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药铺散文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作者:鲍汁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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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药铺散文

篇1:乡间药铺散文

乡间药铺散文

一间药铺就蹲在记忆的门口,无论记忆之门是不是被我打开,它都始终蹲在那儿。

那是我老家鄂西子娘园村的一间药铺,我们称之为“大队”。我们在三队,它属于五队,小地名叫柳树湾。离我家大约是五里的路程。从我家出发,得经过一条小沟。那里时常有流动的溪水、站在溪边的柿树、竹园等在那儿,远方则有望着我们的树林和群山。峡谷对面的下庄则有鸡犬声通过空间飞跑过来,与我们这边的鸡犬进行信息对接,一唱一合。

越过小溪,便是一个叫云成儿的人家。我们得从他门前的一条坎边通过。他的门前有一棵大柿树、一棵香樟树,几块薄地。坎下是始终沉默的竹园与荒山。他那个破烂的家就高高在蹲在石坎上面。破败的瓦屋、被雨水冲刷的墙壁、黑黝黝的大门与窗户,都在风光里出丑败相。倒是地里的庄稼、坎边的野草、枝叶繁茂的大树,显得清秀、光鲜。还有他的哑巴弟弟始终热情,我们从那儿经过,他总是站在门前同我们打招呼,依依呀呀地也不知他说些什么。倒是那张脸灿烂到要开裂。

再翻过一个小山包,前面便是一个山湾。湾里住着一个老单身汉。土筑瓦盖的房屋被田野和群山包围着,显得孤零零的。寂静塞满整个湾里。阴风也在那些不知名的地方堆积着。所以通过那里的时候,我们总得快速地奔跑。只有倘若偶儿碰上单身汉的屋上飘出炊烟,我们的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脚步才能放慢一些。

走过单身汉的房屋,我们的心里并没有轻松下来,因为接下来我们面临的是一片密林的包围。密林里多数为粗一大的花栎树,它们霸气地挡住了光,里面铺满落叶的小路上阴风惨惨的,恐惧无处不在。那些恐惧的事物似乎就藏在密林深处,或是哪个长满了苔藓的大石后面。所以我们就跑得更快了。

钻出密林,又有一户人家。那是村里最有名的何氏裁缝。殷实的家、建筑完好的老屋就窝在树林与庄稼环绕的怀抱里。家离大路大约是一二百米的距离。从那儿通过的时候,我们只能看见一些灰色的瓦和半遮半掩的白墙,不能看见房屋的全貌。即使这样,我们一般也不敢多看,因为他家喂了一条凶恶的狗。那是一条长满了黄一毛一的狗,耳朵似乎就是敏一感的天平,哪怕是一点轻微的脚步声,都能引起它的注意。随即它就狂吠着从屋里冲出,朝我们扑来,全然不顾野草、茂密庄稼的阻拦,以及我们手里的棍棒。有时甚至要追出一里多地。好在我们在山里长大,奔跑对我们来说不过就是启动一个开关而已。只要听见狗叫,我们奔跑的开关就会随时启动。这样等狗追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射一出了老远。狗追到我们身后,一看环境陌生了,只好夹一着尾巴钻进庄稼地里消失掉,只留下几株庄稼在那里无奈地摇动。

穿过茂密的庄稼地,我们就跑到了一段山坡前。一条之字拐的山路就无声地插一进半山坡的密林深处,霸气地杵在那儿。大队的房屋就做在这个山坡的半山腰。高高站在那里的一个屋角已经在对我们张望了。

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敢松懈下来。因为那里高高的漆树上悬挂着一个,甚至是数个坛子蜂包。

那可不是一般的蜂包。是山里的一种杀人蜂,人被蛰到七箭以上就会毙命。蜂有小指般大小,人称“牛屎蜂”。它们张扬、狠毒、无所顾忌,总喜欢把老巢筑在现的山坡,或是人们必经的路口,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做出的蜂包则有腌菜坛子那般大,所以山里人才把它们形象地称为“坛子蜂包”。每个蜂包里总是驻扎着成百上千只那种目空一切的蜂子。远远地就能看见它们在蜂包前飞舞,。所以从那里经过,我们就必须冒着被攻击的危险。先将身上的一件外衣脱了,顶到头上,然后飞快地从坛子蜂包下飞跑而去。

不过一般情况下,牛屎蜂采取的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策略,我们不攻击它,它们一般也不伤害我们,所以每次从那里经过也总是有惊无险。

爬上大队的稻场,首先迎接我们的是机器的轰鸣声和整整齐齐挂在稻场上的挂面。空气里充斥着面粉的味道。光乖一巧地泼在所有物体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在那里进进出出。

大队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屋。一楼是面粉加工厂。机器的轰鸣声一年四季都不停地吼叫着,给寂静的乡村增加一些生活韵味。二楼才是药铺。从板梯上爬上去,一进楼口就是药房。房门洞一开着。药柜一格一格、规规矩矩地静立在屋子里。药香混和在空气中。有时里面有病人,或是医生在把脉,或是在说话,或是在抓药。有时,那里则只有享受着独孤的房屋,并不见医生。医生耐不了寂寞,跑到楼下同别人说话去了。不过他们一般不会走远,站在走廊上叫上两声,就能听见他们的回答。

药铺里有两个医生。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医生,长得清秀,山肥水美,该挺拔和外露的美丽都一览无余。脸上也没有娇羞,只有少女的春风和汩一汩泄漏的青春。她就住在五队。比我大几岁的样子,我叫她“翠姐”。据说她是大队支书的干女儿。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做了赤脚医生,负责儿科、妇幼保健和接生。

另一个医生是个男医生。也只比我大几岁,我叫他“停哥”。停哥生得秀气,脸削瘦,单薄的身体上挂着被风吹跑的.危险。一张薄嘴唇里也似乎含了一口金牙,不爱说话。单眼皮的眼睛里则时常跑出羞涩。他住在峡谷对面的下庄,那里属于八队。所以他得时常两边奔跑,从家里带来粮食、蔬菜,自已开火。而翠姐的家离药铺近,生活只需在家里解决。 上一页12下一页

不过,瘦弱的停哥才是这里真正的医生。而且医术也不错。乡亲们提起他,嘴里跑出的全是赞美:

“道停看病不错。”

“为人也不错。”

所以在我们村里,大家对停哥充满感激,时常给他带些小菜、水果什么的。逢上喜事,他则是座上宾。

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停哥、翠姐,这间小小的药铺成了乡亲们心目中的守护神。它就牢牢地守护在生命的门口,看护着人们的健康与安宁。乡亲们碰上了灾难,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

我们碰上一点头痛脑热什么的,父母首先做出的第一反应也是:“到大队里弄点药去。”然后就掏了钱递给我们。

我们接过钱,就大步朝药铺奔去。

也正是在这样一次一次的往返中,他们就被我一点点跑进了心里,牢牢地记下了。

只是翠姐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她就嫁到了外地,药铺就只剩下停哥一个人了。

再后来,山里通了公路,一下子便捷的交通就把那间药铺给抛弃了。村部与学校都搬到了一个叫花儿岭的地方,药铺也随之搬到了那儿。我也从那时起就从山里走向山外,去城里谋生去了。只是偶尔回到老家时,才碰上停哥。或是遇上感冒了,去找停哥弄药,才偶尔见上一面。

