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罗永良的诗诗歌朗诵(共含8篇),希望能帮助到大家!同时,但愿您也能像本文投稿人“我真的要冷静”一样,积极向本站投稿分享好文章。
罗永良的诗诗歌朗诵
尘世与天堂
瓦罐在风里摇晃,半空中
象灰瓦下面一片巨大的云彩
稻谷在其中歌唱
四季的雨打风吹
此际,正像天堂
瓦罐,深湛而美丽
我常坐于它的阴影
摇荡不止
那是幸福的波浪,如此完整
放射着迷人的光芒
村庄安静的草垛
曾了解我的汗水
瓦罐中曾经装过很多稻谷
厚重,饱满而坚实
在我的深处,银光闪烁
那取之不尽的财富
只是那瓦罐,永不能盛装
那些苦辛而亘古的物质
就像我们尘世的生活
与天堂近在咫尺
水滴石穿的时光冥想
呈现时光的河流
接近我们
奔腾与柔软之间
赋出大山深处的声响
在亘定距离中
湮没我们,交融我们
我们的忧患如浮萍
活生生地再现
我们的喜悦也开如星光
熠熠中的美好
在冬天的'深度,彼此呼应
屏息在这样的封缄里,坚硬透明
或许
只有如此才能让我们获致不老的时光
并永葆笑容
没有什么珍藏
没有为之痛苦的理想
被春天采掘之时
一片沉沉的阴霾
在远空被水滴石穿的时光粉碎着
罗永良的诗以及简介
一场雪怎样才能静止
在雪中
封闭所有的梦幻
而封闭不了的是我心底
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从千山万壑而来
一场雪怎样才能静止
这纷扬的雪花
茫茫地投入大地的情怀
一层又一层地
蓄积着亲昵与圣洁
一场雪怎样才能静止
我凝望窗外的世界
想着远方的`名字
一时竟记不清
是我投入雪中
还是雪的柔情
将我包容
一场雪怎样才能静止
看到雪花落在故乡
温暖双手的眼睛竟然读不出你的样子
只有握住这今生
唯一让我心痛的名字取暖
罗永良,出生于1983年,《齐鲁文学》杂志社社长、主编,《西部作家》特约编辑。
作品散见于《青年文学》《星星诗刊》《安徽文学》《时代文学》《散文诗》《诗歌月刊》《诗选刊》《天津诗人》《燕京诗刊》《辽宁诗界》《天涯诗刊》《北极光》等。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作家协会理事。作品被收入多个年度选本,著有诗集《春天在低处》《在乡间》。现居青岛莱西。
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作家协会理事。现居青岛莱西。
罗永良的诗-立夏书
阳光,游走在池塘的`边缘
一些琐碎的影子
匍匐在春天的低处
水,结在时光
火,融在冥想
烟水葱笼的深处
山雀唤醒着小花
菜园里微小的细响
收藏着一只蝈蝈的景仰
水火,在栅栏以外碰撞
水非水,火非火
浮光碎片,点石成金
目光放远,天地即是画板
绿色,延伸大地,生长希望
麦子,托住流云,寄给丰收
立夏,角逐着日月光辉
一切俱在升腾
池塘,以未满的形式展示阴谋
紫藤花缠绕天际
一半交付火红
一半输给热烈
罗永良,出生于1983年,《齐鲁文学》主编、《西部作家》特约编辑。
诗歌多发表于《青年文学》、《星星》诗刊、《时代文学》、《北方文学》、《诗选刊》、《燕京诗刊》、《诗歌月刊》、《西部作家》、《安徽文学》、《天津诗人》、《辽宁诗界》、《天涯诗刊》、《北极光》、《鲁东作家》等,作品入选多个年度选本。著有诗集《春天在低处》、《在乡间》。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作家协会理事。现居青岛莱西。
够用罗永良的诗歌
俯首黄土
一
黄土总是和生命有关。
黄土可以给予庄稼的不仅是鲜活的生命,更是启迪灵魂的精神。
俯首黄土。似听谷物的籁籁之声在空中划过,或来自黄土底层,祖辈的叹惋和颂歌。
俯首黄土。我渴望成为一枚温暖的种子,饱含着对生命的热爱,对黄土的执著。
以虔诚的姿势沉下去。
二
太阳高过头顶,漫过山岗和农田。
黄土慢慢温暖起来,大摇篮般晃动的风,书写着勤劳的厚度,在粗糙的老茧上阅读,吹进农民深深的皱纹里。
黄土与祖先的'感情一样深厚。
风声如诉,信仰如根,世代耕种的子民们如睡在土垡上的一条土蛇,本身也出自黄土。
三
等到秋天,庄稼成熟。
高梁低下了头,谷子低下了头。
这金毡一样铺开的黄土,任多少期待如落进盘内的谷物。
任阳光的金线,迷耀着我的双眼。看不到黄土的表情,太阳会把花草和庄稼留下。
她用迷人的色彩,在黄土上的绣织,那是一伸手就可以感触到的大地的色彩。
四
回到黄土。
贴着大地的脉博,我闻到尘土里包裹着谷子的清香。是的,灵魂再高贵,总离不开泥土的滋养。
我向黄土顶礼膜拜,因为它记载尘世轮回,涂染着哺育人间的盛典。
透过生命之门,我看到生命之船沉在这黄土上,被泊进迷人的梦幻,听阳光、水分以及雨露的召唤,慢慢渗透我的躯体。
俯首黄土,我掩埋高贵,谦卑生长。
罗永良,出生于1983年,《齐鲁文学》杂志社社长、主编,《西部作家》特约编辑。
作品散见于《青年文学》《星星诗刊》《安徽文学》《时代文学》《散文诗》《诗歌月刊》《诗选刊》《天津诗人》《燕京诗刊》《辽宁诗界》《天涯诗刊》《北极光》等。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作家协会理事。作品被收入多个年度选本,著有诗集《春天在低处》《在乡间》。现居青岛莱西。
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作家协会理事。现居青岛莱西。
王良和(1961-),浙江绍兴人,香港中文大学今文系肄业,曾获青年文学奖、大姆指诗奖及一九入六年度中文文学奖诗组第一名。著有诗集《惊蛰》(1986)。
枪决之前 松子传奇 惊发
枪决之前——
一伊朗兵之独白
为何我不该回家呢?这么晚了
回去美丽的克鲁阿巴多
那里有我善良的族人
黄昏犹在水沟洗衣
哼一曲愉快的歌呢
还是笑谈家里的琐事?
