焉:纷乱的样子。

二豪:指公子与处士。

蜾蠃:青黑色细腰蜂。

螟蛉:蛾的幼虫。蜾赢捕捉螟蛉,存在窝里,留作它幼虫的食物,然后产卵并封闭洞口。古人误认为蜾赢养螟蛉为己子,螟蛉即变为蜾赢。此处以二虫比处士与公子。

赏析:

这篇诗文可分为三层,起首至“惟酒是务,焉知其余”为第一层。作者以如椽之笔,勾勒了一位顶天立地、超时超空的“大人先生”形象。他,“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缩长为短,缩久远为一瞬,比庄子笔下的“以久特闻”的彭祖和“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大椿,越出几万倍。作者展开想像的翅膀,站在宇宙、天体的高度,俯视地球、人世的变幻,自然感觉渺小微末,那何必斤斤于一旦之交,汲汲于一夕之化。他,以“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缩大为小,缩旷远为门庭,其胸怀之广阔,其眼界之高远,超尘拔俗,连庄子笔下的“绝云气,负青天”“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之大鹏,亦不能望其项背。以上四句,既突出“大人先生”之高大无比,横空出世,又为后文展示其“德”铺设一幅特大的背景。接着叙写“大人先生”的衣食住行,茕茕独立,不同凡响:“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既然日月、八方只像扃牖、庭衢那么可以自由出入,普通车马何能载乘,普通室庐何能盖蔽,他——大人先生,豪放、脱羁,天当幕被,地当茵席,纵意所如,随心所欲,这可以说已达到庄子所论说、描叙的“逍遥游”境界了。至此,作者的笔触由虚而实,由前四句的空灵,到此四句的概述,再具体延伸到大人先生的“动止”,从而引出“酒”字,切入正题。他已不是一般的痛饮,而是狂饮。无论是静止时分还是行动时刻,不是“操卮执觚”,就是“挈榼提壶”,始终与酒为徒,“惟酒是务”。史载刘伶出门挂酒榼于车,令人荷锄随之,曰“死便掘地埋我”。这可以作为上面几句话的注脚。可见这个“大人先生”既是刘伶所向往的傲然世俗、卓然迥立之理想人物,也蕴含着刘伶本人的性格和影子。而“惟酒是务,焉知其余”,看似超然物上,不屑与营营碌碌、争名夺利之世人为伍,但是举杯浇愁愁更愁,这里面却也或多或少发泄了不满现实的牢骚,包藏着嫉世愤俗的情愫。

第二层从“贵介公子”到“是非蜂起”,提出“大人先生”之对立面对其狂饮所作出的反响。围绕“酒”字,展开了饮与反饮的矛盾冲突,使文章波折起伏,激荡回转。“贵介公子”是既得利益者,无疑要维系其富贵利禄的名教礼法;而插笏系绅的官宦,作者称其为隐居的“处士”,这里不无讽刺之意,他们自然也要捍卫其赖以进阶的礼教法规。这些人不能容忍有近似疯狂的酒徒在一旁破坏、藐视礼俗大法。因而,“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一“闻”即“议”,显示了这些人狭隘的心胸和饶舌的伎俩;“议”之不过瘾,乃至于“奋袂攘襟,怒目切齿”,作者连下“奋”、“攘”、“怒”、“切”四个动词,活画出这批入围而攻之、气势汹汹的狰狞面貌。他们“陈说”的核心,自然是“礼法”,一时间,唾沫横飞,“是非”之说,蜂拥而起。根本没有直率之人的立足之地,没有耿介之士的容身之处。以上的描述,绝不是作者的随意想像,而是对当时黑暗腐败政治的一种概括和反映,真切而动人。