花儿岭距我家只有半里地的样子,抬脚就到。那里四栋土筑瓦盖的房屋,被茂密的松林紧紧地抱在怀抱里,环境幽静,独享风月。正面的一栋房屋是学校的教学楼,二层,五间教室,分别放着从一到五年级各个班级。村卫生室的药铺就在二楼一上楼梯的位置。东边分别是一栋厨房和厕所。西边为礼堂。这里是村庄的心脏。飘扬在操场上的红旗,给人们心里插上了踏实。跑满村庄的校铃声,则给人们送去了安宁与祥和。

成年后的停哥不再单薄了,壮实了不少。眼里的羞涩也荡然无存。只是依旧不爱说话。他只把他的热情、耐心藏在他细密的微笑里:“几时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

然后给我递烟、倒茶、问候、处方、拿药,一切都静谥中水到渠成。

再后来,山里的年轻人成了候鸟,一批批飞到城里打工,只偶尔迁徙回来。更有一些家庭已经迁往了城镇。村庄因此成了空山。熟悉的房屋因为人员的迁走,一年年倒塌,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荒草和记忆让我在时光里惆怅。

曾经熟悉的面孔也不在了这个空间。守候在家里的女人一大多陌生。她们拖着锄头在地里劳作,或是背着背篓站在某个树丛后,远远地望着我这个回乡的人,眼里溢出的全是陌生与孤独。无处不在的荒凉就铺排在她们的身后和她们的心里。

紧挨着,学校因为大批人员的迁走而招不满学生,只得被迫将学校撤除,与柿贝一个叫上家堰的小学合到了一起。我们村庄的孩子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得寄宿,过早地学会料理生活。

不过还好,停哥始终呆在那里。学校撤除后,他便把那里的房屋全部买了下来,让他成了那里的庄主。不过他也是被迫,他一个人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房屋,之所以买过来,不过是为了房屋的管理与修缮,免得它们过早地从村庄里消失掉。所以更多的时候,那些房屋里则是白天歇满了孤寂,夜晚装满了老鼠的快乐。但正是因为那里有停哥的支撑,才使它成了乡村最后的风景。作为医生,他得守候着生命的健康与安宁,始终不离不弃。所以常常想起那间药铺,我的心里瞬间就被感动塞满。

篇2:快乐药铺

各位男女老少,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本店新开张,所有药丸一律一折,快来买快来看,下面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药丸吧!

开心丸

价钱:5元/100粒

用途:在你伤心、生气时,吃下一粒开心丸,心情就会好起来。

适合人群:脾气暴躁的人,下岗人员等

勤劳丸

价钱:10元/100粒

用途:当你懒惰、不想干活时,吃下一粒勤劳丸,就会勤劳起来。

适合人群:懒惰的人等

减肥丸

价钱:15元/100粒

用途:当你遇到美食时,再也不用担心肥胖的问题了,吃下一粒减肥丸,就会瘦到你年龄应有的重量

适用人群:肥胖的人等

怎么样,心动了吧,心动不如行动,快来吧

篇3:用药铺造句

用药铺造句

【注音】: yao pu

【意思】:出售中药的商店,主要按中医药方配药,有的`兼售西药。

1、穆爱民家在沙河市经营一家药铺。

2、每一个屯都有自己的生活系统药铺、银店、杂货店。

3、“即使到了今天,我已经退休8年多了,我去药铺,那些女士们都会吻我”Mestas说,“我认为他们爱我”。

4、骡夫们于是想探听这个行善人家的情形,可是罗大只告诉他们说,他家主人是一家药铺的东家。

5、隔着两个门是家药铺,门前就站着个警察,可他只是笑了笑就沿着街走开了。

6、据姥姥转述别人的介绍,她爷爷是个瞎子,但业务过硬,武汉三镇的药铺都服他;

7、猛一看任谁都以为是家中药铺,推开门后也是满店堂的古董级中药柜、穴位人体像、算盘等。

8、现在随便什麽人只花一点钱,就能在药铺买到各种特效药,但在康熙帝国、雍正王朝,很可能连皇帝放弃半壁江山也买不到。

篇4:药铺天堂随笔

药铺天堂随笔

这几日天气有些湿热,我一不小心就病了。傍晚,一个人手拿着药单子迷迷糊糊前往街角的中药铺抓药。

一缕陈旧的药香混杂着傍晚湿湿的空气,慢慢地、静静地,迎面渲染开来。我有一点期待,期待每次走进药铺那種心跳悄悄漏了一拍的感觉。

我喜欢看抓药。从小时候母亲带着我来药铺到如今还是一样。我喜欢药铺里整面的木墙,喜欢木墙里一个个的药格子,喜欢泛着光的药秤,喜欢药铺抓药爷爷的圆眼镜儿,喜欢药铺里药材的味道,喜欢抓药时的等待……

我喜欢中药的名字,春砂仁、夏枯草、秋桑叶、冬葵子;金银花、木香、水仙花、火麻仁、土茯苓……这些令人充满无限遐想的名字,仿佛让人走过春夏秋冬,感受五行的古老秘术。五千年历史的画卷也从抓药人的指间里悄然展开。我感叹这些名字的美,也感叹取名人的奇,更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似乎在喝药的时候只要想想这些蒙上氤氲气息的药材,哪怕煮出来的药再苦涩,我也愿意慢慢喝下去,仿佛喝下去的不是药,而是一个个古老的传说。

我推开药铺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无比难过。翻新过的蓝白相间的塑料墙面,白的阴沉的药格子,透着冰冷铁气的电子秤让我惊奇却又习以为常。对面板着脸的抓药人推了推方框眼镜,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几袋药摆在了我的面前,留下的只有丝丝缕缕的药香和电子秤在“滴滴”声中冰冷的呻x。我慢吞吞地付了钱,还想再细细品味那淡淡的药香,却无奈于药铺收银员诧异的目光,只好匆匆离去。

药铺留给了从小多病的我太多记忆,人们总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啊,真好”,但说着说着,便忘却了,将这些古人用心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遗存换之以冰冷的机器,大多数人会说“这也是一种形式的传承”。确实,时代的新风暴卷来的是许多便捷又省时的发明、改造。但人们没想到的是它也卷走了前人呕心沥血所形成的文化的沉淀。

“人间有天堂,天堂在陋巷。”我以为,天堂,就在往时的街角药铺里,它在新时代的进步中慢慢消散,只留下一缕轻轻的药香。

篇5:乡间小憩经典散文

乡间小憩经典散文

一、家禽意趣

盼望已久的暑假终于到来,女儿抑制不住的兴奋,蹦蹦跳跳的,没进门就大声喊:妈妈,我要去姥姥家看那些小动物。去年带她回去见过那些小鸭小鸡小鹅小羊,她就一直惦着。汽车—火车—汽车的倒着,女儿已疲惫的昏昏欲睡,当我说到了的时候,她立马来精神了,跳下车便喊着姥姥,到屋子里就去找小动物们。