水一定流过我家门前
残黯的青灯下
白发斑斑的母亲
该在赶织绚烂的地毯
歇一会吧,好吗?
早上拷的面包都冷了
晚餐时间已经过去
给妹妹吃一点乳酪吧
她的脸瘦黄得可怜
我答应过,一定带她上市集的
卖了毯,给她买一条红花裙子
为何还不睡呢,母亲?
明早还得顶着铜瓶汲水
把麦料擀成薄薄的饼
毯织不完就算了
纵然我说过
等毯织好,就会平安归来
念我的时候切莫在夜里抬头
听说这是流星陨落的季节
今夜,天会黑得特别快
如果妹妹不肯睡,且对地说
哥哥,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为何我不该回家呢?这么晚了
回去美丽的克鲁阿巴多
那里有我善良的族人
年老的母亲和可怜的妹妹
(预备)
这一次离开你们
(开枪)
便不再离开你们了
一九八五三月十八日于沙田
两伊战争有感
松子传奇
山坡到山顶,危危然
屹立多少苍松呢?
数不清果累的松子
况又逢落果季
滚下山坡,掉进木渠
都有意去躲避泥土吗?
碧绿的松针,坠地不久就枯褐
像时间默致在褪色
不知不觉间,许多变异
都准以审视和窥破
也只是个无心的过客
林中独步,忽听得
破突一声松子坠地
印证地心吸力恒存
落者自落,风,都不必惊动
我伫立犹豫
窃想一霎的偶然如缘分
破突的轻响,是一位松子
一颖不甘的心
向过路那冒失的少年呼唤吗?
料它未能忘情地辞枝
山中的一切皆堪留恋
陨落是痛楚的,更怕未来
好奇地我轻轻捡起
带回宿舍去慢慢观察
这果实原属爱氏①
风来时种子都播尽
完成花果全部的意义
却沉默地,躺在我的书架上
在唐诗与宋词里,灯光下
抬头就看见,落魄这孤魂
一年过去了,苍然的空山
又有多少松子掉落呢?
掉落在地上不久就消失
怕不是全给人捡去吧
像泪水一样,莫非
要偿还泥土前生的债
一掉落便渗入其中?
架上的松子,我问你:
百年后灯前的人呢?
料你也不过是本质冷硬的躯壳
也罢,既然地心吸力恒存
落的终归要落
且释然你泥土般的颜色吧
象忘俗的僧人
僧袖一拂我飘过森然的群松
在落果的季节,再听不见
破突一声松子坠地的轻响
①爱氏松。
1985年于沙田
惊发
最玲珑的玻璃镜也照不出
早白的头发,鬼鬼祟祟
是夜里衔枚疾走之兵吗?
攀过岁月二十一个峰头
不疲不累,潜入了我松懈的边防
藏匿于黑黝黝的丛林,邂遮掩掩
依造化布下的军机,悄悄地
要换掉我山头的黑旗
白旗,就是投降的意思了
我原是拙于治国之君,浮生闲懒
一局棋,一张琴,一壶酒
日子就如此从容渡过
闲时为文自娱,赋诗咏物
一轴宣纸之上,墨香淡淡
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宗庙社稷
孰优孰劣,如人饮水,我何尝
不冷暖自知?
至于我的德性,那更是
毁誊参半了
经常在一群女子的中央
说巫山之事,赋牡丹之诗
赞江山如画全在掌心底下
豪饮之后举止更失仪
甚么风流潇洒等等的形象,那未免
太优美浪漫了
其实我真想沈实如竹
雨中洗灌单纯的青绿
不意此时就惊觉
潜藏的敌兵蠢蠢欲动
三三两两的黑发降成了雪色
杀掉一根而另一根
又叛变了,边境频频告急
遍地的战鼓隐隐擂来,一阵阵
警号一船惊动脆弱之心
连天子,哎,也束手无策了
要变节约终归会变节
纵我懦弱昏庸,又怎愿
屈辱向造化乞和?