第三层,写“大人先生”对公子、处士攻击的回答。如果据理力驳,对这批沉湎礼法之徒,无可理喻,反而有损“大人先生”之旷达本性,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率真的行为来冲破他们的名教礼法,大人先生于是索性变本加厉,不是一杯接着一杯、文文雅雅地喝,而是“捧罂承槽,衔杯漱醪”,多么的粗鲁狷狂,简直是满口满脸、满头满身都浸淫于酒了。不仅如此,饮酒的姿态也随之而变,坐则“奋髯箕踞”,越礼犯分;卧则“枕曲藉糟”,无法无天。大人先生心安理得,“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这一系列倨傲不恭的行为,无疑是对那所谓的礼教的最大挑战,也是对“公子”、“处士”的最大棒喝。别看这些正人君子似乎春风得意,日日奔走于利禄,汲汲钻营于宦途,但神伤虑竭,尔虞吾诈,哪有先生那么陶然自乐。笔触至此,已切入“德”字。接下去,作者借醉态进一步扩展、申发“酒德”。醉是醉得那么“兀然”,毫无知觉;醒是醒得那么“恍尔”,心朗胸清。这里虽醉犹有三分醒,已醒还带三分醉。他的感官因此异于常人:听觉是“静听不闻雷霆之声”;视觉是“熟视无睹泰山之形”;触觉是“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写听觉、视觉只是描绘醉态,是一种陪衬,目的是烘托出大人先生不为利欲撼情,甘居淡泊的高尚品德。《评注昭明文选》说:“酒中忘思虑,绝是非,不知寒暑利欲,此便是德。”评得非常确切。作者笔下的“大人先生”于已是“不闻”“不睹”“不觉”,而对人却看得异常透彻:“俯视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世上万物是那么地乱七八糟漂泊无定,有什么可留恋一顾的。尔等公子、处士犹如蜾赢、螟蛉这样渺小的东西,何能长久。既称公子、处士为“二豪”,却又比喻为虫子,是极妙的讽刺,极度的蔑视。这一层的词意似乎多为自我解嘲,不辨是非,而通观全文,却是嘻笑怒骂,痛快淋漓,泾渭分明,是非自辨。那位“大人先生”虽沉湎于酒,却不沉湎其心,酒德由是而兴;而那公子、处士虽不沉湎于酒,却沉湎于札法,满口的说教越显示出他们的无德。所谓的“有德者”最无德,所谓的“无德者”最有德,正是这篇文章的题旨所在。

这篇骈文全篇以一个虚拟的“大人先生”为主体,借饮酒表明了一种随心所欲,纵意所如的生活态度,并对封建礼法和士大夫们作了辛辣的讽刺。语言形象生动,清逸超拔,音韵铿锵,主客对峙,铺叙有致,文气浩荡,笔酣墨饱,有飘然出尘,凌云傲世之感。作者把那些“贵介公子”,“缙绅处士“们的丑态和“大人先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的悠然自在相对比,达到了鲜明的讽刺效果。作者极力渲染了酒醉后的怡然陶醉之感,视缙绅公子们如虫豕一般,于不动声色之中作了尽情的嘲讽。

篇11:橘颂原文翻译及赏析

橘颂原文翻译及赏析

原文:

橘颂

[先秦]屈原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曾枝剡棘,圆果抟兮。

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精色内白,类任道兮。

纷缊宜修,姱而不丑兮。

嗟尔幼志,有以异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

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秉德无私,参天地兮。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

年岁虽少,可师长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橘啊,你这天地间的嘉美之树,生下来就适应这方水土。