女儿最喜欢小鸭,毛茸茸的,走路一摇一摆的,嫩黄的小嘴撮在胳膊上痒痒的。女儿捧着小鸭,让小鸭在手上撮来撮去的,咯咯地笑。小鸭比较乖顺,抱在手里也不闹腾,毛茸茸的摸起来特舒服。母亲说本来有五只小鸭的,死了两只,失踪了一只,现在只剩下两只了。女儿把大一点叫鸭哥哥,小一点的叫鸭弟弟,鸭弟弟一直跟在鸭哥哥后面,一会没见鸭哥哥就慌张的昂起头大叫。

女儿喜欢逗鸭弟弟,把鸭哥哥藏在手里,然后看着鸭弟弟那惊慌的样子笑。女儿喜欢给小鸭喂食物,专注的看着它们怎么吃东西怎么喝水。小鸭每喝一口水就要把脖子仰起来一下,女儿也学他们的样子。女儿可以和小鸭玩一整天,乐呵呵的跟着小鸭满屋子跑。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我们都不免开心的笑。女儿不喜欢鸡(家里没有小鸡了,母亲说开春的一批小鸡都长大了,没有再孵小鸡),说那些鸡不讲究卫生,随地大小便,还喜欢抢小鸭的食物,所以见了鸡就追着往外赶,吓得那些鸡都不敢进屋了。

小鹅也长大了,不呆在屋子里,都去池塘自己找吃的去了。女儿要去池塘看大白鹅游泳,蹲在池塘边,两手托着腮帮子一幅沉思的模样着实让人忍禁不俊。我问她在想什么,她说大白鹅根本没游泳,一动不动的都能浮在水面上,不会掉下去淹死,真奇怪,为什么人在水里就会淹死。原来这小脑袋瓜还真是在沉思想东西呢!我说是因为鹅在水里的时候浮力大于重力,就不会掉下去,人在水里重力大于浮力,就会下沉。女儿眨巴着眼睛,我知道她没明白浮力和重力,不再给她解释,现在的她只需要知道这些现象就可以了。

在池塘边有几只羊在悠闲的吃着草,女儿看见了,立即跑过去,那些羊见女儿过去就跑开了。女儿嘟着嘴,我又不是灰太狼,跑那么快干嘛。女儿属羊的,他最喜欢看喜羊羊的那股聪明劲和美羊羊的可爱劲,平时我们喜欢喊她小羊羊,她都高兴。我说这些羊大概是看到陌生人害怕吧,你和他们说说话。女儿就学着羊的声音咩咩的叫,那些羊听到声音,都抬起头来瞅着她,大概看着不是同类,又低下头继续吃草。女儿再咩咩叫,那些羊又抬头,然后又低头,反复几次,女儿走近那些羊,他们就不跑了,女儿就蹲在旁边看他们吃草,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她过来,我问她和那些羊说什么,她说给他们讲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呢。我笑,他们听得懂么?当然听得懂,女儿说,你没看到他们那么乖乖的在吃草啊。

想起一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女儿逗着小动物们,我逗着女儿;女儿看着小动物们乐,我看着女儿乐。女儿跟着小动物们跑,我跟着女儿跑;小动物成了女儿的乐趣,女儿的乐趣又成了我的乐趣。这种率真而纯粹的快乐在喧嚣忙碌的城市里是无法找寻的。

二、田间地垄

已过七旬的`父亲依然闲不住,田地都舍不得丢,水田里种满了稻谷,旱地里种了棉花和一些杂粮、蔬菜。

走进水田中间,满眼都是绿油油的水稻禾,正值七月初,早稻已经出穗,正是灌浆时期。大大的稻穗,谷粒只长了谷壳,里面还未灌浆,谷壳是绿色的,父亲说再过二十多天就可以成熟了,那时候看到的就是金黄色的了。不过可以看出,谷粒并不小,一粒一粒的紧挨着,灌浆之后,定是饱满整齐的。大多数稻穗都弯着腰,只待阳光雨露的滋润而蓬勃生长。走在田埂上,在绿色的稻浪中间,呼吸那带着绿色清香的空气,不觉心旷神怡,全身舒爽。女儿已经知道了麦苗、杂草、秧苗的区别,不会再看到绿油油的一片就大喊是草原了。记得她第一次看到一大片绿色的麦地时,边跑边喊,妈妈,我们到草原了吧!惹得我们都笑弯了腰。此时的她,正忙不迭失的踩着田埂上的野花野草,她兴致勃勃的拿着那些小花、小草、小叶问我他们的名字,我摇摇头,我的确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来,女儿不免有些遗憾。

走到旱地的小路上,女儿追着一只蝴蝶跑了好远。小路的一边是棉花地,另一侧长满了茂盛的狗尾巴草,女儿踩了几个大大胖胖的狗尾草让我给她编了花环,再把那些小野花插在上面,戴在头上还挺好看的。她问我,她像不像天使,她说天使头上就戴着这个样子的花环。我大笑,有天使头上带狗尾巴草做成的花环吗?她说,我是落到地上的天使,就带狗尾巴草的。边说边蹦蹦跳跳去问她姥爷,她像不像天使。父亲连忙说,像,像个小公主。女儿高兴地一走三蹦,头上的狗尾草也跟着舞动,煞是有趣。

父亲领着我们到了他的菜地,菜地里种了各种蔬菜,豇豆、黄瓜、茄子、空心菜、苋菜、冬瓜等等,结果的结满了,长叶的郁郁葱葱。女儿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偷偷摘了一个拳头那么长的小紫茄子,油光水滑的样子,看着着实可爱。父亲留了一小块菜地,种了两行玉米和向日葵。女儿只吃过玉米棒子和葵瓜子,却没见过生长在地里的,好奇的看着。原来玉米是在甘蔗上长出来的啊,女儿感叹道。我和父亲都笑了,我小时候就把玉米杆当甘蔗吃过,有甜味,样子也的确有些像甘蔗。

那些向日葵更是吸引女儿,看着一个个黄色花瓣的大圆盘,一律头朝向东边,那时是早晨。有一个花盘长得特别大,里面的瓜子一颗一颗紧密的排成一圈一圈的,尖头的朝上钝头的朝下,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女儿看了又看,还数着,我问她数清楚有多少颗瓜子没,她说数不清,她是想看看有没有那一颗瓜子调皮了不排好队。她说真奇怪,竟然没有一颗瓜子调皮的,全都那么听话的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她们为什么能那么整齐呢?呵呵,这个为什么,我还真是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如果我告诉她生物的每种性状都是由遗传信息控制的,由基因控制按照一定的程序表达出来,她肯定听不懂。

女儿见我没说话,伸伸舌头,妈妈又要说我是“十万个为什么”了吧,说着又去看别的了,不再追着问。在往回走的路上,女儿还是想着那些向日葵,妈妈,你说那向日葵的头是朝着太阳转的,太阳在那儿她们头就朝向那儿,那正中午的时候,太阳在正上方,向日葵都要昂起头吗?但是向日葵的头那么重,她们的脖颈都压弯了,怎么昂得起来呢?也是哦,这一点我还真没注意,看看就知道了。中午的时候,女儿记得去看向日葵,果然如女儿所说,她们的头太重,昂不起来。父亲说,在花盘没有盛开之前是向着太阳转的,花盘盛开之后就朝向东边不转了。看来,“葵花朵朵向太阳”也不是完全正确。

田间地垄里,那些绿色的生命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清新而有活力的空气,还有最近距离的田园触摸和书本上看不到的一些知识和真实的感受。