如今我只想把诗写好
置文字于炉中,烈火熊熊
烹炼晶莹剔透的诗句
且铸出一柄雕刀
在诗国辉煌的殿堂上
刻下深深的名字
那怕重蹈后主的覆撤——
城门都攻破,兵卒都倒戈
纵一夜间黑发都成霜,成雪
只要我诗永远年轻
发,随它自吧
王佐良(1916-1995),英国文学专家。
异体十四行诗八首 他 巴黎码头边 长夜行 1948年圣诞
异体十四行诗八首
之一
让我们扯乱头发,用冰冷的颊
证明我们的瘦削,你的梳双辫的日子
远了。让我们说:从前的眼睛,
从前的腰身曾经是怎样的细。
但是时间的把戏却使我们快乐:
应该是流泪却换来秘密的欣喜。
你,你是黄昏里太白的衣角,
嬉笑着,却又有异样的缄默。
我们已无需在树旁等候,
无需有不寐的街角的分别,
我们并合,我们看各自眼里的笑。
或者窘迫,我们上菜市去
任受同样的欺凌。我们回来
又同样地胜利——因为我们已经超越。
之二
今夜这野地惊吓了我。唯有
爱情象它一样的奇美,一样的
野蛮和原始。我要找着你,
让你的身子温暖了我的。
我们都不曾有太多的教养,
修建得如那私家的草地,给围墙
安全地拦住了。我们是河水,
在长林茂草,在乱石里回旋。
因此而我更痴心,你的眼睛更黑,
你的,也是我的,泪水更多更快乐。
我们任性而又骄傲,扬着头
走过这些拘束的羊群人群。
然而我们的单纯却已受染,
你看你的衣衫,我的尘土。
之三
我爱灭掉电灯,看烛光下
你脸上的平静和寂寞,还有
你的手势。那样要强,却又
异样地羞。这是你的真实。
我曾在所有的图书里看见你。
幻觉更纯净,加了你胸膛的热,
在我冷冷的饥饿里,安慰了
我在尘土里失去的一切。
但是我们都不愿走进这车马,
看那些粗脖子的母亲们,争吵
在菜市,或者高兴于多偷的洋芋。
我们想要唱歌,但是所有的老成
和眼镜喝止了你,让我规矩,并且
灰了心。你于是成了我的宗教。
之四
我们同要踏出这座门,
但同时踌躇。顾虑如蛇。
你抱了孩子无言地退回,
而我逡巡在陈腐的比喻里。
你的身体要粗要胖,而我
也要带上眼睛,贴近了火炉,
伤风又发脾气,在长长的下午
拉住客人,逼他温我五十次的过去。
但昨天我们还说海行和高山,
和青草地上的漫步和并坐,
还说在所有的行人里,没有一个
痴如我,或有美好的眉眼如你。
存在只是一个假日,来的还远,
去的却触目惊心地近。
之五
对于这个世界,我们却有
伤感的恋恋,自古就是懦弱,
忧郁却是一种颜色,你的
唇红,我的粗俗的领带和谎。
你看这些广告,灿烂而丰富,
那些白漆的船和灯下的躺椅,
还加上那妩媚的笑。于是我们
听着黑人的音乐而起舞。
烦腻是过分的敏感,那等于
都市将一切的商品和太太的脸,
用灯光照在大的窗里,让乞丐瞧。
而我们坠入了陷阱。我们却又拍手,
因为这片土地还是触鼻地臭,
我们要过去,而这依附却永在。
之六
你以变化惊讶了我。你笑,
你哭,你有转身的衣群曳地,
你又穿了我的长裤在马头前
拆着鞭子,或者系上围腰下厨房。
但我的格式却只有一个。我永远分心
在你和你的影子之间,因为你的
影子便是愚蠢的我。
批评家,你读进了你自己!
说红白的格子不衬出你的脸,
说你的笑声不在灯下格外甜,
说你的朋友们不叫我妒忌,
说你要说的。我站起来,
抚摸了丝样的黑发,将一朵
想象的红花燃在你的鬓边。
之七
我的三分虚假完成了你的爱娇,
完成了你的胜利。你却在
生长和春秋的回旋里,
张着痛苦的惊惧的眼。
所有的给予和损失都过去了,
而你恢复了痴情的笑。
五月的睡眠和九月的长天和水,
你转身,你的眉宇何其清朗!
所以最后的征服是我。我摔脱
尘土,但我仍有暗夜的心跳;
因为我喜欢拉开衣服,露出
白白的胸膛,让旷野的雨淋湿,
淋成病或死亡。但我们又贪图
这份新鲜,这无尽的欢欣。
之八
我们的爱情决不纯洁。天和地,
草木和雨露,在迷人的抒情过后,
就是那泥土的根。你如水的眼睛,
我却是鱼,流入了你生物学的课本。
但孩子并不算是惩罚。一种胜利,
我们在感官的哭泣里忽然亮了闪了。
过去的,要求的,交会在产床上,
但拒绝了不朽,我们拥抱在烦腻里。
为什么用手遮住脸,为什么不看
我那皱眉的忧郁,我那踌躇?