禀受了再不迁徙的使命,便永远生在南楚。

根深蒂固难以迁移,那是由于你专一的意志啊。

叶儿碧绿花儿素洁,意态又何其缤纷可喜。

层层树叶间虽长有刺,果实却结得如此圆美。

青的黄的错杂相映,色彩哟简直灿若霞辉。

表皮颜色鲜明,内瓤雪白莹洁,好似可以赋予重任的人。

气韵芬芳仪度潇洒,显示着何其脱俗的美质。

赞叹你南国的橘树哟,幼年立志就与众迥异。

你独立于世不肯迁移,这志节岂不令人欣喜。

你深固其根,难以迁徙,你心胸廓落,不求私利。

你对世事清醒,独立不羁,不媚时俗,有如横渡江河而不随波逐流。

你坚守着清心谨慎自重,何曾有什么罪愆过失。

你那无私的品行哟,恰可与天地相比相合。

愿与橘树同心并志,一起度过岁月,做长久的朋友。

橘树善良美丽而不淫,性格刚强而又有文理。

即使你现在年岁还轻,却已可做我钦敬的师长。

橘树的道德品行可与伯夷相比,我要把橘树种在园中,作为榜样。

注释

后皇:即后土、皇天,指地和天。嘉:美,善。

橘徕服兮:适宜南方水土。徕,通“来”。服,习惯。

受命:受天地之命,即禀性、天性。

壹志:志向专一。壹,专一。

素荣:白色花。

曾枝:繁枝。剡(yǎn)棘:尖利的刺。抟(tuán):通“团”,圆圆的;又一说,同“圜”(huán),环绕,楚地方言。

文章:花纹色彩。烂:斑斓,明亮。这两句是说橘子皮色青黄相杂,文采斑斓。

精色:鲜明的.皮色。类任道兮:就像抱着大道一样。类,像。任,抱。

纷缊宜修:长得繁茂,修饰得体。姱(kuā):美好。

嗟:赞叹词。

廓:胸怀开阔。

苏世独立:独立于世,保持清醒。苏,苏醒,指的是对浊世有所觉悟。横而不流:横立水中,不随波逐流。

闭心:安静下来,戒惧警惕。失过:即“过失”。

秉德:保持好品德。

愿岁并谢:誓同生死。岁,年岁。谢,死。

淑离:美丽而善良自守。离,通“丽”。梗:正直。

少:年少。师长:动词,为人师长。

行:德行。伯夷:古代的贤人,纣王之臣。固守臣道,反对周武王伐纣,与弟叔齐逃到首阳山,不食周粟而死,古人认为他是贤人义士。置:植。像:榜样。

赏析:

这是一首托物言志的咏物诗,表面上歌颂橘树,实际是诗人对自己理想和人格的表白。全诗可分两部分,前十六句为第一部分,缘情咏物,重在描述橘树俊逸动人的外美,以描写为主;后半部分缘物抒情,转入对橘树内在精神的热情讴歌,以抒情为主。两部分各有侧重,而又互相勾连,融为一体。诗人以四言的形式,用拟人的手法塑造了橘树的美好形象,从各个侧面描绘和赞颂橘树,借以表达自己追求美好品质和理想的坚定意志。

第一部分重在描述橘树俊逸动人的外美。

开笔“后皇嘉树,橘徕服兮”等三句就不同凡响:一树坚挺的绿橘,突然升立在广袤的天地之间,它深深扎根于“南国”之土,任凭什么力量也无法使之迁徙。那凌空而立的意气,“受命不迁”的坚毅神采,顿令读者升起无限敬意。橘树是可敬的,同时又俊美可亲。

诗人接着以精工的笔致,勾勒它充满生机的纷披“绿叶”,晕染它雪花般蓬勃开放的“素荣”;它的层层枝叶间虽也长有“剡棘”,但那只是为了防范外来的侵害;它所贡献给世人的,却有“精色内白”,光采照人的无数“圆果”。屈原笔下的南国之橘,正是如此“纷緼宜修”,如此堪托大任。这节虽以描绘为主,但从字里行间,人们却可强烈地感受到,诗人对祖国“嘉树”的一派自豪、赞美之情。

此诗第二部分,即从对橘树的外美描绘,转入对它内在精神的热情讴歌。屈原在《离骚》中,曾以“羌无实而容长”(外表好看,却无美好的内质),表达过对“兰”“椒”(喻指执掌朝政的谗佞之臣)等辈“委其美而从俗”的鄙弃。橘树却不是如此。它年岁虽少,即已抱定了“独立不迁”的坚定志向;它长成以后,更是“横而不流”“淑离不淫”,表现出梗然坚挺的高风亮节;纵然面临百花“并谢”的岁暮,它也依然郁郁葱葱,决不肯向凛寒屈服。

诗中的“愿岁并谢,与长友兮”一句,乃是沟通“物我”的神来之笔:它在颂橘中突然揽入诗人自己,并愿与橘树长相为友,面对严峻的岁月,这便顿使傲霜斗雪的橘树形象,与遭谗被废、不改操守的屈原自己叠印在了一起。而后思接千载,以“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收结,全诗境界就一下得到了升华——在两位古今志士的遥相辉映中,前文所赞美的橘树精神,便全都流转、汇聚,成了身处逆境、不改操守的伟大志士精神之象征,而高高映印在历史天幕之上。

本诗借物抒志,以物写人,既沟通物我,又融汇古今,由此造出了清人林云铭所赞扬的“看来两段中句句是颂橘,句句不是颂橘,但见(屈)原与橘分不得是一是二,彼此互映,有镜花水月之妙”(《楚辞灯》)的奇特境界。从此以后,南国之橘便蕴含了志士仁人“独立不迁”、热爱祖国的丰富文化内涵,而永远为人们所歌咏和效法了。这一独特的贡献,仅属于屈原,所以宋刘辰翁又称屈原为千古“咏物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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