三、乡村夜静

乡村的夜晚是真正的夜晚,没有灯光的打扰,没有人、车等声音的喧嚣,月明星稀,凉风习习,静谧安宁,这样的夜晚,就是有再多的烦扰与浮躁都能沉淀和安静下来。

吃过晚饭,天已全黑了,乡村的晚饭比城里似乎要晚些,母亲说吃早了,夜晚会饿的。也是,乡村里是不会吃什么夜宵的。走到稻场里,有阵阵凉风轻拂过来,带着不远处荷塘的清香,这种清香当是夏日里最过清爽的享受了。月亮还没出来,漫天的星星在黑暗的苍穹里显得分外明亮。

记得小的时候,这样的夜晚,父亲总会搬了竹床来稻场乘凉,奶奶和母亲摇着扇子,我们数着星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特别喜欢听奶奶说星星的故事(奶奶念过书),牛郎织女星的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银河与七仙女的故事也是百听不厌。还有什么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北极星,启明星,猎户,狮子,巨蟹等等。奶奶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我们就会仰起头来找属于自己的星,我们都会争着说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是自己的。奶奶就会笑着说,我们这些凡人在生前是找不到自己的星的,只有在自己死亡的时候,那颗属于自己的星就会掉下来。于是,我们不会再对着流星欢呼雀跃,而是有些伤感了,一颗星划过就表示一个人死去了。

抬头,很久没有见到如此明净的星空,明亮而闪烁的星星,缀满无边的天穹,仿若黑夜的珍珠,一颗一颗。城市的夜空早已被各种霓虹充斥,看不到黑暗,更看不到如此纯粹的星空,即使有月亮,那月亮也是蒙了厚厚的尘土而模糊不清了。

小河的上面,有些萤火虫飞舞着,只是比以往少了许多,以往伸出手便可以抓住几只。女儿读过《映雪囊萤》的故事,一直想抓萤火虫试试能不能像车胤那样用来看书。曾答应女儿给她抓萤火虫的,现在看来是办不到了(女儿怕蚊子,早早钻到蚊帐里去了),还是下次带她来亲眼看看萤火虫吧。不过,此时能看到这些带着光飞舞的精灵,也能感受那种荧光的幽静,一份灵动的静谧。不远处,有着蛙鸣虫啾,和着风吹稻叶相互擦肩的声音,犹如一曲轻音乐,简单而纯净,但无乐器可奏出。听着这些自然之声,内心不禁升起些许欣喜的感动。

乡村的夜晚,是一种享受!

篇6:《眺望乡间》散文

《眺望乡间》散文

在外求学半年回一次家里,这次回家颇感农村乡间的亲切。黄昏时分没有了霓虹灯的繁华,没有了城市的浮躁。

早早吃过晚饭,站在家里水泥浇成的宽阔的前院缓缓向远处眺望去。七月,绿色的稻田在土地之上浑然天成,没有雕饰,没有污浊。蝉鸣声在田间时不时响起,倍感有那“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体会,时起时伏,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时快时慢,默默演奏着那千年不变的自然之声。

电线杆带着电线从横交错在两旁的小路,路边种着矮矮的农作物,那些带着些许成熟的果实,或许也在默默倾听着蝉鸣之声,这是它们最后一次在长大的枝头上,欣赏这样的演奏会了。灰白色的水泥路在绿色的田野间,显得格格不入,多年以前,我还记得这里是我最爱去玩耍的`泥巴路,能筑起不大不小的土堆,还有青蛙和蛤蟆在上面蹦来蹦去,偶尔还能看见顽皮的刺猬,带着冷冷的表情,飞快的跑进田里。

田野上有不知名的鸟盘旋,一转眼就在绿色之上滑翔,好不威风。飞得累了,就在电线上休息,脑袋还时不时左顾右盼,我想它定是在等它的伴一起飞回巢里,也说不定怕是仇家找上门来,才这样小心翼翼的吧!

再远处就是高楼林立,灯火辉煌的城市了,天色未全黑,霓虹灯的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天空上奇怪的是三层颜色,天空的暗蓝和城市的五彩夹杂着夕阳的艳红。

远处和近处产生了强力的对比,让我心中对城市和乡村的感受浓烈了很多。脚下是生机勃发的绿色,远处城市里的柳树还在喘息一天的疲惫,近处灯火阑珊的人家,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家饭店,还有那些时不时和我一起眺望城市的农民,偶尔起身看看远处的灯光,然后又俯下身继续劳作,和那些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的人们。渴望城市的繁华,又渴望农村的安逸,在两个地方用眼神慢慢穿梭,久久回荡在心里。

不久夕阳完全不见了踪影,把光亮撤去,农村的夜空纯净无暇,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轻柔的将光芒撒在绿色和灰白之上,再眺望却不知远处如何?

篇7:乡间秋月散文

乡间秋月散文

拔稗子的时候,父亲最好说:“大署过罢,该立秋了,立了秋好。晚稻抽穗,早稻熟。等下个月亮圆了,捡棉花,割稻子,刨落生……”每逢这时,我想着一季子农忙下来累得脱层皮,就会和父亲瞪眼儿。

立秋,晴朗的夜空是湛蓝的,满天星儿簇拥着一弯清瘦的新月,相互辉映,竭力地向乡间的黑夜投放着微弱光亮,模糊的照出村庄和田野,隐约可见农家屋脊上那一溜儿黑色的小瓦儿,长蛇似的静伏在毛草屋的顶端。点点闪烁的萤火由田野飞进村庄,停歇在墨绿的槐树叶上,空气里漾着瓜果的香甜,蛐蛐和稻田里的青蛙好像懂得这如画般的美景,乐此不疲的繁鸣。

这个时节,我们白天忙着拔草、积肥、平整稻场。吃罢晚饭,父亲在院子里开始修理镰刀和犁耙,等损坏的农用工具。我用洗碗刷锅的水搅和了稻糠喂了猪狗,收拾满满一大盆脏衣裳去村头池塘的水可洗晗础D┖螅就了池塘的水洗了脸和脚,端着洗净的衣裳回家,煤油灯也舍不得点燃,摸索着上床。

夜半,星月隐没了,乡间如墨,一道道电光夹以訇訇的炸雷声从屋脊掠过,接着是澎湃的雨声,雨水很快浸透茅草屋,滴答滴答的雨水乱溅,凉嗖嗖的。父亲闻声起床,拿来水桶,瓷盆,瓦罐,放在每一个露雨的地坡,接满了慌忙端着泼出去。漫长的雨夜里,我们只有沉长无奈的叹气,盼望天亮,等待雨过天晴。

到了收成的日子,天一落黑,月亮很快就会从南河窜出来。我挑着水桶走向南畈的大堰,看橙色的月亮又圆又大,沉重的连天空也快承载不住了,低悬在高高的大坝上。眨眼功夫便已升高,诱人的橙色也随之淡化去,银盘一样冰清玉洁,散发着明亮的清辉,好像特意在这个时节照耀乡间。

已收割后稻茬子田还没顾得上翻耕,人们正赶忙着日夜打场,把新打下来的稻谷、大豆、棉花等农产品晒干整净后,得赶紧送到乡镇上去交公粮,每一架子车粮食,换来的都是征粮部门给打的“欠白条。”就这,我们还得赶在规定限制的时间内,争先恐后的完成每一项任务,否则就得遭受超期罚款。交了公粮之后,除了一家人紧紧巴巴的口粮,多余的才能卖给粮贩子,得了钱才能买化肥,畜牲、穿衣的布料等,多数生活开销,都得依靠这一季子秋粮。