你的腰身拯救了我,我的无神的心。
然而你做着山山水水的梦!
让我们坐上马车,走出东郭的门,
看无尽无尽的绿草,而流下眼泪。
他
他有智慧的眼睛,正直的鼻子,
会说几种语言,也善于茶桌上的絮谈,
一慷慨,他会向你坦白他信仰什么,在半夜忏悔什么,
可是,街坊们,你们认识他么?
十八世纪的文雅与节制,
女人与性,人与兽,时间与石雕,蜘蛛网,
派别与原子,全分裂了,只剩下跑马厅的报告与地缘政治的社论。
可是,街坊们,你们认识他么?
在他的抽屉里藏着什么?
他暗中是吻还是打他的老婆?
在他那关了的门背后
有什么地图,什么山水的速写?
突然间他停住了,惯做姿势的手悬在半空,抓住了空洞的回声……
他看着你又越过你,一个未完成的笑凝固在嘴上。
诱人的城市,千万个明亮的窗子,一下子全黑了。
失去了安全,他听见撕裂的声音,
剥光、刺透、燃烧的声音,
震垮、压平、倒毁的声音,放弃和死亡的声音,
所有时代和所有恐惧的声音,在斗室之内,
他听到了所有的人和他自己的呼吸。
巴黎码头边
是这种桥头的凝神,
面对着烟雾里的白水,
听任身边千车万车过去,
沉默地注视桥下的流水,
是这种永恒的姿势
给了萨特快乐和绝望?
走路的个个是可敬的市民,
各自盼望着开胃酒和打盹的下午。
有一天凝神的眼睛忽然放了光:
她矮小而苍白,他不断抽着烟,
不说话,缓缓地走向码头边,
苦难使他们慷慨地温柔。
于是准备去做小妇人,
投降给菜市和杂货店,
开始有笑声,开始想锁门,
买了桌灯和窗帘布,
他却死在轮下。没有眼泪,
只有孩子和肺病在身体里生长。
也许得了救,她变成老驼背,
头上包一块黑巾,去服侍一个交际花,
看她在黑礼服上露出白胸膛,
又随手挂上钻石的项链。
你认为她看见了自己,或者
猛然迎面了三十年前的他?
她却只偎着小火炉,
打盹如无记忆的猫。
尸骨早已化泥,孩子长成了水手,
肺上的洞也结了壳,
只有这通往水边小小港尽头,
又看见别人在桥头凝神。
长夜行
他想望的不过是一个水彩盒,
想画出寒江上的寂寞,
然而让想象一渲染,
又涂上了热烈的红绿。
喜欢听教堂里管风琴的呜咽,
想追寻那幽暗的高穹下
彩玻璃的灿烂和甜蜜,
却涌起了都市的烦腻。
烦腻有动人的侧影,
那样懒散,轻轻地一转,
却像时装上的长裙,
拖曳着诱惑的灰色
沉重的是半夜雾里的脚步,
走不到天明,垂着头,
坐下在潮湿的台阶,
想起曾经有过的春天。
春天,哎,春天已不是大野的疾风,
或者黑发下红白的人脸。
四月的咳嗽最为痛苦,
五月只带来绞刑似的忌妒。
高热下,眼睛忽然可怕地明亮,
像是一切在燃烧,
像是一切在消耗,
像是世界已经衰老。
1948年圣诞
贺年片上有马车在雪地穿行,
一条路通向有炉火的小屋,
一条路通向河边的渡船,
船夫粗线条的木刻脸,
比那荒山的石头更古老。
翻过另一张来自巴黎,
黄领带,黑上衣,浅红的背心,
独行在郊外的大森林,
智慧和思辨,才情和诗意,
却寻不回闪耀而痛苦的昨天。
伦敦的阴雾笼罩了丝头巾,
巾下的人脸何等洁白!
眼眶下却有忧郁的青色,
心头涌起的不是太阳,
只想躲进更浓的黑暗。
人的声音比不上提琴甜,
人的皮肉比不上大理石坚,
闲暇是古老的罪,
变心是古老的痛苦,
羞辱是古老的感情。
今夜处处窗子都亮着,
却有寂寞从四面袭来,
像是那灰色城楼外的军队,
悄悄地逼近又逼近,
包围了一个无救的敌人。
战争坐在此哭谁
它的笑声 曾使七万个灵魂陷落在比睡眠还深的地带
太阳已冷 星月已冷 太平洋的浪被炮火煮开也都冷了
史密斯 威廉斯 烟花节光荣伸不出手来接你们回家
你们的名字运回故乡 比入冬的海水还冷
在死亡的喧噪里 你们的无救 上帝的手呢
血已把伟大的纪念冲洗了出来
战争都哭了 伟大它为什么不笑
七万朵十字花 围成园 排成林 绕成百合的村
在风中不动 在雨里也不动
沉默给马尼拉海湾看 苍白给游客们的照相机看
史密斯 威廉斯 在死亡紊乱的镜面上 我只想知道
那里是你们童幼时眼睛常去玩的地方
那地方藏有春日的录音带与彩色的幻灯片
麦坚利堡 鸟都不叫了 树叶也怕动
凡是声音都会使这里的静默受击出血
空间与时间绝缘 时间逃离钟表
这里比灰暗的天地线还少说话 永恒无声
美丽的无音房 死者的花园 活人的风景区
神来过 敬仰来过 汽车与都市也都来过
而史密斯 威廉斯 你们是不来也不去了
静止如取下摆心的表面 看不清岁月的脸
在日光的夜里 星灭的晚上
你们的盲睛不分季节地睡着
睡醒了一个死不透的世界
睡熟了麦坚利堡绿得格外忧郁的草场
死神将圣品挤满在嘶喊的大理石上
给升满的星条旗看 给不朽看 给云看
麦坚利堡是浪花已塑成碑林的陆上太平洋
一幅悲天泣地的大浮雕 挂入死亡最黑的背景
七万个故事焚毁于白色不安的颤栗
史密斯 威廉斯 当落日烧红野芒果林子昏暮
神都将急急离去 星也落尽
你们是那里也不去了
太平洋阴森的海底是没有门的
窗
猛力一推 双手如流
总是千山万水
总是回不来的眼睛
遥望里
你被望成千翼之鸟
弃天空而去 你已不在翅膀上
聆听里 你被听成千孔之笛
音道深如望向往昔的凝目
猛力一推 竟被反锁在走不出去
的透明里
车祸
他走着 双手翻找着那天空
他走着 嘴边仍支吾着炮弹的余音
他走着 斜在身子的外边
他走着 走进一声急刹车里
他不走了 路反过来走他
他不走了 城里那尾好看的周末仍在走
他不走了 高架广告牌
将整座天空停在那里
流浪人
被海的辽阔整得好累的一条船在港里
他用灯拴自己的影子在咖啡桌的旁边
那是他随身带的一条动物
除了它 娜娜近得比什么都远
把酒喝成故乡的月色
空酒瓶望成一座荒岛
他带着随身带的那条动物
朝自己的鞋声走去
一颗星也在很远很远里
带着天空在走
明天 当第一扇百叶窗
将太阳拉成一把梯子
他不知往上走 还是往下走
诗的岁月
——给蓉子
要是青鸟不来
春日照耀的林野
如何飞入明丽的四月
踩一路的缤纷与灿烂
要不是六月在燃烧中
已焚化成那只火凤凰
夏日怎会一张翅
便红遍了两山的枫树
把辉煌全美给秋日
那只天鹅在入暮的静野上
留下最后的一朵洁白
去点亮温馨的冬日
随便抓一把雪
一把银发
一把相视的目光
都是流回四月的河水
都是寄回四月的诗
生存!这两个字
都市是一张吸墨最快的棉纸
写来写去
一直是生存两个字
赶上班的行人
用一行行小楷
写着生存
赶上班的公车
用一排排正楷
写着生存
赶上班的摩托
用来不及看的狂草
写着生存
只为写生存这两个字
在时钟的砚盘里
几乎把心血滴尽
第九日的底流
不安似海的悲多芬伴第九交响乐长眠地下,我在地上张
目活着,除了这种颤栗性的美,还有什么能到永恒那里去。
序曲
当托斯卡尼尼的指挥棒
砍去紊乱
你是驰车 我是路
我是路 你是被路追住不放的远方
乐圣 我的老管家
你不在时 厅灯入夜仍暗着
炉火熄灭 院门深锁
世界背光而睡
你步返 踩动唱盘里不死的年轮
我便跟随你成为回旋的春日
在那一林一林的泉声中
于你连年织纺着旋律的小阁楼里
一切都有了美好的穿着
日子笑如拉卡
我便在你声音的感光片上
成为那种可见的回响
一
钻石针划出螺旋塔
所有的建筑物都自目中离去
螺旋塔升成天空的支柱
高远以无限的蓝引领
浑圆与单纯忙于美的造型
透过琉璃窗 景色流来如酒
醉入那深沉 我便睡成底流
在那无边地静进去的颤动里
只有这种嘶喊是不发声的
而在你音色辉映的塔国里
纯净的时间仍被钟表的双手捏住
万物回归自己的本位 仍以可爱的容貌相视
我的心境美如典雅的织品 置入你的透明
哑不作声地似雪景闪动在冬日的流光里
二
日子以三月的晴空呼唤
阳光穿过格子窗响起和音
凝目定位入明朗的远景
宁静是一种听得见的回音
整座蓝天坐在教堂的尖顶上
凡是眼睛都步入那仰视