我走着听着,正在碾场的庄稼汉吆喝着拉石磙的老牛,那套石磙的木架子“吱扭吱扭”地响着,很有节律地伴凑着老牛迈着沉重的步履。偶尔,碾场的汉子哼唱起无名的曲调,抑扬凄婉,乍听要人心酸,却能给人以振奋,也许这是他哼唱给老牛的提神剂……

夜越深,月亮愈高,星儿变得愈稀小,略略觉着凉意浸人。

我将才走上水俗急柑崴,一条白鱼跃起,搅烂水中的'亮,慢慢的在我眼前还圆了。我瞅着水中的月亮,小心翼翼地用扁担钩子挂着水桶投进大堰提水,月亮还是被我搅破碎了。我将挑起水桶,发现月亮跳进水桶里来了,正在快活的舞蹈。我挑着月亮笑着往回走,不妨,踢着一只昼伏夜出的刺猥,它坚硬的刺扎疼了我赤裸的脚趾,吓唬我一跳,它却细着声儿“叽叽”叫着缩成一团。我将放下扁担,想脱了布衫包住它,送给爷爷剥了皮煮熟下酒。它飕溜钻进苇林里了,惊起一只夜鸟,扑R起翅膀,清脆的叫一声向远方飞去,消失在夜色中。

当大雁南归,浮云急奔,秋风扫落了树叶,日渐消瘦的月亮在苍穹轻快地移动着,乡间依然享受着月的白光。满心期待来年丰收的父亲,特别遵崇自然规律的时节,就是整夜不眠,也要争取尽快把小麦播种下,一道道将翻耕的坎垄含着水分,在月光下显得银光闪烁。

父亲猛地一甩手里的赶牛鞭子,吆喝道:“驾!驾!”空旷的田野霎时传来苍凉悠长的回音,不知由哪儿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再加上不远处坟地里那古老的幽灵忽明忽暗,要我心跳急剧加速,明知是一种自然现像,还吓得喊道:“爸,老坟圈地里有一小团火,会跳!”

“别怕,它怕烟火,你赶紧刨田旮旯,啥事都没得哈。驭!”父从停下来从裤兜里掏出旱烟棒来吸燃红亮的烟火,用以平息心头的恐惧。硬撑着耙完最后几道坎垄,那舒缓的坷垃在月色下很快恢复了坪坦。

夜转寒冷,霜打秋草。

父亲的头发,胡渣,肩膀,在月下凝聚着一层霜白。暗然瘦小的残月已移到遥远的西天,村庄和田野陷入黑暗、岑寂。父亲卸下牛轭,仰望苍穹长叹口气,拖着长腔喊道:“得福这天上的月亮,咱回家嘞!”也许是父亲在给自个减压;也许是给我壮胆,却招引来嗅觉灵敏的黄狗由乡间的小路疾驰而来。

瘦长的黄狗为我们庆功似的摇晃着尾巴,哼哼叽叽的磨蹭着我的腿,活像个扑进娘怀撒娇的孩子。我对它训斥道:“狗东西,快回家瞧门去。”黄狗夹起尾巴低头,小声的哼几声,好像受了委屈。之后,它抬起头来向着远方的田野替驱赶邪灵似的狂吠几声,引起远处人家村庄的群狗跟着狂吠,一阵接一阵响雷似的,淹没了田埂上秋草丛里寒蝉凄切的叫声,乖巧的黄狗夹着尾巴跑回家尽守职责去了。

乡间秋月,有晴也有阴;有阴也有晴;有圆也有缺;有缺也有圆;由东到西;由西到东,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更新着,然而,农民的命运似乎永远都笼罩在阴历月末那荫蔽的月光下。

忙忙活活,一年到头,穷得连件新衣裳都穿不上。听说城里的钱好挣,我抱着发财梦跑城里打工。漂泊的日子,心版时常回放乡间月下,跟父亲劳动的场景,相比之下,总是城里的日子好过些。

时隔多年,我读着“乡情醉了溪水和田园,蛙鸣叫颤了茅屋的星天,当阳光点燃大地,石头和游子也温暖。耕牛的汗水湿了梯田,农人的脊梁金灿灿……”那谁的小诗,写得真好!令我眼前呈现家园的情景画面,好像回到乡间,看见月亮窜出的夜晚。

中秋,我跑回家园。

父亲说:“晓得你喜欢吃鱼,城里吃卖的鱼多数都是人家用饲料和化肥喂养的,没得咱这塘里的野生鱼吃着香,我拿网撒去,你掂城里留着慢慢吃。”

“爸,您还喜欢这天上的明月呗?”我一把拽住父亲的衣角,幸福和酸楚一齐涌上心头。

父亲凝神仰望天上的圆月,久久沉默,叹息道:“那个年代的农民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中国的每一个农民一辈子活下来,都没少受劳苦,苦得说不出。现在好了;咱再也不用交公粮,杂税了。慢慢的城里人有的,咱农民都会有,党的政策叫这月亮圆进人心窝……”

我闻着父亲由衷的赞叹,拿起笔儿趴在院子里的碾盘上,蘸着月光写:“乡间的回忆若能下酒,我想同乡亲斟上梁米蒸馏,把酒樽,接这轮无价的圆月永驻村庄;永驻心头。我是村庄一粟,我的欢悦开放在乡间秋月的光华之中!”

宜居信阳黄国燕原稿手记10月整理

篇8:乡间散记散文

乡间散记散文

临近春节,书法家朋友要去一个村庄义写春联,我也紧跟了去。早年那种村人尽出、红艳艳一片的场景已很少见道,我急于看到重现、瞅见乡亲喜悦、质朴的容颜,那些宁静的田园、鲜活的老日子,豫剧里的人物般远远走来。

我想起多年前这个时候,在乡下老家,我的一个本家爷爷格外高兴和忙碌,早早把八仙桌搬到大街一处空地上,倒墨润笔,摆开阵势为乡亲们免费写春联,年年如此,每家的门上时光漫漶,仿佛张贴着他一生的美德。他是早年的老牌儿高中生,古诗词底子很是厚实,因此写起春联特别有意思,别有情趣,往往根据各家各户的状况临时编写内容,一个萝卜一个坑,各不相同。比如你家后生今年娶媳妇,意思就会是祝福明年万喜添丁;他家今年倒霉出事,他就流露出很惋惜的样子,上联替这家出气,下联安慰、鼓励一番;两个家庭若有矛盾,平时打照面一句不拿,他特意安排两幅对联前后挨着写,内容是人互让互敬、宰相肚里能撑船之类,两家人此时对面站着,一看不好意思起来,旁边的人使劲儿鼓动、撮合,一对冤家也就顺势搭上腔,从此摒弃前嫌,烟消云散。各家虽上联、下联内容各异,但横批只一个:村庄平安。老先生去世,全村人都去,凑钱立碑,其上刻五字:小崔庄好人。