方向似孩子们的神色于惊异中集会
身体涌进礼拜日去换上一件净衣
为了以后六天再会弄脏它
而在你第九号庄穆的圆厅内
一切结构似光的模式 钟的模式
我的安息日是软软的海棉垫 绣满月桂花
将不快的烦躁似血钉取出
痛苦便在你缠绕的绷带下静息
三
眼睛被被苍茫射伤
日子仍回转成钟的圆脸
林园仍用枝叶描绘着季节
在暗冬 圣诞红是举向天国的火把
人们在一张小卡片上将好的神话保存
那辆遭雪夜追击的猎车
终于碰碎镇上的灯光 遇见安息日
窗门似圣经的封面开着
在你形如教堂的第九号屋里
炉火通燃 内容已烤得很暖
没有事物再去抄袭河流的急躁
挂在壁上的铁环猎枪与拐杖
都齐以协和的神色参加合唱
都一同走进那深深的注视
四
常惊遇于走廊的拐角
似灯的风貌向夜 你镇定我的视度
两辆车急急相错而过
两条路便死在一个交点上
当冬日的阳光探视着满园落叶
我亦被日历牌上一个死了很久的日期审视
在昨天与明日的两扇门向两边拉开之际
空阔里,没有手臂不急于种种触及
“现在”仍以它插花似的姿容去更换人们的激赏
而不断的失落也加高了死亡之屋
以甬道的幽静去接露台挨近闹厅
以新娘盈目的满足倾倒在教堂的红毡上
你的声音在第九日是圣玛丽亚的眼睛
调度人们靠入的步式
五
穿过历史的古堡与玄学的天桥
人是一只迷失于荒林中的瘦鸟
没有绿色来确认那是一棵树
困于迷离的镜房 终日受光与暗的绞刑
身体急转 像浪声在旋风中
片刻正对 便如在太阳反射的急潮上碑立
于静与动的两叶封壳之间
人是被钉在时间之书里的死蝴蝶
禁黑暗的激流与整冬的苍白于体内
使镜房成为光的坟地 色的死牢
此刻 你必须逃离那些交错的投影
去卖掉整个工作的上午与下午
然后把头埋在餐盘里去认出你的神
而在那一刹间的回响里 另一只手已触及永恒的前额
六
如此盯望 镜前的死亡貌似默想的田园
黑暗的方屋里 终日被看不见的光看守
帘幕垂下 睫毛垂下
无际无涯 竟是一可触及的温婉之体
那种神秘常似光线首次穿过盲睛
远景以建筑的静姿而立 以初遇的眼波流注
以不断的迷住去使一颗心陷入永久的追随
没有事物会发生悸动 当潮水流过风季
当焚后的废墟上 慰藉自合掌间似鸟飞起
当航程进入第九日 吵闹的故事退出海的背景
世界便沉静如你的凝目
远远地连接住天国的走廊
在石阶上 仰望走向庄穆
在红毡上 脚步探向稳定
七
吊灯俯视静听 回音无声
喜动似游步无意踢醒古迹里的飞雀
那些影射常透过镜面方被惊视
在湖里捞塔姿 在光中捕日影
滑过蓝色的音波 那条河背离水声而去
收割季前后 希望与果物同是一支火柴燃熄的过程
许多焦虑的头低垂在时间的断柱上
一种刀尖也达不到的剧痛常起自不见血的损伤
当日子流失如孩子们眼中的断筝
一个病患者的双手分别去抓住药物与棺木
一个囚犯目送另一个囚犯释放出去
那些默喊 便厚重如整个童年的忆念
被一个陷入漩涡中的手势托住
而“最后”它总是序幕般徐徐落下
八
当绿色自树顶跌碎 春天是一辆失速的滑车
在静止的渊底 只有落叶是声音
在眉端发际 季节带着惊慌的脸逃亡
禁一个狩猎季在冬雾打湿的窗内
让一种走动在锯齿间探出血的属性
让一条河看到自己流不出去的样子
岁月深处肠胃仍走成那条路
走成那从未更变过的方向
探首车外 流失的距离似纺线卷入远景
汽笛就这样弃一条飘巾在站上
让回头人在灯下窥见日子华丽的剪裁与缝合
没有谁不是云 在云底追随飘姿 追随静止
爬塔人已逐渐感到顶点倒置的冷意
下楼之后 那扇门便等着你出去
九
我的岛 终日被无声的浪浮雕
以没有语文的原始的深情与山的默想
在明媚的无风季 航程睡在卷发似的摺帆里
我的遥望是远海里的海 天外的天
一放目 被看过的都不回首
驱万里车在无路的路上 轮辙埋于雪
双手被苍茫拦回胸前如教堂的门合上
我的岛便静渡安息日 闲如收割季过后的庄园
在那面镜中 再看不见一城喧闹 一市灯影
星月都已跑累 谁的脚能是那轮日
天地线是永久永久的哑盲了
当晚霞的流光 流不回午前的东方
我的眼睛便昏暗在最后的横木上
听车音走近车音去远 车音去远
1960
都市之死
都市你造起来的
快要高过上帝的天国了
一
建筑物的层次 托住人们的仰视
食物店的陈列 纹刻人们的胃璧
橱窗闪着季节伶俐的眼色
人们用纸币选购岁月的容貌
在这里 脚步是不载运灵魂的
在这里 神父以圣经遮目睡去
凡是禁地都成为市集
凡是眼睛都成为蓝空里的鹰目
如行车抓住马路急驰
人们抓住自己的影子急行
在来不及看的变动里看
在来不及想的回旋里想
在不及死的时刻里死
速度控制着线路 神抓不到话筒
这是忙季 在按钮与开关之间
都市 你织的网密得使呼吸停止
在车站招喊着旅途的焦急里
在车胎孕满道路的疲惫里
一切不带阻力地滑下斜坡 冲向末站
谁也不知道太阳在那一天会死去
人们伏在重叠的底片上 再也叫不出自己
看不见眼睛
没有事物不回到风里去
如酒宴亡命于一条抹布
假期死在静止的轮下
二
礼拜日 人们经过六天逃亡回来
心灵之屋 经牧师打扫过后
次日 又去闻女人肌肤上的玫瑰香
去看银行窗口蹲着七个太阳
坐着 站着 走着
都似浪在风里
烟草撑住日子 酒液浮起岁月
伊甸园是从不设门的
在尼龙垫上 榻榻米上 文明是那条脱下的花腰带
美丽的兽 便野成裸开的荒野
到了明天 再回到衣服里去
回到修饰的毛发与嘴脸里去
而腰下世界 总是自静夜升起的一轮月
一光洁的象牙柜台
唯有幻灭能兑换希望
都市 挂在你颈项间终日喧叫的十字街
那神是不信神的 那神较海还不安
教堂的尖顶 吸进满天宁静的蓝
却注射不入你玫瑰色的血管
十字架便只好用来闪烁那半露的胸脯
那半露的胸脯 裸如月光散步的方场
耸立着埃尔佛的铁塔
守着巴黎的夜色 守着雾 守着用腰祈祷的天国
三
在搅乱的水池边注视
摇晃的影子是抓不住天空的云
急着将镜击碎 也取不出对象
都市 在你左右不定的摆动里
所有的拉环都是断的
所有的手都垂成风中的断枝
有一种声音总是在破玻璃的裂缝里逃亡
人们慌忙用影子播种 在天花板上收回自己
去追春天 花季已过
去观潮水 风浪俱息
生命是去年的雪 妇人镜盒里的落英
死亡站在老太阳的座车上
向响或不响的 默呼
向醒或不醒的 低喊
时钟与轮齿啃着路旁的风景
碎絮便铺软了死神的走道
时针是仁慈且敏捷的绞架
刑期比打鼾的睡眠还宽容
张目的死等于是罩在玻璃里的尸体
人们藏住自己 如藏住口袋里的票根
再也长不出昨日的枝叶 响不起逝去的风声
一棵树便只好飘落到土地之外去
四
都市 白昼缠在你头上 黑夜披在你肩上
你是不生容貌的粗陋的肠胃
一头吞食生命不露伤口的无面兽
啃着神的筋骨
你光耀的冠冕 总是自缤纷的夜色中升起
而跌碎在清道夫的黎明
射击日 你是一头挂在假日里的死鸟
在死里被射死再被射死
来自荒野的饿鹰 有着慌急的行色
笑声自入口飞起 从出口跌下
风起风落 潮来浪去
谁能在来回的践踏中救出那条路
谁能在那种隐痛中走出自己撕裂的伤口
谁能在那急躁的河声中不卷入那涡流
沉船日 只有床与餐具是唯一的浮木
挣扎的手臂是一串呼叫的钥匙
喊着门 喊着打不开的死锁
五
都市 在终站的钟鸣之前
你所有急转的轮轴折断 脱出车轨
死亡也不会发出惊呼 出示灯号
你是等于死的张目的死
死在酒瓶里 死在菸灰缸里
死在床上 死在埃尔佛的铁塔下
死在文明过量的兴奋剂中
当肺叶不再将声息传入听诊器
当所有的血管成了断电的线路
天堂便暗成一个投影
神在仰视中垮下来
都市 在复活节一切死得更快
而你却是刚从花轿里步出的新娘
是挂灯笼的初夜 果露酿造的蜜月
一只裸兽 在最空无的原始
一扇屏风 遮住坟的阴影
一具雕花的棺 装满了走动的死亡
1961
观海
——给所有具自由与超越心境的诗人与艺术家
饮尽一条条江河
你醉成满天风浪
浪是花瓣 大地能不缤纷
浪是翅膀 天空能不飞翔
浪波动起伏 群山能不心跳
浪来浪去 浪去浪来
你吞进一颗颗落日
吐出朵朵旭阳
总是发光的明天
总是弦音琴声回响的远方
千里江河是你的手
握山顶的雪林野的花而来
带来一路的风景
其中最美最耐看的
到后来都不是风景
而是开在你额上
那朵永不凋的空寂
听不见的 都已听见
看不见的 都已看见
到不了的 都已进来
你就这样成为那种
无限的壮阔与圆满
满满的阳光
满满的月色
满满的浪声
满满的帆影
究竟那条水平线
能拦你在何处
压抑不了那激动时
你总是狂风暴雨
千波万浪
把山崖上的巨石 一块块击开
放出那些被禁锢的阳光与河流
其实你遇上什么
都放开手顺它
任以那一种样子 静静躺下不管
你仍是那悠悠而流的忘川
浮风平浪静花开鸟鸣的三月而去
去无踪
来也无踪
既然来处也是去处
去处也是来处
那么去与不去
你都在不停的走
从水平线里走出去
从水平线外走回来
你美丽的侧身
已分不出是闪现的晨曦
还是斜过去的夕阳
任日月问过来问过去
你那张浮在波光与烟雨中的脸
一直是刻不上字的钟面
能记起什么来
如果真的有什么来过
风浪都把它留在岩壁上
留成岁月最初的样子
时间最初的样子
苍茫若能探视出一切的初貌
那纯粹的摆动
那永不休止的澎湃
它便是钟表的心
时空的心
也是你的心
你收藏日月风雨江河的心
你填满千万座深渊的心
你被冰与火焚烧蓝透了的心
任雾色夜色一层层涂过来
任太阳将所有的油彩倒下来
任满天烽火猛然的扫过来
任炮管把血浆不停的灌下来
都更变不了你那蓝色的顽强
蓝色的深沉
蓝色的凝望
即使望到那缕烟被远方
拉断了