车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住,树上挂一保护的牌子,树龄五百余年,枝条上挂满红布条,热烈、奔放,像它前世之喜。对面靠墙是一口老井,红石柱、木杠和辘轳都在,墙上白灰抹一块长方形平的版面,上面用毛笔写上“千年老井”。趁着他们找桌子、准备笔墨纸张之际,我顺着沟去看村子。

村子沿一条窄宽、深浅不一的沟壑而建,高低蜿蜒,错落有致。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水流潺潺,鱼虾绕岸,浣衣嬉水,叮咚之声流进四季,是村人幼时的摇篮曲。后来上游开煤矿、采石头,流水去了未知,沟河失去水韵,风起尘飞,梦里也是干涩和千万次的念想。我在沟的最高处,村东,一扇铁质朱红大门前站下,黄铜色门钉严肃对视时间的溜走,毫无办法,它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走进去一眼看见两孔窑洞镶嵌于黄土之中,像时间之贴,先前的气息一下涌来,漫过现代的天空,覆盖我;像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先民临溪而安、掘穴而居的散漫年代。门用厚重的青砖圆圈而成,和着两旁柴门小窗,极像古人一张沧桑的脸,木讷、呆滞,看着眼前的虚无和苍茫。黄土斑驳,自上而下的冲刷痕迹爬满其上,那是它曾经的爱情和泪痕。一间养牛、鸡,墙体似乎是刚落下的黑幕,随时又要拉开。一间做灶火,火正“噼啪”旺着,几百年过去,这顿饭仍在煮沸,煮着曾经来此者的生命和记忆。右面是瓦房,左边是早几年乡下流行的平房。从房子存在的先后来看,包括崭新的大门,它们呈现出一个家族的生命史,是时光的灵牌,但又是现在活着的人的座右铭,延续村庄的烟火和基因。

顺沟而下,五百年以上的老槐树有十几棵之众,难得。在漫长的岁月里如此多的树集体地留存下来且生机尚在,应是在浩瀚里,这群植物无意间担当起一种隐秘的使命,在嶙峋的肌肤里隐藏着村庄未来生存的密码,它们因此不卑不亢、顽强地活下来,在村庄劫难的当口,把这个密码交给村庄的智者,解对,继续存在;解错,败落消亡。而村庄的人,出走,不辞而别,像命运的.私奔,留下老人、孩子,留下牲口和土地,在繁盛的城市一角局促不安。孩子们把对父母的思念和怨恨写在脸上,他们对这片土地渐渐失去记忆和好感。未来,那密码,他们可否解读,或者说,一无可解之人。村中间一棵千年老槐,粗枝搭地,它疲惫,筋骨似要散架,村人悯惜它,它反过来可怜村人。它怀揣不安,僵而不倒。

走遍村子,有个印象深刻不去:村里所有的建筑物全都涂上白色,上部刷土褐色颜料,原先白石头、红石头的小桥也是白色,异常醒目、刺眼。一问,是为能够入选传统村落而为。我问入选了吗?没有!我也满是遗憾。回想起刚进村时看到的老井旁的介绍文字,显得俗气、多余。另一处地方砖铺地,十几平米,中间放一盘半新的磨盘,推磨的推杆是新的,四周整齐地摆放着五六个红石牛槽,人为造作痕迹太重,像稻草人穿一身新西装,不真实,太假气。本来,那些石头的房子、石头的路面多好,非要给它们穿一身白衣服、抹一层水泥,失去本真和质朴。你以为城市里来的人是看这些?传统村落,去掉“传统”两字,就没有了原先的灵魂灵动。但站在村民的角度反过来说,只许你城里人臭美,房子贴瓷片、喷各种各色高级的墙体涂料,水泥、路砖硬化路面,就不兴俺庄也美观美观?问题在于,现在的村子大多虚空,青壮年只春节回来,有的几年不回来看望爹娘、儿女一次,一些地方却仍在新建村庄,好看气派,但房舍大都长久地空荡着,圈不住人气。我常去乡下,喜欢走村串庄,听到老乡的心音,结合到一些专家对“城镇化”的再理解,乡村该是享受到城里人日常的生活便捷和质量,在经济富足的情况下,传承文化的血脉,重建金黄的乡土。村庄和城市是扁担的两头,但早已如失衡的天平。

“服务乡亲义写春联”的横幅已经挂起,八仙桌的一只低一节的腿已经垫支稳当,笔墨、纸张就位。起初是几个女人扭捏过来,问清不要钱后拿起我们带来的红纸,麻利裁开。书法家把帽檐拉往脑后,拿出一本对联集锦,提笔,摆试、比划几下,开写。人不多,有点冷清,远没有那年我们村子写对联时的热闹。后来过来几个老人,有写,有不写。一问,不写的老人说,孩子们过年都不回来,俺七老八十的人,哪会爬高上低的糊对子。有人说,有些家好几年都不贴,一是没人住,一是这些在家的老人,不利索,就不贴。

年轻人进城,孩子们寄宿在镇上或县城上学,或者跟着外出打工的父母,只老年人灰暗的衣着,让村庄的色彩愈来愈单调。春节,该是添红透光的日子,但已淡去许多。人都说年味少,说无尽的乡愁,处于村子里的人说不清楚,就是城里的人也越说越愁,最后迷失脚跟。

书法家朋友刚舒展开胳膊进入状态,那些拿着写好对联的人相继离去,未再有人来。他有些失落,站在那里,手里的笔豪慢慢僵硬。此时大风,村庄似乎哆嗦一下。

这是村落最后的布景。乡土重建,不单单是盖几排新楼房、招手让先前出去的人回来,而是传统文化和精神道德的重构。也许应该呼唤乡绅的归来,他们是乡土文化坚定的捍卫者和传承者。某一天,我也会回到父亲的故乡,车里装M书籍,读书写字,做乡间绅土。夫人养鸡、种菜,喜鹊枝间飞。这是我精神的乌托邦,但我宁愿这种思索在剩下的、白的时间里刺痛我。堂屋之上的乌鸦继续它的黑,它昭示天亮。

篇9:乡间笔记散文

乡间笔记散文

一、黄昏里的村庄

从我现在的角度望出去,便可看见黄昏里的村庄了。

切近的是此起彼伏的屋顶,仿佛一本本上帝随意翻看的书,倒扣在此刻暗灰的天空之下,封面是统一横向的波浪纹路,色彩简略。瓦是有些年头的,泛发青黑,正如当年铺设这些瓦片的那些瓦匠,小心翼翼地在木椽上走来走去,面色庄严而凝重。现在,大多的瓦已是残破不堪的,容颜早逝,这也是大多数瓦下乡人的命运吧。一片瓦,正如一个人的一生。

在屋顶与屋顶之间,有一棵树的树梢,在东游西荡的风中,它是那么消瘦,绿色变得十分暗淡,仿佛已与周围的灰暗融为一体。我不知道树木也是会变色的,只知道此处的一棵不似稍远处的那三棵,光不溜溜,显示出被洗劫之后的无奈和悲怆。它们长期守侯在对面三层楼房的左侧,指明家所在的准确方位,以及对于自己作为树的最后一丝捍卫。

总有许多的东西被此刻的事物和光线所遮蔽。所以现在,我只能看见远处池塘的一半和“7”形的一段道路。池塘一直被称作养鱼塘,然而,自从我十多年前从里面钓出一条小鲫鱼之后,便失去了鱼的踪影,正因为如此,十多年来,我一直对自己失手钓出最后的鱼而耿耿于怀。池塘不再有鱼,而变为单一的池塘,这让我感觉十分的不安和遗憾。可是,对于母亲来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这池塘里洗衣洗菜。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否会在凝视水面的时候,想起我的三舅来。他死在这片水域里。我从没有见过他,或者说那时的我还不懂得怎样去记住一个人。现在,我已不敢再往母亲指给我看的那片水域多看一眼。

跳过去吧,便是道路了。道路还是新的,不过两年的光景。现在的黄昏,只有偶尔的人,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走过这段路,然后,从道路上以及我的眼里消失。树木,房屋,越来越暗的光,将他们行走的方向和目的一并湮没了。只有这一段“7”形的道路,越看越像一个大于号,而这两边又该是怎样的内容?或许只是一个转折而已,每个行走的人都须经历的必不可少的转折吧。

被道路一分为二的菜地,左边的,右边的,都还有点绿意。我曾经在这片乐土里进行过小规模的偷窃,几根浑身带刺的嫩黄瓜,几根小得可怜的红薯,在池塘里洗净,便是我童年的美味。现在的我,只能遥望,却并不羞愧。

更远处的是一排排杉木林,一座座面色模糊的农家屋宅和被称作“小龙山”的群山。我很少去往我看不见的那些地方,然而,我可以想象:此刻黄昏里的村庄,就像是一幅宁静安详的立体风景画,光,线条,色彩,风的流动,人的步伐和节奏,都恰到好处。无论此处的还是彼处的,对于我,也只是窗外四角的天空吧。然而,已是足够!

二、寂静的暗

很久没有感受到纯粹的黑暗了。

在城市之中,黑暗其实是少有的。即使是屋内的灯都一齐熄灭,窗外的路灯也总会穿过印着青竹的窗帘,铺在我的床上,提醒我注意。更有那摩托车、汽车的灯光伴着尖锐的噪音间歇性地扫过。我不得不睁着眼,清晰地看见屋内清晰的一切。城市之中的夜,始终是清醒的黑暗;城市之中的人,始终是暴露无遗的猎物。

而当我躺在乡村老家的木床上,一伸手拧灭床头的壁灯,我便陷入浓重而纯粹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其实也是夸张,我甚至怀疑自己的手是否真的按照试探的意图伸了出去,我感觉它们就好像落水者最后对一根稻草的胡乱挥手,正如我此刻睁大的双眼,一无所见,或者说只见到这完整无缺的黑暗吧。

我有些惊慌。仿佛正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突然就瞎了眼,从脚到心都感觉处于失衡失重的状态。迈出去的脚,悬浮的心,都毫无着落。只有无助。只有彷徨。只有心慌。黑暗的双眼。黑暗的心。

与此同时,我的父母也正在这黑暗之中,安睡。他们才是这乡村黑夜真正的主人吧。对于他们,我想,黑夜一如白昼,一如母亲手中的针线,即使是故意闭上眼,也不会将自己的手扎疼。黑暗或许是有令人疼痛的锐角的,而夜就停在这黑暗的尖上;黑暗又或许是光滑而有弹性的天幕,像那床他们结婚时的绸缎盖被,将他们覆盖,并完全包裹,温暖,宁静,充满怀旧的气息。

多么寂静,这样的夜晚!寂静的暗,似冰冷沉重的铁。所有的家禽,都早已回到它们习以为常的圈里,或已被母亲亲手做成腊肉,悬挂在二楼露天的阳台上,像是炫耀的一面面风干的旗帜。其实,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没有了家禽,没有了声响,自然也没有了热闹的炫耀。连那些无家可归的野狗或野猫,也趁着这难得悠闲自在的时光,做最后的漫游,最后的集体告别。

身处黑暗的铁屋之中,再坚强的斗士也可能万念俱灰。一个人一旦被抛入这样的境地,手脚被无形地绑缚,一无所见,一无所听,恐怕意念也难以成为解缚的安慰。只剩下承受,像一截无比清瘦的稻草,迎接慢慢逼近的潮水、黑暗和寂寞。

寂静的暗,让我辗转反侧,心有所思。我终于庆幸:我终究不是卡夫卡式的“地洞穴鸟”,潮湿和阴冷毕竟远离我生存的恐惧。我朝窗户的方向张望,备感欣慰,因为我相信,五个小时之后,我依然能有所见,能有所闻。

三、把门敞开

天黑下来,所有的家禽都回到圈里,人也回了家。

猫现在很瘦,我不知道是缺少老鼠,还是由于它自身的懒惰,总之,它显得毫无生气,伏在地上,眯着眼睛。我和母亲只能小心地从它的身旁绕过,进入家门。家里空荡荡的,到处都覆盖着一层细灰,包括父亲的脸,也是灰蒙蒙的一层,让我记起一个很伤感的词:沧桑。

大门是敞开的,没有上锁的必要,陌生人单看老屋的外表就肯定会取消进入内部的念头的。然而现在,也是少有亲戚朋友来的,他们都在异地忙着,偶尔打个电话,三五句之后便是尴尬的沉默,这都让很要面子的父母长吁短叹:没有新房,亲戚也疏远了,就是回来,都没有地方住。我明白:在乡村,一座富丽堂皇、装潢考究的楼房,对像父母这样半辈子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的人意味着什么。想想自己,在城市里生存,三月之中,两次搬家,白天锁上门,在单位昏天黑地;夜晚就在别人的房子里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可我日益苍老的父母,又在摇摇欲坠的老屋里做着怎样的梦呢?

二舅家的新房建设已接近尾声,近300个平方,近十万元的投资,让我们惊叹。站在高高宽阔的三楼阳台上,俯瞰我家那低矮破旧的老屋,心里便觉黯然。老屋仿佛可怜可笑的侏儒,身处四周巨人的包围:这是老屋的境地,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境地?

我特意去看新房的大门,是两扇颇为壮观的铝合金门,镂空而厚重。大门紧闭,我能想象出在明月皎皎的夜晚,它们就会发出寒冷而庄严的光芒,把一切萎缩和罪恶都逼在门外。站在屋内,我感觉到空气的凝重与压抑,门窗反射的太阳的光是多么的强烈。回来,拍拍老屋朱红的木门,空洞宛若有回声,一只蜂虫猛然飞出。

石油大王是不懂得捡煤渣的老太婆的心理的。我一直很奇怪:自己在别人的整洁温暖的房里总难以入睡,而一旦躺在老屋里一张吱吱哑哑响的老床上时,却变得心平气和起来。父亲的呼噜声,隔着两扇房门,依然清晰地传来,二十多年了,它还是这么深沉,稳定而有力,仿佛这老屋所蕴藏的莫可名状的气息,总让我心甘情愿地陷入其中,不能自已。

今夜,我把门敞开,我知道不会有人来,只有那无须破门而入的风,会轻轻地吹去潜藏的浮尘,鼓荡我的胸襟,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在墙壁和黑瓦之间,悄无声息地走动。

四、老屋的墙

总是逃不开老屋的影子,它似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回忆的触角,向乡下的田野,向破败倒塌的后院的墙,延伸。