所有流落的眼睛
都望回那条水平线上
仍望不出你那只独目
在望着那一种乡愁
仍看不出你那只独轮
究竟已到了那里
从漫长的白昼
到茫茫的昏暮
若能凯旋回来
便伴着月归
星夜是你的冠冕
众星绕冠转
那高无比的壮丽与辉煌
使灯火烟火炮火亮到半空
都转了回来
而你一直攀登到光的峰顶
将自己高举成次日的黎明
让所有的门窗都开向你
天空都自由向你
大地都辽阔向你
河都流向你
鸟都飞向你
花都芬芳向你
果都甜美向你
风景都看向你
无论你坐成山
或躺成原野
走动成江河
无论你是醒是睡
只要那朵云浮过来
你便飘得比永恒还远
罗隐的诗
1、《雪》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2、《蜂》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3、《雪》
细玉罗纹下碧霄,杜门颜巷落偏饶。
巢居只恐高柯折,旅客愁闻去路遥。
撅冻野蔬和粉重,扫庭松叶带酥烧。
寒窗呵笔寻诗句,一片飞来纸上销。
4、《自遣》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5、《柳》
灞岸晴来送别频,相偎相倚不胜春。
自家飞絮犹无定,争解垂丝绊路人。
6、《柳》
一簇青烟锁玉楼,半垂阑畔半垂沟。
明年更有新条在,绕乱春风卒未休。
7、《鹦鹉》
莫恨雕笼翠羽残,江南地暖陇西寒。
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
8、《西施》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9、《七夕》
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
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
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
铜壶漏报天将晓,惆怅佳期又一年。
10、《宫词》
巧画蛾眉独出群,当时人道便承恩。
经年不见君王面,落日黄昏空掩门。
11、《黄河》
莫把阿胶向此倾,此中天意固难明。
解通银汉应须曲,才出昆仑便不清。
高祖誓功衣带小,仙人占斗客槎轻。
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
12、《梅花》
吴王醉处十馀里,照野拂衣今正繁。
经雨不随山鸟散,倚风疑共路人言。
愁怜粉艳飘歌席,静爱寒香扑酒樽。
欲寄所思无好信,为人惆怅又黄昏。
13、《绵谷回寄蔡氏昆仲》
一年两度锦城游,前值东风后值秋。
芳草有情皆碍马,好云无处不遮楼。
山将别恨和心断,水带离声入梦流。
今日因君试回首,淡烟乔木隔绵州。
14、《竹》
篱外清阴接药阑,晓风交戛碧琅\。
子猷死后知音少,粉节霜筠谩岁寒。
15、《燕》
不必嫌漂露,何妨养羽毛。
汉妃金屋远,卢女杏梁高。
野迥双飞急,烟晴对语劳。
犹胜黄雀在,栖息是蓬蒿。
16、《遣兴》
青云路不通,归计奈长蒙。
老恐医方误,穷忧酒\空。
何堪罹乱后,更入是非中。
长短遭讥笑,回头避钓翁。
17、《蝉》
天地工夫一不遗,与君声调借君q。
风栖露饱今如此,应忘当年滓浊时。
18、《咏史》
蠹简遗编试一寻,寂寥前事似如今。
徐陵笔砚珊瑚架,赵胜宾朋玳瑁簪。
未必片言资国计,只应邪说动人心。
九原郝何由起,虚误西蕃八尺金。
19、《牡丹花》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华过此身。
20、《巫山高》
下压重泉上千仞,香云结梦西风紧。
纵有精灵得往来,轭鼯轩亦颠陨。
岚光双双雷隐隐,愁为衣裳恨为鬓。
暮洒朝行何所之,江边日月情无尽。
珠零冷露丹堕枫,细腰长脸愁满宫。
人生对面犹异同,况在千岩万壑中。
21、《菊》
篱落岁云暮,数枝聊自芳。
雪裁纤蕊密,金拆小苞香。
千载白衣酒,一生青女霜。
春丛莫轻薄,彼此有行藏。
22、《赠渔翁》
叶艇悠扬鹤发垂,生涯空托一纶丝。
是非不向眼前起,寒暑任从波上移。
风漾长歌笼月里,梦和春雨昼眠时。
逍遥此意谁人会,应有青山渌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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