我曾建议我的母亲干脆把院墙推倒,敞开老屋的怀抱,然而母亲微笑着拒绝了。她说没有墙,就不成为一个家。我明白,她其实暗指了家徒四壁的现状,有一堵墙,至少可以遮风挡雨,可以圈住少得可怜的几只家禽,可以供那只肥胖的花猫晒着太阳,而于路人,也算是一重想象的障碍,你听得见墙内鸡鸣人声,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正如我此刻站在院里,无论如何也判断不出你来自何方。

天雨墙坏。终于有一天墙轰然倒塌了,势不可挡,当然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注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厚厚的黑色的泥土,不知所措。看着鸡从容地走进走出,我们和母亲一样紧张。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这次是教书的父亲充当了泥瓦匠的角色,虽然我们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但也无可奈何。他笨拙地用铁锹搅拌泥浆,把石头一块一块地按形状的契合码在一起,然后用泥糊住,一点一点地砌,一层一层地垒,半天后,墙终于立了起来。然而它明显不同于过去的那堵墙,它畸形地斜向路边,仿佛侧身等待谁的到来,倾而不倒。父亲对他的创造成果很是满意,那神情俨然是个业余建筑工程师。我没有指出它倾斜的事实,对于父亲的劳动来说,这并不重要。

我们依然称它为墙,老屋的墙,也依然在它上面晾晒东西,甚至有段日子,我们大胆地把老屋的钥匙放在墙头的'隐蔽处而安然无恙。它比过去矮了很多,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去,像那只动作灵巧的猫,幸好周围邻居家的条件都比我们的好,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贼会光顾我们的老屋。相对于人心的高度,它的高低也就不是问题了。我突然想,当初之所以筑墙,其实并不是为了防盗,或许只是为了使其更像一个“家”的样子,或许只是为了朴素的美观和内心的安定吧。

但不知怎的,我始终怀念那堵覆盖了青苔,呈现绿意的老墙。我多么希望它能够奇迹般地重现,但我知道,这只是奢望而已。它义无反顾地倒在了过去,成为记忆中坚固的“墙”了。

五、萝卜

天已入冬,萝卜还生长在窄而长的田埂上,一年又一年。不见得有什么新的品种诞生,倒是觉得萝卜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

对于地道的农民来说,萝卜就是“土人参”。人参是鲜有人见、鲜有人吃的稀罕物,萝卜倒似乎多得吃也吃不完。冬日里,人们从田埂上、菜地里拔来整筐的鲜萝卜,叶是嫩绿的,萝卜是白亮光滑的,或许还沾着些潮湿的泥土。叶子不好吃,就剁碎了喂鸡喂猪,而将泥土和萝卜一起剪下,洗刷干净,再切成小瓣,摆在竹筛或簸箕里,趁阳光强的日子,晾晒几日,使其失去水分而变软,我们称之为“萝卜干”的就是它了。拌上辣椒或生姜腌制在坛里,便是冬季里最常见的一道家常咸菜了。

而我是等不及它们由水灵灵的萝卜变成脆硬的萝卜干的。我常常偷偷地拔它起来,就好像当年鲁迅在百草园中拔何首乌根一样,牵连不断地拔起来。我不是为了寻找长得像人样的萝卜,况且,我也没有听过萝卜有人样的,我只是喜欢生吃萝卜而已,也曾因此而毁了人家的田埂和菜地,惹来他们一顿并无恶意的斥骂。但那时偷吃的滋味却是记忆犹新的:只轻轻地咬一口,便感到冰凉刺牙,水分尤其多,有的还很辣,当然,我是舍不得因此而丢弃它们的。

萝卜于我是有恩的。那时,我的手一到冬天就生冻疮,而且常常冻得皮开肉绽,痛痒难忍。父亲不知从哪里听说,把萝卜切成薄片煮熟了敷在患处,能治冻疮,便照着做了。一片一片几近透明的萝卜贴在手背上,冒着热气香气,虽有些微痛,却又感到冻处舒服无比。如此,父亲为我煮了二十多天的萝卜!后来,手上的冻疮终于好了,再一看,筐里的萝卜也所剩无几了。

然而,这样的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如今的我,也只单单从食堂里买来一碗“萝卜烧肉”,味道虽然不错,但我觉得终究没了天然的纯味。于是,想起家里那几分菜地和菜地上生长的萝卜,想起父亲为我细心地煮萝卜片,想起母亲在灯光下腌制萝卜干时的情景,那久远的味儿,仿佛又充溢在我的唇齿之间,让我久久地回味……

六、红薯

父亲在削第三根红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拿起已削好的一根,从中间切了一段递给我。他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从小就是。

红薯其实不全是红色的,在我印象里,还有一种是白皮的,味道和红皮的相差无几。在当地的方言中,我们统称它们为山芋,大概最初山上是最适宜种植这种食物的。想起我们家以前就有这样一块很大的地,在山坡上。常年四季种着些芝麻、棉花和山芋。

农时是不等人的。插山芋苗一般是在端午节前后,而且多选在下雨之前。而在这之后,还要定期施肥、培土,只有如此,到了夏季才有鲜嫩的山芋茎和山芋叶可以享用。对于习惯了鱼肉荤腥的城里人来说,这无疑是一道美味,且有好听的称呼叫“绿色食品”。山芋茎和山芋叶生长在细长的藤蔓上,生生不息,仿佛黄瓜和丝瓜,采摘不尽。

每到农历九、十月份,便是挖山芋的最佳时节。于是,我们一家人全体出动:父亲挑着竹筐走在最前面,母亲、哥哥和我依次走在父亲身后。那时,山芋刚刚成熟,有的甚至露出头来,只要用力一拽根蒂,便拔了出来。更多的时候,需要父亲使用锄头,进行挖掘。红薯和花生一样,埋在地下,你无法预测它的深度,所以有时父亲一锄头下去,红薯便一分为二了。

我总是记得这样的景象:高高的山坡上,母亲在费力地拉扯着牵连不断的藤蔓,父亲不停地挥动着锄头,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根根沾满泥土的红薯,和正在捡拾一根根红薯的哥哥和我。而当我们疲惫又心满意足地归来,天已昏暗,我们的双手满是红薯的汁,像许多记忆一样,难以洗去。

挖来的红薯就堆在杂货房的地上,它们的命运大致有三种:一是挑选一些完整而少虫蛀的,用来洗淀粉(又称山粉),这是正月里做菜或调配不可缺的;二是削去它们的皮,煮熟冻结了,再切成薄片或细条,晾晒几日,用粗沙炒制,我们称之为山芋角的便是它了。现在安庆的街头,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食品,两块钱一斤,并不便宜。但它们的坚硬和干脆却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年我吃过的味儿。最后一种是最常见的,或蒸或烤,都一样喷香诱人,甜丝丝,粉嫩嫩的。城里人喜欢吃烤红薯,用纸包了,很文雅很小心地吃,还是弄得一手一嘴的黑。

然而现在,山上是一片萧索的荒地,鲜有人种了;家里的红薯自然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仅仅够吃。于是,想起一家人浩浩荡荡走向山坡,在天底下一起收获红薯;想起四双沾满薯汁的手,和四张兴奋的脸;想起兄弟急不可待地从火堆里扒出烤熟的红薯,因而烫得嗷嗷直叫。一切宛如昨日,唯一不变的,是红薯还在坚强地生长,一家人还在健康而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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